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郁将军定会将北昌打个落花流水,凯旋而归之时肯定能给郡主带回来不少稀奇玩意儿来,指不定还有三条腿的蚂蚱、五条腿的兔子”
——“宸儿哥哥惯会逗人!这世上哪儿有什么三条腿的蚂蚱、五条腿的兔子?我未出过京城,不像宸儿哥哥见多识广,你可别唬我!”云歌被卓玉宸逗得破涕为笑,抹净了泪,看了眼还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郁漠又低下了头:“那宸儿哥哥,我就先回去了,若是你有什么事,可千万也要记得跟我说!”
卓玉宸笑着应下来,起身目送云歌在贴身侍女的陪同下离开。
慎思堂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眼下就只剩下他和郁漠两人。
卓玉宸自认为见过许多面的郁漠,这家伙顽劣不堪、油嘴滑舌、自负自大,有时候嘴里吐出来的话巴不得将人气死,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但偶尔也会有靠谱的时候,会把落水的自己救起,会在大理寺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抱出百花楼,会在圣上面前帮他摆脱所谓的婚约,甚至不惜谎称他们二人已经私定终身。
然而此刻,他的额头紧皱,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脸色苍白如雪,双眼之中闪烁着一种不安的光芒,如同被寒风吹过的湖面,充满了涟漪和不安。
正在卓玉宸还在犹豫要不要给郁漠留下一个足够他独自冷静的空间,却未曾想自己刚一转身,就被一双手臂紧紧箍住了腰身:“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
毛茸茸的脑袋紧紧靠在自己的肩头,郁漠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被水汽浸润的湿木,传到卓玉宸的耳朵里却像是受了欺负的小猫在自己的肩头撒娇。
见卓玉宸没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郁漠又把脑袋靠在卓玉宸的肩窝里蹭了蹭:“你见过三条腿的蚂蚱和五条腿的兔子?”
卓玉宸这才反应过来,一时失笑,像哄孩子一般照着郁漠的发顶就是一顿揉:“我骗你做什么?你小小年纪没见识,我自然是比你见的多了去了!”
“等着吧,等郁老将军回来了,说不定能给你带一堆好东西呢!”
郁漠不是看不出来卓玉宸在故意哄他,虽说这人哄人的技巧烂得透底,糊弄个像云歌那样的小姑娘还说得过去,自己又怎么会相信他编出来的那些拙劣的理由。
但是不知为何,在这个单薄如纸的人身边,却总能给自己带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只有永远在自己的视线内,自己才会感到安稳。
不断加大手臂收紧的力度,郁漠想起自己从小到大家里对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郁家世代为将,为朝廷出生入死是他们郁家的宿命,马革裹尸是一个将士的荣耀,更是他们郁家男儿的荣耀。
可是真的当父亲遭人暗算倒在源城城门之下的噩耗传回,他分明看到了祖父脸上的悲痛。只是因为他们姓郁,因为这个姓氏赋予了他们荣耀,也赋予了他们责任,一些世俗的悲欢在他们面前只能被深深掩藏于心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知道祖父此次与北昌一战究竟背后又有何缘由,他在贡院的这些日子里,朝廷又发生了什么,才让祖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甚至不惜与塔娜的部落联手,这场仗里又有多少的把握
在听见塔娜告诉他祖父已经出城而去的消息时,郁漠明显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更是在短时间他听不见身边的任何声音,直到听见卓玉宸的声音,听见这个琴呆子用极其笨拙的借口安慰着云歌。
他承认,在那一刹,他心底有些嫉妒。
如果如果父亲走的那天,母亲不是在一旁泣不成声,祖父不是面无表情地接下圣旨。
如果宸哥儿还在
那会不会当时也会有一个人像卓玉宸哄云歌一样哄着当时的自己
想到这儿郁漠把自己的头埋得更深,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融进卓玉宸的骨血之中。
化为一体,永远不会分开
卓玉宸想着郁漠此时心里不好受,任他怎么样都一并忍着,直到这家伙施在自己腰间的力气越来越大,怕是再任他发神经,自己就真要被这人勒作两半。这才忍不住伸出两只手,去掰郁漠紧箍在自己腰间的两只不老实的爪子:“我就站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你也给我赶紧松开,少在这儿蹬鼻子上脸。”
郁漠不依他:“那你说,我祖父能平安回来。”
——“我说、我说!肯定能回来!你还不相信郁老将军?他老人家骁勇善战,一生征战无数,怎么可能会败给一个小小的北昌?”
“我说啊,你倒不如趁这个时间好好去叫你那兵书好好读读,等郁老将军凯旋归来,好歹也能看你考取个好功名。别到时候郁老将军回来了,你倒是给他丢了个大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日后,
卓玉宸照往常一样入琴阁听学,今日墨雪是要给他们讲授先朝乐仪,卓玉宸原本就感兴趣,专门起了个大早,来琴阁占了个靠前的位置,结果墨雪还没出现,自己就被赤月急慌慌地拽了出去。
——“公子,云歌郡主请您赶快过去,说是北昌那边来了战报。”
听见“北昌”二字,卓玉宸心中咯噔一下,随即问道:“郡主她可是只让我一人过去?没说喊着别人?”
赤月摇了摇头:“郡主只让我传话给公子,并未多说什么。公子可需赤月唤别人一同前往?”
一听云歌并未叫郁漠同去,卓玉宸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不成
来不得细想,卓玉宸跟赤月交代了一声,叫他帮忙跟墨雪说清自己的去向,便急忙朝云歌的寝舍赶去。
等到了云歌的寝舍,卓玉宸这才发觉其中除了云歌和自己,还有另一个人也端坐其中。
——“在下卓玉宸,见过云歌郡主、塔娜公主。”
塔娜换了一身中原的衣裳,正端起个茶碗递到嘴边,见卓玉宸来了,轻轻将茶碗搁下,笑着回道:“原是卓公子来了,我还想着云歌要唤梁家那小子来呢,却没想到她叫的竟是你。”
卓玉宸并不想着跟塔娜扯皮,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当下郁老将军与北昌的战事如何:“公主说笑了。在下此次来,也是应郡主之邀,我听闻二位可是有了什么关于北昌战事的消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个琴师,就是知道又有何用?”塔娜将茶碗里的茶一股脑饮下,趁着卓玉宸坐下的空当,还不忘嘟囔一声。
卓玉宸懒得接话,权当是没听见塔娜的话,只在心底朝着这个草原来的公主翻了个大白眼。
得瑟什么呢!小爷我堂堂历史系大学牲,可比你个小丫头片子懂得多。
——“宸儿哥哥,你先看看这个。我不知此事该不该瞒着郁漠那小子,所以才请你定个主意。”云歌说着,将茶桌上的信递与卓玉宸。
薄薄的一封信,在手里却又千斤重,打开信封时,卓玉宸心中没由来的慌张,一字字地看下去,更是触目惊心:
——“我军于三日前到达北昌都城城下,敌我势均,战事胶着,初战难分伯仲。”
——“我军战况不容乐观,将军率一队人马夜袭,敌设埋伏,承包围状,将军以一人之力突围,归营时左肩中箭,队中原三十余人,剩五人。”
——“将军左肩之伤已在疗养,箭中有毒,现毒已尽数排出,但将军仍需静养。”
——“军中情报有误,恐有奸细藏于营中。将军中伤一事,其中恐有蹊跷。”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爱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1章隼鼠莫相猜
手心的纸被攥成一团,卓玉宸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面前的这一张信纸之上。
包、受伤、中毒、奸细
这短短的一段话中,一连几个词语都是如此的冰冷,如同铁镐般在卓玉宸的心上凿了一个又一个洞。
信上的语言简洁明了,可这毫无修饰的文字组合在一起却更让卓玉宸感到触目惊心。
郁漠的轮廓逐渐浮现眼前,心底没由来的慌乱。北昌战事既起,这些天来,卓玉宸时不时就要去武考院看看那家伙的情况。好不容易在他们一伙人的折腾下,郁漠的状态才相对好转了些。如今这样的消息,若真是传到那人的耳朵里,卓玉宸都不敢想会对郁漠造成多大的影响。
抱着一丝侥幸,卓玉宸转头看向云歌:“郡主这信上,说的可是真的?”
云歌有些不忍,但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这是朝中派去的书记官带回来的消息,不会有错。你来之前,我已经和塔娜对过,这信上所说和塔娜收到的一般无二。”
——“那这信中的奸细可有找出来?”
一声冷哼从耳边响起:“找是肯定找出来了,不然你当我父王是做什么的?”
卓玉宸现在没有精力去应付塔娜,只当是空气飘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回过神,只见云歌在一旁,眼神始终盯着地面,手指紧紧地攥着裙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郡主可是有话要说?”
云歌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卓玉宸抓了个正着,眼睛下意识躲避卓玉宸的视线,犹豫了许久才终于出声到:“宸儿哥哥你、你要不别跟郁漠说这事儿了,那奸细”
云歌说到这儿,又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塔娜:“那奸细,被查出来”
——“查出了什么?郡主但说无妨。”
——“那奸细查出来是郁家的门客,这些年随着郁老将军征战四方,一直忠心耿耿,就算是郁老将军自己都从未怀疑过那人。而且,他他自己招供,说是早些年就已经包藏祸心,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这些年郁家本已在他背后之人的掌控之中。他的目的就是要取郁将军的命,若是不成也无妨,他背后之人定不会让郁将军轻易脱身”
“只怕是此次军中一并跟着的还有其他包藏祸心之人,那人这话一出定然会引起军中人心惶惶。”
——“那人可有交代清同党都为何人?”
云歌摇了摇头:“未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说家贼难防,如今奔赴前线,原本身边的亲眷却变成了背刺自己的真凶。郁家军本是朝廷最精锐的一支队伍,可如今一来将军负伤,二来这奸细竟还出自郁家军的内部。这若是传出来,其他的将士该如何想,郁家军内部又该如何想?
卓玉宸光是设身处地地想象都感到头疼,尽管此人可能只是虚晃一枪,但若是因此乱了军心,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云歌看出卓玉宸此时脸色的苍白,心中不忍,还是出言安慰到:“宸儿哥哥你也别太担心,郁将军这些年在军中肯定也是有极大威望的,如今那些人虽然将大营的布防透露给北昌,但依将军的手腕一定会想出对策。”
看着卓玉宸更加惨败的脸,云歌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天,她这张嘴在说什么呢!
——“这还是小事,毕竟打仗嘛,奸细什么的都是正常,别说郁将军,我父王也肯定会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只是这人可不是一般的奸细。”塔娜瞥了眼二人,慢悠悠地将一个东西递到卓玉宸眼前。
面前的这东西是个一看就已经用了许多年的剑穗,流苏上有些脏污,一看就是被这剑穗的主人极为珍视的信物。
卓玉宸瞅着那剑穗的模样倒是熟悉,脑海里转了许久,才终于想起来,他曾在郁漠腰间随身的短剑上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剑穗,只是郁漠的那个看上去明显要新一些,上面还拴着个玉佩。
——“这不是郁家的剑穗吗?那奸细既然是郁家人,那有个这样的东西岂不是正常?”
听了卓玉宸的话,塔娜一愣,像是丝毫没想到卓玉宸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脸得意说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还当你跟泊志哥哥有多亲密呢!原是连这剑穗的事情都不知道?你竟不知道这剑穗唯有郁伯父和泊志哥哥两个人才有。”
“这可是郁夫人亲手给郁伯父和泊志哥哥绑上的。那时泊志哥哥和郁伯父在草原时,我可还碰过那剑穗,绝对不可能认错。”
这剑穗只有郁漠和他父亲有,可是他前几日还在郁漠腰间见过此物。那如果不是郁漠的,就唯有一种可能
可是他分明记得郁漠的父亲在数年前就已经死于源城之下。
难道说当年郁漠的父亲在源城城门下被围攻时,这个奸细也在?那当年的事时不时也可以怀疑郁伯父的死,极有可能还与这个奸细,或是说与这个奸细的背后之人有关。
源城一战,世人都只知道郁漠的父亲死于乱箭之下,只因后备队伍提早归京,置郁家军于绝境之处,但却未曾想到郁家兵败并非偶然,而是一场早就准备好的阴谋。
那奸细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是皇后?还是北昌?还是源城?还是另有其人
卓玉宸只觉得心惊,亲历过才明白什么是权谋诡谲,而这些都有可能会是他日后将要经历的一切。
只因郁伯父战死后,郁老将军再未离京,这些人才久久未能得手。终于等来了此次北昌一战,这才打算故技重施。
越想就越觉得胆寒,这些人费尽心思只为了将郁家置于死地
这下卓玉宸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云歌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郁漠这件事。
这些年,郁漠都觉得自己父亲的过世一切的原因都是出自于皇后,现在却要告诉他,不仅后党觊觎他郁家的位置,现在连自家门内,也有人虎视眈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说对后党的痛恨会让郁漠不断地向上爬,那如果他知道连自己身旁的人都无法信任,自己又该如何保证他仍然可以保持自己内心的冷静?
如今殿试将近,卓玉宸不敢拿郁漠考取功名的大事来赌。况且京城距北昌之远,就算是告诉了也对北昌的战事起不到任何作用,若是再乱了郁漠的心神,因此误了科举,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一转之前温和的态度,卓玉宸斩钉截铁地说道:“在下恳求郡主、公主,万万不可跟郁漠提起此事。且不说如今那奸细背后之人尚未查清,若是打草惊蛇怕对郁将军更为不利。只说眼下殿试将近,郁家形势正是紧张之时,郁漠如今也唯有考取功名才能给郁家带来一线生机,若是殿试发挥不好出了岔子,那才是正中了恶人下怀”
梁府禁苑,
男人将一个巨大的口袋扛在肩上,轻轻一跃便跃上一处围墙,末了拍净了身上的浮灰,这才等走到那间暗室前。
只见男人将口袋直接摔在地上,单膝跪向着暗室里说道:“夜隼求见主人,夜隼今日在府门旁捡了只逃跑的耗子,特交予主人惩治。”
夜隼等了许久也不见暗室里有什么动静。正打算再次出声询问,酒罐摔碎在地上的炸裂声响起,夜隼的肩膀微颤,却低着头仍保持着原先的姿势。
直到暗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剧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男人松松垮垮地套了一层里衣,眼眶因为醉意染上了一圈红,身上沾了不少酒渍。打开门的一瞬间,甚至能够嗅到美酒的醇香。
男人的线条,在半敞着的里衣下若隐若现,被酒浸湿的衣衫随意地贴在皮肤上,甚至能够看出一些不甚明显的起伏,
梁源不知道灌了几壶酒下肚,打开门时整个人的身子都有些摇晃。
——“夜隼?你怎么来了?”梁源的眼神还有几分迷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主人,此人在府门前鬼鬼祟祟,说是要面见主人,夜隼瞧其面生,便将其擒来交与主人。”
口袋的松开,露出那人的容貌,梁源上前开了开,须臾后摇了摇头:“这是何人?既是只耗子,便扔到街上任他被猫儿叼了去,若是无事便退下罢!”
夜隼不敢抬头,视线只能紧紧盯着面前的一双鞋履:“这耗子虽是个没什么本事,但却是不少人都盯着,如今自己送上门来,主人莫不先留下细细审问,问过之后是去是留皆听主人吩咐。”
——“哦?这倒是有点儿意思,将他带进来吧。”梁源站在门口照着冷风一吹,脑子里也算是清醒不少,听了夜隼的话轻挑了挑眉,便转身入了暗室
迷蒙之中……骆元青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这些天在牢里的日子,让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那个当初唆使他的考官早早便被皇后的人保了出去,只剩下自己每日呆在暗无天日的牢中与鼠虫作伴。
期间他曾托那位兰大人给永城寄过两封信,眼看着过冬,他却是连床能御寒的被褥都没有,若是入冬仍是如此,怕是要活活冻死在这牢中。
他中途曾想过向永城求救,但没有想到,永城城主自从知道他被捕入狱,永远失去了科举的机会,甚至差点将永城城主府拉下水后,早已在永城将与他断了关系的事广而告之,如今他在永城人的眼中,他就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正在他心灰意冷时,却在睡梦中被一个身着黑袍的魁梧男子强行从牢中拖了出来。
骆元青本以为那人是皇后派来杀他灭口,却不想,那人只是将他扔在一个巷子里顺手丢下两串铜钱就消失在黑夜中不见了踪影。
骆元青在巷子里呆了许久,冷风吹了一夜,也吹醒了他原先混沌的思绪。他现在没有精力去想那个把自己救出来的男人是谁,满脑子只剩下他要活命,他要逃。如果再被皇后的人或者永城的人抓到,他只能是死路一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混乱中,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百花楼听过些传闻,是说朝中的郁家和梁家和皇后一派并不对付。骆元青现在没了活路,虽说自己在贡院里曾得罪过那两个小公子,但横竖搏一搏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搏出一条命来。
郁家那位老将军不一定会待见自己,但是他听说梁家大公子梁源仁善心肠,一向是最宽和的,便决定先硬着头皮一试,此番纵然是让他豁出全部,他也要争取自己可以活下去的机会。
却未曾想自己刚刚趁着夜色摸到了梁家的大门,恍惚间就失去了意识
刺骨的寒意从头顶倾泻而下,一桶冰凉的井水把骆元青淋了个结实,等到清醒时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视线被水幕遮掩模糊不清,只能隐约间发现自己身处暗室,周遭只有昏暗的烛火,那熟悉的氛围将骆元青惊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自己何时又被大理寺抓了回去。
下意识想要逃走,却发现自己不仅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四肢都动弹不得。嘴里被破布塞满,全身更是被麻绳五花大绑。恐惧张着血盆大口朝他涌来,骆元青用尽了全身力气挣扎,嗯嗯啊啊地祈求着对方的宽恕。
——“你别说,这家伙还真像只耗子,看看他被吓成什么样了。”男人的带着些冷酷的轻笑在耳边响起。
骆元青对兰丘城的声音极为熟悉,他完全可以肯定现在面前的不是兰大人。心中的恐惧不断加深,骆元青甚至猜想面前的是那个救自己出来的黑衣人。
“夜隼,把他的身上的绳子解开。我倒是想知道,一只小耗子,究竟是为何偏要往这鹰隼窝里跑?”
男人的话音刚落,只见朦胧间一个身影上前拎着自己的领子直接把他扔在地上,两道剑光闪过,身上的绳子被通通斩断。
骆元青脸上的冰水和地上的泥污浑作一团,清秀的脸被泥泞掩盖,他不敢动弹,只因为他面前的两个男人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不能逃跑,否则站在他身后的男人随时都有可能把他撕成碎片。
——“你这鬼鬼祟祟地在梁府门前,据说是要找我?”
“既是有要事相商,那就开门见山地介绍一下?”
作者有话说:
兰丘城:只有我关心,到底是哪个兔崽子把我的犯人放走了吗?
第62章虫豸贪浮生
——“小民骆元青,拜见梁大人!”顾不得身上残留的药效让整个人都还有些混沌,骆元青在地上重重地朝梁源磕了几个响头。
暗室中烛火摇曳,火光在一片寂静中噼啪作响,只能依稀辩得昏暗的阴影下,两个男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始终低着头,等待着面前的男人开口。
水雾的遮掩下,骆元青不敢仔细端详那二人的相貌。空气中的灰尘和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混杂在一起,没有人能比他更熟悉这样的味道。在那个暗无天日的、逼仄的地牢里,他整日都被这样的气味所笼盖,这种熟悉的气味令他胆寒,他不敢回忆,也不敢逃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一瞬间,他心中有一丝后悔,后悔自己的选择是否太过冒进,仅凭他人的一句话就这样把自己置于龙潭虎穴之中。
梁源
骆元青把这两个字在齿间嚼碎了咽下去。
这哪里是什么仁心善意的菩萨?面前的这个男人分明是地狱的恶鬼。
这个念头闪过,让骆元青自己也觉得可笑,菩萨怎样?恶鬼又怎样?如今他只有这么一根救命稻草,唯有抓紧了,自己才能勉强有一线生机。
秋夜风凉,夜隼寻来的一件兔毛披风被梁源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
梁源俯视着面前这个人,只觉得有趣。
若是放在平日里那些人身上,醒来发现自己身处暗室,大多是又哭又闹,巴不得用尽力气挣扎。第一次,在一个小东西的脸上看到如此平静的神态。
是因为想要活命吗?在自己面前强装镇定吗?
能装多久呢?他居然会在这样一个人的身上产生类似好奇的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继续说。”梁源的手指拂过下巴,尾音都带上些戏谑的笑意。
梁源的声音被寒风裹挟着传到骆元青的耳朵里,激得他脖子一缩,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小人是永城人士,此次赴京本是应举,却遭奸人所惑,害了牢狱之灾。今日所幸被他人所救,小民此次叨扰大人不求荣华只求保命,若是大人能庇佑小人贱命一条。小人愿从此做牛做马、誓死效忠梁大人。”
身子朝着骆元青的方向微微前倾,梁源又问道:“遭奸人所惑?你若是遮遮掩掩,本官怕是难帮上你这个忙。”
“就算本官不提,你也应当知晓大理寺那位兰丘城兰大人的手段是如何。本官与你并不相识,大可派人直接将你送回大理寺,到时你是死是活,更是与本官无关。”
兰丘城
大理寺
几乎是条件反射,骆元青听到这两个名字整个人只剩下颤抖,再顾不上什么,匍匐着身子爬到梁源的脚边哀求道:“大人,求求您,小人对天发誓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啊!求求您万万不要把小人交到兰大人手上。”
“不是小人故意隐瞒大人,而是而是因为小人、小人都是被皇后的亲信所害,那人本是此次艺举的考官之一,以男女之情哄骗小民,小民这才一时糊涂”
“嘭——”地一声,骆元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梁源一脚踢开,在快要撞到墙壁前的一刹那,被梁源身旁得那个男人一脚又给踹了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骆元青本不是个身子骨健朗的,受了两脚之后就只能趴在地上直抽冷气,剧烈的疼痛在全身炸裂开来,如寒风般冰冷的男声从头顶传来:“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皇后娘娘何等尊贵,也是你这个贱皮子能诋毁的?你可知你所做之事、所说之话,便是剐你千回万回也值得?”
忍着肋骨断裂带来的深入骨髓的刺痛,骆元青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紧咬着牙屏着一口气,一步一步地爬向梁源,仅仅是几步就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口中不停地念着“大人救我”、“大人救我”
就当他终于再次爬到梁源的脚边时,梁源只一挥手夜隼就再次抬脚,再一次把骆元青一脚踹开。
——“你既然知道害你的人是谁,你就该去自己寻仇才是。借刀杀人?你倒是胆大。那你又是打算怎么去报仇?s了那个考官,还是一连着皇后娘娘一并杀了?”
“你可知道杀害朝廷命官在我朝是什么下场?杀害皇亲贵族又是什么下场?一个蛆虫一般的家伙,你觉得你配让梁家为你冒着这些风险去做这些事吗?”
“本以为你会比那些异想天开的家伙有趣些,没想到竟也是个愚不可及的蠢货。”
梁源一双如鹰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这个人的脸,:“你要是不说,我还想不起来”
“你就是那个造谣梁沛的家伙?说什么来着哦!说我弟弟和沛城那小子有染是吗?”
“你真是蠢得可以,你该庆幸之前是兰丘城下手得快,才饶了你一命罢了。如今有那能耐跑出来,就该像只老鼠一般缩在暗处日日祈祷保住你这条贱命才是。竟然还有胆子出现在我们梁家面前,怕不是也太不把我们梁家放在眼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沛在贡院被传出来那样的事,梁源这个做兄长的自然知晓。他原本在梁源进贡院之前,就派人日夜跟在他那个不省心的弟弟身边,关于梁沛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最开始大理寺因为那种谣言去了贡院时,他还不以为意。
都说血浓于水,梁源对那个整日偷偷摸进梁沛厢房的那个姓雁的小子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梁沛那小子又是在玩儿什么无聊的游戏,再加上那姓雁的小子也入了贡院,横竖有个人在梁沛身边,自己这个做兄长的也算是能放下一份心。
直到大理寺的人去了贡院,将那造谣之人带出来,他才知道那人传出的竟是他弟弟和阿宸的荒唐事。
当时的梁源就在想着若不是兰丘城先一步把人劫走,怕是自己定要寻到机会把这人给碎尸万段。
能一下子把梁沛和阿宸两个人都牵扯进来的,也真是人才。
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本是过了些时日,自己都快要忘了,这罪魁祸首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骆元青不敢直视梁源的眼睛,但是出于对生存的渴望,他还是唯唯诺诺地再一次爬向梁源,恳求的同时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
——“小人是是受他人蛊惑不得已而为之,望大人、大人饶小人一命。”
“从今往后,骆元青唯梁大人是从,为梁大人出生入死,在所不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尽了力气把脑袋朝地上砸得哐哐作响,鲜红的液体从额头流到地上,未干的冰水和血混在一起,连带着地上的泥土将原本清秀的面庞掩盖。
梁源轻轻勾起唇角,他好像是有些明白了,原来这是个走投无路只求活命的家伙啊。
为了活命却说着愿意为了别人放弃生命的蠢话,的确是这种蠢人才会说出来骗人的话。
可偏偏这种蠢人一说出口就会觉得有人相信他们这种蠢话呢。
多讽刺、多矛盾
但是,又好像不是不能给这么一个家伙一点施舍
梁源向一旁的夜隼递了个眼神。
只见夜隼走上前去,一把捞起骆元青的身子,把他从一片泥泞中捞了上来,一只手捏着罗元庆的下巴,逼他和梁源对视。
那是骆元青第一次直视梁源这个人,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神和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矛盾但勾人心弦。
——“你说你愿意为我出生入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愿意唯我是从?”
