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辞风看到墨渊和祭司怀里抱着东西,连忙上前接过。他不敢询问走在前方的祭司那是什么,只能默默跟在后面。
墨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我也不清楚,方才去找祭司时,他直接带我去了药草地,把那些草药全采了。”
沐辞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萧亦辰呢?该不会……已经被祭司打死了吧?”
毕竟这次的事是萧亦辰惹出来的,加上他的性格一直比较“活泼”,祭司对这个孙子从来都是棍棒教育。
墨渊环顾四周,确实没见到萧亦辰的身影,眉头微皱:“不会真出事了吧?”
沐辞风刚想解释萧亦辰没事,只是忙着建房子,走在前面的祭司却回头呵斥:“磨蹭什么?还不跟上!”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讲小话,都怪自己把这一群孩子给宠坏了。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两人不敢再多,快步跟了上去。
还没走到萧亦辰的洞穴,就听见他崩溃的喊声:“这屋子才刚建好,你们怎么就拉了?!好臭啊!”
那群小动物被安置进新窝后,发现萧亦辰并不会伤害它们,一个个放松下来,竟开始随地排泄。
动物的粪便味道本不算重,但兽人的嗅觉极其敏锐,哪怕一丝异味都会被无限放大。
更何况,谁会喜欢自家门口堆满粪便?
萧亦辰金瞳竖起,爪子已经弹出,就要朝那两只刚排完便的鸡扑去。
他要让这些动物长长记性。
排便什么的都给他憋着。
“住手!”祭司苍老却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这些牲畜可是在神女那儿挂了名的,少一只,你就等着神女收拾你吧!”
萧亦辰的爪子僵在半空。
萧亦辰对上祭司阴沉的脸色,顿时缩了缩脖子。他熟练地摆出乖巧模样,接过祭司手中的草药,看到草药,问道:“爷爷,这些是什么呀?看着怪眼熟的......”
他凑近嗅了嗅,突然打了个喷嚏,“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哼!”祭司夺过药草,从兽皮袋里掏出石臼开始捣药,“你当然熟悉!这可是你爹当年特地给你娘找来的‘安神草’。”
石杵撞击臼底的闷响在洞穴里回荡。
萧亦辰一脸茫然。
在兽人部落,雌性产下幼崽后都是由雄性照料,除非生下的是珍贵的雌性幼崽。
他虽然长得可爱,可母亲膝下又不只他一个儿子......
“啪!”祭司突然将石杵重重一放,眯起眼睛:“怎么?忘了你小时候有多能闹腾?”
祭司咬牙切齿道,“非要赖在你娘身边,稍一离开就哭得整个部落不得安宁。你爹当年差点被你逼疯,还是靠这草药才让你消停!”
祭司看着萧亦辰那副心虚的模样,额角青筋直跳。
当年在游隼部落,作为大祭司身边的最有前途的徒弟,未来的祭司人选。
部落里谁不是对他客客气气。
可自从这小崽子出生,他的脸面算是彻底丢尽了——整日哭嚎,搅得整个部落鸡犬不宁,他不得不挨家挨户赔礼道歉,那点脸面早就被丢了,不干净。
最后实在没办法,他连夜求见大祭司。
还是大祭司翻烂了所有医书,才找出这安神草的方子。
现在想来,这小浑蛋打从出生就是个混世魔王,半点没变!
萧亦辰也隐约记起来了——幼时确实总被灌又苦又涩的药汁,哪怕三四岁了,父亲还捏着他的鼻子硬灌。
后来他闹得厉害,几次离家出走,才终于摆脱这折磨。
原来......是因为这个?
见祭司脸色越来越黑,萧亦辰果断闭嘴,决定不再追问细节。
毕竟,有些往事,还是别深究比较好......
墨渊和沐辞风第一次听说萧亦辰这段“光辉历史”,眼神顿时变得意味深长。
萧亦辰恼羞成怒地瞪回去——这两个家伙小时候跟他一起干的混账事可不比他少,要笑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那些把柄还在他手里攥着呢!
祭司懒得理会三兄弟的眼神交锋,对墨渊吩咐道:“再去抓些小型野兽来。”
“还抓?!”萧亦辰炸毛了,“现在这些畜生的粪便味都快把我熏晕了!”
祭司头也不抬:“行啊,那就用外面那些做实验。安神草的剂量我没把握,要是毒死了——”
他故意拖长音调,“你来跟神女解释?”
