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抵消,就不会有交界地那么多意难平的悲剧了。
我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直到观星长袍与布莱泽的皮毛铠甲贴在一起。
全程动作都紧紧盯着布莱泽,看着他强行维持的清明在我步步紧逼下如同一层薄冰怦然碎裂,瞳孔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扩散,随后又回缩,缩得犹如针尖。
布莱泽一动不动。
我缓慢地抬起手,将手掌覆在了他握着猎杀指头刀的手上。
掌心下的手背紧绷得像是一块铁板,在皮肤相触的时候,被他强行遏制的痉挛便无所遁形。
“布莱泽,把它交给我。”我踮起脚,环绕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哄道,“手放松,相信我。”
狼的喉咙发出了拒绝的低吼,肩与胸的肌肉隆起,甩开侵犯领地者的本能与摇摇欲坠的理智来回拉扯。
我将自己更紧地贴了上去,胸口处传来狼剧烈到快要爆炸的心跳。
我将环绕着他脖子的右手拇指轻轻触碰在跃动的颈动脉:“别动,把你的牙收好。”
森森的犬牙摩擦声在我的耳侧响起,要害被挟制的野兽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我等了一会,活动垂下的左手,以不容拒绝的力度,挤入他右手的掌心指缝。
狼发出一声压抑的咆哮。
左手威胁似地用力抵住他的动脉,我掀起眼皮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双目对视,分毫不让。
我的耐心比他足,视线的交锋只是其中的一环。
我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挤进他收拢掌心,握住被饮饱了鲜血的猎杀指头刀。
“松手。”我平静地重复,尝试地抽手。
纹丝不动。
甚至整个手被他连手带刀地给包住了。
“不愿意放么?”我低声说了一句,“算了,这样也行。”
踮起的一只脚嵌入他双腿中间,原本扼住咽喉的右手往下移动到半狼人剧烈起伏的胸膛,配合着向前一步的动作下按。
所幸布莱泽只有在猎杀指头刀的问题上拒不配合,他无比配合地放弃重心,往后退,往后仰——
砰。
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
我提起的膝盖顶在他的胸骨正中,抬高重心,右手重新上移扼住他的喉管,而一直被布莱泽连刀带手握住不放的左手则带着猎杀指头刀回转,抵在他的心口处。
“奥雷格别过来!”我背对着门口头也不回,看准时机预备上前帮忙的失乡骑士动作顿住。
“同类的靠近会激惹到他的本能,你的体格和敌意太明显了。”我喘了口气,快速道:“去门口守着,等我叫你。”
骑士停顿了一会,没有动。
我头痛道:“快点,这里我能解决,趁着他还认得我。”
腿甲触地的声音这才响起来,失乡骑士慢慢地缓步后退,听话地退到门口。
我呼出一口气,看向被我压制的半狼人:“行,到你了。”
仿佛只要我不把猎杀指头刀从他手中夺走,即便我带着他的手往他的致命要害比划,他也没有产生反抗的意思。
不,本能是有反抗的,只不过被布莱泽自己压制了。
我用绝对青掉的左手作证。
“布莱泽?”我尝试地呼唤了一声,不报希望他能给予回应。
他从喉咙处发出类似兽类的声音,似乎完全没有了理智。
但是,不是的。
狼似混沌似清明的双眸自我冲进来后就一直紧紧地锁定着我。
那双眼睛这么说:
要么你来拯救我。
要么用它杀掉我。
求生与求死两种矛盾的观念同时出现,布莱泽把能给出的最大的信任都交付与了我。
至少比原本的菈妮支线的布莱泽好多了不是么,没有直接狼跳砸巨剑逼迫得褪色者不得不杀了他。
将生与死的选择交给我的布莱泽安静地等待着,我伏在他的上方,眸光冷冽,提着倒勾样的染血咒物,在他的心脏处比划。
没有抵抗。
多么沉重的信任。
我这么想着,手中的刀没有一丝犹豫。
嗤——
刀尖没入血肉的声音,半狼滚烫的鲜血喷溅在我的半边侧脸,我眼睛一眨不眨,带着他的手继续往里。
猎杀指头刀发出了腐蚀什么的声音,原本安静的狼猛地抽搐了一下,没有被约束的另一只手生生捏碎了石板。
青色的烟从伤口冒出,我握住刀的手稳稳地转了一圈。
轰隆,剧烈挣扎的半狼毁掉了半个偏殿的地板。
青色的烟雾与腐蚀声似乎源源不断,半狼的挣扎也越来越弱,我紧紧抿着唇,猛地拔出几乎贯穿了他整个胸膛的猎杀指头刀。
半狼的心口处俨然出现了一个豁口,几乎完全被毁坏的心脏往外冒着血,半狼望向我的眼神出现了濒死的涣散。
但是,清明与理性重新回归了。
他的嘴似乎动了动,根据气流的变化,似乎是一声谢谢。
“要道谢等会再说,还没结束呢,”我冷酷地无视了似乎要交代遗言的他,掏出一个红露滴圣杯瓶往他嘴里扔,“自己叼住,快死了就喝一口,接下来会比较痛。”
布莱泽茫然地吞咽了几口,一缕红色从他的嘴角溢出,分不清是露滴还是鲜血。
“敢浪费你就死定了。”我看了一眼依旧被死死扣住的握刀左手,放弃和他废话,将空出的右手往他胸口的窟窿上摁,“敢把我掀下去你也死定了。”
更加茫然的半狼人总算察觉到我暴躁的心情,吞咽的动作都小心了不少。
“很好,希望你等下也能保持现在这样。”我扯了扯嘴角,接着,将手探入他的血肉中。
没去看险些把整个圣杯瓶吞下去的狼头,我压低身体,在满是鲜血的遮掩下,一些小动作就显得不那么明显。
“听好了布莱泽,我需要你反抗,无论如何都绝不妥协的反抗。”我弯下腰,嘴唇贴在他的耳侧,用缱绻的语气说着最无情的威胁:“想一想菈妮,你应该也不想变成她的灾厄影子,对吧。”
很好,耳朵立起来了。
成功挑起他的求生欲后,我开始了最重要的一步操作。
用猎杀指头刀将布莱泽捅到濒死只是一个开始,这把刀能伤害无上意志,也能伤害祂的使者指头,当刀捅到布莱泽身上时,作为指头派出去的使者的布莱泽身体内部与指头的链接自然会将伤害传递过去。
不多,可能只有一点点,但这个一点点便是我的第一次尝试。指头能收回对布莱泽的控制最好,如果不能,就到了重头戏。
重伤濒死的布莱泽身体内部一切的生命活动都降到了最低,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联系也达到了最弱,正是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
接下来要怎么做,把它找出来掐灭?
当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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