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郡主?”
一抬眼,自己手里还拽着梁沛,再一看,郁漠和雁栖然也跟着跑了过来,人群因为他们几个离开瞬间躁动了起来
这四面为男的情况云歌还是第一次遇见,郁漠和梁沛倒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宸儿哥哥倒也不用说。
又看了看面前的四人,云歌抬起手指向站在梁沛身旁的雁栖然:“你你是谁啊?”
雁栖然也不生气,反而轻挑了一下眉毛,伸手揽住梁沛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我?他相公啊!”
“啪——”
在云歌目瞪口呆的同时,梁沛的巴掌直接拍在雁栖然的脸上,留下一片绯红。
雁栖然也不生气,反过去把梁沛那只刚刚还扇过自己的手握在手心,装模做样地吹了吹:“娘子打得好,只是别把自己给打疼了,要不相公会心疼的。下次生气了别光打脸,也在别的地方”
幸好卓玉宸眼疾手快地把云歌拽到一边捂住耳朵,这才没让那些污言秽语钻进人家小姑娘的耳朵里。
没搭理那两个在一旁吵吵嚷嚷的大男人,郁漠瞥了一眼还沉浸被卓玉宸摸了耳朵而受宠若惊的云歌,脸上的神色敛了几分:“我说,姑奶奶你能不能低调点儿。”
云歌的身份特殊,本以为她会老老实实地呆到第一轮试验结束,却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居然已经在众人面前露了面。
——“你管我?我父皇都不管我!反正贡院的大门已经关了,就是只鸟也飞不出去,我就是上去跟宸儿哥哥打个招呼怎么了?”云歌叉着腰也是毫不示弱。
卓玉宸看他们二人也要吵起来,赶紧上前把两人的视线隔开,趁着云歌还没反应过来,出声打断道:“那郡主现下可是要宿在艺考院的女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云歌作为此次文举唯一的女考生,但所幸历年的艺举中也有不少女子应考,这下三个考院合在一起倒也不用担心云歌的所住之处。
——“原是这么说的但估计只是搬到艺考院的女舍去,大抵不会与人合宿了。”
这贡院中无论是哪个考院的女舍、男舍都是两人同住。
只是仔细想想也能理解,人家贵为郡主,怎么可能真的让云歌和其他人住在一起。
“说到这儿,宸儿哥哥也是艺考院的,那我是不是平日里也能去找宸儿哥哥了!”
——“不行!”
——“当然可以。”
云歌转过头看看郁漠,又看看卓玉宸,最后干脆冲着郁漠吐了吐舌头,直接整个人都躲到卓玉宸身后:“听见没!宸儿哥哥说了,我就要去!你管不着我!”
郁漠被云歌气得眼睛里都冒着火,手骨被自己捏得咔嚓作响,若不是旁边有人他定要跟云歌这个小丫头好好较量一番。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跟这群人混在一起的,这五人一个比一个不好惹,就自己一个平民老百姓,说实话这样的情况实在对自己来说有诸多不利。
本以为这次在贡院说不定能打听到什么,这下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们四个混在一起,不想显眼都不行,这可让他怎么再暗中探听关于宁安郡主一家的事
五人又闹了一会儿,看着考生们都散得差不多了,一旁的侍女上前请安,让他们去后厅抽取寝舍,这才总算是消停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郁漠和雁栖然倒是好运,等领过牌子一看,发现两人竟是正好在同一间寝舍。
但梁沛和卓玉宸就没那么幸运了,两人都要跟陌生人共处一室,云歌倒是早早被侍女领走了,估计是不会跟人合住。
卓玉宸倒是早早习惯了这种寄宿生活,只不过是多了个室友,只要不是那种事多话多的就行。
梁沛本也没说什么,毕竟所有考生都是如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雁栖然一看见梁沛要跟别人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一下子急了吵着嚷着要跟梁沛住在一起,可那发牌子的人坚决不允许他随意更换寝舍,更何况他们还并非同一个考院,更是不行,最后还是梁沛嫌他实在丢人,甩手便走,这才止了这场闹剧。
甚至临走时,雁栖然还非要挂在梁沛身上,眼角里费了老大劲才挤出来几滴泪,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九尺男儿,嘴里说出来的话肉麻得让郁漠和卓玉宸直掉鸡皮疙瘩。
雁栖然:“娘子~你可不能移情别恋啊,相公我会想你的~”
梁沛:“你——给——我——滚——!”
跟他们三个道过别,卓玉宸在指示下走了半天总算到了寝舍。
刚进门倒是没发现什么人,卓玉宸这边刚把琴床摆好,那边就看见一个看上去比自己要年幼一些的少年背着一个匣子走了进来,少年看见自己的表情还有些怯懦:“请、请问您就是卓公子吗?”
——“在下姓卓,不知,公子贵姓?”
恰好自己的东西本就不多,收拾着也快,前脚把自己手头的东西忙完,后脚这少年就进了门,虽然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姓名,但还是主动表示愿意帮忙收拾一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少年也是不断道谢,两人闲聊了几句,这才知道这少年名叫骆元青,是箫部的考生,怪不得进门时背着一个琴匣。多少有些遗憾,本以为两人若都是琴部,平日里没准还可以切磋一二。
——“卓兄?”
卓玉宸正帮骆元青抻着床铺,就听见骆元青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把手中的布包推到自己面前,脸颊上还浮着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在下是永城人士,这里是我老家的一些特产,也不知卓兄在沛城可否见过,还希望卓兄不要嫌弃。”
卓玉宸嘴里说着“不嫌弃”,手里把纸包拆开,只见里面包着的是几个炸得金黄的小饼,那小饼上面撒着一层黑芝麻,放在手上一看就是刚出锅不久还冒着一股香气,拿出来一块放在嘴边,那小饼外皮酥脆,内馅却软糯,像是他曾经在学校小吃街里排队买来的老婆饼,但这小饼的味道还要比老婆饼更好吃些:
“你这饼子着实美味,我原先在沛城也没尝过如此好吃的点心,若是回头有机会到永城,定要多买些回来慢慢品尝!”
——“卓兄说笑了,沛城山清水秀,山水多养人,哪里是我们永城那样的粗野之地能比的?更何况卓兄是沛城城主之子,定然更是好鱼好米供着长大的,能看上我们这破饼子,已经是我们永城莫大的荣幸了。”
“更何况卓兄和郁公子、梁公子,还、还有……云、云歌郡主交情如此之深,自然是”
看着骆元青逐渐暗下去的眼神,卓玉宸下意识扫了一眼骆元青的穿着,倒也是一愣。他原先满脑子都是怎么探听消息的事,这骆元青刚走进来也没注意,这下倒是看清了。
本来从各城挑选来参加科举的要么是各城官员之子,要么就是各城名声赫赫的大才之士,自然都以能来京城应试为荣,各个都巴不得穿成一只花孔雀。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能来京城应试,不管最终能不能中举,都已经是天大的荣耀。
许多城主甚至把送自己城中的考生入京赶考当作是炫耀各城实力的机会。因此刚刚乘坐郁家的马车来时才会看到那么大的阵仗。
只是……这永城倒是奇怪,卓玉宸对这永城的马车毫无印象,这再一看骆元青的穿着,不说什么花枝招展,只这衣衫一看就是不知究竟穿了多少年,虽说不至于打遍补丁,但多少也的确是有些寒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看着骆元青这一身装扮多少也有些难受,不知怎的想起了自己当初刚刚穿越来这里,也是一身破破烂烂。
卓玉宸上前拍了拍骆元青的肩膀,但是话在嘴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比较好。
总不能跟他说,自己也是一朝穿越变乞丐,后面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赵宸那个神经病瞎许愿才有了今天吧。
——“卓兄,有一事,在下不知该不该说”
“沛城这多年来,一直没有派人参与科考,卓兄这次倒算开了先例,因此引人留意也是意料之中。”
“只是我知不该多干涉卓兄,但有些人毕竟是天生贵胄,与我们还是有些不同的,卓公子若是想自保,还是多注意些为好”
卓玉宸知道骆元青是在点自己和郁漠他们之间的关系,骆元青这孩子倒是没什么心眼。其实不用他说,卓玉宸自己也知道,和郁漠他们若是面上走得太近,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刚刚骆元青提到的沛城常年无人应试之事,池城主怎么就从未跟他说起过这事?
难不成这科举中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
虽说在一定程度上自己已经取得了郁府的信任,但有些事他也不得不防,毕竟一旦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能保证池家和百花楼会护他,唯独不信这郁府会护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回过神,换上一脸的笑:“你说的是。不过,我也是个混子,能不能中举还得看运气呢。”
——“卓公子说笑了,沛城一绝的名声,我们还是听过的。”
“不像我们永城这么多年了,送来的人倒是不少,只是能中举的,估计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吧。”
好家伙,你们京城是八卦集散地是吧。
本以为自己可以低调些,暗中苟着但凡能中举就好,却没想到自己的名声竟不知何时已经这么大了。
骆元青也不再多说,转身便去收拾些其他的物件,只留卓玉宸一人还站在床边。
自己也真是疏忽,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人家倒是进来之前都把自己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偏偏自己这个缺心眼的倒是一点儿在这上面的想法都没有。
赤月不在身边,自己本就少了个轻功极好的帮手。也不能总是麻烦梁沛,他一个梁家二公子,自己若是天天去问被别人看到了多少会说三道四。郁漠和云歌就更不行了,那两个人,一个是天天拽上了天,恨不得成天拿鼻孔看人,另一个走到哪儿都是人群焦点,不说那些满脑子想着怎么讨好郡主的考生,就是她身边暗中保护的侍卫估计没有几百也有几十
看来,若是能寻得到机会,还是得自己出马,反正这第一轮试验是在暗中进行的,自己多去跟其他的考生们多聊聊天,不仅能多收集些情报,说不定还能给考官留下个健谈友善的印象。
卓玉宸一想到这儿,长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科举,倒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麻烦啊
作者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好烦,果然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大家的精神状态都好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36章流言四起时
说是第一轮试验,卓玉宸本以为中间多少会安排一些突发情况来考验这些考生的应变能力,整日时时防备着。
却没想到五日过去了,竟真的就是让他们整日除了固定的时间到学堂里听学以外其余的什么事都没有,那文考院和武考院也是基本随意进出,云歌闲着没事儿就跑到艺考院来找他,也从未见过有人阻拦。
不少考生慢慢地熟悉了这贡院里的生活,也就因此放松了警惕,倒像是把这贡院当成了一个大型的交友盛会,大家没了平日里长辈和教条的束缚,行动举止也都没了多少条框……
即使如此,卓玉宸这几天也是没闲着,虽说整天闲来无事,但也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和他人闲谈上,卓玉宸寻得空就开始收集信息,倒也算是把这次参与艺举的考生的身世背景摸了个大概。
骆元青一看就是个不是个事多话多的,这几天下来也不见他怎么走动,最多就是在寝舍里吹箫背谱。更是没有见过有什么人来寝舍里找过他,卓玉宸也是疑惑,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人又是怎么能知晓那么多的事情……
有时自己还真是托了赵宸的福,这才能一穿越过来就被开了金手指,倒是不用过多担心在琴上的造诣,再加上自己多年来在学校里天天背书,早就练就了一身一目十行的本领,那些谱子自己顶多只需扫过几眼就能背个大概。
更不用说之前在百花楼被墨雪逼着练了不知多少遍,就是现在让他当场演示,也能闭着眼弹出来。
虽说这样离成为真正的高手还远得很,但总归来说,应付一场艺举倒是易如反掌,自己也总算是能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别处。
这五天里梁沛和雁栖然也找过他两次,那两人倒是比他想象中还要形影不离,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避嫌,在这贡院里呆了三四天,竟是一次也没有见过郁漠的影子……
想来这样也好,免得真碰上了,自己跟郁漠又免不了一场口舌之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早秋日正好,但不知为什么明明已经是深秋,总觉得还是有几分燥热。
卓玉宸便想着干脆去院子里转转,实在不行就去琴阁弹弹曲子,讨个“心静自然凉”,却不料刚踏出几步,就看见几个琵琶部的女考生正围在一起嬉笑,看见自己摇着扇子从旁边走过,赶紧招呼他过来:“卓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正是要去琴阁来着,不知几位姑娘有何贵干?”
那几个女子听了这话也是捂着嘴笑:“都说卓公子琴技一绝,未曾想竟还如此刻苦呢!”
卓玉宸知道她们几个是在故意调侃自己,横竖无事,索性停下脚步和那几个考生攀谈起来:“在下不过是个无趣之人,自然没有各位的雅兴,只是不知道各位是在聊什么趣事?也不知介不介意在下也来蹭这一耳朵?”
——“卓公子你是沛城来的,恐怕不知道吧。这京城啊,有趣的事儿可多着呢!单就说这贡院里的考生各个背后的趣事儿也就更多了。我们几个刚刚还在聊呢,刚……还聊到郁家了!”
——“你胆子倒是大,人家郁小公子还在武考院呢,也不怕人家郁小公子听见了?”另一个考生赶紧去捂她的嘴,四处张望着生怕这话叫别人听了去。
——“我怕什么?这满京城还有不知道的?”
——“我看啊,她是巴不得人家郁小公子听见。指不定人家郁小公子回心转意,哪天就把她娶回郁家了!”
卓玉宸听了半天也是一头雾水,他在郁家了那么些时日也没发现郁家有什么问题啊?难不成郁家还瞒着他了些什么别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堵得心慌,只能小心翼翼地打断了那几人的嬉闹:“不知,姐姐们是……说得何事啊?”
那几个琵琶部的女考生听了卓玉宸的话这才想起来还有人在一旁,赶紧正了正神态,说道:“害,也没什么……”
——“就是……街坊上都传啊,那郁家小公子,可是一直心怡百花楼的墨雪公子!还说要娶那墨雪公子为妻呢!”
卓玉宸刚拿起一旁的茶水尝了一口,这下直接被吓得差点儿把手里的茶杯直接甩出去:
——“你说什么?!!”
他怎么不知道郁漠这小子跟自己师父什么时候还有一腿的?!!
那几个女考生也没料到卓玉宸这么大的反应,这才想起来卓玉宸初来那日,跟郁漠交谈甚欢,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个个花容失色:“那、那……那也是些街坊间的传言,卓公子也别太放在心上……”
眼见着那些人一个个四散离去,独剩卓玉宸一个人还久久沉在震惊中缓不过神来……
——“宸儿哥哥!宸儿哥哥!你发什么呆呢?!你、你快去看看吧,武考院那边出事儿了!”
云歌一进艺考院的门,就看见卓玉宸在石桌子旁发呆,整个人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云歌费了不小的力气晃了半天,才终于让卓玉宸清醒过来。
——“什么?武考院?”
听云歌一说是武考院,卓玉宸下意识脑子里弹出了郁漠那张脸,未曾想嘴比脑子快,直接脱口而出:“可是郁漠出了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不是郁漠那家伙呢,谁敢惹他啊!”
“是梁沛……呸!是梁沛那个相公!跟武考院的人在演武场快要打起来了!宸儿哥哥你快去劝劝,我跟梁沛已经拦不下来了……明天就是第一轮试验的终考了,那人万一真把事闹大了可就完蛋了!”
雁栖然?那家伙是怎么回事?
……………………
等卓玉宸跟着云歌到了武考院,演武场旁已经围了不少人,挤了半天才终于挤到内围里去。
终于看见擂台上的两个人影,其中那个一袭红衣在风中剌剌作响的正是雁栖然,卓玉宸正在人群中寻找着梁沛的身影。
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雁栖然!你发什么疯!赶紧给我滚下来,别给我到处惹事儿!”
梁沛才是这群人中最抓狂的那个,他心知两人一旦上了擂台就没有轻易下来的道理,但是雁栖然向来出手没个轻重,自己当初就该时刻呆在那人旁边,也不至于让事情演变成如今的局面。
聚集在擂台旁的考生越来越多,卓玉宸和梁沛隔了人山人海,根本没法在短时间靠近,只能和云歌在人群中寻找郁漠的身影。
毕竟若真的想要拦雁栖然谈何容易?他、云歌、梁沛都不精武艺,也就是郁漠在场说不定还能有些把握。
四下张望着,如今正是需要他这个将门之子的时候,偏偏这人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听云歌的意思,雁栖然之所以这次要闹这一场,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梁沛在文考院中与人发生了口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也不关武考院的事,偏偏这事传到武考院一些考生的耳朵里,那些人也真是闲得慌,以讹传讹,硬是不知怎的被传成梁沛仗着梁府的势力故意欺压其他考生,甚至还有拿郁家和梁家的交情为说辞,说是梁沛不仅是仗着自己兄长的能耐,还仗着自己是郁家的“童养媳”,这下传到雁栖然耳朵里,算是彻底把雁栖然给惹恼了,直接把里面带头造谣的约上了擂台。
说句实话,那伙人是真不亏,毕竟这种黄谣造到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姓雁的!我要是你就找个地方躲得远远的,一个前朝降将之后也有胆子来参加科举?真是好大的脸!”对面的那个考生还是一脸的嚣张,连卓玉宸在下面听着都替这位兄弟捏了一把汗,毕竟他曾经亲眼见识过这位“前朝降将之后”的能耐,连郁漠都不一定能招架得来,也难怪梁沛在一旁吼雁栖然让他下来。
——“我说……你不会也对那个梁家二公子感兴趣吧?不过也是,那郁家宁愿对自家公子整日在酒楼里和琴姬混在一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愿意迎那梁家二公子进门。”
“想来你们倒也是配,婊子配狗……”
话音还没落,只见一阵虚影扫过,速度之快让人根本看不清招式,等众人反应过来,雁栖然已经把那人踹倒在地,紧接着一脚踩上那人的手骨,只听见一阵凄厉的惨叫和骨头被碾碎的断裂声混在一处。
——“若是你这张嘴实在管不住,那就干脆直接缝紧了的好。再让小爷我听见你敢说梁家一句,下回踩的可就不是手了,倒不如直接把你的天灵盖踩碎,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能耐,管好你这张烂嘴!”
那人还在一旁叫得惨烈,擂台下的考生们一个个被吓到呆若木鸡,愣是分毫不敢动弹。
雁栖然甩袖便走,末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加了一句:“还有,我雁栖然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空着手回去,你若是还有不服,那就在后面的试验里真刀真枪地跟我再比一场。”
——“免得叫人觉得我一个‘前朝降将之后’欺负你……”
梁沛一直提着颗心在嗓子眼,那找茬的考生他也认得,虽说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也不是怕雁栖然打不过人家,主要还是担心这真的打起来,明天的终考难免会影响到考官对雁栖然的评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本想着让郁漠去找考官说明情况,自己就留在这儿负责稳住雁栖然,能不动手尽量还是让他忍住不动手。
却没想到那人也是活该,一个劲儿地激雁栖然,这下可好,考官没喊来,人却已经被揍了。
这手已经动了,再想着补救也没必要了。
该说不说,这一架打得倒是爽快。
那雁栖然也是脸皮厚,自己闯了祸还有脸蹭到自己身边来,梁沛一看见他那张脸就来气,上去一巴掌把雁栖然放在自己肩头上的手拍掉,又觉得还不解气,干脆揪着雁栖然的耳朵把人给拽走了。
另一边的卓玉宸和云歌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跟上。云歌好歹是郡主,到时若是真有考官来了也能说上几句话,两人交换过眼神,卓玉宸便赶紧跟上梁沛的脚步,临走前,卓玉宸特意回头看了眼还趴在擂台上呻吟的考生。
你说说,你闲着没事儿,非要犯那个贱,惹那个姓雁的做什么?
——“哎哎哎!娘子,你轻点儿!”雁栖然被梁沛扯着耳朵,全然没了刚刚的嚣张劲儿,缩着肩膀一脸的怂相。
——“你长本事了?!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闲着没事儿给我惹事儿?怎么郁漠刚老实几天你又给我手痒了?!”
——“这……这不是,不知不能让我娘子受委屈吗?”雁栖然耸着肩膀,全然没了刚刚的凶狠样,一边跟梁沛求饶一边讨好。
虽说自己认识这个世界里的梁沛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但又是还是免不了跟自己曾经的室友之间有些恍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印象中的梁沛向来都是被教训的对象,这下看着这个世界的梁沛拽着别人的耳朵教训别人,多少还真是有些好笑。
察觉到有人跟来,梁沛一把把雁栖然从自己身上推开,待看清来人是卓玉宸,这才松了口气:“让卓兄见笑了,没想到竟然还惊动了艺考院。”
卓玉宸看梁沛这么客气,自己也拱起手来:“梁公子不必多礼,倒是称不上惊动。还是云歌来寻我,这才赶来,不知梁公子和雁公子可有大碍?”
——“我没事儿!就是一群小鱼小虾,我们雁家庄的庄客都比那人的三脚猫功夫不知强上多少,想赢我,估计还得下辈子!”雁栖然倒是骄傲,鼻子都快要扬到天上。
梁沛被雁栖然这副模样气得不轻,眼看那巴掌又要扬起来,雁栖然赶紧接住:“得,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是我的错,娘子你可别生气了!”
卓玉宸看着这两个俨然就是两个小孩子似的马上又要吵起来,也是失笑。
左右看看,卓玉宸这才发现是少了些什么,随即问道:“梁公子,怎么没见郁公子?郁公子不是向来都跟二位呆在一起的吗?怎么今日没见人了?”
——“哦,你说他啊……”
梁沛话说到一半,就看见一个考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梁公子、雁公子,你们二位快回演武场吧,考官已经到了,正找你们二位呢!郁公子和郡主也在,你们二位速速去吧……”
作者有话说:
雁栖然打得好!造黄谣都活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s:不信谣,不传谣,从我做起!
第37章考到点子上
——“雁栖然!你可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前些天还在正堂里一脸“和善”的礼部考官,此刻被眼前的景象气得眉毛都要飞到天上去。自己主持科举第一轮试验这么多年,见过不守规矩的,却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过分完全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的……
其实第一轮试验的设置并不真的是为了淘汰一部分考生,更主要的是给考生更多的时间去适应环境,因为后期的试验往往时间安排的都比较紧促,也算是给考生们更多的时间去准备后面的试验。当然,还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考官们也想要看看,在无人监管督促的情况下,那些年轻人可否还能保持一颗谦虚好学的心。
这些年来,虽说并非从未发生过考生之间互相有些小摩擦,但也都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更不用说约人上擂台还把其中一个打成这副模样,更是闻所未闻。
那被雁栖然暴揍一顿的可怜人,还在地上呜咽不停,虽说刚刚医官已经过来察看过,说是伤势没有危及到性命。但是明眼人也都能看出来,那人的左手被雁栖然一脚踩上去早就变了形,若是往后找个郎中治好了倒是万幸,就怕以后万一落下个病根……
后面的武举试验就更不用说,这副模样估计是给他机会都是没法再坚持下去。那考官想到这儿,也是一阵头疼,谁能想到这科举才刚刚开始几日,贡院里就闹出来这种乱子。被打伤的考生虽说背景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好歹也是家在京城,总归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如今试验还未正式开始人就已经被打成这副模样,他自己也没法向圣上交差。
——“回老师的话,我雁栖然行得正、坐得端,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是……学生有一点不明,学生可是做错了什么事?引得大人如此气愤?”
“一,雁某没有私下斗殴,这众人可都看着,我们是大大方方按着武考院的规矩,在擂台上切磋,是他技不如人败下阵来,难道也是我雁某的错?二,雁某也没有危及他的性命,每一招都留够了力,是他自己不经揍,难不成也是我雁某的错?”
