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传来强烈疼痛，陈极夜从梦境中丝滑切换到了现实。

他感觉周身暖暖的，自己好像躺在某个人的身上。

眼睛睁开一条缝，最先出现的画面是Alpha神色焦灼的脸，他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到了担忧。

这个场景好像不现实，现在大概是梦。

楚瑾彧拆开层层纱布查看后脑勺的情况后，他才去掐对方人中，可半天没什么用，便准备实施人工呼吸。

但他确实期望自己趁现在抬首亲过去。

不巧，Beta睁眼的动作被瞧见，楚瑾彧也因此停下举动。

陈极夜的目光黏在了那离去的唇瓣上，眼见自己即将失去难得的机会，他心中一横，仰头吻了过去。

楚瑾彧惊诧地睁大双眼，立时挣脱开这人的强吻。

身体接收到反抗的信号，陈极夜将猝不及防的Alpha摁倒在地，擒住对方的双腕，禁锢在楚瑾彧两侧。又骑在对方躯干上，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制他。

之后他做的，只有继续深入这个吻。

舌头趁惊讶的空隙钻入，他的体温已经变得高于常人，似毒蛇一般，潮湿地与对方缠绵，同时在楚瑾彧的口腔中灼烧着。

Alpha释放了大量压迫性信息素，却还是无用。

不知何时，这个Beta似乎已经完全不受影响了，毕竟原本的Beta也收不到信息素的控制，顶级的AO能做到，但次数多了就会让Beta免疫。

别传染我！

禁欲的枷锁在这一刻破碎，脱离管制的陈极夜性奋地双手颤抖，腿间的物什无法抑制地立了起来。

硬硬的东西顶着自己的小腹，陈极夜的欲图不言而喻。

楚瑾彧更加用力的挣扎，可这个人明明上一秒还晕倒着，这一秒却能死压着自己的双臂，令自己动弹不得。

这个吻，陈极夜忍耐了很久，因生病的缘由，他毫无章法地在对方湿润的口腔中横冲直撞，侵略性地将其中每一寸都留下自己的痕迹。

窒息如大雨般砸下来，浸透肺部，楚瑾彧却已经提前用完了力气。

“唔唔嗯！”

陈极夜！

不知是心有灵犀，陈极夜闻声松了口。

楚瑾彧擦掉嘴唇的津液，大气喘息着，报复性将所有缺失的氧气都吸回来，他抬眼看着脸上难得浮出血色的Beta，怒骂：“放开我！你他妈有病啊？”

“对不起，我忍了很久了，好难受。求求你，能不能……就这一次。”

Beta告哀乞怜，泛红的眼圈是生病，还是哭泣引起的，无人知晓。

无法抑制的欲望，随时都会爆发的性欲，如往不断灌水的气球，随着壁面越撑越薄，精神也随之紧绷着。总有一天，气球会被灌爆，届时，其体内的水将如洪水般，汹涌地湮灭陈极夜的理智。

他忍得焦躁，忍得崩溃，极端的时候，疼痛也无法遏制这种洪流。

明明是上位者，整体看着却是一副下位者摇尾乞怜的模样。

楚瑾彧分明在被压他身下，情绪波动却不强，神色淡漠，眼睛平静地仰视这个硬到发疼的Beta。

他拒绝：“我不想被你传染。”

陈极夜疯狂找补，对这件事的渴望到达了顶点：“我可以带套。”

“我告诉你，你这等于二次强奸。”楚瑾彧语气没之前那么硬，他也知道自己逃不出这人的掌心。提前服从，说不定还能少些处罚。

他摇了摇头，眼白中央，那片海洋剧烈激荡，闪烁着疯魔般的执着与欲望：“没关系，我不后悔的。”

Beta忍着扯开这人衣服的冲动，等待着对方的一声同意。

“求你……帮帮我。”

那双碧色的眼眸靠得及近，紧紧锁定视野中心的Alpha。下腹的火焰愈演愈烈，企图将皮肤烧穿。

楚瑾彧向后挪了些距离，谈判道：“你有本事给我放了，我就让你最后上一次。”

