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照。”
玉照取出一张清单,“这是我昨日去孙仁住处,清查出来的财物,都开列在上面了。”
武文秀接过来一看,只觉得咋舌,居然足足有六万五千两白银,“隶虏所又没什么油水,他从哪里搜刮来这么多钱?”
“他想着法压榨你们,连每年给宫人发放的夏衣,都给昧下了,这个数不算多,”丹映说着,声音陡然低了下去,“二妹,皇后让你做主处置孙仁,你说这查收的钱,该报多少上去才好?”
武文秀心中一凛,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可她已经收了玉,又欠着丹映人情,这时候想独善其身也晚了。
她垂下眼帘,轻声道:“这事我也不懂,大姐你做主就是。”
丹映便笑了。
她另抄了份清单,六万多两的银子,大手一挥,就变成了五万两,而多出的一万五千两,则三人平分,每人各拿五千。
为了堵住底下人的嘴,丹映又从她那一份中拿了五百两出来,拟分给宫里其她姐妹,玉照也是。
武文秀想到这些钱都是孙仁从隶奴所的宫人们身上压榨来的,另拿了一千两出来,分给隶虏所的宫人,这才安心些。
一切处理妥当,武文秀便同丹映一起,去皇后宫中回话。
好在池皇后的心思都在回去都城一事上,并未对她们生疑,只是吩咐丹映在行宫安排下人手,将事情处理好再走,不要留下尾巴。
从皇后宫中出来,武文秀背上衣裳都湿透了,心有余悸道:“希望日后再也不要有这样的差事。”
丹映听了只是笑,“好二妹,这种肥差多的是人想做,你倒好,还往外推。你当真以为主子不知道我们做的手脚,她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要事情办妥当了,这些都不算什么,怕的是什么呢——”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在武文秀疑惑的目光中,凑到她耳边,意味深长道:“不怕你贪,只怕你没用。”
武文秀慌忙退开,抬手轻捏了下发热的耳垂,低眉思索,这就是丹映的处世之道吗?
努力成为对皇后有用的人,这样,就算有贪财的缺点,也不会成为弃子。
没有人是完美的,当她站上那个她想站的位置,哪怕只是一点小错误,也有可能被群起而攻之。
对于女人,尤其是像她这样罪人出身的女人,人们总能找到理由来诋毁她。
所以,与其终日如履薄冰,担心被人抓到把柄而力求事事完美,倒不如大胆些,坦然面对自己的野望,将自身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否则,就算她毫无错处,也会因为失去作用而被无情抛弃。
“好啦,快些回去收拾吧,明天一早咱们就回去都城了。”丹映直起身,拍着她肩膀笑道。
武文秀这才回过神,都城……那个热闹繁华的城市,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地方,终于可以回去了吗?
她抬头,目光投向遥远的北方。
蔚蓝天空下,黑色雌鹰久久地盘旋,正在耐心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时机。
————
次日一早,诸事齐备,池婙带着赵明月赵纯还有王公大臣们,离开了南阳行宫,皇帝尸首则由皇家侍卫护送着,一起回去都城。
赵明月和春迎秋实坐在马车里,她这两日没有睡好,眼睛下方多了层青黑。
皇帝的死亡让她惊惶不安,而池皇后真的谋害了阿爹的猜测,更是让她恐惧不已。
还有池婙那句“你不会不帮阿娘的,是吧”近乎胁迫的话,促使她意识到情况已经改变了,她必须要做出选择。
是选择名正言顺的太子,还是实权在握的皇后?
当她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时,池婙那柔和却清冷的笑容就浮现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这人给她的感觉既冷淡,又温暖。
当她们骑着马并肩奔驰在猎场上时,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和肆意。
要是……要是池婙真是她母亲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赵明月登时惊住了,连自己都无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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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以恶毒狠戾著称的池皇后啊!
第8章 争锋
池婙的笑容在脑海中消失,心脏急速跳动,赵明月缓了一会,伸手撩开车帘,让外面的风吹进来。
从车窗望出去,行进的队伍浩浩荡荡,一眼看不到头尾。
忽而,马蹄声响,一抹熟悉的玄天色身影从窗外掠过。
赵明月有些诧异,出声喊道:“阿娘,你不坐马车吗?”
那人勒住缰绳,放慢了速度,回头朝她看来,冷峻的脸上霎时绽放出温柔的笑容,“是明月啊,车上坐着太闷,我骑马兜兜风。”
赵明月看她一身便装,长靴、长裤、窄袖短衫,没有梳髻插簪,而是在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软纱帽,耳侧漏出些许碎发,随风微微飘动,很是清爽惬意的样子。
她不由得心下一动,“那我也要——”骑马两字还未说出口,就被一道洪亮的声音打断了。
“皇后殿下,你这样骑马实在是太失礼了!”
赵明月皱起眉头,哪来的疯子,竟敢如此斥责皇后?
咽下口中的话,循声看去,发现来人是赵纯的伴读,当朝宰相李勉的长孙李贤佑,也就是那个教她弟弟说皇后恶毒的人。
李贤佑深受儒学教导,对于池皇后干预朝政的行为一直都很不满,陪伴太子读书时,就时不时夹带私货,向太子灌输女子不该议政、池皇后卑劣恶毒的思想言论。
得知皇帝遇害后,更是第一时间就怀疑是池皇后下的毒手,拼命查找证据,还悄悄翻看过那些犯事太监的供词。
最终也没有找到确切的实证,只能暂且作罢,可他内心始终没有放弃扳倒池皇后的念头。
因此,当他看到池皇后举止出格时,立马就跑过来斥责她。
“哪怕身为皇后,也应该恪守女子的本分,如此抛头露面,只恐坏了名节惹人非议,还请皇后立刻回马车上。”
池婙勒住马,迎着晨光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站在前面冲她叫嚣的年轻男人。
才十六七岁的年纪,却穿得死气沉沉,配上那双死鱼样的眼睛,活像个刚出土的老学究。
“你是哪位?”语气有些轻蔑。
李贤佑气得差点跳脚,却又不敢发作,压着怒气道:“皇后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乃太子伴读李贤佑!”
池婙记得这个名字,缓缓勾起嘴角,眸底一片冰冷,“哦,你就是那个跟太子说,我生性恶毒的李贤佑?”
李贤佑听到这话,登时吓出一身冷汗,那不过是他喝醉后跟赵纯说的无心之言,皇后怎么会知道?
坐在马车中的赵明月也有些慌神,原来丹映还是把这话告诉了阿娘,阿娘该不会误会她和赵纯一个德行吧
不行,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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