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婉是背对着霍九夜的，那一刻她的大脑像是在走马灯，她所有的记忆在那一刻在脑海里播放着，熟悉的、陌生的全部涌入眼前。

身体上传来疼痛，她清楚的直到她的胸口中了两枪，腥甜涌上咽喉，在她的克制下还是阻挡不住血流溢出唇瓣。

许思婉失聪一瞬，她的实现好像穿透了烟雾，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皱眉又释然一笑，还好，她打中的是她。

可她意识到时间不多了，她努力的做着口型：活着，走，活

她发不出声音，但她知道她一定看得见。

因为，那道黑影变大的瞬间开始慢慢变小

许思婉笑了，就是这样，要活着。

霍九夜在挡住霍珍珍的同时，听到枪响，鼻尖涌上一股血腥和熟悉的香气，他皱紧眉头下意识忽略，可身体忍不住的回头，烟雾已经变淡，那淡蓝的长裙已经被染成了暗红。

霍九夜一阵耳鸣，他刚刚好像听见有人叫许思婉了

他往哪个角落里看去，下意识不去看倒在地上的女人。

好像看了就会心脏破裂一般。

可角落里没人，他不得不去看看那个可怜的为他当枪的女人----

他想，就当看看救命恩人。

视线触及地上的女人，他抓住霍珍珍的手猛然松开，颤抖的手和他冷静的表情形成了反差。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过去的数月里，他每天都能睁眼看见的脸，现在却泛着病态的白和鲜艳的红

他跪着将许思婉抱在怀里，刚想触碰她的脸，又急忙将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婉婉不喜欢这个味道

直到手背擦红，他才忍不住贴上她的脸感受着她渐冷的温度，“许、许思婉？”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鼻尖，有些颤抖，直到有微弱的呼吸扑打在他的指尖，他的身体才忍不住的颤了颤，“婉婉！你别吓我了，这个报复一点意思都没有，你不是要离婚么，我离，我什么都答应你别用这样的方式来吓我好不好？”

许思婉感觉自己的是幸运的，至少她死前还能看看霍九夜，她能确认这个男人安全了。

是她对不起他。

或许她一开始就该察觉桑若的任务会跟霍九夜有关，如果不是她，或许桑若也不会接近他，不会这么快的要杀他

甚至她还能组织她。

可说这一切的力气她已经没有了。

她将所有的力气用在沉重的眼皮上，她张着嘴要说些什么，脑子一片空白，声带也像被偷走了她发不出一点声音，说不出一句话。

疼痛让她皱紧了眉头。

霍九夜不停的叫她，可她回应不了，她听着他不停的说话，不停的让她别睡，可是她身体好累，上了一天的班，她真的好困

霍九夜亲眼看着许思婉张开嘴巴又合上，听不到她说发出的一点声音，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将脑袋凑近她的嘴边，还是听不见！

温热的液体淋湿了他的耳朵，血液流动的声音让他猛地抬起头，他才意识到不是他听不见，是许思婉说不出了

他着急的找医生找救护车，可周围没有人帮他，霍珍珍惊慌失措的瘫坐在地上，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终于死了，哈哈，终于死了

霍九夜抓不稳手机，看向一旁站着的文煜，再也顾不上他究竟是情敌还是单纯的上司，他流着泪看向他，“救她，救护车，叫救护车”

文煜早早的联系了医生和保镖，神色哀痛，他还没弄清楚他要的答案，那个女孩就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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