雁栖然看着那考官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完全不以为意,吊儿郎当的样子让梁沛都忍不住在旁边偷偷扯他的袖子,好让他多少收敛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雁栖然这话不说还好,那考官听了这话更是气得不得了,满嘴白须都在风中颤个不停,嘴里却只剩下“你……”之外再辩驳不出一句话来。
那伙人一看考官面上不悦,赶紧添油加火道:“大人,就算是这样,他雁栖然也不能下此重手吧,毕竟这还没有进第二轮试验,雁栖然就把人打成这副模样,本就有违练武切磋的本意……”
一听话,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云歌却是忍不住了:“笑话,就这样的人也配参加武举?还第二轮呢,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是真的一点儿数都没有啊,这种人第一轮要是都刷不下去,我看这试验也不用再试了,干脆让我父皇给废了算了。”
这话一出,倒是让在场的人都噤了声。
毕竟人家是郡主,谁有那个胆子去惹当今圣上的亲生女儿?
考官也没料到连云歌郡主也是站在那个雁栖然一边,再一看其他看热闹的考生都是脖子一缩,生怕牵扯到自己身上的模样心中也算是有了数……
——“即便如此,郡主也要拿出来些证据来,如此不辨黑白,就这么理直气壮地指责无辜之人,难不成云歌郡主不怕将来被人诟病吗?”那被打的考生也不是个善茬:“就算是我有错在先,但他雁栖然下如此重手,难不成就没有责任了?”
梁沛也是站在一旁被气笑了:“怎么?你们还觉得你们这次是亏了不成?”
眼看着两边的人马上又要剑拔弩张起来,考官更是头大……
虽说这雁栖然下手重了些,但毕竟双方能够出现在擂台上,就说明他们两人早有互相切磋的准备,再加上这么多考生都看着,云歌郡主、郁家和梁家都站在这个雁栖然的一边,如此看来倒是是非黑白清晰可见了。
——“肃静!”
“这件事贡院中的几位考官会一同商议,再出结果之前,所有考生不得妄议此事。本轮试验结果公布前,贡院会给各位一个解释。”
虽说仍有不甘,但毕竟那考官已经发了话,双方即使再不服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心怀不满地各自向考官行礼后便各回各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虽说站在一旁未发一言,但其实早就在不停观察着周围人的神情,倒总是有一种说不清的奇怪,一直萦绕在心头……
眼见着雁栖然被梁沛扯着耳朵走远了,云歌也随着人流回了文考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右眼皮跳个不停,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让卓玉宸觉得今日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结束。
但毕竟自己不过就是个琴师,又不是神棍,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也只能耸一耸肩膀,只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卓玉宸叹了口气正打算转头离开,抬头便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郁漠虽说年纪不大,但身形却全然不像个少年模样,整个人站在人群中间,倒是显得更加“鹤立鸡群”。
人们四散离去,各自回到自己的归属,他却独自站在人流之间一动不动,眼神不停地搜寻着,直到终于捕捉到自己所寻之物的踪迹。
卓玉宸被郁漠的眼神盯得发毛,鸡皮疙瘩起了满身,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想起这几天,这个小没良心的从未来艺考院看过自己,卓玉宸在心里暗啐了郁漠两口,装作没看到那么大一个活人,转个身子,扭头就走。
谁愿意搭理那个小屁孩儿,就让他搭理去!
不想见他就直说,真以为他闲着没事儿干了是吧。
——“卓玉宸。”
卓玉宸咬了咬牙:听不见、我听不见!
——“卓玉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抬手把耳朵捂上:我就不回头,气死你、气死你!
——“我喊你半天,你听不见是不是?练个琴把耳朵给练聋了?”郁漠实在忍无可忍,也不管一旁众人的眼神,上去两步就按着卓玉宸的肩膀把整个人给转了过来。
卓玉宸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看见郁漠这张脸,就想到那几个琵琶部的女考生说过的话,心头的不忿更添了几分,索性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郁小公子这是怎么了?我还要回艺考院去练琴呢,就不打扰郁小公子了。”说罢,作了个揖便又要走。
郁漠也被卓玉宸这副态度搞了个莫名其妙,整个人气不打一处来:“喂!我没说你这几天根本找不到人影就算了,你这是作甚?”
——“你说,你找我?!”卓玉宸听了郁漠的话简直越听越气,“我哪儿有你郁小公子忙啊,您是贵人,我哪儿有能耐叨扰您啊。”
郁漠被卓玉宸怼得一愣:“你这是发什么脾气?我怎么忙了?我前几日不还让云歌给你捎东西来着?难不成她没跟你说?”
“东西?什么东西?”卓玉宸也被郁漠的一席话整懵了,“你什么时候给我……”
话还没说完,突然灵光一闪,再看了眼郁漠颊边的两抹红霞,才终于想起来好像前几日云歌是给自己带了些什么过来……
“你说的不会是那个丑了吧唧的锦囊……吧……”
就那个缝的乱七八糟的锦囊,最开始若不是云歌亲手给他,他铁定是不会要的,那针脚乱成一团,上面缝的不知道是鸟还是鸡,但是碍于云歌那个小姑娘的面子卓玉宸才收了下来,此时恰好还就戴在自己身上。
——“什么丑、丑了吧唧!你、你要是不想要就还我!又……又不是我非要给你的、你爱要不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知怎么,虽说那锦囊着实是难看,但一想到是郁漠这小子亲自缝的,卓玉宸的心里刚刚那些不忿也就霎时一扫而空了,看郁漠被自己逗得满脸通红,卓玉宸瞬间觉得有趣极了,便故意逗他:“不是你送的?那是谁?难不成是是大风刮来的?”
——“你……你就当是大风刮来的好了!”
本想着卓玉宸送了自己琴弦,自己也应该回礼点儿什么来着,却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好意倒是碰上了狼心狗肺,亏自己当初还问了云歌……
云歌那臭丫头更是不靠谱,早知道还不如换个人问……
他自小舞刀弄枪,还是第一次拿起针线来,本来以为送过去这么一份大礼,卓玉宸自然应该来找他千恩万谢,却没想到这人不仅根本不知道那是自己做的,甚至还敢取笑他!
当真是气煞他也!怎么就遇上个实打实的狼心狗肺!
…………………………
第二天,第一轮试验的终试最终还是来了。
所谓“终试”,规则倒是不难理解。
考生五人一组,根据考官所出之题发表自己的见解,有些像现代社会应聘时的群面,考的就是一个考生的随机应变能力,再加上些对近日里个人行为的反思。
卓玉宸进贡院之前,关于这个终试也曾听姜飞白和墨雪提起过。
从往年来看,这终试的题倒并不不会太难,多是涉及些国运国事,只是灵活性较强,受主观判断的影响也更强,考生能否晋级皆看答案是否合考官的心意。
正因为如此,历年来许多考生都会通过一些手段争取让自己抽到的题简单一些,更有一些贵族会特意提前贿赂考官,只求在第一轮终考上能让自己的子女或门客能够顺利通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廷自然也是考虑到这一层,提前都会跟考官交代,一些名门望族的子女、门客,都尽量出一些较为简单的题,免得第一轮就被刷下来难免有些伤了面子。
有些考生为了通过,居然连每个考官的脾性都摸得一清二楚。
甚至有传言说,礼部的那个主考官出的题往往最难,因此不少考生临考前一天都在祈祷千万不要抽到那个“老顽固”。
但出乎卓玉宸意料的是,连一向不问世事的骆元青竟然也会加入到那些求神拜佛的考生之列,还真是让他大跌眼镜。
就在昨天,卓玉宸刚刚陪着元歌和梁沛处理过雁栖然的事,在跟郁漠作别后,一回寝室就看见骆元青在床边双手合十,面前还摆了一张不知道写着什么的符篆,手里握着罗盘,口中更是念念有词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原先还只在电视里见过这些家伙事,若说真的亲眼所见倒还是第一次。
虽说看着好奇,但卓玉宸本也不想打扰骆元青“做法”,只能屏住气息轻轻抬起步子,尽量不惊扰手中不知又在比划着些什么的人。
未曾想,骆元青还真是听力惊人,自己不过只是稍稍挪出了不过半米远,就见骆元青轻轻睁开了眼睛,眼神死死地盯住自己。
两个人互相望着多少有些尴尬,尤其是卓玉宸,自己的小偷小摸被人逮了个正着,多少有些心虚。
毕竟,自己作为一个实打实的唯物主义者,在一个求神拜佛的古人面前如此鬼鬼祟祟,还被逮了个正着,自然是有些难为情……
与卓玉宸的尴尬有所不同,骆元青像是丝毫不在意被他人撞见自己的所作所为,轻叹了一口气把桌子上符篆当着卓玉宸的面收进袖子里,转过头轻声问道:“卓公子……可是刚刚从武考院回来?”
到底是自己想太多,卓玉宸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缓解一下现在的尴尬,就听见骆元青突然开了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他们一起搬进这个寝舍之后,卓玉宸鲜少能听见骆元青主动开口说话,少有的几次也只是问些听学的内容,其余的时间里自己跟骆元青几乎就是毫无交流。
这下他的突然开口倒真是把卓玉宸吓了个不轻。
——“哈……哈哈,是、是啊。那儿不是挺多人的吗?我就去看看热闹。”
对视了许久,卓玉宸才发现骆元青的瞳仁像是要比常人浅上一些,仔细端详,那一双透着灰色的瞳孔像是被浓雾笼罩下的深夜,都说夜深露重,却不想一双眼睛也能看得人背后一阵阴寒。
总有一种莫名的心虚笼罩在卓玉宸的心头,对方的一双眼像是有什么洞察人心的本领,不得不让人时刻提醒自身千万留意不要被拽入深渊。
骆元青没有察觉卓玉宸的心中的想法,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卓公子大可不必担心,雁公子自有自己的命数……”说罢又话锋一转,“与其担心他人,卓公子不如……”
卓玉宸正想听听自己不如什么,但却迟迟等不来那后半句,骆元青略带深意地冲着自己全身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话之说了一半,便没了接着说下去的意思,干脆扭过头不再理人了。
卓玉宸被这一出整的一头雾水,怎么总有人喜欢说话说一半……
再联想到骆元青孤僻地性格和刚刚在一旁神神叨叨的模样,卓玉宸总觉得这孩子跟他之前碰见过的那些中二病小朋友有些谜之相似……
不过……古代人也会有中二病吗?
在一位宫女的带领下,卓玉宸绕过正堂,早有一个身着官服的男人坐在木椅上,缓缓端起一杯清茶抿了一口,眼睛在这五个年轻人的身上扫过一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和其他四位从不同方向被引来的考生一字排开。
稍稍侧头便看见自己竟然和骆元青分到了一队,他俩倒是有缘分。
趁着考官不注意,卓玉宸还特意跟骆元青挤了挤眼睛,虽说昨天骆元青跟自己话说了一半,让自己这个直性子难受了半天,但同组能碰见熟人,倒让他此刻的紧张被冲减掉不少。
骆元青站在队尾,微微低着头,刚一抬头,余光便瞥见同队里的一个人不停地冲着自己这个方向摆着手,顺着那人的方向望去,正好迎上卓玉宸那张不停冲着自己挤眉弄眼的脸。
骆元青也是一愣,深灰色的瞳仁闪出了一缕不易察觉的疑惑和惊讶。
——“卓玉宸?”
他们这组运气不错,监考官并不是梁沛口中的那个“老顽固”,也不知道那流言有几分可信,但多少也让他们几个考生有了几分自信。
卓玉宸没想到自己竟然是第一个,默默做了个深呼吸,脸上按着往常训练时模样挤出一抹标准的微笑,上前冲着考官拱手道:
“小民卓玉宸,向考官大人请安。”
那考官稍稍点了点头,拿起手边一本册子随意地翻了起来,直到听到了某一页,考官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眉头却越皱越紧,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抬起头看着卓玉宸问道:
“你是沛城人士?你们沛城这些年都从未派人参与过科举,这次怎么倒是破例了?”
“那……沛城城主池影,是你什么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大人,沛城城主是在下的义父。”
一听卓玉宸的话,不仅考官一愣,连除了骆元青以外的剩下几个考生也不由得面面相觑。
沛城城主是谁?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池家,虽说池家现在已经世代迁往沛城,但那可是开国功臣,这人若是一个小小门客也就算了,竟是池家的义子。
这天下谁人不知,当今的池家当家人池影娶的是个男妻,那说是义子,不也就是跟亲生儿子一样的存在?
——“那你的亲生父母……是做何营生啊?”
这问题卓玉宸早在城主府时,就已经在姜飞白的教导下练习过无数遍,自然也是对答如流:
“回大人,小民幼时双亲身亡,所幸被酒楼掌柜收养,这才耳融目染学了些琴艺。后来义父义母看小民身世可怜,才将小民收为义子……”
——“这么说来……你可是做过什么下九流的营生?”
考官听见卓玉宸这话更是眉头一皱。
这卓玉宸是个艺举生,这历年的艺举生中大部分都是自小便被达官贵人从民间挑选,整日跟着教习师傅培养在府中。
若卓玉宸真的曾混迹在酒楼中的,哪怕琴艺再高,等入选后,传出去宫中的乐官竟也卖过艺,岂不是笑话?
卓玉宸一听这问题,只觉得好笑,自己不过是在酒楼里弹过琴,又不是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民不过是年幼时帮着酒楼掌柜做些吆喝揽客的活儿,那时年岁甚小,未曾卖过艺。”
姜飞白早在沛城时就预料到这些京城里当官的定然会诟病卓玉宸的身世,自然早早就想好了说辞。
所幸卓玉宸曾经在锦安楼都是掩面奏曲,见过他真实样貌的人甚少,倒正好就着这个契机,给他编了一个好故事。
其实本也没什么多问的,那个考官看着手里的册子摸了摸下巴,这个考生毕竟是池家的人,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他也没那个必要真的因为这些事,把人从第一轮试验里除名出去。
卓玉宸观察了一下考官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差不多有了底,看来池家义子的身份果真是唬住了这个大人。
卓玉宸静静地站在一旁,只等着考官开口。
——“好,我已知晓了,那就请尔等听好。”
——“你既是艺举生,便来谈谈你对‘经世致用’的所认所知可好?”
卓玉宸一听这问题,好家伙,这不是问到点子上了?
毕竟他当年也是个历史生,这点儿东西好歹还是学过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卓玉宸十分自信地扬起下巴,清了清嗓子对答如流,话音一落,再一看那考官的眼中也是满满的赞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的侃侃而谈令考官相当满意,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他什么问题,就挥了挥手让卓玉宸先行退下。
看着考官满意的表情和同行考生的敬佩之情,卓玉宸自己心中也暗暗有了底,看来自己这次倒是不用过于担心了……
反观一旁的骆元青却是一脸的紧张,两只手攥得极紧,让卓玉宸多少有些担心,也不知道骆元青能不能顺利通过……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
哈哈哈哈哈郁漠小朋友,让你嫌弃你媳妇儿的琴弦,这下也轮到你媳妇儿嫌弃你了哈哈哈哈哈。
ps:让我来看看有多少小朋友已经忘了“经世致用”的内涵了?
第38章芙蓉欲妆慵
前面的几个考生表现都还算适中,考官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下他也能稍微松一口气,多少都能让他们通过,自己也好向那些世家大族们交代……
其余的考生都已经答完,横竖闲着无聊,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干脆把目光都聚焦在队伍末尾唯一一个还没有被抽到的考生身上,骆元青低着头抿紧了嘴,模样不像是参加艺举,倒像是做错了事,等着升堂似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见考官的手指慢慢划过最后一个名字。
——“骆元青?”
作为第一个通过的考生,卓玉宸在旁边摸鱼了半天,思绪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下听见考官在喊骆元青的名字,才稍微回过神。
——“回大人,小、小民骆元青在。”
卓玉宸从自己的方向望过去明显能够察觉到骆元青整个人伴随着轻微的颤抖,说出的话都带着些颤音。再想起这人平日里本就不喜与他人社交的模样,不由得为骆元青捏了一把汗。
——“你也是艺举生?还是永城人?”
“那你又是永城城主的什么人啊?”
考官本也是随口一问,这永城倒不像是沛城那般特别,不过就是个蛮荒之地的边陲小城,这些年虽说都会送来几个考生,但实际上能通过科举的却是屈指可数,但毕竟无论城池大小,城主的爵位都是一样的,若真是再出一个城主义子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考官的问题一出,其余几个考生也是更加好奇,纷纷把目光投向始终紧抿双唇的骆元青。却没想到骆元青听了这个问题,脸色猛然一青,过了许久才缓缓答道:“我……我只、只是城主的门客……”
“哦……那边算了。”骆元青的身体抖得更加剧烈,甚至连考官都注意到了这个情况,说实话骆元青这副模样属实是有些反常,连自己也忍不住皱起眉来。
前几个考生虽说并不是都像卓玉宸答得那么好,但最起码也都是好好把该答得都答上了,尽管有的有些磕磕巴巴,但是大致上都能通过。
倒是这个叫骆元青的,都已经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慌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于规则,考官还是问道:“你可是有何不适?若是有,大可告知考院,考院内有设医馆,好好休养便是。”
考官不问还好,这么一问,骆元青倒显得更加慌张:“回回大人,小民、小民身体一向都好,没什么不适。”
本来气氛还有些紧张的试验,却因为骆元青一而再再而三的结巴和颤抖变得有些滑稽,有几个考生甚至不顾考官就在一边,捂着嘴笑了出来。
卓玉宸也是皱眉,只是他却是因为骆元青的状态。骆元青曾经在寝舍里练习时他倒是听过一两段,不得不承认,骆元青的资质并不比自己差上多少,像他那样的人定然是积年累月才能够练习到这个程度,若是真的因为这一个“群面”被淘汰,岂不是太过于遗憾了?
眼见随着考官的怀疑和同行考生的嘲笑,骆元青肉眼可见地比刚刚更加慌张。
真的不懂这些人有什么可笑的?没见过社恐的人啊,至于这样吗?搞得好像这些人生来便没有紧张过一样,偏偏要在这儿找出点儿存在感来……
比起卓玉宸的烦躁,骆元青显然没空推敲那些人都在笑些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何整个人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膛,每一次呼吸都比往常要艰难得多,脸更是像是被蒸熟的虾子,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考、考官大人,我……可是哪里说的不对?”骆元青此刻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知所措。甚至向一旁的卓玉宸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卓玉宸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鼓起勇气接着说下去。
——“算了、算了……”考官明显有些不耐烦,“你来说说,司乐局中可有你最欣赏的乐师?你又是欣赏此人的何处?”
一种考生听了这问题,也都是一顿,毕竟他们提到的问题大多数都是些感悟反思,都是些事关国运的大事,偏偏让骆元青答这么一个得罪人的。
卓玉宸也是替骆元青捏了把汗,这过了终试就是到了第二轮试验,到时的考官又要换成司乐局的乐官,这要是答不好把人得罪了,就算是过了终试,也有可能会因为得罪了人又过不了第二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不其然,只见骆元青又是一顿,随即低下了头,在考官的催促中仍是沉默,像是在纠结究竟该不该开口,直到答题的时间马上截止,他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我最欣赏的……我最欣赏的是墨雪先生!是百花楼的墨雪先生!”
——“学生、学生欣赏墨雪先生,就是因为墨雪先生是全京城最好的琴师!虽然学生只听过一次先生的琴,但已然觉得那琴音恰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般妙绝。虽说墨雪先生并非司乐局中的乐官,却是学生最欣赏的乐师。”
这回答不仅让卓玉宸和其他考生纷纷愣在原地,连那考官也是一愣。
完蛋了,虽说自己那个师傅是很厉害,但是他这样说岂不是把所有乐官全得罪了?这不就证明在他眼里偌大一个司乐局,竟是没有一个乐官能比得上百花楼一个小小的琴师?
——“哈哈哈哈……骆元青是吧?你这人倒是有趣。”没想到的是,那个考官愣归愣,反应过来却是不怒反笑。
“竟是不怕我将这事儿都说与那些司乐局的老家伙们?”
骆元青也不出声,只是望向那个考官的眼神尤为坚定,甚至像是做好了“赴死”的决心。
——“罢了,我就问到这儿吧,你们都回去吧,明日会有人通知你们去看自己的成绩。”那考官见骆元青不愿再回答,倒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几个退下,随后自己也转身离去。
等被领回了寝舍,卓玉宸左右看看没人,急忙上去把寝舍的门窗都关好,拽着骆元青的领子就是一顿疯狂输出:“你这人可是真疯了?你哪怕随便编一个呢?!若是全得罪完了,你后面怎么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从骆元青的左耳朵进去,没一会儿就又原封不动地从右耳朵里出来。他明显还没从刚刚的面试里缓过神来,眼神看上去明显有些涣散,只听见喃喃道:
——“墨……墨雪先生……”
第二日,
到了揭榜的日子,卓玉宸才终于第二次见识了这考院里究竟有多少考生,乌泱泱的一片,都等着看自己究竟是得了多少分。
人虽说是多了些,但人群中倒是没几个特别紧张的,大家都知道这个第一轮本就淘汰不了多少人,大部分人都是怀着一种看笑话的态度围在一起,眼神都在关注究竟是谁被淘汰了,却不急着看自己的名次。
只有鲜少的几个在一旁垂头丧气,嘴里嘟囔着怎么去跟家里解释。
卓玉宸倒是不急着看自己的成绩,他原本就是来替骆元青看结果的,那人因为上次的试验,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也只能拜托卓玉宸帮他看看结果,横竖比自己直观看见要强得多。
看着那面前的人山人海,卓玉宸正在心里盘算着等人少一些再过去,就看见梁沛扯着雁栖然朝自己走来。
——“卓兄!早啊!”雁栖然被拎着领子还不忘冲着卓玉宸打招呼。
——“早早早!早个屁!你赶紧给我去看看你能不能滚了!我真的一天都忍不了了!赶紧让你滚了得了!”也不知道这个雁栖然又是干了什么,能让梁沛气成这样。
卓玉宸下意识地冲着梁沛和雁栖然的身后伸了伸脖子,就听见雁栖然的声音飘过来:“别看了,他郁小公子怎么可能过不了,我俩一组的,那考官都不敢问他问题,生怕他过不了呢。”
——“我、我……我没看他,我看云歌呢……”卓玉宸多少有点儿心虚。
梁沛眉毛一扬,气得快要把雁栖然囫囵吞掉:“你还有脸说郁漠?郁漠那小子都比你省心。人家还知道回答的时候收敛点儿性子。你呢?直接跟考官吵起来?你那么有能耐怎么不干脆跟考官打起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乖乖,这个更厉害。
——“哎!话说你跟郁漠那家伙吵架了?我看他身上总是揣着一盘琴弦,我寻思着肯定是你送的,你要不去跟他说说?原来还见他天天把那玩意儿当宝贝,上次差点儿气得扔了。”
——“毕竟是定情信物嘛,我懂我懂。放心,我拦住了,没扔成!”雁栖然被梁沛拖着朝前走,人还不停回头冲着卓玉宸喊道,直到梁沛实在受不了,冲着雁栖然就是一脚,这才终于让雁栖然安静下来。
一盘琴弦?卓玉宸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当初不过就是个玩笑,郁漠竟真的把那个东西放在身上了这么久。
不知为何,心底一股暖流涌上……
等转过头,才发现围在榜前的考生少了许多,卓玉宸凑上去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过没有骆元青的名字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个家伙一直紧张到今天早上,嘴里除了念叨“墨雪”的名字,什么都不说。
考院里的木芙蓉开得正好,嫣红掺着雪白,秋日的暖阳洒在花瓣之上倒是应了那句“正似美人初醉著,强抬青镜欲妆慵”。
正愁空手去看那个郁小公子多不好,正好折下几枝给他带过去。
卓玉宸鲜少来武考院,上一次来还是因为雁栖然跟人上擂台的时候。这寝舍自己更是从没来过,却正好碰上几乎所有的考生都去看一轮试验的名次了,自己转了半天竟是连个能问路的都没碰上。硬是抱着几枝木芙蓉在寝舍之间转了又转,一直走到两条腿打颤,才不得不停下脚步。
——“喂!你个呆子干什么呢?你已经在我面前转了五圈了!”
