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翠如的话,她不敢回那个诡异的房里,只得失魂落魄地走在廊上,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是李家二少爷李成宣。
虽然郑秋锦是李家的姨娘,但是比李家两位少爷年岁都要小,又是农户出身。
是以,李向旻从来都是不搭理她的,但李成宣对她却十分的和颜悦色。
廊间,李成宣一脸关切地问道,“秋姨娘,你怎么了?”
他说话间,郑秋锦似乎闻到一股异香,她只道,“没、没事。”
李成宣似乎并不打算放过郑秋锦,继续追问道,“姨娘神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事,二少爷快去学堂吧。”郑秋锦心乱如麻,转身就要走,她现在一个姓李的都不想看见。
“姨娘。”李向旻幽幽喊住她。
他突然上前两步,贴得极近,而后一只宽掌探上了郑秋锦的额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李向旻满脸担忧地说道,“姨娘还逞强,脸色这样红、这样烫,定是发热了,得喊个郎中来瞧瞧。”
郑秋锦只觉得李成宣贴上来的那一刻,头晕目眩,腿软得几乎要站不住。
她想要站稳些,慌乱中扒住了李成宣的衣服。
不待她避嫌的跳开,李成宣嘴角却勾起一丝不明意味的弧度,揽住了她的腰。
这一夜荒唐春色,偌大的李府里竟谁都没发现郑秋锦与李成宣勾缠到了一起。
第21章品酒
炊记食肆生意忙,小二忙得人仰马翻,蔺九均也不知去哪了。
秦知夷从煮雨阁回来后,直接绕进了食肆后院的门,上了二楼,回了自己房里窝着。
前几日买回来的话本子堆了一桌子,都还没来得及看。
现下,秦知夷拣了一本来看,刚看了几页纸,顿觉有些无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是讲才子佳人的那个套子,看了开头就能知结局。
秦知夷将书一抛,不再看一个字。
褪了外衫,她便往床上一滚,出神地看着床帐顶。
这小半年来,她经历的事,做的决定,都是很疯狂,也不知是不是在重华宫被压抑坏了。
她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和一个穷书生成亲,虽然是假的。
但穷书生不仅将她好好养着,还十分关切她。
这样的日子苦虽苦了点,也分毫比不上重华宫的奢靡,但唯独胜在一个自由自在。
她从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和穆箐一道做个四处游玩的闲云野鹤。
她也真的跟着穆箐去过几处地方,但还是明里暗里跟着好些照看她的人,引得穆箐浑身不舒坦。
公主身份何尝不是枷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就喜欢如今这种安稳舒心的自由日子,再疯狂一点也无所谓。
楼下熙熙攘攘的食客交谈声,有些嘈杂,隔了楼层声音不算大,秦知夷思虑恍惚间,迷糊地睡了过去。
晚间再醒时,四下已一片寂静,只有房门外的敲门声,是蔺九均。
蔺九均端着餐食,立于门外,“姑娘可醒了?”
自从住进了炊记食肆,秦知夷的一日三餐都是小二送上来的。
今日小二敲门无人应,便端了回去。后又告诉蔺九均,今日瞧见她回来了,这会儿大抵是在屋里又睡下了。
这是常有的事,蔺九均过了些时候,将饭菜热了热,又端了上来。
房内,秦知夷悠然转醒,一摸肚腹,确实有些饿,言道,“进来吧。”
门被应声推开,蔺九均进了来。
屋里黑漆漆的,秦知夷也下了地,去找火折子点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欻地一声,火光冒尖而出。
秦知夷点了两处的灯,屋里一下光亮起来,她也得以将蔺九均更看清楚了些。
若说身姿,他定是书生堆里最瘦弱高挑、不起眼的那个。
但他却是貌若良玉,纵使布衣韦带,举手投足之间也不掩出尘气质。
蔺九均今日穿了一件深蓝布衣,袖口洗得泛白。
他放了晚食,又道,“还有一壶换了方子的新酿酒,姑娘可尝尝,也好给个建议。”
秦知夷落座,回道,“正巧我今日回来时,买了好些新奇口味的酒,一道尝尝?”
炊记食肆生意好起来以后,蔺九均忙他的,秦知夷玩她的,两人也是有些日子没有在一块说话聊天了。
蔺九均思忖一番,应声坐下了。
秦知夷浅饮了一杯,怪道,“新酒怎么这样辣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九均回道,“快要入冬,烈酒暖身,新酒就酿得辛了些。”
秦知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继续吃菜,两三刻钟下来几个酒壶已经空了大半。
摇曳的烛光在秦知夷的眼中变得越发朦胧起来,她忽而想起白日里的事,觉得还是有必要同蔺九均说一声。
她说道,“今日在茶楼,遇见一个人,我被他搅了兴致就早早回来了,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估计不日会寻上门来。”
蔺九均此刻也浅尝了几杯,略有些微醺。
他闻言眉头紧蹙,忙问道,“姑娘可有事?”
秦知夷幽幽扫了他两眼,“我人不是好端端在你面前,你怎么总问我有没有事?”
蔺九均一顿,忆起上次他这么问时,还情急之下抱了她,一时面色泛上疑红。
秦知夷停了筷箸,回忆起李向旻称呼那人的名讳,又道,“说起来,他还是你的族兄,大抵叫什么从坤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蔺九均轻咳一声,思及是族中哪位兄长,说道,“应是二伯的三子蔺从坤,他可是为难姑娘了?”
秦知夷支着脑袋,神色厌倦道,“倒是谈不上为难,说了些登徒子的话罢了。”
蔺九均垂放在袖口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但他面色上冷静如常,“应是来者不善的,姑娘这几日还是不要再往茶楼去了。”
秦知夷也有此意,以她的性子再遇上那厮,只怕是会闹大,到时就不好收场了。
她点了点头,又添了一杯酒,正待要喝。
蔺九均听着酒壶落桌的清脆声响,劝住她,“夜深了,姑娘再喝恐要伤身。”
秦知夷闻言,抬眸看向蔺九均,见他微醺薄红的面容,唇也潋滟地似冰凉的玉被暖了几番。
他真是长了一幅谁人瞧见了都爱的好颜色,偏平时又爱端着清冷架子,此刻在灯下倒有些说不上来的禁欲意味。
秦知夷酒意上了脑,微眯的眼眸里,冒着放纵的光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忽而问道,“你给我买桂花油是这样的心思么?”
蔺九均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秦知夷拖着长长的调子,语气一如那个给妻子包栗糕的食客乙,故意道,“自然是,她就爱吃这个,不甜不爱吃——”
蔺九均愣了一会儿,也不知是想起来,还是没想起来。
屋里静了好一会。
良久,他才敛着情绪,轻言道,“姑娘醉了,早些安睡吧,在下将碗筷送下楼去。”
秦知夷未动,也未出言,只是托着腮,饶有兴趣地看着蔺九均突然就木着张脸,有条不紊地收拾桌面碗筷。
就在他收拾停当,刚要半起了身,秦知夷突然伸手将他往自己面前一拽。
蔺九均被猛拽一把,险些没站稳,他撑着桌边,有些不解,“姑娘?”
秦知夷没有回应他,而是将另一只手抵住他的下颌,然后往上微微一提,她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温热柔软的唇,带着浓郁的酒香像是要钻进他的五脏六腑。
蔺九均瞳孔震惊,片刻如触电般弹开。
谁知,秦知夷却一把将他牢牢拽住。
蔺九均此刻还是离她那样近,他浑身僵硬地说道,“宋姑娘,你喝醉了。”
秦知夷玩味地看着他那双不能视物的好看眼眸,舔了舔唇瓣,答得极快,“对啊,我醉了。”
蔺九均不见素日的沉静,整个人瞬间染上了肉眼可见的慌乱。
秦知夷想,这才对,他这样一副洁白如玉、清冷自持的模样,就该这样惊起些波澜来才对。
蔺九均感觉到她拽着他的手,力度不减分毫,另一只手又攀上了他的面容。
他微妙地回忆起几息之前两唇相依的柔软触感,他声音微颤,“宋姑娘?”
他此刻沾了些醉意和意乱,那颗早就狂跳不止却又不得不硬压制的心,如擂鼓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嗯。”手上动作却没有停,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眉眼,而后是点过他的唇。
蔺九均在察觉温热的气息快要越靠越近时,他如梦初醒般地推开了她。
秦知夷没有设防,被蔺九均推得差点跌一脚。
她略略站定后,眼眸凝着他,仗着他看不见,然后故意跌坐在地上,佯似痛呼,“哎呀——”
蔺九均才觉竟忘了收力气,忙要去扶她起身。
他被椅凳绊了一下,跌跌撞撞来到她身边。
秦知夷坐在地上,看着他摸着黑,半弯着腰要去扶她,还语气关切说着,“是在下的不是,姑娘可伤着哪里了?”
秦知夷眸中略过狡黠的光亮,她的手在搭上蔺九均的手时,借力将他往回一拉,用了些巧劲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蔺九均只觉天旋地转。
他的脊骨贴上了冰凉的木地板,她的呼吸就在上方不过几寸之处,清清浅浅地吐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近了。
太近了……
蔺九均甚至能通过她的呼吸,判断出他们俩此刻的距离有多近。
尤其还是以这种女上男下的姿势,他整张脸都要烧红起来。
他有些手足无措,“宋姑娘你先起身……”
秦知夷只觉得好刺耳。
什么在下,什么宋姑娘,这样客气疏离,这人明明心里喜欢她,却总是做出这样生分的举动。
秦知夷的脑子是有些混沌的。
她望着蔺九均一张一合的双唇,想也不想地俯身含住了他的唇。
蔺九均被再次吻住的那一刻,双目都略微睁大了些,眸中再度溢满震惊神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似初时的双唇相贴,她半伸小舌轻舔了他一下,他身子一颤,
双目失神地似个木头一般。
秦知夷忽而离了他的唇,附在他耳边蛊惑道,“唇不要闭那么紧,若是不喜欢,就推开我。”
闻此言,蔺九均卸了力,只觉心底里那片萤火虫忽闪着,越来越亮。
他的头脑更愈不清醒起来,什么喜欢……
双唇再次紧贴,继而唇舌缠惹。
几息过后,克制的一方突然小心试探,从生涩到熟练,伴着心底的那深深渴求,慢慢占据主动权,越发焦灼起来。
一时之间,室内温度几经攀升。
秦知夷虽身位在上,吻到后边却是被他带着在吻,吻得这样久,她差点闷过气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顷,秦知夷放开了他的唇,抬了头呼吸着。
难舍难分的唇瓣分离,她才微微得以喘息。
察觉秦知夷就要起身,地上的人闭着眼,眼角似有泪,扯住了她一片衣袖。
蔺九均声音沙哑而干涩,“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欢喜和失落都在这一刻,他知晓她没醉,他怕的是她借醉意推却这一切。
让他深埋心底的渴求刚刚翻涌,又要藏起来。
秦知夷仍是坐在他身上,疑惑他的反应,问道,“你不是喜欢我么?”
蔺九均拉着她衣袖的手有些颤抖。
她真的察觉到了。
他睁开眼眸,言语寥落却极其认真地说道,“那我们这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希望身边日日都有她。
他明白她本就是为了避难才屈就他处,日后若是离开,或有更好的去处,他都没有道理去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尝过这样的亲近之后,他贪恋地不想放手。
虽是她主动,他却感受不到她的认真,只觉她是兴头上的玩弄。
“都已经这样了,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秦知夷眨了眨眼,伸了手去探他的胸口,缓缓开口,“你心里有我,我心里自然也是有你的。”
蔺九均一愣,问道,“当真吗?”
