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音讯。
不是一切都在谢翊和的掌控之内。
世界好似伴随着姜遇棠的离开,再次失去了色彩,只只剩下了黯淡的黑白,在隐隐崩坏着。
谢翊和不眠不休,没有合眼,放下了行李之后,先在乡内亲自展开了搜寻。
整整一日下来,依旧是没有她的下落。
谢翊和打算,向着周遭的那七八个村落,一个个的来查找。
他不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真能不留下半分线索的,凭空消失了。
偶时,也会有些线索出来,是姜遇棠从拍花子那儿买到的假户籍,出现了一家客栈。
谢翊和骑着马,从村落匆匆折返了回去,见到的却是一张极为陌生的男子面容。
不是她。
心又坠落到了谷底。
失望多了,这样的落空,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找不到,那他就接着找,直到能找到她的那一日起。
看着谢翊和如此偏执的样子,楚歌也不是没想着劝过。
“世子爷,我们已经搜了两个村子了,都不见夫人的踪迹,兴许是您的猜测出了问题,又或者说夫人是想到了其他的法子,早就回去了。”
在回客栈的乡道上,楚歌骑着马,看着旁侧的男人,不禁劝道。
“要不然,我们也就……”
他希望谢翊和能忘掉姜遇棠,多为自己筹划,将眼前失踪的难关给解决了。
日子能恢复到从前。
那般是那个冷漠薄情的谢翊和,起码,不会折磨自个儿,看起来像个人。
“不会的,她一定在这儿,只是我还没有找到。”
谢翊和看着墨蓝色的天际,绯色的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和姜遇棠这辈子只有两个结果,一个相伴到老,另一个……
只有谢翊和自己的心内清楚。
回到客栈,谢翊和沐浴更衣出来,路过铜镜,顿了又顿。
姜遇棠亲手为他染的乌桕,已然完全褪去,白发全然冒了出来,比先前还要更多。
铜镜里面的男人,面色苍白憔悴,眼下的青黑厚重,令谢翊和自己都感到了陌生。
……
这三日。
姜遇棠一直闭门不出,躲在了那租来的小屋子里,吃着买来的干粮,没有出去透过气。
大多的时间,都是待在那扇破旧的窗户口,在无人夜色浓郁之际,掀开小小的缝隙望着外头的风景,在发呆中度过的。
也不知道江淮安有无收到她的信,能不能从中看到留有暗号的线索寻来……
包袱内的干粮慢慢消耗殆尽,无法再难支撑接下来的生活,她必须要出趟门去买,也顺便打探一下外头的情况。
姜遇棠乔装打扮了一番,给腹中绑了个枕头,看起来似是怀孕的妇人,用根木筷固定着长发。
她用了药水,肤色暗沉发黄,点了一些雀斑在,唇部早就失去了颜色。
反复检查,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这才拄着拐杖,拎着篮子出了门。
谢翊和又一连着找了两个村落,依旧是了无音讯。
他策马回到了乡镇上,街道被傍晚的余晖洒满,映在谢翊和面庞上的只有无尽的冷色。
他没有直接回客栈,下了马之后,就让楚歌牵了回去,自己在这里独处找着。
走的累了,便在茶摊子中歇脚,看到客家端来的粗劣瓷碗,盛满了淡黄色的茶水,还有着茶叶漂浮在上面。
谢翊和低垂着眼睑,看到怔楞了下,也厌恶里面这样的自己。
他错了吗?
好像是。
突然想,要是当日姜遇棠喂自己的,是一碗穿肠毒药,一了百了,那该有多好。
找的时间久了,谢翊和也对自己开始产生了怀疑,比起能找到姜遇棠,现下更担心的是她的安危。
世道又这般乱,各地都有些南诏的残军,锦屏乡还有着来接颜家兄弟,乔装打扮的高手。
无数不好忧虑的念头,在谢翊和的心中不停疯狂生长着,目光盯着从街上过去的路人,无意识停留在那些形似姜遇棠的背影上。
买糖画的吆喝声裹着糖霜的甜香,挑着扁担的货郎走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青砖地上的脚步无数。
谢翊和的面色沉郁,未喝那茶,放置在了桌上,再回过头来,目光突然顿住了。
斜侧方不远处的摊位上,站着一粗布麻衣,简单盘发的妇人,背影像极了姜遇棠,正专注在和老板说些什么。
对方的耳畔有碎发垂落,挽起的动作也像极了她。
谢翊和的瞳眸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走去,着急穿过了人群,还撞了往来的路人。
他无暇去顾,目光焦距在了那抹妇人的身影上,是她吗,是阿棠吗?
在心底里念了千百遍的名字,就要脱口而出,又怕惊扰了,将人给吓跑。
谢翊和克制,忍耐着,直到来到了那摊位前,这才出声。
“阿棠?”
这突然一声,将那挎着篮子的妇人给吓了一跳,猛地回过了头来。
是一张有些清秀,却不是他记挂着的陌生面容。
对方明显的懵了下,看着谢翊和,盛满了疑惑的眼中,还有着被陌生人搭话的防备。
“公子,你这是在喊谁?”
不是她。
不是阿棠。
谢翊和心底里那点滚烫的期待,如被浇了一盆凉水般,又化为了冰冷,凉的指尖都是发麻的。
他说了声抱歉,面无表情回了茶棚当中。
茶棚摊子旁边有着一颗柳树,如今已然变得光秃秃一片,下方立着巨大的石头,上面是许多途径锦屏乡的路人留下的只字片语。
有的是临时兴起写的诗文,有的是某某到此游过,也有的是对于家人的思念等等。
谢翊和站在先前,顿了顿,拿起了搁置在地上刻字的尖石头,也在这上面留下了一句话走人。
人来人往的街道,姜遇棠买完了干粮,拎着布袋来到了茶棚摊子,佯装孕妇撑着腰坐在了独有的空位上。
她要了一碗茶,慢慢喝了起来,算着回去的时辰,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赶到租来的小屋。
谢翊和果然在寻自己,这般出来露面还是太冒险了。
留下了铜板,姜遇棠左右张望,就起身拿着干粮,准备回去了。
她走在街上,从那垂柳下的石头上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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