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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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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允斟为他到了一杯茶,隐藏起难过,问:“接下来呢?”

“接下来,遇安会提起宋知止那回事,这需要宫内人的配合,你一定要配合他,找出宫内和齐桓勾结之人,这是陛下身边最大的隐患。”

“嗯,我会的。”

林清抿下一口热茶,“只是,死掉一个宋知止撼动不了齐桓的位置,别忘了武库司的那件事,等你一有结果,这两件事就足够革他的职了。只是这其中要小心,齐桓必定有动作,他做事不会与我商量,择之,拜托你,多派些人手护好遇安。齐桓是个疯子,程菽重伤,一定是他所为。”

倪允斟郑重点头,拍拍林清手背,说:“你放心。只是今日隋在山在朝上也攻击了你,这是你们商量好的?还是,他就是如此认为的你?”

林清含笑垂首,“我们没有商量。”

倪允斟讥讽一笑:“难道他真以为你贪赃枉法,勾连藩王?”

“不!”林清解释道:“他怎么会不懂我呢?他什么都懂,择之,他明白我的,他明白。”

“真的?”

“真的。”林清笃定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倪允斟沉默了,他转头看向一边。红楼之上,视野可以眺望很远,在这里看得到隋府所位于的那片低矮的街巷。虽不甚清晰,模糊在阳光的朦胧中。但倪允斟明白了林清为何日日都在这里远眺。

在这霭霭春日中,他们早已到了心神相通的地步,这个时候,倪允斟不知道该可怜谁。他可怜自己,却更怜悯隋瑛。

换做自己,倪允斟自嘲一笑,转头看向了闭着眼,正感受阳光和微风的林清,他绝对说不出任何攻击他的话。

他无法想象隋瑛的心情。

——

殿中的脚步孤寂,重重垂帷中,萧慎的身影若影若现。

他已经很少饮酒了,可今夜,他却手里拎着酒壶,丝毫没有帝王的庄严,脚步踉跄地踱步于空旷殿中。

恍惚间,他突然很想吹一吹冷风,于是他打开殿门,直直朝殿外走去。春夜星光烂漫。皎洁的月亮将宫道照得明亮,地上就像落了一层霜。他脑海里一会儿是林清那瓷白的皮肤,一会儿又是隋瑛斑白的两鬓。他灌下一口酒,摇头将这两人从脑海里驱赶,他的步履不停,走得很快,将跟在身后的小太监们甩了很远。

他一直尽量避免来到这个地方,可当他站在玉峦殿前时,三年前的那场大火依旧烧个不停。高子运好似放过了他一般,终于将这座殿宇修葺完善,他站在玉峦殿前的广场上,绝对的寂静包裹住了他,他看到了好多人。

他走过怜妃忧伤的目光,他越过太子死前狰狞的面孔,他来到沉默的先帝面前,他颤颤巍巍,努力稳住身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对先帝说,他不会失败。

先帝却如当初那般让他既畏惧,又渴望,岿然不动,面无表情地注视他。在他胸前,有一个流血的窟窿,寒风在其中嚯嚯作响。

萧慎哂笑,扬起头灌下酒,喃喃自语,“我绝不会失败,绝不会……”

“可是……”

他难过地瘫坐在地,他蜷缩在华丽而威严的廊柱之下,在月光透进来的地方,他失声痛哭。

他知道,他不会失败,可是他亦失去了太多。

如今,就连林清他也留不住了。

银白色的台阶上,一道身影拾级而上。他的脚步很轻,好似脚下不是白玉石台阶,而是柔软的棉花。他无声地来到殿中,找到月光下哭泣的帝王。

沅儿一袭白衣,依旧赤着双脚,他的神情变了许多,不再天真烂漫,一股无可奈何的忧伤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

他走向萧慎,蹲下身将他抱进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殿下,我该怎么帮你好呢?”

当林清在崇宁殿与萧慎谈话时,沅儿躲在垂帷之后。他讶异于林清的决绝,也忧心于萧慎即将面临的悲伤。沅儿知道,林清对萧慎来说不仅仅是帝师、臣子那么简单,他爱他,就如同自己爱他一样。

失去萧慎,沅儿就连想一想都会心痛难忍,他不愿意萧慎受这样的罪。

他捧起萧慎的脸,用衣袖擦干他脸上斑驳的泪水。沅儿笑了笑,无奈地吻了吻萧慎的眼睛。

“陛下,你舍不得他吗?”沅儿问。

萧慎醉意醺醺,眼神迷离,泪水模糊了他的视野,他不知道是谁在发问,但这声音让他安心,于是他选择诚实回答。

“是,我舍不得他。”

“可他这么做,那些人会逼你杀了他的。”

“没错,那些人会逼朕的。”

