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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假妹妹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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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祠堂二十七盏长明灯无风自亮,灯焰由青转赤,如凤展翼。

耆老跪倒:“真女归位!灯神显灵!”

苏瓷欲言,被谢无咎以眼神制止。

他低声耳语:“灯亮三次,苏家便会认死。且看他们如何自圆其说。”

假阿灼醒来,开口第一句便是:

“爹,娘,那年雪原,你们把我交给稳婆,可记得我腕上的梅形胎记?”

她卷起袖口,腕骨处赫然一瓣淡粉梅痕。

沈晚棠捂嘴痛哭:“是!我怕你冷,用银簪烙的!”

——那梅痕,是谢无咎用北狄火烙术,在剜心瞬间烙下;沈晚棠的记忆,被这一句话拉回十七年前的雪夜。

苏珩跪在祠堂前,以断匕抵喉:

“父亲若再疑她,孩儿便陪她一起死!”

血线划破皮肤,苏缙终于松口:

“好!她便是苏灼,我苏家次女!”

镇北剑“当啷”一声落地,仿佛斩断了所有怀疑。

朱笔蘸金粉,苏缙亲手在族谱上添第三行:

【景昭二十九年四月十五,次女灼魂灯复明,血脉再正,永为苏氏。】

金粉未干,假阿灼以血为印,泪如雨下:“女儿叩谢父母再生之恩。”

京师赌坊连夜改盘:

押“假女成真”的,一赔一;

押“摄政王让位”的,一赔三;

押“九千岁娶姐妹同归”的,一赔十。

说书人添新段子:

“苏家一门两凤,真真假假,连祖宗都认不清了!”

当夜,谢无咎在暗室对苏瓷低语:

“苏家已彻底入瓮。

下一步,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法子让苏家脱离朝廷。”

苏瓷望着窗外灯火,声音轻得像雪:

“是吗?那九千岁试目以待吧……”

当夜,谢无咎抬着一口檀木箱入府。

箱开,是太后贴身大宫女“绣春”的头颅。

头颅口中含着一枚血珠。

“伯父伯母,”

他声音温柔得像雪落无声,“这是恭喜你们寻回自己次女的礼物。”

苏缙第一次正视这个疯子,良久:

“九千岁,苏家欠你一次,苏缙在此感谢了。”

“无防,毕竟既是苏大小姐的妹妹,那就是我的妹妹,礼物送到了,在下就告辞了。”

谢无咎说完后,也不等苏缙他们是什么反应,就离开了。

阿史那灼在祠堂前,亲手点燃一炷香,香名“归元”。

她轻声道:“阿灼已死,从今往后,我只是苏家次女——苏灼。”

东厂暗室内。

赫兰烬的血蝶落在谢无咎指尖,化作一行小字:

“魂晶玉成,双生局开。真凤假凰,一线生机在祭龙台。”

谢无咎指腹碾碎血蝶,抬眸看向苏瓷:“太后想用影子替嫁,北狄想用影子夺龙脉。我们呢?”

苏瓷轻笑,眼底却无温度:“让他们抢,抢到最后,发现藏的是刀,才是好戏。”

苏瓷、谢无咎、赫兰烬,三方对峙。

赫兰烬率先开口:“我只要龙脉,真凤假凰,我不在乎。”

谢无咎挑眉:“我要她平安。”

苏瓷抬手,短刃横在赫兰烬颈侧:“我要太后死。”

赫兰烬低笑:“成交。”

慈宁宫。

“影子”跪在太后脚边,声音却不再是苏瓷,而是赫兰烬的嗓音:

“太后,您可知魂晶玉的另一用处?”

