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玉宸和其他四位从不同方向被引来的考生一字排开。
稍稍侧头便看见自己竟然和骆元青分到了一队,他俩倒是有缘分。
趁着考官不注意,卓玉宸还特意跟骆元青挤了挤眼睛,虽说昨天骆元青跟自己话说了一半,让自己这个直性子难受了半天,但同组能碰见熟人,倒让他此刻的紧张被冲减掉不少。
骆元青站在队尾,微微低着头,刚一抬头,余光便瞥见同队里的一个人不停地冲着自己这个方向摆着手,顺着那人的方向望去,正好迎上卓玉宸那张不停冲着自己挤眉弄眼的脸。
骆元青也是一愣,深灰色的瞳仁闪出了一缕不易察觉的疑惑和惊讶。
——“卓玉宸?”
他们这组运气不错,监考官并不是梁沛口中的那个“老顽固”,也不知道那流言有几分可信,但多少也让他们几个考生有了几分自信。
卓玉宸没想到自己竟然是第一个,默默做了个深呼吸,脸上按着往常训练时模样挤出一抹标准的微笑,上前冲着考官拱手道:
“小民卓玉宸,向考官大人请安。”
那考官稍稍点了点头,拿起手边一本册子随意地翻了起来,直到听到了某一页,考官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眉头却越皱越紧,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抬起头看着卓玉宸问道:
“你是沛城人士?你们沛城这些年都从未派人参与过科举,这次怎么倒是破例了?”
“那……沛城城主池影,是你什么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大人,沛城城主是在下的义父。”
一听卓玉宸的话,不仅考官一愣,连除了骆元青以外的剩下几个考生也不由得面面相觑。
沛城城主是谁?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池家,虽说池家现在已经世代迁往沛城,但那可是开国功臣,这人若是一个小小门客也就算了,竟是池家的义子。
这天下谁人不知,当今的池家当家人池影娶的是个男妻,那说是义子,不也就是跟亲生儿子一样的存在?
——“那你的亲生父母……是做何营生啊?”
这问题卓玉宸早在城主府时,就已经在姜飞白的教导下练习过无数遍,自然也是对答如流:
“回大人,小民幼时双亲身亡,所幸被酒楼掌柜收养,这才耳融目染学了些琴艺。后来义父义母看小民身世可怜,才将小民收为义子……”
——“这么说来……你可是做过什么下九流的营生?”
考官听见卓玉宸这话更是眉头一皱。
这卓玉宸是个艺举生,这历年的艺举生中大部分都是自小便被达官贵人从民间挑选,整日跟着教习师傅培养在府中。
若卓玉宸真的曾混迹在酒楼中的,哪怕琴艺再高,等入选后,传出去宫中的乐官竟也卖过艺,岂不是笑话?
卓玉宸一听这问题,只觉得好笑,自己不过是在酒楼里弹过琴,又不是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民不过是年幼时帮着酒楼掌柜做些吆喝揽客的活儿,那时年岁甚小,未曾卖过艺。”
姜飞白早在沛城时就预料到这些京城里当官的定然会诟病卓玉宸的身世,自然早早就想好了说辞。
所幸卓玉宸曾经在锦安楼都是掩面奏曲,见过他真实样貌的人甚少,倒正好就着这个契机,给他编了一个好故事。
其实本也没什么多问的,那个考官看着手里的册子摸了摸下巴,这个考生毕竟是池家的人,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他也没那个必要真的因为这些事,把人从第一轮试验里除名出去。
卓玉宸观察了一下考官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差不多有了底,看来池家义子的身份果真是唬住了这个大人。
卓玉宸静静地站在一旁,只等着考官开口。
——“好,我已知晓了,那就请尔等听好。”
——“你既是艺举生,便来谈谈你对‘经世致用’的所认所知可好?”
卓玉宸一听这问题,好家伙,这不是问到点子上了?
毕竟他当年也是个历史生,这点儿东西好歹还是学过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卓玉宸十分自信地扬起下巴,清了清嗓子对答如流,话音一落,再一看那考官的眼中也是满满的赞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的侃侃而谈令考官相当满意,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他什么问题,就挥了挥手让卓玉宸先行退下。
看着考官满意的表情和同行考生的敬佩之情,卓玉宸自己心中也暗暗有了底,看来自己这次倒是不用过于担心了……
反观一旁的骆元青却是一脸的紧张,两只手攥得极紧,让卓玉宸多少有些担心,也不知道骆元青能不能顺利通过……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
哈哈哈哈哈郁漠小朋友,让你嫌弃你媳妇儿的琴弦,这下也轮到你媳妇儿嫌弃你了哈哈哈哈哈。
ps:让我来看看有多少小朋友已经忘了“经世致用”的内涵了?
第38章芙蓉欲妆慵
前面的几个考生表现都还算适中,考官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下他也能稍微松一口气,多少都能让他们通过,自己也好向那些世家大族们交代……
其余的考生都已经答完,横竖闲着无聊,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干脆把目光都聚焦在队伍末尾唯一一个还没有被抽到的考生身上,骆元青低着头抿紧了嘴,模样不像是参加艺举,倒像是做错了事,等着升堂似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见考官的手指慢慢划过最后一个名字。
——“骆元青?”
作为第一个通过的考生,卓玉宸在旁边摸鱼了半天,思绪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下听见考官在喊骆元青的名字,才稍微回过神。
——“回大人,小、小民骆元青在。”
卓玉宸从自己的方向望过去明显能够察觉到骆元青整个人伴随着轻微的颤抖,说出的话都带着些颤音。再想起这人平日里本就不喜与他人社交的模样,不由得为骆元青捏了一把汗。
——“你也是艺举生?还是永城人?”
“那你又是永城城主的什么人啊?”
考官本也是随口一问,这永城倒不像是沛城那般特别,不过就是个蛮荒之地的边陲小城,这些年虽说都会送来几个考生,但实际上能通过科举的却是屈指可数,但毕竟无论城池大小,城主的爵位都是一样的,若真是再出一个城主义子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考官的问题一出,其余几个考生也是更加好奇,纷纷把目光投向始终紧抿双唇的骆元青。却没想到骆元青听了这个问题,脸色猛然一青,过了许久才缓缓答道:“我……我只、只是城主的门客……”
“哦……那边算了。”骆元青的身体抖得更加剧烈,甚至连考官都注意到了这个情况,说实话骆元青这副模样属实是有些反常,连自己也忍不住皱起眉来。
前几个考生虽说并不是都像卓玉宸答得那么好,但最起码也都是好好把该答得都答上了,尽管有的有些磕磕巴巴,但是大致上都能通过。
倒是这个叫骆元青的,都已经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慌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于规则,考官还是问道:“你可是有何不适?若是有,大可告知考院,考院内有设医馆,好好休养便是。”
考官不问还好,这么一问,骆元青倒显得更加慌张:“回回大人,小民、小民身体一向都好,没什么不适。”
本来气氛还有些紧张的试验,却因为骆元青一而再再而三的结巴和颤抖变得有些滑稽,有几个考生甚至不顾考官就在一边,捂着嘴笑了出来。
卓玉宸也是皱眉,只是他却是因为骆元青的状态。骆元青曾经在寝舍里练习时他倒是听过一两段,不得不承认,骆元青的资质并不比自己差上多少,像他那样的人定然是积年累月才能够练习到这个程度,若是真的因为这一个“群面”被淘汰,岂不是太过于遗憾了?
眼见随着考官的怀疑和同行考生的嘲笑,骆元青肉眼可见地比刚刚更加慌张。
真的不懂这些人有什么可笑的?没见过社恐的人啊,至于这样吗?搞得好像这些人生来便没有紧张过一样,偏偏要在这儿找出点儿存在感来……
比起卓玉宸的烦躁,骆元青显然没空推敲那些人都在笑些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何整个人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膛,每一次呼吸都比往常要艰难得多,脸更是像是被蒸熟的虾子,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考、考官大人,我……可是哪里说的不对?”骆元青此刻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知所措。甚至向一旁的卓玉宸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卓玉宸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鼓起勇气接着说下去。
——“算了、算了……”考官明显有些不耐烦,“你来说说,司乐局中可有你最欣赏的乐师?你又是欣赏此人的何处?”
