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那是我娘,我不能丢下不管。”苏大看着苏禾儿的目光深沉,“休了,你们好好过,这样,对谁都好……”
他摆了摆手,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说完这句话,便直接离开了。
苏禾儿站在雪地里愣了好久,积雪落满肩膀了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巨大的阴影忽然盖在了她头上。
她转过头来,见阿渲拿着一把单薄的纸伞,撑在了她头上。
“姐姐,在这儿做什么?”
“没什么。”苏禾儿缓过神来,迈步回了屋子。
李氏还在哭。
苏禾儿找了一条帕子,递给李氏,“娘,我爹肯定是一时没有想清楚,你放心好了……”
“禾儿。”李氏忽然抬起了那双含泪的眼眸,“我有点儿累了,想去睡一觉,你带好弟弟。”
“啊……好。”苏禾儿愣了愣,只好让李氏回去睡了。
李氏果然乖乖回到了床上,房门也没有关,没做什么傻事。
但苏禾儿还是担心,每隔一段时间总是要过去看一看。
阿渲觉得奇怪,问苏禾儿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有说。
于是他趁着苏禾儿做饭的时候,跑去找苏多地了。
苏多地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看起来好像兴致也不高。
“你怎么了?”
“我爹要休妻。”苏多地没什么心眼子,直接就将事情说了出来。他一脸忧郁地托着自己的下巴,叹息道:“都怪那个老巫婆,肯定是他抢了我爹。”
阿渲皱了皱眉,“真的?”
苏多地撇嘴道:“当然是真的。”
他越说越气,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我得去找老巫婆算账,把我爹爹要回来。”
结果他还没有去呢,便直接被阿渲像拎小鸡一样的拎起来。
“你放开我!”
“你就这么去了?单枪匹马?”
“对啊!要不然,你跟着我一起去,你不是个将军吗?那老巫婆肯定会怕你的。”
还没等阿渲答应呢,苏禾儿忽然从门口走了进来。
“爹想休,我们也阻止不了,就算是去了也没有用。”苏禾儿说着,将刚出炉的一盘菜放在了桌上,一边将苏多地给拉了回来,“你啊,就老老实实地吃饭。”
“那爹爹怎么办?”
“就算真的休了,爹爹也还是我们的爹爹。”
苏禾儿刚刚在厨房想了一通,也算是释然了。
这不就等于现代的离婚吗?
两个人离婚了,对李氏来说,反而是好事,这意味着她不用受到婚姻的束缚了。
即使,李氏可能不是这么想的。
今天一天,李氏都在屋子里呆着,做好的饭送过去了,也是一口都没有动。
到了晚上,苏禾儿还收拾了被褥,打算去李氏屋子里睡。
“娘那个屋子,没有床了,你怎么办?”
“我就把毯子铺在地上睡就好了。”苏禾儿抱着被褥刚要出门,结果被阿渲抢了过去。
阿渲抿唇道:“不好,地上太凉了,还是我去吧。”
苏禾儿:“……”
他一个男的,跟丈母娘睡一个房间,算怎么回事啊?!
她瞪了他一眼,“你乖乖在这里睡,在闹,我就把你休了。”
阿渲马上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苏禾儿出了房间。
结果睡到半夜,正迷迷糊糊的,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跑进了自己的被窝。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踢了一脚,结果听得一声“哎哟”。
苏禾儿这才发现,原来是阿渲。
她急忙翻身坐了起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同时朝着床边看了一眼。
屋子里有点儿暗,看不太清楚床上的情况,不过好像李氏并没有注意到。
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咬牙看着阿渲,“你干什么?”
阿渲靠在她的胸口,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可怜模样,“我想你了,没有你在,我睡不着。”
唔,这也太黏人了吧。
她这在办正事呢。
本来她想直接将他踹出被窝的,谁知道伸手一模,发现他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不由得眉毛一皱。
“你怎么穿了这么一点就来了?”
“我想和姐姐在一起。”他蹭了蹭她的手臂,直接闭上眼睛,舒服地睡了。
苏禾儿无奈,只好说道:“好吧,那你乖乖的,不能再闹了。”
阿渲认真地点了点头。
别说,在天寒地冻的时候,两个人挤一个被窝,确实挺舒服的……
结果这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醒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苏禾儿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的方向,这一看直接将她吓了个激灵。
她猛地坐了起来,“娘呢?”
本来抱着她睡的阿渲也被吓到了,迷迷糊糊地看着她,“怎么了姐姐?”
她没有功夫搭理他,直接抓起衣服胡乱往身上套,匆匆忙忙便跑了出去。
还好,李氏并没有跑远,只是坐在厅里。
她还在吃饭。
手里捏着一个窝窝头,撕了一点,放进嘴巴里,不断重复。
她正盯着地面出神。
眼睛肿的厉害,像核桃一样。
估计是哭了一夜。
苏禾儿努了努嘴,叫了一声,“娘。”
李氏这才缓过神来,朝着苏禾儿讪讪一笑,“我早上起来,给你蒸了点窝窝头,趁热吃吧。”
苏禾儿却直接走了过去,担心地看着她,“娘,你怎样了?”
李氏扯了扯嘴角,“我没事啊,不用担心我。”
随后,她站起身,看向了正好走进来的人。
那人是苏大。
李氏这般憔悴,苏大有些于心不忍地别过脸去。
“我想好了,不同你休,我们和离。”
苏大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氏。
片刻之后,他才缓过神来,连连点头,“好,你想明白了就好。今天,我就是来把东西搬走的。”
苏大说完,朝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xuъ.om
身后跟着的是老五,们是过来帮忙搬东西的。
进门之后,老五瞟了李氏一眼,便低下头进屋了。
阿渲正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忽然叫了起来,“不对不对,这床是我们的被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请下载爱阅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下载爱阅app“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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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请下载爱阅
阅读最新章节。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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