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州州城。
新上任的刺史周纯刚在韩松的陪同下,意气风发地踏入了辽州刺史衙门。
曹风任命周纯刚为辽州刺史,可先前一直在辽阳府临时办公。
如今辽州州城被攻了下来。
周纯刚这位刺史迫不及待地携带家人赶到这边上任。
“拜见刺史大人!”
衙门的守卫、书吏等一干人等齐齐地躬身行礼,态度恭敬。
“好,好。”
周纯刚红光满面,望着那齐刷刷向自已行礼的众人。
他眉宇间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周纯刚终于出人头地,成了手握大权的一方大员。
想到几年前居无定所,食不果腹,他就唏嘘不已。
周纯刚打量着气派的刺史府,内心里有说不出的骄傲和自豪。
“爹,这里可真气派。”
周纯刚的两个儿子东张西望,对这里的一切充满好奇。
周纯刚转头,满眼溺爱地摸了摸大儿子的头。
他笑着说:“这可是辽州刺史府,当然气派了!”
“往后这刺史府,可就爹一人说了算。”
“爹可是这辽州最大的父母官!”
大儿子崇拜地望着周纯刚:“爹,你可真厉害。”
“我以后也要像爹一样,当大官!”
“哈哈哈哈!”
“有志气!”
“不愧是我周纯刚的儿子!”
周纯刚闻,哈哈大笑。
“你想当大官可以!”
“不过你得先好好读书!”
“若是大字不识一个,如何为节帅效力,为百姓做事?”
周纯刚当即问自已的大儿子:“昨日让你背的那一篇文章可背下来了?”
大儿子闻,脖子一缩,像只受惊的鹌鹑,迟迟不敢应声。
周纯刚见状,当即冷下了脸。
“吃过晚饭后,我可要考你。”
“你若是背不出来,我可要打你的板子。”
夫人张氏见状,忙在一旁打圆场。
“当家的,你看你,动不动就吓唬孩子。”
“这一直在赶路,哪有时间去背书。”
“哼!”
周纯刚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我看就是偷懒!”
“只要想读书,随时都可以读。”
周纯刚道:“想当年数九寒天,我天不亮就起床,去私塾跟着孟先生读书.......”
“行了行了。”
夫人张氏打断了周纯刚的话。
“我知道你读书厉害,你那些陈年旧事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我先带他们去安顿下来,你忙你的去吧。”
站在一旁的韩松忙唤来了一名守卫。
“你带夫人和两位小公子他们去后边的院子先安顿下来。”
“是!”
“夫人,公子,这边请。”
守卫带着张氏和两个孩子去刺史府后院安顿了。
周纯刚这才在韩松的陪同下,进入公事房坐下。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椅背,指尖触到紫檀木特有的温润,竟不自觉地多摩挲了几下。
“这椅子是紫檀木做的吧?”
“刺史大人好眼力。”
韩松笑吟吟地说:“这刺史府的不少物件,都是用紫檀木等木材打制的。”
“毕竟刺史府乃是辽州最重要的衙门,用的物件不能太寒酸了。”
“我们大军一天就攻了进来,这些物件都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周纯刚扫了一眼各种物件,无论是色泽还是品质,的确都不是凡品。
他当即骂了起来。
“这帮贪官污吏!”
“一天天地不干正事!”
“估计一天就琢磨着怎么吃喝玩乐,纵情享受了!”
“完全不顾底下百姓的死活。”
周纯刚满腔愤慨地说:“别说紫檀木打制的椅子了,就算是给他们金子打制的椅子,他们也坐不稳当!”
韩松当即附和道:“刺史大人所极是。”
周纯刚骂了几句后,又将目光看向了韩松。
他问道:“这一次进城,那些权贵官员的家可查抄了?”
“已经查抄了。”
韩松禀报说:“仅仅辽州州城内,我们就查抄了大小宅子三百五十二座,城外的田宅还在清点中.......”
“查抄了多少金银财宝?”
韩松面带喜色,拱手答道:“我们查抄的金银珠宝折合成银子,约有五百多万两。”
周纯刚闻,眉头瞬间紧锁,面露不悦之色。
“查抄了这么多官员权贵,才五百多万两白银,是不是少了点?”
韩松闻,神情微滞。
“刺史大人,不少了。”
“这几年辽州先后有胡人叛乱,卢氏叛乱,这一次公孙赢又起兵作乱,乱兵就抢了好几次。”
“凡是没有背景的那些豪门富户,早就被搜刮一空了。”
周纯刚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想当初咱们节帅奉命镇压卢氏叛乱的时候,在卢氏庄园内就查抄了上千万两金银珠宝。”
周纯刚不满意地说:“这一次查抄了这么多权贵官员才弄了五百多万两,太少了!”
韩松解释:“卢氏不一样,卢氏当年坐镇辽州上百年,富可敌国.......”
周纯刚直接打断了韩松的话。
他目光如炬,直截了当地问:“那些权贵和官员现在在何处?”
“我们辽西军一天就攻破辽州城,他们都没来得及跑,全都被我们抓住了。”
“如今都羁押在刺史府大牢内,等待处置。”
周纯刚闻,当即站起了身:“走,带我去看看。”
“是!”
韩松不明所以,当即带着周纯刚去了辽州刺史府大牢。
辽州刺史府大牢就在刺史府隔壁。
以前这里羁押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或者犯下大案的人。
然而如今,这牢狱的每一间房都人满为患,至少囚禁着数十人。
他们中的大多数,皆是辽西军攻入城内后,所俘获的辽州权贵与官员。
周纯刚一行人刚踏入这戒备森严的大牢,各间牢房便躁动起来。
“冤枉啊,冤枉啊!”
“大人!”
“我不是叛逆,都是公孙赢逼的呀!”
“饶命啊,放了我吧!”
“......”
各个房间内都传出了求饶呼救的声音,一片嘈杂。
辽西军这么快攻入辽州城,城内的豪族权贵官员们一个都没跑掉。
而今,他们尽皆沦为了阶下之囚。
如今他们被羁押在这里,提心吊胆地等待着自已的命运裁决。
他们以前皆是辽州有头有脸的人物,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而今,他们食不知味,寝不安席,生怕随时小命不保。
他们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竟有如此多人!”
“他们在辽州有权有势,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才查抄出五百多万两银子。”
周纯刚对韩松道:“依我看,从他们身上,至少还能榨出一千万两银子。”
“去,找几个擅长用刑的狱卒来!”
“挨个挨个地给我严审!”
“把藏着的金银珠宝都给我交出来!”
“不开口就给我上刑!”
韩松见周纯刚杀气腾腾,心头猛地一颤。
“刺史大人,咱们这么做会不会太狠了一些?”
“咱们可是官军,不是马贼........”
周纯刚闻,转头看了一眼韩松。
“这辽州往后就是咱们的地盘了,修桥铺路、修渠放饷,哪样不要银子?”
“咱们总不能一直伸手向节帅要!”
“我们得自已想办法!”
“不搜刮他们,难道要去刮百姓的油水?”
周纯刚冷哼一声说:“你去大街上看看,百姓都一个个衣衫褴褛,饭都吃不饱了,还能压榨出油水吗?”
“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周纯刚对韩松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从他们这些人的身上再给我弄一千万两银子出来。”
“凑不出,你自已填这个窟窿!”
嘶!
韩松闻,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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