骆元青没有丝毫犹豫,答道:“骆元青,愿认梁大人为主。”
梁源一听这话更乐了:“好啊,那便让我看看,你都有些什么能耐?”
在骆元青的背后,夜隼趁其不备,在其背后一刃手刀直接把骆元青放倒。
看着躺倒在地上的骆元青夜隼问道:“主人,这人怎么处置?”
——“且先留着吧,你明日找个郎中将他安置好。等伤好了便带到我面前来,我倒是好奇,这么一只小耗子能发挥多大用处。”
夜隼迟疑片刻:“主人,此人本是永城城主的私生子,在永城不受待见,因其入狱,永城那边已经彻底跟他断了关系。怕是此人,对主人拉拢永城毫无益处。不若将其交还给大理寺,在兰大人面前也能拉近些关系。”
——“可是无处可去的家伙不是更好拿捏吗?”从椅子上站起身,梁源将身上的披风裹紧,笑着说,“永城?那是想着老家伙的面子上才给那些东西一点儿好脸色罢了,连废物皇帝都不在乎的东西,能掀起来什么大风大浪?”
“再说那个兰丘城,更是一等一的精明,若真将此人送回去,怕是平白惹他猜忌,还不如装作不知此事,也能给我们的兰大人找些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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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将近,
寝舍里总显得格外冷清,梁沛和云歌每日都只是留在藏书阁中温书,雁栖然虽说有时会陪着,但那家伙也跟郁漠一样有不少兵书要温习,实战上也是丝毫不敢松懈,就算心里再放不下梁沛也不得不如此。
这整个偌大的贡院里,卓玉宸倒是终于等来了机会能在寝舍里好好练琴的宝贵时光。这床琴本卓玉宸轻易不敢拿出来,生怕自己这琴被哪个人给认了出来,上次的云歌便是例子。
还有三日,就是他们几个殿试的日子,若是说不紧张是完全不可能的。
卓玉宸心中虽有些摸不到底,但也不忘给自己和郁漠祈祷。
只希望他们都能顺利通过殿试。
只希望郁老将军能够平平安安,凯旋而归
作者有话说:
2023.11.24本章有较大修改,已经看过的宝子可以清理内存再看。
感谢大家的喜欢!
第63章桂香满院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诸位还请在贡院外稍候。”
需要的东西全都收拾妥当,卓玉宸站在自己的寝舍门前,竟有一瞬不愿挪步。毕竟在这贡院里呆了许久,如今到了离开的时候,再怎么说也会觉得有些不舍。
离开之前,墨雪和赤月特地来送他。虽然他这个师父平日里永远是一副不屑于跟任何与朝廷有关之人打交道的模样,但唯独每次在自己的事情上操的心比他远在沛城的义父义母还要多。尤其是今天,甚至还特意在自己上车之前将自己腕上的玉镯取下来塞进自己手里,反复叮嘱,仿佛让卓玉宸又回到了自己当年高考时在考场门外给予自己最殷切期许的父母。
——“你到时莫要因为紧张慌了神才是。这些天光是凭你在我那琴阁里练的东西,若是还应付不了一个小小的艺举,那岂不是打我墨雪的脸?”
“你就记得逢事儿多动些脑子,宫里的各个都是人精,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仔细思量,万万不可大意。”墨雪说完,用手指点了点卓玉宸的额头。
赤月等他们二人说完,才走上前去将一截竹管呈于卓玉宸眼前:“公子,赤月虽不便入宫陪在公子左右,但已在各个宫门外安插了人手,若是公子遇险,便可点此信烟,到时赤月便是舍了这条命,也竭力保公子平安。”
卓玉宸看着赤月一脸的严肃,忍不住发笑,抬手便照着赤月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想什么呢,那可是皇宫。我本是考生,还是池家义子,谁会这么大胆子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动手?这信烟还是你随身带着,若是宫外有什么变故便点燃这信烟。这东西我若是带进宫去被人给搜了出来,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玩笑归玩笑,但卓玉宸心里还是感激赤月能如此为他的安危着想,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赤月当作家仆去对待,只当他是家人般的存在。只是自己身负枷锁,有诸多不得已,才无法始终伴他左右。
只是,赤月跟着墨雪的这些时日,他明显觉得这孩子比起原来要成熟不少,自己刚跟这孩子接触的时候,总觉得赤月小小年纪就喜欢木着一张脸,可现在这孩子脸上的表情明显比原来要多得多。想到这儿,卓玉宸又朝着墨雪鞠躬拱手道:“这些时日麻烦先生看顾赤月,学生在此还未谢过先生。”
墨雪着实没有想到卓玉宸居然会突然跟自己来上这么一出,一张脸憋得通红,掩饰似的轻咳了两声,眼神都飘到了天外:“那那倒不必,这、这孩子还算是老实,养个他还是绰绰有余”
一旁的赤月听了墨雪的话,脸上更是红得快要滴血
另一边,贡院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夫人把梁沛和郁漠两人的手握住:“你们两个啊,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此次入宫可万万注意言行举止,莫要给郁家和梁家丢脸。”
说完,专门拎起郁漠的耳朵:“尤其是你小子,上次你在宫宴上闯的祸,你娘我可是一清二楚,本想着教训你,只不过看你在贡院里不好丢那个人罢了。这次可是殿试的大事儿,你给我注意点儿,若是再口误遮掩,等你回来之后定要你好看。”
郁漠在郁夫人手下被扯得吱哇乱叫,一旁的梁沛也跟着笑。正打算趁着机会挤兑郁漠几句,抬眼却看到不远处雁栖然靠在树旁,手中握着一把短刀发愣。
梁沛向郁夫人拱手,随便找了个托辞留郁家母子在一旁谈天,自己朝着雁栖然的方向走去。
——“发什么呆呢,都准备好了?”
雁栖然的注意力原全在别处,等听清梁沛的话,一抬头人就已经在面前,心中自是诧异:“不是跟你姑母在一处吗?怎么来这儿了?”
梁沛只是笑:“还不是看某人可怜巴巴地藏在这儿?”
“雁伯父、雁家庄的庄客,还有寨子里的孩子们,可都等着看你金榜题名呢。你个少庄主,成天教那些孩子们读书认字倒是来劲,自己可也得当好这个榜样啊。”
跟雁栖然这家伙呆在一起久了,梁沛也差不多把这人的脾性摸了个大概,这家伙虽说平时吊儿郎当的,但在他眼里亲近的人永远比他自己要重要得多,这家伙可以为了那些孩子不惜背着父亲占山为王,也会为了争取更多的机会不惧他人的眼光,即使是前朝降将后代也要来京城一试。
不知道为什么,梁沛突然有一种想要上前拥抱雁栖然的冲动,但在他做出行动之前,自己就已经陷入了雁栖然的怀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也是。”
再次坐上入宫的马车,卓玉宸感觉自己的心境已经没了第一次入宫时的慌张,窗户上的帘布把外面的景色拦在眼前,卓玉宸微闭着眼,深吸一口气。
俗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段颠簸后,车辙转动的噪杂逐渐安静下来,车外传来宫女的声音:“公子,我们到了。考官大人就在里面等着公子,车辇只能停在这里,余下的路还请公子自行前往。”
等卓玉宸掀开马车上的帘子走下车,眼前是一处废弃的宫殿,光是站在宫门之外就已经能看到里面一片萧条,像是已经被人遗忘许久,怕是平日里都不会有人往这里面走。
上次进宫时,卓玉宸就已经切身体会到这皇宫的面积之大,虽说这么大的一个皇宫,里面有几座废弃的宫殿也实属合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考题就在其中,卓玉宸还是感觉有些瘆得慌。
入宫前,墨雪特别叮嘱过自己,这个殿试,其实并不仅仅是在殿上演奏曲目那么简单。
以艺举为例,要先将通过前面的几次试验,最终入选的十名考生引入宫中,每位考生将会前往宫中的不同地点,每个地点的考官和考题都会有所不同,而考生则需要根据面前的物品或环境作出相应曲目。
只有考生所作曲目得到考官认可后,方能前往文华殿,在圣上面前进行斗琴。最终根据斗琴结果再进行进一步的排名。
卓玉宸注视着面前的宫殿,调整好呼吸,终于鼓起勇气踏了进去。
推开宫门,扑面而来的萧瑟之景,出乎他的意料,甚至看久了都有些许感伤。
卓玉宸小心翼翼地走进,迎面便发现这宫殿的正中间有一棵桂花树,树干粗壮,怕是需要几人合力方能将其围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虚无的意识牵引着卓玉宸走到树旁,手掌触及粗糙树皮的刹那间,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记忆,强行忍住逐渐加深的眩晕和反胃,卓玉宸把手松开,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调整好呼吸继续向深处走去。
直觉和一闪而过的记忆告诉他,这里怕是跟赵宸脱不了关系。敢情是上次在宫宴上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能圣上彻底信服,这是想要让自己来个故地重游好刺激刺激自己?
卓玉宸只觉得可笑,收拾好情绪,顺着廊道将这里所有的屋子都一间间摸过去。
果不其然,在一处像是书房的屋子里,他见到了一个身着官服的人。
那人背对着自己,正在全身贯注地端详着悬于墙上的一幅字画。
卓玉宸并没有打算惊动这人,而是缓步上前,视线停在那人面前的字画上,落款处的名字极其刺眼。
——宁安。
好家伙,他说什么来着?还真是冲着赵宸这家伙来的。
卓玉宸每次想到赵宸那个兔崽子给自己留下来的一堆烂摊子就只觉得无语。这宫里的人也真是奇怪,人家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团聚,还要专门把已逝之人的遗物摆出来,这不存心给人家添堵吗?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果不其然,从进到这屋内开始,自己的身体就开始没由来的发虚,眼前的事物都乱成一团,卓玉宸不得不暗暗将指甲抠进皮肉,以换得片刻的清醒。
正当自己还在心底暗骂赵宸的时候,眼前那人终于发觉了卓玉宸的存在。缓缓转过身,只见那人眉目疏朗,肤色白净但略带些苍老,仿佛经历了不少风霜雨雪,但眉宇间却仍显得精神矍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这人的脸,卓玉宸总有一种说不上的熟悉感,就好像自己在什么地方曾经见过这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真是你宸儿,你这些年可真是叫伯父好找啊!”虽是眼眶微红,但那人说起话来始终是一副有条不紊的模样,卓玉宸的视线扫过这人身上的官服,结合这人的五官轮廓,总算明白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奇怪的熟悉感究竟源于何处。
若是他没猜错,此人应当就是梁源、梁沛两兄弟的生父,也是曾经赵国公、宁安郡主以及池城城主、姜伯父的同窗好友——梁允承。
等卓玉宸反应过来,梁允承不知何时已经是一副热泪盈眶的模样:
——“宸儿、你果真是宸儿都是伯父前些日子忙于政事抽不开身,如今终于能够与你相见,真可谓”
虽说原先有听说过梁家与池家、郁家世代交好,但是卓玉宸还是留了些心眼。毕竟有了上次梁源的幺蛾子,如今在宫中自己还是万事求个保险为上好。
卓玉宸躲开面前这位大人的目光,回道:“沛城卓某见过梁大人。应是学生失了礼数,原该是学生登门拜访大人才是。”
听到自己如此回答,那人明显迟疑几分:“宸儿”
——“回大人,学生姓卓,名玉宸,沛城人士。学生愚钝,若是今日所答有所纰漏,还望大人海涵。”
若是平常,卓玉宸往往是乐于听旁人跟他聊起些关于赵宸,方便自己在这场模仿游戏中露不出马脚,但是此时此刻,自己实在没心情听外人跟自己叙旧。
也许是赵宸那家伙跟这间屋子有什么感应,导致自己从进入开始心情就十分焦躁,整个人根本打不起一点精神来,现在在他的脑海里,只希望能够赶紧完成考题,自己也好尽早离开这个地方。
——“你看看,果真是人老了,竟是忘了当下的大事。罢了,闲话日后有的是时间,且先告知你需答的题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幸,这位梁大人并不打算接着纠缠下去,卓玉宸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只见那人侧过身子,原本只能看到边角落款的画,如今完整地在卓玉宸的面前展现开来
卓玉宸定睛一看,一眼变认出来,那画上的正是刚刚在庭院中见过的那棵无比高大的桂花树,树下依稀能辩出一个人的背影,只是画作年代久远,这背影是男是女倒是无法辨清。
那画旁还写着一首诗,
——“桂香满院秋,思君泪长流。月明相思寄,云暗归梦休。”
——“花叶伴风舞,君我两心愁。曾盼重逢日,赏桂笑语稠。”
看着这一首诗和落款处的“宁安”二字,卓玉宸陷入一阵沉思
作者有话说:
实在抱歉家人们,因为晚课耽误了,所以没能赶在0点之前发出来双手合十
感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爱你们!!!
第64章曲中闻功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和这个院子应当就是梁允承站在一旁给了卓玉宸足够的思考空间。
只见卓玉宸默默将琴放在一旁的琴案之上,缓缓闭上眼睛,在桂香氤氲中无数思绪成结。
桂香满院秋
诗句的平仄在脑海中盘旋,刚刚院中那棵桂花树的模样在刹那间闪过,睁开双眼,视线聚焦在落款娟秀的字迹上。
如今看来,这一切就能说通了。
若是他没猜错,自己现在所在的应当就是宁安郡主曾经居住过的宫苑。
怪不得这宫苑荒废了许久,也不像是会让人来时常清扫,院中的桂花树却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
看来这宫中,还有不少关于他这个“母亲”的、不为人知的事情
以及对她仍心怀眷念的人。
端坐于琴案旁,卓玉宸的紧紧盯着面前的这幅画,越看就越觉得奇怪,明明那画上的桂花树依旧枝条清晰,树下的人却连辨不清男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是故意不让他看清这人的面容。
卓玉宸瞥了眼一旁的梁允承,看那人的视线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仍然盯着那一副画,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性地开口道:“不知学生是否可问一下此画的来源,和这画上的以及作画的是为何人?”
梁允承的注意力原本都在那幅画上,愣是被卓玉宸连喊了好几声才勉强回过神来。似是在考虑自己该不该对这个人透露这么多,思虑良久才回道:“自然可以。”
“此处原是宁安郡主在宫中的住处,后来宁安郡主成后便搬离出宫,再未回来过了。而这画,则是郡主尚未出嫁时所作,据说是为了纪念一位故人。”
故人?
据卓玉宸所知,宁安郡主年少便与当时的文举状元,也就是后来的赵国公一见倾心。难不成是为了思念心上人,才留下此画?
卓玉宸没有接话,只听见梁允承接着说道:“至于这个故人是何许人也怕是就只有宁安郡主自己知道了。”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卓玉宸的意料。好家伙,这题目是连考官自己都不知道,就这么出给自己了?
卓玉宸虽在心底觉得不靠谱,但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手扶在弦上,双眼再次轻轻闭上。
不多时,在虚无的想象中,卓玉宸的指尖轻捻在琴弦之上,勾托抹挑间指法如青云抚日。空室之中除去他和梁允承,便只剩下琴音婉转。音韵夹杂着心灵深处的叹息,卓玉宸把无法言说的悲凉和痛楚与琴曲相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外的风扫过树叶沙沙作响,风声、鸟鸣、叶色、花香,院中室内的万物与琴音相和,情感随着逐渐升高的琴音愈发激越,当终于达到高潮时,悲戚的回声久久回荡,曲中的哀婉之情犹如一把锐利的剑,深刺入听者的心中。
一曲已终,卓玉宸将心中的情绪平复好,起身朝着梁允承便是一拜。
恍惚间,似有一抹泪光从梁允承的眼角闪过,但那细微的异常不过须臾。等到卓玉宸反应过来,梁允承早已恢复了原先的模样,欣慰地朝着卓玉宸拍了拍手:“不愧是池家看重的孩子,这琴弹得甚好,别说是我,就算是百花楼的墨雪来了,怕是也挑不出你的毛病来。”
“只是不知,宸儿如今师从何处?”
原先在贡院已经不少人知道了自己和墨雪的关系,卓玉宸也没想着要遮掩:“回大人,小人师从便是墨雪先生。”
明显在听到答案后愣了一瞬,不过看着卓玉宸的脸,梁允承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道:“也是,我怎么就忘了,当年姜飞白可是向来与墨雪交好的,你来了京城既没去郁家,也没来梁家,我就该想到怕是你那姜义父早早就把你安排在百花楼了。怪我怪我,早该去百花楼寻你才是。”
虽说这么直接说出口总是有些冒犯,但是话出了口就是泼出去的水,卓玉宸不甘心自己在梁允承面前挖不出一点东西来:“梁大人和我那两位义父关系很好吗?”
梁允承虽说没想到卓玉宸会问得这么直接,但还是回道:“关系有多好倒是说不上,尤其是你那姜义父,他们姜家毕竟是世代大儒,少时那脾性也最是傲气,也就只有你池义父成天追着他跑。不过说起年少时,京城的世家里也就我们几个年纪相仿的,又是一同听学,相互之间亲近些也不是什么怪事。”
“说起来啊,那时候年纪小,大家都总是一起闹着玩儿。现在想想,池影那小子在太学时便总喜欢跟在姜飞白的身后,怕不是那时候就看上人家了。”提起过去,梁允承的脸上扬起一抹久违的笑,但那笑容转瞬即逝,像是冬日落在地上的薄雪,且刚展现了些许模样便又在空气中消逝得无影无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既是墨雪的弟子,那琴艺上我自然也是没什么可说的。横竖这画也没什么稀奇,你既然能通过琴曲将这其中的相思之情诠释得如此之精妙,自然是已经通过了我这一关。”
这些年他看惯了官场沉浮,自以为已经将儿女情长抛之脑后,自以为已经不是那个张扬肆意的少年,自以为已经能收敛好心底所有关于过去的情绪。
但是如今他再次踏进这个院子,再次踏进这么一间屋子,看见这样一副他从未见过的画,他才知晓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愚蠢。
所谓相思,不过是换一种说法的悔意罢了,无论是曾经拥有的对已经失去的也罢,还是本该珍惜的对已经消失的也罢,无非就是这些
如果说,他在来到这里之前,还不明白为什么圣上这一次偏要自己来做这艺举的考官,那么当自己真正见到面前这个人的脸,他才彻底明白。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身居高位、俯瞰众生的人,从来都没有放下,那个人和他一样从来都没有放下过那件事,和那些人。
以至于让他和这个孩子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地点相见。不过是告诉他自己究竟有多么可悲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为什么偏偏只剩下自己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他以为过去的自己也好、圣上也好,都已经在岁月中消逝,已经早已不是年少时的模样。
不过这么想来,不知道是不是该侥幸,毕竟这些年来被过去困住的不仅仅只是自己,还有那个人
卓玉宸从一开始见到梁允承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这人周遭的低气压,与其说自己的琴音悲戚,倒不如说他本就把自己罩在一个情绪的屏障里,自己的琴音即使再动听,这人的注意力始终在那幅画上,也是动不了这人的心,至于对自己的赞美,怕也只是听他师从墨雪之后得出来的虚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这个梁大人还真是跟宁安郡主关系匪浅
或者说整个梁家都与当年的赵国公府关系匪浅。
接过梁允承递来的考题,卓玉宸向着梁允承行过礼便转头离去,如今他眼下还有别的要紧事,至于这梁家待他考取了功名再慢慢去查也不迟。
看着面前逐渐远去的身影,梁允承一人默默地站在原地喃喃道:“宁安啊这就是你给我们的报应吗?”
坐在前往文华殿的马车里,卓玉宸觉得自己的脑袋还是有些混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梁源之前闹的那一出,导致卓玉宸对除了梁沛以外的、其他梁家的人都有些戒备。
可再一想,毕竟那个老太监当时的模样的确不像是在骗人,自己也有可能是真的误会了梁源,再加上宫宴后的这些天里自己压根儿没能再出贡院的门,自然也是没办法和梁源等人再交流。
无论是今天还是之前的事,还是等下次找机会与梁源和梁允承这一对父子再好好聊一聊得好。
手里攥着考题,卓玉宸坐在轿子里甩了甩脑袋。不管怎么说,自己面前最首要问题还轮不上梁家和宁安郡主之间的恩怨,倒是得先赶过去文华殿才是。
宁安郡主曾住的宫苑离文华殿并不算远,等到了文华殿,卓玉宸才发现自己竟是第一个到的,一个人站在一边还是多少有些尴尬。
等了差不多半柱香,那剩下的几个艺举生才相继而来。
卓玉宸数了数,加上自己,原先一同进宫的十名考生,如今只剩下八人。
看来是因为梁允承故意给自己放了水,这才让他以为最开始的一关不过是闹着玩儿玩儿,没想到还真是有人在这一轮被淘汰出局。看来若是真的让自己碰上些严厉的考官,恐怕自己也不能这么容易脱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艺举殿试,能到这文华殿前,诸位皆是良才。然艺者,自有高低之分,因而设此试验以评诸位技艺之高低。”
“相必诸位应当已是明了这殿试的规矩,那便先跟着咱家抽个签,待诸位一一抽过,即可按签上顺序开始试验。”说话的公公手中握着拂尘,轻轻一甩便叫人摆了个签筒在中间。
圣上就坐在殿上默默地看着下面的几个考生。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卓玉宸总觉得有人始终盯着自己,那视线盯得自己后背直发毛。
等到面前的所有人都抽好了签,卓玉宸这才走到签筒之前拿走了最后一根。这剩下的七个人都与他相熟,卓玉宸自然也是知道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应付的,无论对上谁,怕都是一场恶战。
手里握着那个签筒的末端,卓玉宸暗暗吐了口气,只希望他最好第一个就上去,赶紧弹完赶紧结束。心中默念着各路神仙保佑,他都已经倒霉到这个地步了,这次就随他的意
移开手指,签子上一个大大的“四”把卓玉宸看得整个人愣在原地。
好嘛,天全是绝他之路
就在卓玉宸满脑子生无可恋的时候,只见旁边有人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卓玉宸一回头,就看见拍他的人是个抱着琵琶的小姑娘。
——“卓公子可是第四组的?公子琴艺高深,还望对小女子手下留情才是。”这姑娘一说话,卓玉宸才反应过来,怪不得看着这姑娘眼熟,原是上次跟他说郁漠那小子心仪墨雪先生的几个琵琶部的女考生中的一个。
卓玉宸也只是回她了一抹笑:“姑娘谬赞了,姑娘的琵琶更是出神入化,能与姑娘切磋乃是卓某之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就在一旁正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客气着,卓玉宸身形猛地一顿。
自从自己来了这文华殿,就总觉得不太对劲,就像是有人专门在背后盯着自己,可那视线并不来自于殿上的那个男人,但是卓玉宸又实在想不出,除了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天子,还能有什么人做出如此举动来。
——“卓公子可是身体不适?”那个琵琶部的女考生明显也察觉出了卓玉宸的异常,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卓玉宸只是摆了摆手,并没有再说些什么,那考生也不过是寒暄见卓玉宸既然已经说了自己没什么大碍,也就不再作声。
根据殿试规则,四组考生依次进行斗琴,除了对方自愿放弃的情况,各组结果由圣上和大司乐共同评定。最终胜者再进行分组对决,直到最终评定出第一至三名。
第一组的两位是八人中唯二的两名箫部考生,倒是比他们这种不同乐器之间的对决要更激烈些。
——“山河欣荣燕归巢,风雨顺调福满天。”
如果他没猜错,估计所有考生手中拿到的都是这样的考题,卓玉宸看着手里的这个梁允承给自己的纸条,视线从那两个正在对决的考生身上收回,转而在心中打起了算盘
作者有话说:
注:话说如果不同乐器之间还能叫“斗琴”吗?兜兜在网上搜了一下,只查出来了“斗琴”这种类似的说法。如果有熟悉相关领域的宝子欢迎指正。
另说明一下,因为本文是架空历史,所有类似贡院、科举的相关设定都是兜兜自己结合部分史实编出来的,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哈。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爱大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5章弦破驰骋意
这题目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若想拔得头筹,怕是还要多动些脑筋。
不比其他组,自己这一床古琴好巧不巧对上了个琵琶,光是音色上,琵琶音色清脆亮丽,碰上主题明快的曲子明显更占优势,而古琴音色深沉、韵味悠长,想要在此次斗琴中和琵琶一决高下怕是得多花些心思。
卓玉宸的脑海里的各种想法混杂着这些天来墨雪对他的特训不断翻涌,沉吟片刻忽得灵光一闪。
既然在音色上无法出彩,那不如就从曲子上下手
——“二位考生可是准备好了?”手中的拂尘一扫,公公仍是顶着一副笑脸,前面几组斗下来也不见这位公公的神态上有什么变化,本想着看着这公公的反应推测一下哪种曲子更得圣心,却不想着老狐狸竟是滴水不漏。
罢了。
卓玉宸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一阵深呼吸后上前一步,微笑着应了声。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副平静的面容下其实双手都在颤抖。
虽说自己的想法到现在还没有哪个考生尝试,但是,这未免冒的险有些大了,如果真的落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该寻找什么样的机会去接近他要接近的人?