“当真。”秦知夷轻笑道,“你若不信,我便立誓。”
蔺九均生的好看,秦知夷见到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但他的嘴巴实在呛人,只是不知何时也有些小意温柔了。
秦知夷一贯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不喜欢就不要,喜欢就要。
真不真的有什么要紧,如今姑且算是两情相悦,他日分离,也不过是情缘终浅,他也怨不到她身上来吧。
蔺九均明明看不见,却睁了眼这样静静看着她。
不过片刻,他骨节分明的右手试探着摸上了她的脸,然后食指压住了她的唇。
他眼神低垂,带着妥协和落寞,“不需要立誓,姑娘只答应在下,不会离开在下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样的甜言蜜语,他不愿分辨真假,只想沉溺于此。
或许以后二人身份天差地别,他此刻也甘愿飞蛾扑火。
秦知夷打趣道,“都快要吻死我了,还姑娘、在下的呢?”
蔺九均的耳尖红得滴血,半晌,他低唤了一声,“阿妁。”
又因没听到她前头的应话,他不安地说道,“阿妁答应我。”
秦知夷一愣,应道,“我答应你,不会离开你。”
她没有告诉他真实名姓,这句阿妁却是她从小被唤到大的小名。
秦知夷一时心软,掩去心底异样,问道,“还要么?”
他讷讷回道,“……什么?”
第22章李家
翌日,河倾月落,日高三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醒得晚,下楼用饭时,食肆里一个食客也没有。
账房先生在柜台边上打着盹,没瞧见小二春根,蔺九均也不知去哪了。
秦知夷心中疑惑,手搭在空泛的肚腹上,走进了后厨。
厨子罗大娘正在揉面,炖锅里不知道煮着什么,汤沸着顶起木盖来,咕嘟地叫着。
罗大娘见秦知夷来了,停了面板上揉搓的动作,热情地说道,“夫人起了?可要吃些什么,我现给夫人做。”
食肆的雇工都喊蔺九均为东家,而秦知夷是他的妻子,是东家夫人,是以大家伙都会亲切地唤她为夫人。
秦知夷应了声,只道,“今日不大想吃面。”
罗大娘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手的面粉,笑道,“夫人吃什么都使得的,这面团原是为了给春根做‘一根面’才揉的。”
“一根面是什么?”秦知夷纳闷道,“说起来,前厅怎么一个食客都没有,春根和蔺九均也不见人影?”
“贵人们都叫它长寿面,我们这样粗使的人没讲究,一根面的喊惯了。”罗大娘说着转身舀了一小瓢水,洗了把手,又说道,“听说要换新的供菜贩子,东家带着春根和刘芽一大早就出去谈生意去了,今天食肆就闭店一天了。”
刘芽是蔺九均请帐房先生时,一道雇来后厨帮闲的小子,秦知夷只约莫记得他个子还没春根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了然,点了点头。
她心里却嘀咕着,也不知蔺九均是真有事,还是因着昨天吻得那样不知休止,今日太害臊了,特地寻了这个由头,一大早就躲着她。
说起来也是,要不是昨日喝了点小酒,秦知夷当真不会那样冲动大胆。
但她喝酒从不忘事,也不会做自己不乐意的事。
罗大娘又问道,“夫人吃馄饨吗?这会下锅,等一刻就能煮好。早上大家伙吃的馄饨,汤底用的大骨汤。早市上的猪肉嫩,剁碎了包馅,吃起来很弹牙。”
秦知夷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也就应下了,想起春根的长寿面,她又问道,“今日是春根的生辰么?”
“是呢,所以那皮猴子才央着我给他做长寿面。”罗大娘往灶下的添了一把柴,起锅烧水。
秦知夷问道,“总听你们喊他春根,春根姓什么呢?”
罗大娘看着锅里的水,还没烧开,只是微微冒泡。
她话中慈爱地说道,“春根没有爹娘,也就没有姓,打小是个野的,在巷子里吃百家饭长大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知夷想起了什么,有些好奇问道,“春根是被拐来的么?”
罗大娘一面从盘里抓了十几个生馄饨进碗里,又将碗端放在灶台边,一面回道,“哪能呢,春根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但我是几年前逃荒来的,春根怎么没的爹娘,我就不清楚了。”
秦知夷心下微微惊讶,她平日不与食肆的雇工有什么交道,没想蔺九均聘的厨子和小二都是身世清苦的人家。
锅里水开了,罗大娘将碗里的馄饨下了后,突然问道,“夫人,您和东家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呀?”
秦知夷有些始料不及,“啊?”
罗大娘搓了搓手,有些羞窘地说道,“我和春根都是得了东家的幸,才能有地住,有口热饭吃,就想备点薄礼谢谢东家和夫人。”
秦知夷闻言轻咳了一声,“不必这样,你们都是正经做事领工钱的。”
不是秦知夷不想说,是她真的不知道蔺九均生辰。
生怕罗大娘又追问起来,秦知夷搪塞几句就离开了后厨。
她本想在楼下用过就上楼的,最后还是让罗大娘煮好了给她送上楼去。
经罗大娘一提,秦知夷也有些好奇起蔺九均的生辰来,。
她年初冬季末来的溪水村,这都又要过到冬天了,也没见蔺九均过生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他是冬日里过生辰?
秦知夷起的晚,那碗馄饨混作早午饭一道吃了。
吃完后,她就窝在房里看话本子。
不知为何,话本子这会子倒是能看得进去了。
一两个时辰过去,话本子看得眼也酸涩,秦知夷打算下楼走走。
前厅里,蔺九均和春根他们还没回来,冷清得很。
她便想着出门,去四里街,去陈容鸢的医馆看看。
今日立冬,秦知夷出门时披了她新买的厚毛披风。
到了医馆外,秦知夷还没进去,就瞧见一辆两架的马车在医馆外停着。
待进了门,她又见医馆外间坐着两个小厮打扮的人,面色十分着急的模样。
柜台边上陈容鸢的小师妹王若云在捣药,她见秦知夷来了,悄悄给秦知夷往里间使了个眼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会了意,熟练地从柜台进了里间去。
里间,陈容鸢正愁眉苦脸地分着晾晒好的草药。
秦知夷褪了披风,调侃道,“外头有好生意等着你,你倒在这丧眉耷脸的。”
陈容鸢烦躁地甩了甩一根草药,说道,“哪是好生意,怕是来蹉跎我的,上次看诊时李老爷就差把我打出来了,那大少爷这回又请我去,我这正不知道怎么推拒。”
秦知夷挑了挑眉,说道,“是上次我在镇上遇见你时,你上李府看诊那次?”
陈容鸢点点头,忽而她又看向秦知夷,“哎,这不是有你吗?”
秦知夷,“?”
陈容鸢立时笑起,“对,这回你同我一起去!”
秦知夷嫌弃地说道,“不去,你们这不是牛车就是驴车的,可是累人,而且我对李家人可没什么好印象。”
秦知夷不是本地人,不了解李家,但她与李家那两位少爷有过一面之缘,只觉都是举止轻浮的人。
陈容鸢拽着秦知夷道,“哎,李家派了马车来接的,你进来没瞧见?我不去李家,是因为那宅子诡异得很,我一个人肯定不能再去第二趟。但是有你就不一样了,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眉宇充斥贵气,似是紫气东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眯起眼,冷不丁问道,“他们给你的看诊费出价多少?”
陈容鸢有些羞怯地比了个一。
“一两银子?”
陈容鸢摇摇头,说道,“是一两金子!”
秦知夷这才知道陈容鸢在这愁眉苦脸的,不是她不愿意去,而是想要推拒又舍不得,是这一两金子把这小财迷拴住了。
陈容鸢又央求道,“我给你五两银子,你就陪我一趟?”
陈容鸢平日一副怼天怼地的桀骜性子,若不是这一两金子,秦知夷还真见不到她求人的模样。
秦知夷有些无奈,问道,“你非要赚这个银子不可吗?”
陈容鸢正色道,“是金子,没办法啊,谁会嫌钱多?”
已经在乡野住了半年多的秦知夷现在也很赞同这句话,想到陈容鸢对她诸般帮忙。
她叹了口气,“行吧,陪你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鬼神之说什么的,她倒是没有那么陈容鸢那般忌讳。
镇上李府,李成宣的院子里,正屋窗门紧闭,只有院门口的石阶上坐着李成宣的小厮番儿。
番儿百无聊赖地拣起树杈子戳着地砖,又时不时抬头四下看探几下,又垂下头去。
屋里的榻上,郑秋锦和李成宣刚至高山,才出云雨。
李成宣食饱餍足,坐靠在榻边,衣衫大敞,露出一片肚腹。
郑秋锦刚头着实累着了,好半晌才从锦被里钻出,慵懒地伸出一只玉手攀上李成宣裸露的胸口,有意无意地撩拨着。
她说道,“等这事完了,你怎么报答我?”
李成宣伸手去捉她作乱的手,笑得流气,“是不是刚刚没让姨娘快活,才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
郑秋锦有些羞,佯起恼意,挣开手来。
她又伸手去点着李成宣的鼻子和心口,“哼,你心里眼里可不止我一个人,为了你老子的那张纸,只怕前头那两位,你也没少招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郑秋锦很聪明,从一些细枝末节便能顺藤摸瓜地猜出些旁的事情。
李成宣听了这话,心头涌起一道不快,但他也不打算瞒着郑秋锦。
他只是装出一副迷恋模样去够她的发丝,模棱两可地说道,“她们都太蠢了,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最聪明,又是个体贴人的,我最喜欢你。”
郑秋锦玩着新染的红艳指甲,不为所动地说道,“这会是在榻上,自然是最喜欢我。若明日你当了家,指不定要去哪个温柔乡里醉着呢。”
郑秋锦知道,二人如此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既然她选了这条路,就得为自己的将来拿个保障,所以她才有心试探李成宣的心意。
李成宣垂着眼,掩去眼底的不耐烦,说道,“就算我当了家,你也会一直在这家里,我还能醉去哪个温柔乡?”
郑秋锦不满地说道,“自然是你母亲前阵子给你说的那个表妹。”
李成宣才觉这是吃味了,笑了一声,低头诱哄道,“好姨娘,她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哪能成事的?日后娶进来,就是个摆设,我也不会再寻旁人。大夫人搬去庙里礼佛了,我娘只求个颐养天年的,到时你就是后院里唯一能掌事的年轻姨娘,整个李府还不得交到你手上料理?”
郑秋锦听了,心才稳当当落了下来,坐直了身子去掐他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娇俏地嗔道,“死鬼,谁要给你料理这糟污的一大家子人。”
郑秋锦坐起来时,身下锦被也滑落,露出她光洁一片的胸口。
李成宣知道这是将人哄住了,也遂了她这副装模作样勾引人的风骚,俯身又将人含住。
不多时,又至高山,娇喘连连。
屋外是在院门口守着的小厮番儿,他敲了两下门,等了一会儿。
待屋里动静小了些,他才毕恭毕敬地靠着门说道,“二少爷,大少爷回来了,还叫人请了大夫来府里看诊,这会正往老爷院里赶呢。”
一句话惊动屋内糜烂的二人,李成宣当即下床穿起衣衫来,郑秋锦也揪着锦被不知在神游些什么。
李老爷这个身子状况自然是不能让大夫看诊的,大夫若是嘴上不把门的,说出些什么,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李府前院。
秦知夷和陈容鸢下了马车,才进李府院内,秦知夷便觉整个院子的装点都让身心压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檐下都挂着红白两色的经幡,院里但凡是个盆栽景物,都贴了七八道黄底红字的纸。
仆从们腰间也挂着红络打的长绳,一走一晃的,十分诡异。
怪不得陈容鸢先头说什么也不再来,她都不赚悬赏的偏财,这样的邪门地儿只会是千百个不愿意来。
二人跟着引荐的仆从穿过弄堂,秦知夷突然悄声问,“这难道不算偏财么?”
陈容鸢瞟了她一眼,压着声音说,“院子是邪门了点,但这也是正儿八经来给人看病的……”
显然,如今再站在这院子里,她好似都有些说服不了自己。
不一会儿,便到了李老爷的院里。
屋里是李老爷的文姨娘,说什么也不肯让李向旻请来的大夫进去。
李向旻冷了脸,说道,“我也不知是什么道理,现在这府里是姨娘掌家了,也能拦着亲儿子不见爹的。”
而此刻,李成宣和郑秋锦匆匆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心中疑惑,怎么见了两回他俩,他俩两回都一处出现?
