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不肯认输,觉得认输就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陪在他身边的静云。
“我会成功的。”他喃喃道,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而不是说服她。
“成功?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陈静云环视着这个狭小混乱的空间,外卖盒子堆在角落,画稿散落一地,“你连我们都快养不活了!这不是适不适合创业的问题,是你根本不会!你只会埋头画图,其他的呢?拉业务,谈价格,催款子,你哪一样行了?”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外卖味和一种令人绝望的沉闷。
窗外是深城永远喧嚣的车流声,无数人在这里追逐梦想,也有无数梦想在这里破碎。
“文若章,我累了。”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我真的累了。我不想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算计着怎么省钱,不想因为一杯奶茶跟你吵架。”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被烈日炙烤得发白的街道,行色匆匆的路人像逃难一样寻找着阴凉。
“深城很好,机会很多,但它不属于我们,至少不属于现在的我们。”她转过身,看着那个她爱过的,此刻却显得无比陌生的男人,“或许,我们该想想后路了。要么你找个正经工作,要么回怒江……”
“再坚持一下。”文若章的声音干涩,像砂纸磨过木头,这话与其说是安慰陈静云,不如说是给自己催眠。
陈静云没接话,只是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失望,有决绝,还有一种被逼到墙角后的狠劲。
“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了。”她说完这句,就转过身,开始不停地打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文若章看着陈静云像换了个人。
她不再抱怨天气,也不再盯着他催债,而是早出晚归,手机永远在通话或计算着什么。
他隐约听到她压低声音和父亲通话,语气带着恳求又强装自信,又听到她给大哥打电话,条理清晰地分析着什么人流,成本,回报率。
一天晚上,她把三沓厚厚的现金放在桌上。
“爸借了两万,哥借了一万。”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盘下了楼下拐角那个小门面,跟房东谈好了,押二付一,剩下的我明天去批发市场。”
文若章惊呆了:“静云,你……这太冒险了!我们都没做过生意,而且那点地方……”
“冒险?”陈静云打断他,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比坐着等死冒险吗?比指望一个半年发不出工资的公司冒险吗?”
她没再看他的反应,第二天一早就消失了。
回来时,她拖着两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胳膊被勒出深深的红痕。
那间不到十平米,以前卖杂货的小门店,成了陈静云的战场。
她不让文若章插手设计,你那审美不接地气,自己用剩下的钱买了最便宜的白漆把墙壁刷得锃亮,去旧货市场淘来一个玻璃柜台和几个展示架,又买了些星星串灯。
文若章第一次发现,她动手能力这么强,眼神那么亮。
几天后,小店悄无声息地开了。
没有花篮,没有鞭炮,只有一块简单的手写牌子“静云小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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