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回避,反而轻轻笑了一声,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和淡淡的嘲讽,仿佛在说一件很久远、与自己已无多大关系的旧事: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确实曾有过那么一段…嗯,算是情缘吧?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巧妙地用了“很久很久”来模糊时间,毕竟穿越之事无法解释。
她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自嘲:“只可惜,我那时大概是眼瞎,错把鱼目当珍珠。人家心比天高,后来根本瞧不上我了,甚至嫌我带累了他,他家人看他不重视我,也就跟着怠慢我,说话总是夹枪带棒、明嘲暗讽的。好在总算挣脱出来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周骢是何等心思玲珑之人,立刻从那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了曾经深藏的伤痛与失望。他秀气的眉头瞬间紧紧蹙起,脸上先是闪过难以置信的愤怒,随即化为浓浓的心疼和不值。
在他眼中,颜惜夕便是那皎皎明月,莹莹美玉,合该被人捧在手心珍视呵护。竟有人如此有眼无珠,不仅不识金玉,还将她狠狠践踏抛弃?这简直不可饶恕!
他甚至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悔意——早知如此,当初在滦县时,就该寻千百个由头,好好炮制整治一番那个靳云庭!竟让他全须全尾地离开了!
颜惜夕看着他这副替自己愤愤不平、懊悔不迭的模样,心中那点因提起旧事而产生的细微波澜也平复了,反而觉得有些暖意。她摆摆手,语气恢复了平静:
“罢了,都是陈年旧事,早已过去了。我如今问他,并非旧情难忘,只是…”她微微蹙眉,“此人品行不端,且颇有几分钻营的手段。我离开滦县这些日子,只是怕他又借着什么机会兴风作浪,或是惹出什么麻烦,牵连他人。故而才有此一问。”
听到颜惜夕说“并非旧情难忘”,周骢紧蹙的眉头才稍稍舒展了些许,但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愠怒,这才回答道:
“原来如此。此人…”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你刚离开滦县时,此人做事也算稳妥,在账房上很得心应手似的,一个月下来,账目清晰,未曾出过什么纰漏。”
周骢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冷嘲:“只是…正如你所言,此人天生不安分,绝非甘于平庸之辈。恰逢前些时日,宫内乐府为充实人手,下来擢选艺人。他不知怎的得了消息,竟背着他当时的雇主,偷偷跑去参选了。”
“哦?”颜惜夕挑眉,这倒像是靳云庭会干出来的事。
周骢继续道:“结果…还真让他选上了。据说歌喉清越,更难得的是丝竹管弦,似乎样样皆通,在一众参选者中颇为出挑。选上之后,他便立刻回来辞了账房的差事,如今…怕是已经入了乐府,成了吃宫廷俸禄的人了。”
颜惜夕听完,心中了然。是了,靳云庭在现代便是如此,正经营生做不好,但吃喝玩乐、附庸风雅的玩意儿却是极精通的。钢琴、萨克斯…在这些古代乐器上触类旁通,对他而言并非难事。他那样野心勃勃又不甘寂寞的人,怎么会甘心一辈子做个小小的账房先生?攀附宫廷,才是他梦寐以求的捷径。
只是…乐府…那是容易接近皇室贵胄的地方…以他的心性…
颜惜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这人,终究是个隐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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