“这个不行……我不能离开你。”

“……”

楚瑾彧无言以对，毕竟他这一生中只见过两个疯子，另一个虽是意义上是疯子，但好说话，好相处；而这个疯子，疯癫得根本听不进别人任何劝告。若没有法律的约束，楚瑾彧笃定，这人还能干出更多惨无人道的事。

陈极夜抬着眉眼望来，在那海湾之间弥漫的，是从未见过的央求。

“可以吗。”

楚瑾彧受不了随意答应，期望看到这人逞强到死的那一幕：“行，你等着吧，后脑勺有伤还剧烈运动，早点死了把我放出去。”

这句后果似乎确实震慑到了陈极夜，他哀求着，抓起楚瑾彧的手，放在自己的腿间那块鼓包的位置。

“那你帮帮我。”

即使隔着布料，那滚烫的温度也如电流般，从指尖游移到脸颊。楚瑾彧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好比在床上被掐着脖子，最后肛裂的强。

“真贱。”

楚瑾彧不小心将心里话脱口而出，道出后，他又后悔了，急忙抬眼察言观色。

“对不起，我忍不住。”

出乎意料，Beta平常高冷的面容，现下面露为难地垂下头。

那副难得的样子毫不意外地勾起楚瑾彧的爽感，他的恐惧瞬间消散，自己满意地一边用手心隔着裤子摩擦对方发硬的阴茎，一边继续贬低：“现在到处发情的狗是谁？性瘾那么强，你怎么不找人上你？”

“如果让我走你的后门，我倒是很乐意。”

这人吵得陈极夜后脑隐隐作痛，他细喘着伸手，将修长的手指插进了那不断张合的嘴中。

“唔唔。”

楚瑾彧絮絮的舌头蠕动着含糊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妥协地停下话语。

手指比舌头更加硬实，也更长，陈极夜粗糙的指腹摩挲柔软湿润的舌头，磨人耐心地缓慢深入。那弯起的指节时不时轻蹭上颚，引得一阵阵钻入心底的痒意。

挑逗的舌头还是如方才那般不为所动，Beta索性往深处探索。

他找到了楚瑾彧身体的规律，自己的手越是深入，对方套弄男根的手就越紧。

陈极夜分寸地在安全地带游走，不过有时，在对方松懈时，会猝然深插进去，享受被咽喉夹紧的感觉。

Alpha的嘴里被搅得乱七八糟，涎液也被抹到嘴巴周围，在阳光下微闪。

楚瑾彧不常手交，也用不着自己打飞机，平时随便联系一个Omega就搞定的事儿，他就懒得自己撸了。之后还是陈极夜调教才慢慢熟练，不过这几年也用不上，到头来跟没学过一样。

陈极夜一言难尽，快感只来了一星半点儿。

他可怜巴巴，数落对方的技术：“你的手有点不灵活，可以用嘴吗？”

闻言，楚瑾彧立即摇头作答，手上的动作增速，一手上下撸动，一手摩擦着阴茎头。

他很怕给陈极夜口的，自己吹箫技巧不好，要很长时间对方才射，而且这个Beta的性器比平常人还有大一圈，他每次口交完，唇周都会被撑破。

Beta释放出几声满意的反馈，带着粗重喘息靠近楚瑾彧敏感的耳边。

不久，马眼的精液开始喷射，楚瑾彧解脱般落下酸痛的手臂，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嘴边的唾液，这个搓磨人的东西终于射。

……但是全射到楚瑾彧衣服上。

少爷看着自己腹部的污渍，嫌弃地蹙了蹙眉。

陈极夜沾满对方唾液的手指抽离其口中，亲昵地吻了吻对方，从额头再到裸露的锁骨：“别担心，我会帮你洗的。”

干净的那只手轻松扒开楚瑾彧的裤子，从会阴处，慢慢滑到紧缩的后庭。

“可以吗？我只用手。”

发红的眼睛乞求着望过来，可楚瑾彧身下的那只手已经开始在褶皱处打圈了。

“随你便。”