一种考生听了这问题,也都是一顿,毕竟他们提到的问题大多数都是些感悟反思,都是些事关国运的大事,偏偏让骆元青答这么一个得罪人的。
卓玉宸也是替骆元青捏了把汗,这过了终试就是到了第二轮试验,到时的考官又要换成司乐局的乐官,这要是答不好把人得罪了,就算是过了终试,也有可能会因为得罪了人又过不了第二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不其然,只见骆元青又是一顿,随即低下了头,在考官的催促中仍是沉默,像是在纠结究竟该不该开口,直到答题的时间马上截止,他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我最欣赏的……我最欣赏的是墨雪先生!是百花楼的墨雪先生!”
——“学生、学生欣赏墨雪先生,就是因为墨雪先生是全京城最好的琴师!虽然学生只听过一次先生的琴,但已然觉得那琴音恰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般妙绝。虽说墨雪先生并非司乐局中的乐官,却是学生最欣赏的乐师。”
这回答不仅让卓玉宸和其他考生纷纷愣在原地,连那考官也是一愣。
完蛋了,虽说自己那个师傅是很厉害,但是他这样说岂不是把所有乐官全得罪了?这不就证明在他眼里偌大一个司乐局,竟是没有一个乐官能比得上百花楼一个小小的琴师?
——“哈哈哈哈……骆元青是吧?你这人倒是有趣。”没想到的是,那个考官愣归愣,反应过来却是不怒反笑。
“竟是不怕我将这事儿都说与那些司乐局的老家伙们?”
骆元青也不出声,只是望向那个考官的眼神尤为坚定,甚至像是做好了“赴死”的决心。
——“罢了,我就问到这儿吧,你们都回去吧,明日会有人通知你们去看自己的成绩。”那考官见骆元青不愿再回答,倒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几个退下,随后自己也转身离去。
等被领回了寝舍,卓玉宸左右看看没人,急忙上去把寝舍的门窗都关好,拽着骆元青的领子就是一顿疯狂输出:“你这人可是真疯了?你哪怕随便编一个呢?!若是全得罪完了,你后面怎么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从骆元青的左耳朵进去,没一会儿就又原封不动地从右耳朵里出来。他明显还没从刚刚的面试里缓过神来,眼神看上去明显有些涣散,只听见喃喃道:
——“墨……墨雪先生……”
第二日,
到了揭榜的日子,卓玉宸才终于第二次见识了这考院里究竟有多少考生,乌泱泱的一片,都等着看自己究竟是得了多少分。
人虽说是多了些,但人群中倒是没几个特别紧张的,大家都知道这个第一轮本就淘汰不了多少人,大部分人都是怀着一种看笑话的态度围在一起,眼神都在关注究竟是谁被淘汰了,却不急着看自己的名次。
只有鲜少的几个在一旁垂头丧气,嘴里嘟囔着怎么去跟家里解释。
卓玉宸倒是不急着看自己的成绩,他原本就是来替骆元青看结果的,那人因为上次的试验,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也只能拜托卓玉宸帮他看看结果,横竖比自己直观看见要强得多。
看着那面前的人山人海,卓玉宸正在心里盘算着等人少一些再过去,就看见梁沛扯着雁栖然朝自己走来。
——“卓兄!早啊!”雁栖然被拎着领子还不忘冲着卓玉宸打招呼。
——“早早早!早个屁!你赶紧给我去看看你能不能滚了!我真的一天都忍不了了!赶紧让你滚了得了!”也不知道这个雁栖然又是干了什么,能让梁沛气成这样。
卓玉宸下意识地冲着梁沛和雁栖然的身后伸了伸脖子,就听见雁栖然的声音飘过来:“别看了,他郁小公子怎么可能过不了,我俩一组的,那考官都不敢问他问题,生怕他过不了呢。”
——“我、我……我没看他,我看云歌呢……”卓玉宸多少有点儿心虚。
梁沛眉毛一扬,气得快要把雁栖然囫囵吞掉:“你还有脸说郁漠?郁漠那小子都比你省心。人家还知道回答的时候收敛点儿性子。你呢?直接跟考官吵起来?你那么有能耐怎么不干脆跟考官打起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乖乖,这个更厉害。
——“哎!话说你跟郁漠那家伙吵架了?我看他身上总是揣着一盘琴弦,我寻思着肯定是你送的,你要不去跟他说说?原来还见他天天把那玩意儿当宝贝,上次差点儿气得扔了。”
——“毕竟是定情信物嘛,我懂我懂。放心,我拦住了,没扔成!”雁栖然被梁沛拖着朝前走,人还不停回头冲着卓玉宸喊道,直到梁沛实在受不了,冲着雁栖然就是一脚,这才终于让雁栖然安静下来。
一盘琴弦?卓玉宸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当初不过就是个玩笑,郁漠竟真的把那个东西放在身上了这么久。
不知为何,心底一股暖流涌上……
等转过头,才发现围在榜前的考生少了许多,卓玉宸凑上去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过没有骆元青的名字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个家伙一直紧张到今天早上,嘴里除了念叨“墨雪”的名字,什么都不说。
考院里的木芙蓉开得正好,嫣红掺着雪白,秋日的暖阳洒在花瓣之上倒是应了那句“正似美人初醉著,强抬青镜欲妆慵”。
正愁空手去看那个郁小公子多不好,正好折下几枝给他带过去。
卓玉宸鲜少来武考院,上一次来还是因为雁栖然跟人上擂台的时候。这寝舍自己更是从没来过,却正好碰上几乎所有的考生都去看一轮试验的名次了,自己转了半天竟是连个能问路的都没碰上。硬是抱着几枝木芙蓉在寝舍之间转了又转,一直走到两条腿打颤,才不得不停下脚步。
——“喂!你个呆子干什么呢?你已经在我面前转了五圈了!”
郁漠本来不想搭理卓玉宸这个傻子,一方面自己还在单方面跟卓玉宸冷战,另一方面看这个傻子怀里抱着一捧花一看就是来找人的,但看他路过自己寝舍门口五次都没敲门,就想着看看这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卓玉宸被郁漠这一下吓了一大跳:“你、你……你不早说,我转了那么多圈,你就不知道喊我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被卓玉宸搞得莫名其妙:“我哪儿知道你找谁啊?你要送花的话,出门右拐,那边是女……”
——“我当然是来找你啊!你瞎说什么!”卓玉宸被郁漠气得脸颊通红。
——“找我?”郁漠也是一脸诧异,“你拿这花来找我?”
卓玉宸看了看自己怀里的木芙蓉:“是啊,怎么了?”
郁漠这才想起来卓玉宸就是个傻子,他能指望卓玉宸知道什么?
卓玉宸看着郁漠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也是懵,这木芙蓉开得多好啊,这有什么不能送人的?
等进了郁漠和雁栖然的寝舍,卓玉宸看着那满墙的刀枪棍棒脖子一缩,怪不得他从进来之后就觉得脖子一凉。
正想着若是郁漠真的不喜欢,要不直接把手里的木芙蓉扔了算了,结果他那边手刚扬起来,手里的东西就已经被郁漠接了过去。他们寝舍里没有多余的花瓶,郁漠就干脆把那几枝花放在自己床头,转过身把茶壶递给卓玉宸:“要喝茶自己倒。”
“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虽说这小子翻脸比翻书还快,但是卓玉宸也早就习惯了,反正他们两个又不是第一次见:“来跟郁小公子道歉呗……”
郁漠一听卓玉宸要来跟自己道歉,整个人也是一顿,卓玉宸只顾着倒茶,压根儿没注意到郁漠此刻的脸色,接着说道:“我可不敢得罪郁小公子,我这后面的几轮,还得仰仗郁小公子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倒好了茶,卓玉宸倒好了两杯茶,专门推了一杯到郁漠的面前,一抬头却看见郁漠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些,简直可以用“乌云压顶”来形容。
?这又是怎么了?
谁又惹住他了?
……………………
作者有话说:
ps:木芙蓉如果送给心上人的话,意思是想和心上人白头偕老哦!
让我们猜猜骆元青和墨雪到底是什么关系嘞?
赤月:我才几章没出来你就把我媳妇儿拐了?