李成宣经过陈容鸢时,看了她一眼,又连忙上前对李向旻说道,“怎又劳动大哥请了大夫来?科考在即,大哥应当用心读书才是,上次大哥不也请了陈大夫来,不也……”
郑秋锦跟在后头,看到陈容鸢身旁站着的秦知夷,她不觉眉头蹙得更深了,却也没说什么,只往文姨娘身边一站。
李向旻看着挡在屋前的三个人,不觉冷笑道,“你们是当我死了,还是当我眼瞎耳聋,不知道你们在后头算计着什么?”
李成宣说道,“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
屋里,李老爷突然一声巨声痛鸣,震得屋外几人都一惊,一齐往屋里去。
屋内,李老爷一脸狰狞模样,痛得再度昏厥过去。
文姨娘抹着泪,趴坐在床榻边上,哭喊着,“老爷!老爷!”
趁着乱,李向旻带着人进了屋里来,他对陈容鸢说道,“有劳大夫替家父看看。”
文姨娘听了这话,立时止了哭声,要出言去拦,李成宣却将她按住了,他只不动声色地挑眉看向陈容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容鸢与李家几人的眼神皆一触即离,她自顾屈身上前去给李老爷把脉。
秦知夷跟着进了内屋来,闻着屋内气味甚异,香炉内不知燃着什么香。
她皱着眉,退身至门口。
屋内,文姨娘几人面色有些焦灼。
良久,陈容鸢切完脉,又扎了几针。
李老爷人仍未醒,她面色并不好,只问道,“李老爷最近可在服食什么丸药?”
文姨娘偏着脸不答,李向旻随即皱眉看向郑秋锦。
郑秋锦被这眼神一吓,往后瑟缩着,看了眼李成宣,李成宣却半分眼神不给她。
她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道,“还是那些药,老爷一向信任永空道人的方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容鸢是知道那个神鬼道士的,她肉眼可见不耐,对李向旻三缄其口地说道,“李老爷这是垂危之相,先前用的,不论是什么都得先停了。”
文姨娘霎时怒骂道,“庸医!在这里胡诌!老爷明明已经快大好了!成宣,快去请永空道人来!”
永空道人自诩是从道观下来,云游四海,为寻有缘之人。
偶然遇到李老爷,永空道人给他算了一卦,说了些颠三倒四的话把李老爷唬住了。于是便被请到李府来住,好饭好菜的款待着。
不多时,永空道人便随着仆从来到了李老爷屋里。
秦知夷站门口瞧着,那道人看着不过四五十岁,头发不多,却连着胡须都是雪白的颜色,一对小黄眼珠在眼眶里似待不住一般的转着。
文姨娘见永空道人来了,忙说着,“仙人,您可来了,老爷前两日身体还硬朗着,今日不知怎么就起不来床。刚还痛得晕过去了,大夫扎针也没效用,您快给看看。”
文姨娘这话还捎带脚地踩了陈容鸢一把,陈容鸢听了,真想立时抱着药箱就出这个门。
永空道人听了,伸出手来比划着,故作高深道,“急不得、急不得,都是缘法,待本道算上一卦,便可。”
少顷,永空道人算定,大惊,“不好!是进了不干净的东西破了府里的卦阵,冲撞了老爷!”
李成宣说道,“仙人,这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永空道人单手举于胸前,气势全开,眼尾褶皱都要炸开,“本道用多年功法驱逐即可。”
永空道人一套招式下来,又是画符贴符,又是吟唱经文。
待动静一闭,他掏出一个葫芦来,喝了一口里头装的东西,含在嘴里,冲着李老爷躺着的床幔喷洒吐出。
秦知夷见着这装神弄鬼的架势,还没宫里节庆请的跳大神有看头。
她刚想同陈容鸢说那葫芦里的符水是什么东西时,陈容鸢却把她摁住,轻轻摇了摇头。
正待秦知夷不解之际,她俩错神这会,永空道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李老爷已有了醒过来的动静。
只见李老爷突然嗓间嘶哑几声,喘上来一口气,他猛睁开眼来。
静了片刻,他环视屋内一圈,突然怒斥道,“你们这群糊涂东西在我房里杵着做什么?一室不能站超过四人的规矩都忘了吗!”
这是永空道人在家里布卦阵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规矩。
李成宣率先作揖说道,“爹,您突然晕过去了,我们都担心您,才都聚在这屋里了,大哥还请位大夫来看您呢。”
李老爷听了这话,气得咳嗽了两声,“什么大夫,赶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向旻见此,欲言又止。
他母亲信佛,自从李老爷信这些歪门邪道,她就搬出去了。
他吃住一概在书塾,也不大回李府。
偶然听说了李老爷缠绵病榻,又听信道士之言,他才三不五时想带大夫来为李老爷看看。
李向旻道,“爹,您是生病了,总这样不看大夫,身体怎么能见好?”
郑秋锦突然说道,“老爷,先头这位大夫也替你瞧了,后来永空道人来了,您才醒了过来,也不知是大夫的功劳,还是仙人本事大呢?”
李老爷听了,脑子虽不大清醒,也明白了,他坐起身来对李向旻吼道,“滚出去!早就说过不许请什么大夫,你三番五次忤逆你老子的话,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李老爷和家里两个孩子的关系都不大好,他为人精明算计,不与血缘亲近,就是原配张夫人都是他算计娶来的船商家的女儿。
李向旻被当众下了面子,也不欲再争辩,他沉着张脸甩袖出了屋子。
李府外,李向旻还是依约付了银钱,又打发车马送秦知夷和陈容鸢回县里。
陈容鸢上马车前还是同李向旻嘱咐道,“令尊若是再这样折腾下去,身体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大少爷早做打算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向旻看了看陈容鸢,又看了看秦知夷,作揖说道,“多谢,家丑不宜外扬,今日让二位姑娘见笑了。”
回嘉平县的车马上,秦知夷说道,“那屋里焚的是大烟,李老爷这样下去,怎么可能离得开那装神弄鬼的道士。”
陈容鸢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人家哪个不吸大烟?那李少爷自然是知道的,连他都劝不动,更别说我们了。那水也是些糟乱东西配起的,只能说好言难劝要死的鬼。”
待回到嘉平县时,天昏昏暗。
秦知夷没有立即回炊记食肆,而是拿着陈容鸢给的五两银子进了她常去的成衣铺子。
店老板正嗑着瓜子,见秦知夷来了,她将瓜子皮儿一丢,热情地起了身来,“哎哟,我说今日店里怎么来了那样好的料子,原来是等着宋姑娘您呐!我带您看看,是双面绣的玫色花样子,可是精致好看呢!”
这姑娘可是出手阔绰,之前在她这买走了好几件精贵衣裳,她迫不及待将这新到的货再卖个好价钱。
秦知夷顿了顿,说道,“我要看看男子服饰。”
“呃?”店老板面色呆滞一瞬,又伸手引到,“男子服饰也有,这边,这边。”
秦知夷逛了一圈,发现这儿卖的男子服饰同女子服饰一样,都不好看,款式普通,选的料子也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知夷挑了一匹竹纹图样的弹墨料子,说道,“拿这匹料子做件深衣来。”
她想了想,又叫店老板拿了他们做衣服的图样子来。
她又凭着记忆,用笔墨在纸上改了几处样式。
店老板在一旁看着,问道,“可是什么身量的人穿?姑娘可有贴身尺寸?”
秦知夷这才一愣,她并不知道蔺九均的衣服尺寸。
天已经夜了,秦知夷从铺子里离开,回了食肆,发现食肆外围了好些人,方才散去。
她纳闷走进食肆前庭,才发现店里一片狼藉。
帐房先生正拿着纸笔,同蔺九均算着被打砸毁掉的物件银钱。
秦知夷走近了一问,“有食客闹事?今日不是闭店么?”
帐房先生道,“好在下午夫人不在呢,蔺家三郎带着人又是打又是砸的,刚刚才被衙役捉了去。”
原是下午的时候,蔺从坤带着几个人来闹,说蔺九均偷了蔺家的地契开铺子,非要报官,还将店里打砸一团。
衙役来了后,核实了铺子的地契,发现那上头是蔺九均实打实的私人名头,蔺从坤登时面色不可置信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店面毁坏严重,蔺九均不愿赔钱了事,势必要将蔺从坤送上官府。
此刻,蔺九均也没有多言,接着帐房先生的话,他只道,“没事,都解决了。”
晚间用饭时,又是蔺九均端上来的。
秦知夷这会已从春根那将下午蔺从坤来闹的事,前后因果都听明白了。
秦知夷坐在桌边,说道,“倒不像是你的行事作风,你不是一向喜欢息事宁人?”
她心下想着,不仅如此,他还会用兵法呢,私底下借刀杀人用的可是顺手。
蔺九均说道,“以蔺从坤的性子,不吃个大亏是罢休不了的,经此一事,也能让他歇一阵子。”
“哦?这就叫对症下药?”秦知夷说罢,尝了一口菜,“嗯?今日的菜味道怎么有点怪?”
蔺九均一愣,问道,“怎么了?不好吃?”
秦知夷笑了一声,说道,“怪好吃的。”
她吃了小半年蔺九均做的饭菜,这会怎么可能吃不出来,不过是存心逗弄人罢了。
蔺九均闻言敛了神色,耳根倒是悄悄红润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突然问道,“你怎么这么会做菜,明明也干不来重活,以前不应当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吗?”
蔺九均说道,“母亲没有嫁给父亲之前是蔺家酒楼的厨娘,我小时学了些菜的做法。后来母亲去世,我自己摸索着学,也能做许多菜式了。”
说起他的母亲,秦知夷又想起他的生辰。
她不喜谈论太过沉重的话题,忙转了个话头,“说起来,这都要到下一个冬天了,怎么也不见你过生辰?”
蔺九均顿了顿,有些疑惑,“生辰有什么好过的?”
秦知夷眨着眼,说道,“当然得过生辰呀,生辰可热闹了……”
秦知夷说着说着,突然想起父亲母亲去世后,在宫里的那两年,她的生辰过得也就那样。
秦知夷有些寥落,说道,“确实也没什么好过的……”
许是听出秦知夷话里的落寞,蔺九均轻声说道,“腊月初九。”
“嗯?”
“我的生辰,腊月初九。”
原是还没错过的,刚好要铺子做的那身衣服可送做他的生辰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想起来衣服尺寸的事,但衣服都没影,也不想提前告诉他。
她说道,“你站起来,转一圈我看看。”
蔺九均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问,乖乖起身转了一圈后,秦知夷让他站着别动,他也安静站着。
秦知夷拿了根绳子在他身上比划了几下,又来到了他的腰间。
蔺九均夜里的视线不大好,不知道她是做什么,但是她的存在就很难让他集中注意力。
特别是昨天两人亲的难舍难分,今日还是在这间屋子,她现在还是离他这样近。
突然,秦知夷以一个环抱的姿势圈住他的腰身,蔺九均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而这边秦知夷量完了,心里也差不多有数,刚要离开他的腰身,听见蔺九均颤颤巍巍地说,“阿妁……”
秦知夷疑惑地看向他,发现昏黄灯下,他面色一片红霞。
她心思一动,说道,“那个,亲吗?”
蔺九均一愣,思绪都不清晰起来,他退开身来,“在下、我……罗大娘该洗碗了,我拿下去……”
他这副模样活脱脱像老鼠见了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笑着说道,“可是我还没吃两口呢。”
蔺九均又磕巴地说道,“那、那阿妁先吃,我下去看、看……”
秦知夷看着蔺九均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深思起来。
啊,原来蔺九均喜欢来硬的?
