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点头：“拦住了，我派去的人提醒了乔大夫人，她毕竟是一府主母，有的是手段查出幕后人。不出预料的话，下药的人，应当是乔家的男人们。”

董寒苏的心里升起一丝同情，但也就一丝罢了：

“乔大夫人真可怜，当初做换孩子决定的人里，绝不会有她，但承担最大罪责的人里，肯定有她。”

行宫之行里，没有乔大夫人，她被留在了永安侯府。

太子见董寒苏完全不关心纪徵，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

董寒苏假装检查手里的供词，心思却飞走了。

听乌宝对乔相思前倨后恭直到互殴的讲述，董寒苏确定，乔相思可能又换成了另一个人，或者重生了。

比前世早。

董寒苏也不明白，为什么乔相思不是与她、与纪徵同时重生的。

虽然这种时间差，给她带来更多利益，但也形成了另外一种暗示，那就是——她周围的人也有可能随时会重生。

乌宝还特意提到乔相思说过几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词，比如“男主”、“重生”等。

董寒苏琢磨了一下，没弄懂，也就不再纠结，只提醒自己，今后行事要愈加谨慎。

纪徵一直在带给她危险，而乔相思也很有可能会揭穿她重生者的身份，到时他们提前接种过牛痘的事便瞒不住了。

欺君罔上，可是大罪。

董寒苏动了杀心，局限于身份，她根本接触不到纪徵和乔相思。

她悄悄看一眼太子。

太子正在认真检查供词，眼神黑黢黢的，似有沉思。

董寒苏抿了抿唇，压下所有思绪，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太子迟迟不上奏乔家换公主的事，是在等什么吗？

逼乔家......造反不成？

她心头一跳，不敢多想，连杀心都压下去了。

*

卯时，皇帝、皇后率领百官回京。

太子和纪衢站在城门口迎接。

晚上，太子将端妃和乔意婉的供词呈递上去。

皇帝一页页地翻，尚未翻到最后一页，便已怒得摔了个茶盏。

端妃有纪循这个把柄落在太子手上，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为了纪循活命，她不惜背叛了娘家江宁伯府，以及外家吕氏一族。

江宁伯府这些年凭借爵位便利和京官便利，帮吕氏牵线搭桥，给他们拿到不少盐引，私贩官盐，吕氏还将盐引以拍卖的方式转卖给多加商户与官员。

除此外，还有不顾朝廷禁令，强买农田为桑田，欺男霸女、私设刑堂，逼良为奴为娼，甚至最近参与了一个铁矿的开发。

盐和铁，是朝廷牢牢把握在手里的命脉，曾、吕两族触及到了皇帝的底线。

皇帝当场下旨，派人去抄了曾、吕两家，两家人全部抓起来，先关押，审问之后再行定罪。

接着是乔家的，太子只拿给皇帝乔意婉这些年在宫里犯下的事的供词，以及一张名单。

拔出萝卜带出泥，许顺安一党更多人下了天牢。

皇宫变得更加安全，皇帝如此想，董寒苏等人也如此想。

就在皇帝回宫的第三日晚上，太子穿了一身黑衣，趁着夜色，去探望纪徵。

纪徵听到大门传来声响，期盼地看着门口，不多时，看到来人的身高，尚未看见脸，便先露出失望的神色来。

“太子，你在怕什么？为什么不让寒苏见我？”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