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过度良善的人,做下糊涂事儿不会觉得自已有错,只会觉得旁人心硬不够良善。
与田满仓摆道理掰扯对错基本没多大用,还不如用强硬手段让其明白,他那般做付出的代价是失去最重要的人。
过日子糟心事不可能只有这一桩,田书琳母女妥协一回,接下来就要后退妥协无数回。
只有自身立住了,让旁人知晓她们不是好欺负的,才能挡住今后大半的算计。
与此同时的医院里,没人过来换班,已经守了一夜的田满仓不得不翘班继续留下照顾田婆子。
输上液后,护士口气很不耐的让他们今日内把费用缴齐,再不缴费就断药了。
田满仓满脸通红的承诺,会尽快把费用缴上,老太太疼得没法动弹,绝对不能给断了药。
等护士离开,田婆子拧着眉问田满仓,“人家护士昨天就催了,你咋还没缴医疗费。待会儿赶紧去缴了吧,让别人听见,还以为咱们田家困难到看不起病了呢!”
田满仓点头答应着,“我一会儿得了空闲就去找大哥和二哥他们。”
“一点治疗费,为啥还要找你大哥他们缴?我这也没动手术,就止止疼,输输液,又花不了几个钱,你把费用先缴上就是了。”
田婆子质问的声音不算小,整个病房的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桂珍刚买了工作,我们夫妻手里没钱。”田满仓羞窘到不敢抬头,声音小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般。
田婆子哎呦哎呦的喊疼,“老三你是没钱,还是不愿意给我这不中用的老婆子花?我算看出来了,费心费力生养儿子,到头来都是白养。我这才遭了难丁点就指望不上,你们哥几个都是个顶个的白眼狼呀!”
搁在之前老娘这般诉苦,田满仓早低头妥协了,可他兜里没钱,人被绑在医院连借钱的机会都没有,没法给老太太任何承诺。
见田满仓不吱声,田婆子正待继续诉苦,田大伯母提溜着饭桶,从外头走了进来。
“小波早上闹肚子疼,耽误了好些时候,我才来医院晚了些,妈今天感觉好点了没?”
田婆子轻哼了声,没应话。
她和过世的老伴儿最偏心的就是大房,当年为大儿子能进肉联厂,恨不得将家底掏空了寻门路。
这些年和大房住在一起,她帮忙干家务带孩子,退休金几乎全部贴给了大房。
可她这一摔,大房没一个人留下看顾她,反倒是啥好处没得过的老三,巴巴守了她一夜。
田伯母好似没瞧见老太太的不满,笑着对田满仓说道:“老三赶紧去食堂吃口饭去吧,今儿咱们厂里领导视察分割线,我得在九点前赶回厂里上班,咱妈还得托你先照顾着。”
田满仓满面为难,“我没跟厂里请假,也得回去上班。”
老太太的治疗费没着落,他被绑在医院更筹不到钱。
“啧,凡事都有轻重缓急,我今天请不开假,才让你先照顾妈一天。你只书琳一个闺女,和三弟妹两个人挣工资又没啥压力,少上一天班能影响啥?”田大伯母将不讲理的话说得理所应当。
见田满仓杵在那儿没动,她拧眉不满道:“快去吃饭呐,再耽误下去我上班该迟到了!”
田满仓看了眼默不作声的亲娘,叹息着出了病房。
等脚步声远去,田大伯母打开饭桶,将里头的小米粥倒进碗里,拿勺子喂到田婆子嘴边。
田婆子别过头,赌气不搭理她。
田大伯母四下看了眼,小声解释道:“我知道,我和孩子爸昨晚没守着妈,您老生我俩的气,可再生气也不能跟自已身体过不去呀!”
“一个屋檐下生活这么些年,我是啥品性,孩子爸是啥品性,妈比谁都清楚。眼下您老摔伤了,治疗费、康复费得花出去不老少钱,老二和老四性子奸猾,丁点亏不想吃。”
“我和孩子爸要是不躲着些,您这治伤的费用都得赖我们大房头上。眼下我们先躲两天,等医疗费的事儿敲定了,再来医院好好照顾妈。”
田婆子鼻孔哼了声,“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难不成你们还指望老三那个没出息的拿钱给我看病?”
田大伯母挤出一抹谄媚的笑,“老三只生了一个闺女,闺女迟早不是咱们田家的人。老三两口子挣得钱要是全花在外人身上,您老不心疼吗?”
“再说书琳那丫头片子也跟您不亲,平日里待您这亲奶还没待隔壁糟老头亲热嘞!借眼下这桩事,您让老三两口子多出点钱,不至于到头来全便宜了别人家。”
田婆子松开紧拧着的眉头,“老三自小就是个三棍子打不出屁来的怂货,娶的乡下女人又是个泼辣的,能把钱拿出来吗?”
见老太太一心向着他们大房,田大伯母面上的笑容放大,“您是他亲妈,他再怂再窝囊,也不会放任您老躺医院受罪不管的。”
田婆子轻嗤了声,没说反驳的话,算是默认了大儿媳的说法。
田大伯母将勺子里的米粥喂进老太太口中,不忘给家里孩子卖好。
“书琴和小波得知您摔伤,一个比一个挂心。小波昨晚非闹着要来医院看您,我怕耽误他上课没带他过来。等回头您的伤势稍微好些,我一定带他过来看您。”
听到最疼的孙子挂念自已,田婆子立马有了笑模样。
交代大儿媳不要让孩子往医院跑,学习要紧,甭影响了将来考大学。
学校这边,田书琳有气无力在课桌上趴了一整节课。
向暖见她的面色和唇色透着不正常的白,额上隐隐冒了汗,问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没啥事,就是来那个了!”田书琳怕周围人听见,说话声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
向暖又问了一遍,才明白她来了月经,正在忍受痛经折磨。
“肚子疼得严重吗?要是疼的受不住,我帮你找老师去。”
“不用麻烦老师,我每回来都这样,忍一忍就过去了。”田书琳的声音发着颤,显然在极力忍疼。
向暖看得不忍心,犹豫着思索了片刻,心下忽萌生出了一个有点馊的主意。
“书琳,我有个把田叔叔身心拉回来的机会,你想不想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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