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脂闻,张了张嘴,忽然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看着逐渐有些失控的楼千机,心里很诧异。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楼千机。
她认知里的楼千机,一向是没心没肺,玩弄女人的高手,从来没有这样神色癫狂的时候。
看到楼千机这样,她心里拧了一下,有些难受。
她忽然想起,秦瑟问过她的那句话,你真的不喜欢楼千机吗?
她现在好像有了答案……
“楼千机。”
秦脂抬头望着楼千机,呼了一口气,道:“你现在不够冷静,谈这些没有意义,若我能够活着从圣地回来,我们再谈。”
到时候,他们再重新开始。
秦脂心里补了一句,可她不知道,不是什么事,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楼千机闻,看向她,忽然冷静下来,“真的要去?”
秦脂点头,没有犹豫。
“你觉得,若是我不放人,你走得了吗?”楼千机重新在软塌上坐下来,勾唇笑起来,如同往日一样。
秦脂不懂他什么意思,“楼千机,若是我想走,你拦不住,如果你真拦了我,你知道的,那我就永远不会原谅你。”
楼千机望着她,“你要是想去,也不是不行。”
“你什么意思?”秦脂觉得他话里有话。
“你若是想去,那我就同你一起去,若是你不同意我一起去,那我不介意你恨我。”
楼千机施施然。
外之意是,如果秦脂不同意带着他一起去,他冒着被秦脂恨的风险,也会把秦脂留下来。
秦脂不由有些烦躁,“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们这是跟右巫祝作对,那是你的养父,若是右巫祝察觉到,前来阻杀,难不成你还要跟你的养父为敌吗?”她缓了一口气,“我和女君不想让你去,是为你好,是不想让你陷入两难的境地里。”
楼千机嗤了一声,“你觉得,现在我可以脱身干净吗?”
秦脂一愣。
楼千机淡然:“从我留下你那一天开始,我就注定与他为敌。”
秦脂忽然有些心乱,她知道楼千机什么意思。
自从楼千机收留她,纵容她留在自己枕席
边,并且爱上她开始,他就注定与右巫祝为敌。
因为,她和右巫祝,势不两立。
两个人之间,他注定只能选择一边。
而楼千机现在就做出了选择。
只是这个选择,是秦脂没有预料到的。
她总以为,楼千机还有犹豫,还有审视的机会,却不想,楼千机就这么快做出了选择。
秦脂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寂静的可怕。
……
又过了两日。
秦瑟这两天,一直在郡主府休养,由于她体内有一部分的传承之力,身体恢复的速度倒是挺快。
加上这几日,她疏导了那些灵气,修为一下子回到巅峰时期。
她都不敢想象,这是一部分传承之力的效果。
如果打开所有传承记忆,获得所有传承之力,那会是怎么样一番景象。
她忽然有些理解右巫祝了。
怪不得,右巫祝不想要女君归位。
不仅是他要在巫族称王称霸,也是因为他知道,一旦女君归位,女君的力量是他不可能抗衡的。
而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已经和女君势不两立。
他知道,但凡女君归位,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那么,他能做的就是,在女君还未归位前,将所谓的女君扼杀在摇篮里,杜绝一切祸患的开始。
可是,右巫祝怎么都没想到,秦瑟体内封有一小部分的传承之力,那些传承记忆并不是全部封在了巫族圣地。
她就在右巫祝的眼皮子底下,恢复了一小半的传承之力。
右巫祝此时还察觉不到,可等到右巫祝可以察觉的时候,便是她已经归位的时候。
那个时候,右巫祝未必对付得了他们。
秦瑟想通了,怪不得,谢桁想要抢在右巫祝远在京城这个时间,赶去巫族圣地,冒险打开所有传承记忆。
因为,那是他们唯一可以突围,一举解决右巫祝的办法。
事已至此,已经不容有失,不容有犹豫。
第三日一早。
谢桁便带着秦瑟,在城门外,等着秦脂。
只是,秦脂来的时候
,身旁却多了一个人。
看到走在秦脂身边的楼千机,谢桁和秦瑟对视一眼,两个人并没有多少意外之色。
他们都知道,秦脂隐瞒过楼千机的可能性不大。
而楼千机知道他们的打算之后,放任秦脂不管的可能性,更是没有。
他们俩一道出现,似乎才更合情合理。
谢桁瞥了楼千机一眼,便道:“上车吧。”
楼千机朝他冷哼一声,没动。
秦脂从谢桁欠了欠身后,钻进马车内,跟秦瑟坐在一起。
待秦脂进去之后,楼千机才坐在了一旁的前车板上。
谢桁瞥了他一眼,问道:“怎么,想做车夫?”
“为了看着你,做车夫也无妨。”楼千机摇了摇扇子,一派悠闲,话说的好听,看上去却没有丝毫想要当车夫的打算。
谢桁一边挥动鞭子驱动马车,一边问道:“看着我作甚?你不是更应该看着秦脂吗?”
“秦脂看不看无所谓,只要你们这些想拐走我女人的家伙,被我牢牢看住了,便什么事都不会有。”楼千机打了个哈欠。
谢桁听得他语气里的抱怨,啧了一声,“你应该知道的,我们倒是不想叫秦脂跟着。”
楼千机闻,默了默,无话可说。
因为他心里清楚。
对秦瑟和谢桁而,他们确实未必想要秦脂跟着。
可是,就秦脂的性子来说,一旦知道秦瑟和谢桁的打算,她是无论如何都要跟着去的。
不让她跟着,也没可能。
楼千机思及此,道:“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当年我若提前杀了秦瑟,万事大吉。”
话音未落,谢桁便冷冷地朝他看过去。
楼千机顿时哂笑:“想来也是,有你在,我怎么杀得了秦瑟。”
“你知道就好。”谢桁收回目光,驾驶着马车,“不过,你最好连这种想法都不要有,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防患于未然。”
外之意,他为了保护秦瑟的话,说不定会提前把楼千机干掉。
楼千机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笑意淡了淡,“我原以为你这个君夫,是最懂巫族规矩,最没有七情六欲的,却不想,你这一头栽下去,竟比我还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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