——“二位哪位先来?”
收回思绪,卓玉宸侧过头向身旁的女考生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
——“那卓公子先?”女考生笑得温婉,卓玉宸也未多说些什么,点头应允下来。
一旁的宫女将他的琴摆于琴案上,看着这个一直陪着自己从沛城一路到京城的“老朋友”,卓玉宸心底默默祈祷着坐下。
指尖抚在弦上,既然已经决定要搏一把,那干脆就硬着头皮试一次。
琴案处,弦音乍起,似惊起万丈骇浪。连峦叠嶂、大漠孤沙,不过抬手间,一景已成。
再望之其指法,一托,若风前鹤舞,羽没凡尘中;一抹,若鹤鸣在阴,声高击浪起;一勾,若孤鹜顾群,薄翼欲遮风;一滚,若鹭浴盘涡,珠落白玉幕
既是以曲扬河清海晏之景,便是颂山河如画、波澜壮阔为佳。在自己之前的六人都是以此为立意,虽说曲意明晰,曲音动听,但将这三组听下来,却并无新意,悦耳则悦耳矣,若是同一乐器演奏,还能由此来辩别这些琴师的技艺孰高孰低,但若是乐器本就不同,那就同一个意境下,不同乐器的音色有所不同,效果自然也是不同
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在曲子上冒险一试,胜败在此一举,只愿结果不会让他失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节将止,就当在场的所有人都等着此曲渐入高潮,却未曾想卓玉宸一势索铃,曲风却急转直下,在场凡懂乐理之人皆是一惊。
一旁的考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几个脸上的神态都变了样。看看自己头顶的方向再看看面前的卓玉宸,有一瞬差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这题中皆是令其颂扬山河壮美、民心安定之意,可卓玉宸这曲中任谁听来都是满含杀伐之气,难不成是这家伙审错了题?此时所奏哪儿还能跟题目扯上半分关系?
这跑题了还是小事,可这家伙偏偏是跟题目反着来,这可不是在贡院中挨上先生几句骂便算了,若是真触了圣上的霉头,怕是脖子上的东西就要顶不住了。
早料到旁人会是这幅反应,卓玉宸不以为意,指尖再次将琴弦挑动,音定之时只剩下铁马冰河、披荆执锐。
既然选择要剑走偏锋,那就再极端些也无妨。
——山河欣荣燕归巢,风雨顺调福满天。
表面倒是一副欣欣向荣,但是再看看如今兵戎相见、危机四伏,回过头看这题目难道不觉讽刺至极?
北边,郁老将军在前线胜败未卜,北昌更是收买了郁家亲信意在置郁老将军于死地,若不是塔娜的亲族相助,还不知道郁老将军能不能从那次的陷阱中平安脱身;东边,源城更是虎视眈眈,时不时派出一队士兵在交界处作乱,逼得边界处不少百姓寻不得一日安稳;西边,在皇后一族的把持下,借由自己手中的权力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但其中不少都被皇后用些手段压了下去,那些无辜的百姓如今还依旧在那些人的手下过着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边虽说有池家在沛城坐镇,但像雁家一样的前朝降将氏族大多都在南边定居,虽说有像雁家一样已经放下恩怨的氏族存在,但大多还是心念旧朝,也就是有池家在,才不敢出来兴风作浪,但若是此次郁老将军无法凯旋而归,京城难免不会动那些将池家调回京城的想法。
那到时,这些蛇鼠之辈,究竟会不会趁机作乱,谁也不能说准
有时候,连卓玉宸自己也会懊恼,如果自己穿越来不仅仅是个琴师就好了,如果他也能像郁漠一样是个武将,是不是也能帮郁漠分担一些?
如果,他也能策马驰骋疆场
如果,他们可以并肩上阵杀敌
那是不是会比自己如今只能在一旁干操心要肆意畅快得多?
“噔——”
曲毕。
卓玉宸敛了衣袖,默默地站起,朝着殿上拱手,眼神默默瞟过一旁的宫女又将那床琴收了起来。
最后的那个女考生也顺势坐下,似是说了些什么话,但是卓玉宸都没能听到,整个人的思绪都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直到最后一个考生顺利弹完了曲子,那个手持拂尘的公公让他们站作一排时,卓玉宸才终于回过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卓玉宸始终保持低着头,等待着对自己命运审判。
没由来的不安袭上心头,虽然这么做是比较特立独行,但是仔细想想若是自己正常发挥,只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的话,按理说也许是没问题的?
他会不会有些太着急了?明明应该等进了司乐局之后再表现来着
可是他真的还能再等吗?
似乎他们这一组的结果出得格外的慢,在宽大的袖子的掩盖下,卓玉宸紧紧地攥住衣角。
算了,木已成舟,听天由命吧。
——“卓玉宸,圣上唤你上前去。”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耳边穿来一个声音声音,卓玉宸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再回过神,人已经站在文华殿的台阶之下,自己面前端坐在大殿之上的就是天子。
——“带着你那床琴到朕面前来。”不同于宫宴那日的和蔼,圣上话语间都添了几分威严。
怀中抱着那床琴,卓玉宸明显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掌心的汗浸湿了琴板,多少有些打滑。强压下心头的紧张,卓玉宸深吐了一口气,一步步踏上台阶,眼睛始终紧盯着地面。
——“草民卓玉宸,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卓玉宸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一双眼睛不敢朝面前的男人看一眼,双手将琴抬过头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一会儿,就听见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爱卿,你觉得此人的琴艺如何?”
——“圣上何必给臣出这般难题?这孩子的琴弹的如何,圣上难道没什么想说的?”回答的是另一个稍显老态的声音,那人语调里倒是多了几分调侃。若是他没猜错,那人应当就是大司乐。
“你们八位应当拿的是同一道题,但我刚刚所听,你这曲子却与他人不同,不知你这曲子是因何而作啊?”大司乐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探究。
卓玉宸也不怯场,压下心头的紧张回道:“回圣上、大司乐。依小民愚见,这题中虽是满纸山河锦绣,但小民以为,所谓天子之民,不应只是贪图享乐之徒,天下大和乃圣上励精图治十余载所得,我等百姓沐于皇恩之下,自当居安思危,若只停留于眼前的一派祥和,不顾圣上日夜操劳之苦,愧为我朝百姓。”
“哈哈哈哈哈——你这孩子,好听话倒是说得不错。”
“你若不愿说,那朕便来猜猜看,你今日这番,可是因为郁家?”
“算着日子,草原送来的那孩子应该已经到了京城,你们这是已经碰过面了?”
熟悉的那张脸仍是笑着,却显现出不同于往常的冷漠,冷得卓玉宸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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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中所涉及的诸如:托、抹、勾、滚、索铃等都是古琴演奏中的专用指法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6章花烛始落成
都说伴君如伴虎,卓玉宸心中的紧张感再一次达到顶峰,如今自己兵行险招,若是圆不回去,那恐怕这脑袋是真要搬家。
圣上既然这么问,那塔娜人已在京城的事情,怕也不是什么秘密。
——“郁将军骁勇善战,如今率大军出征北昌,定能将敌军打个落花流水。塔娜公主这几日每每在考生们面前提起战事,对郁将军的敬仰都是溢于言表。”卓玉宸故意隐去了郁将军在前线被围攻的事,自己和塔娜原先并未见过,若是塔娜连这种事都会与他说来,反而容易遭到圣上对他身份的怀疑。
——“果真是这样”听见男人的沉吟,卓玉宸的心底明显颤了一下。他撒过的谎倒是不少,但是如今这局面有所不同,如果不想就这么被投出局,他就得步步谨慎。
“草原的消息果真是要比我们快得多啊,原先还在想着北昌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现在看来倒是白操心了。”男人的声音带着笑,但是卓玉宸却下意识在袖子下攥紧了拳头。
骗谁呢?
差点儿就要相信这种鬼话了。
草原的消息来得快,但是中原也有自己的信使,只不过是为了瞒住所有人,毕竟郁家还有人在京城,如果郁老将军受伤的消息传来,到时候这位圣上怕是难再压住朝臣的进言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仅如此,郁家若是因此暴起,就算不算上在贡院里勉强还能算是个“人质”的郁漠,光是郁家军的规模恐怕都要让这个圣上头疼不已。
卓玉宸在心底暗暗吐槽着,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不知不觉中,耳边好像传来了什么话,但是卓玉宸的注意力跑的太远,只当作是一缕烟,轻飘飘地飘远了。
直到耳边传来了两个男人的笑声,这才把卓玉宸从原先的状况里拉了出来。
下意识抬起头,正好对上圣上和大司乐笑得有些瘆人的脸,卓玉宸还是一脸懵,只听见一旁的大司乐说道:“这孩子莫不是高兴坏了,都不知道答话了?还不谢过圣上?”
谢?谢什么?
卓玉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还能让他当状元啊?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跪下磕这个头,但是直觉还是让那句“谢主隆恩!”从自己的嘴里冒了出来。
——“虽然说,这种事本应该跟郁家、池家都商量好再说,但是想着你们本就情根深种,反正我看宫宴那天郁家那小子也是着急的不行。便想着这婚事还是提早订下来的好。”
轰!
卓玉宸仅存的冷静在顷刻间这一句话被炸得粉碎。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婚事?定下来了?什么婚事?他?和谁?
一连串的疑问如五雷轰顶,惊得卓玉宸的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
这不是正在殿试吗?怎么就谈到婚事了?
稍微冷静了一会儿,卓玉宸这才终于从刚刚的慌乱中回过神。
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明明他喜欢郁漠,但如果是结婚
他们两个男人结为夫妻是合理的吗?
就算他接受了,那郁漠会接受吗?就算是宫宴那天郁漠说他们对彼此心仪已久,但那也只是为了给他解围才说出来的话,如果当时不说的话,他也许当天就要被指婚给梁沛的兄长。
虽然现在也依然是指婚
顶多不过就是对象换了个人
没心思再考虑自己的处境,从最开始他就知道这里男人之间互相通婚的规矩,也知道自己这个身份是最适合通婚的存在。
池家的养子,无论是从身份还是从地位上,他就是最合适的、去牵制他人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牵制别人的方式就是通婚。
在他来到京城之前,姜飞白也告诉过自己这个事实,也许是在京城呆的时间太长,他都险些要忘了自己的目的。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离开沛城那日的场景,姜飞白屏退了身侧的侍从,对卓玉宸说了这样一番话:“宸儿,你既然要走,伯父就将最后一件事与你说清。如今你顶着这个身份突然进京,必然会让人怀疑,尤其是圣上。有些话你池伯父他不好说出口,但是我觉得你既然有这个决心,便还是要做好准备。”
“你这一进京,怕是就难再回来。如今朝中不少氏族的子女都到了婚嫁的年龄。你虽是池家养子,但毕竟不是池家血脉,这身份难免不会被圣上用来制衡其他氏族。但有件事你需要记住,我们池家不是那种需要靠你这个孩子的一纸婚书去维系生存的氏族。若是你当真不愿,便让赤月寄信来,池家多年基业,若是拒个婚约这种小事都做不到才真是叫人笑掉了牙。”
又想起沛城的那些人,卓玉宸一直到回到文华殿外,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卓公子,日后还要多多仰仗公子您了。”刚刚一直站在一旁的公公见人都散了去,便执着拂尘走到卓玉宸身旁说道。
卓玉宸知道这公公是圣上身边的老人,便恭谨回道:“公公言重了,还是卓某仰仗您才是。日后还需公公多多提携。”
本来以为这么恭维完,总该结束这番对话,就当卓玉宸正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没想到又再一次被叫住:“卓公子好不容易进一次宫,当真不再逛逛?这殿试也是多年才举办这一次。”
“演武场那边,像是已经到了最后一轮了吧。”
演武场
如果是放在原来,卓玉宸一定会去看看。但是他现在只要想到关于郁漠那家伙的所有事就只会觉得慌张。因为他害怕,他害怕如果他现在去了,他怎么控制如今自己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该在郁漠的祖父在战场奋勇杀敌,甚至险些被仇敌所害的时候,告诉他马上就要被圣上指婚吗?
而且那个被指婚的对象还是他?一个只是套着池家养子外皮的酒楼琴师?
他不想在这个日子里去触郁漠的霉头。
今天是郁漠应该在演武场大放异彩的日子,不该让他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情绪
走在宫道上,卓玉宸始终耷拉着脑袋,只有在别人从身侧路过的时候,卓玉宸才会抬起头向着别人行礼。
就这样,一直走到宫门口,他只要现在转身,只需再多走几步就可以到演武场,就可以见到郁漠,说不定还能见到雁栖然,以及总是口是心非但其实心里总是放不下雁栖然的梁沛。
可是他怎么去见他们呢?
说恭喜我吧,我要跟郁漠结为夫妻了?
几乎没有什么心理上的挣扎,卓玉宸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至少现在现在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等他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再来见他们,再去见郁漠
——“卓玉宸!”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卓玉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没来得及转过头,自己的肩膀就挨了对方狠狠地一击,“你这琴呆子是不是聋了?我刚刚在后面喊了你好几声,你都跟没听见似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郁漠的脸上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充满了朝气,因为跑了一段路,脸上虽说没什么汗,但脸还是因为风刮过而变得有些红,一只手紧紧扣着卓玉宸的肩膀。
郁漠在卓玉宸身上看了又看,像是魂飞走了似的,等了半天,脑袋耷拉着愣是一句话都没蹦出来,看卓玉宸这副模样,郁漠也觉察出了一丝不对,犹豫了半响,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你别吓我啊,你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我听云歌那丫头说你不是第一个就拿到了考题吗?难不成是在圣上面前弹错了?”
“哎,我说你别难受了啊,本来这事儿也不大,你就想着反正这曲子也是你临时想的,万一圣上他老人家没听出来呢?你自己弹得,他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弹错了。”
“我说你好歹理理我啊,等出去我请你喝酒总行了吧!这下总算是不用再回贡院里了,你是不是还要去百花楼?那我到时候就去百花楼找你怎么样?要不你来我们郁府住上两天也成,住到放榜那天,我娘她肯定没意见,后来你没再去我们府上,我娘还天天念叨你来着呢!”
郁漠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地念个不停,卓玉宸知道这是因为郁漠想要安慰自己,但是此刻他见到郁漠却是连个笑都挤不出来,若是放在别人面前,他还能勉强装一装,但现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郁漠,他能够控制住即将决堤的泪水已经是极限。
不受控制的,卓玉宸扑进了郁漠的怀抱,也不管身边是不是还有别人。
郁漠明显也被卓玉宸的举动吓了一跳,两只手臂悬在空中实在不知道究竟是该同样抱住这个人,还是应该把他推开。只当卓玉宸是心情不好,郁漠想了想还是环住了卓玉宸的腰。
脑子里所有安慰人的话想了一遍,郁漠实在是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到卓玉宸这副模样,正想要开口询问,却听见一阵极其微弱的,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见卓玉宸这句话,心脏会有阵阵抽痛。这人的嘴平时是最不饶人的,如今突然跟他说什么“对不起”?
——“你又没做错什么,做什么道歉?”脑海里所有的安慰都抛在脑后,郁漠只回了一句话,却让卓玉宸的心情彻底决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做错什么吗?
那不过是因为郁漠不知道吧。
如果他知道的话还会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吗?还会这样安慰他吗?还会伸出手臂把他环进自己的怀里吗?
卓玉宸不敢想,也不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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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思君杯酒空
从宫里出来之后,郁漠就总是觉得卓玉宸像是变了个人。
自从科举结束以后,卓玉宸这个人就像完全人间蒸发了一样。
如今贡院自然也是不必再回去了,那日殿试结束之后,还没来得及好好道别,梁家就已经派了人来把梁沛接回了府上,雁栖然原本是要偷偷跟在梁沛身边,但是却不知为何被梁沛拦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让雁栖然跟着自己,正打算随便找个客栈住下,却没想到半路上又遇见了郁漠,也就索性在郁府住下。
云歌和塔娜殿试结束后也都留在了宫里,如今北昌战事正紧,郁老将军率兵出征带走了不少郁家军,与其回军营,还不如呆在宫里安全。这两个公主与此次战事息息相关,呆在宫里也能更好看顾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边,卓玉宸跟着墨雪先生和总是缠在他身边的怪胎也回了百花楼。
即使这么多天过去了,郁漠还是不明白当初卓玉宸在宫里为什么要跟自己说那一句“对不起”。
就因为这么个心结,中间郁漠跟雁栖然也曾几次去过百花楼,可每次都没见过卓玉宸的影子,听百花楼的小厮说,那家伙不是跟那个怪胎一块儿去上街采买了,就是跟着墨雪一道去了哪个府上帮忙。
虽然知道这些日子卓玉宸多跟着墨雪到处走动走动也有好处,好歹到时候也算是在这些朝廷命官眼前混些眼熟,但是郁漠还是觉得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后来郁漠不信这个邪,干脆就在百花楼堵卓玉宸,他偏要看看,这天下竟还有这么巧的事,偏偏是每次都在自己来的时候,那家伙却是次次都出去?
于是,郁漠专门找了一个墨雪无事的日子,从大清早就在百花楼里坐着,早早便让小厮从莲芜梯上去,到琴阁里传话,说是郁家小少爷在百花楼里候着卓公子,今日卓公子的面人家郁小公子是一定要见的,若是今日见不着就在这儿一直候着直到见到卓公子为止。
郁漠从红日初升一直等到夕阳残照,从人声鼎沸、歌舞升平一直等到酒阑宾散,舞娘琴师们一个个登台又散场,小厮和侍女们从一个个满面春风到现在哈欠连天。
郁漠望着主楼旁的那一架莲芜梯,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又想起当初在沛城,自己与卓玉宸之间好像也是隔着一方水塘。
郁漠的不得不承认,每当人空下来的时候,就是会止不住瞎想。
就像现在,他一个人坐在一旁看着桌上已经冷了的饭菜和糕点,心里想着却是,若是当初没有出现那个舞娘,卓玉宸也不会自己穿过纱帐和那长长的连廊走到他的面前来,更不用说这后面的一切,就像是冥冥中自有天意牵引着他们一步步走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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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冷酒入喉,郁漠只感到满心的烦闷。换做谁看了卓玉宸那日的表现都能察觉其中的不对劲,但是郁漠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卓玉宸就是什么都不愿同自己讲?还有如今这么明目张胆地躲着自己,哪怕是真的做了什么事,他一个琴师又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就算告诉自己了又能怎样?他又不是没有帮过这个家伙
郁漠越想越郁闷,桌上的酒一杯接一杯地往下灌,都说什么借酒消愁,郁漠只觉得自己这心里的东西堪堪几杯酒下肚根本起不了作用,最后干脆举着酒壶往嘴里倒。
一旁的小厮看着郁漠这副模样,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原本早已过了赶客的时间,但是人家郁家的小公子在这儿呆着,他们哪有赶人的道理?
若是其他人来闹事儿他们大可用棍棒撵出去,可这小公子只是独自坐着,每过一会儿便要让人喊那卓公子来见他。他们也顺着那莲芜梯爬上爬下了好几次,可那琴阁可是人家墨雪先生的地盘,他们也只能恭恭敬敬地去请示,可每次琴阁那边都只是说卓公子没回来便叫他们打发了。
那莲芜梯又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梯子,爬上爬下几次已经快要了他们几个的小命。若不是百花楼里有规定说是外人上不得莲芜梯,他们都想着干脆让这郁小公子自己上去问问得了,也不用在这儿难为他们几个做活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看着这郁小公子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自己,他们几个谁不知道如今郁老将军去了北边打仗,整个郁家就这一个独苗苗留在京城,都盘算着怕真出了什么事,自己根本担不起责任。
——“郁、郁小公子”最后还是一个胆子大的站了出来,颤颤巍巍地在郁漠面前行礼,“您看这也不早了,要不您今日先回去?卓公子他怕是在路上耽搁了,这采买路远,夜里赶不回来也是常事。若是公子不放心,要不就留个条子,等卓公子一回来我们便将那条子交到卓公子手上可好?”
郁漠已经醉意尽显,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只听见什么“夜里赶不回来也是常事”。
——“怎么?他经常如此?经常今日这般宿在外头?”
那小厮没搞明白郁漠为何这么问,原本这也是他编的理由,卓公子毕竟是墨雪先生的弟子,平日里若是卓公子自己不主动揽着,自然像采买这样的杂活也是轮不到卓公子身上的。
但是自己那话已经说出去了,若真是反了悔怕是这郁小公子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能硬着头皮答道:“那是自然。不过郁小公子不必忧心!卓公子身侧一直都是有人看顾着的,就是那个同卓公子一道从沛城进京的赤月公子。赤月公子身手了得,又一直伴在卓公子左右,寸步不呃郁、郁公子!”
那小厮话还没说完,就被郁漠一手扯紧了领口,滔天的怒意中混杂着模糊的醉意,郁漠两眼通红,咬紧了牙:“你说什么?他们两个经常如此?卓玉宸那家伙带着那个怪胎?”
他还真是小瞧了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本以为这几日在墨雪身边呆着,总算是消停了些,没想到竟是贼心不死,这卓玉宸才刚从贡院里出来几天,两个人又黏到一起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也真是可笑,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傻等。
松开紧拽着小厮领口的手,郁漠说道:“罢了,我今日就不等了。你且拿纸笔来,我写个条子,待他回来,你将这条子转交给他就是。”
卓玉宸这几天忙着各种各样的事,忙得整个人不可开交。
虽说身体上有些吃不消,但是心理上,卓玉宸倒是觉得其实这样忙起来也好,只要真的忙起来,自己也就不用去想那些总在他心中让他止不住烦闷的事。
逃避只是一时的,但总比真的让他现在去直面郁漠强,至少在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前,也算是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
这些日子他常常想,如果圣上真的指婚,他又该怎么去面对和郁漠之间的关系?