墨渊立刻表态:“我这就去抓!”沐辞风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被祭司瞪了一眼后赶紧溜出去:“我去看看那些动物,免得跑了。”
石臼里的草药被捣得咯吱作响。
萧亦辰凑过去装乖:“爷爷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沐辞风在一边憋笑,就是有些时候萧亦辰真的是傻得可怜。
等忙活完才突然反应过来:“等等!当年您连剂量都不清楚就直接给我灌药?!”
祭司捣药的动作骤然加快,面不改色心不跳:“怎么?孙子还想跟爷爷算旧账?”
沐辞风刚探进半个脑袋看戏,就被祭司一个眼刀吓得缩了回去:“那什么...我去看看墨渊需不需要帮忙!”
沐辞风刚踏出洞穴,身后就传来萧亦辰夸张的哀嚎:“爷爷!我可是您唯一的亲孙子啊——”
沐辞风脚步一顿,这家伙八成是在讨价还价,打算让祭司把今天这事翻篇。
他正犹豫要不要听个墙角,突然听见“咻”的破空声——是骨杖挥动的声响!
“小兔崽子!”祭司中气十足的吼声震得洞顶簌簌落灰,“跟爷爷讨公道?我看你是皮痒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
沐辞风默默摇头。
果然,指望萧亦辰靠谱还不如指望兔子不吃草。
他刚转身,就看见墨渊拎着几只瑟瑟发抖的雪兔回来了。
“完事了?”墨渊朝洞穴努努嘴,眼里带着了然的笑意。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还有,就算不在现场也能猜到里头什么情形。
沐辞风耸肩:“安静好一会儿了。”
他侧身让开路,“进去吧,没戏可看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洞穴,只见萧亦辰正蔫头耷脑地捣着药,祭司的骨杖就摆在手边最趁手的位置。
见他们进来,萧亦辰幽怨地瞪了一眼。
别以为他没有听到他们进来时候的声音,可真是好兄弟都不知道过来帮自己一把。
祭司将捣碎的草药混入清水,小心灌进几只雪兔口中。
不一会儿,原本躁动的小家伙们渐渐安静下来,眼皮开始打架,但还能勉强保持清醒。
几次实验下来,祭司也得出了结论,安神草的量不会致死,只会让人多昏睡一段时间。
他满意地点点头:“嗯,剂量刚好,既不会睡死,也不会闹腾。”
萧亦辰在一旁看着,越看越觉得憋屈。
他忽然想起年少时,自己总是莫名其妙昏睡不醒,朋友们约他出去狩猎,他十次有八次都在睡觉。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偷懒找借口,连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太贪睡——现在真相大白了!
“爷爷......”他幽幽开口,眼神哀怨得能滴出水来,“我小时候睡不醒,是不是你们药下重了?”
祭司头也不抬,手里的骨杖往药钵里一搅:“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
他斜睨萧亦辰一眼,语气轻飘飘的,“要是再磨蹭,我不介意让你重温一下小时候的‘安神汤’。”
萧亦辰:“......”
他悲愤地走过去,认命地按住一只挣扎的雪兔。
这辈子是逃不过被灌药的命运了是吧?
小时候被亲爹捏着鼻子灌,长大了还要被爷爷威胁着喝!
这日子没法过了!
墨渊和沐辞风看着萧亦辰那副憋屈又不敢反抗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搐。
墨渊笑够了就要走了,毕竟他是特意从棠宁宁那边请假过来的,不能在外久留。
“祭司大人,我先回神女那边了。”墨渊恭敬地行了一礼。
老祭司眯着眼打量他,忽然伸手“哗啦”一下扯开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兽皮,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
这动作利落得让墨渊都愣住了。
“这么好的身板藏着做什么?”老祭司哼了一声。
他早就注意到神女对某些部位的偏爱。
墨渊不懂事,他这个的那个家长的还是要多费点心。
转头看到站在一旁的沐辞风,老祭司惋惜地咂咂嘴:“你小子条件也不差,可惜......”
可惜刚把神女惹毛了,不然一起送去多好。
沐辞风:“......”
萧亦辰:“???”
爷爷您这拉皮条的架势是不是太熟练了点?!
祭司一个眼刀,萧亦辰不敢说话了。
墨渊默默拢了拢兽皮,在祭司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又悄悄松开些,红着耳根快步离开。
可忍不住想起之前的那些事,祭司已经解决了,自己是不是就不需要完成神女的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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