沅儿暧昧地叹了口气,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陛下,我倒是有个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到了那一刻,我去替他吧。”

不需很久的将来,萧慎将为此时的回答而整夜地后悔,他会告诉沅儿他在酒醉中早已丧失了智,他并不想要沅儿去代替林清,因为他舍不得林清,更舍不得沅儿。

可是,现下他醉了。

于是他说:“好啊,你代替他去吧,你代替他吧。”

沅儿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尽管他早已知道答案,却在萧慎说出口的这一刻,依旧痛如钻心。

第177章第一百七十六章“最后一回。”……

一辆马车在蓝紫色的黎明从南风楼里驶出,径直驶向了城外。

车中,林清软软地靠在隋瑛身上,隋瑛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他们约好今日要去一起踏青,林清兴致很高,还穿了隋瑛在广西给他做的一身粉黛色衣裳,只是他呼吸很浅,虽笑着,却很勉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隋瑛说,看林清喜欢南风楼里的樱枝,便问了那里的姑娘樱枝是哪里折的。姑娘们笑着说,这来自城外的一处樱园,打松福寺过去,在后山脚下就是。隋瑛便记下了这个地方,又提前派人去探看一番,说是那里还有一家客栈,专作赏花而用。

隋瑛本打算默默安排,却在马车停靠在客栈时,发现这客栈中竟没什么客人,他原以为是这里生意冷淡,却没成想那掌柜的一见林清,就点头哈腰地迎上了上来。

“哎哟,林大人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林清伸出手,神情淡漠地递给了他一锭银子,那掌柜战战兢兢地接了,连忙招呼小二来迎客。隋瑛这才恍然,林清已经暗中打点好了一切。

“就让我讲一次排场,好吗?”上楼时,林清却满脸是笑

“你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

“是啊,”林清也不隐瞒:“掌柜的什么不认识你,万一哪个京中官员也来赏花,认出你了怎么办?”

“你知道我从不在意。”

林清脸色冷了一冷,嗔怪道:“你再说,可是要叫我功亏一篑,死不瞑……”

“我不说了。“隋瑛连忙点住林清的唇,制止了他的话,”好晚儿,我不说了。这楼梯真陡,我抱你上去。”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照不宣地各自后退一步,隋瑛抄起林清的膝弯,稳稳当当地把他抱在了怀里。

怀里的重量,好似一次比一次轻。林清在他怀里笑着,两人走到一处厢房门口,房门一开,顿时花香与光亮一起涌入,叫两人险些醉了。

“瞧我们,在这里还说那些不愉快的话,真对不起这阳光,这花儿……哥哥,忘却那些事罢,咱们就待在这里,饮酒赏花……”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通透的房间,位于二楼,窗门大开,樱花树虬曲枝干缀满了花儿伸了进来,灿烂的阳光透过这密密丛丛的花儿斑驳在竹席地上,光影跃动,花香浮沉。房间中央,一张茶几,三四蒲团,绕过一道仙鹤屏风,一张软榻的素白床帘随风飘扬。

在走近些,便可从这花枝中看见远处溪谷,在阳光下晶莹闪闪,似白日银河。

林清笑道:“京外竟有这种好地方,我倒是头一回知道。”

隋瑛将他放下后,便有小二过来沏了茶水,西湖的龙井飘香,在一片温暖的静谧中,水汽氤氲。

“过去都忙,哪里知晓享受,也是我,从未带你去过好地方。”

“广西!”林清说:“广西是最好的地方。”

隋瑛却说:“后来回想起来,怎么舍得让你和我一同进山的,那些时日,你该多难受?”

可林清却是摇头,无声地反驳。似乎想到什么,便问:“九霄环佩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在车上,许是一会儿就送来了。”

“给我弹曲儿,好吗?”

“当然好。”

隋瑛坐到林清身边,林清先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茶,约莫到了午时,九霄环佩送来了,小二还送来了餐食。餐食丰盛,堪比宫宴。两人望了一眼这些奇艺珍馐,不禁好笑,当真是在如今山河日下的宁朝,受苦的从来都只是老百姓罢了。

“有银杏,我最爱吃了。”

盐焗的银杏在阳光下泛起温润光芒,隋瑛挑了饱满的一颗,拨好了送进林清嘴里。

这些时日林清早已吃不下什么饭,大多时候就靠温粥养着。可他今日嘴里泛苦,就点着桌子上的佳肴,一会儿说吃这个,一会儿又要尝那个。

隋瑛便一样一样地夹给他吃,可他都是浅尝辄止,就譬如银杏,吃了三两颗就不吃了。

“你吃。”林清在隋瑛怀里瞅着他说:“我要看着你把这些吃完。”

“吃完可是要犯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困了就睡,在花下睡一个午觉,梦都是甜的。”