立冬之后,李向旻就要收拾行装去京城了。
开春就要科考,从嘉平县赶路去京城要半个多月。
他还得趁着年节走访名士,算上这些日子,现下出发时间上还有些紧。
李向旻去京城的车马约莫刚到京城,遥远的颍州松山庄的镇上,李老爷病逝了。
李成宣拿着李老爷留下的信,在灵堂上对着李家族老念着遗嘱,信上李老爷将李家及李家所有铺子田地都交托给了李成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成宣在灵堂上哭的真情实感,“我定然不会辜负爹的这番信任,不仅会好好照料大哥和母亲,就是李家先祖打下的这份基业,我也会好生经营的。”
几日的丧礼过后,李成宣坐在空荡的正厅,心下松泛,这个家终于是他的了。
他大哥李向旻向来自诩清高,看不上李家这份产业,平日里只道名士风流,也求科考有名。
那都是因为李向旻有个富商出身的母亲,从小吃喝不愁,花银钱如洒纸。
他娘文姨娘本是卖身府里的丫鬟,好不容易成了姨娘,生下了他。
李老爷为人抠搜,他是李家二少爷,他和文姨娘每月月钱加起来却都不足一两银子,而李向旻打赏下人的银钱就远超这个数。
他不甘心,都是一个爹生的,凭什么他过得连个杀鱼卖肉的都不如。
既然李向旻看不上李家这份产业,那他夺了又何妨!
自从李成宣当了家,郑秋锦只在央求挪院子那时见过他。
因为她不想住原先那个晦气院子,那里摆的全是李老爷‘借寿’的卦阵。
李成宣答应的很爽利,她很快就挪了院子,虽然偏僻了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她又想,毕竟李成宣日后还是要常常来,也难为他这心思了。
可挪了院子之后,郑秋锦就很少见到他了。
李成宣身边的小厮番儿说他忙着接手产业,每日在铺子田地上打转,忙得很。
郑秋锦也不敢贸然去找他,她左等右等,等到他与县里蔺家说亲,又因为热孝,要等过了孝再定亲,已经私底下过了礼了。
郑秋锦听了这消息,心都凉了半截。
她一直知道,那日花园中二人纠缠在一起,是李成宣蓄谋已久的。
但是她事后便想明白了,李成宣有手段,又年轻,哪哪都比李老爷好。
可是,他怎么敢,怎么敢就这样将她像个物件一样抛诸脑后!
那份遗嘱都是她偷拿来的,不然他凭什么稳坐李府当家?
李府书房里,李成宣刚回来,正坐在桌前,闭目养神,他脑子里的那根弦紧绷了好几日。
这几日太忙,底下铺子也有几个不安分的,他一一摆平了,现下却伤神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书房另一处响起起动静。
李成宣抬眼,才发现郑秋锦竟已先在了这屋里,他方才竟没注意。
李成宣眼底尽是倦怠神色,如今一切尘埃落地,他也懒得再装,“姨娘这会在儿子的书房里,不大合适吧?”
眼前人的过河拆桥,郑秋锦近乎气笑了,“哈,你算我哪门子的儿子?姨娘会和儿子滚到一张床去?”
李成宣此刻还不想将事情闹大,他手头上棘手的事还很多。
他有些头疼,只道,“姨娘缺什么要什么,吩咐丫鬟们去上房取就是了,府里也不会短了姨娘的用度。”
郑秋锦觉得当真是可笑,她要的又何止那点东西?
她红唇轻启,“最近的用度是多了些,肚子里的这个总馋嘴,待生了下来,吃穿也得跟上,稳婆什么的也得早早备上……”
李成宣眉头倏地一下紧蹙,他死盯着郑秋锦,说道,“那老东西根本就不行,你怀的是哪的野种?”
就是因为李老爷不行,冷落了新娶的小妾,李成宣年轻力壮的才有机可趁。
郑秋锦笑道,“二少爷天天与我一道厮混,竟会猜不出,这种是谁种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成宣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可能是我的!我从来没有给过你!”
他自然小心谨慎,怕弄出些事来,一向都是弄在外边的。
郑秋锦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心里只觉得畅快,“你忘了那次在园子假山上。”
在知道李成宣第一次与她做那事时,是给她下了药的,她就知道李成宣这样狠厉的人,不留点什么是握不住他的。
她不会再像栽了她娘的道那次一样毫无准备。
所以在假山做的那次,也许是太大胆,也许是她故意狠夹了人,他没忍住给了。
李成宣确实想起来了会出意外的那次,他那时与郑秋锦刚好上,本以为她会乖乖喝药,没想到她摆了他一道。
李成宣阴沉着脸,半晌,他说道,“你先好好养胎,这孩子只能是我爹的。”
郑秋锦无所谓这孩子名分上是谁的,只要李成宣知道这孩子是他的。
作为他第一个孩子,这李家的产业她都会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争取到一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秋锦点了点头,应道,“好。”
什么表妹,什么蔺家小姐,他俩才是最般配的,一个狠毒,一个贪婪。
李成宣并不讨厌郑秋锦,两人连月的磨合,做那事时已经十分契合了。
他动动身子,她就知道换什么姿势让他舒坦。
但是李成宣还没有那么色令智昏,当家之后他就打算不再纠缠了。
李向旻这是还在京城,待一回来,少不得要闹一场。
这事抖落出来,只会对他不利,他少不得要背上弑父夺财的罪名。
在郑秋锦说怀了孩子的时候,李成宣想过很多办法。
多狠毒的他都想过,但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从李成宣知道她怀孕后,偶尔夜里会来看看她。
这日夜里,李成宣竟然想要她,郑秋锦慌张的不行,“你疯了,现在三个月都不到,胎还不稳!”
李成宣却满不在乎,“怕什么?难道你不想我?我可想你想得紧。”
“不行!”她得保住这个孩子。
李成宣本就是故意为之,见状,他心里恶劣地泛起快感。
他可以算计别人,却他容不得别人算计他。
他是不讨厌郑秋锦,叫得欢,又跟要不够似的。
还很会讨好他,伺候得他也很舒服,也是最聪明的那个,提早拿到了那份遗嘱,他才有时间篡改。
这么想着,李成宣往椅子上一坐,褪了衣裤,扬起下巴,说道,“跪这来。”
郑秋锦站在一侧,愣住了。
她知道李成宣是要她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久,她走了过去,跪了下来,屈辱地爬过去。
李成宣俯视睥睨道,“弄得不好,就让另外一张小嘴来伺候我。”
屋内散发着糜烂气息。
良久,才通。
李成宣多日都在忙生意,也没纾解过。
这会舒坦了,他也泛上情欲,软下态度来,“我轻点?”
郑秋锦已经退开身子,她咽着嘴里的东西,喘着气,说道,“不行。”
因着她弄得时候,他的手还捏着一处柔软,这时他的手往下一伸,已是泥泞一片。
“口是心非的小娼妇。”
一夜残烛落,几经研磨,又犹滴。这次,他不用忍着不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府园子里,几个丫鬟摘着院子里的花,偶尔说些私房话。
起先只说些还有几年就放出去了,嫁不嫁的话,又说些男人不男人的话。
突然,一个小丫鬟说道,“我给你们说,前几日我上夜,路过秋姨娘的院子,她屋里好像有男人!”
一个头戴红花的丫鬟道,“呀,不是说她怀了先老爷的遗腹子么?”
另一个脸嫩的丫鬟说道,“我听秋姨娘身边的翠如姐姐说,那孩子其实是二少爷的!”
先起这话头的小丫鬟去掐那个脸嫩的丫鬟,调笑地说道,“什么二少爷,是大老爷了。你可不要乱诌,当心被人揪住,还没等你放出府去,就先叫人打死了。”
几个丫鬟年纪小,说说闹闹的不当回事。
夜里,李府书房里,番儿这头与李成宣说,“听管事的婆子说的,几个丫头在园子里攀污主子,还扯上了秋姨娘身边的翠如,正关在柴房里罚她们。”
李成宣问道,“说的什么事?”
番儿犹豫一刻,说道,“说……说秋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成宣翻着账本的手顿了一下,他眼皮也没抬一下,冷声道,“都拖去角落里打死了,让那个管事的婆子看着,别弄出些响动来,再找个伶俐的丫头给郑秋锦送去。”
夜幕垂垂,李府偏僻的墙根角落,鲜血淋漓,无人擦拭,随着李府一同发烂发臭。
而远在京城的李向旻,人才刚下马车,正要在京城寻一个住处,好待日后走访名士。
第23章失忆
刚过小雪节气,快到年节,有许多提前回乡的船只会过路嘉平县,炊记食肆也就忙得不可开交。
这日,春根急得火烧屁股似的窜上二楼,说蔺九均帮忙搬东西的时候,从梯架上摔下来了。
人现在昏迷不醒,已经送去医馆里了,只是店里还忙着,他们正不知是开店还是闭店。
秦知夷冷静地吩咐下去,让店里雇工都各司其职,她去医馆看顾蔺九均。
送的是就近的陈容鸢的医馆,秦知夷赶到的时候,蔺九均躺在里间的小床上。
陈容鸢正细细地给蔺九均把着脉,面色沉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散了散带进来的寒气,有些着急,“送来多时了,怎么还在把脉?”
陈容鸢刚把出些古怪,皱着眉说道,“一刻钟前才送到的,黑白无常要人都没你着急。”
……
秦知夷闭了口,默然好一阵。
突然瞧见蔺九均有要醒过来的迹象,秦知夷知道他看不见,忙握住他的手,“我在,你怎么样了?”
蔺九均感受着手上的温度,愣怔地问道,“你是谁?”
秦知夷瞬间惊恐万分地看向陈容鸢。
陈容鸢摊了摊手,说道,“早跟你说不要急,我就是觉得不太对,才把脉把得久了些。”
陈容鸢又看了一番,确定蔺九均是摔坏脑子,失忆了。
秦知夷彻底惊愕了,怎么就突然失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忘得也太彻底了吧!
“我为什么会看不见?”
“我们是夫妻?”
“我们一道开了个食肆?”
秦知夷再次无力地看向陈容鸢。
陈容鸢说道,“应该是短时间的摔坏脑子了,我已经在他头部的几处穴位扎过几针了。回去睡一觉,兴许明早一醒就恢复了。”
扎穴位还说得过去,睡一觉是什么治疗方法啊!
“你是不是庸医来的?”秦知夷深深质疑。
“你看那边,都是我救治过的病人非要送来的。”陈容鸢指了指医馆墙上挂着的大小不一牌匾,挨个念着,“‘悬壶济世、妙手神医’‘华佗在世、药到病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知夷觉得有些头疼,“别念了,知道了,知道了。”
回到炊记食肆时,已是傍晚。
春根和罗大娘都知道了蔺九均摔着脑子了,秦知夷用陈容鸢的话搪塞过去了。
她说得极其认真,虽然她自己一个字不信。
一道用过晚食后,秦知夷领着蔺九均上了二楼,又从他房里抱出几件衣服,说道,“你先去沐浴,身上摔得脏兮兮的,洗干净了再睡觉。”
蔺九均乖顺地应道,“好。”
澡房有春根他们烧水照顾的,也无需她操心,先待明日看看怎么回事吧。
蔺九均去了澡房,秦知夷也躺回了床上,失神地想着事。
怎么好好的人又是摔坏了眼睛,又是摔坏了脑子呢?
也怪不得他那时说什么福报不福报,轮不轮得到他的话。
蔺九均刚沐浴完,他去澡房前见秦知夷进了这屋子,是以,他上了二楼也进了秦知夷的屋子。
秦知夷听着开门动静,刚想起身问道,“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见蔺九均已来至她床榻,正要掀开被子,上床睡觉。
秦知夷感受到一身微凉气息向她袭来,“你、你!”
蔺九均手里还捏着被子,有些疑惑,“娘子,怎么了?”
什么?什么娘子?
蔺九均又道,“娘子不是说我们是夫妻么?难道不在一处睡吗?”
秦知夷,“!”
当时只想让他想起些什么才说的,可是失忆的他怎么这样主动?
等等,主动?
她怕个什么劲!
待蔺九均恢复记忆了,就算尴尬羞愧,也是他!
秦知夷想了一通,说道,“睡……睡啊,当然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九均上了床以后,他有些困惑道,“娘子,被子和床好像有些小,挤不下两个人……”
秦知夷都靠着床里了,听到蔺九均这么说,她咬牙切齿,“你喜欢贴着我睡,特地买的小床。”
蔺九均懵住,似乎有些难以相信自己是这样的人。
秦知夷靠在软枕上,说道,“不信呐?”