郁漠本来不想搭理卓玉宸这个傻子,一方面自己还在单方面跟卓玉宸冷战,另一方面看这个傻子怀里抱着一捧花一看就是来找人的,但看他路过自己寝舍门口五次都没敲门,就想着看看这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卓玉宸被郁漠这一下吓了一大跳:“你、你……你不早说,我转了那么多圈,你就不知道喊我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被卓玉宸搞得莫名其妙:“我哪儿知道你找谁啊?你要送花的话,出门右拐,那边是女……”
——“我当然是来找你啊!你瞎说什么!”卓玉宸被郁漠气得脸颊通红。
——“找我?”郁漠也是一脸诧异,“你拿这花来找我?”
卓玉宸看了看自己怀里的木芙蓉:“是啊,怎么了?”
郁漠这才想起来卓玉宸就是个傻子,他能指望卓玉宸知道什么?
卓玉宸看着郁漠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也是懵,这木芙蓉开得多好啊,这有什么不能送人的?
等进了郁漠和雁栖然的寝舍,卓玉宸看着那满墙的刀枪棍棒脖子一缩,怪不得他从进来之后就觉得脖子一凉。
正想着若是郁漠真的不喜欢,要不直接把手里的木芙蓉扔了算了,结果他那边手刚扬起来,手里的东西就已经被郁漠接了过去。他们寝舍里没有多余的花瓶,郁漠就干脆把那几枝花放在自己床头,转过身把茶壶递给卓玉宸:“要喝茶自己倒。”
“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虽说这小子翻脸比翻书还快,但是卓玉宸也早就习惯了,反正他们两个又不是第一次见:“来跟郁小公子道歉呗……”
郁漠一听卓玉宸要来跟自己道歉,整个人也是一顿,卓玉宸只顾着倒茶,压根儿没注意到郁漠此刻的脸色,接着说道:“我可不敢得罪郁小公子,我这后面的几轮,还得仰仗郁小公子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倒好了茶,卓玉宸倒好了两杯茶,专门推了一杯到郁漠的面前,一抬头却看见郁漠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些,简直可以用“乌云压顶”来形容。
?这又是怎么了?
谁又惹住他了?
……………………
作者有话说:
ps:木芙蓉如果送给心上人的话,意思是想和心上人白头偕老哦!
让我们猜猜骆元青和墨雪到底是什么关系嘞?
赤月:我才几章没出来你就把我媳妇儿拐了?
兜兜:双手抱头没没没,俺哪儿敢啊……
第39章花有重开日
——“你是说那个姓骆的天天神神叨叨的?”卓玉宸给自己倒的茶还没进自己嘴里,就被郁漠截了胡。
“那人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确定你听清楚了他就是永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当你是什么啊?人家永城派个艺举生来京城都要跟你们郁家先打声招呼?”卓玉宸一脸嫌弃地把郁漠用过的茶杯推到一边,他一向最烦别人装逼,尤其是郁漠这样的小屁孩,整日里没大没小惯了,真以为全天下都得围着他转?
郁漠听完卓玉宸的话也是眉毛一挑,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卓玉宸摇了摇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我们郁府要是不管这些,难不成还让梁家那群文官管吗?各城进京来的东西都要一一通报郁府,经郁府检查无误之后才能进京,更不用说是这活生生的人了。”
“你若是傻也就算了,难不成你进京之时,池伯父就没跟你交代过?”
卓玉宸也是语塞,谁能想到这是遇上真少爷了。
人争一口气,虽说是这样,还是要在面子上争一口气:“谁会特意交代你们郁家的事啊!我哪儿知道会跟你扯上关系!”
等一下!说归说,但总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太对。
——“那就是说,你早就知道我会进京?!”
卓玉宸反应了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这家伙早就知道自己进京,而且照他的说法,自己是几个人一起进京,何时进京他都应该了如指掌才是,那怎么就让他自己撞上了云歌,还在后面被卷进这么一堆事情里
卓玉宸瞬间醍醐灌顶:“好家伙!你小子是故意的!我招你惹你了!”
郁漠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么早就说漏了嘴,但碍于家里交代过的事,任凭卓玉宸再逼问也只能闭口不言。
卓玉宸没了办法,心下也是恼也是白恼,也不知道这郁家到底打得什么算盘,硬把他牵扯进来,竟然连池城主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进了郁家的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心中一滞,再想想自己来京城之后的种种,总觉着有只手在推着自己向前,但又不敢细想这手究竟是于自己有利还是有害。
难不成是郁老将军已经察觉出了自己的身份?
本就是来跟这小公子道个歉,未曾想还能套出些别的东西。
心绪烦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知道这事好,还是不知道得好,看样子郁漠也不打算再开口,自己在这京中孤立无援,总得想个办法把这消息送出去,也好让池城主知晓此事,再行商议对策。
郁漠眼看着卓玉宸要走,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赶忙伸手去拦:“你这是做什么?不就是没提前跟你说吗?至于气成这样?”
——“那你怎么不早些说?把我蒙在鼓里倒是好玩儿了?”
“我”郁漠正想着说些什么,但还是哽在嘴边没能说出口。
卓玉宸本也没指望着郁漠能再多说些什么,干脆起身朝门外走去。
临走到门口,才听见郁漠的声音:“你最好还是别跟那个骆元青走的太近,他身上的疑点”
没等郁漠说完,卓玉宸直接夺门而去,连着最后的话音被夹断在门缝中。
郁漠的话还一直萦绕在心头,卓玉宸就这样晕晕乎乎地回了寝舍,刚踏进门,就看见骆元青坐在床边,床上仍是摆着一堆符纸,不知是不是因为郁漠的话,此刻看见这些东西心里多少有些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骆元青似乎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试验结果,此时看见卓玉宸倒是高兴:“卓兄回来了!”
卓玉宸看着骆元青那张脸,多少有些心虚,只是碍于面子不想让骆元青发现,这才勉强堆出来一抹笑回道:“忘了恭喜你,到底是顺利通过,剩下的专心练习便好了。”
——“卓兄说的是,若非卓兄那日暗中助我,恐怕元青真是要打道回府了。理应是元青向兄长道谢才是。”骆元青说罢便向卓玉宸拱手行礼。
卓玉宸赶忙把他扶起来:“不必多礼,等到第二轮之时,玉宸恐怕还得跟骆公子互相扶持才是。”
原先卓玉宸倒是对占卜之术并不感冒,可此时看着骆元青这满床的符篆多少也有些好奇。骆元青顺着卓玉宸的目光看过去,心下了然:“卓兄竟是对这些东西毫无惧色,倒是让元青诧异。”
这有什么诧异的?他之前上高中的时候还见过班里的女生拿着一把塔罗牌摆来摆去,准不准倒是不知道,看着倒是挺玄乎。
见卓玉宸并不回答,骆元青倒也不觉得稀奇,只敛了敛神色,走到卓玉宸身旁轻声说道:“既然卓兄助我,我自当回报。无以为报,只劝卓兄有时还是不要过于相信他人为好只怕一厢情愿,终为齑粉”
一厢情愿?
终为齑粉?
卓玉宸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忽忽的,先是郁漠叫他小心骆元青,再是如今骆元青反而叫他小心他人,这其中的弯绕倒让他理不清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他反应过来,一抬头,骆元青却不见了踪影,连那满床的符篆,此时更是不知踪影。
卓玉宸揉了揉眼睛。
果真是没休息好吗?怎么觉得自己出了错觉?
不知为何,总觉着脊背有些发凉
第一轮试验结束的第一天,
自然也是第二轮试验开始的第一天。
考生们的沾沾自喜中夹杂着紧张,因为他们很清楚,此刻才是科举的真正开始。
他们苦练多年的技艺终于到了接受考验的时刻,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生怕遗漏掉考官嘴里的任何一句话。
——“恭喜各位,顺利通过第一轮试验。”
“从今日起,各考院将会有专门的考官来负责各位的试验,其中在此轮试验中未被淘汰的考生将直接进入御前试验,愿各位都能顺利通过试验。”
下面一群考生虽说是鸦雀无声,但是卓玉宸知道,大家必然都是心潮澎湃。据说历年来,能够担任科举第二轮试验考官的都是文、武、艺三科中的翘楚,不说能否如愿通过科考,便是见上那些考官一面,能得到这些高人的指点,都已经是极为难得。
不过,若说起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是各城加在一起倒是有些夸张,但放眼全京城,他的那位墨雪师父的琴艺已经是出神入化,卓玉宸实在是难以想象,若是还有人的琴艺在墨雪之上
那又该是何等绝世的高人。
说起墨雪,自己那个师父还真是绝情,自己在考院这么多天,又不是不准送信进来。
他连沛城的信都收得到,偏偏他那个天天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么的师父倒是一封信都没给自己寄过,还有赤月那个小没良心的更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自己来之前还一口一个“兄长”叫得倒是欢,如今倒是不知道已经把自己忘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卓玉宸正在一旁回忆往昔,突然被人推了一把,幸亏被面前的另一双手接住,差点儿就在人群里摔了个狗啃泥。
照这力度和后面贱兮兮的笑声,卓玉宸就是不回头也能猜出来肯定是雁栖然那个兔崽子。
果不其然,不等自己回头,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从身后响来:“你又犯什么贱呢!卓公子要是真摔着了怎么办!”
雁栖然捂着半边被打肿的脸,撇着嘴直往自己身后躲:“哪儿能啊,我肯定是看着前面有人,才推的啊。”
顺着雁栖然挤眉弄眼的方向,卓玉宸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别人怀里呆着,这下把他吓了个不清。
赶忙躲开,再一抬头就跟郁漠的眼神碰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边雁栖然还在梁沛的怒气下抱头求饶,只剩下自己和郁漠两两相对无言。
之前郁漠故意瞒他的事儿,虽说事关重大,自己最近也一直在找机会,看能不能寻个法子,在不引起其他人注意的情况下把信送到沛城去,但说句实话,其实自己并没有想要故意迁怒于郁漠的意思,毕竟郁漠现在年岁尚轻,自己都想不清郁府这么做的目的,又何必非要难为一个小孩子?
但转过头来,自己当下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郁漠才算是合适,只能尬笑道:“郁郁小公子,实在是多谢了。”
郁漠倒是闭口不言,只是微微颔首,便把手抽了出来。
艺举的第二轮试验与第一轮最为不同的地方,便是由考官单独出题,考生根据自身所掌握的内容完成考题,再由考官评判考生完成情况,最终每个部成绩垫底的五人将会被淘汰出局。
由于每年的考官都并不相同,因此从这第二次试验开始,便是真真要靠自己真才实学的时候。
卓玉宸起了个大早,只为到时抢一个靠前些的位子,能多少给考官一个好些的印象。等他洗漱完毕,再一看屋里,早已见不到骆元青的身影,他们并不同属一部,自然考官也不尽相同,但一看骆元青这状态也不禁让卓玉宸捏了把冷汗。
只希望他们琴部的考生能不这么卷吧
等卓玉宸一路狂奔赶到讲堂,那讲堂里已有不少考生早早地便在此处候着,只是讲学的时间还未到,因此也就没能见到先生。
考官不在,这群考生们便兀自交谈起来,叽叽喳喳地不外乎讨论这第二轮试验的考官究竟是谁,或是这考官将会出什么题。甚至在人群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听,居然还有人猜会不会请百花楼的墨雪公子来。其他人都在讪笑,打趣说墨雪一曲,千金难买,怕是朝廷不会这么大度,能有个司乐局的人来就已经是不错了。
等了有半个钟头,这才终于到了时间。所有考生都屏住呼吸,只等着揭开这庐山真面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官的指引下,一个男子缓缓从屏风后转出来,身旁还跟着一个身着玄衣的少年。那少年虽说低着头,但也能依稀看出此人俊逸的五官,那为首的男子更是黑发如墨,白袍似雪,一身的素净,眉眼间却是流转着妖冶,更是有种惑人心弦的美。
待那男人坐定,众考生这才看清此人的长相。
讲堂中的气氛在瞬间凝固,半响后,整个讲堂里顷刻间爆发开来,所有人都没法相信眼前的现实。
其中最震惊的还是卓玉宸,他的嘴从那两个人走出来开始就没有和上过
赤月?
墨雪?
开、开玩笑的吧
怎么是他们两个?!!!
作者有话说:
芜湖!师徒重逢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郁漠小朋友的“情敌”也来喽!
看我们郁小公子究竟是怎么吃醋的哈哈哈哈哈
第40章今日宜重逢
——“诸位,今日来可还安好?”
朱唇轻启,墨雪的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到底是百花楼的头牌乐师,岁月没有在墨雪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是这么多年在风月场所中的浸染,更是给墨雪染上了一层独有的风韵。
虽说年纪上,墨雪早已年近不惑,但那举手投足间依旧媚态犹存。一颦一笑,不艳不俗,就已经能把眼前这些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迷个七荤八素。
眼见墨雪竟是琴部的考官,不少考生只光顾着张着嘴,沉浸在亲眼目睹墨雪真容的激动和不可置信之中,一个个都还没反应过来墨雪在问他们话。
墨雪倒也不恼,依旧端着笑意,耐心地等着考生们反应过来。
卓玉宸更是没反应过来,现在这情况不异于自己的监考老师正好是自己的班主任。虽说不一定是好事,但一定不会是件坏事。
视线一直顺着墨雪的身旁扫到一旁低头颔首的赤月身上。
两人刚从屏风后转出来,赤月就开始下意识地寻找着卓玉宸的位置。
墨雪在说话的期间,两人不过是一瞬对视,赤月的双眼就像被钉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卓玉宸的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自己一直冲着赤月使眼色,也是依旧。
卓玉宸也对赤月这副模样头痛至极,虽说他们二人分开甚久,有久别重逢的欣喜倒是正常。
但这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下可万万不能让人猜到自己和墨雪之间的关系。早知道就应该平日里多教他些,幸亏此刻大多考生的注意力都在墨雪身上,这才没有让两人的眼神交流过于显眼。
——“哎,墨雪先生旁边的那个公子是谁啊?这模样真是俊啊。”
几个女考生在卓玉宸背后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原先也没听说过这百花楼里还有这么个俊俏郎君啊,难不成是墨雪先生的弟子?”
——“不该如此吧墨雪先生不就那一个弟子,就那个勾引郁小公子的狐媚子。我估计啊,墨雪先生也嫌她丢人,这么大场面都不愿带她来呢!”
——“可不是嘛。不过人家也是有手段,早不知道在郁府呆了几晚了。若是能爬上郁小公子的床,就是被逐出百花楼也是值了。”
好好好,他是在郁府呆了好几晚,但是他是住在旁院,又不是干了什么羞于启齿的事儿,就是真的干了,他也不能跟郁漠一个大老爷们干吧!
关于自己的传言他倒是听了不少,真不知道该不该夸郁府效率之高。罢了,狐媚子就狐媚子吧,总比掉了脑袋强。
赤月目光灼灼,看得卓玉宸浑身难受,只能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只能在心底默默盼望着,赤月早些把视线移开。
——“我知晓诸位的科举之苦,也知晓诸位定然会忧心我所出之题。”
“还请,诸位把心放进肚子里。在下是来考察诸位的能力,不是来故意难为诸位的。在下所出之题不会过于刁钻,只是需要诸位多加注意,全力为之,应当也不难顺利通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雪的声音不急不缓,一字一句刚刚好踏在人的心上,给所有人一种如沐春风的错觉。
只有卓玉宸知道,他这个师父,平日里那张温润如水的面孔下,若是爆发起来能有多厉害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墨雪没跟考生们说些什么琴艺上的内容,只是简单地打完招呼,交代完大致的考核内容就让他们都散了。
卓玉宸本想着跟上去,却看见左右都还有些侍卫跟着,怕是为了防止考生和考官接触。
自己既没武艺,更没轻功,只能作罢。
兀自回到刚刚的讲堂,才看见墨雪刚刚坐的位置旁压着一张纸条,若不是他转过身瞥上一眼,怕是根本发现不了。
——子时,艺考院寝舍,赤月接应。
卓玉宸把纸条上的内容暗记于心,塞进衣袖里缓缓走了出去
回到寝舍,过于安静的氛围让卓玉宸多少有些不安。
箫部离寝舍最远,按理说骆元青应当还没有回来。
却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立于屋中一动不动,只能隐约看见风中飘动的发丝和衣摆。
卓玉宸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伴着“吱呀”的开门声,卓玉宸看见云歌一个人站在自己从沛城带来的那把琴前宛如一座石像般一动不动,若不是他进门时带起的一阵风掀起了云歌的裙摆,他真要怀疑自己眼前之景究竟是真还是假。
完蛋。
自己怎么就忘了把这琴给收起来。
也是怪他自己,本来想着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儿往这里面进,就是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风风火火地直接闯进来了。
云歌听见了动静,仍是把目光锁在卓玉宸的琴上,反应了半天,脖子才像是生锈的机器般以极慢的速度转向他所站的方向:“宸儿哥哥”
“你回来了?”
卓玉宸不知道云歌口中说的“回来”是什么意思。
是卓玉宸回来了
还是赵宸回来了
虽说心中慌乱已经无以言表,但想了想自己的小命,他一个平民老百姓又怎么敢对着一个郡主失了礼数。
只能上前向着云歌拱手道:“小民卓玉宸见过郡主。不知……郡主可是有何吩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云歌也不回他,只是拿手指了指面前的琴,眼眶里盈满了泪:“这琴你可是一直带在身边?”
这让他怎么答?
——“究竟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你才回来?”
——“究竟为什么你、要回来?”
卓玉宸听了云歌的话也是喉咙一紧,他又该怎么跟云歌解释?怎么跟她解释自己既是她的宸儿哥哥,
又不是她的宸儿哥哥?
这连他都解释不来的事情,又怎么去编出来一个故事去诓骗一个小女孩?
绞尽脑汁仍是想不出措辞,卓玉宸也只能保持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卓玉宸还是保持着那副低头拱手的模样,他实在不忍心去看云歌的表情,只能任凭云歌在自己面前抽泣。
云歌缓缓走到卓玉宸的面前,站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曾经一直骗自己,即使他们都变了,你也不会变”
——“我曾经一直以为‘不变’的才是最好的,但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自私”
——“不管你是谁、要做什么告诉我,哪怕是要人偿命”
——“让我帮帮你吧。真的这次让我帮你,好吗?”
卓玉宸再抬起头,云歌已经满脸泪痕,整个人哭得像个泪人。
他于心不忍,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抬起的手又轻轻放下,他没有资格替赵宸去安慰这个无辜的女孩,如果不是他如果是赵宸
那会不会一切都会不一样?
——“宸儿哥哥,我我还能喊你宸儿哥哥吗?”云歌哭红的眼睛像一只小兔子,轻声细语地询问着。
卓玉宸轻叹了口气,叫与不叫有又何妨呢?反正自己的名字里也带着一个“宸”字,就当她是在喊自己吧。
也算是给云歌最后的一丝安慰。
——“郡主金口玉言,小民自然当遵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完卓玉宸的话,云歌脸上只剩下苦涩的笑。
过了良久,才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手里的一封信交到卓玉宸手上。看着他满脸的疑惑,云歌敛了敛神色:
——“宸儿哥哥且先看着,这封信是他人交予我手上的。你切要提防这些,若真有其事,宸儿哥哥也要早做准备。”
——“云歌先告辞了,宸儿哥哥你自己保重。”
说罢,云歌抬手将眼角的泪抹了又抹,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卓玉宸还蒙在鼓里,这信一封又一封,倒是来的紧。只是能让云歌亲自来送,想来定然是极为重要之事,正好子时要去和墨雪、赤月会和,若真是大事,倒也有个商量的事。
刚刚打开,还没读上两行。就听见寝舍门前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意识到骆元青回来,卓玉宸下意识把信团进袖子里。
虽说反应并不算慢,但还是被骆元青看了个正着。
——“卓兄怎得如此慌张?”
卓玉宸也只是讪笑,那信件他并没有看到几个字。只是从前他在骆元青面前拆过的信倒是也不少,不知为何这一次反应这么过激,像是把“我心里有鬼”写在脸上一样叫人难堪。
所幸骆元青本就是个事少又识时务的,见自己这样也没多问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说,琴部的考官是百花楼的墨雪先生?回来的路上,便看这考院里琴部的考生们一个个满面红光,不知那墨雪先生可是如传言般倜傥风流?”骆元青将匣子中的箫拿出来仔细擦拭了几下。又放了回去。
——“怪不得当时考官能让我过了那试验,原来是正好巧在点子上。”
骆元青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看了免不得有些头皮发麻。
那封信掖在袖口,卓玉宸稍稍转动手腕,便能感受到纸张与指纹间的摩擦:“先生也只是唠了些闲话,还没有传授些什么技艺。只是不知,箫部的考官是何高人?”
骆元青手上的动作一顿,回道:“自然是不如墨雪先生的名声之大,司乐局给先生递了那么多年的请柬,这还是第一次见先生真的来了考院。卓兄果真是好福气”
分不清是讥讽还是真心,卓玉宸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跟着奉承了几句便各忙各事去了。
夜已渐深,骆元青的呼吸声缓慢但有节奏,卓玉宸看着时辰估计已经熟睡,这才终于放下心,鼓起胆子慢慢从床上翻起身来。
眼看着已经快要子时,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毕竟那张纸条上只说赤月会来找他却没说怎么一个找法。
这考院宵禁时戒备最严,难不成那孩子还能从天而降不成?
正想着,就听见窗边传来“笃笃”的敲击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卓玉宸的耳朵里。
怀着些许试探,卓玉宸慢慢移至窗前,刚把窗户打开,就看见一个人脸倏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幸亏卓玉宸捂嘴捂得及时,否则真真要当场大喊出声。
赤月倒吊在窗沿,一双异瞳盯着卓玉宸的双眼:
——“兄长,我来接你。”
好家伙,这玩意儿还真是“从天而降”啊!
——“赤月你先下来,这里外都是侍卫,我总不能跟你一样从屋顶过去”
赤月像是没理解透卓玉宸的话,仍吊在窗沿,头一歪,睁着两只大眼睛一脸懵懂地答道:“是啊,就是从屋顶走啊。”
什么
还真走屋顶啊!哎!他就闹着玩儿的!