隋瑛笑,“好,我抱着你睡。”

隋瑛虽也胃口不佳,但为了让林清开心,他风卷残云地吃了个干净。林清看得开心,拿了帕子去擦隋瑛的嘴角,既欢欣又心疼。

“我的好哥哥,当了这么多年的官,竟是分毫都没享受过。”

“哪里,和你在一起的时日都是享受。”

“可惜你我聚少离多。”

“不——”隋瑛摇头,刮了刮林清的鼻梁:“思念也是享受。”

林清顺势躺进隋瑛怀里,他浅浅地笑着,看樱花在风中摇晃、吹落,打着转儿落向他。他伸出手,一片花瓣落在他的手心,轻若无物。

“真好啊……”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安心,就这一刻,他对自己说,再贪图一些时刻罢。他林安晚,拥有的足够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隋瑛沉静地抱住他,问:“一会儿想下楼么?我看溪水极美。”

“好啊,你带我去溪边罢,看是这里的水美,还是广西的水美。”

隋瑛便作势抱他,可林清却说自己可以走。于是隋瑛搀扶了他起来,一步一步挪动着步子。

可却在下楼时,走了不到两步,林清险些趔趄下去。他的四肢早已无力,支撑至此,已是尽了全力。

隋瑛连忙抱起他,“都说了楼梯陡,这里的掌柜的,还真是不体谅人。”

林清无奈地笑,“是我太没用。”

“哪里没用,一会儿去踩水。”

“太冷了,哥哥,如今我总是怕冷。”

“那好,我们就坐在树下,用手碰一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来到溪边,空气极好,视野也变得开阔,隋瑛一路抱着林清,林清问他累不累,他却是摇头。他根本不想说,如今的林清也就与着樱花一般,轻若无物。

在树下,隋瑛抱着林清,他们说着小时候的话,谈论着稼轩的词,林清说他挂念椿儿,想在江南给他盘个生意,如今他已是无机会,只求隋瑛对他多有照拂。他又说起萧慎,说自己今生最对不起的第一个是隋瑛,第二个便是萧慎。

“这些年,我只会带着他往前走,却忘了他亦是有感情的人……哥哥,不要恨他啊……”

“怎么会呢,他是你我选中的人,我会守护好他,守护好你所在意的一切。”

“那我就放心了,真是的,这么好的天气和景色,我怎么这么困呢……”

话音未落,林清就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儿隋瑛都不敢动,他颤抖地抬起手指,放在林清鼻息下探了探,在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时才松了一口气。

抬头,樱花、蝴蝶都如此生机盎然,万物在此时节争相生长,竟没有一分可以分给他的晚儿。

他只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换。

低头,借着一缕阳光,隋瑛细细端详着他。

只是看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掉,隋瑛怕惊动了林清,又连忙转过脸,看向一边了。

不知过了多久,起了风,隋瑛怕他着凉,便抱着他回去。隋瑛将林清小心翼翼放在了榻上,盖好了棉被,又为他点了一支安神的香。这时,小二送来了九霄环佩,又端来了琴架,在隋瑛的指示下轻轻地放在了靠窗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隋瑛揭开棉布,这古琴就如同当时林清送他那般一样温润古朴。

这些年,走到哪里他都好生带着。

坐下身,隋瑛又自顾自地喝起酒来。天光明亮,暖风和煦,溪水潺潺,花落无声。晚儿就睡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呼吸清浅,隋瑛露出一抹微笑,他摁住了胸口,对自己说,别痛,记得这一天就好。

别痛。

不知过了多久,从屏风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

隋瑛连忙放了酒杯,起身去看。

“瞧我,怎么真睡了……”林清的声音嘶哑,隋瑛连忙断了茶水给他润嗓,“如此好的天光……”

隋瑛挤出笑容,说:“方才不是说,在这天光下睡觉,连梦都是甜的吗?”

他扶起林清,叫他躺在怀里:“可是有做什么梦?”

林清无力扬了扬嘴角,说:“梦?在你身边,不做梦。”

隋瑛笑了,问:“去坐着?”

“好,还没看够花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隋瑛扶他下床,林清却已几乎不能站稳,隋瑛只好又把他抱起来。绕过屏风,林清看到了窗前的九霄环佩,露出浅笑。

“我想听……梦松逐鹤……”

“好。”

隋瑛将林清放在蒲团上,林清软软地坐着,好一会儿才扶着茶几坐稳。他的双唇早已无任何血色,眼眶深陷,好似知道自己样貌不好看似的,他使劲咬着嘴唇,妄图给自己咬出几分血色来。