兜兜:双手抱头没没没,俺哪儿敢啊……
第39章花有重开日
——“你是说那个姓骆的天天神神叨叨的?”卓玉宸给自己倒的茶还没进自己嘴里,就被郁漠截了胡。
“那人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确定你听清楚了他就是永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当你是什么啊?人家永城派个艺举生来京城都要跟你们郁家先打声招呼?”卓玉宸一脸嫌弃地把郁漠用过的茶杯推到一边,他一向最烦别人装逼,尤其是郁漠这样的小屁孩,整日里没大没小惯了,真以为全天下都得围着他转?
郁漠听完卓玉宸的话也是眉毛一挑,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卓玉宸摇了摇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我们郁府要是不管这些,难不成还让梁家那群文官管吗?各城进京来的东西都要一一通报郁府,经郁府检查无误之后才能进京,更不用说是这活生生的人了。”
“你若是傻也就算了,难不成你进京之时,池伯父就没跟你交代过?”
卓玉宸也是语塞,谁能想到这是遇上真少爷了。
人争一口气,虽说是这样,还是要在面子上争一口气:“谁会特意交代你们郁家的事啊!我哪儿知道会跟你扯上关系!”
等一下!说归说,但总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太对。
——“那就是说,你早就知道我会进京?!”
卓玉宸反应了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这家伙早就知道自己进京,而且照他的说法,自己是几个人一起进京,何时进京他都应该了如指掌才是,那怎么就让他自己撞上了云歌,还在后面被卷进这么一堆事情里
卓玉宸瞬间醍醐灌顶:“好家伙!你小子是故意的!我招你惹你了!”
郁漠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么早就说漏了嘴,但碍于家里交代过的事,任凭卓玉宸再逼问也只能闭口不言。
卓玉宸没了办法,心下也是恼也是白恼,也不知道这郁家到底打得什么算盘,硬把他牵扯进来,竟然连池城主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进了郁家的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心中一滞,再想想自己来京城之后的种种,总觉着有只手在推着自己向前,但又不敢细想这手究竟是于自己有利还是有害。
难不成是郁老将军已经察觉出了自己的身份?
本就是来跟这小公子道个歉,未曾想还能套出些别的东西。
心绪烦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知道这事好,还是不知道得好,看样子郁漠也不打算再开口,自己在这京中孤立无援,总得想个办法把这消息送出去,也好让池城主知晓此事,再行商议对策。
郁漠眼看着卓玉宸要走,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赶忙伸手去拦:“你这是做什么?不就是没提前跟你说吗?至于气成这样?”
——“那你怎么不早些说?把我蒙在鼓里倒是好玩儿了?”
“我”郁漠正想着说些什么,但还是哽在嘴边没能说出口。
卓玉宸本也没指望着郁漠能再多说些什么,干脆起身朝门外走去。
临走到门口,才听见郁漠的声音:“你最好还是别跟那个骆元青走的太近,他身上的疑点”
没等郁漠说完,卓玉宸直接夺门而去,连着最后的话音被夹断在门缝中。
郁漠的话还一直萦绕在心头,卓玉宸就这样晕晕乎乎地回了寝舍,刚踏进门,就看见骆元青坐在床边,床上仍是摆着一堆符纸,不知是不是因为郁漠的话,此刻看见这些东西心里多少有些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骆元青似乎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试验结果,此时看见卓玉宸倒是高兴:“卓兄回来了!”
卓玉宸看着骆元青那张脸,多少有些心虚,只是碍于面子不想让骆元青发现,这才勉强堆出来一抹笑回道:“忘了恭喜你,到底是顺利通过,剩下的专心练习便好了。”
——“卓兄说的是,若非卓兄那日暗中助我,恐怕元青真是要打道回府了。理应是元青向兄长道谢才是。”骆元青说罢便向卓玉宸拱手行礼。
卓玉宸赶忙把他扶起来:“不必多礼,等到第二轮之时,玉宸恐怕还得跟骆公子互相扶持才是。”
原先卓玉宸倒是对占卜之术并不感冒,可此时看着骆元青这满床的符篆多少也有些好奇。骆元青顺着卓玉宸的目光看过去,心下了然:“卓兄竟是对这些东西毫无惧色,倒是让元青诧异。”
这有什么诧异的?他之前上高中的时候还见过班里的女生拿着一把塔罗牌摆来摆去,准不准倒是不知道,看着倒是挺玄乎。
见卓玉宸并不回答,骆元青倒也不觉得稀奇,只敛了敛神色,走到卓玉宸身旁轻声说道:“既然卓兄助我,我自当回报。无以为报,只劝卓兄有时还是不要过于相信他人为好只怕一厢情愿,终为齑粉”
一厢情愿?
终为齑粉?
卓玉宸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忽忽的,先是郁漠叫他小心骆元青,再是如今骆元青反而叫他小心他人,这其中的弯绕倒让他理不清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他反应过来,一抬头,骆元青却不见了踪影,连那满床的符篆,此时更是不知踪影。
卓玉宸揉了揉眼睛。
果真是没休息好吗?怎么觉得自己出了错觉?
不知为何,总觉着脊背有些发凉
第一轮试验结束的第一天,
自然也是第二轮试验开始的第一天。
考生们的沾沾自喜中夹杂着紧张,因为他们很清楚,此刻才是科举的真正开始。
他们苦练多年的技艺终于到了接受考验的时刻,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生怕遗漏掉考官嘴里的任何一句话。
——“恭喜各位,顺利通过第一轮试验。”
“从今日起,各考院将会有专门的考官来负责各位的试验,其中在此轮试验中未被淘汰的考生将直接进入御前试验,愿各位都能顺利通过试验。”
下面一群考生虽说是鸦雀无声,但是卓玉宸知道,大家必然都是心潮澎湃。据说历年来,能够担任科举第二轮试验考官的都是文、武、艺三科中的翘楚,不说能否如愿通过科考,便是见上那些考官一面,能得到这些高人的指点,都已经是极为难得。
不过,若说起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是各城加在一起倒是有些夸张,但放眼全京城,他的那位墨雪师父的琴艺已经是出神入化,卓玉宸实在是难以想象,若是还有人的琴艺在墨雪之上
那又该是何等绝世的高人。
说起墨雪,自己那个师父还真是绝情,自己在考院这么多天,又不是不准送信进来。
他连沛城的信都收得到,偏偏他那个天天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么的师父倒是一封信都没给自己寄过,还有赤月那个小没良心的更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自己来之前还一口一个“兄长”叫得倒是欢,如今倒是不知道已经把自己忘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卓玉宸正在一旁回忆往昔,突然被人推了一把,幸亏被面前的另一双手接住,差点儿就在人群里摔了个狗啃泥。
照这力度和后面贱兮兮的笑声,卓玉宸就是不回头也能猜出来肯定是雁栖然那个兔崽子。
果不其然,不等自己回头,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从身后响来:“你又犯什么贱呢!卓公子要是真摔着了怎么办!”
雁栖然捂着半边被打肿的脸,撇着嘴直往自己身后躲:“哪儿能啊,我肯定是看着前面有人,才推的啊。”
顺着雁栖然挤眉弄眼的方向,卓玉宸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别人怀里呆着,这下把他吓了个不清。
赶忙躲开,再一抬头就跟郁漠的眼神碰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边雁栖然还在梁沛的怒气下抱头求饶,只剩下自己和郁漠两两相对无言。
之前郁漠故意瞒他的事儿,虽说事关重大,自己最近也一直在找机会,看能不能寻个法子,在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情况下把信送到沛城去,但说句实话,其实自己并没有想要故意迁怒于郁漠的意思,毕竟郁漠现在年岁尚轻,自己都想不清郁府这么做的目的,又何必非要难为一个小孩子?