什么飞机、降落伞,哪儿有被人背着跳屋顶刺激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趴在赤月的背上把夜色下的整个艺考院尽收眼底。没了地上侍卫的阻拦,不多时便已经到了墨雪的住处。
灯火阑珊,此时却成了整个考院里唯一的一点光亮,人在门外,透过烛光却看到里面两道人影。
本以为终于到了地方,赤月也该把自己放下来歇歇,却没想到自己还未张口人就已经被打横抱在怀里。
——“赤、赤月,你把我放下来就行,我说真的,我能自己走。”任凭自己怎么挣扎,赤月仍是不放手,一步一步朝着房门走去。
卓玉宸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进了屋,人还在赤月的怀里,抬头却又撞上了另一双熟悉的眼
郁漠紧抿着唇,双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目光静静地锁在赤月的两条臂膀上,若不是墨雪还在一旁,恐怕早就要像一匹愤怒的狼撕咬上来。
作者有话说: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哈哈哈哈!
抱抱云歌小可爱,来姨姨怀里不哭不哭揉揉脑袋
感谢喜欢和支持!
爱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1章乱点鸳鸯谱
——“我说,我只是让你把人带来,没说让你把他抱来!他自己没腿吗?”全然没了白天时的温润如水,墨雪斜睨着眼,冷哼一声,模样与市井间的泼妇无异。
不知为何,卓玉宸总觉得墨雪和赤月之间的关系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我说话你听不懂是不是?我让你把他放下来!”
赤月虽是个倔脾气,但被墨雪这么一吼,也是一愣。但碍于屋里人的面子,只好把卓玉宸放到地上,嘴撅成了个小山丘,一脸不服气得往卓玉宸的身后躲。
卓玉宸也是头疼,不仅仅是如今这场面自己可承不住墨雪的怒火,就是光这一个郁漠的眼神若是刀子估计自己早就成了筛子。若不是此时墨雪在场,郁漠肯定已经冲着赤月拔剑了。
——“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还不赶紧给我过来!”墨雪发起飙来卓玉宸就没碰见过能制得住他的,赤月也被墨雪吼得脖子一缩,虽说极不情愿,但也只能低着头、缩着脖子从卓玉宸身后钻出来,移到墨雪的身边。
好家伙,这要是不说,不愧是当师父的,这是怎么把人训成这样的?
等一下,卓玉宸这才觉出来哪儿不太对。
好像赤月是自己的侍卫来着,没错吧
卓玉宸还在心底默默吐槽,那边已经被郁漠一把拽到身边:“磨叽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耽误这么长时间?你这傻子赶在天亮之前把你送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想着郁漠不在身边,自己也好将郁府的事告知池家,却没想到这次竟然郁漠也在,这下可就没了办法,只能再寻机会让赤月送信了。
——“我听说,你第一轮试验的时候,同组有个考生提到了我?”墨雪抿了口茶,这才终于开了话题。
“刚刚和郁小公子提到了那个考生,据说他还是跟你同一间寝舍?你可有觉得他有什么异常之处?”
卓玉宸将原先和郁漠提过的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墨雪。
墨雪听完之后也是沉吟:“这巫蛊之术在京中可是禁术,一次两次背地里偷摸着些也就算了,这人倒是大胆,竟敢拿到明面上来。”
“你说他试验前还给自己卜了一卦?”
卓玉宸点了点头。
“这就奇怪了,若是常人能有这般能力?神神叨叨的人我是见多了,但你若说他第一轮试验冷不丁答了一个和司乐局毫无关系的我。不恰恰就是在赌?若我不来,那他可就不仅是被淘汰了,他们永城也算是跟司乐局结了仇,郁小公子,你觉得呢?”墨雪沉吟片刻,最终还是转头看向了郁漠。
——“是有些不太正常。我前几日和家里来信,永城确实有个艺举生来京。但进贡院搜身时,并没有搜出来什么符篆、罗盘,因此并不知道他这些东西究竟来源何处。”
卓玉宸夹在郁漠和墨雪中间,只有在一旁应和的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在不行你就搬出来,哪怕跟梁沛住一起,也比跟那什么骆元青好。”
郁漠自己说着倒是好听,卓玉宸偏偏最听不得这个小屁孩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的模样,不禁冷哼了一声:
“停停停!我说你个小屁孩哪儿来这么多事儿?他只要不害我不就行了?他爱算就算,只要不害到我头上,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不是更好?”
“再说,我若是真搬去跟梁沛住在一起,那岂不是更糟?那不就等于昭告天下,沛城与梁家有关联,不等于直接把梁家也推入火坑吗?”
卓玉宸这么一问,郁漠总算是闭了嘴,墨雪也是沉默。
总算是把这个话题给绕了过去,卓玉宸看他们二人只见卓玉宸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平摊在桌上:“这是今早下了早课之后,云歌给我的,我想着,这或许要比那个骆元青更重要些,也更危险些。”
——“云歌?那个小丫头片子又在掺和什么?”郁漠一听云歌的名字就皱眉,那个姑奶奶,早就跟她说了不知道多少遍,让她少掺和这些,偏偏人家是一点儿听不进去。
但是看着墨雪读信时越发紧皱的眉头,郁漠这才意识到这事儿仿佛没有那么简单。
墨雪把信交给郁漠时,眉头依旧毫不舒展:“云歌郡主幸亏是云歌郡主拿到了这封信。若是若是他人先行拿了这信,我们的境况可就麻烦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郁漠瞬间感觉手中的信仿佛有千斤重,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把信拿在手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起来:
——“现已查明此次进京的沛城考生卓玉宸的身份。”
——“此人并非池影、姜飞白二人血亲族人,是为沛城酒楼琴师。此人年少坎坷,如今为池府所用。后可收买之,自然无需忌惮沛城之势。”
——“若收买不然,也可囚禁之。重阳将至,后可寻机探听之。”
读完这封信,郁漠只觉得一股冷汗附上脊背,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震怒:“这妖后好毒的心肠!她害了一个曳哥儿还不够?!!这下是又将手伸到卓玉宸身上了?!她手上到底要沾上多少人的血才愿意罢休!偿命、偿命!我要叫这个妖后偿命!”郁漠喊完便去拔腰间的佩剑,幸亏卓玉宸眼疾手快地拦下。
“你做什么?你就能杀她了?你祖父忍了她多时都没能找到机会,就凭你就能杀了她?你再嚎两嗓子,不用那妖后把我带进宫里,咱们几个明日脑袋就能落地!”
郁漠被卓玉宸吼了几嗓子才终于冷静下来。
——“玉宸,你看了这信之后有何打算?若是需要我帮你与沛城取得联系,我可代劳。”
——“玉宸在此谢过师父,但玉宸还有一个法子。只是这法子恐怕有损师父的颜面,也不知道师父是否介意”
墨雪却是被卓玉宸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颜面?你这是要做甚?”
卓玉宸侧过脸朝着其他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三人附耳过来:“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次日,卓玉宸顶着两个熊猫眼从床上爬起来。昨夜促膝长谈倒是尽兴,等到一大早要爬起来就不好了。
原来在现代时还算好,自己就算不去也不用担心教授每天都会点名,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不说自己现在的考官是墨雪,就算是其他考官,现在他们去听学都搞得像打卡签到一样,根本逃不了一节。
等他挣扎了半天,总算是能把东西都搞完,自己也全都洗漱完毕,这才看见骆元青不知什么时候又不见了踪影。
害,这可能就是卷王和关系户之间的区别吧
卓玉宸正伸着拦腰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讲堂,却看见一群考生们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他本也没怎么注意,但是怎么听着听着,自己的名字和梁沛的名字都冒出来了?他俩最近也没干什么啊?
那为首的考生讲得正起劲,根本没注意到卓玉宸早就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还在忘我地发表着演讲:
——“我就说吧,他能跟梁家、郁家的公子混得那么熟,肯定不是个善茬儿。但咱们也没想到是这么跟梁家套近乎的。”
——“你们都知道的吧,郁家和梁家是世交,如今的郁夫人就是曾经的梁府长女。我可听说啊,这梁沛本就没什么天资,迟早有一天要也被扔到郁府,给人家郁小公子填房的!”
——“但是谁知道啊,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就沛城那个池家,都知道吧。原先不也是名门望族,结果竟出了卓玉宸这样的人,一进京就梁家小公子搅在一起。就他们刚来贡院的那天,咱们可都看得仔细吧,他俩可是同乘一个轿子来的!那郁小公子却是另乘一轿,若是说他俩没有关系,谁信呢?”
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等等
谁?
他和梁沛?谁传的这东西?啊?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
卓玉宸、梁沛: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俩撞号了啊!
第42章满卷荒唐言
卓玉宸越听越觉得离谱,到后面连嘴角都不自觉抽搐起来。
我的个乖,这年头真是什么事儿都能被自己给碰上,随便传个谁跟梁沛都正常,但是怎么这事儿一放到在自己身上就觉着这么别扭呢?
这种一看就知道是谣言的东西也能被传出花来,只能说这贡院里的日子果真是无聊至极,这群人闲着胃疼,竟然连这种破事都能编排得出来。
卓玉宸也不出声,就静静地听着那人越扯越离谱。不多时,有几个考生已经注意到了卓玉宸的存在,赶紧躲开视线自顾自地离开了,只剩几个仍沉浸其中的考生还在一旁,直到卓玉宸实在看不下去拍了他两下,这才终于反应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公子此言是何处而来啊?”卓玉宸的嘴角挂着笑,眼神里却全是凛冽的冷气。
真是自己不发怒,真把他卓玉宸当成什么软柿子了?
池家现在虽说是个地方官,也不是随随便便哪家哪户都有那个资格去上赶着找他的茬儿。。
那个考生扭头一看,卓玉宸正一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整个人被吓得彻底呆住:“我我。”
那人俨然是一副被吓傻的模样,“我”了半天一句囫囵话都没“我”出来。
——“若是没凭没据的,就别在这儿指摘别人。除非公子是想跟我去一次慎思堂?”看卓玉宸的表情愈发阴沉,那人也心知自己理亏,夹着尾巴赶紧跑路了。
本以为这不过是个例,却没想到一进讲堂,自己不过刚刚坐下,就看见有无数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
好家伙,这是自己不过是去墨雪那儿呆了一晚,怎么一大早就成这样了?
卓玉宸坐在一边,脑子里头脑风暴着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来背刺梁家和池家,却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人戳了几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公子!”卓玉宸一回头,正好和上次跟他八卦郁漠和墨雪的那个琵琶部的女考生对视。
这可是他们琴部的早课,怎么还有琵琶部的考生?
卓玉宸正打算张口,那个女考生赶紧把手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千万别出声:“卓公子!你这几日可千万小心些,我今日来时,听见不少人都在说你跟梁家小公子的事,好像闹得还挺大的,你最近可千万少跟一些不相关的人说些乱七八糟的。”
——“是郁家小公子让我来告知你的,他说这事儿已经闹到文考院了,让你千万别轻举妄动,这事儿他会查的。”
郁家真不愧是郁家,竟是有自己这个盟友还是不放心,还要特意安排一个琵琶部的来盯着。
不过,这么想想好像也不是不行,郁漠那边已经发了话,自己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郁家的联盟多少对他来说,还算是有些用处
郁漠虽然总是脑子不在线,但毕竟天塌了后面还有个郁家顶着。反正有他们郁家在,横竖是不需要他再操心,卓玉宸把自己胸口的那口恶气咽了又咽,那就让他看看,究竟是什么厉害人物在后面捣鬼。
虽说总想着让郁漠去处理这事,但是卓玉宸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毕竟自己除了给郁漠制造一些不好的流言以外,也没有帮上郁家什么忙,人家愿不愿意真心帮自己还是一回事儿。再加上,这事把梁家也牵扯进来了,万一郁家到时候把自己拉出去当替罪羊
整个早课虽然墨雪在上面讲着,但是卓玉宸明显感觉自己的注意力怎么都集中不起来,思绪没一会儿就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害得自己在早课上挨了墨雪好几个眼刀
正想着要不要寻个机会跟雁栖然先通个气,他现在虽然说不方便和梁沛再有交集,但是看雁栖然和梁沛的关系,自己还是先打声招呼的好。
却没想到,这边才刚刚下了早课,卓玉宸正打算向着武考院的方向走去,却被几个侍卫团团围住。
——“卓公子,几位考官大人需要您去一趟慎思堂。”
卓玉宸虽说想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去慎思堂,难不成就因为自己威胁了那个人两句?但毕竟自己又不像郁漠和雁栖然有一身武艺,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几个侍卫想着慎思堂的方向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慎思堂。
贡院若说真的有什么地方是所有考生都不愿意踏足的地方恐怕也就只有这里了。
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或者是哪个考生犯了极其严重的事情是不可能被带到这里来的。
卓玉宸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间屋子的真实面目,不过刚刚踏进去一步,就感觉有一股夹着阴寒冷风的威压顺着他的脊背慢慢蹿上他的天灵盖。
不仅那个主考官在正中央正襟危坐,旁边还有三个木着一张脸的男人。其中一个他倒是见过,之前在艺考院,常见到那位考官大人在院中散步,卓玉宸也上去跟他打过几次招呼,其他几个若是他猜得没错,恐怕就是文考院和武考院的考官了。
——“卓玉宸。”
——“学生在。”卓玉宸一进去就冲着三位拱手行礼,再怎么说,他也不能在这些礼数上给沛城丢脸。
那个主考官只是轻轻抬眼道:“你可知道你是犯了什么,才被唤来慎思堂的?”
倒是不跟自己客气,卓玉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低声下气些:“学生不知,还望老师指点。”
那个主考官一看卓玉宸这个架势,照着自己身旁的扶手就是一拍:“你还知道自己是这贡院的学生?我看你倒是忘了什么叫礼义廉耻!”那个考官说着,把手中的一本册子扔了出去,“你可是得好好看清楚了,看看这上面画的都是什么?!”
卓玉宸心下疑惑,拿起册子不过看了一眼,就把他吓了一跳。
纵使他一个现代人也没见过这么炸裂的东西,这册子哪儿是什么正经的东西,难怪这几个老头气成这样,这完全就是小h书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只瞥了一眼就赶紧移开视线生怕自己看完了长针眼。
这要是画些男女之事也就罢了,偏偏他那一眼就看见,上面分明是两个带把的。
真是罪过、罪过。
——“你如今倒是知什么是羞耻了?!”
“你自己说说,这是什么?!”
听见那个主考官的声音,卓玉宸才终于反应过来。
好嘛,敢情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本以为如果只是普通的流言,自然是不需要太在意,但是如今看来,恐怕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这要是连画都画出来了,可就没那么好糊弄了,怕是对方早就有所准备。只是,卓玉宸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究竟是谁会有这么恶毒的怨气非要发泄在他和梁沛的身上不可。
不管怎么样,不能真的顺了那人的意把脏水就这么接下来,卓玉宸只好勉强打着哈哈道:“您明鉴。学生是个乐师,怎么可能画出这些有碍观瞻的东西来污圣贤人的眼,这画此肮臜之物的必然是个心怀叵测之人,还望老师彻查。”
——“我自然知道不是你画的这些东西!我是问你,那画上写得清清楚楚你卓玉宸和和梁、梁家小公子的名字!连样貌都与你们二人一般无二!你作何解释?”那主考官自然知道这事儿并不光彩,因此才没有把梁沛一同喊来,这里面画的东西简直能用“不堪入目”来形容,若是真的让梁家知道自己家的小公子被人画在这种册子上,怕是不会轻易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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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轮到他卓玉宸头疼了,现在全京城都知道墨雪的徒弟和郁漠有那档子事,这下捅出来,自己有该怎么跟郁家交代?
卓玉宸干脆眼一闭心一横,打算胡乱编个借口打圆场,就听见一旁的郁漠直接站出来打断道:“还有?各位大人还打算在这儿纠结谁是谁的弟子纠结到什么时候?”
说完一个抬脚就把骆元青直接踹倒在众人面前:“我们来可是为了这个大逆不道的歹人,各位若是还要叙旧,那就干脆让梁府来提人好了,免得还要麻烦”
一听梁府,那几个考官也是脖子一缩。这才想起来人家梁家小公子还在面前站着,若是真的把那位给得罪了,怕是真的捅了大篓子。
——“既然公子已将人带了来,想必应当是有了发现?不妨说来。”
郁漠冷哼一声,目光停留在一旁的一个男人身上,朝其拱手道:“大人,不妨你来说说?这人毕竟是你的关门弟子,不如你来问?”
那人正是艺考院的考官,听郁漠这么一说,那男人明显紧张了起来:“公、公子可是问错了人?我乃司乐局乐师,怎么可能私下收徒?”
——“是啊,按当朝律令,司乐局乐官不得收徒。可这人却是一口一个您这位尊师呢。”
那人听了这话冷汗都浸了满背,眼底却全是阴冷,彻骨的冷冽映在骆元青的眼底,让骆元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骆元青?你来说说,你与这册子可有干系?若是有所隐瞒,那本官便要跟大理寺好好打声招呼了!”
那主考官说起话来中气十足,骆元青只顾着在地上哆嗦,根本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回、回大人,那那册子”,过了半响,骆元青才支支吾吾地开口,“确、确是小民”
骆元青的话还没说完,那边主考官就已经拍案而起:“你好大的胆子!京城之中、天子脚下!也容得你做此种肮脏歹毒之事?你眼中可还有王法!可还有礼义廉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再问你!这事可是你一人谋划?可还有同谋?”
骆元青的脸被人揍得,整张脸都肿成了馒头,快要认不出个人样,连说话都是困难。只因离得近,卓玉宸看到骆元青的眼底明显有所犹疑,还下意识向着那个艺考院考官的方向瞥了几眼。
“没、没有”
——“这册子可是你画的?”
“是、是是小人。”
——“呦!那你还真是个人才呢,这画工倒是精湛。”雁栖然站在梁沛身边看了半天热闹,这人倒是有意思,他天天黏在他娘子身边怎么就不画他?
雁栖然手里拿着那本册子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别说,这人花样也挺多,拿回去把卓玉宸的脸给涂了,自己也能好好研究研究。
啧,不愧是自己家娘子,就是在画上也这么好看
梁沛的注意力本来全在屋里其他几个人的身上,根本没注意雁栖然又在搞什么幺蛾子,这下一回头就对上雁栖然一双眼倒是盯着那本册子看得正起劲。
梁沛也顾不上其他人,照着雁栖然腰侧就是猛地一拧。雁栖然疼得直呲牙,只好把那册子藏进袖管里,顺着自己的腰侧把梁沛的手牢牢攥住,气得梁沛愣是扯了半天才把手从雁栖然的手里扯出来。
主考官把梁沛和雁栖然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但碍于颜面只能轻咳几声。
回过神,再一看骆元青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简单的苍白来形容了,简直是比铁青还要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在一边倒是悠哉游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顺嘴接到:“是啊,怎么不精湛呢?这位公子成日里在这符纸上涂涂画画,怕就是为了练画工吧。”
骆元青听完郁漠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卓玉宸:“你、你把那些事告诉他们了?”
骆元青的声音很低,像是专门只让他们两人听清,那平日里鲜有波澜的嗓音冷不丁钻进耳膜,听得卓玉宸头皮发麻。
——“符纸?”那位考官这才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骆元青!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现在去大理寺请兰大人来!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巫蛊之事!现在立刻封锁整个贡院,在兰大人来之前,所有人都不准随意出入!”
“历年来,所有考生进入贡院都要严格搜身,你倒是有能耐,竟能把那种东西带进来。你若是现在招认同伙,我还能在兰大人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若是你仍是咬定没有同伙,那就等着兰大人来想来你也应该听过兰丘城的手段,最好还是拎清楚些。“
兰丘城?
这名字倒是熟悉。
原先在百花楼,卓玉宸就听说过这位兰大人的威名。身为大理寺卿,兰丘城兰大人断案无数,一向以手段狠毒著称。倒是轮到卓玉宸不明白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儿,骆元青是欠人家一条命还是怎么的?就非要瞒到底?
任凭那考官再三逼问,骆元青自始至终低着头,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着实叫人着急。
再看那个艺考院的考官更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在那位主考官的耳边劝道:“大人,要不还是算了?兰大人公务繁忙,这我们贡院自己处理就好。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又要叫圣上说我们教导无方?”
——“若是圣上怪罪,应当也怪罪不到你们司乐局身上,我们礼部都没说什么倒是你们司乐局的先急起来了?”文考院的考官向来是最喜欢阴阳怪气的,哪个明眼人这时候都能看出来那人的慌张和恐惧,说罢“与其说让这人主动招供,不如让他的同伙自首的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多时,大理寺的人就到了。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包青天看多了,卓玉宸总觉得一般这种判案的应当都是包公那样长相就突出一个“正直”的中年男子,却未曾想,这位大理寺卿却是一副白面书生相,看上去年岁倒是比自己差多少。
兰丘城本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这些年来,能够爬上大理寺卿这个位置的少有文官,但兰丘城却是个例外,虽说文举出身,却在京城威名远扬。不仅是在百花楼,即使是原先在沛城,卓玉宸也听姜飞白跟自己提起过“兰丘城”这个名字。
卓玉宸多少还是为骆元青捏了一把汗。
——“见过大人。”兰丘城模样看着冷冰冰,说起话来也是冷冰冰。
那考官看上去年纪要比兰丘城大上不少,但是还是恭敬回礼道:“大理寺公务繁忙,下官却要麻烦兰大人亲自走这一趟,实在是过意不去。”
——“大人客气了。本就是恰巧路过,且本官听说事关巫蛊之术,当下北昌本就对我朝虎视眈眈,此事关乎国运,本官亲自来也是应该。”
骆元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从兰丘城进门开始就一直低着头。
——“骆元青,抬起头来。”兰丘城的音色如水,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从被郁漠扭送来慎思堂开始,骆元青的状态就是相当不对劲,虽说平日里并不是个张扬的性格,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呆如死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兰丘城见他这副模样也是皱眉。
——“骆元青,你若是有何委屈尽管说来,本官自然能为你做主。你若仍是如此,本官便要认你的罪。你可知道你这罪行若是一人担着,怕是要在牢里待一辈子了。”
即使如此,骆元青还是在一旁默不作声。
兰丘城也不急,眼神在慎思堂中轻扫了一圈,最终把目光定在卓玉宸的身上,随即嘴角轻扬:“我听说,你画了这位卓公子与他人的春宫图散在这贡院里,且你与这卓公子数日来一直共处一室。”
“我且问你,你可是早就心仪这位卓公子,但人家不从你,这才恼羞成怒做出这番事来?”
本来还正经八百的气氛,被兰丘城的一席话搅得瞠目结舌。
再看骆元青的模样,那脸色更是由青转紫,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离奇之事,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本以为这兰丘城是个正经官,却没想到这古人竟也有这么八卦的。
“骆公子为何一言不发?难不成是兰某猜对了?我从踏进这慎思堂便能看得出来,虽说那画上是两个人,但你若心仪的是梁家小公子,那也该想办法针对他旁边的那位公子才对,根本不可能把主意打到卓公子身上,我说的对也不对?”
听着兰丘城一股脑的胡诌,骆元青这才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你这狗官,少来折辱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骆元青总算是愿意开口,兰丘城这才挑了挑眉:“不是心仪?那便是有仇?你一个永城的,他一个沛城的,一南一北,能有什么仇?”
“世仇?还是情仇?”
看兰丘城一副欠揍的模样,卓玉宸在一旁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蹦着疼。
不是大哥,你恋爱脑啊?!
我们搁这儿商量正事儿呢,你搁这儿情啊爱啊的合适吗?
你这大理寺卿就是这么来的?