楚瑾彧就知道逃不过，丢下这句话后闭了口。

被口水濡湿的手指加入，但也仅仅进去了半公分。陈极夜感到寸步难行，他从未感觉到楚瑾彧的身体对自己这么排斥：“太紧了，我塞不进去。”

“行，你……你能不能等会，我试一下放松身体。”

楚瑾彧无奈帮忙，他知道这人急躁的性子，如果耐心耗尽，他是真的会硬捅进去的。

陈极夜这次倒是耐心了许多，他面色平淡应答：“好。”

Alpha届时松了口气，尽力平缓着呼吸，放松身体的肌肉。

指头感受到甬道逐渐松弛，缓慢地深入。

可躺姿的发挥有限，陈极夜便让人站起来。对方听话地扶着床沿站起，看到眼前那人缓缓跪在自己面前。

二人相视一眼。

自己身下，Beta仰望的眼瞳中含情脉脉。

楚瑾彧盯着他咽了咽口水，立时猜到了这人要干什么。

“……”

这Beta还挺好，自己爽完了也帮别人爽一下。

但是能不能别走后门？

他和陈极夜做了那么多次，什么花样都尝试过，可他这还是第一次给自己口交。

垂落在腿侧的双手紧张地无处安放，楚瑾彧眼睁睁看着男人伸出粉红的舌头，灵巧地从性器的穴眼开始打圈，之后含住，在敏感的龟头舔舐，再慢慢深入。

陈极夜还发着烧，滚烫的口腔包裹着阴茎，温暖又潮湿，令Alpha爽得仿佛处于某人体内。后面的直肠内已经能容得下两根手指，甬道间，两条毒蛇在中游走，其腹部一直摩擦着凸起的小点。

他顿时腿软地站不稳，双手下意识扶住了陈极夜的肩膀。

前后两处的快感一同直冲大脑，腿间的酥软逐步扩散，不禁让整个重心都向Beta身上移。

通常初学者口交时难免会收不住牙齿，但陈极夜技术上却十分娴熟，不像第一次：“你，是不是，给人做过？这么，熟练。”

……他没得到回应，因为对方正在口交。

楚瑾彧突然意识到什么，现在似乎是他尽情口嗨的时刻。

“这么熟练，你是不是也被人上过？”

他想对待其他Omega一样，用手轻轻撩拨开对方挡眼的发丝，与其对视：“既然如此，那你能不能——嗯啊……”

清脆的击打声在手掌与臀肉之间响起，像是对他口嗨的警告。

疼痛的前调后，酥麻的后调传来，股间的手指也开始了剧烈抽插，高速摩擦着前列腺。

楚瑾彧被快感淹没，急促喘息中，夹杂着情不自禁的呻吟。

不久，在Beta口中的小楚瑾彧膨胀到了极限，伴随着急促的粗喘，陈极夜将发硬的性器全部吞下。

自动收缩的咽喉贴着阴茎，紧密地吸着自己，性器顷刻被那汹涌的快感刺激，射了出来。

好会口……

楚瑾彧垂眸，看不清低下的脸，下意识以为这是某个Omega，下意识将手放到对方的头上，暧昧地抚摸着Beta发丝。

陈极夜一滴不漏地将那股腥膻味吞咽下去，退了出去。

他起身面对楚瑾彧，目不转睛盯着对方。凝望的眼形似猛兽，目光死死贴在自己唾手可得的猎物上。

下一秒，他将无处可逃的猎物扑倒在床上，咬上对方突起的腺体。

龙涎香的味道似水般流入鼻腔。

楚瑾彧的思绪缓缓清明，他清楚一旦让纵容这人，待会他又会在自己身上施虐。眼看自己的腺体被对方亲吻着，下个瞬间可能就要被插了，他便假意关心起Beta的伤势：“陈极夜，你不能剧烈运动。”

“都扩张了，不肏一肏就浪费了。”

见平时拐弯抹角的方法没用，他只好明言拒绝：“不行，我不想这样。”

“可是我忍不住，瑾彧，我忍不住……我每天都想上你，可是我害怕加剧你的厌恶所以一直忍着，没人能满足我的欲望，我真的忍得很焦虑。”