但转过头来,自己当下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郁漠才算是合适,只能尬笑道:“郁郁小公子,实在是多谢了。”
郁漠倒是闭口不言,只是微微颔首,便把手抽了出来。
艺举的第二轮试验与第一轮最为不同的地方,便是由考官单独出题,考生根据自身所掌握的内容完成考题,再由考官评判考生完成情况,最终每个部成绩垫底的五人将会被淘汰出局。
由于每年的考官都并不相同,因此从这第二次试验开始,便是真真要靠自己真才实学的时候。
卓玉宸起了个大早,只为到时抢一个靠前些的位子,能多少给考官一个好些的印象。等他洗漱完毕,再一看屋里,早已见不到骆元青的身影,他们并不同属一部,自然考官也不尽相同,但一看骆元青这状态也不禁让卓玉宸捏了把冷汗。
只希望他们琴部的考生能不这么卷吧
等卓玉宸一路狂奔赶到讲堂,那讲堂里已有不少考生早早地便在此处候着,只是讲学的时间还未到,因此也就没能见到先生。
考官不在,这群考生们便兀自交谈起来,叽叽喳喳地不外乎讨论这第二轮试验的考官究竟是谁,或是这考官将会出什么题。甚至在人群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听,居然还有人猜会不会请百花楼的墨雪公子来。其他人都在讪笑,打趣说墨雪一曲,千金难买,怕是朝廷不会这么大度,能有个司乐局的人来就已经是不错了。
等了有半个钟头,这才终于到了时间。所有考生都屏住呼吸,只等着揭开这庐山真面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官的指引下,一个男子缓缓从屏风后转出来,身旁还跟着一个身着玄衣的少年。那少年虽说低着头,但也能依稀看出此人俊逸的五官,那为首的男子更是黑发如墨,白袍似雪,一身的素净,眉眼间却是流转着妖冶,更是有种惑人心弦的美。
待那男人坐定,众考生这才看清此人的长相。
讲堂中的气氛在瞬间凝固,半响后,整个讲堂里顷刻间爆发开来,所有人都没法相信眼前的现实。
其中最震惊的还是卓玉宸,他的嘴从那两个人走出来开始就没有和上过
赤月?
墨雪?
开、开玩笑的吧
怎么是他们两个?!!!
作者有话说:
芜湖!师徒重逢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郁漠小朋友的“情敌”也来喽!
看我们郁小公子究竟是怎么吃醋的哈哈哈哈哈
第40章今日宜重逢
——“诸位,今日来可还安好?”
朱唇轻启,墨雪的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到底是百花楼的头牌乐师,岁月没有在墨雪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是这么多年在风月场所中的浸染,更是给墨雪染上了一层独有的风韵。
虽说年纪上,墨雪早已年近不惑,但那举手投足间依旧媚态犹存。一颦一笑,不艳不俗,就已经能把眼前这些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迷个七荤八素。
眼见墨雪竟是琴部的考官,不少考生只光顾着张着嘴,沉浸在亲眼目睹墨雪真容的激动和不可置信之中,一个个都还没反应过来墨雪在问他们话。
墨雪倒也不恼,依旧端着笑意,耐心地等着考生们反应过来。
卓玉宸更是没反应过来,现在这情况不异于自己的监考老师正好是自己的班主任。虽说不一定是好事,但一定不会是件坏事。
视线一直顺着墨雪的身旁扫到一旁低头颔首的赤月身上。
两人刚从屏风后转出来,赤月就开始下意识地寻找着卓玉宸的位置。
墨雪在说话的期间,两人不过是一瞬对视,赤月的双眼就像被钉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卓玉宸的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自己一直冲着赤月使眼色,也是依旧。
卓玉宸也对赤月这副模样头痛至极,虽说他们二人分开甚久,有久别重逢的欣喜倒是正常。
但这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下可万万不能让人猜到自己和墨雪之间的关系。早知道就应该平日里多教他些,幸亏此刻大多考生的注意力都在墨雪身上,这才没有让两人的眼神交流过于显眼。
——“哎,墨雪先生旁边的那个公子是谁啊?这模样真是俊啊。”
几个女考生在卓玉宸背后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原先也没听说过这百花楼里还有这么个俊俏郎君啊,难不成是墨雪先生的弟子?”
——“不该如此吧墨雪先生不就那一个弟子,就那个勾引郁小公子的狐媚子。我估计啊,墨雪先生也嫌她丢人,这么大场面都不愿带她来呢!”
——“可不是嘛。不过人家也是有手段,早不知道在郁府呆了几晚了。若是能爬上郁小公子的床,就是被逐出百花楼也是值了。”
好好好,他是在郁府呆了好几晚,但是他是住在旁院,又不是干了什么羞于启齿的事儿,就是真的干了,他也不能跟郁漠一个大老爷们干吧!
关于自己的传言他倒是听了不少,真不知道该不该夸郁府效率之高。罢了,狐媚子就狐媚子吧,总比掉了脑袋强。
赤月目光灼灼,看得卓玉宸浑身难受,只能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只能在心底默默盼望着,赤月早些把视线移开。
——“我知晓诸位的科举之苦,也知晓诸位定然会忧心我所出之题。”
“还请,诸位把心放进肚子里。在下是来考察诸位的能力,不是来故意难为诸位的。在下所出之题不会过于刁钻,只是需要诸位多加注意,全力为之,应当也不难顺利通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雪的声音不急不缓,一字一句刚刚好踏在人的心上,给所有人一种如沐春风的错觉。
只有卓玉宸知道,他这个师父,平日里那张温润如水的面孔下,若是爆发起来能有多厉害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墨雪没跟考生们说些什么琴艺上的内容,只是简单地打完招呼,交代完大致的考核内容就让他们都散了。
卓玉宸本想着跟上去,却看见左右都还有些侍卫跟着,怕是为了防止考生和考官接触。
自己既没武艺,更没轻功,只能作罢。
兀自回到刚刚的讲堂,才看见墨雪刚刚坐的位置旁压着一张纸条,若不是他转过身瞥上一眼,怕是根本发现不了。
——子时,艺考院寝舍,赤月接应。
卓玉宸把纸条上的内容暗记于心,塞进衣袖里缓缓走了出去
回到寝舍,过于安静的氛围让卓玉宸多少有些不安。
箫部离寝舍最远,按理说骆元青应当还没有回来。
却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立于屋中一动不动,只能隐约看见风中飘动的发丝和衣摆。
卓玉宸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伴着“吱呀”的开门声,卓玉宸看见云歌一个人站在自己从沛城带来的那把琴前宛如一座石像般一动不动,若不是他进门时带起的一阵风掀起了云歌的裙摆,他真要怀疑自己眼前之景究竟是真还是假。
完蛋。
自己怎么就忘了把这琴给收起来。
也是怪他自己,本来想着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儿往这里面进,就是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风风火火地直接闯进来了。
云歌听见了动静,仍是把目光锁在卓玉宸的琴上,反应了半天,脖子才像是生锈的机器般以极慢的速度转向他所站的方向:“宸儿哥哥”
“你回来了?”
卓玉宸不知道云歌口中说的“回来”是什么意思。
是卓玉宸回来了
还是赵宸回来了
虽说心中慌乱已经无以言表,但想了想自己的小命,他一个平民老百姓又怎么敢对着一个郡主失了礼数。
只能上前向着云歌拱手道:“小民卓玉宸见过郡主。不知……郡主可是有何吩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云歌也不回他,只是拿手指了指面前的琴,眼眶里盈满了泪:“这琴你可是一直带在身边?”
这让他怎么答?
——“究竟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你才回来?”
——“究竟为什么你、要回来?”
卓玉宸听了云歌的话也是喉咙一紧,他又该怎么跟云歌解释?怎么跟她解释自己既是她的宸儿哥哥,
又不是她的宸儿哥哥?
这连他都解释不来的事情,又怎么去编出来一个故事去诓骗一个小女孩?
绞尽脑汁仍是想不出措辞,卓玉宸也只能保持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卓玉宸还是保持着那副低头拱手的模样,他实在不忍心去看云歌的表情,只能任凭云歌在自己面前抽泣。
云歌缓缓走到卓玉宸的面前,站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曾经一直骗自己,即使他们都变了,你也不会变”
——“我曾经一直以为‘不变’的才是最好的,但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自私”
——“不管你是谁、要做什么告诉我,哪怕是要人偿命”
——“让我帮帮你吧。真的这次让我帮你,好吗?”
卓玉宸再抬起头,云歌已经满脸泪痕,整个人哭得像个泪人。
他于心不忍,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抬起的手又轻轻放下,他没有资格替赵宸去安慰这个无辜的女孩,如果不是他如果是赵宸
那会不会一切都会不一样?