“凑近些,我同你说……”
在蔺九均乖乖凑近时,秦知夷吻上了他。
蔺九均虽然愣住,却觉得很熟悉,他没有挣扎,反而几息过后,他无师自通地反攻了。
这下轮到秦知夷呆住了,一吻毕,她在他怀里喘着气。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呼吸灼热地喷在她的后颈,痒痒的,腰间也有些酥麻。
这个人真的是蔺九均吗,是不是被夺舍了?
之前碰个脸、牵个手就脸红得不行的人,是他的孪生兄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刚翻身滚出他的怀里,却听得他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想来也是,这半月他一直在忙,又遇上这么个事,估计是累着了。
翌日,蔺九均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旁还睡着一抹温热。
幸而他先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气,猜出睡着的人是秦知夷。
还好,是她。
不对,怎么是她!
蔺九均慌忙摸了一把自己的衣服,感觉到贴身衣物还有些凌乱。
刚刚恢复记忆的蔺九均,如遭雷劈一般僵住,他尝试回忆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事是一点没想起来,头却是疼得厉害起来。
他只记得自己帮忙搬东西,好像摔了下来,后面的事他就不记得了。
秦知夷昨夜没睡好,此刻睡得并不安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下就被蔺九均的动静闹醒了,转了个身,扯了扯被子。
她睡意朦胧道,
“不要吵……”
蔺九均听到她醒了,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妁,我们怎么会睡在一张床上?”
秦知夷想要再度昏睡过去的脑子顿时被蔺九均的一句‘阿妁’给喊清醒了。
秦知夷爬起身来,欣喜地说道,“你真的恢复记忆了?”
陈容鸢还真她爹的是个神医啊!
蔺九均揣摩着秦知夷话里的意思,联想到摔的那一跤,说道,“我昨天摔失忆了?”
秦知夷打了个哈欠,放下心来,应道,“对。”
蔺九均再度追问,“那我应当没有做什么过分之事吧。”
还是那个熟悉又别扭的蔺九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轻笑道,“都睡一张床上了,做了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么?”
听她这么说,蔺九均的心都颤了三颤,他声音发紧,“我、我做了什么?”
“自然是那等巫山云雨之事……”
秦知夷话还没说完,蔺九均就用手慌忙地捂住她的嘴。
只见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白、白日里的,不要说这样的话。”
秦知夷的眼睛笑成月牙,她亲了亲捂住她嘴巴的手心。
蔺九均感觉到那抹柔软,如同蜜蜂蜇手般松开。
秦知夷觉得还是不要把人逗得太狠了,正色道,“其实,什么都没做。”
蔺九均闻言,心绪平稳了些,又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当真?”
秦知夷刚钻回被子要继续睡,扭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听到什么也没做,怎么你好像很失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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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九均怔愣一旁,脑子里突然闪过些画面,好像是他们在床上相拥而吻。
他顿时身子都僵硬了,他们竟然就在床上,这样吻了吗……
他真的太失礼了……
蔺九均还没下床,只揪着被子,有些难言一般,“阿妁,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才刚表明心意就……”
秦知夷转过身来,有些莫名,“什么快不快?”
蔺九均有些难以启齿,“睡在一张床上……”
虽然此刻二人还在一张床上。
秦知夷笑着故意道,“哦?你说这个啊,可不是我强迫你的,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的。”
蔺九均好似也想起来了,他涨红了脸,“那你也不该……”顺水推舟。
蔺九均没有继续说,秦知夷却猜到了。
她眯着眼,顽笑道,“可我们是夫妻啊,早该如此了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九均却有自己的考量,他轻声道,“我们是假夫妻。阿妁家中还有长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日后青州事平,阿妁肯定要再去的,到时再谈论你我婚嫁之事才是,眼下这样太失礼了……”
秦知夷一愣,她倒是没想过蔺九均竟然想了这么多,但她心里哪有这些计较,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她只轻哄着他这片真心,说道,“好吧,那就按你的步调慢慢来?”
自打蔺九均不慎摔失忆,又恢复后,秦知夷越发相信陈容鸢的医术了。
是以,秦知夷一直想让蔺九均去陈容鸢那看眼疾。
但蔺九均却不大愿意去,虽然他的眼疾没有找陈容鸢看过,但也看了几位大夫。
蔺九均一来是觉得即使找陈容鸢看了也没什么效用,徒添失落罢了;二来是觉得看了眼疾,会耽误店里的生意。
秦知夷却说,“你忙什么?昨日你不在,他们不照样将店里生意看顾得好好的?”
于是,蔺九均还是听了秦知夷的话去了医馆。
医馆里,陈容鸢给蔺九均看了眼睛又看脑。
最后,陈容鸢把完脉,摇着头,双手揣兜,说道,“难说,要是刚摔的时候就送来我这,还好治。”
秦知夷问道,“那现在还能治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能治!”陈容鸢看向秦知夷的眼神里写着‘敢怀疑本大夫的医术’几个大字。
她说道,“我六岁就会把脉了,活了将近二十年了,行医数载,还没遇上我治不好的病,不过嘛……”
陈容鸢伸出一只手,几个手指攒在一起动了动。
秦知夷意会到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钱不是问题,你能治好了,我还给你送大牌匾。”
“早说嘛。”陈容鸢立时笑得谄媚起来,又说道,“不过牌匾上的字要按照我说的写。”
秦知夷一阵沉默,医馆里那些牌匾莫不是都这么来的?
陈容鸢在纸上边写边说道,“可不是我不卖你面子,实在是他这个眼疾,给你打了折,他这诊费、药费都不便宜。”
蔺九均对治好眼疾这件事,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他不想扫秦知夷的兴。
虽然不知道秦知夷为何会对那位陈大夫莫名的信任,但听到陈容鸢说可以治的时候,蔺九均也涌上一丝期翼。
他作了个揖,言道,“陈大夫可放开用药,若能治好,某定感激不尽。”
诊疗的方子写好了,刚好一个月,三个疗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容鸢本来的医嘱是这一个月里让蔺九均少用眼。
显然,陈大夫治病多年,很不相信她的病人,为了不耽误她的治疗,坏了她的招牌。
陈容鸢就让蔺九均日日覆白绫,以便真正意义上的减少用眼。
第24章醉酒
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快大雪了,但是只起了北风还没落雪,天气还是没那么寒冷。
这几日,蔺九均因着要跟疗程治眼疾,覆白绫后就等同于眼盲了。店里的生意也就不再参与了,只或多或少过问几句。
这日夜里,秦知夷在楼下用的饭,她上了楼,见蔺九均站在她的房门口。
秦知夷走近了,问道,“怎么了?”
蔺九均轻咳一声,问道,“快到年底了,过几日是颍州的花灯节,夜里江边会放灯,可要去看看?”
秦知夷在京城时从未听过还有这样的节日,这会突然想起颍州那个女子年满十七不成亲就罚钱坐牢的律令。
她问道,“又是那个什么王留下的习俗节日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应道,“嗯。”
秦知夷觉得有些新颖,便答应了下来,“那去看看吧。”
花灯节当夜。
蔺九均穿戴整齐后,轻轻叩响了秦知夷的房门。
秦知夷这厢刚收拾好,开了门,看见蔺九均所着的新衣。
是她让铺子做的那身弹墨竹纹的月白色深衣,还披了件墨色厚氅衣。
本是要送做他的生辰礼,但天冷得快,虽未到他的生辰,她还是提早送给了他。
两人初识之时,蔺九均日日身着粗布短衫,后来开了食肆也只是穿些粗糙的布衣。
蔺九均本就生的好看,这身深衣又衬得他,颇有一股名士风流之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知夷有些感慨,果然人靠衣装。
蔺九均见她久久不言,看不见的慌乱让他不自在地问了一句,“好看吗?”
他未患眼疾之前于衣着打扮上没有过多要求,患了眼疾之后,更是只求个干净整洁。
秦知夷送给他这件衣服时,他既意外又欢喜。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留心他的生辰,他的心仿佛都被涨得满满的。
秦知夷笑说,“可好看了,穿着这身衣服就像那打马过长街的状元郎一样,一副少不得要娶十个八个公主的气派。”
按照她的要求定做的衣服能差哪去?
蔺九均愣了愣,轻声道,“不娶公主,娶阿妁。”
秦知夷轻笑一声,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娶了个公主,她只道,“等你眼睛好了,就知道我今晚穿的比公主还好看。”
秦知夷今日穿了一件杏黄色的镶毛羽丝绒长袄,极舒适御寒。
没有侍女,她又不会着妆,只点了些口脂,衬得本就肤色如雪的她,艳丽明媚如夜间明珠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街上人很多,摆摊卖花灯、吃食、首饰的也多,除了一些风俗民情的首饰衣服外,同京城中秋节一般无二,逛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倒是有个沿街卖烤肉饼的,秦知夷最爱吃颍州的肉饼,皮薄馅多,同时兼具酥脆厚实的口感,她一下就多买了几个。
江边,不少男男女女在放花灯,还有在纸灯上写字、作画的。
秦知夷和蔺九均都没有去放灯,只靠在石栏上看着放灯的人和被放飞的灯。
秦知夷问道,“所以花灯节是庆祝什么的,为什么要放花灯?”
蔺九均想了想,回道,“以花灯来寄托思念和心愿,放飞时,祈求万事如意、顺遂健康之类的。”
秦知夷道,“那你怎么不去放?”
蔺九均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信这个。”
他连福报都不信,怎会信这个。
秦知夷眨了眨眼,说道,“你确实不用信,你是历过劫的人,此后命里都是万事如意、顺遂健康。”
蔺九均闻言,指尖微动,他突然很想借着月光、烛光,去看她此刻的模样,哪怕只能看见光影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言语总是这样,能够在这样冷的天,这样吹人的江风里,这样的温热,这样的让人贪恋。
江边莹莹灯烛光,二人皆静默未言语。
良久,蔺九均摸出一支玉簪递给了秦知夷。
他说道,“这支玉簪,成色应当没有你原来的那支好,但我摸着雕工不错,你戴着玩玩。”
“其实,我更喜欢金银器。”秦知夷摸了摸玉簪,笑道,“不过既然是你送的,就勉强收下了。”
蔺九均认真道,“下次送阿妁更好的。”
江风徐徐,有些冷意。
秦知夷迎着风,看着漫天飘高的花灯,说道,“你做事倒真是一向胸有成竹,食肆就开得很不错,待等你的眼睛治好了,你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虽是阴差阳错,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让她过上了她曾向往的小日子,她也希望他能做自己向往之事。
蔺九均心神一动,问道,“我喜欢做什么?”
秦知夷扭头,看见蔺九均的发丝和白绫带随着江风飘摇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想了想,说道,“你这样的才学与风范,大抵是为官做宰,但你脾气秉性又自成一格,以后估计就算是做官,也是个清正廉洁、不合群的官吧。”
秦知夷觉得,蔺九均这种人,就是她父亲会喜欢的那种有才干、有胆识的读书人。
蔺九均听着她褒不褒、贬不贬的话,笑得无奈,“阿妁忘了,我做不了官。”
秦知夷戳了戳他的脸颊,说道,“你怎么这么死脑筋,青州现在打得那么厉害,淮南王肯定重新建制了。虽然我这么说有点像谋逆,但是淮南王有勇有谋,你若能跟着他,就是一条崭新的官途,再怎么说也不能拿前朝的剑斩今朝的官啊!”
蔺九均只当她是玩笑,嘱咐道,“这话可不许和旁人说了。”
夜更浓,街上集市也快散去,江边的人也稀散着,花灯节也快落幕了。
江边有些冷,二人又回到街上逛去了。
秦知夷买了几个肉饼,在江边啃完了,回到街上时就说饼子干得噎人,要去买饮子喝。
路过一个酒水酿的摊子,秦知夷说没喝过摊子上的酒,定要尝一尝摆摊的酒和他酿的酒有什么区别。
第一口,她说辣嗓子,没尝出味。
于是,又喝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又道,不大好喝,但是好怪,什么味?
