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叫我们抓到了,小妞儿,好一顿逃啊!”
阴暗的小屋里,她的双眼被蒙住,耳边是铁棍敲击栏杆的声音,除此之外,老鼠的叫声更是不绝于耳。
男人的声音如鬼魅一般,萦绕在耳边,她想要叫喊出声,口中,却被塞了布条,始终无法发出半点儿叫喊。
“落到我手里,你就别想逃了。”
“刺啦——”
“滋滋滋!”
身上的布料被撕扯开来,不一会儿,电流的滋滋声再度响起。
救命,救命!
“救命!”
苏禾儿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上冷汗涔涔。
她又梦到了前世。
那段记忆是她忘不掉的噩梦,直到现在,还无法摆脱。
“姐姐……”
就在她尚未从噩梦中缓过神时,一双手搂上了她的胳膊,她扭头看去,正对上阿渲湿漉漉的眼。
“你可算醒了,吓死我啦。”阿渲惊魂甫定,轻声问道。
“我……我睡了多久?”苏禾儿问道。
“大抵半宿。”
阿渲说着,轻轻拈起落在苏禾儿头发上的一片树叶。
“半宿都在说梦话,喊得都是救命。”
苏禾儿瞬间耳根子一红。
居然被小孩儿瞧见这样的丑态,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过他是个小孩子哈,应该没事吧!她又如此安慰自己。
阿渲似乎清楚苏禾儿在想什么,仍是笑吟吟的望着她:“没事的,姐姐说梦话的样子,也很可爱嘛。”
“你这小子。”
苏禾儿嘴上指责,脸上的笑意却挡不住。
阿渲并未还嘴,只将苏禾儿身上薄薄的布料为她盖好。
“这里昼夜温差极大,姐姐别着凉。”
有这么个贴心小正太在身侧,过往的苦痛不说一扫而空,起码被安抚了不少。
“姐姐给阿渲讲故事,好不好?”
“真是……受不了你。”
故事说着说着,便将两个人一块儿哄睡着了。
后半夜,苏禾儿倒是睡得香甜。
大林氏的身子一日日康健起来,周遭的野果树皮草根也快吃得差不多了,众人才决定动身赶路。
一路上,苏禾儿瞧着满目疮痍,才知晓这天下到底破败到何等地步。
易子而食还是小事,甚至有人为了一节腐败的尸体指骨打到头破血流,最终成了别人腹中餐,实在可悲,可叹。
“行行好,给俺们点儿吃得吧!俺们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众人途径一座小县城,几个灾民一拥而上。
苏禾儿扫了一眼,这里的草根树皮尚有残存,应当是才受灾祸波及不久。
这也昭示着,他们的行程已过了小半。
“禾儿,快走吧……”
李氏担心苏禾儿心软,偷偷给她瞧了一眼自己的粮食袋子,里头已经只剩极少的谷粒,不够施舍他人的。
可苏禾儿却并不这样认为。
眼前这几个灾民,虽已饿的面黄肌瘦,两颊凹陷,身上的首饰成色却不错,应当能卖个百十来块。
她从自己的粮食袋子里抓了一爪谷子,道:“给你们粮食可以,但我从不接济,只接受以物易物,若你们身上尚有什么首饰物件用不上,跟我来换便是。”
苏禾儿此一出,那几个灾民立刻搜索全身,最终凑出几件钗环,并几个锅碗瓢盆。
“你说你,拿这些破烂作甚!”
李氏嘴里嘟哝着。
苏禾儿不以为意,继续跟随众人行路。
夜晚,众人找了个临水的地方歇脚,苏禾儿便悄悄远离了他们,将早晨得来的物件售出。
中品银簪一支,200元
铁锅一个,30元
……
零零散散,钱袋里余了五百块钱,足够他们几日的粮食,和婴儿的奶粉。
苏禾儿咬咬牙,购入了那售价三百的奶粉,找来柴火烧了热水,等水温晾一些,泡了奶粉端去给大林氏。
“别用血喂孩子了,试试这个!”
“这是何物?”
大林氏未曾见过这个,疑惑地抬头看向苏禾儿。
“是奶。”
见大林氏面颊微红,苏禾儿赶忙解释。
“不是人的奶,是……是动物的奶,也是能吃的,你闻闻!”
大林氏将信将疑嗅了嗅,果真,并无人奶的腥膻味,只有甜味。
她一勺一勺喂给婴儿喝下,小孩儿似乎也懂眼前的人对自己多好,眨巴着两只大眼睛,冲苏禾儿笑。
“这段日子,真是太感谢你了。”
大林氏冷不丁冒出一句,附带一声叹息。
“都是同病相怜的人,何必说谢。”
苏禾儿并未放在心上,伸出手去,逗弄着孩子。
“三婶可为孩子想好名字?”
大林氏摇摇头。
孩子生的仓促,至今还未给他敲定名字。
“也不能总孩子孩子的叫,这样,禾儿,你对他助益良多,他的名字,合该你来取。”
苏禾儿闻,立马摆摆手:“这我万万当不得……”
“我说你当得,你就当得!”
大林氏急了,也不为孩子喂奶了,将碗放在一边儿,一把将孩子塞进苏禾儿怀里。
瞧着怀中小人儿笑的开怀,苏禾儿心也化了,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不如,就叫阿福吧,希望他往后能享享福,不必吃这么多苦。”xuъ.om
“好听,寓意也好。”
大林氏的父亲虽是个酸秀才,可她嫁到苏家这么多年,恪守苏家的规矩,已多年不曾碰过文墨,早已没了当初的才学。
她知道自己是没什么指望了,只能将所有的希望与祝愿,都寄托在孩子身上,希望他福泽深厚。
“姐姐,快来看,有鱼!”
“来了!”
听见阿渲的呼唤,苏禾儿连忙起身,将孩子递还给大林氏,一路小跑去看阿渲捉到的鱼。
就在这时,李氏凑了上来,冲着苏禾儿和阿渲的身影努了努嘴,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嗳,你瞧瞧,俺们家禾儿跟那臭小子如何?”
“挺好的,怎么……”大林氏被问得急促,尚未反应过来,半晌才回过神,瞪大眼睛看着李氏,“你的意思是……”
“他俩同吃同住,关系又如此要好,怎么不成?况且俺也瞧过了,阿渲那孩子,是个不错的,俺的意思是,给他们撮合撮合,说个亲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请下载爱阅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下载爱阅app“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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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请下载爱阅
阅读最新章节。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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