越想越觉得心烦,卓玉宸不自觉叹了口气。
——“这么晚了,公子怎么还在外面?”赤月的声音打破了卓玉宸心中的思绪,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身上便已披上了一件厚实的披风,“夜深露重,公子还是勿要过于操劳了,这些交予赤月处理便好。”
近几日,他拜托墨雪将赤月借过来,主要就是为了和池家在京城的线人取得联络,前些日子自己一直忙于准备艺举,跟这些人的联络都是拜托赤月去的,但是考虑到未来自己要在京城站稳脚跟总不能一直拜托赤月,自己作为晚辈亲自拜访也是应该的。因此这几日便干脆从墨雪那里请了假,借口说自己一直忙着些杂事,没空见客。自己也难得落了个清闲。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得看看你舍不舍得我那个师父了。”卓玉宸故意挑了挑眉,一脸调侃的盯着赤月那张羞红了的脸。
就算赤月不跟自己说起他和墨雪的那档子事,其实卓玉宸也能看出来一点儿不对劲,从自己在贡院时就已经察觉出来这两个人之间莫名暧昧的气氛。
赤月心思单纯,这些年在沛城学的都是些打打杀杀的本领,也不知道他那个师父使用了什么手段,能让这么迟钝的一个孩子这么死心塌地的。
赤月被卓玉宸说的羞红了脸,他知道轻重缓急,自己如今最首要的任务是守在公子身边,保证公子的安全。但是这一连出去的几日,总是时不时想到墨雪的那张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离开的那日墨雪还睡着,他原本做好了羹汤就放在厨房里,想着不吵醒那人就让琴阁的侍女等墨雪醒了就给他热了端去,但那些侍女自从他和公子来了琴阁之后便懒怠惯了,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夜色正浓,冬天的夜格外的深,幸亏他没有打着灯笼来寻公子,否则公子看了他通红的脸颊怕是又要笑他。
赤月不自觉抬头望向天边飘动的云,在月亮的映衬下呈现出不同于白天的墨色。
再有一日,不过再留一日,便是他和公子回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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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
第68章堂前门外人
这几日郁漠在百花楼吃瘪的消息虽说已经传遍了京城,但是这其中的另一个主人公也丝毫没有闲着。
卓玉宸从科举结束之后就忙的不可开交,一方面,是因为圣上的指婚,他若是闲着就定然会多想,倒不如给自己找些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沛城在几日前送来的一封信。
那信中除了告知沛城众人一切安好,祝他顺利通过科举以外,还提到了原先池家留在京城的一些暗部,若是能将那些暗部安排妥当,定然会给自己的未来一份不小的助力。
恰逢墨雪这几日有不少达官显贵邀他上门奏乐,卓玉宸也正好打着墨雪的旗号大摇大摆地溜出了百花楼。
他和赤月两个人忙前忙后,总算是花了最短的时间顺着信里的那些线索尽可能地跟所有留在京城的暗部取得了联系,原本还以为自己一个外人想要获得那些人的信任多少还是要花些功夫,却不曾想压根儿没费什么口舌,这么走下来一圈,卓玉宸心中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收拾好行李坐上归途的马车,回想起这几日的经历,卓玉宸靠在一旁长舒了一口气。
这几日虽说跑东跑西的,累是累了些,但好在也不算是白忙一场。
池家的那些暗部虽说这几年来与池家联系并不算紧密,但是这几年下来竟也没有闲着,光是整理了一下这几日从那些暗部手中得来的资料,卓玉宸估摸着自己都要花上不少功夫。
也多亏了赤月的帮忙,虽说没有足够确切的信息,但总归是在那些暗部所掌握的信息之下,将这京城中的利益牵扯理了个大概。看着赤月帮着自己整理出来这一份略有些潦草但全然不失重点的资料,卓玉宸揉了揉胀痛的额角,虽然脑子仍旧想要再运行一会儿,但这长时间动脑带来的疲惫感也让卓玉宸有些不安。
费尽心思想要滤清脑海中的思绪,但却有又多少有些吃力。恰巧一阵风从帘子的缝隙吹进来,顺带着进来的还有那彻骨的凉,冷的人一哆嗦,脑海中的烦乱也被理清了不少
吹着冰冷的风,卓玉宸这才想起,算着他自己来这京城也有几月了,初来时还是秋意正浓,如今再见却没想到不知何时已经入了冬
思绪不经意地飘到了边关,北昌的风相来要比这京城更加凛冽,原先自己在贡院时还能在塔娜那里探听到一些郁老将军的消息,如今却是一点消息也寻不见,能做的也只有等待和许愿,只希望老将军能凯旋归来。
“吁——”马车一个颠簸把卓玉宸整个人都震了个清醒。
——“是卓公子!公、公子回来了!”卓玉宸赶紧把面前的帘布掀开,还未见到人,便听见远处有几道熟悉的声音在高声喊着自己的名字。
——“公子,好像是百花楼的小厮,可是要先停下?”
小厮?
卓玉宸多少有些纳闷,他自己虽然平日里在百花楼也算是个招人喜欢的,但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听着这喊声难不成是百花楼出了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小厮远远望见卓玉宸的马车,比见到神仙菩萨还要激动几分。眼看着街上人人侧目,卓玉宸让赤月赶紧勒住马,掀起帘子便走了下来:“各位为何如此慌张?可是百花楼出了什么事?”
为首的那个小厮一边喘着气一边摇手:“不、不是,是、是郁家那个小公子!”
——“郁漠?”被近几日的繁杂事务搁置许久的名字再一次出现,激得卓玉宸心中猛地一颤。
——“对、对对!就是那个郁小公子!您要是再不回来啊,怕是那位迟早要把百花楼给拆了!”
?什么?这么严重?
顾不上细想,卓玉宸转头吩咐了赤月几句,便急匆匆地跟着那几个小厮先行回了百花楼。
刚回来,卓玉宸大气都还没喘上一口,迎头便碰见了墨雪坐在一旁低头抿着茶,瞧见人从外头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等瞅清了来人,脸上的表情没变,眼神却是暗了几分。
纵使现在郁漠的事摆在眼前,卓玉宸还是停下来恭恭敬敬地朝着墨雪行礼道:“弟子卓玉宸,见过师父。”
墨雪一心还停在杯盏之间,半响过后,才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我当是谁呢,你怎么不在外面多呆几日,正好呆到这楼被人给拆了岂不正好?”
卓玉宸平日里习惯了墨雪的阴阳怪气,也知道墨雪惯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背着墨雪偷偷吐了下舌头,脸上赶紧换了一副卖乖的面孔:“那怎么能呢?弟子身边又不止自己一个,就算是弟子回不来,那也得先叫别人回来给师父您报个信啊!”
看着墨雪倏然涨红的脸,卓玉宸强忍住心中偷笑的想法。他这个师父平日里若不是轮到了出琴阁的日子,恐怕就算圣上他老人家亲自来了也没法让他从那个莲芜梯上下来,这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这大名鼎鼎的师父居然亲自等人,赤月那小子果真是好大的福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墨雪本来就觉得自己为了那个毛头小子专门跑到这里来,已经算是丢尽了自己的脸面,平日里都只有别人等他的份儿,却怎么也没想到如今竟然还能有自己为了一个人干等了几个时辰的时候,但是他人已经来了,若是再走岂不是脸上更难看?
原本也没人敢搭理他,他自己还在一旁沾沾自喜,却没想到自己心中所想却被卓玉宸一句话给挑了出来,羞得整张脸都滚烫烫的红。
卓玉宸也怕墨雪下一句就要骂自己,赶紧趁着墨雪不注意偷偷溜了。
一躲开墨雪的视线,就看见一旁的小厮将一个信封递到自己手上:“这是郁小公子叫我们一定要交给公子您的。前些日子,那郁小公子来了好几次,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我们几个都劝他先回去,可他偏偏不听,说是不见到公子您就不走了。这还是上次我们几个好说歹说才将人劝走,最后就留了个条子给公子。”
那信纸不大,但拿在卓玉宸手里却是沉甸甸的。他实在想不到,现在这个时候郁漠能有什么事找他,难不成是知道了圣上要给他们两个指婚的事?
心中虽然忐忑,但是卓玉宸还是咬咬牙将信封打开。
郁漠的字遒劲有力中带着些少年意气,通篇读完,卓玉宸暗暗松了口气。信里字里行间都是些刻薄的挤兑之语,大抵是自己让人家郁小公子扑了几次空,这才让人家专门写了个东西来阴阳自己。
卓玉宸将信纸按原先的折痕重新折好放回信封中:“这几日辛苦诸位了,我明日便去郁家府上,因为一些私事多有劳烦,还望诸位见谅。”说完便将那信封塞进袖中,转身回了琴阁
第二日,郁府。
前几日,郁漠还在信誓旦旦地保证,说是自己不见到卓玉宸就绝对不回府,结果最后还是吃醉了酒被人给送了回来,第二天本想着再去,却被郁夫人给拦了下来,硬生生关了他三天禁闭。
原是因为这次的动静搞得太大,不仅是郁夫人,连整个京城都在传,说是郁家小公子在百花楼的姑娘身上吃了闭门羹。这传着传着连郁夫人都觉得有几分真,这几日正巧雁栖然在郁府住下,雁栖然与郁漠一向交好,郁夫人便想着趁郁漠不在的时候跟雁栖然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却没想到雁栖然那小子的嘴更是严,几乎是一问三不知,若是再问便只是哈哈笑,说是郁漠自己有主意。
郁漠自小在京城长大,加上那副横冲直撞的脾气,郁夫人倒是不担心郁漠自己会出什么乱子,只是那百花楼什么地方她还是知道的,若是说之前因为那个沛城来的孩子,他们也曾经编过些流言让人传出去,但是这科举已经比完了,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小兔崽子成天还能在百花楼忙活些什么。
——“娘且问你,这些天娘瞅着你成天光顾着往外头跑,怕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结果最后还是郁夫人自己先沉不住气,趁着用早膳的时间直接开口问道。
郁漠原本正在一本正经地用着早膳,这下被自己亲娘的话吓得差点儿没咬破自己的舌头。本来自己这几天被关在家里,压根儿没机会往百花楼那儿去,这下一听别人提到“百花楼”这三个字,郁漠只觉得这日郁积的情绪又一次涌了上来,连嘴边的饭菜都瞬间没了吃下去的胃口。雁栖然自然知道其中缘由,看着郁漠瞬间阴沉的脸,坐在一旁差点儿没忍住,最后还是被郁漠一记眼刀下去硬生生地把嘴边的笑忍了下去。
也不管郁夫人在屋里喊着自己的名字,郁漠干脆直接将早膳扒进嘴里,之后就头也不回地钻出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院子里闲晃着,郁漠越想越觉得郁闷,本以为自己上去闹了一番,卓玉宸应该主动上门来找自己才是,结果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根本连个影子都没有。再加上那个百花楼的小厮又说卓玉宸次次都是跟着那个怪胎一起,不提倒还忘了,这下一想起来卓玉宸,那乱七八糟的想法干脆一股脑全部涌了上来。
不行!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姓卓的到底是在干什么东西,能这么长时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郁漠想着,干脆心一横,抬脚就向着门口走去。
刚迈出去一步,就听见门外的通传声传了过来:“公子!百花楼卓玉宸求见!”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
第69章昼寻隼鼠迹
卓玉宸才刚进门就看见郁漠直接冲了出来,两个人算着也就半月未见,但看着郁漠如今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人已经分离了许久。
他来时只听说郁漠不知道是因为犯了什么事被郁夫人关了禁闭,还想着横竖这人毕竟是被关在郁府里,应当也不会被亏待,但是如今看着这人微微发青的眼眶卓玉宸心底还是不自觉地抽痛。
郁漠也是下意识地冲到了门口,但是等真的看到卓玉宸的脸,又不知为何顿住了脚步,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卓玉宸的个子要比自己稍低些,主动拥抱的时候脑袋正好倚在自己的肩膀上,声音飘进耳中:“对不起我前几日外出有事没能在城中,夫人可有怪你?”
那人平常本不是容易服软的性格,如今倚在自己怀中,不过几句就把郁漠心头的忿然磨了个干净。
——“呦!这不是卓兄吗?”雁栖然的声音传来,瞬间把相拥的二人从刚刚的氛围中强行拉了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跟郁漠抱在了一起,就像是做梦一样,但是他又很清楚这与之前因为赵宸而出现的幻象不同。
这完全是自己的意识。
慌乱之中,卓玉宸直接抬手把郁漠推开。
——“嘶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哈!”雁栖然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手里的银刀转的飞快,对上那一张张扬嚣张的脸,更是欠揍。
“瞪我干嘛?我这不是没看见你吗?我一听见他们说卓兄来了,就赶紧出来找你,这不还是担心你错过吗?还不是你前几日”雁栖然话还没说完,就被郁漠一个闪身过去捂住了嘴,只能在那边嗯嗯啊啊地比划。
卓玉宸看着他们两个的模样也是哭笑不得:“见过雁兄,雁兄怎么也在?梁府近几日可还好?”
雁栖然挣扎了半天总算是摆脱了郁漠的控制:“我这几日一直住在这儿,我媳妇儿说他娘家好像有什么人要来,让我暂且先别去找他。”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听梁沛的话了?难不成今天的太阳真的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卓玉宸说什么也不相信雁栖然真的没有去见过梁沛。
雁栖然看着卓玉宸的表情耸了耸肩膀:“拜托,要放在平时我肯定翻围墙进去了,但是他们梁府周围这几天到处都是盯梢的,要不是知道我媳妇儿没出啥事儿,我早就进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几日他倒的确没怎么听过梁府的消息,虽然雁栖然说的这个事情有些可疑,但毕竟是梁沛自己家的家事,想来也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卓玉宸也就没有多想。
郁漠在一旁看着卓玉宸和雁栖然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说不上的别扭,也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的,扯着卓玉宸的手腕就把人从雁栖然面前给拽走了。卓玉宸完全没反应过来,这边正跟雁栖然说起梁家的事,那边就被郁漠一下子扯得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得亏雁栖然本来也就不是什么老古板,只是挥了挥手冲着两个人喊道:“行了行了,你先去哄哄人家郁小公子吧!”
卓玉宸被郁漠扯着手腕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终于在一间房门前停下。本来已经入了冬,郁漠又是慌慌张张地出了门,本就没套几件衣服,现在又觉着冷了,就干脆扯着卓玉宸进了自己的房里。
卓玉宸之前也曾来过郁漠房中,但那时候的想法和现在不同,那时候只当两个人是互相利用的盟友,进了郁漠房里也不过是要跟他商量进了贡院之后应该如何处事种种,根本没有想到再来之时竟然是自己已经对郁漠暗生情愫。虽说尽管如此,他们两个大男人共处一室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看着郁漠迟迟不推开房门的动作,卓玉宸还是有些疑惑。
只见郁漠把放在门上的手直接收了回来,转了个身又把卓玉宸带离了自己的房门前。
?这是怎么了?虽然自己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这么问好像有些唐突,但是难道是这屋子里是有什么他不能看到的东西吗?
卓玉宸一头雾水地任凭郁漠牵着自己望外面的方向走去,直到一间凉亭前才终于停下。
——“今日起的有些晚了,我娘把我院子里的侍女都撤出去了,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就不带你进去了。横竖这儿没什么人来,就先在这儿吧。”
他还想着这究竟是有什么情况呢,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卓玉宸有些无奈,但还是顺着郁漠坐了下来。
——“我是不是应该先跟夫人请安?”其实从刚进门卓玉宸就想问了,但是奈何郁漠这家伙拽着自己就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一提醒,郁漠也终于想起来,但都已经把人给带进来了,还说这些做什么:“我娘现在怕是在忙着做自己的事呢,晚些去见她也来得及。你可知道我前几日去百花楼寻你的事?”
郁漠知道这事儿提起来多少有些丢脸,但还是问出了口。
对面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拜托,我的小公子啊,你都在那儿闹得让别人以为你要把百花楼给拆了,我能不知道么?
生怕郁漠问些莫名其妙的,卓玉宸干脆就直接说了:“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没想到那几日你会有事找我。我出去那几日也不是采买,就是之前池家远迁沛城的时候,还留了些外族在京城外的庄子里,我便想着和赤月去那些庄子上走一趟。这眼看着也快要入冬了,就买了些东西给他们带过去。没想到这一来二去就给耽误了。”
没提暗桩和那些调查的事,卓玉宸也是为了沛城着想,虽然郁家与池家是世交,但是这几日下来,那些暗桩收集的各种线索有些的确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多谨慎些总是好的。
——“那就你和那个怪胎两个人?”
自己之前跟郁漠说了好几遍不要天天“怪胎”、“怪胎”地喊人家赤月,但奈何郁漠那小子根本不听,卓玉宸没办法只能再一次说道:“是赤月,不是’怪胎‘。这次去庄子上肯定是我们两个,那么多人家,我要是自己一个人一户一户地走过来,那怕是每个十天半个月根本回不来吧。”卓玉宸也不知道为什么郁漠非要问自己这么奇怪的话题,但是想了想还是回答道。
听了卓玉宸这么跟自己解释,郁漠虽然也能理解,但是总觉得还是有什么在自己心底闹个不停,惹得自己不得一丝安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该解释的也解释完了,转而问道:“那你呢?咱们郁小公子成天跑到百花楼去找我,惹得现在百花楼上下都说是我让人家郁小公子跑空了好几次,若是我再不出现,郁小公子就要把百花楼给拆了。”
——“我什么时候”郁漠都不知道这种离谱的话是怎么传出来的。
“我那是想找你说说梁家的事,但是雁兄成天与我在一起,多少有些不便,就想着干脆直接去找你商量商量。”
天!他卓玉宸刚刚听见什么了?人家郁漠郁小公子说要跟自己商量?
这还是他卓玉宸头一次听说郁漠居然还会跟别人商量。
但是话说回来,梁家的事好像的确有点儿不太对劲,刚刚雁栖然说的时候卓玉宸就有点儿疑惑:“是因为梁沛?他不是梁家的嫡次子吗?就算是真的有事儿,应该也不会扯上自己家的嫡子吧。”
——“不是梁沛,而是梁家长子,梁源。”
许久没有听到过“梁源”的名字,卓玉宸都险些就要把这人给忘到脑后了,能记起的还是那次宫宴上梁源提起自己与他的婚约。
说起婚约
他怎么就没想到,本来那时提起婚约,无论是郁漠还是梁源都可以,但是圣上在殿试时却只说起郁漠,难不成是因为梁源那边真的出了什么事?
卓玉宸没应声,只是点了点头,等着郁漠接着说下去。
——“你可还记得当初在贡院时,最初与你同住的那个永城的考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说骆元青?”这么一提起,卓玉宸好像的确有些印象,“他不是正在大理寺的地牢里关押吗?”
——“是应该在地牢里,但是就在我们殿试的前几日,大理寺的人发现他不知何时自己逃了出来。大理寺的地牢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轻松逃出来,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放他出来的话,就凭他那副一点儿武功都没有的能耐,怕是只能在地牢里等死了。”
上次听到骆元青的名字卓玉宸还觉得可惜,现在再听见就只剩下震惊。
可是骆元青这件事又跟梁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
——“是梁大夫将他放出来的?可是他就是个琴师而已,为什么梁大夫要帮他逃出来?”卓玉宸实在想不出来,梁源为了骆元青闹出这么这么大的动静究竟是为什么。
——“不是他。把骆元青放出来的另有其人,但是骆元青如今极有可能就在梁府。之前大理寺四处寻找骆元青的动向,最后一次见到他人的时候,那人就在梁府门前。大理寺之前派了几个人去梁府询问,但是都是说根本没有见过骆元青这个人,最后大理寺也只能无功而返。”
——“那有没有可能是骆元青见到梁家不愿意搭理他所以干脆离开了呢?毕竟当初那家伙也是将梁家一道得罪了,梁家若是收留了他才奇怪吧。”
郁漠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无论是源大哥还是梁沛从小到大身边都一直有一个贴身侍从,负责管理他们两个的衣食起居,但是梁沛的贴身侍从在五年前因为染了恶疾s了,只剩下源大哥身边那个夜隼还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前几日我在百花楼窗外有见过夜隼的身影,那家伙本就轻功极高,不仅轻功了得,臂力也是了得,单手举起一个壮年男子不在话下。可我见他那日,他身旁还有一个人,那人被夜隼攥着领子不知道是被带向何处,我离得远看的不是很清楚,但那人虽然是被乔装过,但是从身形上却跟那个从地牢里逃出来的骆元青极像。”
说起贴身侍从,卓玉宸好像也有些印象,那日在宫里,他倒是见过那个叫“夜隼”的男人。
“再加上这几日源大哥一直告病在家,我就在想着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其实这中间最重要的还是搞清楚梁源找那个骆元青究竟是要做什么,永城除了些矿产外也没什么特别值得要挟的,再加上骆元青也不过就是永城的一个普通老百姓而已,梁源这么做究竟是有什么企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不能是单单可怜骆元青
还有既然知道不是梁源把骆元青救出来的,那么把骆元青就出来的人又是谁?那个人又有什么企图?
卓玉宸只觉得现在自己的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
郁漠看着卓玉宸紧皱着的眉头,说道:“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查清此事,只是跟你说一下。你平时在百花楼是多加小心,若是你有什么消息,随时可以来郁府寻我。”
卓玉宸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问道:“那这件事会跟梁沛有关系吗?”
——“大抵是没什么关系的,梁沛那家伙散漫惯了,梁家怕是都没给他什么期待,这种事应该也不会跟他有什么牵扯。”
听到跟梁沛没什么关系,卓玉宸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郁漠张了张嘴,其实他本想着先问问卓玉宸最近这几天在外面怎么样,结果还没说出口,就听见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
卓玉宸也听见了动静,转过头,就看见一个小侍女气喘吁吁地朝着他们两个跑来,终于看见了他们两个的身影,那小侍女加快了步伐,到了凉亭前,向他们两个行罢礼,气都来不及喘匀:“两、两位公子,可可算是找着你们两位了,夫人、夫人有请卓公子,卓公子可否先移步正堂?”
听了那侍女的话,卓玉宸下意识与郁漠相视一眼,站起身把那小侍女扶了起来:“你先起来,是在下逾矩,本该先向夫人请安的,此次多有劳烦,还望莫要怪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小侍女本就是个新来的,刚刚一路上跑的急,刚停下就只顾着喘气了,也没注意看卓玉宸的脸,这下离得如此之近,才发觉此人的模样竟是如此俊俏。本来她初入郁府时,以为小公子已经算得上仪表不凡,可却未想到世间竟还有如此的人,不仅是相貌,连声音都是流水般悦耳。卓玉宸以为那小侍女没听清自己的话,就下意识又靠近了几步,只几步,那小侍女脸上的红晕又浓了几分。
郁漠在一旁看得清楚,也跟着从凉亭上下来,恶狠狠地剜了那个小侍女一眼:“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过去。你就不用带路了,我正好有事找夫人,我将他带过去便是。”说完拽着卓玉宸的手腕就走,只留小侍女一人呆愣愣地定在原地。
正堂,
卓玉宸和郁漠急急忙忙地赶到正堂,郁夫人已经在一旁等着了。
卓玉宸知道自己坏了规矩,生怕惹得郁夫人不快,赶紧上前行礼道:“小辈见过夫人,未能先向夫人请安,还望夫人恕罪。”
郁夫人其实只是想着把卓玉宸拉来说几句知心话,却没想到他家那个兔崽子也跟着来了。怪不得人家刚进门就不见影了,看着一旁的郁漠,郁夫人心下明了。玉宸这孩子本就是规规矩矩的惹人喜欢,哪里像他家这个小子成天就知道给自己惹事,郁夫人虽说心中不快,但还是笑着说道:“罢了罢了,我还能不知道吗?肯定是漠儿那小子将你带走了是不是。你可千万在这儿替他说话。”
——“娘!我怎么了?怎么就是我的错了?”郁漠一听这话不愿意了。
郁夫人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你自己什么德行我这个当亲娘还不知道?你先退下吧,我有些知心话要跟宸儿说,你若是闷了就去院里练剑去,少在这儿烦我。”
郁漠在自己亲娘面前遭了个冷眼,横竖自己要跟卓玉宸说得也说了差不多,剩下的话也不急,干脆就转身出去了。
郁漠一出去,郁夫人赶紧让人拿上来一个软垫给卓玉宸垫上,说是现在天冷,别把他冻到了。又提起郁漠,郁夫人只是摆摆说,让他冻冻好,反正冻不出什么毛病来。此话一出,卓玉宸和郁夫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谢大家的喜欢!!!
爱大家么么么么么!!!!!!
第70章深苑风声起
卓玉宸与郁夫人聊了许久,这几日不见,大抵是平日里也少有自己这样有耐心陪她讲话的,郁夫人拽着卓玉宸根本止不住话头。
——“玉宸啊,我且问你。”看着郁夫人一脸神秘的样子,卓玉宸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几天漠儿他不是成天往你们那个百花楼跑嘛?”
“那他这几日可有跟你提过什么琴师、舞娘的?那小子也快到了年纪,平日鬼机灵倒是多,若真是有什么,你可不能瞒着啊。”
一听见“琴师”二字,卓玉宸吓得差点儿没握紧手中的茶杯,深呼吸过后脸上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夫人说笑了。这几日郁漠他是常来,但怕是有什么别的事儿。这几日我与墨雪先生都不常在楼中,听那些小厮说,郁漠他次次来不过听个曲便走了,也没见寻什么人。夫人大可放心,若是郁漠他真有什么事,我定会如实告知夫人。”
总算是捋顺了舌头,看着郁夫人并没有过多怀疑,卓玉宸暗暗松了口气。
幸亏自己装得还算像,不然若是真让郁夫人知道自己儿子为了个男人吃了好几回闭门羹,还不知道人家郁夫人会怎么想。
郁夫人没从卓玉宸嘴里打听出来什么,虽说多少有些失望,但听到卓玉宸愿意给她通风报信,心里也总算是放心了些。
正要拉着卓玉宸八卦些别的,转头却无意间瞥见了屋外已经含苞了的梅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将卓玉宸从头到脚打量个遍:“你这次进京像还是在昨天,怎么就入了冬?这外头的树都秃了,纵是没了看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不明所以,顺着郁夫人的视线望过去,只是接到:“郁府风光无限,纵是寒冬自有暗香来。”
郁夫人没再说话,轻笑了两声又问:“我前几日听漠儿说,塔娜那丫头已跟你们几个在贡院里见过了?”