就又喝了一口。
如此往复,秦知夷在人家摊前喝了个七七八八,味没怎么尝出来,人倒是醉了。
因着蔺九均还在疗程内,覆着白绫看不见路,出门时两人手腕上绑了一条红绳。
可回来时,引路的她却醉得东倒西歪,他只好摘了白绫,一路问路问回来。
这一路甚是艰难。
柳家食肆里,蔺九均抱着喝醉的秦知夷,小心翼翼地走上阶梯,好不容易将她送回了二楼的房里。
蔺九均心中暗叹,再也不能让她喝酒了。
房里点了两只蜡烛,还算亮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将人放在床上后,蔺九均就要起身。
秦知夷突然醉眼朦胧地坐起身来,拽住他,“去哪?”
“给你熬醒酒汤。”
“我又喝醉了?”
“嗯。”
“不想喝醒酒汤。”
蔺九均话中无奈,说道,“不喝点醒酒汤再睡,明早醒来会宿醉头疼的。”
秦知夷却不吭声了,但依旧不撒手。
屋里虽点着灯,但蔺九均仍然是看不清的。
见她不吱声,他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秦知夷就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
她低喃的声音响起,“我喜欢这样的日子,岁月静好,自由自在。”
秦知夷说着,伸出手指了指蔺九均,“我也喜欢你在我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向来是上来就动嘴动手,这是蔺九均第一次听到她对他说喜欢,他只觉面红耳赤起来。
原来这就是两情相悦,两心相许么?
他的心顿时雀跃起来,一时欢欣鼓舞,一时羞怯难当的。
末了,心底泛起一丝私心。
是揣揣不安的他此刻还想听到更多、更明确的回答。
蔺九均语气讪讪,循循善诱道,“喜欢谁?”
秦知夷答得很快,也很乖,“喜欢蔺九均。”
听到了想要听的话,沿床坐着的蔺九均嘴角弯了弯。
而秦知夷懒懒地搭在他肩膀上,她的指尖缠绕着他的青丝,眸间不见醉态。
她嗓音轻软而狡黠地继续说道,“我想、亲你。”
蔺九均说要慢慢来,她也就遂了他的愿,只是她哪是慢慢来的性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此刻,她一步步搭着甜言蜜语的陷阱,他也一步步走入。
蔺九均没有看到秦知夷的眼中此刻无半点醉意。
她清醒而又沉沦地蛊惑着他,“我们好久没有亲……”
她没有机会说完,因为剩下的话,全都被蔺九均尽数含去。
房间里一时升温,气氛灼热。
蔺九均主动的吻,不像他素日秉性那般冷静、内敛,而是充斥着浓浓的冲动和炙热的喜欢。
秦知夷被吻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双手微微抵住他的胸口,空气中只余她和他喘气的声音。
歇了不到一会,两人复又吻上。
秦知夷被吻得浑身绵软无力,一下躺倒在床,蔺九均忙用他的手护着她的头顶。
她的手却搭上他的脖颈,将他带向她。
蔺九均有些猝不及防,用另一只手就着她的下巴,他与她的唇就这么将吻未吻地蹭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床榻之间,梅子酒的气味和栀子花味的澡豆香气在焦灼地纠缠着。
蔺九均灼热的身躯严密地贴着她,秦知夷有些意乱情迷,抬手要去拆扯他的衣裳。
蔺九均逐渐模糊的意识顿时清醒,他轻轻捉住她作乱的手。
他声音发紧,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低哑,“不可以。”
秦知夷睁着迷懵地双眼,问道,“为什么?”
“你回回都是醉酒时,才……”后头的话,蔺九均有些说不出口。
秦知夷没听到缘由,“嗯?”
蔺九均压抑的喉间,滚动了一下,言道,“总之,不可以。”
秦知夷又扯上他的衣带子,追问地紧切,“那什么时候可以?”
蔺九均攥紧了她扯的衣带子,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执拗,“这种事,只有夫妻之间才可以做。”
蔺九均的言语里,颇有种若是秦知夷与他做了那事,她就必得对他负责一辈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听了这话,不言语了。
蔺九均的衣带子还被她攥在手里,他无奈道,“阿妁,放开我,你现在不清醒。”
秦知夷立时反驳道,“我现在很清醒。”
蔺九均叹了声气,放弃和一个醉鬼讲道理,狠了狠心,将衣带子从她手里扯走。
他起了身,说道,“我去熬醒酒汤。”
听见蔺九均开门出去的动静,秦知夷在床上翻了个身,踢了踢被子,心中缠杂着些郁气和欲气。
她是当真喜欢亲蔺九均,可这个臭书生怎么在男女之事上也能坐怀不乱,坚守本心的?
第25章嬷嬷
已是冬至,天是一天比一天冷,再有几天,蔺九均治眼疾的疗程也快结束了。
这几日,秦知夷迷上街尾的萝卜饼了。
这位卖萝卜饼的大爷不开铺子,只推着个小桶烤炉,沿街卖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会在每日下午都会在街尾停留几刻钟,秦知夷便掐着钟去逮这个小老头。
饼子都是现摊现烤的,老远就闻到烤得焦脆的饼香味,喷香扑鼻。
秦知夷到的算早,不多时便轮到她了。
她这次多买了几个,想带回去给罗大娘他们尝尝。
蔺九均也爱吃饼,但他不爱吃肉的,所以也很钟情萝卜饼。
刚出炉的萝卜饼用油纸裹好,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就是一块暖手好物。
此时的街尾,有一栋茶楼,楼里站着几个衣着华贵精致、面容肃穆的人。
其中一人,目光尖锐地扫视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
在街上的秦知夷总觉得周围有什么人在窥伺她,背后如发毛一般。
她下意识抬头,看见那栋茶楼二楼站着一个熟悉的人,满脸的褶皱和黯淡冷漠的双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知夷手中的饼,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只觉从脚底涌上一层层凉意。
茶楼里,是谢太后身边的冯嬷嬷。
冯嬷嬷跟随谢太后多年,她曾是照顾秦扶徴的嬷嬷,也带过小时候的秦知夷。
在秦知夷的印象里,冯嬷嬷是个不苟言笑、要求严苛的宫中女官。
此刻,秦知夷已在茶楼厢房,冯嬷嬷坐在她对面的雕花桌案边。
冯嬷嬷熟捻地温壶、冲茶,而后刮末、出汤,为秦知夷斟了一杯清茶。
冯嬷嬷手中的茶杯落在秦知夷面前,话也落在她耳边,“殿下受苦了,太后娘娘让老奴来接您回京。”
秦知夷皱了皱眉,指尖触到茶盖,说道,“那青州不再去了?”
冯嬷嬷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说道,“娘娘自有思量,殿下此刻回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必再去青州了。”
“什么事?”
“娘娘会亲自和殿下说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发现几个月过去了,她还是那么厌恶和皇宫有关的一切,高高在上、虚情假意。
当初,谢太后突然要她去青州,态度坚硬不肯让步。
后来秦知夷才知道,谢太后是为了拖延她与萧羿的婚约。
谢太后本就不喜萧太后,更不喜萧家。谢太后更想让秦知夷与其他可忠于她的臣子联姻,而不是与秦郜有千丝万缕关系的萧家。
但秦知夷与萧羿的婚约是先帝定下的,谢太后只得先做缓兵之计,再徐徐图之。
秦知夷的不耐烦此刻已经到了顶点,她讽刺道,“太后娘娘想了这么久,终于想到要将我嫁给谁家了?”
秦知夷除了先前躲过嘉平县那些秦郜的人,再没刻意躲藏过。
将近一年的光景,冯嬷嬷这个时候才寻到她,来的这么的悄无声息,这么突然。
就好像他们早就知道她在哪,现在不过是需要她了,才来接她回去。
“殿下!”冯嬷嬷出言喊道,随即又语气沉重地说道,“娘娘这些日子并非不在意殿下,娘娘已查明,是陛下杀了您的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指尖一颤,被温热的茶水烫了一下,惊愕道,“你说什么?”
咸元十四年,北境狄戎来犯,秦扶徵替先帝出征,领兵前往北境平乱。
不多时,前线传来大破敌军的捷报和秦扶徴的死讯,姜妩闻讯当场昏厥,谢太后也病倒宫中。
姜妩日日在府中以泪洗面,直到秦扶徴的棺木从北境带回了京城,姜妩强撑着料理完秦扶徴的丧仪。在丧仪妥当结束后,姜妩便自戕,随秦扶徴一同去了。
这些事,秦知夷一直埋在心底,不叫它们溢出来一星半点。
如今被冯嬷嬷当面勾起那些回忆,她有些心痛难忍,被父母抛下的无助再次涌上来。
冯嬷嬷又说道,“殿下,太后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父亲。”
“当年,您的父亲在北境平乱,军中出现了叛贼,致使您的父亲被蛮夷围困于乌丹城内,先帝派陛下前去援助,陛下却在乌丹城外等了足足十日,等到您父亲的死讯传来,他才动身前往!”
“太后娘娘这些年暗中查探,终于从当年北征的军队里探出蛛丝马迹,那导致您父亲被困于乌丹城内的叛贼,也是陛下早早安插好的!”
“殿下是先太子之女,陛下得位不正,是您的杀父仇人,您应当与太后娘娘齐心合力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愤恨、震惊不过片刻,就随着冯嬷嬷说的话逐渐冷静下来,这些话好似字字真切,实则滴水不漏、冠冕堂皇。
她被这样的话,骗过不止一次。
但这些话,是假的也好,真的也罢,事关父母的亡故,她都必须回京去探明真相。
秦知夷闭了闭眼,她知道回京已是势在必行。她突然睁眼问道,“刺杀我的那些人,是陛下的人?”
冯嬷嬷愣了一瞬,回道,“老奴不知晓此事。”
秦知夷听到这个回答,眉头紧蹙,久久未言。
突然,厢房外一阵响动,一个侍卫揪着一个女子进了屋,场面一时有些杂乱。
侍卫对冯嬷嬷禀报道,“嬷嬷,这女子在房门外似是在偷听,请嬷嬷发落。”
秦知夷转头一看,那女子正是陈容鸢。
陈容鸢被侍卫挟持着,跪在地上,面色慌乱地看着她,“我就是路过,什么也没听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嬷嬷面无表情道,“这种小事还需禀明我?是太久没用刀了,心也软了?”
侍卫探查多日,知道陈容鸢与秦知夷有交集,这才不敢妄自动手。
他有些欲言又止,正要带人退下。
秦知夷立时出声道,“这人救过本宫,不是可疑之人,速速放了去。”
冯嬷嬷却皱了眉,“救殿下的不是一个乡野村夫么?”
秦知夷怔神一瞬,他们倒真是探查了她多日,她反问道,“医者救治不是救?”