像是被兰丘城彻底激怒,骆元青直接指着兰丘城破口大骂:“呸!你这狗官要审便审,为何偏要折辱我?那姓卓的也配?!我从第一次听他奏琴,便听出来他那琴音与百花楼的墨雪先生有几分相似。本以为他胆大妄为竟染指先生琴艺,却不曾想以他这般低等的造诣却也能入先生法眼!”
“我骆元青苦练技艺数十年,都只能对先生的琴艺顶礼膜拜,他卓玉宸凭什么?!就凭他是池家义子?就凭他与梁家公子、郁家公子交好?就凭他成日里一副烂好人的模样?凭什么!”
“心仪他?!简直可笑!像他这般毫无自知之明之人就活该在整个贡院、整个京城、整个天下身败名裂!”
骆元青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仿佛要把所有的不公和痛苦都刻印在骨髓深处,那全然不同于平常的神态,任谁看了都难免觉得触目惊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尤甚。
就在前一天晚上,和那三人促膝长谈之时,郁漠警告自己要对骆元青多加留意时,自己是那么急于为这个人辩白,甚至信誓旦旦地打断郁漠和墨雪的劝诫,那么自信地表示即使骆元青把符篆、罗盘之物带入贡院,也万万不可能伤及自己。
却没想到,就在这个人的内心深处,却藏着对自己多么深刻的厌恶和仇恨。
更可笑的是,这仇恨并不来源于自己对他的伤害,而仅仅是因为自己在他面前弹过的一次琴,仅仅是因为自己与郁漠、梁沛等人的几次说笑。
嫉妒的黑暗把骆元青彻底包围,几乎要把他仅剩的清醒彻底吞噬。
听完骆元青近乎咆哮的剖白,在场的所有人都异常沉默,全都沉浸在对这种极其可悲的执念的默哀之中,唯独兰丘城皱紧了眉毛,摸了摸下巴,说道:“骆元青,你的故事很不错,但是你的故事不够真实。”
“我、很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讲这些不切实际的故事。”
比起骆元青的愤慨,兰丘城却是冷静得出奇,目光像是一道利刃直直刺向骆元青的眼睛。
“诚然,你的好学之心让人感动。但是,既然在你的房里搜出这些符篆,想必你定然精通此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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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男妻争破头
——“为什么”骆元青空洞的双眼闪烁着痛苦的光芒,一缕阳光透过门缝在地板上划出一道线,骆元青用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卓玉宸、墨雪先生还有郁家和梁家的公子站在光的那边,而光的这边却只有自己,那光没有落在任何人的身上,却让他觉得有些太过刺眼,旁人的话他听不进,耳边只剩下一些混沌的轰鸣。
轰鸣之下,自己又好像回到了那年
那年元宵,万家团圆,只有骆元青和母亲一道在永城城主府摇尾乞怜
骆元青始终不懂,明明都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其他的兄弟姐妹都可以享受城主子嗣的优待,可以在城主府里锦衣玉食得长大,只有他自幼就只能和母亲一道生活在酒楼之中
就好像他生来就是永城的笑柄,是整个城主府最大的笑话。
在来到京城之前,他把自己的苦难都归功于自己那可怜又可恨的母亲,明明只是个酒楼里最下等的舞娘,却妄想着爬上一城之主的床,实在可笑嘴里口口声声都是为了他好,却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愚蠢到极致。
骆元青觉得自己一定是恨着自己的母亲的,至少在他第一次见到墨雪之前是如此
百花楼里的那个男人,是全京城最受人尊敬的琴师,骆元青从踏进京城来的那一刻,就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传说。
说他琴艺惊人,却不屑于进司乐局,而是几十年来呆在这百花楼中恣意诗酒,活得好不快活,说他一介琴师,从未听闻他向何人低头,倒是那些达官显贵三顾茅庐都不一定能请得他出山。
这也是第一次,骆元青对自己在这京城里的未来有了幻想,让他头一次对永城、对自己的母亲少了几分怨恨。
如果他也可以成为像墨雪一样的人那是不是也能够扬眉吐气得活一回,也可以不再受城主府那些人的白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样怀着憧憬与幻想,骆元青踏入了贡院。
只是他不知道的,从进入这里的开始,自己早就被人标好了价码。
那些符篆只是他幼时跟着一个道士习来的一些皮毛功夫,能预测凶吉已是极限,根本不存在什么诅咒的能耐,自己也并不清楚这些东西竟是不允许带入京城。搜身时碰上的考官是个好人,不仅帮自己瞒过去了那些符篆的事,还专门为他讲了不少关于这艺举中的秘辛。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格外优待的感受,骆元青不介意究竟是不是所谓的爱致使他一步步陷入他人的陷阱,那一刻,他把对墨雪的崇拜全部抛掷脑后,他只想起离开家时,父亲那么多年第一次正眼瞧上自己。
——“你此次去京城,定要多多留意,你也到了要婚嫁的年纪,早些在京城定下人家。为你自己谋条出路,也为你母亲谋个名分。”
是,自己本就是父亲未来要许给他人的男妻。
世家大族的公子是不会愿意成为这样的身份,但是他除外,如果这样能活下去,能逃离永城,或许他也能成为像墨雪那样的人
——“停停停!”
“你愿意去当别人家的男妻,关我什么事?!你要学也是学姜飞白那个疯子,我可干不来这种蠢事!”
墨雪一脸厌恶地打断了骆元青的讲述。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跟他提男妻的事,都是男人,凭什么就有人觉得自己一定是那个“妻”?
姜飞白那个家伙当年被池影骗得团团转就算了,如今怎么还有人上赶着去给人当男妻?还说什么是为了成为第二个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知道自己师父的脾性,平日里但凡是收到沛城来的信,若是写了姜字的还好,但凡是池城主托人寄来的,墨雪定然是要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扔到一边去。
但转念一想,又不得不为骆元青惋惜,此人虽说可恨,但又着实可怜若不是那身世从未被人真心相待,又怎么可能仅凭一点小小的恩惠就迷失自我?
看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兰丘城也觉得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各位,既然真凶已然找到,兰某也不再打扰各位了。”
几个衙役上前把骆元青和艺考院的考官带了下去。
墨雪还在一旁气得不行,卓玉宸生怕墨雪下一秒就要爆发,只能给一旁的赤月使眼色。这小子在墨雪身旁呆了这么久,想来应当也是比较熟悉他这个师父的脾气,自己还得等着主考官发话,也只能赤月先去安抚安抚他那个师傅。
却没想到赤月看到卓玉宸的眼色之后却是一脸的难为情,最后还是在卓玉宸的再三眼神警告之下才终于鼓起勇气迈出了那一步。
——“你也给我滚一边儿去!要不是因为、因为你”却不料墨雪看见赤月靠近,胸口的怒气不减反增。
墨雪当下属实是被气得头脑都冷静不下来了。干脆把所有的火都发泄到赤月头上来。赤月听着墨雪的怒骂始终低着头,眼睛紧紧盯着地板,好像他才是那个犯了错的孩子,无论墨雪怎么发火都把所有的怒气吞下来。
直到墨雪被他这副模样气得转头就走,赤月这才愣愣地抬起头。也是第一次他没有征求卓玉宸的同意,下意识地跟上去
——“你跟上来干什么?!你主子就在里面,这下总算见到了不是吗?”
“你不是心心念念就是回到你这个主子身边吗?这些天还真是委屈你了啊,让你这个闷葫芦陪着我胡闹了这么多天,这下你也见过你主子了,我俩的事也结了。赶紧给我哪儿远滚哪儿去!”一走出慎思堂,墨雪就感觉赤月还在后面跟着自己。等到终于拐进了一片竹林,墨雪才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冲着赤月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真的服了,他墨雪这些年身边什么莺莺燕燕没见过?这小子除了脸和身子还有点儿看头,其他地方简直蠢得可笑。自己生气的时候就只会闷着声,连句好听的话都说不出来,高兴是抿着嘴,不高兴也是抿着嘴。墨雪寻思着自己已经足够包容这人了,从前谁敢让他揣摩别人的心思?
想来就只有别人看自己脸色、讨好自己的份儿。
这人真以为自己跟他在一张g上滚了几天,就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了?
像这个闷葫芦这样,比这闷葫芦会说话、会哄人的,他墨雪招招手就不知道有多少往他身上贴
赤月还是不说话,就像是已经习惯在墨雪发火时保持沉默,他是个死士,没有学过怎么哄人,只知道每次自己保持沉默,墨雪的怒气总是平息得极快,除了有时候会故意无视自己几天,但过了几天之后又会慢慢恢复正常。
只是
墨雪原来就算发再大的火,也从来没有说过赶他走的话
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在手心,赤月有些喘不上气来,但是多年训练下仅剩的钝感让他不知所措。
——“我、我不回去”
这是赤月第一次对自己的话作出回应,让墨雪马上就要出口的话瞬间哽在唇边。
这人今天犯什么病?这是突然想通了?
压抑住心中微不可察的悸动,墨雪强装镇定地说道:“可别,我可不是你主子,你早晚都得滚回去,不如趁现在回去得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话还没说完,墨雪就感到整个人被压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之中,对方的怀抱太结实,让他猛地一下呼吸不上来。
这家伙年纪不大,身材倒是不错
只是
——“放唔放手!”
这得是多大的仇,竟是非要把自己勒死!这人长这么大连个人都不会抱!
墨雪骂人的话就在嘴边,一抬头却看见赤月不知什么时候眼眶却红了。
——“你哭什么?”一定是他墨雪上辈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这才让他碰上这小子。明明快被气死的人是自己,这下人家却是先哭起来了。
——“你、你别让我走了,我、我想”赤月本想着,自己那晚酒后对墨雪所做的事,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虽说这几日墨雪与自己做的那事是墨雪主动提出来的,但看着每晚墨雪做那事时哭得惨烈,而且嘴里也是不住呻吟,那模样实在叫他每每心痛,倒是自己本是要赔礼却得了不少滋味,属实是过意不去
但真要给墨雪说自己要负责到底的话,一想墨雪听见“男妻”二字就发飙的模样,怕到时真要扒下自己一层皮来,否则自己早就跟兄长提及此事。
实在没了办法,赤月只好咬了咬牙:“我想实在不行你、你就娶我入门!若是你能消气,我、我为妻,你为夫,岂不好了?”
墨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东西?是他年纪大了?这年头怎么一个两个都上赶着给人家做男妻?
作者有话说:
墨雪虽然这些年在风月场里讨生活,见过的小美男很多,但是第一次还是赤月酒后那次。
限定小剧场:
兜兜:赤月你小子好福气~~~看着墨雪的大白腿抹哈喇子发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笑声
赤月:默默抽出一把匕首即兴表演一秒削土豆
兜兜:贼眉鼠眼左顾右盼揩一把墨雪的油拔腿就跑
赤月:抽刀追鲨兜兜三条街
第45章英魂祭青天
墨雪的愤然离去,虽然给场面带来了一些微不可察的混乱,但好在兰丘城行事一向不喜拖泥带水,直接叫人将骆元青和那个艺考院的考官带了下去。
主考官怕事情有所差池,便和剩下的两位考官一道也跟着大理寺众人一同去了。
眼下的慎思堂总算是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沛看这状况想必也没了自己什么事,心底还记恨着刚刚雁栖然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事儿,向卓玉宸道别后,连带着刚刚从雁栖然手里夺来的画册一道连人带书地将人拽了出去。
雁栖然的力气本要比梁沛大得多,如今却也像只小鸡崽一样被人拎着耳朵,嘴里叫唤着“娘子饶命”被硬生生地扯了出去。
偌大的慎思堂,一番闹腾之后,只剩下卓玉宸和郁漠两个人
今日这事怎么说都是他卓玉宸的锅,郁漠一早便提醒过他一定要小心骆元青这个人,奈何自己就是一根筋,如果早些提防,想来也不会有这次事情的发生,更用不着郁漠闹上这一场才终于替自己解了围。
想说的话哽在嘴边,但是真要让他去谢谢这个小子,多少还是有点儿拉不下脸
——“愣着干嘛?你想跟他们一块儿去大理寺逛逛?”卓玉宸正在一边犹豫着要不要张口,就听见一句熟悉又欠揍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郁漠抱着手臂斜睨着自己,就差把“你怎么这么蠢”写在脸上。
强压下心中的火,卓玉宸没好气地硬扯出一抹微笑:“没呢,这不得等您吗?郁小公子不动,我哪儿敢动呢?”
郁漠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卓玉宸口中的阴阳怪气,冷哼了一声仰着头便走了。
自己真是脑子抽了还想着谢他
跟在郁漠身后,卓玉宸的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刚刚骆元青闹上那么一场,搅得他脑仁生疼,这事多少有些突然,偏偏在第二轮试验刚刚开始的时候闹出来,还偏偏直指向梁、池梁家,甚至到最后连郁家也被牵扯了进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顾着想骆元青的事,走了许久,卓玉宸才察觉出不对劲。
自己怎么就一不小心跟着郁漠跑到武考院的寝舍里来了?
正想趁着郁漠不注意偷偷溜走,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刚转过身,就被郁漠抓了个正着。
看着被郁漠紧紧攥在手里的袖口,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你跑什么?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等进了郁漠的寝舍,卓玉宸一眼便瞧见上次自己折来给郁漠赔礼用的木芙蓉被插在一个瓶子里摆在郁漠的床头。
心底忍不住得意:这小子还算有良心,还以为他一走这花就要被连杆带叶地扔出去,没想到竟也被照料地挺好。
雁栖然还没回来,郁漠刚刚在慎思堂里嚷嚷了半天,只觉得口干舌燥,一回来就直奔着桌子上的茶壶去了,等回过神,才反应过来卓玉宸呆呆地站在一边,不知道看什么东西看入了迷。
郁漠顺着卓玉宸的视线望过去,脸霎时红得像只被蒸熟的虾子。
——“你你看什么!还、还不是雁兄说说这花开得不错,我才将它放这儿的!这、这是我上次从别处折来的!才不是你那支破花!”
看郁漠急得话都说不囫囵,急着把责任往不在场的雁栖然身上推,卓玉宸强忍住嘴角的笑意,刻意拖长了声音:“啊对对对,是您亲自折来的——”
听完卓玉宸的话,郁漠的耳朵明显更红了,索性直接上去把那瓶花夺下来,放到屋外去,卓玉宸一看这个郁小公子又恼了,赶紧上去拦,一边拦一边道歉:“是小人对不住,公子何必跟支花置气。公子喜欢就留着,小人又没说这就是小人送的。”
卓玉宸多少觉得自己每次跟郁漠聊天的时候,就跟幼儿园老师哄孩子一样,得亏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没脑子一抽考个教师资格证。一个郁漠都够让他心力交瘁了,真是想象不到一群郁漠在自己面前,自己还不得直接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自己看吧。我本来想着将云歌给你的密函寄去沛城,让池伯父留意着些。却没想到,这沛城来的密函倒是比想象中更快,想来那些人已经将手伸到沛城去了。”
见卓玉宸示弱,郁漠的神色也恢复了几分,这才突然想起似的,顺手将一个信封甩到卓玉宸面前。
读了两行,卓玉宸这才知道自己心中的不祥之感缘于何处。
这信并不是寄给自己的,而是池城主寄给郁家的。不同于平日里给自己寄信时的嘘寒问暖,这封信言语间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却让卓玉宸的眉头越皱越深。
情况确实并不乐观,毕竟池家这些年来一直在沛城收敛生息,连历年的科举都并没有派人参与。如今却凭空冒出来个义子,尤其还是在郁家南下沛城之后,怎么可能不让留心。
信中并未提及卓玉宸的身世,但却说就在近日,沛城已经有人故意买通池家下人打听自己的身世,怕是后党的人已经怀疑到自己头上。索性池城主并未向人透露过自己的身世。
卓玉宸不禁冒出一身冷汗,想起之前云歌给自己留下的密函。
重阳将至,自己在郁漠和墨雪二人面前倒是信誓旦旦,实际上只有自己知道早就慌到不行。
真叫他自己去面对那个皇后,面对自己这个原身的杀母、杀父仇人,多少心底还是有些发怵。
——“慌什么,就算是那个妖后真要唤你入宫,想来也要有个由头。”郁漠把卓玉宸的神情看在眼里,似是满不在乎地回道。
“怕是我也要跟你一同遭殃。”
卓玉宸听完郁漠的话猛地一愣:“你?难不成是郁家出什么事儿了?”
不同于卓玉宸的惊慌,郁漠像是已经习惯了,说出的话听着轻飘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你是池家义子,不知道也正常。池家和郁家都是将门世家,如今北昌来犯,正需将才。不然你以为祖父为何偏偏要助你通过艺举?”
“那重阳一过北昌的大军,怕也是该来了”
郁漠虽说是对着他说的,但却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卓玉宸这才想起自己在贡院里呆了不过二三十日,到底是这里面的生活比外面松散、安稳得多,竟忘了这高墙之外还有敌人在虎视眈眈。
郁老将军年事已高,但军功赫赫,在军中威望极盛,郁漠的叔伯们也都在军中有所任职。想来在军中为郁漠谋个职务可谓是轻而易举,再加上此次北昌来犯,本应该是个立功的好机会,若是郁漠能在此战之中有所作为,未来定然一片光明。
可郁老将军却宁愿毁了郁漠的名声,也不愿让郁漠与北昌一战,仔细想想,其中定有蹊跷。
本来自己就有些怀疑,郁漠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骆元青是凶手的证据,这下联系在一起倒是捋出来了个所以然。
——“那骆元青不对!是那个司乐局的考官!他是皇后的人?!”
郁漠在一旁默默点头:“看来,你个傻子还不算太蠢。”
如此便说得通了,那考官既是皇后的人,必然是为了监视自己,因此买通了自己身边的骆元青。原本不过是想要给骆元青一个甜头,好让他给皇后卖命,却不想此人情根深种,把心思打到了别的地方。弄巧成拙倒是把两人都送进了大理寺,也真是替他们扫除了个心头大患。
想到大理寺,卓玉宸不放心地问道:“那兰大人”
郁漠自然知道卓玉宸在担心什么,摆手道:“这你倒只管放心,兰丘城虽说并未战队,但终究不会是皇后的人。那个骆元青铁定是要在狱里呆上一段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算是稍稍把心放下去了些,卓玉宸又试探性地问道:“此次北昌一战,可是有所不同?为何老将军如此紧张?”
——“若是原来,祖父定然不会将北昌放在眼里。只是此仗,不是祖父带兵”
“前些时日,圣上召祖父和梁伯父入宫,就是为了商议此事。怕是这次不得不让那庸才带兵。”
提到此人,郁漠下意识握紧了拳,眼中满是怒火。
——“五年前,便是那庸才,与我父亲一道与源城一战,却未曾想那贪生怕死的见源城兵力雄厚,久攻不下,又怕误了回京邀功,便叫我父亲领一队郁家军先行攻城,说是他带着援军随后便到,却未曾想他带着大军久久未到。”
——“最后竟是活活将我父亲耗死在源城城门之下。”
——“就在我父亲孤军奋战之时,这个人倒是已经领军踏上了回京的路,做上了升官发财的美梦。我父亲一生清正,却惨死城门之下,可这种佞臣却依旧身处高堂之上!”
——“这究竟是什么世道!究竟是什么天理!”
作者有话说:
摸摸郁漠,虽然有的时候有点儿心口不一,但孩子还是好孩子~~
第46章百因终有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战场刀剑无眼,官场暗箭难防,卓玉宸原先从未有过这些概念。他生在一个海晏河清的时代,无需应对这诡谲的朝堂,更无需应对那些战场上的刀光剑影。
生命之重并非纸上之言能够比拟,学生的身份,使他只能够通过书本去看世界,书籍虽是厚重却远不及生命的万分之一。真正的痛苦只有亲历过的人才能真切地体会到。
郁漠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眼神中的悲愤与往日的嬉皮笑脸形成极大的反差。
卓玉宸这才认清自己从刚才在慎思堂中就产生的,发自内心的慌乱缘何而来
和他不一样,郁漠本就是将门之子,那些自己只有在史书上才能看到的血汗相搏,对于郁漠来说怕是从小亲眼目睹。甚至自己亲人的生命就这么葬送在无情的战场上,自己尽管心怀无限痛恨,却依然不得不为了家族使命,为了这一国安宁走上战场,去步自己亲人的后尘。
他和郁漠终究形同陌路,即使自己眼下借用着赵宸的身体,但他永远无法像赵宸一样和郁漠心念相通。安慰的话哽在嘴边,卓玉宸只笑自己过于胆大妄为,又过于多管闲事,自己什么身份,还想着安慰别人
自己本就是是个套着他人皮囊的小丑,若不是他人施舍,自己早已命丧黄泉
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因为郁漠的讲述而变得凝滞,卓玉宸的眼神下意识回避,唇瓣微启,却不知为何像是中了蛊一般,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我朝能得郁家儿郎,实乃我朝之幸。纵使眼下奸佞横行,泊志也不必因此愤懑。终究天下大道归于正,郁伯父所蒙冤屈,来日定将叫他们悉数奉还!”
这话一出,不仅是郁漠一愣,连卓玉宸也猛地瞪大了眼,这完全不可能是他会说出来的话,难不成
——“宸哥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脱口而出的话像一把利剑直直刺进卓玉宸的心脏。慌乱和顺着脚底蔓延至发丝的尴尬混杂在一起,让卓玉宸更加不敢直视郁漠的眼睛。
不可能、不可能!宸儿哥哥早已在沛城
从沛城开始,两人所遭遇的桩桩件件在脑海中不断翻涌,最终停留在云歌信誓旦旦的那一声“宸儿哥哥”上。
郁漠看向自己的目光实在是有些过于瘆人,看得卓玉宸有些后怕,下意识拖着椅子往后挪了挪。正打算出言辩解,却发现自己的嘴不知为何根本张不开,连四肢都像被控制一样,只剩下一双能够略微转动的眼球让他感到惊恐。
不是说赵宸那家伙已经消失了吗?这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到底是谁?”无尽的愤怒过后只剩下对于现实的深深无力,像是鹰隼的利爪深深攥进肩膀的皮肉,从未体会过的痛感闪电般流入脑髓,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片白。卓玉宸想躲,但四肢却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不得不硬着头皮忍受这种像要将他从中间活生生撕剥开来的恐惧
卓玉宸的一双眼对上面前郁漠复杂的眼神,疼痛已经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视线变得模糊,面前的一切难辨真假,只能任凭自己在痛苦和恐惧的深渊中逐渐沉沦
赵宸郁漠
而他的名字,是卓玉宸。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是赵宸,而不是因为他是卓玉宸
在视线彻底模糊的上一秒,丝丝缕缕的刺痛蔓延全身。也是,自己这本就是占了别人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怎么会觉得他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小偷,一个偷了别人人生的小偷。
注定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个真相,那么大家也会像郁漠这样愤怒、怨恨、憎恶吗?
他本该想清的,一切的因终究有果,他早该劝自己不要沉溺其中才好。
若是少些瓜葛,是否也会少些纠缠
——“宸儿哥哥!宸儿哥哥!”
阳光过于耀眼,照得卓玉宸睁不开眼来。
一道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伴随着哭腔:
——“姓郁的!你有癔症就去医馆,你把气撒在宸儿哥哥身上算是什么意思!他招你惹你了?!”
