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禾赶忙竖起手指,“嘘。”
乌涯一见兴奋问,“阿姐你这是要偷听啊,刺激,可不能撇下我。”
乌禾白了他一眼转身趴在屏风,聚精会神听里面人的谈话。
她想听听阿爹阿娘是如何想的。
重得长子的南诏王畅怀大笑,合不拢嘴,握着竹简一下下拍在掌心,清脆的声响回荡整个大殿。
南诏王后眼角还残留着重逢时的热泪,攀着南诏王的手,一边比画,一边欣喜道:“这般高,比你我都还要高。”
“可不是,都快十六岁的少年郎了。”
“是个好看的少年郎,温润如玉的,瞧着要比咱乌涯沉稳多了,也聪明多了。”
屏风后的楚乌涯听着不是滋味,噘着嘴冷哼了一声。
南诏王一笑,“这下放心我们走后,还有个兄长保护阿禾,乌涯那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惹是生非,如何保护姐姐?”
乌禾握着屏风一笑,爹娘还是在意她的。
楚乌涯愤愤不平为自己辩驳道,“谁说的,我也能保护阿姐,什么温润如玉,一听就弱不禁风,不像我,一拳打十个。”
楚乌禾一手揪住他的耳朵,一手捂住他的嘴,“你闭嘴!你若再大声点被阿爹阿娘发现,我先打你十拳。”
南诏王后的声音又传出,她附和道:“是呀,本来我还怕我们走后,那些长老因阿禾非你我所生而欺待她,乌涯那混账又野性难管,如今好了,多了个兄长保护阿禾。”
非你我所生,字字句句在偌大的宫殿里掷地有声。
乌禾揪着弟弟的手一顿。
什么?
她目光惊愕,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楚乌涯捂着耳朵惊讶问,“阿姐,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什么了。”
乌禾愣愣松手,如坠冰渊。
没有听错。
里面的声音继续,王后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当年那贼人把乌禾与檀玉调换,害得檀玉在外吃了不少苦,我瞧着那孩子也太瘦了。”
南诏王赶忙制止住南诏王后,观望四周,好在奴仆皆屏退在外,“这事切莫再提,莫要被阿禾听去,她脾气倔强,怕一时想不开做出冲动之事,你我对外界,对她,还是言当年生的是对龙凤胎。”
王后叹了口气,“是呀,依阿禾的脾气,定当是接受不了的,就算檀玉回来你我也得多偏袒点阿禾,毕竟阿禾那孩子嫉妒心强,什么都要争第一,就是得先委屈了檀玉那可怜孩子了。”
说着,王后又哭了起来。
“还是王后思虑周到,嗐,阿禾大了,这性子得改改了,说来也是你平日里太娇纵她了。”
“她是我的女儿,我不娇纵她,那娇纵谁。”
王上搂住王后安慰,“等阿禾成熟些,我会将乌禾的那份补偿给檀玉,毕竟他是你我第一个孩子。”
大殿内,字字句句的真相如同一把锋利斧头,砍去繁茂旺盛的金枝玉叶,只剩下丑陋贫瘠的树干,没了骄傲,没了底气,挺直的背一点点沉下去,没了往日张扬。
楚乌涯许久才缓过神来,“阿姐,原来罗金椛说的是真的,你真不是阿爹阿娘亲生的呀。”
楚乌禾转身,步履如踏冰,双眸沉寂大脑嗡嗡作响,周遭一切与她脱离,无边寂静化作厚厚的茧子,将她包裹起来。
楚乌涯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道:“阿姐,不管如何,你都是我最亲的阿姐,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你平时管教我凶了点,但在我眼里你最亲了,比阿爹阿娘还要亲。”
彼时长廊,罗金椛握着红肿的手,愤愤不平要跑去向南诏王和南诏王后告状,远远听见那罗刹姐弟的声音。
正要暗叹冤家路窄,忽听“不是亲生”的话。
不一会就看见楚乌禾失魂落魄跟个活死人一样走过来。
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等到楚乌禾落了平阳。
罗金椛逮到时机上前,边走边嘲讽。
“呦,看样子你都知道了,姑姑和姑父都与你说了?这么伤心,亲儿子回来了,他们不打算认你了?也是,你霸占了他那么多年的东西,他早就恨死你了,是该还回来了,没关系的姐姐,天神娘娘会宽恕你的,我们怎么也一起长大十六年,我也会顾念情分收留你……”
啪——
二人逼近时,一巴掌拍散了罗金椛的话。
乌禾轻蔑地眯起眼:“你算什么东西。”
罗金椛一愣,红肿的手捂着红肿的脸,“这话你该问你自己吧!”
今日罗金椛就是骑在楚乌禾身上不停拔逆鳞。
蓦然,她掐住她的腮,一字一句冷声,“本公主的封号,是南诏王和南诏王后亲赐,轮不到你来非议,倘若本公主再听到不是亲生的字眼,本公主就拔了你的舌头。”
罗金椛强迫着昂头,两颊痛极了,好不容易挣脱开,被口水呛得直咳,边咳边道:“楚乌禾,你霸占别人东西,天神娘娘不会宽恕你的。”
说完怕乌禾报复,捂着胸口赶紧跑向宫殿告诉姑姑姑父楚乌禾又欺负她。
乌禾没有阻拦,她望向穹顶上刻画的南诏神明,上天在看,她所不劳而获,鸠占鹊巢的,都要原原本本还给主人。
包括父母的宠爱,十六年来的荣耀。
虔诚地,全部都还给他,神明会原谅悔过自新的人,赐予人新的福源。
然后摸摸她的头,道:真是个好孩子。
但乌禾并不是个好孩子。
贪心而又吝啬。
不甘心把手里的果实掰开来再给别人。
良久,乌禾道:“乌涯,我想先见见我们的哥哥究竟长什么样。”
第5章 哥哥很“想”见到她
小公主坐在四个人抬的琉璃轿撵上,轻摇着孔雀羽扇,眉头紧拧,黄昏时分蚊虫从草丛堆里飞出来开始活动,咬得人不得安生,小公主细皮嫩肉顿时起了好几个红包,一抓抓出血,又痒又痛,比之更烦的是耳边嗡嗡作响的声音。
“是不是走错了。”
乌禾望着四周越来越偏僻,两边的大树挺拔遮天蔽日,树枝如同鬼魅向轿撵伸出爪子。
怎么都不像人居住的地。
前面探路的小男奴道:“小殿下,奴打听过了,大王子就住在这,沿着这条路前面就到了。”
说着小男奴吸了吸鼻子,笑着道:“奴都闻见肉味了,兴许是大王子在煮吃的。”
“他可真会挑地方。”小公主敲了敲轿辇,“就落在这吧,本公主要亲自,一个人过去。”
小男奴一听为难,不知所措,“公主……这……这荒郊野岭不安全,先前那土匪劫持公主,奴现在还心有余悸。”
小公主思索了一下,“你们耳朵好使吗?”
小男奴一愣,“还……还好。”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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