只是一和隋瑛对上目光,林清便又露出宽慰的笑容,他笑得温柔、恬静,却叫隋瑛鼻头发酸。

指尖落在琴弦上,隋瑛想,他这一生许是只会谱这一首曲子了。

曲调悠远而欢快,却在下一刻沉静而悲伤,似思念,若挽留。这是一首只写给一人、只演奏给一人的曲子,这是一首属于他们的曲子。

他们是旁人眼中老死不相往来的政敌,亦是彼此心中一生未曾更改的恋人。

一阵春风袭来,指尖在瞬间凝听,摁在琴弦上。在余音中隋瑛抬头,对上林清不舍的目光。

“哥哥。”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后若是想晚儿了,就弹一弹这首曲子罢,我会求那天老爷,留我一魄,在你弦上。”

隋瑛颤抖嘴唇,垂首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常服。

他不堪有任何回答。

林清却是朝他伸出手,说:“抱一抱我。”

隋瑛过去抱他,林清卸力,软在他的怀里。

花枝在风里摇晃,成千上万的花瓣飘落,犹若一场雨。

林清嘴角含笑,看着眼前这生机勃勃的一切。他觉得很幸福,他觉得一切都够了。

只是身后人的心跳,极力隐忍的颤抖,让他的幸福中有一丝难过。

“当真,当真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么?”这是第一次,隋瑛直面自己的怯懦。他想后退,他想屈服。

“不能,也不会回头了。”林清注视前方,依旧微笑,音色笃定。

“我要把我该还的,都还了。该带走的,都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哥,这一次回京,你我……不要再见了。”

“不——”隋瑛痛苦地拒绝。

“你我幽会多次,已是犯了极险。如今事情将成,不可再有任何闪失。”

“晚儿……”

“哥哥,就当为我,最后一回。”

林清抬头,在隋瑛唇上轻轻一吻,“最后一回。”

第178章第一百七十七章原来,是他从来没有看……

齐桓找到林清的时候已是正午,天朗气清,春意阑珊,是个好天气。

可林清依旧在榻上,没能下床。

下人们都说今日林清的状况不佳,昨夜咳嗽了半宿,今早又吐血了,半晌没能说话。劳烦齐大人下次再来,可齐桓只是定了定神,问:“他没喝昆仑道人的药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喝了,早就没喝了。”

好似什么得到印证,齐桓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垂首轻笑一声,便轰走那些下人,穿过长廊,径直来到林清的厢房。

屋内静谧,檀香缭绕,一束樱花枝叶枯干在角落。

齐桓走过屏风,居高临下地俯视床上气息奄奄的林清,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见善?”他唤了他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于是他俯身,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见善,连陛下的心你都失掉了么?如今你还剩下谁?”

听到声音,林清艰难地睁开眼睛,日光勾勒出齐桓的身影,却看不清他的表情。林清扬了扬嘴角,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他的眼底却是无止境的嘲弄,毫不掩饰,直到让齐桓准确无误地看个分明。

齐桓仰头大笑,他懂了,他什么都明白了,他被一个将死之人摆了一道,他以为他有求生的意志,他以为他不甘心,殊不知他早就不想活了!林见善不惜以身入局,就为了把自己拉下水,自己在他心中还值这么大一个分量?

“也罢,也罢,林见善,你不是要到我这里来么?”齐桓苦笑摇头,一边说一边转身关上了房门,插上了门闩,“你不是要与天下为敌,要和我一同狼狈为奸么?”

转身,齐桓摘下乌纱帽,卸下官服绦带,脱去了外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眼露轻蔑,走到林清榻边,掀开了他身上的软被。

他好似一只濒死的鹤,沉睡在沼泽里,柔软地塌陷着。内衫轻薄,掩盖不住皮肤,齐桓看到了那些伤疤,他露出不屑却又灼热的目光。

“我过去总说你在我怀中,其实不然,这算什么拥有?隋瑛可不是这样拥有你的。”

他欣赏林清戏谑神色之后小心隐藏的恐惧,他俯下身,自若地在林清唇上吻了吻,便着手褪去他的衣裳。林清艰难地转头,抬手去推他,却被齐桓瞬间抓住手腕狠狠摁在了头上,

“你,滚。”林清咬牙道。

“现在怕了?我以为你不怕呢。”齐桓捞起林清的一只手,放在唇边轻轻嗅闻着,又掀开他的内衫,亲吻他的脖颈。

在那里,血管慌张地脉动着,齐桓闻到了一股茶香,是林清素爱的剡溪。齐桓咬了咬这块皮肤,引起一阵恐惧的颤栗,他笑了。林清的喉结上下滑动,他吞咽着嗓子,是那样无能为力。

“滚开……”林清拼了命地去推齐桓,可他这点力道只能让齐桓更有兴致。齐桓并不好男色,可他很想拥有林清。他发了疯似的想要他。

林清在这时真的慌了,他想呼喊,刚一出声就被齐桓捂住了口鼻,他的挣扎在齐桓手底下那样微弱无力。齐桓不会在意他能不能呼吸,也不会在意此种侵犯对他此际的身体为何种摧残。齐桓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得到林清,就算死,死前也要得到林清!