——“宸儿哥哥,我我还能喊你宸儿哥哥吗?”云歌哭红的眼睛像一只小兔子,轻声细语地询问着。
卓玉宸轻叹了口气,叫与不叫有又何妨呢?反正自己的名字里也带着一个“宸”字,就当她是在喊自己吧。
也算是给云歌最后的一丝安慰。
——“郡主金口玉言,小民自然当遵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完卓玉宸的话,云歌脸上只剩下苦涩的笑。
过了良久,才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手里的一封信交到卓玉宸手上。看着他满脸的疑惑,云歌敛了敛神色:
——“宸儿哥哥且先看着,这封信是他人交予我手上的。你切要提防这些,若真有其事,宸儿哥哥也要早做准备。”
——“云歌先告辞了,宸儿哥哥你自己保重。”
说罢,云歌抬手将眼角的泪抹了又抹,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卓玉宸还蒙在鼓里,这信一封又一封,倒是来的紧。只是能让云歌亲自来送,想来定然是极为重要之事,正好子时要去和墨雪、赤月会和,若真是大事,倒也有个商量的事。
刚刚打开,还没读上两行。就听见寝舍门前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意识到骆元青回来,卓玉宸下意识把信团进袖子里。
虽说反应并不算慢,但还是被骆元青看了个正着。
——“卓兄怎得如此慌张?”
卓玉宸也只是讪笑,那信件他并没有看到几个字。只是从前他在骆元青面前拆过的信倒是也不少,不知为何这一次反应这么过激,像是把“我心里有鬼”写在脸上一样叫人难堪。
所幸骆元青本就是个事少又识时务的,见自己这样也没多问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说,琴部的考官是百花楼的墨雪先生?回来的路上,便看这考院里琴部的考生们一个个满面红光,不知那墨雪先生可是如传言般倜傥风流?”骆元青将匣子中的箫拿出来仔细擦拭了几下。又放了回去。
——“怪不得当时考官能让我过了那试验,原来是正好巧在点子上。”
骆元青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看了免不得有些头皮发麻。
那封信掖在袖口,卓玉宸稍稍转动手腕,便能感受到纸张与指纹间的摩擦:“先生也只是唠了些闲话,还没有传授些什么技艺。只是不知,箫部的考官是何高人?”
骆元青手上的动作一顿,回道:“自然是不如墨雪先生的名声之大,司乐局给先生递了那么多年的请柬,这还是第一次见先生真的来了考院。卓兄果真是好福气”
分不清是讥讽还是真心,卓玉宸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跟着奉承了几句便各忙各事去了。
夜已渐深,骆元青的呼吸声缓慢但有节奏,卓玉宸看着时辰估计已经熟睡,这才终于放下心,鼓起胆子慢慢从床上翻起身来。
眼看着已经快要子时,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毕竟那张纸条上只说赤月会来找他却没说怎么一个找法。
这考院宵禁时戒备最严,难不成那孩子还能从天而降不成?
正想着,就听见窗边传来“笃笃”的敲击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卓玉宸的耳朵里。
怀着些许试探,卓玉宸慢慢移至窗前,刚把窗户打开,就看见一个人脸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幸亏卓玉宸捂嘴捂得及时,否则真真要当场大喊出声。
赤月倒吊在窗沿,一双异瞳盯着卓玉宸的双眼:
——“兄长,我来接你。”
好家伙,这玩意儿还真是“从天而降”啊!
——“赤月你先下来,这里外都是侍卫,我总不能跟你一样从屋顶过去”
赤月像是没理解透卓玉宸的话,仍吊在窗沿,头一歪,睁着两只大眼睛一脸懵懂地答道:“是啊,就是从屋顶走啊。”
什么
还真走屋顶啊!哎!他就闹着玩儿的!
什么飞机、降落伞,哪儿有被人背着跳屋顶刺激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趴在赤月的背上把夜色下的整个艺考院尽收眼底。没了地上侍卫的阻拦,不多时便已经到了墨雪的住处。
灯火阑珊,此时却成了整个考院里唯一的一点光亮,人在门外,透过烛光却看到里面两道人影。
本以为终于到了地方,赤月也该把自己放下来歇歇,却没想到自己还未张口人就已经被打横抱在怀里。
——“赤、赤月,你把我放下来就行,我说真的,我能自己走。”任凭自己怎么挣扎,赤月仍是不放手,一步一步朝着房门走去。
卓玉宸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进了屋,人还在赤月的怀里,抬头却又撞上了另一双熟悉的眼
郁漠紧抿着唇,双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目光静静地锁在赤月的两条臂膀上,若不是墨雪还在一旁,恐怕早就要像一匹愤怒的狼撕咬上来。
作者有话说: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哈哈哈哈!
抱抱云歌小可爱,来姨姨怀里不哭不哭揉揉脑袋
感谢喜欢和支持!
爱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1章乱点鸳鸯谱
——“我说,我只是让你把人带来,没说让你把他抱来!他自己没腿吗?”全然没了白天时的温润如水,墨雪斜睨着眼,冷哼一声,模样与市井间的泼妇无异。
不知为何,卓玉宸总觉得墨雪和赤月之间的关系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我说话你听不懂是不是?我让你把他放下来!”
赤月虽是个倔脾气,但被墨雪这么一吼,也是一愣。但碍于屋里人的面子,只好把卓玉宸放到地上,嘴撅成了个小山丘,一脸不服气得往卓玉宸的身后躲。
卓玉宸也是头疼,不仅仅是如今这场面自己可承不住墨雪的怒火,就是光这一个郁漠的眼神若是刀子估计自己早就成了筛子。若不是此时墨雪在场,郁漠肯定已经冲着赤月拔剑了。
——“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还不赶紧给我过来!”墨雪发起飙来卓玉宸就没碰见过能制得住他的,赤月也被墨雪吼得脖子一缩,虽说极不情愿,但也只能低着头、缩着脖子从卓玉宸身后钻出来,移到墨雪的身边。
好家伙,这要是不说,不愧是当师父的,这是怎么把人训成这样的?
等一下,卓玉宸这才觉出来哪儿不太对。
好像赤月是自己的侍卫来着,没错吧
卓玉宸还在心底默默吐槽,那边已经被郁漠一把拽到身边:“磨叽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耽误这么长时间?你这傻子赶在天亮之前把你送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想着郁漠不在身边,自己也好将郁府的事告知池家,却没想到这次竟然郁漠也在,这下可就没了办法,只能再寻机会让赤月送信了。
——“我听说,你第一轮试验的时候,同组有个考生提到了我?”墨雪抿了口茶,这才终于开了话题。
“刚刚和郁小公子提到了那个考生,据说他还是跟你同一间寝舍?你可有觉得他有什么异常之处?”
卓玉宸将原先和郁漠提过的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墨雪。
墨雪听完之后也是沉吟:“这巫蛊之术在京中可是禁术,一次两次背地里偷摸着些也就算了,这人倒是大胆,竟敢拿到明面上来。”
“你说他试验前还给自己卜了一卦?”
卓玉宸点了点头。
“这就奇怪了,若是常人能有这般能力?神神叨叨的人我是见多了,但你若说他第一轮试验冷不丁答了一个和司乐局毫无关系的我。不恰恰就是在赌?若我不来,那他可就不仅是被淘汰了,他们永城也算是跟司乐局结了仇,郁小公子,你觉得呢?”墨雪沉吟片刻,最终还是转头看向了郁漠。
——“是有些不太正常。我前几日和家里来信,永城确实有个艺举生来京。但进贡院搜身时,并没有搜出来什么符篆、罗盘,因此并不知道他这些东西究竟来源何处。”
卓玉宸夹在郁漠和墨雪中间,只有在一旁应和的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在不行你就搬出来,哪怕跟梁沛住一起,也比跟那什么骆元青好。”
郁漠自己说着倒是好听,卓玉宸偏偏最听不得这个小屁孩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的模样,不禁冷哼了一声:
“停停停!我说你个小屁孩哪儿来这么多事儿?他只要不害我不就行了?他爱算就算,只要不害到我头上,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不是更好?”
“再说,我若是真搬去跟梁沛住在一起,那岂不是更糟?那不就等于昭告天下,沛城与梁家有关联,不等于直接把梁家也推入火坑吗?”
