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州以为她没有好利索,担心地跟过去,“是不是还有眩晕感,要不要去医院?”
桑晚摆摆手,难受地撑在马桶前,“我没事,你先出去。”
她可不想这个时候被他知道,要不然这些天不是白瞒著他了。
陆庭州不放心,站在她身后扶著她,“是不是很难受,我们还是去医院吧,別逞强。”
桑晚半弯著腰缓了好一会儿,总算將胃里的那股噁心劲儿给压了下去。
漱口后拉著陆庭州出去,“真没事,可能就是这几天喝鸡汤喝的有些频繁,不想喝。”
陆庭州看她这会儿確实没什么事,而她又坚持,心里踏实了不少。
只是再也不敢让她喝鸡汤。
而桑晚也意识到自己的口味好像有些变化,对青菜和白粥格外喜欢。
她吃完饭回房间洗澡,从卫生间出来,陆庭州刚好进来。
看她穿著长衣长裤,不觉间蹙眉。
“防我呢?”
桑晚脸上一热,又不得不承认。
“我在你心里是什么?”
陆庭州走到她跟前,大手贴在她腰间,顺势將人带到自己怀里。
桑晚气息有些乱,这还是她记起来之后两人第一次这么曖昧。
陆庭州嘴角噙著笑,抬手勾起她的下巴,闻著她身上的香甜,缓缓贴了上去。
很温柔的一吻,便將人鬆开,“我没那么禽兽,你刚好。”
桑晚脸上有些热,拍了他的手,將人推开,“你就是禽兽,喜欢看我哭的禽兽。”
陆庭州皱眉,“別撩我,再撩我,真禽兽了。”
“洗你的澡去吧。”
桑晚一把推开他,麻溜上床。
陆庭州嘴角微微上勾,拿了睡衣去洗澡。
桑晚靠在床上,听著卫生间里的水流声,思绪被冲刷回了那个蝉鸣聒噪的夏天。
想起了两人的曾经,那时候冷淡又难哄的陆庭州。
那一年,她二十岁。
青春,张扬,不知天高地厚。
將追求自己那个男生送的玫瑰,当著他本人的面直接向后拋了出去。
她正准备走,却被一道清洌的声音叫住。
“同学。”
那声音,沙沙的,很有磁性,似乎还带著点凉意,勾著她回头。
她循声望去。
男人就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荫下,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露出冷白色的腕骨和一块价值不菲的腕錶。
指尖夹著一根燃了半截的烟,烟雾繚绕中,他那张脸过分好看了。
轮廓硬朗,鼻樑高挺,一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漆黑深邃。
矜贵不凡的气质,混合著一种高不可攀的禁慾感。
那一刻,桑晚听见了自己心跳失序的声音。
咚、咚、咚。
一声比一声响,擂鼓一般,震得她耳膜发麻。
她愣了,呆了,傻了。
她被男人精致的皮相,优越的骨相迷惑了。
“砸到人不用道歉的吗?”
错愕良久,被再次传来的清冷声调拉回理智。
桑晚渐渐回神,脸上腾起不好意思的热气,第一次主动走向一个陌生的男人。
“抱歉,我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陆庭州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视线落在她身上几秒钟,抬手吸了一口烟,单手插兜转身要走。
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在男人转身那一刻,不由得慢了半拍。
挺拔,頎长的背影,让她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掏出手机,追了上去。
“帅哥,加个微信,你回去有哪里不舒服,可以隨时联繫我,医药费我全出。”
陆庭州掐了烟,看著她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有些意味不明。
但並没有给她机会,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色令智昏,桑晚想都没想,直接跟了上去。
那天下午,陆氏集团正在进行招聘宣讲,而他,就是最终的面试官。
她就那么厚著脸皮,在他的招聘台前站了一整个下午,端茶倒水,发传单,比正经的工作人员还殷勤。
可直到招聘结束,那个冷漠的男人,也没给她一个眼神,更別提联繫方式。
桑晚不甘心。
她託了自己导师的关係,硬是挤进了陆氏在京市的分公司,成了设计部一个毫不起眼的暑期兼职助理。
为了他,她人生第一次打工。
每天,她第一个到公司的,摸准了他乘坐电梯的时间。
每天,她又是最后一个走的人,假装加班,只为能在他离开时,製造一场又一场“偶遇”。
电梯里,走廊上,茶水间,甚至地下车库。
她的身影无处不在。
功夫不负有心人。
或者说,是她这死皮赖脸的功夫,终於磨掉了他身上那层坚冰。
他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是在一个暴雨的深夜。
他將淋成落汤鸡的她,从公司门口拽上车,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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