林清喑哑地哭着,齐桓已经强行分开了他,林清目眦欲裂,拼了命去咬齐桓。齐桓吃痛,直起身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林清瞬间失去神志,口角渗血,双眼涣散,嘴里仍旧喃喃:“不要……“

齐桓近乎癫狂地笑,林清这样委顿在他身下的模样,让他痴迷,让他觉得自己就算是现在死也是值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轰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踢开。

“你找死!”

绣春刀划过空气带起尖锐啸音,破开昏暗,直直刺向齐桓。齐桓瞬间闪避,从榻上一个翻身,站定在屏风之后。

见到来人,他露出一抹哂笑。

“哈,倒是忘了你这号人物。”

眼前,倪允斟怒火中烧,劈头盖脸地就朝齐桓挥刀而去,齐桓倒也不惧,他躲避着倪允斟的攻势,顺带抽出墙上挂着的一剑,举手格挡。

可他哪里是锦衣卫的对手,锦衣卫招招都是杀招,只听锵的一声,火星四溅,齐桓手中长剑被绣春刀挑飞,狠狠扎在房橼之上。下一刻,绣春刀便架在齐桓脖颈之上。

倪允斟双目通红,要不是仅剩的智在控制他,他完全可以在这里杀了齐桓。

齐桓在片刻惊诧之后,虽衣衫凌乱,受制于人,可面对锦衣卫,他依旧自信。

他齐梁甫毕竟是兵部堂官,就算是锦衣卫,对他动手也必须得有个名头。

“不知我齐梁甫犯了大宁朝的哪条律例,还要北镇抚司的指挥使亲自捉拿?——不——”齐桓眯起双眼:“是处决。”

“齐,桓。”倪允斟咬碎了这二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何?指挥使大人?”

“择之……”林清从床上起身,捂住胸口,艰难地唤他,“不可……”

倪允斟死死咬紧牙关,狠命盯着齐桓,绣春刀在他手里抖成了筛子,在齐桓脖颈上留下几道浅浅的血印。

他怒吼一声,额头上青筋直爆,颤抖而艰难地放下了绣春刀。

齐桓得意地冷笑。

“滚!”倪允斟低声吼道,“滚!”

齐桓不紧不慢地穿好衣裳,戴上乌纱帽,转身,他深深看了一眼林清,不甘心地咬牙,走出了房门。

林清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床上。倪允斟连忙收了刀,冲到近前。林清脸颊高肿,显然被打得不轻。倪允斟颤抖地触碰他裂开的嘴角,痛苦地将他抱在怀里。

“择之,不要哭……我没事……”林清艰难道:“谢谢你……”

“不要说,不要说,是我来晚了,对不起的是我,见善,对不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能再等了,他察觉了。”

“快了,调查就快有结果了,别担心,见善……”

倪允斟一手搂住林清,一只手扯起软被盖在他身上,林清的内衫早已被撕烂,露出其下伤痕累累的躯体。这些伤疤刺痛了倪允斟,他不堪再看。

林清在倪允斟怀里浅浅微笑着,他虽狼狈,却并不算输。齐桓已经恼羞成怒,智正在丧失。

当一个人向来以智著称却再也无掩饰他的怒火与嫉恨时,他临了的时刻便已不远了。

“齐桓……齐桓,不错,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走……”

林清在倪允斟怀里大笑出声,癫狂道:“我要拉着你,一起走!”

——

顺天城外,一处无人居住的宅院掌起了灯。

中堂后的一间秘室,成箱的金银珠宝在灯光下熠熠生光,散发奢华淫靡的光芒。

齐桓举着烛火,穿行在一整屋的黄金白银当中,好似漫步在璀璨星河,除了这些闪耀,其余皆是虚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正堂的主座上。

目视前方,烛光照亮他面无表情的脸庞,他好似在看眼前这些财物,却又似乎在看什么别的地方。一股强烈的空虚窜进了他的心间,空空落落的,他有片刻恍然。

什么时候这么多了?

