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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威胁太后,摄政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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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脚如麻。苏府祠堂的青砖缝里积了一层薄红,分不清是香灰还是血。

苏瓷被阿檀半扶半抱地送回闺房,门扇阖上的一瞬,她再也压不住喉间腥甜,伏在榻沿吐出一口黑血。

“姑娘!”阿檀吓得魂飞魄散,转身要去叫人,却被苏瓷攥住手腕。

“别惊动……阿灼。”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要的就是我死。”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环佩叮当。

苏灼提着琉璃灯,一袭素缟,眼尾还挂着恰到好处的泪珠,推门而入时带进来一阵潮湿的梅香。

“姐姐可好些了?”她放下灯,从袖中摸出一只鎏金小盒,“太后赏的雪蟾丸,我求了半个时辰才得三粒,快服下。”

苏瓷没接,只抬眼打量她。

灯下那张脸,与前世记忆里的我的轮廓分毫不差,唯独颈侧多了一颗朱砂小痣,看来我这个妹妹瞒了我们很多东西?

“阿灼。”苏瓷忽然笑了,唇角血迹未干,衬得那笑格外渗人,“你二哥今夜在诏狱,可有人送饭?”

苏灼指尖一颤,药盒磕在案上,发出清脆一声。

她很快垂眸,再抬眼时已是泫然欲泣:“姐姐莫要怪我……我已求了太后,只是阿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至于,折子……。”

“折子?”苏瓷支起身子,声音轻得像雪落,“还有什么折子?”

“自然是……”阿灼咬了咬唇,似是难以启齿,“将苏家军权上缴,换二哥一命。”

同一时刻,苏夫人正倚在廊下哭求苏缙。雨声太大,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像被撕碎的绸:

“老爷!阿灼说太后亲口答应的……只要交出虎符,阿珩就能活……”

苏缙手背青筋暴起,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虎符一交,苏家便任人宰割!”

“可那是你亲生儿子!”苏夫人扑通跪下,抱住他腿,“阿瓷已经吐血了,你还要逼死她吗?”

苏缙闭上眼,喉结滚动。他想起方才祠堂里,苏瓷那句“律法如山”,想起她跪在祖宗牌位前磕破额头仍不肯松口,忽然觉得胸腔里那把刀又绞深了一寸。

雨停。

苏灼从苏夫人房里出来,她没回自己院子,而是拐进了西厢——那里是苏瓷养伤的房间。

窗纸上映出苏瓷单薄的剪影,正伏案写着什么。

苏灼指尖在窗棂上轻轻一敲,声音压得极低:“姐姐,二哥在牢里……给我带了句话。”

苏瓷笔锋一顿,墨迹晕开一小团。

“他说,‘那支曲子,他还欠你半阙。’”阿灼声音里带着哽咽,“若姐姐肯在折子上画押,他便能活着回来,为姐姐吹完整首。”

屋内良久无声。阿灼正要再劝,忽听苏瓷轻笑一声,像碎玉碰冰:

“阿灼,你可知那支曲子叫什么?”

“……不知。”

“那你还敢传话”苏瓷搁下笔,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前世他死时,我便是哼着这支曲子,看着他咽气的。难道,今世也要这么吗?

窗纸上映出阿灼的剪影,猛地后退半步。

天光未亮。

苏府大门被拍响,御林卫统领亲自押人,说奉太后懿旨,请苏家二小姐即刻入宫“侍疾”。

苏夫人哭喊着要同去,被侍卫冷冷挡开。

苏瓷披衣而起,在铜镜前坐下,指尖蘸了口脂,在苍白唇上轻轻一点。

镜中少女容色如鬼,偏偏眼尾飞红,像刚吸饱了精气的艳妖。

“姑娘!”阿檀捧着披风追出来,“您身子……”

“死不了。”苏瓷系好披风,回眸一笑,“有人比我更急着去死。”

宫门深锁,御道漫长。

苏灼走在苏瓷身侧,袖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没想到苏瓷会主动请缨入宫,更没想到太后会允了——这本是她为苏夫人设下的局,如今却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慈宁宫灯火通明,太后倚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盏鎏金灯。灯芯里跳动的,赫然是昨夜从祠堂带出来的那缕青烟——苏瓷的断甲。

“苏家丫头,”太后抬眼,声音慵懒,“听说你要为兄长求情?”

苏瓷跪下,脊背笔直:“臣女愿以苏家军权,换兄长一命。”

太后笑了,指尖轻弹,那缕青烟便化作一只蓝蝶,扑棱棱飞向苏瓷心口。蝶翅掠过之处,凤羽纹瞬间灼烧,疼得她脸色煞白。

“军权?”太后俯身,护甲挑起她下巴,“哀家要的可不止这个。”

“臣女明白。”苏瓷抬眼,眸中一片澄澈,“臣女这条命,也一并奉上。”

同一时刻,诏狱深处。

苏珩被铁链锁在墙上,胸口一道剑伤深可见骨。狱卒刚走,阴影里便踱出一人,玄衣墨发,指尖把玩着一块染血的虎符。

“九千岁?”苏珩嘶哑开口,“来送我上路?”

谢无咎没答,只将虎符抛进他怀里,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你妹妹在慈宁宫,一盏茶后会毒发。”

苏珩瞳孔骤缩。

“想救她?”谢无咎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把你知道的,关于北狄圣女的所有秘密,一字不漏告诉我。”

慈宁宫外,苏灼被挡在殿门外。

她急得团团转,却听里头传来太后一声轻笑:“苏家丫头,你可知哀家为何留你至今?”

苏瓷伏地,声音平静:“因臣女还有用。”

太后抚掌:“聪明。那便用你这条命,换苏家满门——”

话音未落,殿外忽传一声尖啸。一只蓝蝶破窗而入,直扑太后面门。太后惊怒交加,挥袖欲挡,却见那蝶翅一震,竟化作万千星芒,将她整个人笼在其中。

星芒深处,苏瓷缓缓起身,掌心多了一枚血红的玉符——苏家军权真正的信物。

“太后,”她轻声道,“您要的军权,在此。”

“但臣女要的,是您的命。”

殿外,苏灼听见动静,转身欲逃,却被一道黑影拦住去路。

谢摄政王立于雨中,玄衣湿透,眼底却燃着幽蓝的鬼火。

“二小姐,”他声音温柔得令人胆寒,“要去哪儿?”

阿灼后退半步,强自镇定:“摄政王……您不是旧疾复发……”

“哦,看来,二小姐还认识本王?不过你们苏家没有教你礼仪嘛?”摄政王面带微笑,轻轻的说着。

苏灼呆愣在原地许久,不知道自己的情报哪里出错了?

“看来,本王是时候找你父亲喝喝茶,叙叙旧了。”摄政王看着苏灼很久没说话,眸光倏地沉下来,声音也低了半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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