卓玉宸点了点头,回道:“塔娜公主性格直爽、胆识过人,虽是女子,但若真论起起武艺和学识,玉宸都自愧不如。”
听了卓玉宸的话,郁夫人没能忍住笑了出来:“你这孩子,成天说起话来不知道要比漠儿那家伙顺心多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这是故意奉承还是真心的。”
“我又不是没见过那丫头。打小就是个风风火火的,那时候漠儿也小,他们两个一言不合就在草原上打架,有时候几个大人都不一定能拉得开。”
“这怕是也就只有你这个脾气好的,才会巴不得将那丫头的脾气夸得跟朵花似的。”
卓玉宸听了郁夫人的话也只是在一旁干笑,有些事,郁夫人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就比如其实塔娜看她的眼神几乎就跟想要活剜了他差不多
“有时候我见着你的脾气,便想着若是漠儿能有你一半的脾性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若是漠儿的脾气能收着些,等过些年岁娶了媳妇回来,也不至于天天叫人家姑娘受气。”
“有时候,我这做亲娘的也发愁,若是等漠儿将塔娜迎进了门,这府里怕是又得难得消停喽!”
郁夫人还在一旁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有发现此时卓玉宸的脸色倏然间变得煞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可是宫宴上”
——“哎呀!你看看我这记性,竟是光顾着说些别的,愣是忘了提这档子事儿了!上次那宫宴上,合该是源儿和漠儿都失了礼节,让玉宸你受了惊。我这又是姑母、又是亲娘的,也是平日里疏忽了教导,这才闹出来了个这么大的笑话,虽说我早就收拾过漠儿那小子,但若是玉宸你觉着不解气,便是再收拾一次也无妨。”
虽说是唠家常的氛围,卓玉宸却像是被一句话彻底拉进深渊,这些天自己还真是自作多情,何必如此在意圣上的一句戏言。若是圣上真有意将他与郁漠指婚,眼瞅着过两三日便是张榜的日子,又怎么会到了这么久都没有一丝消息。
卓玉宸自己把自己缩在壳里,躲了这些天,生怕自己心底的那些阴暗的想法会有一天被展现在阳光之下。
结果到头来不过只是闹剧一场吗?
——“那塔娜公主此次来京城可是为了婚约?”
——“那还真不是如此,他们二人的婚约是早就定了的,此次啊”
总算是挨到了用膳的时候,卓玉宸原本是不打算再留。
但未曾想郁夫人百般劝说,最后也没了办法。
饭桌上没有见到雁栖然的影子,只剩下自己和郁漠母子二人,郁漠倒还是原来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卓玉宸原本也不在状态,一顿饭吃下来也只剩下一个郁夫人一个人在一旁说着话。
郁漠也在一旁看出来卓玉宸神色有些不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亲跟他说了什么还是因为身体不太舒服,只能暗暗帮卓玉宸接了几次话。
等到用过晚膳,郁漠向郁夫人请示过便想着将卓玉宸送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根本没有听清郁漠的话,等反应过来两个人就已经到了门口。
——“可是我娘亲说了什么?我瞧你一晚上一直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还是这几日奔波下来身子不适,可要寻个郎中来瞧瞧?”出了郁府的门,郁漠问道。
卓玉宸的身子骨一向弱得很,成天就跟那些得让人精心呵护的花草似的,稍有些风吹草动就能把人折腾得卧床不起好几天,偏偏这人成天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
这一跑出去就是好几天,也不知道那个怪胎能不能把人给照看好,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他这次定要再把那个怪胎揍到爬都爬不起来。
卓玉宸只摇摇头:“我听夫人说,你可是去过草原?”
——“是啊!不过那是十几年前了,那时候我爹和祖父都在草原,我和娘就一起跟着去了,呆了有有个五六年?”郁漠摸了摸下巴回忆起来,“你怕不是也想去一次?那草原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天蓝些、草绿些,还不如京城一半好玩儿呢!”
“不过你若是真想去也不是不行,到时候我带你去,有我跟着你肯定比那个怪胎强,到时候你就把他赶回沛城得了。他又没去过草原,带着他反而还碍事儿。”
——“那你可是早与那公主相识?”
——“你说塔娜?那自然,她马术极好,小时候每每与她比试马术,我都要输上一场,不过她此次摔跤都摔不过我,我俩也算是扯平了。”
——“你还真好意思说,人家就是个小姑娘,你个男子汉还好意思跟人家比这些?”卓玉宸顺着郁漠的话笑道。
——“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你是不知道她小时候性子有多冲!那时候我不过就是碰了一下她的马,她那一鞭子就甩下来了,就她那力气,怕是一鞭子真甩下来,我就要皮开肉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上次与郁漠一别,卓玉宸便在百花楼里再没有怎么出去过,除了几次郁漠来找他喝了几次酒,其他也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
原本上次雁栖然寻不到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那人本就神出鬼没,但是却也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过,再加上梁家的那边的风声渐紧,整个京城都弥漫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
卓玉宸中间也让赤月暗中探查了几次,但每次都因为各种原因铩羽而归,对方像是一早就有预备,从一开始就安插了各种眼线,只要有陌生面孔靠近就会立刻警惕起来。
但是偏偏在外人看来,梁府还是与原先一般无二。但每日却只有梁大人和梁源进进出出,丝毫寻不见梁沛的影子也让人不得不暗中生疑。
原本也不打算打草惊蛇,但如今不仅是梁沛,连带着雁栖然都不见了踪影,属实是让人不由紧张。
郁漠几次来百花楼不仅是为了找卓玉宸吃酒,更多的也是为了这件事。
就在前一天,郁漠还专门借着找梁沛去城外游玩的借口,趁着梁大人和梁源上朝的时候去了一趟梁府。
郁漠本来也不是第一次进到这梁府中,进了府门便直奔向梁沛的卧房,那些梁府的下人平日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知道这个郁家的小公子,只是这次却一反常态,硬堵着门不让郁漠靠近,说是梁沛染了风寒,怕若是传到了郁漠身上,郁家怪罪下来他们担待不起,如果非要见到梁小公子的话,也只能等到梁大公子回来。
郁漠好不容易溜进梁府一次,自然是不能这么轻易就走,等就等吧,虽说不能知道梁源究竟是在暗中筹划些什么,但是就算是在梁源的眼皮底下能够确定梁沛如今是否安全也是足够了的。
郁漠在梁府中溜达了许久才终于等到梁源下朝回来,等看见郁漠的身影,梁源脸上却丝毫没有一丝意外,只远远地便招呼道:“泊志?你这小子怎得突然来了?这几日未见,你小子总算是想起来你源大哥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着梁源的笑脸,郁漠此刻只觉得不寒而栗,从小梁源对他来说就想是亲生的兄长一般,如果此时此刻梁源真的那梁沛的性命安危当要挟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郁漠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想象这些年自己的身边究竟是怎样和这样的人一起相处了这么些年岁。
——“我听下人们说,你可是要找沛儿?也是,这些日子沛儿不知是从何处染了风寒,连院门都出不得,怕是今日没法再和你一道出去了。”
梁源一步步朝着郁漠走近,脸上的仍是挂着一副和煦的笑,若不是郁漠早有察觉,怕真是要被梁源的这副伪装给骗了过去:“是泊志唐突了,不曾知道病情,只是这病中之人多少心生郁结,加上过几日便要张榜,倒不如让我与他说说话,也总比一个人闷着强。”
郁漠本以为自己的这要求梁源定然不会答应,结果没想到梁源却点头笑道:“还是泊志想得周全,只是这风寒并非平常病症,离的近了若是让你也染上就坏了,不如你就在门外与他说会儿话可好?”
虽说隔着扇门,没有当面看见来得实在,但也总比什么消息都没有的强。
跟在梁源的身后,郁漠总算是踏进了梁沛所住的院子,从进入的刹那郁漠就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暗中观察着自己,那视线带着明显的杀气,让郁漠的背后都不由得冒出一层薄汗。
——“沛儿他可是醒了?”
——“回大公子,小公子刚醒,您二位来的正是时候。”
梁源抬手叫人搬上了一把椅子和一个火炉放在梁沛门前,临走时还拍了拍郁漠的肩膀:“那便是麻烦泊志了,只是这入了冬外头的风也大,泊志可也得小心些,别在这儿也染了风寒。”
梁源故意将“风寒”二字咬得极重,转身吩咐旁边的下人道:“你们在这儿呆这,我去书房处理些公务,可万万不能怠慢郁公子。”
等梁源终于从院门外消失不见,郁漠也顾不上旁边是不是有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赶紧向屋内问道:“梁沛?你真病了?”
半响过后,屋内才终于传来了梁沛微弱的声音:“你小子不是真病我还能是装的不成?”
听见梁沛的声音,郁漠明显松了口气,接着问道:“你那日出了宫门不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染上风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沛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里面传出来:“不知怕是回来之后才染上的。原本前两天还好好的,后面就高热不止,再后头就只能在床上了。”
“卓兄和姓雁那家伙可还好?我这风寒染得及,也没来及跟他们两个说,可是在外头都急了?”
郁漠这么一听,暗道不妙,但又碍于旁边都是梁源的人也不好多说,只能道:“卓玉宸那家伙天天在百花楼里帮忙,倒是雁栖然那家伙闲得慌,也不知道这几日究竟去哪儿瞎胡逛了。”
屋内是半响的沉默,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即使隔着门,郁漠也能明显听出梁沛的声音都带着颤:“你说什么雁栖然那家伙”
梁沛虽没说下去,但定然也是大抵猜到了雁栖然的处境。
郁漠本也不欲久留,又和梁沛一起装模做样地聊了些家常,等聊的差不多了郁漠才起身和梁家作别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
爱你们!!!
第71章冰湖显鼠踪
听了郁漠说的话,卓玉宸也是沉吟。
墨雪罕见地出现在两人身边,听了郁漠的从头到尾的话,毫不在意地抖了抖自己的袖子,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梁家有其父必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卓玉宸被墨雪这突如其来的一顿骂听的一脸的迷茫,但看墨雪一副根本不想要解释的模样也没了辙,思考了半天,才张口道:“要不我明日也去梁府走上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
——“不行!”
——“不行!”
卓玉宸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的三个人就异口同声道。
卓玉宸被这架势吓得脖子一缩,只见郁漠直接蹦了起来:“你个琴呆子莫不是又犯痴症了?你没听我刚说的,那梁府里到处都是源大哥安插的暗线,你一个一点儿武功也不会的人,上去凑什么热闹?!”
赤月罕见的同意郁漠的观点,在一旁也是点头:“公子千万不能冒险,这梁府并非良善之地,若是公子有什么闪失,赤月实在担待不起!”
墨雪在一旁也是一个劲儿的点头:“你这人可别在这儿跟我玩儿小心眼儿,我可就你这一个徒弟,你若是伤了腿脚还好,若是伤了手以后再也弹不了琴了,我倒时候可上哪儿哭去!”
敢情我断腿断脚就行了?
卓玉宸听完这三个人的话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回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是担心,但是难不成郁漠都能囫囵出来我就不能了?我再怎么说也是池家的养子,那梁家就算不给我面子,横竖也得给沛城面子吧。再说了,上次郁漠去见梁沛的时候不是也提了我一嘴吗?哪有朋友之间,生了病还不去探望的?”
“郁漠也不能再去一次,我们本就是为了打探消息,你去那一次还好说,若是日日去,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你是心里想这什么吗?”
卓玉宸说完,三人也是沉思,不得不说这件事的确也只能有这么一个办法。
看着那三人明显缓和下来的神态,卓玉宸松了口气说道:“就这样吧,我知道你们担心,要不我就打着百花楼的旗号进去,就说是我们百花楼听说梁家小公子病了特来探望,再打着百花楼的名号送出去,到时候不怕他梁源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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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梁府的那天,墨雪专门挑了几张字画让卓玉宸一并送过去生怕到时候梁家的人会难为,最后还是卓玉宸百般推脱,只随意挑了一幅便叩开了梁府的门
这还是卓玉宸第一次来到梁府,与郁府有所不同梁家虽然也是世家贵族,但整个庭院都透着书香气,卓玉宸还没走进去几步便遇上了一个人,那人卓玉宸看着眼熟,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原是一直跟在梁源身旁的那个侍卫夜隼。
——“卓公子,这边请吧,我们家大公子已经等候您多时了。”男人的眼神依旧冷峻,冷得像是没有感情的草木,将卓玉宸手中的名画接过去之后就转过身自顾自地朝前走着,再没回过一句话。
卓玉宸本就觉得这人面相不善,加上这紧张的气氛也不得不让他噤声。
跟着夜隼在梁府中走了许久,卓玉宸总觉得不对劲,按理说他此次前来只是为了看望梁沛罢了,可这前头带路的却是偏把他往角落带,还没等他问出口,就见前面的夜隼已经停下了脚步。
可是卓玉宸看着前头只有一个冻结实了的湖面,心中的犹疑更甚。
夜隼似是明白卓玉宸心中所想,说道:“主人只吩咐我将公子带到此处,剩下的路,公子只需一直向前走便是,前头会有人在这湖的另一边等着公子。”
末了,又添了一句:“这湖早早便冻上了,公子无需多虑,只需朝前走便是。”
看着这湖面,卓玉宸不知道梁源心中究竟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但是事已至此又只能硬着头皮一试。
所幸自己一个北方人,倒也不至于在湖面上两腿发颤。
卓玉宸的脚步在冰冻的湖面上轻轻落下,每一步都像是在试探前方的未知。
心跳声在寒风中回荡,与冰面的嘎吱声交织在一起,再回头,冰面上就只剩下他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知道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卓玉宸还是难以抑制自己心底的紧张,冰面下似乎有一双双手正紧紧盯着他的脚步,若是一个不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再无挣扎的机会。
终于,在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之后,他终于见到了一个人的影子,卓玉宸暗暗地松了口气。
那人一动不动地站着,似乎已经等了他很久,若不是缕缕白烟从那人的口鼻冒出,卓玉宸都要以为这人是个冰面上的雕塑。
察觉到有人靠近,那人缓缓地转过头,脸上的笑容依旧,明亮的眸子和洁白的牙齿让人不由得想起与这人初识的那天。
骆元青像是全然没有看到卓玉宸的诧异,脸上的笑容依旧,自顾自地朝着卓玉宸挥手道:“好久不见啊!卓公子近几日可还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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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废苑论皮影
走在后面,身后是茫茫冰面,身前是白雪皑皑,若是说毫不心悸倒是不可能。
卓玉宸不敢看自己的脚下,只能把目光锁定在骆元青的背影,无论怎么说,他多少还是有些意难平。
他强压住自己心底去过问这些天骆元青究竟去了哪儿、经历了什么的冲动。
骆元青也是一言不发地朝前走着,这种诡异的默契感一直持续到冰湖的尽头。
——“卓公子,此湖已过,烦请公子与在下一道在此等候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声主人喊得自然,让卓玉宸不由得心上猛地一揪。
当初在贡院时,骆元青是如此清高自持之人,平日里从不见他与其他出身高贵的考生有丝毫谄媚。更不要说让他在人面前为奴为婢。
——“元青你当真意决于此?不再回头了?”
等了一会儿,仍不见梁源的身影,卓玉宸还是开了口。听了卓玉宸的话,骆元青转过身望向面前的高楼,喃喃道:“卓公子身份尊贵,处处有贵人相助。公子能选择的东西自然与在下是不一样的。”
“公子是云中雀,在下是阶下囚。于公子而言,飞黄腾达也好、封侯拜相也罢,不过是伸伸手、垫垫脚便能够到的。但是对元青而言,能重见天日,能完好无损地站在公子面前,已经耗尽了元青的福分。若是能像如今这样苟且活着,元青此生就已经知足了。”
如此也只能叹一声人各有命,卓玉宸知道自己多说无益,无论如何,他骆元青能有如今,自己也不能全然摘个干净。
——“既是如此,那你自己就多保重。”
语毕,冰湖上又恢复了原先的寂静。脱口而出的话久久在心中盘绕。卓玉宸不过片刻便后悔起来,自己倒是圣母心泛滥,光想着人家,怎么就不多想想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能不能“保重”?
卓玉宸就这样和骆元青杵在湖边,久久不见梁源的身影。
直到连卓玉宸自己都有些呆不下去才终于见到了梁源的影子。
——“都怪我这府上一向事务繁忙,本该到门前迎接卓公子才是,却还是得麻烦你走上这么一段,还望卓公子你莫要怪罪于我才是啊。”梁源笑得倒是依旧和煦,但总让卓玉宸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梁大人这是什么话?不过是小站了一会儿,在下的身子还从来没有这么娇贵过。”卓玉宸显然并不吃梁源这一套,“在下此次登门拜访只是为了探望好友罢了,原先还未拜访过贵府,竟是不知道如今这一族嫡子竟也会住在这如此偏僻之处?倒叫人稀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像自己来时所说,卓玉宸并不害怕梁源在这个时候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但是相比于自己,卓玉宸更担心的还是梁沛的安危,就现在梁源的状态来看,他有些不敢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想象这所谓的手足之情。
——“卓公子这话才真是见外。沛儿自然是安全的,这里是梁府,只要他不踏出去半步,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再说了,我倒是听说上次泊志已经来过了。怎么?难不成泊志他竟是没跟你提起沛儿的事?”梁源一改当初在宫中的姿态,原先还是“阿宸”、“阿宸”地叫,但今日从他踏进这里开始,梁源就只唤他“卓公子”,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卓玉宸心头的不安更甚。
卓玉宸瞥了一眼一旁的骆元青,毫不客气地冷哼道:“原想着梁大人都已经把我这个大活人带到这种地方来了,总该是开门见山。却不曾想梁大人还真会绕弯子。”
“既然梁大人不愿意说,那就干脆让在下自己来猜猜。只是在下有所不知,梁大人究竟是有什么事,竟是不惜牺牲自己亲生兄弟的自由和梁家与郁家之间的交情,也要将我这一介琴师给逼出来?”
卓玉宸的眼神毫不露怯,整个人直直地盯着梁源的眼睛。双方的僵持,连一旁的骆元青都看在眼里,整个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寒风吹过,吹散了卓玉宸额前的发,一张细腻如白玉的脸,被几根发丝勾勒出一条条纹路,卓玉宸本就被冻得鼻头泛红,在寒风的裹挟下,更是凭添了几分破碎。
梁源看得有些呆住,直到手即将触碰到对方的发丝时,对上卓玉宸那一双冷淡中掺杂着些许厌恶的眼神,梁源才突然醒悟过来。
——“到底是我们梁府疏忽了,外面风大,卓公子且随我来。”
人已经过了身后的冰湖,眼瞅着面前似乎有一处院落,纵使是炎炎夏日,怕若是想要进入这院落也要乘船渡过湖面才是。卓玉宸不明白这梁家为何要留这样的一个院落在自家府中,也不知道这个梁源究竟是要带着他去哪里、做什么,但如今在他面前的也只剩下这么一条路。无论他再多疑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就跟上去,看看这个梁源究竟要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跟在梁源的身后,卓玉宸这才终于踏进了这个被许多人视为禁区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院门打开,这院子显然已经破败了许久,怕是已被人遗忘了有些年头。
卓玉宸刚想张口询问,就听到梁源说:“这里平日里不会有人来,若是不算上夜隼和夜鼠,玉宸你应该是第一个被邀请来的客人。”
夜鼠?
卓玉宸听了这个名字眉头一皱,这取名字的品位真是差到离谱。本想着从骆元青身上找到一点儿看法认同感,结果再一看身旁的骆元青,也不过是朝着他们二人拱了拱手。
想了一会儿,卓玉宸还是没有接梁源的话。
卓玉宸越往里走,越觉得这院子眼熟,院子的正中央,粗壮的树干直插云霄,树皮干燥粗糙,虽仍留着一副骇人的空壳,却也不难发现这眼前的怕是只剩下这一处还残留着些生命的迹象。
注意到卓玉宸的视线,梁源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卓公子可是在宫中见过我父亲了?那这树公子该不陌生才是。”
宁安郡主……
是偶然吗?
为什么这院子和宫中宁安郡主的住处如此想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看着梁源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跟着梁源绕过一个又一个连廊,卓玉宸心中的怀疑被一点点印证,果然是如此,这里俨然就是宫中宁安郡主住处的翻版。
不由得连想起当时在宫中时,自己与梁伯父见过的那一面。
当年的桩桩件件的确存在许多疑点,而那些疑点因为每一个都与梁家毫不沾边,所以这些年来,根本没有人怀疑过,可是,当年那四家利益相互牵扯,唯独梁家一家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岂不是更加可疑?
跟在梁源身后,只见他终于在一间屋子前停下。
梁源抬手推开屋门,里面的陈设倒是不如屋外那般破败,一看便知道这应该是常有人来到此处。
卓玉宸故作调侃道:“未曾想,梁大人公务如此繁忙竟还有闲心派人打理一处废苑。”
——“卓公子难得赏脸一次,我们梁家自然也是不能怠慢。”
“况且这也不是只我一人的心意,你说是吗,夜鼠?”
卓玉宸瞥了一眼旁边的骆元青,竟是没发现他一直跟到现在,看来梁源要跟他说的事跟骆元青也有些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主人,这都是在下该做的。”
卓玉宸实在没眼看他们主仆情深,随手拾了把椅子便坐下。
——“我只问大人,作为交换,我既然来了,那大人可是能让我见梁沛一面?”
——“那是自然。”
骆元青转身离去,偌大一个空屋只留下卓玉宸和梁源两个人,这种诡异又尴尬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一缕茶香飘过。
卓玉宸走了半天,正是肠饥肚饿,一壶热茶下肚,总归也算是恢复了些许热气。
氤氲的茶香让两人的氛围稍微缓和了些许。
——“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梁源脱口而出的话让卓玉宸半握着杯盏的手指猛地一缩。
——“梁大人这是何意?”没想到梁源竟会如此开门见山,虽说有些出乎意料,但是这么说出来,让卓玉宸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朦胧的水汽遮住了梁源的眼睛,让卓玉超辨不清那人的神态:“他已经死了,你又是怎么出现的?”
——“我是我,他是他,梁大人不是很清楚吗?如今再来问,不觉得有些没必要了?”卓玉宸垂下眸子,望着杯中的茶叶,轻笑道。
——“有没有必要,应当是卓公子自己最清楚不是吗?卓公子就甘愿一直被人当做身亡人的替代品活着?就不想要自己的生活?”
“接受着本该属于别人的善意,甚至还要平白担起属于别人的仇恨。有没有必要的话,该是我问公子您才是。”
“公子身上这张皮穿久了也就罢了,莫要真以为这是自己的皮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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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魂真皮囊真
梁源一改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看向卓玉宸的眼神里充满了狠厉。
卓玉宸的表情却是出乎意料的平和。
——“梁大人这话倒是有趣,卓某生来就是这样一副皮囊,梁大人思念故人之情可歌可叹,但也要适可而止,莫要积思成疾、凭空捏造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今日所言倒是给卓某问迷糊了,大人莫不是志怪看多了,脑子也随着故事飘走了?怎么这么离谱的话也能说的出口?”
梁源没想到卓玉宸竟会如此沉得住气,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卓玉宸给生吞活剥了:“你不要不知好歹,你根本不是阿宸。”
——“在下从未说过自己是什么‘阿宸’,在下的名讳难道梁大人还不知吗?”