在刚开始变法的时候,他从未想过收礼,也只想在能同时安抚好藩王的同时,将新政平稳而有效地推行下去。可是后来,他发现,新旧本就不可协调,从来没有鱼和熊掌兼得之。

不知从何时开始,心中的那杆秤,有了倾斜。

他自嘲笑了笑,抬起手,触碰受伤的嘴唇,林清白日里咬伤了他,他在剧痛之下,挥手将林清打得神智不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举动,就如同他不清楚他何时收了这样多的贿赂,简直叫他自己看了都颇为震惊的程度。

分明打林清的那一巴掌是违背本心的,分明这些钱财对他来说也是毫无意义的。

可人有时候就是认不清自己。

今日在朝上,隋瑛当着众臣的面揭露了广西的那辆尊火炮,他甚至带回了火炮与弹药留下的碎片,几名兵部主事一眼就认出那是武库司的东西,顿时面面相觑,微不可察地朝齐桓投去目光。

隋瑛要求彻查此事,他得到了皇帝的应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帝甚至表态,此时北镇抚司将全权予以配合。

那时,齐桓没有恐惧,他只觉得头痛。

为什么这些人要揪着他不放?为什么这些人就是不肯相信,他齐桓也可以为国为民,贯彻执行变法呢?

可当他从林清屋里狼狈地出来,被咬伤的嘴唇隐隐作痛,当他径直来到城外这座“宝库”,静坐在金银财宝当中时,他似乎明白了原因。

原来,是他从来没有看清过自己。

这些年来,原来他早就忘记了自己。

他齐桓,就是当初那个屈服于淫威想要接过一锭银子的穷书生,也是那个暗夜里穿过马厩下毒让马儿发疯让仇人错过科举毁了那人一生的凶手。

他所畏惧的从来都不是隋瑛看出了他的卑劣,而是自己承认自己的卑劣。

可如今,他看清自己了吗?

一片璀璨中,他的笑容暗淡无光,唯有眼中两点,呼应闪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79章第一百七十八章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

兵部的武库司中,隋瑛和岑长青在仔细翻阅册本。

岑长青发现隋瑛的状态有些奇怪,虽在认真查阅,却时不时捂住胸口,走到另一边大口呼吸几次,其间额头渗汗,面色苍白,好似承受千石重压,不堪重负。

可隋瑛却什么都不说,缓过来后又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调查。岑长青看在眼里,忧在心里。

他猜测定是在广西受了磨难,落下了什么病根,许是心肺上的,岑长青便念叨着要让崔大夫来给隋瑛好生把一把脉,开几副方子调调。

可隋瑛却只是摇头,说:“没关系,还是案子要紧。”

“在山兄,身体可是本钱啊,这两年在广西剿匪,把你都搓磨坏了。”

“的确艰苦,但好在有所成效,那么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是啊,日后这变法还得扛在你身上,这齐梁甫竟然为土匪提供我兵部的武器,过去只是认为他是宵小之辈,如今看来,还是太低估他了。”

岑长青啧啧摇头,又去忙了。隋瑛看了几眼册子,心中阵痛再起,他张嘴大口呼吸,连忙捶胸几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长青犹豫在三,还是说:“在山兄,今日你就先去歇息罢,本来户部的事儿就够多了,这查案哪里还需要你亲自来,别说北镇抚司,我都察院里也有人啊!”

“长青兄,我没事。”

“什么没事,你都累坏了,快些回去歇息罢,若是叫程大人看了,定是要责备我们这些人的。”

岑长青连推带搡,将隋瑛推出了武库司的仓房。隋瑛甫一走到日光之下,双眼便刺痛地流下泪来。

他尽可能地忙碌,是他的逃避。

可他的逃避,只会让林清更快地迎来审判。

谁都清楚,齐桓一倒,下一个就轮到了林清。

隋瑛没有办法,他竟没有任何办法。

“老师!”从明晃晃的日光下跑来倪允瞻,兴冲冲地跑进,却在看到隋瑛的面色后止住脚步,疑惑问:“老师,你生病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有,你有什么事吗?”

“哦,是件喜事儿!说是那迟迟从国子监里出来了,今日吏部拟的折子,在阁内批了红,说是叫她去户部当差呢!”

“户部?”

“是啊,首辅领着他在衙门等着你了!”

“瞧我,只顾着查案了,好事,好事。”隋瑛连忙说:“走罢。”

可刚走了几步,就问:“吏部的折子?”

倪允瞻开心道:“那林见善还能做几件好事呢!说是他亲自拟的折子。”

“亲手写的?”

“是,也不知这迟迟是怎么讨了这个奸佞的好,若不是跟在程大人身边,迟迟还不得被口水淹死,如今谁不指望那林见善早日归西?”

隋瑛脚步一滞,猛地大口喘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倪允瞻连忙搀扶了他,难过地说:“你如今这般,也是叫那歹人所害,好在——”

“不要再说了!”隋瑛粗鲁地打断倪允瞻的话,说:“不要再说了。”

倪允瞻诧异地长大嘴巴,隋瑛回来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儿说了要倒林党,那一刻,即使对隋瑛在那场造反中有所怀疑的也打消了疑虑。他以为,隋瑛早就对林清没有任何感情了。

难道现在,他还在为这件事而痛苦么?

