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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

他站在那里,站在一张张西装革履、含笑言谈的高管中间,像是另一个系统里被提取过来的异物。

他不是这里的“同类”,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安排”进来的,那就足够了。

会议很快结束,高层们离开时步伐稳妥,笑容克制,言语分寸得体,没有人多看他一眼,也没有人真的把他当外人。

也许是因为身份本就“默认”,也许是因为,在泰盛这样一套精密系统里,没人会对一个“被安排”的人抱有过多兴趣。

许天星站了片刻,等所有人都走完,才转身离开会议室。

走廊铺着深灰色地毯,脚步落下几乎没有声音,这座建筑从结构到气味,都透着一种冷静到极致的“医疗系统感”:干净、精准、高效,甚至过于完美。

他一路走到园区中央的连廊天桥,脚步停住。

天桥连接着研发楼与行政楼,左右两侧是对称分布的园林水池与教学楼施工工地。一边是未完工的蓝图,一边是规则已定的秩序。

他站在中央,手落在玻璃栏杆上,风透过缝隙吹进西装内侧,带着一点秋末的干燥味。他闭了闭眼,又睁开,眼神清醒到近乎疏离。

阳光明亮,天色通透,玻璃护栏上映出他笔挺的身形。那一瞬间,他看见自己,不穿白大褂,不拿听诊器,也不在诊室灯下救人。

他只是一件被置入系统的零件,一个名字,一个位置,一个被重新包装过的“身份”。

他没什么感觉。也许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

他到处看了看没有禁烟标志,从兜里掏出烟点上,然后转身,脚步极稳,肩背挺直,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早已画好路径的轨迹上。

许天星花了一整个上午,跟着新配的助理熟悉泰盛园区,对方是个年轻男人,西装笔挺,说话一板一眼,显然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既懂分寸,也不多嘴,但该提到的名字、路径、职责范围、会议周期,他一样没落下。

“这是伦理评估与临床路径交叉协调组的入口,您的工位在最里面那间单独办公室,文件权限已经全部开通。”

“您可以用内部系统查看所有病例报备的申报流转记录,每周会有一次核心评审会。”

“还有一件事,方总说过了,您未来不会参与任何涉及药械资本方的临床试验,这是高层直接避嫌的安排。”

许天星没说什么,只是一路走、一路点头,偶尔扫几眼那些挂在走廊墙上的员工守则、泰盛愿景、科研激励计划。

冷静、精致、有序,和医院不同,医院的走廊有血、有汗,有人哭,有人喊,这里没有。

最后一站,是方文恒的办公室,他推门进去时,方文恒正坐在书桌后批改文件,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像是正在划定某个关于生死的条例。

看到他进门,对方头也没抬,只道了一句:“坐。”

助理将门轻轻关上,退出去,把两人留在这个宽敞安静的空间里,屋里很安静。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玻璃门上隐隐映出两人的影子,像被复制出来的一对剪影。

许天星坐在沙发上,没有开口,指尖无声地摩挲着右手腕上方刚解下的工牌。

晚饭在一楼西侧的餐厅,墙上挂着几幅陈年水墨,墨迹已微褪,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旧岁月的光。

这个空间安静得过分,像是从来就不是为“家人”准备的,更像是某种精致而中性的待客场所,温度和距离都恰到好处。

许天星洗了手,换上家里的便装,深灰色针织衫配藏蓝长裤,衣料柔软,色调克制。他穿过走廊那段铺着藏蓝地毯的过道,脚步轻,推门进餐厅时,刚好听见瓷器碰撞的清响。

他的目光在那张圆桌上略略一顿,屋里已经坐着一个年轻女人。

白T恤叠穿黑色羊毛衫,马尾干净利落,坐姿笔直,身前摊着一本打开的书,指尖不紧不慢地翻页。

她长得和方文恒一点也不像,圆脸,大眼睛,眉眼温和,但她身上却有种极其熟悉的气质:那种从小生活在权力运作轨道里,被训练出沉静、判断与克制的气息。没有威压,却时时保持清醒。

她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向门口,目光在许天星身上落了一瞬,没有笑,也没有客套寒暄,只是轻轻点头,语气干净简洁:“你来了。”

许天星站在门口,也点了下头,神情不动:“嗯。”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没有兄妹的重逢,也没有家人的亲昵,只是两条命运线在一张权力之网中被安排交汇,时间地点精确,台词简明。

方文恒这时从厨房方向的内门走进来,手上还拿着一杯温茶,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般语气温吞:“先坐,饭马上就好。”

许天星走过去,在她对面落座。餐桌很大,席面铺着米色亚麻桌布,餐具洁白如骨,连汤勺都泛着金属的哑光,处处透露着无菌感的克制与干净。

女孩已经低头倒汤,动作不疾不徐。直到他坐定,她才再次开口,语调平稳,清晰中带着分寸感:“我是方映辰。”

她没有说“我是你妹妹”,也没有说“我们终于见面了”,只是像一份身份数据的通报,冷静、干净,连情绪都被精简处理。

许天星朝她略略颔首,语气温淡:“你好。”

方映辰将书合上,放到一旁,唇角轻轻一弯,声音从容,透出一丝极难察觉的疏离:“许医生,久仰大名。”

方文恒兴致颇高,讲了不少医学院扩展规划,尤其在伦理路径与新兴技术合作上的布局,话语中不时提及许天星的专业背景,有意无意地释放出期待其深度参与的信号。

许天星坐在餐桌另一头,姿态平静,低头喝汤时,眉眼几乎没有变化。他偶尔应一句,语气不轻不重,像是刚刚融入,又似仍在边界之外。

而方映辰始终安静地吃饭,不多言,偶尔抬眼,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他身上,像是在看一件复杂又新奇的试验品。

她没有敌意,也没有亲近,只是评估,而许天星,则在那一眼一眼的评估中,喝完了最后一口汤,将勺子搁回碗中。

他很清楚,这一餐之后,才是真正被“带入方家体系”的开始,但与此同时,这也是他设下局的正式起点。

一个名为“归顺”的表面下,藏着锋利锋芒的起手式。

饭局结束后,方映辰接了个电话,被叫去了书房方向。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仿佛刚刚那场有笑有语的对话只是程序性演出,落幕之后,各自归位。

许天星一个人走到院中的长廊下,推开雕花木门时,带出一阵微凉夜风。

庭院的砖石地面泛着浅浅湿光,桂树枝头挂着没落干的雨滴,夜色沉静,只有灯柱投下的一圈淡黄光晕,在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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