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声音说:“臣翰林院给事卢安求见公主!”
是个官?
车夫的表情收敛了那么一点儿,但总体依旧是居高临下不屑的。
琼花刚从喜宴上出来,被吵的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伸手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看见了那个卢安。
他头发用布束着,只有些许碎发零落下来,身上穿着已经洗到开始褪色斑驳的青色圆领长袍,挺直脊背站在马车斜前方,神色镇定。
他五官无疑是出色的,毕竟不出色的基本到不了会考。
就算学问再好,为了不伤皇帝眼,以至于给本省带来不好的影响。
当地要么直接把人刷下去。要么招为官,在地方工作,不入都城。
卢安的长相是一种端正的长相中带着俊气,浓眉,浓密的睫毛,皮肤很白,这会儿抬眼朝她打开的窗户缝隙看过来,眼神清亮。
有些眼熟,想不起来了。
琼花声音淡淡的,“何事?”
卢安耳廓深红,面上白净,抬手又是一鞠,眼神有片刻的慌乱跟游移,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
“臣…臣……”
他努力镇定下来,眼神不再躲闪,坚定的看着琼花,“小臣听闻公主意欲招驸马——您看小臣…可行否?”
他生怕被拒绝,语速很快,“小臣家中无老幼,从未沾染女色,小臣……”
“大胆狂徒!”
车夫回过神,要不是不能当街鞭挞官员,他这会儿直接就一鞭子抽上去了。
他厉声呵斥,“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孟浪到公主面前?还不快滚!!!”
卢安没有因为被斥责而慌乱,似乎在说出那些话之后他整个就都镇定下来了,只是看着车窗打开的那条缝隙,从这条缝隙中其实压根看不清车内的情况,但只要一想到车内坐的是她,他的心就在一下又一下的鼓动。
“小臣…小臣愿以公主马首是瞻,绝不二话,小臣……”
他面色镇定,手心都是紧张出来的汗,头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马车内的人一直没说话,他克制不住心慌,“公主殿下?”
“嗯……”
琼花应了一声,她的确实对选驸马不上心,不过……
她目光扫过卢安高挺的鼻梁,浓密仿佛玩偶一样的睫毛,以及深红色的唇,他的长相跟气质里都带着一点儿端正,这点儿端正很微妙,让人有种破坏欲。
她看向卢安的身体。
从乡试走到会试,要是身子板不行,根本走不到这一步,在第一个乡试估计就得倒下。
他的胸口肌肉微微撑起衣服,因为没有用力,所以并不明显。腰瘦窄,再往下是长袍遮挡了的两条腿,看不清。
“卢公子要是…可以去我府上一叙。”
她语速说的慢,意味深长,想让卢安意识到她的意思,想清楚再说。
“!”
卢安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看着窗户,“是!公主!”
琼花看他的样子,又有点儿后悔了。
他看上去挺干净真心的样子,自己要是真把人玩儿了却不负责,是不是不大好?那不是糟蹋人吗?
“那,臣就不挡您的路了。”
卢安往旁边儿退了两步,对刚才呵骂他,现如今知道他马上就要跟公主扯上关系后脸色变得古怪的车夫笑了笑,显然没有把车夫之前的不敬放在眼里。
“小臣…不日将去公主府拜访。”
“……嗯。”
车窗合拢,马车越走越远。
一直在旁边儿听着的苏沐捏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发白,他笑着看半眯着眼睛的琼花,“公主您……原来喜欢这种类型的?”
琼花:“迟早得选。”
“也是这个道理。”苏沐把茶杯放下,低头整理小桌上摆着的那些东西,可心乱如麻的情况下,怎么整理都整理不好,他甚至想直接把这套茶具给狠狠摔出去!
马车没有回宫,而是直接回了公主府。
琼花泡了个澡,吃了点儿东西之后睡了一会儿,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她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问不远处听到动静走进来的侍女,“今天有人来求见吗?”
侍女低着头,“并未有人求见,殿下。”
看来这个卢安是没有正确领会到她的意思啊。
琼花叹了口气,算了,本来也不是特别想下手,既然对方没领会到,那就算了。
*
柳院
夜已深,被几栋楼围着的院子点起了灯笼,里面一片欢声笑语迎来送往。
在满是香风的一栋楼中,一间华丽的屋子里或坐或站了好几个人。
被围在正中间的,赫然就是应该正在禁闭中的欧阳淑人。
他手里提着一个青瓷酒壶缓步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压跪在地上的男人,在灯火明亮的屋子里,他神色没了在外人面前的轻浮,眼中带着一股子讥笑。
卢安的发髻这会儿散乱一片,因为被羞辱而涨的面色通红,“欧阳公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试图挣扎,但被两个青年压在地上压的更紧了。
“听说公主答应了你的毛遂自荐。”
欧阳淑人蹲下来,他笑着,一只手掐着卢安的脸抬起来,仔细看了几眼,十分不理解,“就这蠢样,长的还没老子好看,公主看上你什么了?”
卢安听他一口一个公主,瞬间就意识到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了。
他神色从略微慌乱变成了胜利者的讥讽,“不看上臣,难不成还看上万花丛中过,片片都沾身的欧阳公子你吗?”
“嗤,人都落到我手里了,你倒是有胆子牙尖嘴利。”
欧阳淑人眼底一片暗色,示意旁边儿的人掰开卢安的嘴,让他的嘴保持合不拢的状态,然后把酒灌进去。
卢安不想喝,但他的嘴合不拢,如果不想酒水倒呛,他就必须咽下去。
第17章 傻公主可以被爱吗17
“你是说昨天他没来我这里赴约,是因为他去逛花楼了?”
粉白的指尖搓动莹白玉珠,那指尖比玉都要温润白皙,她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披着一件外衣,雪白的中衣长裙撒开,长发披散垂落,从肩头一直蜿蜒往下,坠在半空,几乎垂在地上。
她看了眼苏沐,“嗯?”
苏沐回过神,他几乎想要就这么应下来,说那个卢安就是这么荒唐无度没脑子,用最糟糕的语言去诋毁他。
摇摇欲坠的理智拉住他,他听见自己温和的声音说:“外面现在是这么传的,说这位卢给事夜御三女,一早醒来之后不愿付银两,拉扯之间被同僚看到,于是这事就……卢给事其实并不重要,奴才就是怕这是冲着您来的。”
卢安昨天当街拦公主马车的事可一点儿都不隐蔽,更别提后面琼花还答应了他。
就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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