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萨低声嗯了一声，给他开了一道直达安全屋的空间门。

杰森看了他一眼，走进了空间门。

现在，这片冰天雪地里就只有洛格萨和古一法师了。

今天的会面，洛格萨早有预料，只是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看来古一法师早就盯上他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时间见面而已。

洛格萨的直觉比杰森更敏锐，古一法师的确没有恶意，她只是想要谈谈，谈谈他对地球和人类的态度。

那就谈谈吧，反正也躲不过去了，再躲，显得他好像有多怕至尊法师似的。

*

杰森看着空间门关闭，心里沉沉的，很是担心他的龙。

洛伊从前就说过，在地球上，他唯一忌惮的只有卡玛泰姬的至尊法师。至尊法师不仅实力强大，背靠三位一体维山帝，还有阿戈摩托之眼。他有空间天赋，阿戈摩托之眼能够操控时间，空间对时间，真的打起来了，胜负还未可知。

最重要的是，卡玛泰姬一直致力于保护地球，捍卫主维度的安危，连蝙蝠侠这样事事做最坏猜测的人都没法儿从恶意的方向去定义他们。

卡玛泰姬保护地球和人类，洛格萨也因为杰森的原因坚定不移地站在了地球和人类这一边，但如果有一天地球和人类将威胁到杰森的生命安全，洛格萨会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头对准地球和人类，并在他们威胁到杰森之前彻底了结他们。

不用怀疑，洛格萨绝对会这么做。

为此，杰森可以压上一个蝙蝠侠作证。

同样也是因为杰森，洛格萨即使有这样的想法，他也会在布鲁斯他们面前隐藏一下。但在外人面前，他毫不伪作，直白得让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穿。

古一法师无疑就是这样一个非常有经验的人。

杰森担心他们两个会因为其中一两句话谈不拢，就直接打了起来，无论哪一个为此而受伤，都不会是他想看到的。

地球需要古一法师，而他需要他的龙。

在洛格萨心里，杰森高于一切，甚至高于他本身的意愿和生命。

同样的，在杰森心里，洛格萨也高于一切，他甚至可以在拯救哥谭和拯救洛格萨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但洛格萨不会让他陷入这样的境地，他们共进退，同担当。

杰森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古一法师如果真的和洛格萨打起来了，他根本帮不上忙，有可能还会成为累赘，所以他回来等他。

等待并不好受，这一点杰森从小就知道，他从前等待过很多次了，如愿以偿的时候很少，有些时候他也会为他的无望等待付出代价。

他的龙不会让他失望，他说到就会做到，他也不需要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洛格萨会回来的。

杰森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他在沙发坐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实在是平静不下来，他又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好几趟。他停了下来，在原地垫了垫脚，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开机，在电话簿里找了一圈后，他拨通了罗伊的电话。

布鲁斯不合适，他一定会察觉到他的不正常，然后少不了又是一通询问。

迪克和提姆也不合适，迪克话太多了，会让他越听越暴躁。提姆明天还有早课，小孩子需要充足的睡眠，不然以后会和迪克一样长不高。

阿尔弗雷德也不行，他已经够操心了，他不能再拿这件事去打扰他，老人家也需要充足的休息时间。

找了一圈后，杰森发现最合适还是罗伊。

现在才晚上八点过几分，罗伊肯定还没有睡，哥谭近来也比较平静，冰山餐厅里的两个炼金傀儡没有发出任何警报。按照惯例，只要罗伊没有下定决心戒酒，他现在就一定在酒吧里喝酒放松，说不定身边还有一个阿尔忒弥斯。

果然，罗伊在酒吧，电话另一头是乱糟糟的重金属音乐，杰森还听到了阿尔忒弥斯和星火聊天的声音。

“哦！小杰鸟！你们回来了！”罗伊非常不见外地给杰森取了一个亲切的小名，他的热情很真诚，这让杰森很难讨厌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要不要一起过来玩？我们来接你们啊！”

星火也大声地附和他:“对！我们来接你们！超级好玩的！”

她一定已经喝醉了，杰森精准地做出判断，虽然星火和他还算是熟人，但是这么大声地隔空喊……她一定喝了很多酒，鉴于地球的酒精对这位外星公主的作用要打一个折扣。

“不了……”杰森说:“今天就不了，我们刚回来，需要休整一下——这段时间有发生什么事吗？”

他需要一个人和他说说话，随便说些什么都好，他脑子里那些该死的担忧焦虑要把他炸了。

幸好罗伊是个话痨，他还喝了酒，现在就更加话痨了。阿尔忒弥斯和星火聊天都不带他，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讲，就是没有人听他讲。

此时此刻，他觉得杰森就是传说中的天使，多么的贴心啊！

——可惜人家也只拿你当工具人呢。

兄弟嘛，互为工具人。

于是罗伊巴拉巴拉开始讲了起来。

杰森把手机开成免提放在茶几上，他一边听罗伊讲话，时不时回上一两句，一边继续在客厅里转来转去。

杰森的担忧和焦虑也是有积累的，他知道洛格萨瞒了他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是洛格萨认为绝不能告诉他的，现在他也不确定他的龙所说的“蜕变期没有危险”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他是否能在洛格萨进入瓶颈期的时候帮上忙，他又是否能够真正地帮到他的伴侣。

他对黑焰巨龙所有的了解都是来自于洛格萨，如果洛格萨真的隐瞒了一些真实信息，或者谎报了一部分数值，他根本无从查证他的话是否具有真实性。

蝙蝠侠习惯掌握所有信息，他的小蝙蝠们也有样学样，个个渴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杰森就只是想帮忙，他的龙需要他陪伴在身边，那他就哪里都不去。

感情是相互的，爱情是属于两个人的，任何一方一头热地付出，这份感情都不会长久。

他的龙为他做了很多，杰森也想为他的龙做点什么，只要能帮上忙，让他去蝙蝠洞里偷氪石都行。

……氪石，洛伊能吃吗？

杰森胡思乱想着，脑子里前言不搭后语地跑着马，耳边是罗伊源源不断的吐槽。他已经从企鹅人贼心不改，吐槽到黑面具两面三刀背刺合作伙伴了，照他这么讲下去，他估计明天都讲不完，也怪不得阿尔忒弥斯和星火聊天不带他了。

就在罗伊喋喋不休机关.枪.似的叭叭了半个小时后，一道空间门在相同的位置打开，洛格萨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

杰森立马抓起手机，快速地说了一句:“我要睡了，改时间聊，你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