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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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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荒山野岭,去哪里寻?

就在她心焦如焚之际,庙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极其缓慢、却沉重得令人心悸的脚步声。

嗒…嗒…嗒…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凝固的血痂上,带着一种濒死的拖沓,却又异常固执地向着庙门靠近。

苏瓷瞬间警醒,抓起手边的短刃,闪身到门后,屏息凝神。

会是追兵?还是……

吱呀——

残破的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月光将来人的影子拉得极长,投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那人倚着门框,几乎站立不稳,浑身浴血,破碎的衣袍被暗红的血液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支离破碎的轮廓。心口处的伤狰狞外翻,仍在缓缓渗血,左手掌心那个被箭矢穿透的血洞更是触目惊心。

是谢无咎。

他竟活着从那场围杀中出来了。

他抬眸,目光越过持刃警惕的苏瓷,直直地落在角落昏迷不醒的陆惊鸿身上。那双总是盛满偏执与疯狂的眼眸,此刻像两口枯井,深不见底,只剩下死寂的灰烬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他的视线在陆惊鸿背上那支显眼的弩箭和蘇瓷染血的、正搭在陆惊鸿额前的手上停留了许久。

然后,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想笑,却只牵动了干裂流血的唇,最终化作一个扭曲而苍凉的弧度。

他没有问苏瓷是否安好,没有解释自己如何脱身,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散发出任何戾气或占有欲。

他就那样安静地、破碎地倚在门口,像一尊被彻底打碎后又勉强拼凑起来的琉璃盏,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崩塌散落。

苏瓷握紧匕首,心脏却被那死寂的眼神攫住,泛起一种陌生而尖锐的刺痛。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

最终,是谢无咎先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过锈铁,气息微弱,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他……需要……逼毒。”

不是疑问,是陈述。

苏瓷一怔,下意识道:“你知道解法?”

谢无咎的目光终于从陆惊鸿身上移开,缓缓落在苏瓷脸上。那目光深沉得像夜,里面翻滚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最终都沉淀为一片无波的死水。

“嗯。”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动作牵动了伤口,让他闷哼一声,额角渗出更多冷汗。他缓了口气,才继续道,语气平静得可怕,“我……可以……帮他逼出。”

苏瓷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他此刻的状态,比陆惊鸿好不了多少,甚至更糟!强行运功逼毒,无异于自杀!

“你疯了?!你会死!”她脱口而出,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

谢无咎看着她,那双死寂的眼里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极淡极淡的、类似于慰藉的东西,但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再次极其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死了……不正好……”

“闭嘴!”苏瓷厉声打断他,心头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却不知是因他的自弃,还是因别的什么。

谢无咎果然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决定。仿佛将选择权,再次交到了她的手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陆惊鸿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苏瓷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一个因救她而危在旦夕,一个遍体鳞伤却提出等同自杀的救治方法……前世的仇恨,今生的纠葛,混乱的情势,几乎要将她撕裂。

最终,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决断。

“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冷硬得不带一丝感情,“你救他。”

谢无咎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随即稳住了。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然后,他不再犹豫,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却坚定地走向昏迷的陆惊鸿。

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

他在陆惊鸿身后盘膝坐下,甚至没有先调息片刻,便缓缓抬起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抵在了陆惊鸿的后心。

精纯却已近枯竭的内力,不顾一切地、带着决绝的毁灭意味,涌入陆惊鸿的经脉,强硬地逼向那毒素汇聚之处!

“呃!”昏迷中的陆惊鸿痛苦地蹙起眉头,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谢无咎的脸色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灰败下去,唇边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甚至带了脏腑的碎末。他心口的伤处更是鲜血狂涌,几乎染红了他整个前襟。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苦,只是紧闭着眼,将所有残存的力量,毫无保留地输送过去。

苏瓷站在一旁,看着这惨烈的一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破了皮肤,却浑然不觉。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陆惊鸿猛地喷出一大口乌黑粘稠的毒血,呼吸骤然变得顺畅了许多,脸上的乌青也开始褪去。

而谢无咎,在他喷出毒血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颤,抵在陆惊鸿后心的手无力地垂落,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向后倒去。

“谢无咎!”苏瓷下意识冲上前,扶住了他倒下的身躯。

入手是一片冰凉的、被鲜血彻底浸透的衣料,和他轻得可怕的重量。

他靠在她怀里,眼眸半阖,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却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中掏出一物——那是一卷明黄色的、绣着龙纹的圣旨。

先帝赐婚的圣旨。

他颤抖着手,想要将那圣旨展开,却已没有力气。

苏瓷认出那东西,心头猛地一揪。

他却不再尝试,只是将那卷冰冷的圣旨,极其缓慢地、郑重地、塞进了她的手里。

然后,他抬起涣散的眼,望着她,声音轻得像风中残烛,却字字清晰,砸在她的心上:

“婚约……解了……”

“阿辞……以后……你是自由的……”

“和他……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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