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环境:“头好痛……这是……什么地方?”
“在你情敌的老巢啊。”贺乾幸灾乐祸地抱着胳膊。
何俊茫然抬头,目光掠过贺乾,突然定格在江起慕身上,他瞳孔骤缩,宿醉的混沌瞬间清醒三分:“江……江起慕?”
江起慕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领,闻言眉峰微挑:“你认识我?”
“高中你没转校之前,永远是你霸榜年级第一,全校谁不认识你?”何俊说着再次环顾四周,困惑更深,“但我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
江起慕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讥诮:“昨晚你跑到飞鱼家门口,抱着我的胳膊深情告白。”
“噗——”
贺乾刚灌进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呛得直拍胸口。
何俊的脸色瞬间精彩纷呈,从涨红到煞白:“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他慌乱地后退半步,“我对男人没兴趣!”
“……”
贺乾抹着嘴角的水渍,闻言又是一阵猛咳。
江起慕走到窗边,“唰”的一下把百叶窗拉开,晨光撒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了层金边:“巧了,我也是,不过我们倒是有个共同点——都喜欢林飞鱼。”
办公室骤然安静。
何俊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半晌才挤出句话:“可你不是跟飞鱼……分手了吗?”
江起慕转身看向他:“我后悔了。”
贺乾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上,眼睛亮得像是嗅到腥味的猫,他饶有兴味地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打量,突然冲着何俊咧嘴一笑:
“兄弟,我劝你趁早退出,你不是小慕的对手。别看小慕现在跟飞鱼分手了,人家可是有旧情分的,这次小慕回广州,飞鱼二话不说就带他去广西祭拜她阿婆,这分量,你掂量掂量?你就说你拿什么跟小慕比?”
江起慕看了贺乾一眼,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
林飞鱼要是在这里,肯定会非常无语,明明是江起慕死活赖脸跟着他去广西,怎么就变成了她带他去?
何俊的脸色霎时惨白如纸,感觉胸口被插了一刀。
江起慕适时又补上一刀:“昨晚你在她家门口闹得整条巷子鸡犬不宁,飞鱼让我转告你,她对你从没有过那种心思,让你以后别出现在她面前。”
何俊如遭雷劈,身子晃悠了下,双眼瞬间变得赤红,这句话像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扎进他心窝。
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句话,声音哽咽:“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还有……麻烦替我向她道歉。”
何俊最近被家里逼得喘不过气,父母三番五次催促他带对象回家,甚至下了最后通牒,让他今年必须解决终身大事,昨晚他又因催婚的事跟父母吵了一架,他心烦意乱地冲出家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林飞鱼住处附近。
他在巷口徘徊许久,始终鼓不起勇气敲门,最后冲进小卖部买了瓶白酒,他以为喝了酒就会有勇气去跟林飞鱼表白,可惜他的酒量配不上这份孤勇,才半瓶下肚,世界就开始天旋地转,他现在完全想不起来昨晚跟林飞鱼说了什么。
不过记不记得已经无所谓了,林飞鱼已经拒绝了他。
记忆突然闪回高中操场,他不小心把篮球砸中林飞鱼的那天,少女蹙眉回眸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这么多年过去,那份隐秘的喜欢从未褪色。
他原以为,只要等得够久,等到江起慕彻底退出林飞鱼的人生,自己总会有机会,可命运偏偏开了个残忍的玩笑,江起慕又回来了,带着更强烈的存在感,轻而易举就击碎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的暗恋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望着何俊佝偻着背离去的背影,贺乾用手肘捅了捅江起慕:“飞鱼真这么说了?”
江起慕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猜。”
“靠!”贺乾笑骂着捶他一拳,“够阴的啊!”
林飞鱼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朵桃花被江起慕给利落地砍断了。
***
九月,林飞鱼开始了研究生一年级的生活。
她退掉了劳动局附近的出租屋,可因为和她妈闹僵了,一时无处可去,宿舍空间有限,她的行李太多,根本塞不下。
正发愁时,江起慕递来一把钥匙。
“我在中大附近租了间房,平时很少过去,你可以把东西放那儿。”
林飞鱼本想拒绝,可环顾四周,确实别无选择,只好默默接过钥匙。
江起慕帮她把行李一件件搬进出租屋。
推开门时,她才发现,这间房几乎没什么属于他的痕迹:几件衣服、洗漱用品、一个水杯,除此之外,空荡得像是刚租下的。
而现在,她的箱子、衣服、书本,正一点点填满整个空间。
林飞鱼站在门口,忽然意识到——这房子,根本就不是他口中“偶尔出差回来住”的地方。
他是为她租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心脏就像被什么轻轻攥住,又酸又涨,连呼吸都变得缓慢。
房间渐渐被她的东西占据,而她的心,也被某种情绪塞得满满当当,再也装不下别的了。
重新回到校园,林飞鱼像一尾终于游回熟悉水域的鱼,每天的心情都很快乐,她喜欢这种纯粹的生活,完全没有职场里的虚与委蛇。
她很少去江起慕的出租屋,只是偶尔过去打扫。
江起慕也不常来,可每次他来过,房间里总会留下些微妙的痕迹,有时是窗台上多了一盆不知名的绿植,粉白小花羞怯地藏在叶片间;有时是抽屉被塞满她爱吃的零食,大白兔奶糖和话梅糖挨挨挤挤地挤在一起;有时则是小黑板上寥寥几笔的留言:
“花浇过了,我后天再来。”
“这周有按时吃饭?”
“去上海一周,回来给你带特产。”
这些细碎的信息让林飞鱼意识到,他们之间不知何时起,已经建立起这样一种奇妙的默契:无需约定,却总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开学后,丁逸飞有来找过她几次,也约过她去吃饭和唱卡拉OK,但都被她给找理由给婉拒了。
她知道丁逸飞对她的心意,不过她对他没有任何感觉,便不想给他任何希望,也不想造成他的错觉,而且每次看到丁逸飞,她总会想起贺乾说他拉肚子拉在裤子上的事。
时间像被风吹散的日历,一页页翻过,转眼一九九三年来了。
一九九三年是特别的一年。
这一年,上海开通了第一条地铁,轰隆隆的列车在地下穿行,成了街头巷尾最时髦的话题;广州引入美国进口空调巴士,拥有了全国首条无人售票空调公交线,乘客们排着队往投币箱里扔钱,都觉得新鲜得很。
这一年,香港四大天王红遍半边天,大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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