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起这十世轮回,并非事事顺心如意。
踏入轮回道中,他整个人便犹如洗涤过的白纸,不留一分从前旧忆。
可他的魂魄受天水灌育,又有几世功德在身,这样的魂灵,于妖魔而,最是大补之物。
故而,贺云起打小就能看见一些常人所不能见之物。
有时是鬼,有时是妖,有时他自己都认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父母为求他平安,自他幼时起,便将他寄养在道观中,只为求这诸天神佛护他一护。
转眼十八年过去,他也长成了个仪表堂堂的男儿,观主看他的目光却是愈发忧虑起来。
观主说,前一十八年,贺云起为童子之身,他将其借挂在上清真人名下,得天道庇佑,方得免于妖魔之祸。
现如今,贺云起已然长成,再难得天道庇护。
那些本就在暗中对他觊觎万分的妖魔,怕是藏不住了。
他们这道观,不过一小观,没有庇佑贺云起的本事。
天下偌大,怕是也难有解法。
贺云起闻,拱手拜别道:“这一十八年来,承蒙观主庇佑,云起在此谢过,来日江湖路远,若有再见之期,若有云起应为之事,云起定当竭力相报。”
“不必如此。”观主摆了摆手,道,“往后你多行善事,解民之忧,便是最大的回报。”
“是。”
贺云起临行前,观主为他卜了最后一卦。
只道,向南走,许有一线生机走。
贺云起谨遵法旨,他且一路向南,锄强扶弱,帮扶弱小。
这一路平安顺畅得贺云起几乎有些诧异起来,他幼时在观中,夜来尚有恶鬼敲门,诱他将禅门开开。
现如今下山,竟无一妖鬼纠缠。
贺云起正是疑惑之际,忽闻定南城中有妖魔盘踞,已吞噬数十人不止。
各方人杰各显神通,至今皆不得见其首尾。
贺云起脚步一顿,忽然明白一路为何如此平安。
这分明是各方妖魔避其锋芒。
坏了,给自个儿送妖魔嘴里来了。
贺云起站在定南城外,想了想,还是决定进城。
这大妖怕是早盯上自己了,他来与不来,怕是都逃不过。
还不如坦坦荡荡现身。
若是能助力城中能人收服此大妖,避免其再夜行伤人,也算功德一桩。
贺云起这一进城,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他虽年少,可周身隐隐的功德金光,做不得假。
有人邀他一叙,话中暗指此方作恶妖魔。
贺云起只道,若能收服此妖,某便是身陨,亦在所不惜。
他们的计划定在月中灯会。
那是妖魔实力最鼎盛,也是最薄弱时期。
而贺云起的魂灵,就像是黑夜中的一盏灯火,引妖垂涎。
贺云起怀抱桃木剑,一袭劲装打扮,独行在集市上。
人潮的熙攘繁华不扰心神,他且屏息凝神,只待妖魔出没。
忽然间,一片繁华的集市骤然陷入黑暗,人潮尽散,灯火灭绝。
贺云起心头一紧,不觉握紧手中桃木剑,又闻周遭阴风阵阵,似有万鬼哭嚎。
说不怕是假的,可若以他为饵,能使此妖魔伏诛,天下人免受灾祸离别之苦。
他是愿意的。
下一瞬,厉爪破空而来,直袭他心口。
贺云起提剑一挡,桃木剑劈砍而出,破风声中,唯有他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此间。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黑漆漆的集市中仍是一片死寂,好似刚刚的繁华与阴风,都不过是他的错觉。
贺云起握紧桃木剑,唇齿间几乎要抿出血来,他不知道自己能拖延多久,建在这城中的天罗地网又能否起到作用。
可他不能,至少不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叫妖魔如愿。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中,苄i运拿姘朔蕉矗蘅撞蝗搿
贺云起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瞬间被绞作一团,剧烈的疼痛几乎要让他握不住剑。
原来,能震慑一方怨鬼与妖魔的大妖,绝非人力所能及。
可,可他好不甘心……
他才第一次下山……
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
他还没有斩妖除魔,荡尽世间不平事……
强烈的不甘在他心中盘踞着,几乎要将人撕裂,贺云起猛地呕出一口血来,支撑不住险些倒地。
那黑雾中的爪牙又一次伸向他,势要就此终结青年人鲜活的十八岁。
却偏偏,忽有月华簌簌而落,破开了不见底的黑。
来人白衣金冠,皎皎如月,灿灿若仙,一方鬼杀面具,遮住大半颜容,只露出微抿的唇来。
贺云起不自觉仰头看去,那盘旋缠绕的痛意似也在这一瞬随之散去。
是神仙吗……?
贺云起张了张唇,还不待话音出口,来人摘下面具,轻覆于他面上。
贺云起的视线随之陷入一片荒芜,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来人似闭了闭眼,轻叹一声,只道:“承吾之志,得天道庇佑,护佑万灵苍生。”
刹那间,雾色散尽,贺云起重回熙攘繁华的集市。
他转头望去,一片喧闹中,没有妖魔鬼怪,也没有那白衣仙人。
可手中的面具,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贺云起握紧面具,眸光颤抖,是,是仙人……救了他……
而彼方,天穹之上,高高在上的始神轻笑一声,道:“君卿,你破例了。”
君行舟神色淡淡,只道:“妖魔吞噬功德金身,壮大己身,非天道所能容。”
“本座又没怪你,何必急于找借口?”宴止一挑眉。
君行舟闻,抿了抿唇,淡声道:“这世间因果牵连,既无法脱离六道,便总有破例的时候。”
“本座可没有。”宴止哼笑一声,个中意味不自明。
君行舟也不惯着他,直道:“这天道秩序,由尊上论断裁决,尊上想为之事,自然不算破例。”
宴止闻,也没有被拆穿了的尴尬,只道:“那又如何?他便是十世功德心,也与你无关,世间万道轮回,自有其序,你既为天道之主,便不应干涉其间。”
“这就是尊上跟来看好戏的理由?”君行舟沉静望他。
宴止轻啧了声,甩甩衣袖道:“没劲,一个个的,都跟木头桩子似的,逗起来没意思。”
宴止说着,施施然走了,徒留君行舟停在原地。
君行舟垂眸不,片刻之后,方才拂袖抽离。
当初分明说得那般狠,可事到临头,他终究是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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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点无聊小剧场:关于给人拍照这件事
君行舟:有耐心,审美和技术都在线,一拍一个出片
宴止:叫我做什么,我叫我小弟给你拍
颜淮:不会拒绝,但因为不怎么拍照,也不怎么会拍,比较直男角度,手机拿起来端端正正就正视角直接拍了,不丑也不好看
贺云起:审美是不在线的,角度是比较刁钻的,拍得是很认真的,认真程度和技术是不成正比的,好在能让他拍的人基本建模在线,拍得再丑也丑不到哪儿去,所以意识不到自己拍照的问题
夜千放:你谁啊,让爷给你拍照
尘非昨夜:虚心求教,认真学习,拍的意外还行
夜聆雪:重生之我在仙界当站姐
赋明归:只有拍十七的时候好看
顺便嘀咕一句题外话,我之前不是说过我后面会写宴止主视角的故事嘛,但由于我其实已经写过他作为主角的视角了,这人挺狂妄的,简称挺难写,所以如果真写了的话,主视角应该会转到颜淮那儿去吧,简称和神经病主君打江山那些年_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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