倪允瞻抿了抿唇,扶着隋瑛登上马车,一路上,两人皆是无言。

到了户部,隋瑛挤出笑容来招呼迟迟和程菽,安排好迟迟后,程菽就叫迟迟和倪允瞻先下去,他要跟隋瑛单独说几句话。

两人走后,程菽关上了签押房的大门。

“我预备明日递交辞呈,辞去首辅之位。”程菽开门见山地说。

隋瑛抬了抬眼,并没有很惊讶。

“你知道这个位置是你的。”程菽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隋瑛点头,说:“陨霜兄的信任,我必不辜负。”

程菽沉默片刻,说:“你似乎快要承受不住了。”

隋瑛连忙挤出一道笑容,说:“哪里的话,我就是这两天忙着查案,太累了……”

“是吗?在山,我这个作兄长的,还算是了解你。”

隋瑛诧异抬头,张了张嘴,什么都还没说出口,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程菽叹息一声。

“你对他用情至深,他亦不负你。”

“陨霜……”

“别人看不清,当我也看不明白了?”

隋瑛哆嗦了两下嘴唇,跌坐在椅中,抚住头,他失声痛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菽难过地走向他,犹豫在三,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

“也许,我们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的。”

隋瑛双肩起伏,已是说不出话来。

“他要完成他的使命,你也是……在山,坚持住,坚持住……他把这一切都交给你,是他欠你的,亦是他信你,你不要辜负他。”

不堪回答,隋瑛紧紧咬住牙关,只有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红木案上。

——

庭院里,见倪允瞻面色有异,兴致正高的宋步苒歪着头,打趣道:“怎么,本宋大官人发展比你快比你好,羡慕了?”

倪允瞻扯了扯嘴角,不服输地说:“你有人罩,我没人罩。”

“哼,我要是能参加科举,还需要人罩?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情绪这么低落,喂,你不会是被哪位姑娘拒绝了吧……”

“闭嘴吧你!我烦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烦什么?!”

“我烦……不能是这样的,不能……”倪允瞻跌坐在栏杆下,摇头道:“为什么那人害惨了他,他还那样,要真是如此,他该多伤心……”

“你是说林大人么?”

倪允瞻抬头,诧异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迟迟脸上掠过一抹难过,坐到了倪允瞻身边:“你这个笨蛋都看出来了,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家老师,心里还挂念着林大人呢,可是怎么办,今生,今生都是无缘了。那些大臣,已经把你老师架起来了……”

“他不能和他有任何纠葛,不然他们还会觉得他们是一伙的!要是如此,我老师的名声又得毁了,又得毁了……”

倪允瞻直锤脑袋,迟迟悲伤地看了他一眼。

“傻瓜一个。”她心里很明白,他们不会再有任何纠葛了。的确,可这不是隋大人为了名声,而是那林大人最后的弥补罢了。

两小官还在这廊亭下神伤,就见长随韩枫急匆匆地打长廊下跑来,一脸着急。

“出什么事了?”宋步苒连忙迎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好了,不好了!武库司着火了!”韩枫一边说一边推开门:“主子,武库司着火了!岑大人被困在了里面!”

隋瑛抬头,迅速收敛悲伤神色:“什么?!武库司着火了?”

“就在刚刚,水车已经拉过去了,可火势甚大,存放的火药炸个不停!”韩枫直打哆嗦,就见隋瑛险些站立不住,堪堪站稳,就冲出了签押房,策马而去。

程菽也连忙领了两名小官赶往兵部,韩枫也在马车上,他捂住脸,哭个不停。

“老天爷,为何要这样对我家主子,为什么……”

隋瑛驰骋马上,没过多久,冲天的烟雾就在眼前。他翻身下马,踉跄地冲上前去,却被周围士兵死死拦住。

“不可,隋大人,不可……”

“长青兄!”隋瑛目眦欲裂,嘶吼道:“长青兄!”

他泪如雨下,张成泽死前的面容历历在目,如今,岑长青也要代他而去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他崩溃地大喊。

这时,火中起了一阵哄闹,说是救出来了,岑长青在着火时刻分明可以往外跑,可他为了那些证据、那些账册又折返回去,等他再想逃的时候,却被倒下的卷宗架拦住了去路。他拼命地在地上爬,喊人来接他手里的东西,他火焰灼烧着他,浓烟叫他失了呼吸,就在看见光明的一瞬,他昏了过去。

当他被抬出来时,尚存一丝呼吸,手里还紧紧抱着那些账册。

隋瑛跪在他身边,痛苦地抱住他。

“不,不……”隋瑛泣不成声,“不能,不能啊……”

浑身焦黑的岑长青在临死之前,想起了那一日在玉峦殿前的广场上,自后出现的那一把伞。

他为此一直感恩,他亦视他为标杆。

够了。

他朝隋瑛笑了笑,转动眼珠,示意他怀中的那些证据。

隋瑛拼命点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留下这么一句,岑长青闭上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隋瑛沉默跪地许久,看着死去的友人。