云歌一听说卓玉宸晕倒在郁漠寝舍连鞋都没顾上穿好就赶忙跑来医馆,一踏进门就指着郁漠的鼻子好一顿破口大骂,连一旁的医官都没能幸免,一个个跪作一排,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反观郁漠却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云歌被他气得不轻,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脑子里有这么大毛病的东西。
床榻上的卓玉宸手指微动,最终还是在挣扎中缓缓睁开眼睛,长期没有进水,导致他的嗓子像是被火烧般嘶哑,十分费力也只能吐出几个字:“云云歌,你怎得来了”
听见卓玉宸的声音,郁漠第一个反应过来,手紧紧握住扶手,正要起身,却又正好扫过卓玉宸的双眼,只在自己这里停留了一瞬,便转向了别处。郁漠一愣,不过一霎,等回过神来,就看见云歌已经扑到卓玉宸的身上。
——“宸儿哥哥!你、你快要把我、把我吓死了”云歌还是个小女孩,小小的一团扑在自己身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谁都无法不动恻隐之心。
嗓子还在火辣辣的疼,卓玉宸费力地扯了扯嘴角,尽可能给云歌留下一个安慰的微笑。
却没想到云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哭得更甚,卓玉宸没办法只好抬手,像原先安抚自己那个小自己十几岁的表妹那样,揉了揉云歌的发顶。
看着云歌的一脸歉意,卓玉宸心中的绞痛更甚。如果不是他,云歌本应该顺理成章地接受赵宸早已葬身鱼腹的事实,而不是到现在还沉浸在这样一个虚假的美梦中。
等卓玉宸回过神这才终于想起郁漠好像还在一旁,但再一抬头又不见郁漠的踪影。
云歌也顺着卓玉宸的目光直起身,抹了抹眼角的泪:“理他做什么!让他走去!他凭什么这么对你!自己的破脾气管不住就别滚回来了!”
虽说一切都是源于自己,自己本应该跟卓玉宸好好道歉,但屋内的气氛实在是让郁漠感到有些难受,尤其是看着云歌像只小狗一样趴在卓玉宸身边,自己只能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在那儿“卿卿我我”无异于把他放在火上煎。
果然是因为最近的战事扰乱了自己的思绪?还是云歌那丫头天天在自己耳边“宸儿哥哥”来,“宸儿哥哥”去的,让他一下子分不清幻想与现实?他真是疯了才会有那一刹觉得卓玉宸和宸哥儿有什么
但是如果真的说两人没有关系,那当时自己听到的又是什么?
心中的异动无处发泄,郁漠正是心中烦乱,却没想到迎头便被人撞了个踉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站稳,一瞥见来人那双异瞳,心里没平下去几分的恼意又浮了上来。
真是应了那句“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这几个平日里不受待见的倒是一个个上赶着来恶心人。
赤月看自己撞到的是郁漠,嘴边那句“对不住”硬生生被自己给咽了下去,看向郁漠的眼神里只剩下厌恶,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跟郁漠说:“兄长在何处?”
——“你那新主子没教过你什么叫礼数?你这为奴为婢的也配在我这儿使脸色?”不知道是不是想要从赤月那里找回一丝优越,郁漠轻蔑地轻哼一声。
却没想到赤月根本没想着接他的茬儿:“郁公子还是少惹是生非的好,我夫君不愿与公子一般见识,已经是给够了郁府颜面,公子还是不要把事做得太难看的好。”说完便想着从郁漠身旁侧身而过。
——“你、你说什么!”赤月还没迈出去一步就被郁漠一掌推开,赤月本对郁漠没什么防备,竟是被郁漠这一掌推出了几步远。
原先不是没有跟郁漠交过手,但从前双方都收着力,却不料这一拳竟是实打实的全力。若不是自己稍作躲闪加上多年来的训练,怕是早已被这一掌打到肝胆俱裂。
但尽管如此,赤月仍是在一旁捂着一侧的肩膀直吸冷气,原先只是在兄长身侧见识过这人的无理取闹,没想到果真是个喜怒无常的恶人。
原本他走这一遭,是为了向兄长表明他与墨雪之情,想着如今兄长在郁府和郡主的庇佑下自己也能放心。今日一来,才知道兄长竟是身处于如此龙潭虎穴之中
正想着,却看见郁漠一脸狰狞地上前做攻击之势,赤月也来不及多想,只能上前迎击。只是自己武艺本就不敌郁漠,这下夹带着身上的伤,更是不多时就有些招架不下。
卓玉宸正在屋中安抚云歌,却听见屋外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撑起身子透过窗子却看到两个上下翻飞的人影扭打在一起,辨认许久才认出来居然是郁漠和赤月二人。
赤月明显身形迟钝,郁漠却是步步紧逼,似是不将其逼入绝境便不罢休一般,正是打得难舍难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两个祖宗啊,这又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郁漠:我真服了,他们怎么都惦记我媳妇儿啊?
赤月:我真服了,我就来提个亲,我招谁惹谁了?
卓玉宸:我真服了,要不我去考个幼师资格证吧。
第47章妄念秽土生
最后还是云歌出马,才终于拦住了这两个上房揭瓦的家伙。
郁漠和赤月各坐在屋内的两个角落,眼里都冒着火,恨不得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为快。
这么一闹,原本是来照看卓玉宸的医官,倒是都围在那两个浑身是伤的人身边。
也不知道这两个是不是八字反冲,卓玉宸估摸要不是因为他和云歌还在场,那两个三岁小孩怕是真要把房顶掀了。
郁漠的能耐卓玉宸心里有底,这点儿皮外伤估计没什么大碍,倒是赤月这孩子怕是收着力,撩起衣服来完全就是另一副模样,浑身一块儿青一块儿紫,不知道还以为是被人围殴了。嘴唇更是泛白,连那些医官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屋子里怕是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卓玉宸也是头疼,自己这副病秧子模样,如今连坐都坐不稳,还要忙着处理这两个小屁孩的破事,属实是想想就无语。
云歌没见过赤月,但想着能来探望卓玉宸的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恶人。本来就对郁漠带着怨气,这下又把宸儿哥哥的客人给打了,属实是纯粹来给卓玉宸添堵。
上去指着郁漠的脑袋又是一顿骂:“我说你想耍大爷脾气就给我离远远地耍去!非得宸儿哥哥气出来个好歹你高兴了?!你也不看看宸儿哥哥这样都是被谁害的!”
赤月一听云歌说自己兄长是因为这个郁小公子才变成如今模样,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上去就要取郁漠的性命,这下子整个屋子里又乱作一团。
——“行了!你俩都给我安生点儿!”
一声吼几乎费劲了卓玉宸的力气,但好在自己这一声起了效果,这才让整个局面稍微稳定了些。
赤月的性格卓玉宸一向是最了解的,这孩子忠心护主,事事又和云歌一样向着自己这一边,只能先行开口安抚道:“我这身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和郁公子没多大关系。”
话音刚落,便看见一旁的郁漠翘起了尾巴,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鼻尖都快要杵到天上。
虽说是兄长亲口所言,但赤月还是不怎么相信,但也不得不在怒瞪郁漠一眼之后作罢。
气氛的缓和让卓玉宸松了口气,索性接着问道:“你来此处所为何事?可是墨雪师父那里”
——“回公子,小人小人有事想要向公子请愿。”赤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来便行了个大礼,把卓玉宸吓了个结结实实。还以为是墨雪那里出了什么大事,赶紧抬手让医官们都退了出去,只剩下郁漠、云歌、赤月和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表情凝重,点了点头示意赤月接着说下去。
——“我我想向公子请婚!”
此言一出,四座惊奇。
等一哈?请什么玩意儿?
卓玉宸下意识抬手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
好像也没发烧啊,怎么就出了幻觉了?
捡起自己快要掉到地板上的下巴,只听赤月接着说道:“赤月与公子本是主仆,赤月感念公子照拂之恩。本应在公子身边伺候左右以渡余生,却不想良缘难觅。赤月已逢佳人,不得辜负,便斗胆向公子请婚,还望公子成全!”说罢便朝着地板“哐哐”砸出几个响头,若不是云歌上前拦得及时,怕是真要磕出血来。
大哥,这不是我成不成全的问题,问题是你这也太突然了点儿吧,你好歹私底下还叫我一声兄长,能不能给我一个铺垫啊?!
——“你先起来,我本不是你父母亲族,你有心上人我自当成全,只是你这心上人姓甚名谁?你若是成婚我也该让沛城那边有个准备。”卓玉宸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早咒骂了池家那些个办事不利的下人不知多少遍。
若赤月的心上人是沛城结识的,这下让人家跑到京城来岂不是误了大事?
再一看赤月那边,脸倒是红了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挤出来几个字:“是、是墨雪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不仅是卓玉宸没反应过来,连郁漠和云歌都瞬间石化在原地。
哪个墨?哪个雪?
哪个墨雪?
我这才离开多久,你们两个浓眉大眼的可就搞上了?
虽说完全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卓玉宸还是稀里糊涂地点了头。看着赤月离开的背影,卓玉宸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直到被一声冷哼打断了思绪。
郁漠不知何时闪到自己身旁说着风凉话:“早说不就是了?看他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行凶的。”
——“那你就把人打成那样?”卓玉宸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运气。怎么一个两个奇葩全被自己给碰上了。
一个是不省心的给他玩儿闪婚,另外一个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跟人红脸,到头来还得自己一个个捋顺毛给送出去。
郁漠的心思倒是没放在卓玉宸一脸的无可奈何上,眼下只觉得身心舒畅,连“赤月”这两个字在自己心里都顺眼了不少。
猛然想起之前在艺考院中那几个女考生说的话,再看看郁漠这越看越觉得瘆人的笑,卓玉宸只觉得这孩子怕不是被气傻了,好心回道:“你要不再争取争取?现在说不定还有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府。
深秋已至,月光透过红叶只剩一片斑驳,灯笼顺着朱墙只留下一路诡异的红,但终究在尽头归于黑暗。
黑暗之下,只剩下寂静。
有人畏惧黑暗,是因为他们缺少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勇气,这种可悲的心理凌驾于他们可怜又卑微的命运之上,驱使着他们像蠕虫般永远心怀恐惧地在虚构的幻想下活着。
唯有生于黑夜者,才会在黑夜中终得永生。
每当自己心绪不宁时,这间偏院便是自己最后的容身之所。
这一间偏院,是梁府早已被遗忘的角落,杂草与枯木交杂而生,无人照看却也能凭着血肉肆意生长,长势却是比那些在前院中娇生惯养的奇花异卉更加喜人。
每到夜中,孤独与细碎的月光混作一处。踏过朽烂的门槛,转身落了锁,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腐木独有的气味。
梁源一身婚服在这院落中显得格格不入,虽是婚服,却已是破旧不堪,这婚服的主人步伐比以往都要急迫,纵使将院中的枯木踩得粉碎也毫不在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刻在他的眼里,只有唯一的目标。
这间暗室是梁源亲自打造的,所谓“暗室”,便是透风不透光,屋中不见五指,不漏声息。
点上一根红烛,微弱的光轻轻拍打着墙壁。两根木条被钉作十字,开门的刹那有些许光线漏了进来,洒在透着冷气的铁链上。
屋里的人随着梁源的步伐,急切地像一只恐惧的蠕虫在地上疯狂地扭动着,口中的白布在月光下渗出了几分红,铁链随着屋中人的动作发出瘆人的响声。
——“这次来的时间有些晚了,你可还好?”梁源的嘴角噙着一抹笑,眼神在这个男人光luo白皙的皮肤上来回扫过,抬手将男人一缕凌乱的发丝绕到耳后。
那人看着梁源抬起的手,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缩,却被梁源一把攥住脖颈:“怎得还是如此怕生?还是你只怕我?”
男人的眼球因窒息而凸起,一双细长漂亮的双腿在梁源的胯下不停地蹬踹着。看着男人眼中逐渐加深的惊恐,梁源嘴角的笑意却愈来愈浓,直到屋内的一切再次恢复平静,梁源才缓缓站起身,唇边的笑意也在刹那间敛起。
——“真是可惜了。”梁源将手轻轻拂过染上了些热气的铁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最像的,还会弹些曲子”
——“只是,终究还是少了些味道。”
暗室中的一切都看得那么不真切,梁源走到墙边拿出一块帕子将手上的脏东西擦净,抬手取下一把木剑。
那木剑倒像是孩童少时的玩具,只有成年人的小臂长短。
指尖在木剑的剑柄上来回摸索着,直到拂过一个明显的凹陷才终于停下
黑暗下窗外晚归的鸟儿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出行迹。潜伏于暗处的猫兀自舒展着腰肢,腹部柔软的毛扫过冷涩的瓦砾,眼神却在那归巢的鸟儿身上游离,仿佛下一秒便要将其收为己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布料的摩擦在空气中窸窣作响,舒展的眉头逐渐紧皱,烛光拍打着艳红的衣角,随之而来的是无法自拔的微颤夹杂着压抑已久的呻吟,直到一股白浊浸脏了指缝,面上的潮红达到极致
梁沛忘我地吻着那快要被抚平的凹痕,眼神涣散但深情,烛光扫过凹痕,将那印记深深刻进梁源的眼底。
——“阿宸,我们就快要见面了。在外面玩儿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回到我身边了吧。我快要等不住了”
——“阿宸,你说,你会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吗?”
作者有话说:
是双洁!是双洁!是1v1!是1v1!放心食用!!!!
感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么么么么么么么!!!!
爱你们!!!
第48章怨魂换真身
赤月虽说是送回去了,但不过第二日,卓玉宸寝舍的门便被墨雪敲开了。
卓玉宸本来还没搞清这墨雪大白天寻自己何事,毕竟这艺考院人多眼杂。郁漠这几日被云歌逼着留在寝舍里给自己煎药,眼下整个贡院都知道自己跟郁家、梁家关系匪浅,眼睛都紧紧盯着自己这一扇门。墨雪这个节骨眼上登门实在不是理智之举。
但再一看被墨雪拎在手里的赤月,这才心下了然。
墨雪整张脸憋得通红,干脆连平日里的形象都不顾了,直接破门而入,愣是把还躺在床上修养,正打算下床行礼的卓玉宸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家伙实是小孩子家闹脾气的,做不得数,你既是他主子自该拦着些,怎么还依着他闹这些笑话?”
“我问你,这家伙昨日与你说的荒唐事,你可有给沛城送过信了?”
墨雪虽说脾气火辣了些,但终究是个乐师,在外从来都是一副高岭之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模样,平日里连多说几个字都是稀奇。如今这动静却是骇人,一手叉着腰,一手扯着赤月的领子,一副彪悍架势,愣是把一旁坐在药炉之前帮着煎药的郁漠也吓了一跳。
卓玉宸下意识冲着郁漠的方向瞥了一眼。结果正好对上郁漠的眼神,像是猜到了自己心中所想,郁漠恶狠狠地又把自己给瞪了回去。
想起昨日自己怂恿郁漠去“争取”一把之后,把郁漠气得几个时辰都不愿意搭理他的模样,卓玉宸也是心虚地脖子一缩。
瞪他做什么?自己当时问的那一句不也是为了他好?
这艺考院里,平日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这八卦真里掺着假,假里又掺着真,自己哪儿能都辨清楚。
在心底默默吐槽了几句。收回目光,卓玉宸赶紧向着墨雪拱手道:“先生这是何意?学生已将文书写好了正要派人送去。按理说三书六聘”
其实卓玉宸对着古代的婚嫁之仪也只是一知半解,原先只在书中读过一二,正想着赤月这般大事要不要还是问一下沛城他那两位义父的好,那文书倒是真的写好了,却没想到就差一步,便遇上了墨雪来截胡。
——“什么三书六聘!呸呸呸!他就是个不经逗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怎得还跟他一道拿这种事开起玩笑来了?”一听卓玉宸还未将书信送出去,墨雪明显松了口气。转过头就赶紧数落起赤月来:“你也是,胆子长肥了是吧。这种东西是能开玩笑的?你才多大年纪,以后不娶媳妇了?!”
赤月的眼里全然没了那天来找卓玉宸请婚时的光亮,张了张口,却是酝酿了许久也没能将话憋出来。
最终还是眼见着墨雪要去夺了那文书,才终于忍不住:“为何是玩笑?为何不许兄长告知城主?明明是你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还是头一次听见赤月也会和人争辩,墨雪也明显被噎住。虽说心中被丝丝缕缕的刺痛裹了个严实,但眼看着赤月又要说些什么听不得的话,墨雪上去便将赤月的嘴捂了个严实,一记眼刀飞过,赤月这才认命般的低下了头:“你给我闭嘴!我跟你说什么了?我看你就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好赖话都听不得。”
说罢转过头,换上一副笑脸,对着卓玉宸说道:“没传到姜飞白那家伙的耳朵里便好,我这便将他领回去,下次他若是再来胡闹,你也不必理会。切记,这事万万不得让你沛城的两个义父知晓,特别是姜飞白那家伙若是若是让他们知晓,你便将他领回身边去!再也别滚到我眼皮子底下来!”
墨雪这话一出,不仅是卓玉宸,连赤月也终于老实了,只能低下头,闭上嘴默默跟在墨雪后面一步步出了院门。
郁漠伸长了脖子,视线一直跟着那两人,直到两人慢慢走出院门,这才终于坐回原来的位置,一边盯着冒着缕缕白烟的药炉,一边哼起小曲来。
卓玉宸瞥见郁漠这副模样不自觉翻了个白眼。
至于吗?人家成不了婚,倒是把他给高兴的。
——“我说”
——“公子!公子!”
卓玉宸还没开了话头,就看见一个小厮闯了进来,一脸的惊慌:“皇后娘娘宫里的陈公公来了!眼下已经到考院门口了!”
一听这话,卓玉宸和郁漠相视一眼,顿时心下了然。
这离重阳还有些时日,没想到宫里那位娘娘就已经如此沉不住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在郁漠的搀扶下刚刚沾了地,就听见的外头通报声格外洪亮。
——“陈公公到!”不同于古装剧里那种贼眉鼠眼的宦官,这个陈公公瞅着模样倒是有些慈眉善目。
——“小民郁漠,见过陈公公!”
——“小民卓玉宸,见过陈公公!”
卓玉宸还没见过宫里的人,也不敢随意放松警惕论起礼数倒是有样学样。
那公公见了二人也只是笑:“咱家面前用不得这些,二位公子快快请起。”
卓玉宸腿脚还有些不便,行罢了礼,便又在郁漠的搀扶下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没顾上搭理卓玉宸,毕竟郁家的地位在那儿摆着,陈公公也是笑得一脸谄媚。
——“郁小公子倒是有几年没进宫了,前些日圣上和娘娘还跟咱家说起来呢。说是让郁小公子寻着机会便多进宫走动些,也能陪着圣上和娘娘解解闷儿。”
郁漠懒得跟他客套,只是依着礼数回道:“公公这是哪里的话,圣上如今政事繁忙,身旁自然有皇后娘娘陪伴左右,泊志年幼愚笨,莫要碍了圣上的眼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呦!你看看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圣上和娘娘是打小便看着公子长大的,见了公子只会欢喜才是,怎会嫌公子碍眼呢?”
卓玉宸横竖插不进话,倒是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一来一回很是有趣,没想到这一向说话不动脑子的郁小公子还有说话如此拐弯抹角的一天,卓玉宸只在一旁暗笑,估摸着这几句话又够自己烦上郁漠几天了。
本以为那个陈公公早已把自己晾到一边,却没想到果真是能在皇后身边混出名堂的红人,自然是八面玲珑,虽说自己不过只是池家义子,但这拐弯抹角了一圈,最终还是把话绕到了自己身上。
——“想必这位就是卓公子吧。”那公公跟郁漠客气完,也不忘转过来冲着卓玉宸拱手道。
原先把注意力全放到了郁漠身上,早已听说这位卓公子本就是个市井酒楼里出来的琴师,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偏偏要将这人邀到重阳宫宴上。陈公公嘴角虽是噙着笑,但也没多在意这人,正想着一句带过便行了,却没想到无意间瞥见了这孩子的眉眼,顿时让他身形一震。
不确定自己的所见是真是假,陈公公下意识揉了揉眼,等终于看清了此人的相貌,霎时间恐惧如藤蔓般从脚底蔓延至头顶。
陈公公的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扩大,兰花指在卓玉宸面前僵成了鸡爪,声音都发着颤:“你你、你!”
果然不出卓玉宸所料,这公公一看就是宫里的老人,想必在是认得赵国公一家,更不用说宁安郡主那个视为宝贝疙瘩的世子。
这个池家义子的眉眼与年少时的宁安有七八分相像,他是万万不可能认错的,可、可是这那孩子不早做了落水鬼?
怎么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不成,是这孩子化了鬼还不罢休
陈公公越想便越觉得胆寒,连双腿都不自觉打起战来。
卓玉宸自然知道这个公公在害怕些什么,唇边不自觉勾起一抹冷笑,只是那宦官还沉浸在恐惧中,只依稀听见卓玉宸故作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公?公公可是身体不适?还是这天转了凉,公公穿少了衣裳?可要小民唤些医官来?”
卓玉宸又喊了几声,那个公公才终于回过神来。
陈公公还是不敢相信眼中所见,颤着声音问道:“公、公子可是赵”
——“回公公,小民单姓一个‘卓’字,名唤‘玉宸’。公公可有吩咐?”完全不给陈公公发问的机会,卓玉宸直接打断陈公公的话。
——“单姓一个‘卓’姓卓真的姓卓”
全然没有怪罪卓玉宸擅自插话的僭越,陈公公兀自喃喃道。
郁漠被这两人的一来一回,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光是一个名字而已,至于问这么久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公公此行辛苦了,小民身体有碍不便送行,还望公公莫要怪罪。”
看着那个公公一脸惊恐的模样,卓玉宸只觉得可恨又可笑。
这些食人血肉的恶人竟还活在这世上逍遥自在,而那些真正的心怀大义之士却要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苦。
直到把那个陈公公送到门外,那人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甚至在门槛旁差点儿绊了一跤,那糗样属实是可笑。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就是要让那些恶人活在怀疑与恐惧中挣扎。
即使如此,他们所感受到的痛苦也不过是亡者的万分之一罢了,但这万分之一也是聊胜于无
郁漠还没有搞清状况,回过神正好和卓玉宸的眼神对上。
卓玉宸一向是一副善心菩萨像,对谁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虽说有时总是喜欢装腔作势,但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卓玉宸,像是只看一眼便如身坠冰窖。
——“怎得?你也跟那公公一道中了癔症了?”卓玉宸看郁漠愣在一旁,只觉得莫名其妙。
听了卓玉宸一句话,郁漠才猛然回过神。
——“怎么?郁小公子这是现在便对那重阳宫宴心驰神往了?我可是听说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娇娥,那腰肢细如春柳,一颦一笑都能把人的魂儿都勾到天外去,怕是十个锦安楼的舞娘都比不上一个宫里的舞师呢。郁小公子就不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被卓玉宸突然转变的话题整了个措手不及,一张脸憋得通红。
——“也是,也不一定就是冲着美娇娥,我从前在沛城可是听过,那宫中的美酒佳肴无数,若是到时候能喝个水饱,吃个肚胀倒也不错。”说罢还故意抹了抹嘴角,“这不巧了?这几日就因这点儿小伤,我可是忌口了好几日了,这下倒是能吃个尽兴。”
这下轮到郁漠搞不清状况了,这人是受什么刺激了?这家伙不是向来最紧张这次重阳宫宴了吗?这下怎么就又开始想着什么美酒,什么佳肴,又是什么美娇娥了?