梁源越是愤怒,对卓玉宸就越是有利,他这些天在池家的线人中游走探访,无论是朝中逸事还是巷口杂谈都听了不少,不若再刺激梁源一下,也算是验证所言是真是假。
“啪!”地一声瓷碗在地上破裂成许多碎片,声音之大,着实是有些唬人。不过眨眼间,卓玉宸感觉到自己脖子被一只手牢牢攥住,呼吸的权利被瞬间剥夺,让卓玉宸瞬间陷入痛苦的沼泽之中。
——“你以为你现在是谁?也配跟我讲条件,你以为我是郁漠那小子被你们池家蒙在鼓里不知情?要我说池影也真是胆大包天,这种妖邪之术也敢用在别人身上。”
“我客客气气地与你交谈,若不是看在阿宸的面子上,你以为你现在还有活命的机会?”梁源的一张脸几近扭曲,手上的力气不断加重,卓玉宸感觉若不是梁源尚还有一丝理智存在,自己的脖子怕是早已被扭作两半。
窒息的痛苦和梁源狰狞的一张脸在自己面前不断放大,心中的恐惧和无法控制的战栗从发丝一直蔓延到脚趾,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嘶哑的声音仿佛不知从自己的嗓子中发出的,卓玉宸下意识扬起手,那种濒死的感觉像是又一次将自己拉回了在沛城溺水时的景象,梁源手上的力气不断加重,像是地狱的恶鬼来索他的命。
话语被强烈的窒息感撕成碎片,卓玉宸早已没了思考的力气,最后的力气,他张了张嘴,下意识中只蹦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被恨意裹挟的大脑,在听见这三个字时,闪过的是须臾的清醒,梁源像是被这三个字唤醒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良知,两只手突然泄力,全身力气的突然放松让他的四肢再也支撑不起整个人的重量,须臾间跌坐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也随着突如其来的泄力,整个人双膝着地、跪倒在一旁,突然重获新生的感觉,加上空气终于能够进入到自己的身体中,眼泪在瞬间溢满了卓玉宸的眼眶。剧烈的咳嗽之后就是劫后余生的放松。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卓玉宸抬起头看向面前同样狼狈的梁源,理智地慢慢回笼让他心中的警铃大作。
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最重要的时候,他不知道梁源为什么会这么说,为什么说他占用了别人的皮囊。
如果梁源真的知道自己的秘密,知道自己魂穿到赵宸身上的结果,那么他究竟知道这多少,在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他又想要做什么。
卓玉宸一双眼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梁源说道:“梁源,我不知道你知道什么,但是我希望你清楚,我不欠你的。我既不欠你的,也不欠任何人的。”
“倒是你,好好想想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其实第一次梁源在宫宴上提及与池家的婚约时,卓玉宸就已经有所怀疑,他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一面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人会突然跟自己提什么婚约。
这整个京城里谁人不知道梁家大公子梁源相貌俊朗、学府五车,再加上由梁家这么一个靠山,又和郁家、池家交好,那仕途更是一片光明,想来这些年去梁家提亲的媒婆都要把门槛踩烂,若是他梁源梁大公子真的想要找一个人成亲,又为何偏偏看上一个他。
如果这人不是真的想要随便找一个人成亲,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梁源认识自己这张脸,而且极有可能曾经对自己这张脸生了情愫,这才在大殿上提出那么离奇的借口。
卓玉宸知道什么水晶膏、什么朱砂痣,不过就是应急时的伎俩,但是赵宸这张脸打小就在京城中长大,那些大臣们,尤其是圣上和宫中的娘娘们,怎么可能不认得他这张脸。既是如此,就算是被梁源认出来,卓玉宸当初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当时在殿上郁漠已经说明了两人的关系,殿试结束后的几天里,也没听说过梁源的消息,因此卓玉宸也就慢慢将这种事给淡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却不曾想前几日与赤月拜访那些池家的线人,意外得知了一个极为惊人的消息,说是梁家大公子梁源这些年会在各处搜寻不同的男子,有人说那些男子最后都被梁府收为了奴婢,也有人听说那些人根本没有活路,反正只见过那些男子进了梁府却又从来没有见过那些人出来过。卓玉宸本想要去拜访一下那些人的家人们,看能不能得到一些信息,结果按着线索找下去,那些男子要么就是没了家人,要么就是举家迁往了别城居住,这线索也就跟着断了。
但是不管怎样,不管这些人是否活着,都让卓玉宸清楚地认识到什么是令人恐惧的占有欲和执着。
按理说,赵宸走了这么长时间,该放下的也早就放下了,就算是没有放下的也只是在尽力寻找这关于赵宸当年的蛛丝马迹,而不是像梁源这样通过这么极端的方法去展示自己内心的感知。
——“那你说你怎么才能让他回来?”慢慢从刚才的恍惚中抽离出来,头脑中理智的回笼,让梁源打破了他们两个人的界限。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回来,但是我知道我怎么才能走。如果你想要让我离开这副皮囊,那就帮我了结了这个人的执念,如果可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卓玉宸淡淡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这件事,但是我告诉你,只有这一个方法我才能够离开,至于我离开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不能给你保证。”缓缓地站起身,卓玉宸并不打算再在梁源的身上什么浪费功夫,自己多说无益,还不如让梁源自己去选择。
就当卓玉宸的半个身子已经踏出了房门,却听见梁源的声音再次响起:“好,我帮你。”
卓玉宸听了这话一阵冷哼:“梁大人答应得如此爽快,怎么不多问问在下,那执念为何?难不成若是让梁大人谋人性命这种事,梁大人也做的来?”
想过梁源是个疯子,但却没想到这人疯起来竟是这副模样。
卓玉宸打小就是个不喜欢和他人比较的,毕竟从小到大,他都还算是个比较优秀的孩子,往往就只听说过别人拿自己去和自家孩子比较,还从未听说过什么自己不得不去跟别人比较的时候。
可是从来了这里之后,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带着别人影子。这让他感觉到极度的不适。
屋子里走出来迎头又碰上了院中的那棵桂树。卓玉宸不由得叹了口气,甩了甩脑袋,抬手就朝着那废苑的门外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走出去两步,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骆元青气喘吁吁地赶上卓玉宸的脚步,整个人喘着粗气,白花花的水汽从头顶蒸腾,骆元青紧紧拉着卓玉宸的袖子:“你、你先别走!”
卓玉宸回过头一脸的迷惑,他不明白骆元青此刻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什么用意。
——“你究竟跟梁主人说了什么?你究竟是不是赵宸!还有,你这些年为什么没死?你是一直在沛城躲着?那又为什么现在又要出现?”
骆元青的疑问像连珠炮一般,卓玉宸张了张嘴,迟疑了许久,问道:“我是不是赵宸很重要吗?就算是又能怎样呢?难不成一个死人突然复活就会对朝廷带来什么好处吗?就算不是又能怎样呢?难不成你们就要把我关进大牢,就因为我长了一张像赵宸而不是赵宸的脸?”
卓玉宸的反问将骆元青也给问住了,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不知道究竟该做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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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何辩妻与妾
卓玉宸看向骆元青的眼神充满了冰冷的怜悯:“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现在带我去见梁沛。”
如果说之前在骆元青的眼里,卓玉宸不过就是一个温和有礼的翩翩君子,那么现在,骆元青也看到了卓玉宸自带锋芒的模样。张了张嘴,下意识想着为自己辩解,但又好像的确说不出什么道理,片刻的沉静后,骆元青自己在卓玉宸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转而低头拱手道:“卓公子请随我来。”
再一次穿过冰湖,卓玉宸感觉自己的心境已经与来时大有不同,骆元青看着卓玉宸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冰面,还以为他打算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比起来时故意放慢了脚步,一步三回头地打量着卓玉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与郁公子可是真的?”迟疑片刻,骆元青的话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凝滞的氛围。
卓玉宸整个人很无语,但还是接到:“郁漠?你指什么?”
——“我前几日听到府中的人说”
“说郁漠他”
——“说他和我之间有婚约?”
——“说他和草原来的公主早就有了娃娃亲。”
两个人同时说道,但是其中的内容却是截然相反。
骆元青此话一出,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眼见着卓玉宸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去,骆元青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卓玉宸差点儿就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说、说什么”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骆元青此刻就是再懊悔也没了办法,谁叫他自己多事,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就就郁漠和那个草原来的公主他们好像幼时就有婚约,而且公主的婚约是郁漠的父亲在世时和草原王一起订下的,连”
说到这儿,骆元青属实是不敢再接下去,却逼得卓玉宸整个人更加着急:“连什么?你给我说清楚!”骆元青双手握拳、青筋暴起,扑天的恨意朝他涌来,绝望和痛苦将他的理智泯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骆元青感受到卓玉宸的绝望,心中多少还是不忍,但良心又让他没有办法去尝试欺骗面前的这个人,只能回答道:“连连圣上也是知晓此事的。”
骆元青看着卓玉宸的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黑,还以为卓玉宸是因为郁漠的欺骗才如此愤怒,于心不忍地劝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也别想不开这事儿京城早就传遍了,怕是郁漠他欺负你是个异乡人,这才没跟你说。我也是看在你在贡院里帮过我不少,又的确对不住你才说的,你可万万不能跟别人提起我。”
“他们这种人惯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你回去之后便跟他断了得了,若我说他们郁家也不见得是个什么好东西。你当初若是想好了嫁到梁府来,肯定不比郁家差啊。”
“难不成你真想着嫁到郁家去给郁漠当小妾啊?”
“真是不能懂,你这出身也好,才学也好,便是不嫁于他人,自立门户娶妻生子,或是干脆回了沛城哪样不潇洒?偏要拴在这一个人的身上,岂不是糊涂?”
骆元青恨铁不成钢,整个人絮絮叨叨的,巴不得将卓玉宸的耳朵拎起来说教。
卓玉宸整个人的灵魂早就飞到了天边,根本没精力去仔细辨析骆元青说的究竟是什么。模模糊糊的,只随便捕捉到了几个字。
整个人还没有从刚刚骆元青的话中反应过来,自顾自地喃喃道:“圣上他知道郁漠他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卓玉宸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过像今天那样的狼狈。
是啊,他真是昏了头,怎么会觉得这种事情那么理所应当,郁漠是将门之子,娶得也该是身份显贵之人。他怎么就没想到,圣上只说要给他和郁漠指婚,但自己究竟是妻还是妾,谁有能知晓?
卓玉宸觉得此刻的自己简直蠢透了。
他怎么没有想到,圣上所谓的指婚有可能只是为了让他去当个小妾罢了。
这个男子通婚的时代,能像池家那样的人家究竟能有多少?他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还在妄想着自己能真的跟郁漠一生一世一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是棋子,他也不是那个最重要的。
卓玉宸只觉得自己技不如人,论心计,论手腕都在他人之下。
圣上不愧为圣上,一手好牌打得着实响亮。
让郁漠用郁家嫡子的身份牵制住草原,再安插一个与郁漠“两情相悦”的自己,以防塔娜和郁漠的羁绊日渐紧密会影响到自己统治的威信。
好一个制衡,卓玉宸只能说这一手打得妙极。
骆元青自顾自地念叨了许久,这才想起来看看卓玉宸的反应,但终究是不忍心。毕竟这种被男人欺骗过的感受,怕是只有自己这种亲历过的人才能够体会,剩下的不如干脆让卓玉宸自己慢慢去想吧
两个人走过冰湖,俨然又回到了最开始来的那条路上,骆元青的脸不能见人,平日里也都只是在这废苑中待着,唯有梁源想他交代任务的时候,才会勉强同意在伪装之后和夜隼一道出府。
果不其然,骆元青带着卓玉宸刚走过冰湖,就见到了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夜隼。
夜隼还是原先来时的那副模样,一身玄衣靠在石柱上,若不是空中白色的水汽不断蒸腾,不知情的,怕是真要以为,那就是一尊雕刻精美的塑像。
夜隼注意到两人的靠近,也只是微微歪了歪头,眼睛在两人的身上扫过,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结束了?”夜隼问骆元青。
——“是。现在是要把他带到二公子那里吗?”
夜隼点了点头,送怀里掏出来一个锦囊扔给卓玉宸,说到:“主人说了,若是你一人跟着夜鼠出来,便把这东西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接过锦囊,里面轻飘飘的,不像是装了什么重物。
——“那如果不是我一个人呢?”
听了卓玉宸的疑问,夜隼合上眼,淡淡开口道:“没有如果,要么你一个人出来,要么我接到信烟,过去把你杀了。”
夜隼的语气很淡,像是杀人这种事情在他的嘴里就和在说什么很随意的话没什么两样。忽略掉二人的眼神,夜隼转过身超前走去:“走吧,二公子的解药已经命人送过去了,估摸着时间怕也是快要醒了。”
跟在夜隼的身后又绕了几段路,这才见到了梁府正儿八经的模样。不愧是书香门第,和郁家的陈设比起来,梁家的装饰显然更加繁复精致。
穿过一片竹林,眼前便是一处别苑,雕梁画栋确实有一番意境。
夜隼在那个别苑门前停住脚步,点头示意道:“就是这儿了,主人特意吩咐,说二公子如今刚醒,身子骨怕是经不起什么折腾,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与他见过之后,我就在这里等你。”
卓玉宸点了点头刚要抬脚进去,耳边又传来夜隼的声音:“还有,这个不是主人叮嘱的,但是我也劝你。”
“以后少让某些人三天两头的来我们府上挑衅,主人没空搭理他,我可不介意给他卸条胳膊卸条腿。”
夜隼话音一落,整个人又一次不见了踪影,卓玉宸感觉夜隼这话简直莫名其妙,自己虽然想要救梁沛心切,中间也派过赤月在四周多方打听,但也都处于不敢打草惊蛇的原因每次都是绕着梁府转一圈便回去,成天躲着他们才对,怎么就变成他们来挑衅了?
虽说一头雾水,但卓玉宸想着自己的解释怕是人家夜隼也不在乎,便干脆直接转身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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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玉宸走近房门,缓缓推开。
本想着不去惊扰大病初愈的梁沛,却不曾想,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雁栖然端着一碗粥单膝跪地,一脸哀求地举着勺子,冲着梁沛求饶道:“娘子~便是我求求你了,你这刚刚醒,就吃一点儿吧我这熬了许久,豆子都煮烂了,肯定好吃。我原先在雁家庄有一次发了高热,我爹就是熬了碗这粥给我。你放心,这一碗下肚肯定药到病除!”
床上的梁沛虽然看着有些虚弱,但总归是要比卓玉宸想象中的模样好上不少,只见梁沛连看都不愿意看雁栖然一眼,头都快要扭到天花板上去,横竖就是不肯张嘴:“你给我滚一边儿去!我说什么了?我是不是说没我的消息不准你来?你可倒好,不仅翻进府里,如今还翻到我屋里来了。若不是今日凑巧赶上我兄长不在,连厨娘婢女都撤了去,到时候你便是被卸了胳膊卸了腿,正是有你好受的!”
“还喝粥?!我气都被你气饱了!你赶紧给我滚!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要是让我兄长擒住了,他倒是是扒皮还是抽筋都是你活该!我可一点儿都不会给你求情!”
卓玉宸一进门便见到他们两个人在一旁斗嘴,虽说好笑,但也让卓玉宸放心了不少,看来梁源虽说使了些手段,让梁沛生了些小病,但总算是没有害他性命,如今生龙活虎地跟雁栖然斗嘴也让他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至于雁栖然,这人本就不是什么能呆住的,他说怎么这些天都没见到雁栖然的影子,感情人家是自己寻得了门路闯进来了。
也难怪夜隼说有人来挑衅,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大摇大摆地霸占人家的小厨房,倒也的确是雁栖然的手笔。
正在感慨间,只见梁沛无意间撇见了卓玉宸的身影,脸上的烦闷瞬间被惊喜取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兄!你来了!”
顺着梁沛的目光,雁栖然站起身朝着卓玉宸拱手道:“眼雁某见过卓兄,卓兄此番辛苦了。”
——“不妨事,倒是”卓玉宸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游弋片刻,“倒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原本也只是来看看情况,见到你们二人如此生龙活虎我也就放心了,若是没了其他的事儿,我便先退出去了?你们该继续就继续”
——“哎!卓兄!你且先别走!”
——“哎!卓兄!你且先别走!”
屋里的两人异口同声地喊起来,留下三个人互相面面相觑。
卓玉宸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这一天天的,谁都找他有事儿?
不仅卓玉宸,梁沛和雁栖然也是面面相觑,又一次异口同声地问到:
——“你有什么事?”
——“你有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先说!”
——“你先说!”
卓玉宸被这两人搞得哭笑不得,生怕他俩再因为这种事争吵起来,只好问道:“我又不急着走,你们一个一个来,我也好好听听,你们究竟找我有什么事。”
卓玉宸从身旁拽了条板凳,索性直接坐下,一双眼睛在面前的两个人身上打转,那两个人刚刚还在争抢,如今却一个赛一个的沉默,更是让卓玉宸一脸的疑惑。
过了有一会儿,才听见梁沛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
——“卓兄,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千万别生气,就是”
第75章归京意坎坷上
——“郁老将军明日启程归京?”到底是今天各种消息听得多了,卓玉宸比想象中还要冷静。
——“只是你昏迷了这么多天,这消息,想必是别人说的?”
看着卓玉宸审视的眼神,梁沛多少也有些心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怎么说,这么瞒着卓玉宸实在是不好。
梁沛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的人,看着雁栖然还是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模样,干脆照着雁栖然身上就是一脚。
——“呃!啊就是”雁栖然莫名其妙挨了一脚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开口道。
——“就是郁漠跟你说的是吗?”
“让我再猜猜,其实那家伙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但就只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卓玉宸的眼神犀利而尖锐,刺得面前的两个人心虚的抬不起头来。
一整天下来,卓玉宸已经被耳边的闲言碎语搞得没了挣扎的力气,但是也着实不想让面前的这两个人难堪,便强换上一副笑脸接着说道:“跟你们开玩笑呢。不过就是这事儿,怕是这几日都忙忘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们两个先聊着,我也没什么事儿,还让赤月在外面守着呢,就先回去了。”
梁沛和雁栖然既不痴,也不傻,看着卓玉宸的表情如此勉强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先将卓玉宸送出了门,剩下的,也只愿郁漠自己好运了
卓玉宸自己撑着,一直撑到出了梁府的门,把他送出去的时候,夜隼的脸上依然没什么好颜色,只匆匆在卓玉宸耳边说了一句:“公子还是认清形势,好自为之。”便再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那一扇大门从自己的身后被缓缓关上,卓玉宸终于松了口气,精气神像是被人捅破的气球一般四处散去,即使再努力收拢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走到最开始和赤月约定好的会合地点,抬头便望见赤月那孩子原本紧蹙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像是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不知道为什么,卓玉宸看着赤月的模样,总觉得眼眶泛酸,或许这已经是今天以来,唯一一件让自己舒心的事。
毕竟,无论如何,还有人在等着他。
强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卓玉宸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他只知道自己不应该因为郁漠的事情而表现得过于沮丧,那样的事情实在太蠢,他不能因为这种事情而让真正在意他的人难受,更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让远在沛城的池城主夫夫难受。
走到这一步,不只是他自己,更多的还是靠背后的他们。
卓玉宸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穿越而来没有收到过那些人的帮助,那么自己现在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
——“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喽!好吃的冰糖葫芦!”
正想着,卓玉宸没注意到迎面来了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孩,眼看着人马上就要撞上去,下意识侧身避让,结果脚下一个不小心正好踩在了一块石头上,眼看着人就要摔下去,却没想到下一秒整个人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眼睛看哪儿呢?你说说你这兔崽子,为师这一把老骨头就快被你给整散架了。”
卓玉宸听了声音,整个人赶紧从那人的怀里跳出来,发出了今天一整天的第一声惊叫:“墨雪师父?您怎么也来了?”
墨雪揉着自己的手腕,一双漂亮的弯月眉蹙成一团,把卓玉宸瞪得快要冒出火来:“我不都跟你说了?我就你这一个弟子,就你这样还跟个愣头青一样直往梁府里钻,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就是刨也得把你这小兔崽子从那土坑里给你刨出来!”
墨雪在整个百花楼里是出了名的娇气,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宁愿一辈子呆在那琴阁里也不会出门,如今竟然为了自己来到这闹市里抛头露面,属实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赤月离他们二人远了些,只依稀看到卓玉宸像是被绊了一下,匆匆赶过来时,只见到墨雪居然也在一旁,再一看那只连阳春水都不舍得沾一下的金贵手腕如今已经红了一圈,可算是把赤月吓了个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了一眼卓玉宸像是没什么情况,赶紧把墨雪的手捞进怀里又是吹又是揉,满眼都写着怜惜。
只剩下卓玉宸一个人在寒风中尴尬。
哎,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考虑一下一个刚刚失恋的家伙的心情啊
墨雪被赤月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整的满脸通红,本来瞒着赤月自己偷偷过来的事儿就是他不占理,可这下自己又羞又恼根本顾不上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只记得一个劲儿地把手往回缩:“你给我放开!这这大街上都是人,你、你你成何体统?”
三人一路拉扯着,总算回了百花楼。
所幸墨雪手上的上不妨事,但赤月还是被吓得不清,一个劲儿地问百花楼的小厮们要治跌打损伤的药,把那些人吓得,还以为是卓玉宸受了多重的伤。
一直折腾到晚饭,墨雪和赤月在屋里等着,却迟迟不见卓玉宸的身影,赤月本想着卓玉宸可能是忘了时辰,可等他去卓玉宸房里时,却看见卓玉宸早早便就寝了。
等回到饭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墨雪的手里平白多了一封信出来,看着墨雪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赤月下意识觉得这信上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悄悄地接近,正好对上墨雪的一双眼:“怎么不见人?那兔崽子去哪儿了?”
——“公子他已经睡了。今天折腾了一天,恐怕已经累了,我就没去叫他起来。”
不知为何,赤月总觉得墨雪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睡了就好、睡了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赤月的眼神转向墨雪手里的信件,只听见墨雪接着说道:“梁家那个二公子寄来的,这几日,如果郁家那个小公子要见你家公子,可一定给他拦住了,至少在郁老将军回京之前,万万不能让他俩见上,否则否则我怕你家公子一个不高兴,把郁漠那孩子的腿给剁了。”
赤月张了张嘴没说话,但表情依然是一脸的疑惑,像是在问这究竟是为什么。
墨雪犹豫了许久,还是选择把手里的信件放到火上烧了:“不是不能告诉你,就是这事儿吧玉宸那小子已经知道了,我怕我要是跟你说了,明天你就要去郁府跟郁漠那小子拼命去,还是省省吧。他们两个的事儿,咱们替他俩解决不了,一切还是得看他们的造化”
作者有话说:
好久不见!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末途】的支持!以后末途会稳定在周六周日两天更新,每周更新6k-1w字。
之前因为实习和期末的原因让大家久等了。新年新气象,也祝大家龙年大吉!财源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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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归京意坎坷下
这些天来。关于郁老将军凯旋归京的消息几乎传的街头巷尾人尽皆知,几乎整个京城的百姓这几日来都在讨论郁老将军此次大战告捷,解了燃眉之急,等归京之后又该受到怎样的奖赏。
尤其是在百花楼,赤月这几日没少听来这里的食客谈起此事,每次一说起郁老将军没有人不是眉飞色舞。
——“哎!你们说,这次北昌一战,圣上得奖赏郁家不少东西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也就是你这种才在乎那种玩意儿,你看看人家郁家怕是才不把那种身外之物放在心上。”
——“要我说,怕是这奖赏该落到郁家那个小公子身上还差不多,这过几天科举不就该张榜了?我听说啊,这次郁老将军和草原王一道攻打北昌,怕是就要为那个郁小公子铺路呢!”
——“是啊!这郁家要是能跟草原王扯上亲,怕是过几年源城的事儿也就有盼头了。”
——“也是,这源城的事儿一直是圣上的心头大患,要是能拿下来,可就是真真的大喜事!”
几乎整个京城都沉浸在郁老将军大获全胜的喜悦中,只有赤月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成日里藏在屋里,连出来透透气的空都没有。
这从梁府上回来已过了几日。卓玉宸一直像是被抽了魂魄般整个人都蔫蔫的,也不见他怎么从琴阁下来,便是下来了也如行尸走肉一般。
墨雪平日里是最看重学生态度的,若放在往日,便是早上卓玉宸给自己请安请的晚一些便要发脾气,可自从收到梁二公子的信后,却一改作风,就算是卓公子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都不出门,也没让自己去催过一次。
赤月知道自己的身份,无论是在卓公子面前,还是在墨雪面前自己都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份儿,可是不知怎么总觉得最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这说的是好,说的是若是郁家小公子来了,就坚决不让他见自家公子,可这回来了有几日了,却连个郁家公子的面都没见到,更别说什么拦不拦的了。
——“他这几日还是不愿出门?”墨雪抿了口茶,手指在琴弦上随意拨弄了两下,面上的神态不见波澜。
——“是,只不过今天倒是在琴阁上走动了些,比起前几日看上去精气神也好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小子,”墨雪自顾自地叹了口气,“我便是想帮他也是无用,儿女情长的事儿,别说你们主仆这些时日,便是我这个做师父的,也掺和不来啊。好好的一个孩子,成天怎么就遇不见个有担当的?”
听了墨雪这话,赤月反倒是有些不解了。儿女情长?自家公子何来的儿女情长?
瞅着赤月一脸不解,墨雪又叹了口气,也是,赤月这孩子蠢笨也不是一日两日,自己又指望他能懂什么呢?