Beta语无伦次地将自己内心的难受尽数倾泄给对方，声线颤抖，乞怜地望他。

这个场景，任人看了，都会以为陈极夜是受害者。

看向Beta的眼神满是厌恶，楚瑾彧愤怒咬着后槽牙，恨不得拿一把刀和这个疯子同归于尽！

他凭什么以这种姿态，可怜巴巴地央求我？

Alpha无法同情这个自作自受的男人，见到这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一边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他猛力甩走自己和陈极夜的接触，拉开距离。

“那你他妈早干什么去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用腻了就扔，想起来就用一下的飞机杯吗？”

怒吼声盖过对方一切委屈。

陈极夜怔然，不清楚为什么对方会发怒。

“不是的，我……我很清楚，我认定了，一辈子只爱你。”陈极夜的解释很苍白，因为他深知自己对楚瑾彧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楚瑾彧用力推开陈极夜，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桃花瓣一样的双眼，挑起暴雨后宁静的嘲讽：“陈极夜，你跟几年前一样能装，当时临死之前的表白，是为了让我心动饶你一命。现在呢？想要用装可怜丶示弱来博取我的同情，让我一辈子甘愿成为你的性奴？真的很好笑，你他妈不会自己想想，天底下有谁会在同一个坑摔倒两次？”

“你相信我，我这次是真的——”

楚瑾彧猛然提高声调，忍无可忍打断他的辩解：“如果是真的！”

“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把我绑在家里，不会忽视我的感受，第二次强奸我，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强迫我用上那些性玩具！”

“你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天天挂在嘴边，很好玩吗？”

“可是如果我不把你绑在家里，我连见到你的机会都没有！”陈极夜试图辩驳，可不易显露情感的他与真情实意的楚瑾彧相比，就像一个平淡诡辩的渣男，和受了很多委屈的前任一样。

楚瑾彧猛然提高声调，将自己所有难言的痛苦倾泄到这个罪魁祸首身上：“见我？你昧着良心想想，你有资格见我吗？我们的关系是怎么开始的？从你的强奸开始的！之后在床上，你哪一次没有把我折磨得惨叫连连？从始至终，你都没把我当人看待！想上床随时上，偶尔开心了逗一逗，哄一哄就完了。但是我毫无怨言，甚至为了迎合你的性癖尽力忍耐。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不，告，而，别！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做了什么滔天大罪，才能让你走得这么决绝，一声不吭就消失了那么久！”

对方平常淡然的态度，令他以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无足轻重。恢复少许共情能力的陈极夜一时被这些情绪与经历感染，他在这一刻终于能对这种事产生共情，也意识到，自己对楚瑾彧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对不起……”

那声道歉的尾音渐渐失声，陈极夜跪在床上，脊椎因无力感而弯了下去。他双手紧握，氤氲着泪水的眼睛望着对方，再也没了之前的强势与高冷。

“我不该走的，都怪我。我太不习惯那种感觉了……对不起。”

陈极夜喉咙含着哽咽，懊悔到了顶点。如果当时他能不忽略那种感受，近一步探索自己的心意，并且逼着自己接受外来的好意。那么他就不会像胆小鬼一样逃避一切陌生的东西。

剧烈的情绪起伏体现在了他的身体各处，后脑的伤口隐隐作痛，引起一阵阵眩晕。

楚瑾彧正眼望去，两颗蓝宝石异常湿润，眼圈明显泛红。

即便视野被模糊，陈极夜也执意盯着他的脸，或许是泪水的润色，那眼神中没有戾气，没有阴鸷，只有卑微和乞求。

第一次……

他第一次在陈极夜脸上看到那种表情。

真是意外，他还以为这个怪物生来就没有眼泪。

可那又如何？枯死的蝶不会因为递来的鲜花而翩跹再舞，再罕见的表情，也动摇不了他向前的信念。

七年，二人的位置发生了彻底的调转。

陈极夜低声下气乞求对方的爱意，而楚瑾彧也如七年前的陈极夜一样，对他的渴求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