看着卓玉宸这反常的模样,郁漠把手放在卓玉宸面前晃了又晃:“喂!你不至于吧,就是一个小宦官而已,你这就中了癔症了?到时你若是见了圣上可还得了?”
“你若是现在还没那能耐进宫就别硬撑着,重阳宫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妖后向来手段毒辣,若是到时真搞砸了,就算有我祖父,都不一定能救得了你。”
卓玉宸并不是怕那皇后,反而是欣喜,若是原先不知道怎么对付那角色,今日倒是给了他些路数,那公公便是个例子。
——“开什么玩笑,究竟是谁怕谁还不一定呢。既然圣上和皇后娘娘如此器重池家,那我便更要给皇后娘娘留下个相当深刻的印象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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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真情破枷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纵使贡院外风云变幻,卓玉宸也无力多想,如今唯有将精力都放在这艺举上,才能争取早些应对外面的诡谲变幻。
贡院内生活表面看上去平淡如水,每日除了听学、温书便是四处于同门一道切磋技艺,但在水面之下仍蕴藏着不可轻易琢磨的暗流。
无聊的日子里,时间总是比往常过得慢,卓玉宸总觉得自己若是再在这寝舍里躺上几天,怕是这四肢都要退化了。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伤,自己也就是头晕了一下,但云歌那小丫头偏偏叫唤着,说什么都不让自己随意走动,自己好几次偷偷在院里晃悠都得躲着云歌派到自己院子里的侍卫,万一叫那个小丫头看见了,怕是又要找自己嚷嚷一顿。
左右想着这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自己来这地方过去了不过几个月,中间的事倒是经历了不少,尤其是昨日那个陈公公,更是提醒自己还得尽早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好,自己也能赶快回到自己该呆的地方去。一想到这事儿,卓玉宸也是头疼,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的这些时日,那边的时间是否和这里一样流逝,自己的突然失踪是否也会引起家人、同学的恐慌
眼下这第二轮试验就在几日之后,卓玉宸掂量掂量自己也总算松了口气,幸亏有赵宸的那点儿底子,否则还真是不敢想这些个试验该怎么给糊弄过去。
说回自己这个寝舍,之前那骆元青一走,整个寝舍里倒是显得格外冷清。考院那边本想着一直空着,但许是因为云歌上次来闹上那么一次,考院那边也担心他这个弱不经风的身子什么时候万一再出点儿什么意外,若是旁边没个人看着,那郡主怪罪下来他们可是担不起这等罪责。
后来考院干脆跟他一道商量了几次,把文考院的梁沛给搬了来。这下也算是一石二鸟。
原本上次那些考生造谣之事之后,考院总想着把梁沛这事儿找个时间给解决了,这下也好,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梁沛搬到艺考院来,多少也少些口舌相争。
那日雁栖然在武考院大闹一场,就让考院里知道这梁家的公子不是个好惹的,尤其是他旁边那个雁栖然,若是真的没安排好,怕是雁栖然下次还要再出来把事情搞个乌烟瘴气。因此商讨此次换寝舍之时,特别默许了雁栖然的旁听,确实没想到那个雁栖然倒还算是识时务,竟然真的没对这事有太多意见。
雁栖然肯定对梁沛跟自己住一个屋没意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长得真就是一张直男脸,雁栖然向来都对自己放心得很,这若是换个别人,还不知道雁栖然得怎么在梁沛面前闹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横竖自己自从终于能下床之后就不怎么在寝舍里呆,也就对梁沛和雁栖然成日里“卿卿我我”的那些小动作直接装作看不见。
他因为在床上躺了几日,倒是落下了不少功课,虽说身上有些赵宸留下来的底子,墨雪也并没有对他的旷课行为多加怪罪,但毕竟这第二轮试验转眼就要来了。自己实在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
卓玉宸把平日里闲下来的时间大多都放在了练琴上,连回到寝舍也是句句不离琴,有时候雁栖然不在的时候,卓玉宸还会拉着梁沛,让他帮忙听听看自己的琴音可还有什么疏漏。
最夸张的时候,就连正常的休息时间,卓玉宸也总是窝在琴阁里,甚至还在自己房门那里挂了个“卓某不见客”的牌子,若是真真找不到他的人又有要紧事,那便去琴房看看,总能找出个踪迹来。
卓玉宸一忙起来,经常顾不上回寝舍,因此这寝舍里有时便只有梁沛一人。这下倒是方便了雁栖然,虽说郁漠好几次来找卓玉宸都落了空,但总归自己家娘子没那么忙的,干脆没事儿就往艺考院跑,去之前还不忘调侃郁漠几句。
——“你们武考院究竟是得多闲?真该叫你上次在演武场上被人打断了腿才好,估计唯有叫你吃些苦头,才能老实些。”这雁栖然来得多了,有时候也着实让梁沛心烦,这家伙来便来了,却本也不是个消停的主,来了之后那张嘴倒像是比不上似的,叭叭地说个不停,有时候自己懒得去书阁,这家伙就趁着自己温书的时候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直晃得他头晕。
——“娘子忒狠的心,若是我真被那些人给打伤了,娘子可会跟郁漠那小子伺候卓公子一般伺候我啊?”
梁沛听了这话没忍住,干脆翻了个白眼:“就你?也配本公子伺候?你若是伤了,就将你直接扔出去,叫你好好在门口躺个几日,横竖也是死不了。”
在那些长辈的眼里,虽说他梁沛没有兄长那样的能耐,能取得这些成绩,但好在打小能言善辩,因此也多受长辈们的喜欢。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自己在雁栖然面前总是说不出那些好听话来,巴不得将那家伙从头到脚都骂个遍,甚至连头发丝都不想放过。
但回想起来,虽说嘴边的话有些难听,但是也是能跟那家伙的所作所为相配的看,若是雁栖然什么时候能稍微收敛些,说不定他们二人之间也能有以礼相待的那一天。
——“娘子~你若是这么说我可真真就要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当他没说。
想要让自己跟雁栖然以礼相待,怕是要等到下辈子了
真要说自己有多讨厌这家伙倒也不至于。雁栖然就是典型那种即使你把他按在地上磋磨上百次,只要你跟他随便勾勾手指又会呲着他的那一口大白牙,一脸灿烂地爬起来的人。
说是讨厌吗?
梁沛觉得自己有时候也分不清。
按理说,人是不会被自己讨厌的事物困住脚步,自己也不是那种喜欢收集废物的家伙,若是放在平时,若是有什么事物能让自己厌恶至极,自己定然会将其扔得越远越好
但是如果真的让他把雁栖然舍弃,自己真的能狠下心吗?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梁沛都觉得头疼。
自己每一次都骗自己,说是雁栖然之所以这么难缠,都是因为雁栖然自己的脸皮厚如城墙,纵使自己真的将他推得极远,那家伙也会腆着脸跟上来,倒不如少一事,自己干脆就不理会这家伙
梁沛有时觉得自己也蛮可笑的,总是拿雁栖然的举止当作自己想法的掩饰,就连他自己也不敢那么光明正大地承认,若真的让他把雁栖然丢在一边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些年,自己十分清楚,自己不过就是作为兄长的影子而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来也可笑,就像是把自己的生活当成了一个话本,他给自己安排的角色就是一个不起眼的路边小卒,他不是执剑闯江湖的大侠、也不是青面獠牙的恶鬼。他只是个用来衬托兄长那样的人的无名小卒,无名小卒不需要目光,甚至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他只需要在主角有所作为之时送上艳羡的目光。也就是这样的想法,他一坚持就是十几年,他沉浸在自己为自己打造的话本里,就这么自甘沦为了外人在评价兄长时的参照物。
就像是所有人默认的那样,自己本就是这样,自己本就是兄长的影子
自己也只配做兄长的影子
也是因为这样,一直到雁栖然站上武考院的擂台之前,自己不是第一次听见考院里有各种各样关于自己的讨论,比那日那人更难以入耳的他都听过,但是他不以为意,因为他不是话本的主角,只有主角、只有英雄在话本中遭受流言时才会有人为他辩解,才会有人会相信他的辩解,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那么的平淡。
连他自己后来回想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平淡是有多么的吓人。
但是那时候的雁栖然站了出来,把那些人打得头破血流。连带着这些年一直束缚着自己的枷锁,被在一瞬间打得粉碎
就像是朝着话本中心那个最不起眼的他说:“或许你也可以成为一个故事的主角。”
于是他跳出来了,他在好友被他人诬陷之时站了出来,第一次没有站在暗处
——“谢谢。”
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脑海里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不仅让梁沛自己一愣,连鲜少被梁沛说几句好话的雁栖然也是被实打实吓了一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梁沛一下子没敢看雁栖然的反应,等回过神抬起头,一看雁栖然的脸上,不知何时早已浮上两抹绯红,即使像是已经消下去了一些,但依然留着些痕迹。
梁沛看惯了雁栖然厚脸皮的模样,这样一下子也有些不适应。清了清喉咙,正打算说点儿什么打破一下这个尴尬的气氛,却没想到雁栖然开口打断道:“娘子怎么突然这么生分?我这本就是娘子的人,娘子这样倒是让人过意不去。”
那副故作娇羞的模样,看得梁沛直倒胃口,心头好不容易积攒了些感动,这下却被恶心了个一干二净。
——“你现在给从这儿滚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一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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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坤宁妒意生
卓玉宸在琴阁里硬着头皮熬了好几天,恨不得干脆就睡在那琴阁里,刻苦的程度简直不亚于自己当初高三冲刺。虽说有时自己也想着干脆就熬他个几天几夜,但云歌的人还有郁漠那小子总来找他,说是自己又本就是伤病初愈,再这么熬下去怕是头痛、胸痛、颈椎痛都要熬出来,这才勉强作罢。
但眼看这第二轮试验将近,自己却还没什么十足的把握,就算是自己有赵宸原先留下的底子在,那也不敢随意用之。自己的悟性,也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最为清楚,因此也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来搞定这场试验。
卓玉宸白天熬在琴阁里苦练,晚上回了寝舍,若是雁栖然不在,定要再拉上梁沛让他好好听听自己这琴音可有什么纰漏。
等总算挨到了试验的那日,这几日里练过的曲谱早已在心中留了底。跟在一众考生的后面挑选完考题,等到展开那纸条坐在琴床前,卓玉宸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还真是从未有过这么好的运气,那题目正好与自己多天来所练之曲有所关联,再加上自己前几日正好与墨雪探讨过这类的曲目,编排演奏起来也算是胸有成竹。
虽说试验时倒还算是顺利,但自己那颗高悬的心也没有完全放下来。毕竟,这试验并非如同一般的考试,不管考题如何,总归是有个正确答案,答过的题非对即错,但这艺举说是考官出题、考生答题,其实也是看考生所作之曲能否得到考官的青睐,说白了就是纯看缘分,就算是他对这些题足够胸有成竹,但若是没对上考官的眼,那一切还是白搭。
也正是因此,在揭榜的前一天晚上,卓玉宸内心的紧张达到了顶峰,甚至比昨日在那个什么陈公公面前还要夸张,翻来覆去地在床上像是摊煎饼,动静之大把梁沛从睡梦之中吵醒了好几次,甚至还以为他旧疾发作,差点儿就要将他送到医馆去
第二天,终于迎来了揭榜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钻过了人群,看着这艺举榜上最上面的那个名字,瞬间只觉得心中被感动填满沉甸甸的。心中的大石终于被放下了,身旁的祝贺声不绝于耳,卓玉宸自己的意识确实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等回过神时,自己早已不知何时被人拥进了怀中,郁漠那小子年纪不大,身子骨却练得结实,把自己紧紧勒住,差点儿就要呼吸不上来。云歌也是像只小兔子一样在自己身旁蹦来蹦去,梁沛和雁栖然虽说没能挤进来,但也在第一时间上来祝贺
晚上,墨雪院中倒是热闹,一群人围作一团把酒言欢。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卓玉宸也不禁感慨起这些天自己的努力。
用他亲爹亲妈的话说,如果他高考能有这一半的努力,怕是早就在清北的教室里了
想到这儿,卓玉宸又这说法倒是放在这里有些可笑,毕竟高考考不好以后自己还有机会,若是这个考不过,怕是小命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这试验过后,不仅仅只有好消息,自然随之而来的也有些不那么让人高兴的消息。
这宫里的速度也是快,这边试验的结果一出,那边重阳宫宴的圣旨就颁了下来。
——“你就这么进宫?实在不行就让赤月那孩子教你些应手的招式,尤其是小心一些暗招,还有什么辨别下毒之类的。那宫里的都是些老狐狸,你若是真碰见什么不测”
上次皇后宫中的陈公公来贡院的事情早早传进了墨雪的耳朵,墨雪本以为上次陈公公那事之后就应该给卓玉宸一些教训,最起码也该让他多做些准备再入宫,却没想到他这个徒弟平日里看着谨小慎微,生怕哪儿触了别人的霉头,如今真正碰上大事儿却又成了个心大的,竟是连面都懒得遮了,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便打算入宫去了。
如今圣旨已下,说是圣上邀此次在第二轮试验中表现优异的考生一道去那宫宴,其中自然是包括了卓玉宸、郁漠、梁沛和雁栖然一行人等。
这也不得不让卓玉宸怀疑起来,自己通过试验的结果,这其中有没有可能也有人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师父您就别操心了,”卓玉宸倒是不以为意,将手中的小罐子摇了摇,那里面还装着自己当时在沛城求来的水晶膏,自己已经用这东西将自己颈间的朱砂痣给祛了,就算是那皇后真的认出来自己又有何妨?自己没了这痣,便也有了说法。
说罢,像是怕墨雪仍是不放心,还不忘顺手把身侧的郁漠一把拽来:“就算你徒弟我是个废物,那不是还有人家郁公子吗?我那日就跟在郁小公子身后,还能怕他们不成?”郁漠本是专心吃酒,一回神就听见卓玉宸在一旁唤着自己的名字,再一低头就看见卓玉宸不知何时攀上了自己的手臂,从自己这个角度看过去,卓玉宸像是整个人都倚靠在自己身上,惹得郁漠心跳一滞,不自在地将脸撇向一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您把心就放在肚子里,那宫里又不是有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不过是吃杯酒便回来,能有什么事?”
墨雪虽说仍是担心,但毕竟卓玉宸执意如此,自己也只能在心底默默期望这事不会太多坎坷。
不仅是卓玉宸,还有另一个人的身世同样叫人头疼。
雁栖然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看着几人乱作一团在头疼卓玉宸的事,自己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我可跟你说,明日的重阳宫宴,不仅有圣上和后宫里的各位娘娘们,还有不少朝中重臣。尤其是我父兄到时都会到场,你最好到时给我收敛些。”雁栖然这家伙素来我行我素地惯了,若是不提前跟这家伙约法三章,梁沛都不敢想,到时候这家伙万一再口出狂言,自己怕是真的要在文武百官面前丢尽他们梁家的人。
雁栖然听了这话,嘴角差点儿咧到太阳穴上:“娘子可是担心我?娘子这些天总是说些容易叫我误会的话倒是不知是不是娘子有意消磨我了。”
——“不过是见见大舅子而已,娘子若是真对我有意,我倒是不介意在大舅子面前好好表现表现。”雁栖然说完故意往梁沛的手背上摸了两把。
把梁沛气得满脸通红,但奈何着四周都是人,也只能红着脸暗骂雁栖然:“登徒子!”
就算被骂也是一脸的甘之如饴,有时候梁沛都不得不佩服雁栖然的脸皮。
坤宁宫,
——“回禀娘娘,娘娘交代臣的事情已经尽数处理妥当了。”
罗帐中的女人只能依稀看出个身形,却似御花园中开得最盛的芍药般婀娜多姿。身形婉约,隔着纱帐更觉似轻飘柳絮。帐中的女人眼波流转,如同秋水横波,乔装甚好的清澈下是遮不住的妩媚。随着她的动作,更是一股香气袭人,让人不由心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了来人的声音,也只是轻抹朱唇,语调中却是盈满了笑意:“梁大夫果真是青年才俊,本宫没看错人。”
梁源依旧是低着头,拱手回道:“娘娘言重了,不过区区小事,因是娘娘亲自吩咐,梁某自然是在所不惜。”
——“哦?是么?”皇后黛眉轻挑,抬手吩咐身边的侍女抚开纱帐,梁源只能听见耳边传来衣料拖过地面细细簌簌的声音,最终停在自己面前,“阿源”
梁源看了一眼皇后赤裸的玉足,出言打断道:“娘娘小心些,勿要着凉了。”
听了梁源的话,皇后明显一愣,等再转眼眼角又染上了笑意,一双如玉般白皙的手臂绕上梁源的脖颈:“阿源,你这是担心我?”
两双墨黑的眼眸离得极近,梁源却只是克制得不与皇后对视:“娘娘这是什么话。娘娘贵为国母,臣不过是尽了做臣子的本分,娘娘唯有保证好身体,方能让我朝民心安定,永续太平。”
——“如今在我这坤宁宫,你也要与我打这般哑谜吗?”
“还是说你已然厌了我这副暮年皮囊?或是哪个贱皮子叫你的魂儿给勾去了?”皇后的眸子从脉脉春水变为一片猩红不过一瞬。
梁源抬手将那一双手臂轻轻取下:“皇后娘娘容貌自然是举世无双,平常女子怎么比得上娘娘风华正茂。”见面前这女子仍是嘴角微勾,似是并不信他的话。梁源只能在皇后满怀期冀的目光下轻叹一口气,转手从袖管中取来一块玉佩交予皇后手中:“这是臣前几日所得的一块美玉,美玉当配美人。这下臣的心,可是能顺了娘娘的意了?”
皇后将梁源递到手中的白玉佩拿着仔细端详了会儿,那玉的模样属实极好,质地温润细腻,手感极佳,犹如婴儿肌肤般嫩滑,光是从雕工上便能看出定然是块。
皇后心中虽喜,但嘴上还是嗔怪:“本宫若是不说,你可是要把这东西给了别的小贱蹄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1章爱慕溢于心
强忍住心头的不快,梁源把皇后轻抚在自己身侧的握在手中,故作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娘娘这话便是伤了臣的心了,臣的心里揣着什么,皇后娘娘还能不知道吗?”
“哈哈哈——”皇后被梁源哄得捂嘴直笑,指尖顺着梁源的衣领向下,最后停留在腰带处漫不经心地勾了勾:“是啊,我与源郎自然是心心相印的。”
赔了半天的笑脸,这才平安坐上了出宫的轿子,等到轿子总算是出了宫门。梁源也终于算是松了口气,坐在轿中一脸嫌恶地将自己的袖口拍了又拍。
每次来这坤宁宫,这女人都是要恶心他一番,真是幸亏自己今日随身放了块南海白玉,否则看那妖后的模样怕是还真要将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大人,可是皇后娘娘交代了些什么?不劳大人费心,小的这便派人去办就是。”一直随侍在身旁的小厮一见自家大人的这副模样,也不敢出声,只等轿子出了宫门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这不提还好,一提,梁源就想起皇后那张让他反胃至极的脸:“能说什么?异想天开的女人,真以为自己手里那些东西能一直攥在手里?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她倒是宝贝得很,还真自以为仅仅凭手里的几个废物便能将我拿捏在手了?”
——“到底是在这宫里呆久了,什么可笑的想法都能冒得出来。”
在外,他是梁家的长子,在皇帝和父亲面前装作一副温顺正气的模样,事事都避着后党的一派“奸佞”。
在内,他是后党口中,不知其人的皇后心尖上的人,为了讨好那个女人费劲了心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两出戏唱得他是身心俱疲,但他又不得不这么唱下去。
虽说背靠着梁家,但就只凭着梁家人那副酸儒气怕是这辈子都只能停步不前,真正算得上能加以操控的,怕是只有那个只剩下一个独苗苗的郁家,还有一个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池家。若是真想干出一份事业来,他就得笼络更多的人心,坤宁宫的那个女人就是他最好的借力。
到时一个郁家算得了什么?整个郁家的嫡系怕是死得只剩下一个郁漠,等到郁老将军什么时候咽了气,一个小娃娃又能奈他何?
至于池家
毕竟他那老丈人将人都送到了他眼皮子底下,自己不得好好回礼才是?
要不到时候自家媳妇儿生了气,那可就不好办了
小厮看自家大人正在气头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他在大人的身旁呆的时间最久,自然也就知道那个废苑。
往先梁源每次心情不好总是会去废苑里待上一晚,只是昨日白天他去的时候,却已经看见废苑里头的人早早便凉了,这人本是留的最长的一个,本以为最起码能留着一条命直等到重阳之后。
今日却没成想也成了一个孤魂野鬼,只是死法更为惨烈些。小厮一想到那人的惨状,不由得脖颈一凉,在心底默默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下辈子还是投个好胎,千万别再跟“那位”长得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趁着身旁的人没注意,小厮悄悄瞥了一眼梁源的侧颜。朝中都道这梁家长子长了副好皮囊,更是满腹经纶、温文尔雅,想要嫁入梁家的京城千金们更是让媒人把梁家的门槛都要踏破。自己却从未见过那废苑里有撑过十日的。
都说上面的心意自己不该揣摩,但这大人连当朝皇后都心生厌恶,却不知究竟是要什么样的货色,才能入了这位大人的眼。
——“大人,可还要寻个新的‘狗崽’来?那废苑中”
——“不必了,”梁源抬起手,紧皱的眉头总算是展开了些,“眼下重阳将至也是故人重逢的日子了。”
这次,可就再也没人能拦着他了。
忍了这么久,总该让他尝些甜头
艺考院,寝舍。
——“哎!我说你就穿成这样进宫啊?”本来说让教习嬷嬷来好好教教卓玉宸进宫的礼数,但是看着卓玉宸翻箱倒柜折腾出来的这一身打扮,郁漠看得直皱眉头。
原以为就凭卓玉宸这一张脸,再平常的衣裳都出不了什么大错。但是却没想到卓玉宸这一身花花绿绿,竟是比上元节沿街唱戏的丑角还要滑稽。满头的珠翠,像是恨不得把能搜罗来的首饰都插在脑袋上。
——“你还好意思嫌弃!不是你说让我打扮得隆重些?!我这按着你说的打扮了,你倒是嫌弃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这次进京卓玉宸也没来得及给自己准备什么衣裳,本来他在百花楼的时候也不需要抛头露面,就那么几件素色衣衫轮着穿。如今郁漠提出来既要进宫,就合该穿得隆重些,卓玉宸也就犯了难,心里越想着要隆重,就越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自己也就那么几件衣裳,自然只能把姜飞白当初给自己塞的首饰都往身上塞。
卓玉宸看了看自己满头珠翠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他这样子是要家人的新娘子,恨不得把妆奁里的东西都拿出来让自己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这毕竟是宫宴,自己穿着成这样好像的确是有些不妥,但是
看着卓玉宸面露难色,郁漠上去捞着卓玉宸的胳膊就把人给拽了出来。
等卓玉宸一脸懵逼地被拎了出来,这才看见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马车。
都说这贡院在科举期间禁止随意出入,但看看这马车上整个京城都找不出来第二样的装饰,就是用脚想,也知道这个郁家小少爷是走的哪家的后门。
——“我说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去?该不会真是要带我逛街?”
——“不然呢?我看今日也别让教习嬷嬷来了,要不你这副模样铁定要将她气晕过去。怎么?愣什么?你若是不愿坐,要不我在里面坐着,你在后面跟着跑?”