虽然秦知夷也不知道陈容鸢为何会出现在门外,但她相信陈容鸢,也势必要救下她。
冯嬷嬷回道,“只是不知她偷听到了多少,恐怕不能留。”
秦知夷仍旧坚持道,“三日后启程回京,本宫畏寒多病,此人要做随行医者,贴身照顾本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冯嬷嬷听到秦知夷总算松口要回京,犹豫片刻后,不再僵持,让侍卫放开了陈容鸢。
在秦知夷带着陈容鸢临出茶楼前,冯嬷嬷突然说道,“殿下是该好好处理一下那位村夫的事,或金银,或珠宝,都该速速打发了去。三日后,老奴静候殿下佳音。”
秦知夷明白冯嬷嬷这是什么都知道了,她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重华宫,多吃一口菜都要被训斥的时候。
她默然道,“不必嬷嬷操心,我自有分寸。”
茶楼闹剧已过,秦知夷和陈容鸢一齐回到了医馆,二人进了里间。
王若云见二人面色都不大好,忙煮了两碗参茶,端进里间来。
陈容鸢瞟了一眼秦知夷,接过王若云手中的参茶,就让她出去了。
陈容鸢将热乎的参茶递给秦知夷,半晌,她开口解释道,“本是凑巧见到你被几个深色衣服的男子带进了茶楼。我记着你先头被追杀探找的事,心里一揣摩,生怕是要出什么事,便悄悄跟在了后头。还什么都没瞧见,就被侍卫抓个正着。”
秦知夷了然,说道,“多谢,本是你的好意却差点害了你。”
以冯嬷嬷身边那群侍卫的能力,秦知夷相信陈容鸢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秦知夷捧着茶碗,眼里瞬间浮上一丝不明情绪,继续说道,“陈容鸢,那位嬷嬷说一不二,你不能留在颍州了,得同我随行去京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容鸢此时还有些惊魂未定,她觉得那老嬷嬷的眼神是想将她就地正法。
她摆摆手,说道,“我知道,这得多谢你了,还是我胆子太大了,这也敢跟上去。医馆有王若云照看着,我孑然一身,正好一直想去京城看看。”
陈容鸢是被师父捡回来的孤女,师父失踪后,她与师妹一同守着这间医馆。
这几年也有收小徒弟的,即使她不在,医馆也能开下去。
屋里静了一阵儿,秦知夷想起另一件事,“只是你一走,蔺九均的眼睛……”
陈容鸢这才想起,她回道,“没事,虽说一月一疗程,但这两日我多给他扎针熏药,也是可以的。况且,他前段日子不是还说,偶尔视物清晰了么?”
“那就好,但也不急,在我们走之前治好便是。”秦知夷盯着茶碗里的汤水,有些愣神,“我不想他记得我的样子。”
陈容鸢一顿,点了点头,又悄声问道,“你这一走可是要同他说?”
秦知夷回道,“不知道。”
其实与蔺九均说也无妨,只是想起蔺九均说的什么媒妁之言的事,秦知夷眸子黯淡了一瞬。
本就是当初她随意的许诺,如今却有些棘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为何,她不愿与蔺九均闹僵,也不愿看到他失意的模样。
陈容鸢欲言又止,问道,“所以你就是那个失踪的长仪公主?”
陈容鸢确实什么也没听见就被抓了进去,只是那茶楼老嬷嬷的衣服,陈容鸢的师父衣物里就有一件一模一样的。
那衣服不是官制服,是女官外出的便服。
陈容鸢小的时候就听师父说过曾在宫里任职女官的事情,她自然就猜到茶楼那位嬷嬷也是从宫里出来的。
再至年初的时候,陈容鸢就听一个走南闯北的药商说,京城里的长仪公主在颍州失踪了。加之秦知夷过往种种和今日遇到的这一遭,她想猜不到也难。
屋内,秦知夷愣了愣,良久,应了声,“嗯。”
第26章骗子
从陈容鸢的医馆出来后,秦知夷便回到了炊记食肆。
食肆前厅里,她没有瞧见蔺九均的身影,忙问了春根,春根指了指二楼,秦知夷才噌噌地跑上了楼。
此刻,她还未平复繁杂的思绪和心情,但她想见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楼廊间,秦知夷猛然推开了蔺九均的房门。
蔺九均正在屋里给窗台上的两盆君子兰浇水。
他虽然看不见,听见门口这般大的动静,还是扭头转向房门口。
眼覆白绫的蔺九均,一身轻便的水蓝色长袍,临窗而立,他整个人都笼罩在申时一刻的日光下。
冬日的日光是冷的,但屋内的炭火这样热,他也是这样温暖炽热的人。
秦知夷见到了他,那颗几刻钟之前就一直漂浮不定的心,才渐渐稳落下来。
而后,她毫不犹豫地奔向了蔺九均,紧紧抱住了他。
秦知夷的脑袋靠在蔺九均的胸膛上,耳朵紧贴着他的心脏,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频率。
一下。
两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下两下三下。
天地之间,这一刻,仿佛只有她与他。
若是蔺九均此刻能看见,便能发现她眼尾鼻尖都是红的,俨然一副刚哭过的模样。
蔺九均的手轻轻搭在秦知夷的肩膀上,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秦知夷沉闷着,良久,她喃喃道,“蔺九均,这一切像做梦一样。”
她以为她侥幸可以偷得半生轻闲,不过是梦一场,现在美梦醒了,噩梦也成真了,她该离开了。
“什么?”蔺九均没明白秦知夷话中的意思,却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你的声音怎么……”
秦知夷仰头,急而快地吻住了他,叫他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蔺九均愣了一瞬,随即紧紧扣住秦知夷的腰,细致而深切地回吻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人吻了许久,吻得凌乱、急切。
似是想要通过无数个吻,抒发身体里漫涌的那泼热泉。
秦知夷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权,将蔺九均推倒在床。
又完全不顾他的些微挣扎,以她在上、他在下这种暧昧缱绻的姿势,继续吻着。
秦知夷是个骑马射箭的女子,蔺九均是个文弱书生,力气到底比不过她,但他也渐渐沉沦其间。
在两人亲吻拨弄之间,蔺九均眼覆的白绫如同他的理智一般,松散、飘摇,坠落在地。
突然,秦知夷拉住蔺九均的腰带。
他立时明白她要做什么,即使力气上挣不过,他还是急急地压住她的手。
秦知夷抬头很是不解,认真地说道,“我现在是清醒的,我要你。”
她确实喜欢蔺九均,但是她不清楚这种喜欢是因为喜欢逗弄小猫小狗的喜欢,还是男女之间,切切实实的喜欢。
无论是哪种都无所谓,秦知夷也没有时间去探究了,她只想再最后感受他对她那样真切而灼热的喜欢,现在的她太需要这样温暖的他了。
“不可以……”蔺九均将手搭在额头上,遮住眼睛,有些难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蔺九均在这件事上,格外的执着,“我们还没有真的成亲……”
秦知夷闻言,缓缓开口道,“书生,我这辈子可能再也去不了青州了。”
“我哪也不想去,我想一直留在你身边。”
“无需再来一次成亲了,我们早已是夫妻。”
其实细深究,她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但它们却都是假的。
蔺九均被她的这番话怔住,手上突然卸了力气,脸也越发红了。
秦知夷这才又去解他的衣裳,可重新使力的手再次被蔺九均压住,她不解地抬头。
只见,蔺九均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哑得厉害,“青天白日的,怎么好做这种事情……”
他不知道她是突然知道了什么事情,说起什么去不了青州的话。
但他只觉得,此刻的她这样无助,这样需要他。
这是他从未感受到的,他一向对她的喜欢患得患失,这一刻的她,却像是一簇火光,热烈地要将他烧灭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闻言,看了看外头的天光,有些怔神。
随后她垂了垂眼,止了动作,不再言语。
蔺九均察觉到她的安静,犹豫片刻,他呼吸有些快,声音颤抖地说道,“夜里、好不好,阿妁?”
他妥协了。
他已不知自己有多欢喜她,多想回应她这份热切的需要。
秦知夷闻言,她的心似乎被牵动了一下,俯身再度与他的唇痴缠在一起。
她温热气息散在他的耳廓外,声音蛊惑、轻柔,答应道,“好。”
夜里,更阑人静。
起初,灯是亮着的,她说,她要看着他。
后来,在他愈来愈泛红的面容下,她渐渐处于下风。
最后,屋里的灯已经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暗中,他温热的唇,落在她的额间、脸颊、唇瓣,最后在她的脖颈间□□着。
他在这种事上,很有耐心,也很细致。
全然不像是头一回。
尤其在找到她的软处时,他更显变本加厉,撩拨得人不上不下,欲拒还迎,非要讲出些羞耻话。
似乎要报复她先前仗着他看不见她,一定要点着灯做这种事。
她难耐的出声,软声嗔怪。
他轻言,曾抄书赚钱,话本中应有尽有。
一时云情雨意,缠绵悱恻多时,在一声短促的轻哼、低喘声中,猛然拨弄着软处尽数给了。
玉漏犹滴,又覆上身来。
她困意沉沉,不欲。
他执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累得厉害,放纵之。
他的轻喃就在耳畔,随着律动,阿妁、阿妁。
好似要将他的爱意一声声、一次次揉进她的身体里去。
深冬寒,漏尽更阑,一夜春风满堂,数次共赴巫山云雨。
这日是第三日,回京城的日子。
炊记食肆里,陈容鸢亲自上门来给蔺九均的眼睛做最后一次药敷。
蔺九均的房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气味。
为了方便药敷,蔺九均躺在窗边的罗汉床上。
秦知夷坐在桌边一口一口地饮着茶,面上瞧不出什么情绪。
不多时,药敷就做完了。
陈容鸢将一个药包从药箱里掏出来,说道,“再把这包药煎了,喝过后,明日睁眼应该就能看得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看着陈容鸢,不动声色地说道,“那有劳陈大夫拿下去给后厨罗大娘了,她会按照你的要求煎好药的。”
陈容鸢应了一声好,低头收拾好一应东西,拿上药包下了楼去。
房里,一时只剩下二人。
药敷需拆了白绫,所以蔺九均此刻的脸上未覆着一物。阳光就这样打在他朗目疏眉的面容上。
秦知夷看了许久,像是要深深记住他的模样。
蔺九均听着秦知夷的动静,他等了好一会,才温润地唤了一声,“阿妁?”
秦知夷回过神来,浅淡地应了一声。
她起了身,捏起桌上的白绫,走上前去,要替蔺九均重新系。
白绫刚系好,蔺九均突然握住秦知夷的手腕,而后将薄唇贴上,浅浅吻到她的掌心,极尽魅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说的青涩而羞怯,“我想明日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阿妁。”
自从做了那等亲密无间的云雨之事后,蔺九均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丝毫不掩自己的爱意和渴求。
若是往日,秦知夷肯定要欢欣地再同他闹作一处的。
但今日,她就要离开了,而她还没有同他说。
秦知夷敛去异样,佯似轻松,说道,“那你明日要晚些起,我可起不来你那么早。”
蔺九均温柔一笑,说道,“好,明日我在房里等阿妁来拆白绫。”
“嗯。”秦知夷应道,尾音带着一丝因说谎而特有的颤抖。
不多时,药便煎好了,是陈容鸢端上来的。
她敲了两声门,在门口递给了秦知夷便再度下楼去了。
蔺九均有些意外,“这么快便煎好了?”
秦知夷含糊道,“大抵不是什么费时的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里,蔺九均一口一口地喝着汤药,秦知夷也是静静地看着。
房里安静一瞬,蔺九均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突然轻咳一声。
他转过脸去,说道,“阿妁,虽然你那日说我们早已是夫妻,但当时成亲太过仓促随意,日后我们还是要过三书六礼的,好不好?”
秦知夷一愣,她没想到,他当真这么在意二人之间的名正言顺。
“好,我听你的。”没有分量的承诺,秦知夷应得很快,心里却泛起了酸,她分不清是因为什么。
虽然她想得很明白,她与他初时是恩情,后来不过是你情我愿,日后种种也不过是没有缘分,谁也不亏欠谁。
蔺九均喝过汤药后,便泛起了困意。
秦知夷只道估计是药性使然,天色也不早,休憩一会也可,晚饭时她唤他起来。
那药里其实加了安神药,蔺九均会安安稳稳睡到明日去。
秦知夷出了房门,对罗大娘他们一一嘱咐道,明日再去叫醒蔺九均。
秦知夷出了炊记食肆的门,走至一人烟稀少的街角处,陈容鸢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知夷抬头看见停在街尾的几架马车,她理了理裙摆,头也没回地向前走。
她的语气里有些寥落,“走吧,陈容鸢。”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时间会洗刷一切,她会忘了他,他也会忘了她,这段时日终将只是过眼云烟。
蔺九均睡了很久,她没有如约叫醒他,他虽有些惴惴不安,但他已能感知到窗外天光大亮。
他在房中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她,等到的是春根进来后,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他恍若未闻,起了身,直到看到他的桌案上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和离书’三个字,脑中顿时嗡嗡作响。
蔺九均已经忘了上次能这么清晰看到目之所及是什么时候了,他现下倒有些痛恨这样的清晰明目。
和离书上写着‘你我情分、缘分终浅,恩情亦抵,就此一别,愿君诸好。’
情分浅?
