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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此裴非彼裴(七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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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尘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加深,无声的口型清晰无比:

“都是我的,你拿不走。”

眼前所谓的“大哥”,哦!已经不是了。

从此以后,“裴云珩”这个名字,將彻底沦为裴氏祠堂里一块冰冷的牌位!

他本就不该活著!

裴寂看向裴宴尘的眼神,已与看一具尚能喘息的尸体无异。

此“裴”非彼“裴”。

他的裴姓是义父裴威的“裴”。

蒲州裴氏……於过往,於今后、於他,只入陌路。

剩下的,只有不死不休的——仇。

就裴宴尘策使狼要取七七性命那一桩,裴寂恨不得当场拧断裴宴尘的脖子,永绝后患!

死?

死终归太过便宜他。

让一个自视甚高、汲汲营营的人,活著,眼睁睁看著他珍视的一切——权势、地位、图谋、乃至引以为傲的裴氏身份——在他眼前土崩瓦解,烟消云散,那才是真正毁灭性的“亡”命。

他可是“活阎王”。

判人生死,从不只在一刀之间。

裴寂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意没有温度,只有森然的邪佞。

这目光,看得裴宴尘眼皮猛地一跳,心底莫名发怵。

一股寒意,不受控制地从脊椎窜起。

为何……自己竟会惧怕这个“阉人”?

秋风和落叶两人已如鬼魅般从门內的阴影中闪出,挡在裴宴尘与大门之间。

“裴二公子,请。”秋风下了逐客令,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站在我们督主府前的。

他特意將“二”字咬得极重,裴宴尘越是介意,他便越是这样唤他。

能在东厂坐上高位,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趟出来的?

裴宴尘这种披著世家公子皮囊、內里却满是算计阴毒的“装”腔作势之徒,在他们眼中,如同透明琉璃,纤毫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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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尘闻言,著实脸色阴沉了几分,却看得秋风暗爽。

就在裴宴尘准备拂袖离开时,变故陡生!

人群中,方才叫囂得最欢、声音最尖厉的两个汉子,正想趁著混乱悄悄溜走。

刚挤出人群没几步,肩膀就被两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按住!绣春刀瞬间抵在咽喉。

只需稍一用力,便可血溅三尺,当场毙命!

那汉子一瞥见飞鱼服和绣春刀,顿时魂飞天外——竟是锦衣卫!

“哎哟!官爷饶命!小人冤枉啊!小人可没犯事啊~”两人嚇得双腿打摆子,杀猪般嚎叫起来。

“小爷可从不冤枉好人?”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一身红衣最为扎眼、摇著描金摺扇的江鱼儿,走到人群前。

脸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眼神锐利得很。

“本大人方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二人污衊朝廷命官,誹谤东厂督主,扰乱京师治安,条条都够你在詔狱里……好好享福了。”

他“唰”地合上摺扇,往那两人方向一指,轻描淡写:“带下去!送入詔狱,好好『伺候』著!好好问问是哪条“狗”给你们的狗胆!”

江鱼儿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是落在裴宴尘的身上,多少是有点指桑骂槐的味道。

裴宴尘那层温润如玉的假面,在今日被一撕再撕!

此刻再也绷不住,露出一脸阴鷙的狠戾。

“詔狱”二字如同催命符,剩下的围观百姓顿时嚇得三魂丟了一魂。

一鬨而散,生怕慢一步就被牵连进去。

谁不知道詔狱是什么地方?

站著进去,抬著出来。

侥倖能留口气出来,那还不如直接死在里面来得乾脆!

江鱼儿望向裴寂夸张地挤了挤眼,唇语道:小爷够意思吧?

他目光又扫过台阶下脸色阴晴不定的裴宴尘,嘴角抽动。

嘖,这个什么狗屁族弟,他也想顺手弄进去玩玩,可惜暂时没抓著现成的把柄,只得放他一条狗命。

裴宴尘他垂著眼,眼底翻涌著阴鷙和一丝忌惮。

裴氏再富可敌国,终究是商贾之流,是皇权脚下的臣民。

待他日他执掌裴氏,必要打破陈规,將权势与財力,尽握掌中!

裴宴尘脸上重新戴上假面——温润之气,轻拂衣袖,掸去灰尘,迈下石阶。

此时,乘风驾著马车驶来,停在他面前。

裴宴尘一言不发,弯腰钻入车厢。

马车迅速掉头,消失在街角。

裴府门前,终於恢復了它一贯的冷清肃杀,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

江鱼儿的摺扇在掌心敲了敲,“若是审问出点有意思的,第一时间给你送来,你可得记住小爷我的好,你这督主之位事太多,烦人,先溜了!”

“你是谁的小爷?”裴寂冷冷发问。

江鱼儿摇扇子的动作瞬间僵住,訕笑一声:“得、得、得,你是我小爷总成了吧~”

他调转话头,摺扇指向秋风落叶,“喂!你俩这年过得够滋润吧?再不回来收拾烂摊子,小爷我可就……给你把摊子整得更大点!让你家大人下次回来焦头烂额,处理不完公务,自然也就……见不著他的小娘子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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