卓玉宸这么一问,郁漠总算是闭了嘴,墨雪也是沉默。
总算是把这个话题给绕了过去,卓玉宸看他们二人只见卓玉宸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平摊在桌上:“这是今早下了早课之后,云歌给我的,我想着,这或许要比那个骆元青更重要些,也更危险些。”
——“云歌?那个小丫头片子又在掺和什么?”郁漠一听云歌的名字就皱眉,那个姑奶奶,早就跟她说了不知道多少遍,让她少掺和这些,偏偏人家是一点儿听不进去。
但是看着墨雪读信时越发紧皱的眉头,郁漠这才意识到这事儿仿佛没有那么简单。
墨雪把信交给郁漠时,眉头依旧毫不舒展:“云歌郡主幸亏是云歌郡主拿到了这封信。若是若是他人先行拿了这信,我们的境况可就麻烦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郁漠瞬间感觉手中的信仿佛有千斤重,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把信拿在手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起来:
——“现已查明此次进京的沛城考生卓玉宸的身份。”
——“此人并非池影、姜飞白二人血亲族人,是为沛城酒楼琴师。此人年少坎坷,如今为池府所用。后可收买之,自然无需忌惮沛城之势。”
——“若收买不然,也可囚禁之。重阳将至,后可寻机探听之。”
读完这封信,郁漠只觉得一股冷汗附上脊背,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震怒:“这妖后好毒的心肠!她害了一个曳哥儿还不够?!!这下是又将手伸到卓玉宸身上了?!她手上到底要沾上多少人的血才愿意罢休!偿命、偿命!我要叫这个妖后偿命!”郁漠喊完便去拔腰间的佩剑,幸亏卓玉宸眼疾手快地拦下。
“你做什么?你就能杀她了?你祖父忍了她多时都没能找到机会,就凭你就能杀了她?你再嚎两嗓子,不用那妖后把我带进宫里,咱们几个明日脑袋就能落地!”
郁漠被卓玉宸吼了几嗓子才终于冷静下来。
——“玉宸,你看了这信之后有何打算?若是需要我帮你与沛城取得联系,我可代劳。”
——“玉宸在此谢过师父,但玉宸还有一个法子。只是这法子恐怕有损师父的颜面,也不知道师父是否介意”
墨雪却是被卓玉宸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颜面?你这是要做甚?”
卓玉宸侧过脸朝着其他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三人附耳过来:“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次日,卓玉宸顶着两个熊猫眼从床上爬起来。昨夜促膝长谈倒是尽兴,等到一大早要爬起来就不好了。
原来在现代时还算好,自己就算不去也不用担心教授每天都会点名,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不说自己现在的考官是墨雪,就算是其他考官,现在他们去听学都搞得像打卡签到一样,根本逃不了一节。
等他挣扎了半天,总算是能把东西都搞完,自己也全都洗漱完毕,这才看见骆元青不知什么时候又不见了踪影。
害,这可能就是卷王和关系户之间的区别吧
卓玉宸正伸着拦腰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讲堂,却看见一群考生们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他本也没怎么注意,但是怎么听着听着,自己的名字和梁沛的名字都冒出来了?他俩最近也没干什么啊?
那为首的考生讲得正起劲,根本没注意到卓玉宸早就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还在忘我地发表着演讲:
——“我就说吧,他能跟梁家、郁家的公子混得那么熟,肯定不是个善茬儿。但咱们也没想到是这么跟梁家套近乎的。”
——“你们都知道的吧,郁家和梁家是世交,如今的郁夫人就是曾经的梁府长女。我可听说啊,这梁沛本就没什么天资,迟早有一天要也被扔到郁府,给人家郁小公子填房的!”
——“但是谁知道啊,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就沛城那个池家,都知道吧。原先不也是名门望族,结果竟出了卓玉宸这样的人,一进京就梁家小公子搅在一起。就他们刚来贡院的那天,咱们可都看得仔细吧,他俩可是同乘一个轿子来的!那郁小公子却是另乘一轿,若是说他俩没有关系,谁信呢?”
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等等
谁?
他和梁沛?谁传的这东西?啊?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
卓玉宸、梁沛: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俩撞号了啊!
第42章满卷荒唐言
卓玉宸越听越觉得离谱,到后面连嘴角都不自觉抽搐起来。
我的个乖,这年头真是什么事儿都能被自己给碰上,随便传个谁跟梁沛都正常,但是怎么这事儿一放到在自己身上就觉着这么别扭呢?
这种一看就知道是谣言的东西也能被传出花来,只能说这贡院里的日子果真是无聊至极,这群人闲着胃疼,竟然连这种破事都能编排得出来。
卓玉宸也不出声,就静静地听着那人越扯越离谱。不多时,有几个考生已经注意到了卓玉宸的存在,赶紧躲开视线自顾自地离开了,只剩几个仍沉浸其中的考生还在一旁,直到卓玉宸实在看不下去拍了他两下,这才终于反应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公子此言是何处而来啊?”卓玉宸的嘴角挂着笑,眼神里却全是凛冽的冷气。
真是自己不发怒,真把他卓玉宸当成什么软柿子了?
池家现在虽说是个地方官,也不是随随便便哪家哪户都有那个资格去上赶着找他的茬儿。。
那个考生扭头一看,卓玉宸正一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整个人被吓得彻底呆住:“我我。”
那人俨然是一副被吓傻的模样,“我”了半天一句囫囵话都没“我”出来。
——“若是没凭没据的,就别在这儿指摘别人。除非公子是想跟我去一次慎思堂?”看卓玉宸的表情愈发阴沉,那人也心知自己理亏,夹着尾巴赶紧跑路了。
本以为这不过是个例,却没想到一进讲堂,自己不过刚刚坐下,就看见有无数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
好家伙,这是自己不过是去墨雪那儿呆了一晚,怎么一大早就成这样了?
卓玉宸坐在一边,脑子里头脑风暴着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来背刺梁家和池家,却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人戳了几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公子!”卓玉宸一回头,正好和上次跟他八卦郁漠和墨雪的那个琵琶部的女考生对视。
这可是他们琴部的早课,怎么还有琵琶部的考生?
卓玉宸正打算张口,那个女考生赶紧把手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千万别出声:“卓公子!你这几日可千万小心些,我今日来时,听见不少人都在说你跟梁家小公子的事,好像闹得还挺大的,你最近可千万少跟一些不相关的人说些乱七八糟的。”
——“是郁家小公子让我来告知你的,他说这事儿已经闹到文考院了,让你千万别轻举妄动,这事儿他会查的。”
郁家真不愧是郁家,竟是有自己这个盟友还是不放心,还要特意安排一个琵琶部的来盯着。
不过,这么想想好像也不是不行,郁漠那边已经发了话,自己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郁家的联盟多少对他来说,还算是有些用处
郁漠虽然总是脑子不在线,但毕竟天塌了后面还有个郁家顶着。反正有他们郁家在,横竖是不需要他再操心,卓玉宸把自己胸口的那口恶气咽了又咽,那就让他看看,究竟是什么厉害人物在后面捣鬼。
虽说总想着让郁漠去处理这事,但是卓玉宸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毕竟自己除了给郁漠制造一些不好的流言以外,也没有帮上郁家什么忙,人家愿不愿意真心帮自己还是一回事儿。再加上,这事把梁家也牵扯进来了,万一郁家到时候把自己拉出去当替罪羊
整个早课虽然墨雪在上面讲着,但是卓玉宸明显感觉自己的注意力怎么都集中不起来,思绪没一会儿就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害得自己在早课上挨了墨雪好几个眼刀
正想着要不要寻个机会跟雁栖然先通个气,他现在虽然说不方便和梁沛再有交集,但是看雁栖然和梁沛的关系,自己还是先打声招呼的好。
却没想到,这边才刚刚下了早课,卓玉宸正打算向着武考院的方向走去,却被几个侍卫团团围住。
——“卓公子,几位考官大人需要您去一趟慎思堂。”
卓玉宸虽说想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去慎思堂,难不成就因为自己威胁了那个人两句?但毕竟自己又不像郁漠和雁栖然有一身武艺,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几个侍卫想着慎思堂的方向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慎思堂。
贡院若说真的有什么地方是所有考生都不愿意踏足的地方恐怕也就只有这里了。
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或者是哪个考生犯了极其严重的事情是不可能被带到这里来的。
卓玉宸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间屋子的真实面目,不过刚刚踏进去一步,就感觉有一股夹着阴寒冷风的威压顺着他的脊背慢慢蹿上他的天灵盖。
不仅那个主考官在正中央正襟危坐,旁边还有三个木着一张脸的男人。其中一个他倒是见过,之前在艺考院,常见到那位考官大人在院中散步,卓玉宸也上去跟他打过几次招呼,其他几个若是他猜得没错,恐怕就是文考院和武考院的考官了。
——“卓玉宸。”
——“学生在。”卓玉宸一进去就冲着三位拱手行礼,再怎么说,他也不能在这些礼数上给沛城丢脸。
那个主考官只是轻轻抬眼道:“你可知道你是犯了什么,才被唤来慎思堂的?”