太后瞳孔骤缩。

“影子”抬手,魂晶玉碎,一缕黑烟钻入太后眉心。

太后却发不出声音,只死死抓住“影子”衣角——

“影子”俯身,声音温柔至极:“您养我十年,如今,该我还债了。”

皇帝急召谢无咎与苏瓷入宫。

殿上,“影子”摘下面具,露出真容——

竟是赫兰烬本人所扮,而真正的“影子”,早已死在祭龙台。

赫兰烬微笑:“陛下,太后与北狄勾结,证据确凿。臣特来送您一份大礼。”

他抬手,魂晶玉碎片飞向皇帝——

却在半空被谢无咎一剑劈碎。

苏瓷旋身掠起,短刃直指赫兰烬咽喉:“北狄的债,该还了。”

赫兰烬唇角仍噙着那抹笑,却不及眼底——他两指并起,在刃锋划破皮肤前一瞬夹住薄如蝉翼的刀身。血珠顺着颈侧滚落,烫得惊人。

“债?”他低声重复,眼底映出苏瓷紧绷的下颌线,“怕是算错了吧?”

话音未落,他指间骤然发力。魂晶玉碎裂时迸出的幽蓝残光竟未消散,此刻如活物般顺着短刃爬向苏瓷手腕。谢无咎眼神骤变:“退!”

但苏瓷已感到经脉中窜入的寒意——那是北狄巫祝以血豢养的魇咒。她当机立断弃刃,却见赫兰烬以指为刃,在自己掌心划出一道血符。鲜血滴落的瞬间,殿中地砖突然浮现出与魂晶玉同源的纹路,像一张骤然收紧的网。

“大礼从来不是那块玉。”赫兰烬的声音混着血腥味,在苏瓷耳边低语,“是你们脚下……整座皇城。”

谢无咎的剑再次劈来,这次直指赫兰烬手腕。剑光掠过之处,血符断裂成两截,可那些幽蓝光丝却如被激怒的蛇群,猛地反扑向谢无咎的剑脊。金属与灵力相撞的尖锐声响里,苏瓷看见谢无咎虎口迸裂,长剑险些脱手。

而赫兰烬借这一瞬的空隙,竟用染血的手握住了苏瓷弃落的短刃。刀柄在他掌心转过半周,刃尖调转——

“小心!”谢无咎的怒吼声中,苏瓷感到肩头一凉。

短刃没入她左肩寸许,却被她抬手扣住赫兰烬脉门,生生止住了去势。血顺着刀槽涌出,浸透她半边衣衫,却衬得她眼底杀意更盛:“北狄的债,”她一字一顿,“用命还。”

赫兰烬终于敛了笑。他低头看两人交叠的手——苏瓷的指甲已陷入他腕间血肉,而她的血正顺着刀身与他的血交汇,在魂晶玉残光的照耀下,竟呈现出诡异的紫色。

“原来如此。”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目光扫过殿中愈发明亮的阵纹。

苏瓷冷笑,猛然旋身。短刃在她肩头剜出更深的伤口,却也借此彻底脱离了赫兰烬的掌控。血珠飞溅之处,地砖上的幽蓝纹路竟如被灼烧般寸寸龟裂。

谢无咎趁机欺身而上,剑尖直指赫兰烬心口。

赫兰烬却在此刻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

他张开双臂,任由剑锋刺入左胸半寸,同时右手并指如刀,竟生生剜向自己的心脏——

“陛下!”苏瓷瞳孔骤缩。

赫兰烬负伤遁走,留下一句话:

“真凤已醒,龙脉将裂,我们北狄见。”

苏瓷的视线开始发灰。

左肩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碎裂的青砖上绽出细小的血花,一朵接一朵,像无声的雪。

她听见谢无咎在很近的地方喊她名字,声音却像隔着一层水——“苏瓷!别闭眼!”

她想说“闭嘴”,可喉咙里涌上来的却是一口腥甜。

世界骤然倾斜,她倒进谢无咎怀里,仿佛看见了前世谢无咎杀她的场景……仿佛听到了前世被灭门的惨叫……

难道终归逃不掉前世的命运嘛?,对不起……

翻遍两世光阴,仍救不了你们。

原来命运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它只是换一把更钝的刀,慢慢割。

对不起,我终究只能带着你们的名字,一起沉进黑暗。

下辈子在当你们的女儿吧,这世就不等你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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