“罢了,你这脑子,便是记住郁泊志那小子负了你家公子。以后啊,你家公子和郁家的缘分啊,也算是彻底尽了。”墨雪说着,眼神往窗外瞥了眼,站起来抚了抚衣袖便向着外头自顾自地走了,留下赤月一个人还在原地消化墨雪这些话的意义
都说高处不胜寒,琴阁的风吹来,倒是将自己窗外的铃铛都吹得叮当作响,每日里墨雪和赤月各忙各的,便是遇到什么事,也都不想着打搅他,其实就算他们不说,卓玉宸也差不多能猜到这一层,无非是郁漠和塔娜的婚事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任凭门窗关的再紧,终究是管不住外头的风言风语。
算了算日子,郁老将军回京,科举放榜,郁漠和塔娜的婚事,这眼下倒是凑到一处去了。
这几日他独自一人,但也算是终于把事儿都想清楚、捋清楚,横竖这些天浪费的时间,就算是他异想天开的下场,不过如今也算是想清楚了,自己本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本就是要替一个早就已经身亡的家伙收拾烂摊子,自己自作主张想把这些人都牵扯进来才是真的异想天开。
自己一直这么躲着,在百花楼里白吃白喝,还要人家墨雪先生看着自己的脸色,光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如今既然已经决定放下了,那就干脆打起精神来,专心把自己当下的事儿一步一步按着原先的计划搞好,多想想怎么才能把赵宸的心愿了结,自己也算是能赶紧回去才是。
把视线从琴案上收回来,卓玉宸长叹了口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冲着外面喊道:“赤月,墨雪师父今日可还在百花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一出便更觉得心虚,前几日赤月谨小慎微,生怕一句话让自己想不开的模样犹在眼前,若是自己能早几日想明白,也不用难为赤月这孩子。
但不知为何,卓玉宸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应答。
莫说是如今这幅情景,便是往日也从不见赤月如此,就算是墨雪先生在侧,这孩子没有自己的准许,也是片刻都不会离身的。
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等卓玉宸推了门,却不想正好和满头大汗的赤月撞了个正着。
一反往日里沉稳的模样,赤月的声音都带着颤:“公、公子!你快去瞧瞧吧!如今全京城都在传,说是郁老将军郁老将军他,他在归京途中遇刺了!”
“今日不知道是谁,将那写有郁老将军遇刺一事的黄纸撒的满城都是,明明昨日还从来都没有的,就一夜之间,那黄纸就已经撒满了京城,连大理寺的人都惊动了,但奈何范围太大,兰大人就算是在精明强干,也一时间堵不住悠悠众口,甚至甚至还有人说”
赤月本不是个喜欢绕弯子的性格,但此时看着自家公子已然煞白的脸,又不知道自己如今这些话就是该还是不该。
——“你且说便是了,他们怎么传的?”不安的情绪渐渐把整个人笼罩,卓玉宸明显觉得自己胸口气息憋滞,纵使只是几个字也觉得吃力。
——“说说是因为北昌买通了草原王,此次战败是假,暗害郁老将军才是真。还说如今圣上龙颜震怒将塔娜公主和草原使臣全部囚于宫中,不准任何人探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赤月话音一落,只听见旁边“轰”地一声,卓玉宸滑倒在地上,赤月伸手去扶却被卓玉宸一把推开。
怪不得
怪不得这几日梁源那人如此安静,本以为是上次自己直陈身世,将这人暂且唬住,却没想到这些人的意图竟根本不是在郁漠身上。
究竟是何其歹毒的心肠,只怕是从一开始,从云歌郡主被北昌逼婚开始,便将一切都计划好了。
这一环套一环,一步连一步,步步都是针对着整个郁家,步步都是为了取郁老将军的命!
卓玉宸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脑子里已是一团乱麻。
——“那那郁府呢?郁夫人和郁郁小公子,可有出面说什么?”
——“没有,如今郁府门外挤满了人,都是等着要个准话的,但偏偏郁府大门紧闭,一个出来说句话的都没有,都快要闹翻了!”
边境离京城甚远,便是途中遇刺,消息要传回京城也得要上个月余,但如今能闹到这番田地,恐怕郁家早有得知,如今若是还闭门不出,唯恐郁老将军已然是凶多吉少。
顾不上什么梳洗装扮,卓玉宸撑着门框站起身,抬手将外袍披上,冲着赤月叮嘱道:“你速速去寻辆马车,叫车夫停在后厨侧门那儿,切记不能让人发觉,我这边收拾好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可要赤月跟着公子一同前去?”卓玉宸这命令下的突然,这个节骨眼上毕竟是和郁家素来交好,赤月也不由得担心起自家公子的安危。
卓玉宸略略思索片刻:“你就不必跟我一同前去了,你且在百花楼,寻个机会将这消息递回沛城,也好叫城主早做打算。等这事办妥,你务必要亲自去寻雁公子,让他想办法把梁二公子从梁府带出来,无论如何,这事儿都要先把他们两个给摘清了,横竖不能让他们两个再趟一遍这浑水。”
“我这次出去,你若是不想让墨雪师父担心,便万万不能跟我师父透露半句,就算是日后打听起来”卓玉宸话说半句,抄起一旁那把冷涔涔的匕首,那匕首虽没有郁漠随身带着的那把精巧细致,但刃光冷冽,看着也着实骇人,“你就说我今日是以死相逼,你不得不从。你可听明白了?”
卓玉宸虽为主子,但这么多时日过去,赤月还从未见过他们家公子什么时候有这等严肃,尽管不知道公子缘何会嘱咐他如此行事,但他家公子一贯是有谋划的,赤月也只能拱手承下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让大家久等啦!!明天还有两章哦!
第77章慌促定终身
看着赤月逐渐淡去的身影,卓玉宸的身子终于还是软了下去,自己真是疯的可以,想着要跟梁源那种疯子做交易,居然就没想好会遇见什么奇葩事。
梁源对于赵宸的执念,他便是只逢那一次便见识到了,却不曾想这人竟真会如此疯狂,竟是真的冲着人命去的。
急匆匆收拾好,刚下了楼,那马车上的车夫卓玉宸却是越看越觉得眼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公子,别来无恙?”夜隼戴着斗笠,看不清模样,但说话的腔调想来也不会是别人。
卓玉宸没回话,夜隼也像是例行公事一般驾着车走远了
独自坐在马车里,卓玉宸的脑子一团乱麻,没有勇气掀开帘子去看此时街上的情景,但是马车外的动静却依旧传进了他的耳朵。
——“喂!你们说郁老将军的事儿是真的吗?”
——“这种事儿能有假的吗?那可是郁家!我朝这么些年来,能有几个郁家?若是假的谁有那个胆子敢造他们的谣?”
卓玉宸坐在马车里,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把所有乱七八糟的声音隔绝在外也无济于事,甚至只要是一个“郁”字,此刻都能要了他的命。
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才终于重归平静。
——“卓公子倒是冷静,就不怕郁家的要是知道了,跑到百花楼找你拼命?”夜隼的声音听上去倒是少有的愉悦。
——“找我拼命?合该是找你们家梁大公子吧。谁还能有你们梁大公子好算计?这棋局下的倒是挺大。”
夜隼听出来卓玉宸的话里带着刺,但像是也不算太在意:“我们公子自然有自己的依仗,不像卓公子不给自己寻条后路,倒是在这里挑挑拣拣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狗仗人势的东西。卓玉宸在心里暗骂了夜隼一句,但终究是没搭理,闭上眼睛在车里装死。
夜隼本也是看热闹看够了,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自讨没趣,自然也就闭嘴了
到了梁家侧门前,倒是比往常来往的人少了许多。
一路上随着夜隼绕到冰湖前,卓玉宸不过淡淡看了一眼,倒是没了头次的恐惧。
“元青今日不在?”轻轻朝着夜隼挑了挑眉,看着夜隼微微松动的表情,倒是觉察出了一丝异常,但也没时间细究,抬脚向着湖中心走去。
虽没了带路人,但卓玉宸远远便看到梁源的人影,似是早早地便在等他。
——“湖心风大,梁公子怎么还出来了?倒是折煞卓某了。”走到梁源面前,卓玉宸勉强地拱手客气了一句。
——“卓公子这君子作风倒是始终如一啊,来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怪梁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以为卓公子会直接当面给梁某一刀。”
他是想直接刺梁源一刀一了百了,但是他不相信郁老将军真的就这样牺牲了,梁源是他最后的一丝希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将军”
——“他死了。”梁源轻轻抿了口茶,嘴里吐出的话轻飘飘的,却像是火红的烙铁在卓玉宸的心上落下一个狰狞痛苦的痕迹,“不是我们。”
“我们”是谁,不用梁源多说,卓玉宸心中也早已明了。
——“你们,还是不愿意放过郁家?”卓玉宸的眼神从梁源手里的杯盏沿着指尖一路向上,直到直直对上梁源那双露不出一丝破绽的眼睛。
梁源只轻轻一笑,回道:“你说,我们如果放过,但就郁漠那小子,他会放过我们吗?”
“卓公子不也是因为这件事,才来我府上谈合作的吗?还是,梁某会错了意,卓公子不过只是来讨杯茶的?”
郁漠诚然不可能不怀疑到皇后身上,但自己与梁源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卓玉宸清楚这样的事实,但是这是最后能够保全郁家的办法,不仅如此,他还能够进一步接触到目标。
就算是要这一条命,他也愿意拿来du。
——“这买卖卓公子做或不做,横竖都是不吃亏,做成了,说不准还能正中了卓公子的意。”说着,嘴角的弧度更加惑人。
卓玉宸不相信能从梁源口中寻来什么便宜,现在不是他的局面本就不是他能挑的:“什么买卖我都做,梁公子何必在这儿卖关子?”
梁源脸上的笑容依旧,看上去反而有几分瘆人:“那我若是说,是让你嫁到郁家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在归程的马车上,卓玉宸只觉得眉心发痛,到头来的孽缘终究是孽缘,若是曾经自己对一片真情讨不来的婚约,以这样的形式再次回到自己眼前,真是又可悲又可怜。
车将要驶到百花楼前,卓玉宸唤夜隼停了车。
走在街上,往日里最繁华的路,此时也变得冷清,人们都聚在郁府门前求个郁老将军的说法,卓玉宸孤零零地走着,心里像吸满水的棉絮。
他与人群背道而驰,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如此,要命的自尊让他感到恐惧,如果从一开始就豁出去的话,会不会不一样?
卓玉宸越想越觉得自己懦弱又可恨,郁老将军的死,如果他早些提防,或许不会给奸人可乘之机
正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一股力量把自己狠狠地拽了过去,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石墙上,卓玉宸才勉强回过神。
——“你去哪儿了?!我、我去百花楼找你,我去找墨雪先生,我甚至想着去找梁沛、找雁栖然,可是可是他们都说没见到你。”
“尤其是你身边那个小怪胎,他不是一直跟着你吗?他怎么也说自己不知道?”
“你去哪儿了?你还走吗?你不走了吧”郁漠的双眼通红,交错的血丝几乎要把整个眼球包裹,一双手把卓玉宸的肩膀死死扣住,浑身都在颤抖着。
明明不过几日不见,少年已经没了当初的神气,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落水的小狗,看到他的眼神满是疯狂。
——“你怎么跑出来了?郁夫人呢?”卓玉宸不敢相信郁漠花了多大的力气从被围得像铁桶一般的郁府里逃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秒,郁漠没有听到他的话,把卓玉宸直接拥进怀里,力气大到卓玉宸甚至能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咯吱作响,郁漠用尽了力气想把卓玉宸揉进自己的骨血。
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祖父的死
那些人都在骗他!都在逼他!他们都逼着自己接受这个假象!
可他知道这不是真的,明明明明就在前几天还有捷报,说是大军大获全胜,明明、明明都已经胜了
怎么、怎么可能?
——“你也不相信对不对!我祖父那些真相,一定是在瞒着我对吗?”郁漠抓住卓玉宸的肩膀剧烈摇晃着,“我祖父怎么可能会出事?那么多年那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可能这么突然?”
卓玉宸看着郁漠这副模样,如同有人在他的心脏上全力一击,痛到不能呼吸:“可是人终究有”
——“我不相信!不可能,一定是皇后、是皇后他们!他们”
——“郁泊志!你是不是疯了!”卓玉宸没想到郁漠会在大街上这么口无遮拦,这路上虽说已经几乎空了,但若是郁漠这种话被人听了去,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被卓玉宸嚷得闭了嘴,整个人把头埋在卓玉宸的肩窝。
过了一会儿,卓玉宸就觉得自己的肩窝处好像有些湿润。
——“我都是气话,我不说了。”卓玉宸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子跟谁低头,心中五味杂陈。
——“你听话,在郁府里呆着,现在外面很乱,尤其是现在,你不能乱跑。若是让郁夫人发现了,肯定还是又要骂你一顿的。”
没想到,郁漠听见自己的话只是摇头:“不会的,就是母亲让我偷偷溜出来的。现在整个将军府人心惶惶,我得出来,我得去查,去查我祖父究竟怎么样了。”
郁夫人?卓玉宸原先还以为是郁漠自己耍小性子偷跑出来,却没想到居然是郁夫人让郁漠出来的。
难不成卓玉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难不成郁夫人是要郁漠出来搬救兵?还是郁府出了什么事?
——“夫人只说是让你查真相,再没说别的?没说让你怎么查,找谁查?”突然意识到其中种种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卓玉宸感觉自己突然莫名紧张起来,整个人的神经崩成了一条线。
似乎也是看到卓玉宸神色有异,郁漠也突然变得有些犹疑:“这母亲说是让我来找你,找墨雪先生,但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是什么?!”
——“但是母亲还叮嘱我,说是不要去梁府,怕给梁家添麻烦,若是真遇上了雁兄,也要小心谨慎,若是有异就立马往百花楼去。”
作者有话说:
好久不见!!!感谢大家的喜欢!!!
第78章人归故里时
卓玉宸听了郁漠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毕竟时局正乱,没那么多时间给他去细想,最后也只能先把人藏在自己琴阁上,现在外面时局动荡,他能做的也只是保郁漠一时安宁。
这几日整个京城动荡不安,雁栖然带着梁沛不知道去了何处,梁源那边漏不出一丝风声,这几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明显看着郁漠整个人像是着了魔一样。最开始的几天还算好一些,总之还是能吃下一些东西,睡觉也还算安稳,但后来又呆了几日明显感觉这小子多少有点儿太不对劲了。
最开始是每天没到吃饭的点儿就找不到人,因为不能下琴阁,就干脆一直呆在客房里。卓玉宸拿他没办法,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把饭菜端进房间里,然后再把人从床上拽起来,再像是幼儿园老师一样盯着不听话的孩子乖乖把饭给咽下去。
后来这家伙的焦虑情绪越来越严重,每天晚上只有在他身边才能勉强睡个好觉。
卓玉宸知道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但是再这么下去,他最担心的还是郁漠的情况。
——“我打算,带郁漠回沛城,现在完全乱了,如果再不回去,我怕那些人根本没法放过他。”饭桌上,卓玉宸想了几天,最后得出了这个最后的办法,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这样留在京城,对谁来说都不安全,尤其是他根本没办法保证梁源和皇后那些人的想法。
梁源说话说得再好听,他也不能保证那家伙真的向着自己。雁栖然恐怕已经在梁源的默许之下把梁沛给带走了,当下整个京城,郁府空留郁夫人一人,塔娜还在宫里,他和郁漠与砧板上的鱼肉无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一心想让郁家再无出头之日,又碍于赵宸那一层原因不得不留着他的小命,那现下如果想要保住郁漠的小命,看来除了他以外再无别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这么光明正大地走,恐怕没那么简单。”墨雪抿了口汤,淡淡地说着。
虽然说,他下面要说的话可能在座不会有一人答应,但他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先生,都说现在京城乱成一团糟,你觉得这背后最受益的人是谁?”
墨雪似乎没想到卓玉宸会拿另一个问题堵他,眼神闪烁着回道:“不该打听的事儿,就管好你的嘴,到底是有多少个脑袋能够你这么折腾?”
墨雪虽然只是在百花楼的琴师,但这些年在百花楼这个地方锻炼出来的心性,远比其他人在外面看到的更强些。
——“你如果想活命的话,首先先得把自己的嘴管住了。”
卓玉宸知道这是关心自己,但是现在的情况他没办法再给自己那么多思考的空间,这完全不是开玩笑的,要是这么做还不能护郁漠周全的话,那他还真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赤月在一旁默默地低着头,似乎已经想到卓玉宸要做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第二天一早,卓玉宸就去了郁漠的房间,如往常一样,那个家伙昨天也是非黏着他才终于算是追了一会儿。卓玉宸就那样淡淡地望着对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漠慢慢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看向卓玉宸的目光还有些涣散:“怎么了吗?”
——“起来,”卓玉宸这几天来从来没有用过这么严肃的声音跟郁漠说过些什么,当下突然紧张起来的气氛也让郁漠不知为何紧张了起来,“如果想走的话,如果想保住郁家的话,就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不得不承认梁源那家伙有两把刷子,他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但他也不能就这样看着郁漠去送死,现在外面甚至都已经开始传,说郁老将军和草原王相互勾结的事情,无论如何,谣言想来最为可怕,要是任凭谣言四处传播而不做任何举动的话,到时候郁漠随时都有可能牵扯其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卓玉宸深沉的眸子,郁漠也知道这件事似乎没有那么简单,所以神情也随着紧绷了起来。
——“下面我要说的,也是来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随时扭断我的脖子,我也是没法拦着你。”
“你想去救郁夫人也好,还是想知道什么事情的缘由的话,那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卓玉宸尝试着深呼吸了一次,缓缓开口道:“明天,我会跟你一起进宫,我我会进宫面圣求圣上指婚。”
——“求圣上给你和我指婚。”
手指紧紧扣住咽喉,完全是想要将别人置于死地的局面,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但是手掌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儿之后又一次垂下来。
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郁漠这小子,肯定会愤怒到想要杀了自己。
——“没什么想说的吗?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郁漠的眼睛里都充着血,手上的力气还在不断缩紧,“疯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
——“咳放、放手”这小子,真是想要把自己直接置于死地是吗?
好不容易挣脱郁漠的魔爪,卓玉宸整个人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他知道郁漠会愤怒、会崩溃,所以即使如此也依旧是一言不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良久,郁漠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空旷得好像被抽了灵魂:“你先出去吧,我需要冷静一下。”
心底,卓玉宸自嘲般笑了笑,不动声色地退出了房门。
第二日,车轿从百花楼出发,在人们的拥簇下,郁府小公子和沛城池家养子一起入宫,叩谢圣恩。
圣上对郁老将军之事表示了深切的痛心,也许诺将会彻查此事,并将郁老将军的官职和爵位一并给了郁漠。至于郁漠和卓玉宸的婚事,圣上本想着等一切都调查清了,再看看塔娜和郁漠能否成婚,不过如今这二人若是早有情谊,那成全了二人也未尝不可。
从宫里出来这一路,郁漠一句话都没说就像是个木偶一般,无论卓玉宸说什么,无论圣上说什么,都只是点头,只有说到关于塔娜的处置时才略微有了些反应。
卓玉宸知道郁漠想留下塔娜,如今说什么都是最大程度地保所有人周全,如果现在郁漠和卓玉宸成婚,那么塔娜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问题。
一开始圣上只说是再调查一段时间,但是最后到底什么时候放人却是一句都没有透露。
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没有办法,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下一步呢?要去哪里?留在京城还是去沛城?”郁漠像是毫无灵魂的人偶一般,任人摆布。
卓玉宸在心底叹了口气,回道:“让你跟我沛城,你愿意吗?”
——“那我母亲呢?她留在京城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夫人自有自己的安排没有人会难为她。”
郁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像是已经明白了卓玉宸的意思,但是整个人依旧是昏昏沉沉地抬不起任何生气。
——“那我们就回沛城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
第79章故人重相逢
与郁夫人作别,踏上回沛城的路,卓玉宸还从未感受过这路竟是如此难走,他一片真心最后换来了一场荒唐的婚约,所有的过场都走得如此慌促。
但其中,卓玉宸也似乎意识到这其中有一些不太对劲,按理说古代长辈去世,即使是站在守孝的情况下,也不应该这么简单地就同意他们两个人的婚事,而且这些似乎无论是在圣上的眼里,还是在其他京城百姓的眼里好像他们都没有这种意识?
也可能是因为这个朝代并不是自己认知体系中的朝代?
不仅如此,这段时间以来他所经历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这里有一些蹊跷,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样,有些东西他无法掌控,也无法改变,就算努力了也像是既定的路线一样,从一开始就难以捉摸。
他和郁漠一道回沛城的消息已经传回了池家,一路上郁家的人护送着他们两个,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安全。卓玉宸这次没有带上赤月,虽然赤月是自己的暗卫,但是京城还有墨雪和郁夫人,他必须留下一个自己真正信任的人来保护他们的安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上鸟鸣扰人,郁漠不愿乘轿,独自骑着马走在前面,直到晚上停在驿站时,才勉强对着卓玉宸开了口:“塔娜的确没有问题吗?留在宫里没有问题吗?”
好在心碎的时候没有声音,还能让他们彼此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云歌前几日来了信,塔娜不会有事。”云歌现在在宫里呆着,随时有任何动静都会告诉他,至少目前,塔娜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话音一落,两个人之间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默。卓玉宸最怕郁漠这个样子,明明心里藏着许多事,表面上却不悲不喜,他已经不妄想自己能抓得住那个人,但是现在他每次跟郁漠对话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里痛得难受。
就这样,一直到沛城,郁漠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一早听见卓玉宸和郁漠要回来的消息,池家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不仅是池家,整个沛城几乎都传遍了这个消息,说是曾经的郁家小公子如今已经成了郁小将军,现在要回沛城迎娶池家小公子,之前那个人人喊打的呆子卓玉宸现在已经成了朝廷的乐官,而且已经经过了圣上的指婚,即将成为未来的将军夫人。
——“话说,那事儿是真的吗?”锦安楼上,算盘在少女的指尖旋转着,身侧是一个身着白衣,戴着白纱的女人,低着头,视线在少女的发丝上流转。
——“是吧,他们要回来了。”
——“你说,这是好事吗?”
——“应该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80章后记
hello!大家好啊!这里是兜兜~~~
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末途知归】的支持和喜欢!
这里先跟各位说一声抱歉,因为兜兜个人的问题,没有调节好三次元和码字之间的时间安排,导致了本书后半段榜单的封禁。
真的非常抱歉双手合十九十度鞠躬
在榜单封禁之后,也没有做好个人心理状态的调整,导致了更新的不稳定,让大家等了很久,真的再次抱歉九十度鞠躬
也是同样因为长时间的断更,导致整个写作思路被打断,没办法正常按照原有的计划进行,目前的剧情还有大概三分之一没有走完。中间想过很多次,要不要干脆砍纲完结,结果还是不忍心。
经过考虑之后,目前打算以卓玉宸和郁漠回到沛城为分界线,将整个作品分为上下两部进行。
下部已经确定定名为【末途应归否】,预计十万字左右完结,第二部将以全文免费的形式在六月和大家见面,在六月前,兜兜也会不断地对第一部的情节内容进行修改和完善,整个系列预计将会在今年九月彻底完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再一次对因为个人原因而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致歉,也同样感谢各位的包容和理解。
感谢各位的支持,我们六月再见挥手
番外
七夕特别番外—【郁卓】专属惊喜
——“学长!媳妇儿!起床啦,再不起来小笼包就要凉了!”
卓玉宸揉了揉自己惺忪的双眼,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
今天,距离郁漠搬进他们寝室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了,也不知道这个祖宗怎么想的,自从穿来现代社会就学会了天天学长学长地喊。
明明他俩都是老夫老妻了,每次郁漠这么喊自己却还是会老脸通红……
梁沛在一个月前从寝室里搬了出去,这下倒是成全了他们两个,几乎就在梁沛搬出寝室的当天下午,郁漠就抱着自己的床垫被褥屁颠屁颠儿地跟来了。
就因为这件事,梁沛还专门给自己打了个电话骂了自己两个小时,说自己就是个傻逼恋爱脑,没了男人就活不了。
恋爱脑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叫我对象长得帅啊!
——“你今天晚上上完晚自习还有别的事情不?”
郁漠总是闲不住,每天早上都要到操场跑上两圈才满意。
等卓玉宸从床上下来,郁漠早已经进浴室,哗哗的水流声从浴室玻璃门的缝隙中传出来。
——“啊?!媳妇儿你说什么?!”浴室里的水流声太大,郁漠好像听见卓玉宸在问他话,但又听得不太真切。
——“没事儿!”卓玉宸回道。
床下藏了一个自己昨天偷偷拿回来的快递袋,里面装的什么还不能告诉郁漠。
卓玉宸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反复确定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眼下万事俱备,只剩东风……
晚上,
因为是大一而不得不上晚自习的郁漠刚签完到就被班里的学委喊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院田径队的学长说让你去操场一趟!”