倒是不跟自己客气,卓玉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低声下气些:“学生不知,还望老师指点。”
那个主考官一看卓玉宸这个架势,照着自己身旁的扶手就是一拍:“你还知道自己是这贡院的学生?我看你倒是忘了什么叫礼义廉耻!”那个考官说着,把手中的一本册子扔了出去,“你可是得好好看清楚了,看看这上面画的都是什么?!”
卓玉宸心下疑惑,拿起册子不过看了一眼,就把他吓了一跳。
纵使他一个现代人也没见过这么炸裂的东西,这册子哪儿是什么正经的东西,难怪这几个老头气成这样,这完全就是小h书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只瞥了一眼就赶紧移开视线生怕自己看完了长针眼。
这要是画些男女之事也就罢了,偏偏他那一眼就看见,上面分明是两个带把的。
真是罪过、罪过。
——“你如今倒是知什么是羞耻了?!”
“你自己说说,这是什么?!”
听见那个主考官的声音,卓玉宸才终于反应过来。
好嘛,敢情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本以为如果只是普通的流言,自然是不需要太在意,但是如今看来,恐怕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这要是连画都画出来了,可就没那么好糊弄了,怕是对方早就有所准备。只是,卓玉宸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究竟是谁会有这么恶毒的怨气非要发泄在他和梁沛的身上不可。
不管怎么样,不能真的顺了那人的意把脏水就这么接下来,卓玉宸只好勉强打着哈哈道:“您明鉴。学生是个乐师,怎么可能画出这些有碍观瞻的东西来污圣贤人的眼,这画此肮臜之物的必然是个心怀叵测之人,还望老师彻查。”
——“我自然知道不是你画的这些东西!我是问你,那画上写得清清楚楚你卓玉宸和和梁、梁家小公子的名字!连样貌都与你们二人一般无二!你作何解释?”那主考官自然知道这事儿并不光彩,因此才没有把梁沛一同喊来,这里面画的东西简直能用“不堪入目”来形容,若是真的让梁家知道自己家的小公子被人画在这种册子上,怕是不会轻易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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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玉宸干脆眼一闭心一横,打算胡乱编个借口打圆场,就听见一旁的郁漠直接站出来打断道:“还有?各位大人还打算在这儿纠结谁是谁的弟子纠结到什么时候?”
说完一个抬脚就把骆元青直接踹倒在众人面前:“我们来可是为了这个大逆不道的歹人,各位若是还要叙旧,那就干脆让梁府来提人好了,免得还要麻烦”
一听梁府,那几个考官也是脖子一缩。这才想起来人家梁家小公子还在面前站着,若是真的把那位给得罪了,怕是真的捅了大篓子。
——“既然公子已将人带了来,想必应当是有了发现?不妨说来。”
郁漠冷哼一声,目光停留在一旁的一个男人身上,朝其拱手道:“大人,不妨你来说说?这人毕竟是你的关门弟子,不如你来问?”
那人正是艺考院的考官,听郁漠这么一说,那男人明显紧张了起来:“公、公子可是问错了人?我乃司乐局乐师,怎么可能私下收徒?”
——“是啊,按当朝律令,司乐局乐官不得收徒。可这人却是一口一个您这位尊师呢。”
那人听了这话冷汗都浸了满背,眼底却全是阴冷,彻骨的冷冽映在骆元青的眼底,让骆元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骆元青?你来说说,你与这册子可有干系?若是有所隐瞒,那本官便要跟大理寺好好打声招呼了!”
那主考官说起话来中气十足,骆元青只顾着在地上哆嗦,根本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回、回大人,那那册子”,过了半响,骆元青才支支吾吾地开口,“确、确是小民”
骆元青的话还没说完,那边主考官就已经拍案而起:“你好大的胆子!京城之中、天子脚下!也容得你做此种肮脏歹毒之事?你眼中可还有王法!可还有礼义廉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再问你!这事可是你一人谋划?可还有同谋?”
骆元青的脸被人揍得,整张脸都肿成了馒头,快要认不出个人样,连说话都是困难。只因离得近,卓玉宸看到骆元青的眼底明显有所犹疑,还下意识向着那个艺考院考官的方向瞥了几眼。
“没、没有”
——“这册子可是你画的?”
“是、是是小人。”
——“呦!那你还真是个人才呢,这画工倒是精湛。”雁栖然站在梁沛身边看了半天热闹,这人倒是有意思,他天天黏在他娘子身边怎么就不画他?
雁栖然手里拿着那本册子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别说,这人花样也挺多,拿回去把卓玉宸的脸给涂了,自己也能好好研究研究。
啧,不愧是自己家娘子,就是在画上也这么好看
梁沛的注意力本来全在屋里其他几个人的身上,根本没注意雁栖然又在搞什么幺蛾子,这下一回头就对上雁栖然一双眼倒是盯着那本册子看得正起劲。
梁沛也顾不上其他人,照着雁栖然腰侧就是猛地一拧。雁栖然疼得直呲牙,只好把那册子藏进袖管里,顺着自己的腰侧把梁沛的手牢牢攥住,气得梁沛愣是扯了半天才把手从雁栖然的手里扯出来。
主考官把梁沛和雁栖然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但碍于颜面只能轻咳几声。
回过神,再一看骆元青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简单的苍白来形容了,简直是比铁青还要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在一边倒是悠哉游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顺嘴接到:“是啊,怎么不精湛呢?这位公子成日里在这符纸上涂涂画画,怕就是为了练画工吧。”
骆元青听完郁漠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卓玉宸:“你、你把那些事告诉他们了?”
骆元青的声音很低,像是专门只让他们两人听清,那平日里鲜有波澜的嗓音冷不丁钻进耳膜,听得卓玉宸头皮发麻。
——“符纸?”那位考官这才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骆元青!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现在去大理寺请兰大人来!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巫蛊之事!现在立刻封锁整个贡院,在兰大人来之前,所有人都不准随意出入!”
“历年来,所有考生进入贡院都要严格搜身,你倒是有能耐,竟能把那种东西带进来。你若是现在招认同伙,我还能在兰大人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若是你仍是咬定没有同伙,那就等着兰大人来想来你也应该听过兰丘城的手段,最好还是拎清楚些。“
兰丘城?
这名字倒是熟悉。
原先在百花楼,卓玉宸就听说过这位兰大人的威名。身为大理寺卿,兰丘城兰大人断案无数,一向以手段狠毒著称。倒是轮到卓玉宸不明白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儿,骆元青是欠人家一条命还是怎么的?就非要瞒到底?
任凭那考官再三逼问,骆元青自始至终低着头,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着实叫人着急。
再看那个艺考院的考官更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在那位主考官的耳边劝道:“大人,要不还是算了?兰大人公务繁忙,这我们贡院自己处理就好。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又要叫圣上说我们教导无方?”