他面无表情,却兀地笑了起来,他轻轻放下岑长青,又颤巍巍地站起来。

“哈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笑得满眼都是泪,他冲向一名士兵,拔出他腰间长剑,直直朝兵部衙门而去。

他知道他会见到谁,这是他们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对峙。

隋瑛一脚踢开签押房大门,面对齐桓,持剑而立。

齐桓沉默地看着他,并无任何动作。

“是你!”隋瑛痛苦地嘶吼道:“要冲就冲我来!伤及无辜,算什么英雄好汉!”

齐桓冷笑一声,岿然不动,“这一回,我就是冲他去的。”

“为什么……”隋瑛绝望地摇头,“你恨的是我,你恨的是我……”

“是啊,我恨你,你终于知道了。”齐桓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你终于知道了。”

“我并不在乎。”隋瑛定了定神,“你恨谁,你爱谁,你要做什么,你为了什么,我根本就不在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齐桓从案后走出,好似一个胜利者,“你来了,找到我,因为愤怒想要复仇,可我告诉你,我一开始就没打算逃,谁都看见了,是我纵的火,且是等你走了后,我亲自点燃的火油。”

“所以,隋瑛,你能找到我,是我给你留了一条命,是我让你找到我的,就是我革送鞠谳,也是我自己愿意降服的!”

齐桓仰头大笑,指着隋瑛说:“所以,算不得你赢!我不是输在你的手里!我,齐梁甫,是向自己认输,不是向你隋在山认输!”

“我绝不向你认输!”

齐桓癫狂地大笑,隋瑛只觉得他疯了。他的确疯了,他笑得满眼是泪,他将这些年的块垒倾泻而出。他说他这一生都活在隋瑛的阴翳的之下,他说他这一生都毁在仇恨当中。

“可是,可是你居然现在才知道,隋在山,你居然才知道……”

“我宁愿做你的敌人,做你堂堂正正的敌人……”

“可你,你的眼里居然从来没有我……”

“我齐梁甫,就是这个世上最大的笑话,最大的笑话!到头来,我都不认识我自己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桓仰天长恨,猛地抓了隋瑛手中的长剑,刺向自己的胸膛,隋瑛瞬时抽剑,剑尖堪堪刺入他胸膛一寸。

“你?!”齐桓瞪大了眼睛。

“你说的对,你输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是那一颗仅存的良心。”隋瑛收回长剑,几乎冷漠地说:“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死在我的剑下,你我就有了纠葛。而我,不愿与你有任何关系。”

“宫里已经查明你和那位姓石的公公是如何勾连,贿赂侍卫,谋害忠臣的。如今,我也已快查明你与广西山贼勾结,私运军火,此为叛国之罪。”

“你不会死在我的剑下,你要死在大宁的律法之下。”

齐桓张了张嘴,轰然跪下,隋瑛最后朝他投向冷漠的一瞥,说:“我和你,从未有半分交集。”

说罢,隋瑛走出签押房。

在他身后,齐桓跪地,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低吼。

第180章第一百七十九章在临死时刻,他居然动……

“岑长青……”林清得知消息后,方才喝下的汤药全都吐了出来,不住地咳嗽,直直呕出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为什么?”林清揪住倪允斟的飞鱼服,“为什么没有护好他们……”

倪允斟歉疚地说:“当时人手都在隋瑛身上,没想到,齐桓等他走了对岑长青下手。”

一边说倪允斟一边帮他擦血,“是我错了,你别着急,你别着急好吗?是我错了……”

“不。”林清摇头,他不敢想象隋瑛的痛苦,只要稍稍一想,他的心便是钻心的痛。

“他该怎么办,他该多伤心,在广西,张成泽已经叫他内疚多时,如今岑长青又因他而死……我的遇安,我的遇安……”

他揪着倪允斟的衣服,放声哭着,他恨不能在隋瑛身边,他恨自己没有做好这一切,让他再次受伤。

“择之,你去看一看他罢,看看他如何了,你去帮我看一看他罢……”

倪允斟连连点头,“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倪允斟冲出屋门,他跟不忍心再看林清的眼泪,他好似意识不到死亡正在逼近的是他,而不是隋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走出红楼,径直来到隋府。隋府大门紧闭,他在门口站了片刻,还是收回了敲门的手。

不愿和隋瑛正面相对,他选择翻墙而进,预备偷偷看一眼就走。可当他翻墙而入尚未落地时,就见隋瑛站在院中,好似等着他一般,定定地看他。

倪允斟下意识地握住绣春刀,却在看到隋瑛悲戚面容后,朝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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