所谓的田径队还是当初卓玉宸逼着自己报的,说是为了让自己再多熟悉熟悉现代生活。那个学长也是当初招新时认识的,平时也没少打着他的旗号给今年的田径队招了不少小姑娘。
不过郁漠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已经有媳妇儿了。
郁漠以为这次学长通知他是为了田径队的训练,结果没想到等到了操场,只有学长一个人坐在看台边上,旁边还摆了几瓶姜小柏,操场上只有零星几个正在跑步的学生。
虽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郁漠还是走过去跟那个学长打了个招呼。
学长看见他过来,眼角的泪还没擦干,站起来照着他的肩膀上就是一巴掌:“小郁啊!还是你够兄弟,来来来!陪哥喝酒!”
郁漠酒量并不差,只是穿越过来之后卓玉宸总是威胁他,说喝酒多了脑子会变傻,这才慢慢戒了。
才一瓶酒下肚,学长就已经开始在郁漠旁边抱头痛哭:
——“我真的服了,你知道我当初有多喜欢她吗?”
郁漠看着学长这副样子心中了然,敢情是被分手了,来把自己当出气筒的。
——“你评评理,我就是忘了送她礼物,我真就是忘了,她就要跟我分手,今天我是我俩周年纪念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学长越说越起劲,也越哭越惨烈,郁漠生怕酒气沾到自己身上,回去被卓玉宸嫌弃,只好把那个学长的脑袋推了又推,尽量离自己越远越好。
——“小郁啊,还是你靠谱,不像外面的妖艳j货,长得帅还洁身自好的,可真是少见啊!”
郁漠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突然想起来今天早上卓玉宸好像要给自己说什么。
不过也是奇怪,一般他这么晚回去卓玉宸肯定早就给他打电话了,但是现在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那个学长还在边哭边讲着自己的悲惨恋爱史:“……我跟你说啊,我当时表白的时候就是挑的七夕,本来想着图个好彩头,这下好了……”
学长的话还没说完,
就看见郁漠拎着包一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座位上站起来向着操场外跑去。
——“哎!你跑什么!酒还没喝完呢!”
天!他真是疯了,他怎么没想到今天是七夕!
完了完了,这下卓玉宸还不得把自己给骂死!
怪不得今天没给自己打电话,完了完了,他媳妇儿肯定是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着马上就要跑到寝室,那个学长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对了!礼物!
完了完了,他怎么礼物都没准备!
要是……卓玉宸一生气也要跟他分手……
郁漠不敢往下想,一个急刹转头跑向学校里的便利店。寝室还有半小时关门,他应该还来得及……
寝室里,卓玉宸早早换好了快递袋里的东西,这还是他第一次穿这种奇怪的衣服,只能手忙脚乱地按着教程,把有铃铛的项圈系好,再拿出来一对猫耳朵戴在头上,还要时刻关注着郁漠什么时候回来。
卓玉宸下单的时候也很犹豫,毕竟不知道郁漠一个古代人,会不会喜欢女仆装这种现代文化。
不过买都买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卓玉宸看了好几次表,也是奇怪。按理说郁漠这个点儿应该早就回来了,卓玉宸回头看了两眼自己订好的蛋糕,只希望这家伙能在寝室锁门之前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忘了究竟看了几遍表,卓玉宸最后还是不放心在身上套了件卫衣,一边拿起寝室钥匙,一边拿起手机按下了拨号键。
嘟——
嘟——
“嘭!”第三声电话声还没响完,寝室门就被一脚踹开,动静之大,卓玉宸差点儿以为寝室的门都要被踹烂。
郁漠气喘吁吁地把手中的塑料袋扔到地板上,上去两步把卓玉宸紧紧抱在怀里,眼睛里还闪着泪光:
——“学长我错了,我真的只是忘了,你……你别跟我分开好不好……”
肩膀上的布料有些微湿,卓玉宸倒是一点儿没想到郁漠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哭出来。
明明都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还是这么小孩子气,卓玉宸有时候也觉得无奈。
一米九的大个子就这么把脑袋放到自己的肩窝上蹭来蹭去,最后还是卓玉宸痒得不行,才不得不把他推开。
——“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了?”
郁漠耷拉着脑袋一劲儿地点头,眼眶里的泪水还在不停打转。
——“你要是再晚点儿,我就要出去跟别人约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坐在椅子上,故意拿起手机里和其他小学弟的聊天记录,在乖乖跪在地上的郁漠眼前晃了晃。
郁漠一听这话赶紧伸手把卓玉宸细白的小腿紧紧抱在怀里:“不行……”
卓玉宸还是不理他,这小子平时就是太惯他了,不给他点儿教训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几斤几两。
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坏点子,卓玉宸抬脚照着郁漠某个部位轻踩了两下:“不听话的孩子,要受惩罚的——”
说罢把身上的卫衣扯下来,露出早就准备好的装扮,顺手把桌子上的猫耳戴到头上:“你知道我准备了多久吗?嗯?”
卓玉宸每说一句脚上的力度就要加强几分,视线中郁漠的双眼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放大,“说说看,你想做什么?”
——“我……我、我想……”郁漠还在眼前的视觉冲击中久久缓不过神。
——“没什么想法就算了。”
卓玉宸说完就要把卫衣重新套回身上,结果手刚伸出去就被另一股力量捉住手腕打横扔到下铺的床上。
——“我……愿意……愿意受罚,学长你尽情罚我吧……”
好家伙,嘴上说着受罚结果手上的动作倒是一点儿不停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
第二天,卓玉宸躺在床上实在翻不了身,只能抬起自己酸痛的手臂,拍了拍郁漠的后背:“话说,你拎回来的那个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郁漠用手捏了捏卓玉宸的脸颊,低头在颈间落下一个深深的吻:“没事儿,已经不重要了。”
卓玉宸:“?”
此时,被扔在地上的那盒小孩儿嗝屁套表示: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烂厂里得了。
——有没有谁来为单身套发声啊!
作者有话说:
锵锵!这篇番外的背景是穿越回来两人解开误会之后的婚后生活啦!
希望郁卓cp可以一直幸福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祝大家七夕快乐!
七夕特别番外—【雁梁】第一次!
——“喂?妈,我说了几次了,我才21!你这么着急把我送到别人家干嘛!”
和其他欢度七夕的小情侣不同,梁沛此刻心里烦得要死,这一年一度的七夕,他不仅不能出去和crush约会,反而还要去跟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相亲。
对!没错!就是素未谋面!
真是烦得要死,把他本来过七夕的好心情全毁了。
但是他也没办法,谁叫人家是雁氏集团的太子爷,要是拂了人家的面子,估计他亲娘能直接扒掉他一层皮。
算了,自己惹不起总躲得起吧,到时候就赶紧敷衍敷衍过去,说不定早点儿结束,也好赶紧实施自己的七夕“作战计划”。
梁沛专门挑了一身极其不显眼的衣服,巴不得对面的太子爷看见自己第一眼就拍案而起,最好直接被自己这素面朝天的模样给吓跑。
纯色t恤配一件款式极其简单的牛仔裤,再戴上一副黑框眼镜。
完美!这素色朝天的小白花模样,自己看了都下不去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梁沛哼着小曲到了约定好的餐厅,对方好像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
雁栖然一副商业精英的模样,正在手机屏幕上不知道划些什么,别说,这人倒是长得还有几分姿色。
梁沛小心翼翼地靠近:“您好,请问是雁先生吗?”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雁栖然下意识抬起头,目光正好对上一双像山间溪涧般清澈的眸子。
眼前一亮,这人的模样完全是他的菜,但是看样子还是个小孩,雁栖然寻思着自己还没有禽兽到连小孩都不放过:“抱歉,我约的有人。”
虽然有些可惜,但是雁栖然还是礼貌地回绝了对方的邀请。
梁沛一看雁栖然这副反应,难掩心中的激动,他说什么来着,他就说人家肯定对他这副模样不感兴趣!
梁沛拿手扶了扶黑色的眼镜框,脸上的笑容有些羞涩:“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我……我是梁沛,是、是我母亲让我在这里等您的。”
——“实在抱歉,反而让您久等了。”
雁栖然原先不是没听说过梁家小儿子的“光荣事迹”,梁沛在圈子里吃得开是相当有名的事,可偏偏自己不是个想拿恋爱开玩笑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本来相这个亲也多是迫于家里的压力,只是如今却没想到这传说中的梁家小公子竟是这番模样。
好像……也不错?
雁栖然的眼神盯得梁沛有些头皮发麻,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雁先生,很抱歉,我……刚刚从学校里出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希望您别介意。”
雁栖然看梁沛脸上不知何时升起一轮红晕,低着头不知道在看向哪里,只当他是年纪小又心思单纯,第一次出来相亲难免害羞。
其实,梁沛只是在手机上回复别人消息,今天晚上,就是他彻底摆脱小处男身份的大喜日子!
酒店订好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就剩找个人了!
梁沛本来计划是要下午跟自己的crush约个小会、喝个小酒再顺理成章地把人给勾引到床上,这下可好,前戏的准备时间全给了这个该死的相亲了。
对面那个太子爷说的话,梁沛是一句都没有听进脑子里,脑子里净是一些不怎么干净的、带颜色的场面,小脸没一会儿就烧了起来。
——“你……身体不舒服吗?”明显感觉到对面的不对劲,雁栖然有一瞬间都觉得面前这人究竟是不是梁沛本人,因为实在是完全出乎意料的纯情,才刚聊了几句,这小家伙的脸都已经红了好几次了。
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梁沛猛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对、对不起!我……我去趟洗手间!”说完逃也似地向着洗手间跑去。
他真是疯了!白日宣y太可耻!
梁沛掬起一捧水浇到自己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起精神梁沛!眼下应付过那个姓雁的才是最重要的!
好不容易清醒了些,梁沛却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来的正是他的那个crush。
——“喂?”
——“什么?你要约我?啊……不不不,我一个人,我去哪儿都行。”
——“准、准备?准备什么?……我、我都可以啊……只要你喜欢的话……”
苍天啊!大地啊!你也听到了单身狗的心声了吗?!
哈哈哈哈哈!!他果然是魅力盖天!!男人是什么?男人还不是他勾勾手指就会过来的东西!
梁沛正在洗手池前叉着腰仰天大笑,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映出了一张极其熟悉的脸。
雁栖然的表情晦暗不明,眼神中的冷光直直刺向自己,把梁沛吓得一口凉气直窜上嗓子眼:
——“咳!雁、雁先生?哈哈哈……那个……”
梁沛正想冲着男人解释些什么,却直接被男人打断道:“看来,梁先生是早就约了人?还……什么都准备好了?”
雁栖然的嘴角挂着笑,却比不笑时还要吓人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沛像是被捉奸在床一般,眼睛根本不敢直视雁栖然,只能支支吾吾地应道:“啊……是、是。”
雁栖然脸上的笑更加瘆人:“那看来,是我耽误梁先生的时间了?”
——“那既然如此……看来我有必要跟梁先生道个歉了?”
说完,雁栖然拽着梁沛胳膊就把人直接拽出了餐厅,直接把对方按进了自己的车里。
雁栖然这一系列的举动让梁沛害怕极了,他只不过是约了个人,又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个疯子要把自己怎么了?
——“姓雁的!让我下车!我约谁关你屁事!让我下车!”
汽车一路轰鸣,直到慢慢驶出市区,梁沛才真的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大霉,怎么好好的七夕,相个亲还能相到一个疯子!
汽车最后停在一幢别墅门前,雁栖然刚刚打开车门,梁沛解开安全带照着雁栖然的脸上就是一巴掌:“你tm是不是个神经病啊!我们只是相亲而已!你懂不懂什么是相亲?!你把我带到这里是做什么?!”
梁沛的力气并不算大,脸颊上却也有火辣辣的痛。
雁栖然觉得自己还从来没有如此冲动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听到梁沛要跟别人约会,心中就像是有一把火,想要把整个世界都烧个一干二净。
雁栖然把梁沛的手反扣到身后,埋头一个深吻把梁沛的嘴堵了个严严实实。
梁沛在雁栖然怀里不停地反抗,甚至狠狠地咬雁栖然的嘴唇,直咬到两人的口中都是一片血腥,雁栖然却依然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用舌尖不断侵略着那本就为数不多的领地,直到梁沛整个人都要软成一滩泥,雁栖然的吻技实在是好,如果不是对方的手臂紧紧地环着他的腰,或许他早已失去意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现在还打算去找别人吗?”雁栖然的嗓音也带着些沙哑,像钩子一般勾着他的灵魂。
梁沛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下意识摇了摇头。
雁栖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轻弯下腰把梁沛打横抱在怀里:
——“乖,老公带你回家。”
——“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给老公说,有什么是老公不能给你的呢?你说是不是?”
…………
…………
…………
第二天清晨,雁栖然用手指轻轻把梁沛耳边的碎发绕到耳后,怀里的人睡得并不安稳,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
也许是昨天自己欺负地有些过头了,雁栖然轻轻地把梁沛睫毛上的泪珠吻掉,手掌一下下拂过梁沛布满红痕的后背:
——“忘了给你说。老婆,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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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七夕快乐!!!
ps:家人们就算是出去和crush约会,也一定要时刻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哦!
七夕彩蛋番外—【月雪】小朋友?
——“哎?赤月!你今天打算去哪儿玩儿啊!”
——“我说你别开玩笑了。人家赤月长那么帅怎么会缺人约会啊?”
——“干嘛?!人家问问还不行吗?万一呢?”
下课铃已经响过了一遍,但教室里却和平时不太一样。
五分钟过去了,教室里还是一片乱哄哄的,好像大家根本没有要离开教室的意思。
赤月低着头,默默把书塞进电脑包里,拿手指顶了一下眼镜中间的横梁。抬起头,有些困惑地看向其中一个说话的女孩:“约会?为什么要约会?”
女孩们似乎没有想到居然会得到这样的回复,一脸惊讶地捂住了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啊!赤月,你不会不知道吧!今天是七夕哎!”
——“七夕就是要跟喜欢的人约会啊!”
赤月还是有些听不懂:“七夕?七夕是什么?”
这下轮到几个女生面面相觑,过了好几秒才终于有一个女生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
——“对哦!赤月是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吧,怪不得没听说过‘七夕’呢!”
——“七夕就是中国的情人节啦!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可以把她约出来玩儿啊。”
——“当然……”那个女生说了一半,冲着一旁的其他同伴挤了挤眼睛,撕下来一张纸写下来一个地址,“如果赤月没什么人可以约的话,也可以来找我们玩儿哦!”
等那几个女生一起离开了教室,赤月看了看纸条上的地址,将纸条叠整齐塞进夹层里。
中国的情人节……
喜欢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他在公选课上认识的学长。
当初选那节“古琴的前世与今生”公选课纯属意外,自己原本对中国古典乐器一窍不通,只是托了抢课系统的福,这才不得不选了这节基本没多少人愿意选的课。
他本来就有点儿轻微的社交恐惧症,如果不是很必要的情况,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也不愿意多跟别人说上一句话。
这学期的第一节课,原本他以为反正也没有多少人选,自己就是晚些到也不碍什么事。
结果却没想到,等他赶到艺术学院的教学楼时,整个教室里早就坐满了人。
密密麻麻的人让赤月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调整好呼吸,赤月赶紧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赤月刚在座位上坐下,就感到自己的后背好像被人拿手指戳了两下,还没有彻底放松的神经再一次绷紧,赤月感觉下一秒自己的嘴里就要跑出来一个透明的小灵魂来。
十分僵硬地转过身子,赤月总算是看清了整个让自己灵魂出窍的罪魁祸首的真面目。
——“同学,你是选了这节课的,还是来旁听的啊?”
——“交个朋友呗,我历史学院大三的,你是哪个年级的?”
男生是那种很清秀的长相,尤其是笑起来还有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倒是更加好看。心跳不会骗人,赤月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男生有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压抑住心中的悸动,赤月强装淡定地回道:“大二。”
——“哦!学弟啊!那你是哪个学院的?”
——“外国语。”
——“外国语?那咱们两个学院挨得还挺近的,我叫卓玉宸,咱俩加个绿泡泡呗,以后来听课还能帮忙占个位置。”
若是放在平时,赤月说什么都不可能加一个根本不熟的人,但是他看见这个学长的第一眼就觉得很奇怪,好像自己根本不能拒绝这个学长的任何要求。
两个人加好了好友,卓玉宸就给自己发了一连串的表情。
卓玉宸学长:“对了,学弟,你知不知道今天为啥这么多人?”
赤月:“???”
卓玉宸学长:“就是因为那个墨雪啊,你不知道吗?就那个古琴协会的会长,说是要来给咱们上一次公开课,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听啊。”
卓玉宸学长:“那个墨雪老师是我的偶像哎!今天真是不凑巧,真想坐第一排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赤月没听说过什么墨雪,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跟卓玉宸说自己之所以选这个课只是因为没得选了,只能发过去三个笑脸表情。
所谓的公选课几乎没有听进去,一节课下来赤月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自己和卓玉宸聊天之后那种无法形容的满足感。
上了一节公选课,自己最多也只是在那个什么会长上台的时候,抬头扫了一眼……
那几个女生的话还在脑海里回响,赤月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咬了咬牙,按下通话键,把电话拨了出去。
——“喂?学弟?你怎么突然打给我了?”卓玉宸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有些慌张。
赤月咬了咬牙,问道:“学长……我……我想问问你,你今天有空吗?”
——“啊?什么?”
——“我……我是说……学长今天有空吗?我、我想约学长出来……”
赤月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卓玉宸打断道:“不好意思啊,学弟。我今天有约了,实在抱歉,如果你有什么事的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赤月还是不甘心:“学长约的人,是学长喜欢的人吗?”
电话那边是长达十秒钟的沉默,赤月十分勉强地扯出来一抹笑,幸亏他打的不是视频电话,不然如果让学长看见,他就没脸见人了:“没事的学长,祝你七夕快乐。”
…………
坐在酒吧的卡座里,赤月觉得自己就是个局外人,别人都是玩游戏的玩游戏,喝酒的喝酒,只有他完全和这里面噪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两杯啤酒下肚,身子就已经有些轻飘飘的。
赤月晃晃悠悠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扶着墙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影都有些扭曲。
自己真的傻的不轻,明明喝不了还非要来这里做什么?
赤月还在一脸迷茫地找着洗手间的位置,结果迎头撞上了一个男人。
男人的长相是与卓玉宸完全不同的妖冶,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男人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西装,一头长发飘逸,此刻却捂着脑袋,看样子倒是被自己撞得不轻。
——“嘶……哪个不长眼的小兔崽子!”
赤月一听,酒都被吓醒了不少,赶紧给人家鞠躬道歉:“先生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您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我送您去医院?”
墨雪一直以来就对教学生这件事烦得不得了,如果不是那院长是自己的老同学,他才不愿意跑到这么远的地方给一群小屁孩念一堆没一点儿用处的ppt。
本来想着今天晚上在这大学城的酒吧里面说不定能勾搭到一个男大学生,结果逛了一圈下来不仅每一个让自己满意的,还平白无故被直接撞到了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屁孩,要是再撞猛点儿,指不定要给他撞出一个脑震荡来。
墨雪抬起头正要骂人,却正好一眼瞥见了那个“罪魁祸首”的脸,心中的怒火立刻被平下去了几分。
好家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朋友,谁叫你撞到我的枪口上的,今天我还真就吃定你了!
墨雪一个顺势倒在赤月的身上:“哎呀,小孩就是没个轻重,医院就算了,要不你帮我送回家吧。”说完还故意按着自己的脑袋倒吸了两口凉气。
赤月见自己撞了人,心中也是一百个过意不去,只能点头答应。
等到了家里,墨雪故意把衬衫上的扣子解下来几颗,露出一片春光,细长的手指勾住赤月的下巴:
——“小朋友,撞了人,就要负责任哦……”
一边说着,一边把赤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唇瓣轻轻靠近对方的耳垂:
——“只是帮忙洗个澡,不过分吧……”
…………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第二天清晨,墨雪扶着自己酸痛的腰,几乎是逃也似的从床上滚了下来,结果没逃两步远,就又被捞了回来。
——“你给我放手!有本事让老子上你一次!”
——“老师不是让我负责吗?小朋友当然要听老师的话啊,怎么能让老师累到呢?”
作者有话说:
芜湖~
是赤月x墨雪的彩蛋番外哦!之前在评论区有看到宝子嗑这一对儿,所以干脆搞了一个彩蛋?>?<?
彩蛋番外就是目前还没有明确感情线的cp番外,也有可能只是拉郎哈!
兜兜提示: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喜欢!
家人们点个收藏不迷路!
七夕彩蛋番外—【翡柳】星河泡沫
窗外灯火阑珊,窗内觥筹交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过三巡,人都有些飘飘然,玻璃窗上人影攒动,平日里一些道貌岸然的两脚兽,此刻也在夜色的掩饰下一点点显露出自己灵魂深处的兽性。
洗手间里,翡儿用水沾湿了指尖,揉了揉胀痛的额角,今天是她接手这间酒店的第一天,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今天来的人都是沛城有头有脸的角色,她可万万不能在这里出了岔子。
曾几何时,她不过只是这家酒店里的一个不起眼的服务生,未曾想如今也能站在这里,听着那些曾经享受着自己服务的人低头哈腰地喊着自己的名字,给自己递上那些金光闪闪的名片。
酒精在脑内横冲直撞,水晶灯映出的光晕闪得瞳孔发痛,那边小助理的电话打来,说是一会儿就要剪彩,让她现在就去后台。
翡儿叹了口气,整理好衣领,刚迈出两步,就听见洗手间门前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问题,对不起!”女人向着面前的男人不停鞠躬道歉,男人则是紧皱着眉头看向自己被踩了一个鞋印的皮鞋。
——“你知道这一双鞋多贵吗?!真是疯了,怎么有你这么毛毛躁躁的服务生。”
男人看见翡儿从洗手间出来,眉头并没有舒展一点,眼神里都充满了一种鄙夷:“女人做生意就是不行,连服务生培训这种小事都做不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到这个位置的……”
翡儿本不是个爱找茬儿的性格,但也许是本就不爽,也不打算忍了:“怎么到这个位置的?您这话说的有趣,当然是踩着您这种社会渣滓上来的了?不然您有什么捷径倒不如给我也说说,我也去给您宣传宣传?”
男人被翡儿呛了一顿,气得甩手便走,而那个服务生还在不停地低头道歉。
——“别说对不起了,他都走了。一会儿去找你们主管,该扣的工资还是要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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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儿?!你不、不是……您、您真的是翡儿女士吗?”
那熟悉的声线,放眼整个沛城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回忆像潮水一般涌入,翡儿又想起了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舞者。
当初她还只是一个端茶送水的小服务生,所有的人都比她高出一头,每天也是除了毕恭毕敬就是低头哈腰。那时,柳儿就是她人生中的一束光,她是那么美丽、那么完美,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总是伸长了脖子只等着万千的赞美和恭维。
这就是天使和凡人的区别吧。
翡儿曾经这么想。
于是她拼尽了力气只为了在往上爬一爬,哪怕移动的距离只有一寸,那也是她离天使又近了一步……
只是天不遂人愿,
天使的翅膀被世俗狠狠折断,曾经高傲的白天鹅被人扔进污泥中蹂躏,如今的柳儿早没了当初的模样。
也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舞者,还能活出一个人样已经是不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翡儿……真、真的是你……你如今竟是,竟是如此模样……”柳儿的眼睛里全是对这一荒诞景象的不可置信。
角色的彻底翻转往往是戏剧最荒诞之处,原先只道人生如戏,却未曾想竟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翡儿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见自己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只好转身把柳儿一个人扔在了原地。
…………
忙了一天,解下一身的装备,翡儿把整个人都埋进一浴缸的泡沫里,墙上的音箱中播放着一首可以称得上小众的歌,女声清亮,那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当她心情很差的时候就会放出来听,有时候循环听上一整天也不会嫌烦。
那是柳儿早年亲自演唱的一首歌,只是现在别说一首歌,就是柳儿这个人应该也被淹没在了街头巷尾里的那些八卦里。
听筒那边是一阵沉默,翡儿也不说话,音乐还在响着,只是静静地等着对面开口。
——“你……是在听……那首歌?”
翡儿还是不说话,权当是默认了对面的猜测。
——“翡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想给你打这个电话的……但是,我真的、真的走投无路了。”
——“你知道的,我现在真的过的很惨,我、我不是想来给你卖惨……但、但是我真的很需要那笔钱,求求你,真的求求你,我一定会把钱还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卑微地恳求,一时间翡儿不知道究竟被磨平棱角的是自己,还是她心中的世界……
——“你想怎么还?”翡儿淡淡地开口,月光洒在泡沫上,反射出耀眼的星。
女人迟疑了很久,就当翡儿以为这段通话即将就此中断时,那熟悉的声线又再一次响起:“如果是你的话……我什么都愿意。”
…………
…………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七夕最后一对彩蛋番外是翡柳哦~~~
因为是第一次写百合向,如果有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比心
大家点个收藏不迷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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