——“若是圣上怪罪,应当也怪罪不到你们司乐局身上,我们礼部都没说什么倒是你们司乐局的先急起来了?”文考院的考官向来是最喜欢阴阳怪气的,哪个明眼人这时候都能看出来那人的慌张和恐惧,说罢“与其说让这人主动招供,不如让他的同伙自首的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多时,大理寺的人就到了。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包青天看多了,卓玉宸总觉得一般这种判案的应当都是包公那样长相就突出一个“正直”的中年男子,却未曾想,这位大理寺卿却是一副白面书生相,看上去年岁倒是比自己差多少。
兰丘城本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这些年来,能够爬上大理寺卿这个位置的少有文官,但兰丘城却是个例外,虽说文举出身,却在京城威名远扬。不仅是在百花楼,即使是原先在沛城,卓玉宸也听姜飞白跟自己提起过“兰丘城”这个名字。
卓玉宸多少还是为骆元青捏了一把汗。
——“见过大人。”兰丘城模样看着冷冰冰,说起话来也是冷冰冰。
那考官看上去年纪要比兰丘城大上不少,但是还是恭敬回礼道:“大理寺公务繁忙,下官却要麻烦兰大人亲自走这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
——“大人客气了。本就是恰巧路过,且本官听说事关巫蛊之术,当下北昌本就对我朝虎视眈眈,此事关乎国运,本官亲自来也是应该。”
骆元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从兰丘城进门开始就一直低着头。
——“骆元青,抬起头来。”兰丘城的音色如水,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从被郁漠扭送来慎思堂开始,骆元青的状态就是相当不对劲,虽说平日里并不是个张扬的性格,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呆如死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兰丘城见他这副模样也是皱眉。
——“骆元青,你若是有何委屈尽管说来,本官自然能为你做主。你若仍是如此,本官便要认你的罪。你可知道你这罪行若是一人担着,怕是要在牢里待一辈子了。”
即使如此,骆元青还是在一旁默不作声。
兰丘城也不急,眼神在慎思堂中轻扫了一圈,最终把目光定在卓玉宸的身上,随即嘴角轻扬:“我听说,你画了这位卓公子与他人的春宫图散在这贡院里,且你与这卓公子数日来一直共处一室。”
“我且问你,你可是早就心仪这位卓公子,但人家不从你,这才恼羞成怒做出这番事来?”
本来还正经八百的气氛,被兰丘城的一席话搅得瞠目结舌。
再看骆元青的模样,那脸色更是由青转紫,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离奇之事,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本以为这兰丘城是个正经官,却没想到这古人竟也有这么八卦的。
“骆公子为何一言不发?难不成是兰某猜对了?我从踏进这慎思堂便能看得出来,虽说那画上是两个人,但你若心仪的是梁家小公子,那也该想办法针对他旁边的那位公子才对,根本不可能把主意打到卓公子身上,我说的对也不对?”
听着兰丘城一股脑的胡诌,骆元青这才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你这狗官,少来折辱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骆元青总算是愿意开口,兰丘城这才挑了挑眉:“不是心仪?那便是有仇?你一个永城的,他一个沛城的,一南一北,能有什么仇?”
“世仇?还是情仇?”
看兰丘城一副欠揍的模样,卓玉宸在一旁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蹦着疼。
不是大哥,你恋爱脑啊?!
我们搁这儿商量正事儿呢,你搁这儿情啊爱啊的合适吗?
你这大理寺卿就是这么来的?
像是被兰丘城彻底激怒,骆元青直接指着兰丘城破口大骂:“呸!你这狗官要审便审,为何偏要折辱我?那姓卓的也配?!我从第一次听他奏琴,便听出来他那琴音与百花楼的墨雪先生有几分相似。本以为他胆大妄为竟染指先生琴艺,却不曾想以他这般低等的造诣却也能入先生法眼!”
“我骆元青苦练技艺数十年,都只能对先生的琴艺顶礼膜拜,他卓玉宸凭什么?!就凭他是池家义子?就凭他与梁家公子、郁家公子交好?就凭他成日里一副烂好人的模样?凭什么!”
“心仪他?!简直可笑!像他这般毫无自知之明之人就活该在整个贡院、整个京城、整个天下身败名裂!”
骆元青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仿佛要把所有的不公和痛苦都刻印在骨髓深处,那全然不同于平常的神态,任谁看了都难免觉得触目惊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尤甚。
就在前一天晚上,和那三人促膝长谈之时,郁漠警告自己要对骆元青多加留意时,自己是那么急于为这个人辩白,甚至信誓旦旦地打断郁漠和墨雪的劝诫,那么自信地表示即使骆元青把符篆、罗盘之物带入贡院,也万万不可能伤及自己。
却没想到,就在这个人的内心深处,却藏着对自己多么深刻的厌恶和仇恨。
更可笑的是,这仇恨并不来源于自己对他的伤害,而仅仅是因为自己在他面前弹过的一次琴,仅仅是因为自己与郁漠、梁沛等人的几次说笑。
嫉妒的黑暗把骆元青彻底包围,几乎要把他仅剩的清醒彻底吞噬。
听完骆元青近乎咆哮的剖白,在场的所有人都异常沉默,全都沉浸在对这种极其可悲的执念的默哀之中,唯独兰丘城皱紧了眉毛,摸了摸下巴,说道:“骆元青,你的故事很不错,但是你的故事不够真实。”
“我、很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讲这些不切实际的故事。”
比起骆元青的愤慨,兰丘城却是冷静得出奇,目光像是一道利刃直直刺向骆元青的眼睛。
“诚然,你的好学之心让人感动。但是,既然在你的房里搜出这些符篆,想必你定然精通此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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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男妻争破头
——“为什么”骆元青空洞的双眼闪烁着痛苦的光芒,一缕阳光透过门缝在地板上划出一道线,骆元青用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卓玉宸、墨雪先生还有郁家和梁家的公子站在光的那边,而光的这边却只有自己,那光没有落在任何人的身上,却让他觉得有些太过刺眼,旁人的话他听不进,耳边只剩下一些混沌的轰鸣。
轰鸣之下,自己又好像回到了那年
那年元宵,万家团圆,只有骆元青和母亲一道在永城城主府摇尾乞怜
骆元青始终不懂,明明都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其他的兄弟姐妹都可以享受城主子嗣的优待,可以在城主府里锦衣玉食得长大,只有他自幼就只能和母亲一道生活在酒楼之中
就好像他生来就是永城的笑柄,是整个城主府最大的笑话。
在来到京城之前,他把自己的苦难都归功于自己那可怜又可恨的母亲,明明只是个酒楼里最下等的舞娘,却妄想着爬上一城之主的床,实在可笑嘴里口口声声都是为了他好,却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愚蠢到极致。
骆元青觉得自己一定是恨着自己的母亲的,至少在他第一次见到墨雪之前是如此
百花楼里的那个男人,是全京城最受人尊敬的琴师,骆元青从踏进京城来的那一刻,就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传说。
说他琴艺惊人,却不屑于进司乐局,而是几十年来呆在这百花楼中恣意诗酒,活得好不快活,说他一介琴师,从未听闻他向何人低头,倒是那些达官显贵三顾茅庐都不一定能请得他出山。
这也是第一次,骆元青对自己在这京城里的未来有了幻想,让他头一次对永城、对自己的母亲少了几分怨恨。
如果他也可以成为像墨雪一样的人那是不是也能够扬眉吐气得活一回,也可以不再受城主府那些人的白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样怀着憧憬与幻想,骆元青踏入了贡院。
只是他不知道的,从进入这里的开始,自己早就被人标好了价码。
那些符篆只是他幼时跟着一个道士习来的一些皮毛功夫,能预测凶吉已是极限,根本不存在什么诅咒的能耐,自己也并不清楚这些东西竟是不允许带入京城。搜身时碰上的考官是个好人,不仅帮自己瞒过去了那些符篆的事,还专门为他讲了不少关于这艺举中的秘辛。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格外优待的感受,骆元青不介意究竟是不是所谓的爱致使他一步步陷入他人的陷阱,那一刻,他把对墨雪的崇拜全部抛掷脑后,他只想起离开家时,父亲那么多年第一次正眼瞧上自己。
——“你此次去京城,定要多多留意,你也到了要婚嫁的年纪,早些在京城定下人家。为你自己谋条出路,也为你母亲谋个名分。”
是,自己本就是父亲未来要许给他人的男妻。
世家大族的公子是不会愿意成为这样的身份,但是他除外,如果这样能活下去,能逃离永城,或许他也能成为像墨雪那样的人
——“停停停!”
“你愿意去当别人家的男妻,关我什么事?!你要学也是学姜飞白那个疯子,我可干不来这种蠢事!”
墨雪一脸厌恶地打断了骆元青的讲述。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跟他提男妻的事,都是男人,凭什么就有人觉得自己一定是那个“妻”?
姜飞白那个家伙当年被池影骗得团团转就算了,如今怎么还有人上赶着去给人当男妻?还说什么是为了成为第二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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