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说的痛彻肺腑,嵩山派的一些老者,不禁摇头嘘晞不止。
门外的开封江湖人士,也暗暗点头,嵩山派的確在魔教扩张最严重的时候,限制了任我行的南下。
保护了河南武林不少元气。
单单就这一点来说,到场的许多人,都是受嵩山派之惠的。
路平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左冷禪摆出这么大的架势,提出的要求是如此卑微。
他要真的摆出不惜一切、玉石俱焚的做法,说不定开封府就会害怕惹来麻烦而退缩。
现在只是“求放过”,倒是让自己看轻了几分。
他要打“悲情牌”,將话题转移到正魔之爭,这一嵩山派和左冷禪无比熟练的话题上来。
自己偏偏不能如他所愿。
吕光午不屑地冷笑一声,微不可察地向路平身前挪动了一下,这个动作,又让路平有些暖心。
“左先生说本官相逼?
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眾所周知,沙天江和下沉二贼,居住在嵩山,就在禪院之內。
按照我朝的律法,现在本官拿出来的,应当的『窝主律”。
按照『窝主律”,此刻就该传唤左先生到案,一问先生有无『造意”,二问有没有共谋行事的情节,三问有没有分赃。
可惜,从开封府到六扇门,均没有这样做,而是遵照《嘉靖问刑条例》,
“凡各处大户家人佃仆,结构为盗,杀官劫库,劫狱放火,许大户隨即送官究问”。
开封府派人质询,本官也致信恳求。
盼的是先生將二贼『送官究问”。
可是先生始终未行?是也不是?”
他的话,也如左冷禪一般,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路司李/评事这话是没错的,如果不是嵩山派,而是江湖中別的中小帮会,官府哪里会时时处处留有余地。
眾人心中也都暗自纳罕。
久闻路司李大名,单单从这份气度一一身在嵩山群豪包围之中,泰然自若、侃侃而谈的语气,
就远非寻常人可及。
“就算今日本官率人来此,也是申明二人之罪,所缉拿的也是二人而已。
左先生却还是要庇佑,难道真的以为朝廷律法不能治於嵩山,本官这个六扇门评事,是泥捏的不成?”
路平接著慨然说道。
人群中几位隔壁某大派的俗家弟子面色古怪。
路司李有此底气,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登上胜观峰时,少林寺早已戒备森严,只等他们发出信號,少林就可以接应。
路司李甚至还规划好了,各派偷袭嵩山的路线,
通向峰顶有两条通道:
其一,就是游客们日常所走的武则天登嵩山路,从逍遥谷上山。
其二,则是老君洞北上直登峰顶,中间不通的惟有五尺断崖。
这条道路湮没已久,一路荒草丛生,除了一些老樵夫和秘密调查嵩山的少林弟子,就连嵩山派门人,也全然不知。
当时设想,万不得已之时,以三岳在山前,牵制嵩山派注意力,其余少林、武当、弓帮,则各出高手,以此路直取禪院,剪除左冷禪。
当然,在路司李的极力要求之下,撤走的路线也规划的十分妥帖。
从西沟两石峡悬溜而下,非常的简单。
峻极禪院內外,再度陷入沉寂。
眾人的目光,聚集在左冷禪和路平身上。
左冷禪目光如炬,直视著路平,眼神中寒意逼人。
路平也直视左冷禪,毫不退让。
哪怕在笑傲时空,左先生的谋划中,都充斥了时长时短的忍耐,杀费彬,对莫大要忍;铸剑谷一战,对令狐冲和恆山派要忍;並派比剑败给岳不群,对岳不群还要忍。
本著留著青山在的宗旨,左先生都会忍。
如今缉拿沙天江、卜沉对嵩山派虽然伤筋动骨,但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左冷禪沉默了很久。
他终於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路司李只要沙天江和卜沉?”
路平心中一松,左冷禪果然准备妥协了。
他担心的並不是交出沙天江和下沉,而是害怕自己一再威逼。
和刚才“以势相逼”一个道理,左先生软硬两手,都在试图划下一道红线,让自己不要逾越,
在红线之外,均可以妥协。
很不幸,如今沙天江和下沉,臭名昭著,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嵩山负资產。
左先生便把他们划在红线之外。
“左先生此言差矣。”路平淡然道,“我料定嵩山皆是侠义之士,眼下也只有沙天江、卜沉为非作歹。要是左先生以为还有更多,不妨一併交出,以证嵩山清白。”
他顿了一下又道:“便是沙天江、卜沉,六扇门和开封府,也会核实其罪状,按律法治罪。不知道左先生有什么不放心的?”
沉默。
左冷禪忽然大笑起来,笑声远远传去,群山为之呼应。
这位五岳盟主朗声道:“说的没错,清除害群之马,对嵩山派有利无害。”
他轻轻拍手。
便有十几位嵩山弟子,抬著数人从殿后走出。
嵩山大弟子史登达朗声道:“路司李,『南侠”吕先生,各位江湖同道,自从师父得悉“白头仙翁”和『禿鹰”为非之举后,心中十分吃惊,当下命令嵩山门人四下访查。
正教眾人深恶痛绝,也是嵩山派所痛心疾首的。
门规所在,这等人物,嵩山派方不能留。
待证明无误之后,师父便决心清理门户。
二贼在嵩山多年,网罗同党,颇蛊惑了不少嵩山门人。
师父也决心一併清除。
刚才的布置,並非针对各位,而是防止二贼同党,在嵩山之上兴风作浪。”
他话音刚落,嵩山弟子已经將其中的二人抬到路平身旁。
路平定晴一看,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沙天江和卜沉,脸上毫无血色,眼神空洞,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
路平问了两句,二人皆是一言不发,神情也毫无波动。
“左先生好手段。”路平淡淡道,“捕盗不许私刑弔拷,难道左先生不知吗?”
左冷禪面无表情。
史登达却道:“司李误会了,师父布置擒拿他们的时候,他们拒不就范,一番打斗下来,就成了这副模样,哪里来的私刑?”
路平不再多说,摆摆手,命嵩山弟子將二人交给开封府的捕快。
“路司李可是心满意足了,但愿今日可以信守承诺。”
左冷禪看著路平,目光中依旧满是寒意。
“说起承诺,昔日在衡州,左先生答应我的,可还作数?
开封府魏司李翘首以待,至今不见左先生送人归案,我们二人,可都是失望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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