恩情抵?
他说不出来话,只觉快要不识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诸般酸涩涌上心头,喉间觉出一丝腥甜,她竟是这般口蜜腹剑之人,伤人于无形。
他与她怎能用恩情二字轻轻揭过。
他攥着信,力道之大,大到快要撕扯碎这张薄纸。
他踉跄下楼,要出门去寻人,却不知从何寻起。
街上、茶馆、溪水村都不见她。
是了,这儿也不是她的家,她也从未和他说过家住哪里。
他只知道一个青州,和她的名字,宋妁。
再复光明之日,他坐在她房里的床上,有些恍惚,觉得这几个月是一场镜花水月,好似她从未出现过。
她的衾被和屋里挂着的几件衣衫,好似还有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淡香气味,无一不在提醒他,她出现过的。
好想她。
好想见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要抛下他。
他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八年前如此,八年后亦是如此。
酸涩、苦意萦绕喉间,让他难以喘息。
骗子。
骗子。
说什么不会离开他,说什么夫妻,谎话连篇。
食肆里,这些天,春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夫人走后,东家就变得很奇怪,他越来越沉闷,话也不爱说。
虽然眼睛治好了吧,但也只是整日待在夫人之前睡的房间里,不知天昏地暗。
有一次,春根进去送饭。
昏黄灯光下,房里已是乱作一团,东家颓靡地趴在床边,他好像看见东家哭了,吓了他一跳。
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瞧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家已经转了脸,冷声叫他出去。
第27章回京
建安城内,繁荣热闹的长街上,沿着官道中线的尽头,就是繁华巍峨的大夏皇宫。
红墙砖瓦、高大肃穆。
京城最近都在热议两件事,其中一件是失踪快一年的长仪公主被找回来了。
另一件是长仪公主刚回来就同谢太后吵了一架。
重华宫的西偏殿内,桌边、地上,都落着写有字迹的纸张。
秦知夷正素着衣坐在桌案前,一笔一划地抄着孝经。
她已经回到这座熟悉的宫室里待了半个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日前,秦知夷随冯嬷嬷从颍州一路舟车劳顿,回到了京都,建安城。
谢太后在重华宫正殿接见了她这个死里逃生的亲孙女,但谢太后的眼中却没有心疼和担忧,只有深深的疲累和冷漠。
谢太后第一句便是要秦知夷三个月后嫁给萧羿。
秦知夷垂着头,听着这话,觉得简直荒谬。
她久久才开口道,“阔别多日,您不关心我的生死,只要我嫁给萧羿?”
谢太后漠然说道,“不必这样矫情,眼下见了你安好便是了。”
秦知夷轻笑了一声,冷然道,“年初时,我本就要与萧羿成婚了,是祖母您执意要我去青州以延婚期。现在,千方百计找我回来,就是让我再次嫁给萧羿么?”
“你在委屈什么?”谢太后怒斥道,“哀家以为你知道了你父亲的死,不会那么冥顽不灵,你真是太叫哀家失望了!”
秦知夷淡淡道,“失望?我才应该失望。”
谢太后被秦知夷这般不敬顶嘴,气得直接站起,直指秦知夷,“放肆!”
幸有冯嬷嬷见事态不对,忙出声说和,秦知夷才被领出了重华宫正殿。
这半个月,秦知夷每日都在抄孝经,手很酸,但她没有一丝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母亡故之后,她在皇宫待的那两年多和这半个月一般无二。
没了爹和娘,就没了家。
这是秦知夷待在谢太后身边几年里,逐渐认识到的处境。
秦知夷住在重华宫的西偏殿,最是安静。
殿外突然有侍从交谈声,而后,是冯嬷嬷走进了宫室,说廷尉李轲之妻崔宛禾来求见殿下。
秦知夷是听到崔宛禾这个名字,眼里才亮了一瞬,崔宛禾是她学宫的同窗好友。
崔宛禾未出嫁之前便是名满京城的才女,她长着一副温柔多情的面容,桃花眼又显得她十分魅丽。
此刻崔宛禾却一身藏蓝色的命妇打扮,一点不见往日粉裙罗衫的娇俏。
崔宛禾进了内殿,行了礼后,因有一应的侍女、嬷嬷在,她只远远坐下了。
秦知夷知道宫里的规矩,她对冯嬷嬷说道,“都出去,让我们单独说会话。”
侍女们听了命令却未动,都默默瞟了一眼冯嬷嬷,没一个敢出去。
秦知夷瞬间冷了脸,看向冯嬷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嬷嬷笑了笑,手一挥,说道,“殿下和李夫人说几句私房话,奴婢们就不打扰了。”
宫室内,一下便空了出来,两个姑娘坐近了说话,相互着打量彼此。
“阿妁,你真是瘦了。”崔宛禾握着秦知夷的手,二人是多年好友,现下说起话来也并不拘束,“你刚回来那会,我就向宫里递拜帖了,但被拒了十来封,今日终于是见上了,你怎么刚回来就被禁足?”
秦知夷低了头,言道,“太后要我嫁给萧羿,同她吵了一架,就这样了。”
崔宛禾捂了嘴,惊讶地说道,“宫外传的竟是真的,你当真不想嫁给萧羿?”
秦知夷有些纳闷,问道,“这事宫外怎么知道的?况且我只是同太后吵了一架,并未详谈婚约之事。”
崔宛禾回道,“我也不清楚,听说是宋家的姑娘传起来的,郎中令掌管殿掖门户,内宫禁廷之事,他家消息最灵通。”
秦知夷默了默,即便如此,重华宫里的事,怎会这样轻飘飘就传出去了?
秦知夷问道,“萧羿也知道了?”
“全京城都知道了,他应当也知道了。”
“那萧家什么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宛禾咬了咬唇,说道,“阿妁,李轲和萧羿从来就是不对付的,我又处在后宅之中,他家的事我不甚清楚。”
秦知夷这才想起冯嬷嬷前头进来,报的崔宛禾如今称谓,廷尉李轲之妻。
她问道,“你怎么就嫁给他了?”
崔宛禾的父亲崔中理是御史大夫,李轲的父亲李隽海是丞相,文官联姻并不少见,只是秦知夷见崔宛禾如今形容消瘦,面孔少见笑颜,多是克制守礼。
“阿妁,我嫁的不是李轲,是丞相府。”崔宛禾淡淡的问道,“倒是你,怎么因为萧羿的事和太后吵起来了?”
“年前,我离开建安,就是太后想拖延婚期,不想我嫁入萧家。”秦知夷的话虽然轻,却一石惊起千层浪。
崔宛禾闻言,神情凝重起来,“阿妁,你离开的这几个月,建安发生了很多事。”
“朝中有人猜测陛下得位不正,陛下震怒,下令惩处了好几位官员,引得朝野上下人心不齐。而此时青州淮南王起兵谋反,一时之间,京中动乱、京外战乱。”
“如今,京城里三十六万兵,十万是萧家的,十万谢家的,还有十六万兵权虽说是先帝的,但都由先帝的副将,如今的太尉宋钊大人总领。宋钊认为淮南王不过宵小之辈,反对从京中出兵。陛下登基不满三年,手中兵权刚承继先帝,并拿不住军中大权。于是谢太后作主率先派了谢耿行前去平青州之乱,前线也确实传来短暂捷报,朝中一时有许多臣子倾倒向谢太后,谢太后顺势以垂帘听政稳固朝纲。”
“但不过多时,淮南王那边势猛起来,朝中有人弹劾谢家镇压不力,萧羿这时便请旨去颍州平乱。他倒是还算得力,但因着谢萧两家在朝堂上的博弈,他很快就被召回建安了。朝中因战乱一事,已是硝烟里看军权,谢萧宋三家如今在朝堂上话语权的分量极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陛下急于笼络这三家,让太子秦衡娶了宋家的姑娘做太子妃,又……”崔宛禾看了看秦知夷,犹豫道,“那时京城里都以为你死了,恰时萧太后病逝了,陛下为了保持和萧家的姻亲,便让秦朝英和萧羿议亲,但萧羿不肯,还不接皇后娘娘的夜宴请帖,还是越平侯老夫人亲自进宫接下的请帖。”
崔宛禾下着定论,说道,“谢太后与陛下在朝堂上分庭抗礼,陛下与宋家亲近,前有秦朝英与萧羿险些议亲,谢太后自不会坐以待毙,如今以婚约笼络萧家也情有可原。”
秦知夷听着,不觉冷笑起来,算计来算计去,她现下倒成了风口浪尖的人物。
这边,崔宛禾继续说道,“阿妁,你和萧羿是有情谊在的,你若嫁进萧家,他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崔宛禾是被谢太后召进宫来劝说秦知夷的,但她说的这番话也是出自真心的。
她和李轲差了八岁,成婚之前的见面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秦知夷和萧羿是自小定亲,年龄又相仿,二人从小便相识,不说男女之情,总归是相熟相知的。
秦知夷没有接崔宛禾的话,而是轻轻问道,“人都说李轲貌若仙玉、温柔谦和,宛禾,嫁给李轲这样满誉京城的好夫婿,他待你好吗?”
崔宛禾愣了愣,苦笑道,“阿妁,你和我不同,李轲与我没有情谊的,我与他不过是崔李两家的利益交换。”
秦知夷语气平静地说道,“所以别说什么情谊不情谊的了,我与萧羿的那点情谊,也比不过他与萧家的荣辱与共。”
崔宛禾叹了口气,有些直白地说道,“阿妁,我知道你自小就不喜约束,为人洒脱不羁。但如今情势,你逃不掉,也争不过的。好在她是你的亲祖母,她赢了,你也不会输。”
秦知夷闻言,一怔,随后,她慢慢转头看向窗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外,那棵参天大树根壮苍劲,只是深冬,树枝已经光秃。
重华宫正殿,冯嬷嬷站在谢太后身旁,说道,“殿下见了崔家姑娘,看着高兴不少。到底是娘娘心里疼殿下,才允了崔家姑娘进宫看望殿下。”
谢太后翻看着奏折,冷冷说道,“崔宛禾若是劝不动她,倒也白费哀家这番心思了。”
冯嬷嬷干笑两声,说道,“殿下是个有良心的孩子,定会听话懂事的,只是怪娘娘没早些寻回她,闹小脾气罢了。”
谢太后闻言,问了一句,“她在颍州是怎么回事?”
冯嬷嬷低了头,话中透着一股狠厉,“殿下被一农户人家救了下来,奴婢已经料理好了。”
“处理干净些,别留些什么把柄。”谢太后又拿起一份奏折看起来,语气随意无情。
谢太后没有继续多问,在她眼里,这些事都是小事,只要于大计无碍,都不重要。
天色将黑,崔宛禾已出了宫。
刚回到丞相府就有下人来说,李轲今日早早下了职,要在府里用晚食。
崔宛禾坐在镜前,婢女丫鬟们正卸着她的钗环首饰。
她看着铜镜里面容疲惫的自己,对那下人说道,“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大惊小怪,吩咐老夫人那边的厨房做两道他爱吃的菜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下人却道,“二爷吩咐了,要同少夫人一道用饭。”
崔宛禾拿着梳子的手顿了一下。
李轲极少在她屋里用饭,一般都是要行房事才用,今天不是十五,也不是什么节庆日子,他来做什么?
含枝是崔宛禾的陪嫁婢女,她这会儿正端着一个锦盒进来,说道,“少夫人,这是公主殿下刚嘱咐人送来的,说是您最爱吃宫里御膳房做的糕饼。今日走的急,倒忘了给您带。”
崔宛禾这才想到,她今日见了秦知夷,李轲这样关心朝政的人,定是要来探问一番的。
她只觉疲累,摆了摆手,吩咐含枝将糕饼收好。
她又转头对那还没走的下人说道,“那便吩咐咱们的小厨房做一桌他爱吃的菜。我先去沐浴更衣,今日疲累了,二爷若是饿了,叫他先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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