“这可是我连夜给祖父写信求了他老人家半天才求来的,要不是看在池伯父的面子上,我们现在又是合作关系。你这副模样真进宫去了,可不仅丢了沛城池家的脸,说不定还要连着我们郁家的脸一起丢。到时候若是你再吓到圣上脖子上的血溅到我的衣裳上可不好洗。”
听了这话,卓玉宸突然感觉脖子后面一凉,下意识把脖子缩进衣领里。
回过神,卓玉宸这才意识到这马车好死不死正好停在自己的寝舍门口,看着隔壁早已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考生,卓玉宸强行压下嘴角的抽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好,跟这家伙认识这么久,就这点儿爱显摆又厚脸皮的毛病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变啊。
——“这么说来,今天可是随便我挑?郁小公子这么殷勤,应当不用我掏钱吧。”
——“那是自然,”郁漠两手叉腰,一脸的骄傲,“不就些衣裳、布匹、首饰什么的?我们郁家还能差了你了?”
好啊
卓玉宸的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
这可是你郁小公子说的,可千万别后悔。
你小子在我面前贩了这么久的剑,可算是让大爷我逮住了一个宰你的机会。
——“那边的几个看上去不错,给我装上!”
——“这匹布的颜色还行,我喜欢,算郁小公子账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哎!红的?没事儿没事儿!我就喜欢这种张扬的,全装上!”
——“这几个扳指不错啊!什么?这是给姑娘家的?不就是个扳指,还分男女呢?我就喜欢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了!”
——“看我干什么?让你装就装!看看外头那辆马车,全算车里那位头上哈!”
原来这就是买买买的快乐!花别人的钱就是爽啊!
来了京城之后,卓玉宸还从来没有像这样这么痛快地逛过,说是坐马车,但是卓玉宸倒是一点儿没闲着,脚连沾地的时间都没有。
郁漠倒是坐在马车里悠哉游哉,也不管卓玉宸看上了什么,大手一挥,让家丁们统统买下就是。
——“公子啊您劝劝卓公子吧,这真是不能买了,小的们真真是抱不动了。”卓玉宸倒是爽了,可却苦了那些被喊来做苦力的家丁,一个个怀里抱的布匹、首饰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一直听说他们小公子心仪百花楼的一位琴师娘子,如今看这架势,光是一个卓公子都能下如此大的手笔,若是以后那个娘子真的进了门,怕是真要败光家门,掷千金以求佳人一笑了
郁漠本不喜欢逛街市,早知道这事儿就该让云歌那个小丫头陪着,也就是她们女儿家喜欢逛这些。
他们男儿又不像小姑娘成日要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听家丁的话,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不过就是宫宴而已,他一个卓玉宸能买多少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自家小公子根本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那几个家丁也是挠头:“要不公子您自己下来看看?”
郁漠将信将疑地掀开帘子,就看见马车后面跟了十几个家丁,每个人手里抱着的东西之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郁家是出了什么大事要连夜搬离京城逃难了。
——“卓玉宸!你、你是要把全京城的店都搬空吗?!”
乖乖坐在马车里,看着郁漠一脸恨不得把自己撕成碎片的眼神,卓玉宸不得不心虚地低着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跟郁漠对上眼。
完蛋了。
一不小心花钱花爽了,都忘了眼前这个金主可是个练家子。只要郁漠真有那个想法,把自己真撕成碎片怕是不过眨一下眼这么简单。
——“喂!”郁漠这突然出声,把卓玉宸吓得整个人猛地一抖。
预想中的巴掌没有落下,
——“你在沛城的时候我是说你在那个什么锦安楼给别人弹琴的时候,到底是过的什么日子?连这些东西都稀罕成这样?”
虽说他着实是没见过什么男人能像卓玉宸这般奢侈无度,但左右想想这人好像之前也没过过什么像样的日子,心头的怒火也就平下去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以为郁漠是要开口让他从马车上滚下去,卓玉宸松了口气,赶紧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还故意抬手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郁小公子慈悲胸怀,您生于世家大族自然是不懂。小民打小便没见过这般富丽之物,也不知如何穿着才对得起圣上的宫宴,因此便多拿了些。”
——“想着郁家,应当也不会在意这些钱财吧”
卓玉宸本就长了张勾人相,再加上常年病弱,那副身子骨像是张快要被风吹烂的纸。平日里不动声色时倒是一副冷清不近人的模样。当下怕是因为做了亏心事,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哭了,还是刚刚揉得有些许用力,眼角都泛着红。
郁漠看着卓玉宸这模样,反而自己的心里倒是乱了起来,心底最软的地方塌了一大块儿,耳朵后面也烧得慌,下意识偏过头,磕磕巴巴地出声说道:“那、那倒也不是”
——“你若是喜欢,那买便也就买了。祖父那边我去说”
郁漠这家伙鲜少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卓玉宸也是惊讶。
不等郁漠反悔,瞬间便换上了一喜上眉梢的模样:“郁小公子果真是爽快人!若是小公子成婚之后也能这么舍得给人花钱,哪家姑娘能不喜欢!”
“别说姑娘家,就连我个男子都要对郁小公子心生爱慕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的支持和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爱你们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第52章为情为陷阱
眼见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最终还是迎来了重阳宫宴的日子。
宫里的人早早便到了,马车在贡院门口排起了长队,不仅贡院里的考生都出来看热闹,连附近的百姓都纷纷出了门,在贡院门口围作一团,纷纷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这些能被邀进宫里的考生们都是哪家哪户的贵人。
卓玉宸在众人的拥簇下坐上了马车,这皇宫来的就是阔气,他们这一行一共六人,倒是一人一辆马车,好不威风。
卓玉宸坐在马车里,脑子里不停过着这两日教习嬷嬷还有郁漠给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各项规矩,他原本还有些怂,本想着要不就戴着面纱入宫,却不料宫中不许任何人掩面而入,不管是谁都会被认作是对圣上不敬。
卓玉宸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最后横下心,反正横竖都是要见自己这张脸,自己遮也是白遮,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脑袋重要,便也就没敢以身试险。
没过多久马车便在一处停下,外面传出来一个太监的声音。
——“辛苦公子,前面就是宫门了。按规矩,公子得先下车让咱们好好检查一番才能进去,实在是冒犯公子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听着外面的动静,估计被拦下来的也不只有自己,也就没在多说些什么:“公公言重了。”
走下车,卓玉宸才发现自己和雁栖然、梁沛一道下了车,却全然没看见郁漠的身影。三人走下车时互相交换了眼神,看来他们两个也在怀疑为什么没见到郁漠的身影。
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就听见刚刚那个太监接着说道:“今日是宫中的重阳宫宴,受邀的贵人数不胜数,为防宫门拥堵,圣上这才下令让入宫的贵人们分开从东门和西门进入。公子们不必担心,其余三位考生便是从西门进了。待会儿入了席,自然便能见到其余三位了。”
卓玉宸听了此话虽仍感奇怪,但碍于身旁眼目众多还是默不作声。
——“公公可知道我兄长在何处落席,可否请公公行个方便,让我和兄长坐在一处?”梁沛自小便是和郁漠一道在宫中长大的,那些宫中的老人自然也都认得这个梁小公子。
——“梁小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是宫里安排的不是,待咱家这便让人去通传一声,不过是个座位,梁小公子想坐哪儿便坐在哪儿就是了。”那个公公笑得谄媚,抬手就要让身侧的小太监去通报。
——“公公莫慌,我还有一事想要麻烦公公。不知可否让我这两位同窗也与我坐在一处?我这两位小友都是头次进宫,怕是许多规矩都并不明晰,若是我们坐在一处,也能互相照拂些。”
天啊,真不愧我的亲亲室友啊!
卓玉宸听了梁沛的话,两行清泪在心里唰唰地流。他何德何能碰上这么好的人啊!
看向那个公公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求求了,同意吧。说他是到哪儿都要抱团的小学生他都认了,他真的社恐啊。
却不料那个公公听完梁沛的话却犯起了难:“这小公子啊,实在不是咱家有意为难,这位雁公子自然是可以,但是这位卓公子”
“皇后娘娘特别交代过咱家的,说这卓公子是故人之子,皇后娘娘多年未见故人,想要与卓公子好好亲近些,因此”
“便是将公子安排在身边了。”
一声惊雷将卓玉宸的灵魂劈作两半,这皇后还真是厉害,直接将自己安排到身边去了,不知道还以为她当真是与池家有多大的交情。
——“既是如此,那便不劳烦公公了。皇后娘娘贵为国母,本该是小民先向娘娘请安才是。”不等梁沛往下接,卓玉宸就抢先开口道。
自己看着梁沛一脸为难的模样,心中也是不忍,只勉强回笑了一声。梁沛能尽力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已是极限,自己感激不尽,只是这事总得自己亲眼面对,这人自然也是推脱不得。
——“公子这般想法咱家也就放心了。几位公子早些搜完身,咱家也能早一步送各位公子进去?”话都说到这儿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站着让那几个小太监搜身。横竖他们三个先前也都在贡院被搜了一遍,身上自然是没什么多余的东西。
卓玉宸趁着搜身之时,偷偷将一个荷包塞给了那个为首的公公,那个公公手里碰着荷包也是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看向卓玉宸的眼神里闪过一分精光,卓玉宸也不多说,只微微点头淡淡一笑
——“行了,搜也搜得差不多了。几位公子,刚刚多有冒犯,这便随着咱家进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宫中自然是不许马车通行,他们几个也就跟在那些太监的后面。没过多久,就听见为首的那个公公说道:“你们几个,先带着两位公子入席。卓公子是皇后娘娘特别吩咐过的贵人,我先将卓公子领去皇后娘娘宫里请安,你们几个可要仔细些,万万不可怠慢了两位公子。”
雁栖然和梁沛向着卓玉宸拱手作别,三人便兵分两路。
跟在那个公公身后,卓玉宸走了半天,纵使从未入过宫,卓玉宸也明显觉得这路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这公公要是真想把他引去皇后寝宫,又为何偏偏将他往那偏僻处领。皇后身份何等尊贵,怎么可能住在这种沿途连个宫女都见不到的地方。
卓玉宸忍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干脆直接开口问道:“公公可是有事相告?”
那公公听了卓玉宸的话,拽着他的胳膊便往那旁边的林子里钻去,直到看见林中的荒亭,才总算停下。
——“公子好眼力,这宫里处处都是眼线,咱家这才将公子引到这处。咱家早几日收到宫外传信,说是定要保公子平安,下面咱家说的,公子你可千千万要记清些,万万不可在这宫宴上出岔子”
那公公跟自己说了许久了,直到卓玉宸确定已经全部记下了,才终于松了口气,走前还将卓玉宸递来的荷包又塞回卓玉宸的腰间:“公子对咱家不用这般客气,早些年池城主还在京城时,便对咱家照顾有加,姜夫人更是不嫌弃咱家是个阉人,还给家里人不少银两接济。咱家这么多年都记着城主的恩情,只是城主他”那公公说到这儿也有些哽咽。
“城主大恩大德我个阉人无以为报,只愿以咱家这个破落身子为公子平安无虞、仕途高进尽些绵薄之力便好。”说罢那公公再忍不住抹起泪来,“如今城主不在,咱家一直欠了城主一拜,如今便一道还了公子便是。”
卓玉宸一看这模样,也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原先只觉得池城主夫夫能给自己一个进京的身份便已是对他最大的恩情,如今却不知道那夫夫二人竟将他在京城的路都铺好了,先是墨雪、再是郁家,如今又是这个公公。刹那间卓玉宸感觉自己的鼻子都有些酸,自己才是真的对这夫夫二人无以为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眼瞅着那公公真要拜自己,卓玉宸这才回过神,嘴里一边说着“使不得”一边赶紧把那个公公搀扶起来。
——“公公不必如此,我也是托了义父的福,才换得一份生机,理应与您一道拜谢义父义母,这大礼小辈实在是受不起。”
“只是,小辈还有一问想要请教公公。”
“义父义母给公公的信中可有提及,这宫宴中可还有可信任之人?”现在自己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尽快确认自己的队友都有哪些,这公公一看就不是在圣上、娘娘身旁伺候的,到时真的入了席,自己也得尽快适应才是。
——“这”那公公听了这话倒显得有些犹豫,四周确定了没人经过,这才终于放心在卓玉宸耳边轻声说道,“那信中确有提及,说是梁府大公子梁源,可信任之。”
卓玉宸原先倒是也听过这个名字,若是他没记错,那位梁源公子,应当就是梁沛的兄长了。
若是如此,倒也合理。
——“咱家这便将公子送出去,这已然转了许久,可不能真误了时辰。咱家一会儿就将公子送到那湖边桥下,自会有人引公子去那宫宴。”
——“公公为何不一同前往?”
——“咱家已是宫中老人了,若是人家问起为何误了时辰,换个脸生的也好扯谎不是?”
这公公倒是想的周到,卓玉宸点了点头便也依着那公公去了。
等到了一座石桥旁,远远便看见有个小太监在一旁等着。
——“公子跟着他就行,这是我的徒弟,该交代的已然交代过了,公子大可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送着卓玉宸随着那个小太监越走越远,那公公才终于舒了口气,那袖口擦了擦脑门上的虚汗,嘴里喃喃道:“真是吓死咱家了,这年头真是苦煞我们这些做活的”
——“公公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是嫌我家大人钱给少了?”那公公话还没说完面前就突然蹦出来了个人影,把那公公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指着那人嘴里只剩下“你你、你。”
那人却是连个正眼都懒得看地上的人一眼:“我家大人交代的东西,你可是都办好了?该说的话可是一句都不落?”
“你知道的,我家大人可不是个好脾气,若是事办砸了,来日便等着我家大人亲自来剜你的眼、拔你的舌。”
那公公一听这话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那人就一个劲儿地叩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梁大人交代的事儿,小的怎么可能怠慢,已经一字不差地说了,还求大人饶小人和小人家里一条贱命。”
——“是够贱的。”那人看着在地上乱爬的太监发出一声冷哼,随手便从身上取下来一个钱袋扔在地上,“给,这是大人赏你的。”
“不过嘛,你的家里可就没那么快放了,”那人弯下身子,从身上取下一把银刀,照着太监的脸上拍了拍,“大人说了,你若是能在这宫里老老实实地当大人的狗,那便保你家中荣华富贵。若是不成”
——“不会不会!我这一条贱命唯大人是从!”那公公听了话,赶紧冲着那人就是一个劲儿地叩头。
正要抬头,却被面前那人一脚踩住脑袋狠狠压向地面,脑袋和石板相撞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不多时那石板上就绽开了绚丽的血花:“早这样不就好了?当狗的,自然要听主人的话,不是吗?”
等那人抬起脚,地上的公公才缓缓站起身,正要转身跑路,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面前那人欲言又止。
——“你又有什么事?再浪费时间,我就把你的舌头拔了!”
那太监被这一声怒吼吓得脖子一缩,也只能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就、就是大人为何让我说是承了沛城城主的情?若、若是直接说,是大人让我来的不、不是更好?”
——“你个浆糊脑袋知道什么?那姓卓的哪儿见过大人?若是直说,那姓卓的难道不会生疑?滚滚滚!就没见过你这种又蠢又jian的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郁漠啊,有人要来跟你抢媳妇儿啦!!!!
第53章断舌换忠心
给自己带路的这个小太监年纪看上去倒是不大,一路上也是一言不发,眼睛只盯着前头,那步伐快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什么厉鬼追着。
卓玉宸忍了许久,这才终于铁下心开口问道:“敢问这位小公公贵姓?在哪个宫做事?往后还得多多拜托公公照拂些。”
那小太监听了卓玉宸的声音身形一僵,缓缓转过身,那动作实在像是关节生锈了的玩偶,卓玉宸看他这副模样,心生怪异。跟这小太监初见时,自己的注意力上全在那个老太监身上,只觉得这小太监安静地奇怪,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那小太监回过头瞥见卓玉宸的相貌,双眼倏地睁大,嘴里却是只有“呜呜啊啊”的声音。那小太监见自己说不出话,竟是比卓玉宸还要恼怒,最后竟是气得直照着自己脸上扇巴掌,把卓玉宸吓得赶紧去拦。
那人虽说是小太监,但其实看上去年岁也并不算很小,倒是跟自己没差几岁。
只是可惜了,小小年纪便成了哑巴。
卓玉宸心里也是自责,他真该死啊,闲着没事儿非要跟自己哑巴唠什么嗑?
看自己脸上的自责,那小太监像是更急,偏偏他又说不出话,只能冲着他一个劲儿地摇手摆头。
——“你是让我别难受?”卓玉宸试探着回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哑巴赶紧点了点头。
——“那你这哑巴可是天生的?”卓玉宸只能这么试着跟他交流道。
只见那哑巴一听他的问题,沉思了一会儿,便张开嘴,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舌头。
哑巴的嘴里没有舌头,原来竟不是天生的哑巴,而是被人截断了舌头。
卓玉宸还是头一次人没了舌头的模样,冷汗浸了满背,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这也太残忍了
这究竟是干了什么才会遭此无妄之灾。
那哑巴拿手拽了拽卓玉宸的袖管,四处张望了会儿,一脸郑重地将卓玉宸的手托在自己的掌心,用另一只手缓缓写着。
卓玉宸本是满心疑惑,但看着哑巴一脸的严肃,又觉得事情像是没那么简单。
只是
这一笔一画,怎么总觉得有些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哑巴写完,卓玉宸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哑巴写出来的那个字在他的头顶炸开。
卓玉宸看着哑巴一脸的平淡,眼神却充满了期待,头皮发麻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赵”。
这哑巴在自己手心写的是“赵”。
原想着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快暴露,就算是暴露也该是等到了那个皇后面前,却没想到这还没到宫宴上呢,就被人给认出来了。
赵宸啊赵宸,你说你小子长得那么有辨识度是做什么呢?!
你小子那么小就失踪,怎么过了这么久还能被人认出来?!
卓玉宸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换上了一副笑脸,打算直接将装傻进行到底:“小公公可是便急?无妨,在下等着公公便好,公公早去早回。”
“若是小公公不方便,也可给在下指个路,在下自己去便是。”
听了卓玉宸的话,哑巴先是一愣,等到回过神,眼中仅有的光早已不见,又恢复成了原先初见时那副一潭死水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也是苦哈哈地回笑:“在下愚笨,实在是不懂公公的一次,若是读错了公公的意思,还请公公多多包涵。”
说罢便又要朝着哑巴拱手。
这哑巴的动作却是比他想象中要快上不少,一看卓玉宸弯下身子要朝自己鞠躬,手腕一转便拎着卓玉宸的领子,直直把卓玉宸给拎了起来。
被人生生拎起来的卓玉宸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的记忆一闪而过。
好像自己不知何时,也被人这么拎起来过
不对!这不是自己的记忆!
这是赵宸的记忆!
但是卓玉宸再想仔细回想关于那人的音容笑貌,却没了分毫线索。
那记忆像是天空一闪而过的流星,自己哪怕拼尽全力也无法捉住那尾巴分毫。
似是察觉到卓玉宸的不适,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多少有些越矩,哑巴赶紧松了手。随后神情又恢复了以往的严肃,木着一张脸朝着卓玉宸摆了摆手,然后又朝着卓玉宸鞠了一躬,再摆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冲他鞠躬。
卓玉宸呆呆地点了点头,这自进宫之后接收到的信息量多少有些大,让他多少有些消化无能。
正打算再开口问这哑巴些东西,就听见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不是芫答应宫里的小福子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旁边的是?”
那男人的声音卓玉宸听着总觉得熟悉,但又不想不起究竟是在何处听过
正打算问这个被称作“小福子”的哑巴,却看见小福子的脸被巨大的惊恐扭曲到极致,整个人的身体也不停地颤抖着,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对那个声音恐惧和对自己的哀求。
恐惧?
小福子害怕这个男人?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小福子那消失的舌头,难道这男人和小福子的断舌
虽说自己与这个小福子仅仅一面之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出于对这个残疾人的可怜,便抬手轻轻拍了拍小福子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慌张。下一秒抬脚将小福子挡在身后,朝着男人拱手道。
——“在下卓玉宸,有幸受圣上之邀来这重阳宫宴,却只因头次进宫,左转右转迷失了方向,便麻烦了这位公公指路。无意中冲撞了贵人,还望贵人莫要怪罪于公公,此事皆是小人一人之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哈哈,原是池伯父的义子,快起来!”等抬起头看清了来人的长相,卓玉宸这才想起来这张脸自己原是见过的,之前郁漠那家伙将他从大理寺的手中救回郁府时,便是见过这人。
若是他没记错,此人,便是梁家的大公子、梁沛的兄长,梁源。
只是小福子为何如此害怕这个梁大公子?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他是坏人啊啊啊啊!!!
离他远点!!!!郁漠!!!!快来保护你老婆!!!!
第54章片语乱人心
——“想来芜答应宫里近日来倒是清闲,这刚侍过寝,倒是对自己宫里的人甚好啊”梁源身后那个侍卫的话听着倒是和气,但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太对劲,再一转头却发现小福子原本正常的脸色,此时不知为何已经苍白如纸,那抹毫无生气的色彩一直蔓延到耳后。
——“那可是后宫中的娘娘,哪儿轮得到你说三道四了?”梁源听了侍卫的话,出声斥责道,“想来也真是凑巧,今日重阳宫宴怎么没见到芜答应?莫不是身体抱恙?还得劳烦公公平日里照顾则个,那肚子里若是有了龙子”梁源笑起来时才让卓玉宸终于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些和梁沛作为亲生兄弟的影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毕竟这话涉及到后宫妃嫔,卓玉宸也不好插嘴,再反观小福子的后脖颈早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身形明显在听到自家主子的名讳后顿了几下,卓玉宸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看着小福子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卓玉宸本还有话要问那个小福子,下意识便去追,一抬头却被梁源和他随身的侍卫挡住了去路,也只能作罢。
来日方长。卓玉宸默默把小福子的名字记在心底,待到下次碰见,再问也不迟。
——“卓公子近日来在贡院里可还好?听家弟提起,他如今和公子同住一个屋檐之下,可有给公子添什么麻烦?”卓玉宸的注意力原本都放在那个哑巴小福子身上,如今梁源一句话才终于让卓玉宸回过神来。
上次在轿子里,卓玉宸不敢光明正大地看梁源的脸,再加上这已经相隔甚久,脑海中只记得这人的大致身形。
这还是第一次跟梁源如此近距离的对视,光只是一眼,卓玉宸就觉得脑中嗡鸣不断,眼前的景象也有些许恍惚。
难不成赵宸认得此人?
一想起赵宸的名字,卓玉宸的感觉自己的脑袋又开始止不住的抽痛。这家伙不是已经凉了吗?怎么魂穿死人还有这么大的副作用?
——“卓公子?卓公子可是被这日头照久了?可要我寻个轿子来?”
看着卓玉宸轻轻摇了摇脑袋,梁源反应极快,上前一步便扶住卓玉宸的肩膀。
说是扶,还有点儿不太恰当,倒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拥进怀中。
那架势倒是把卓玉宸吓了一跳,任谁也不想自己一个大男人以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倒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再说了,一听见这人要给自己寻架软轿,可是把卓玉宸吓得不轻,就是云歌那样的小丫头估计都没娇弱到这个地步吧,自己若真是坐个软轿去赴宴,那模样成何体统?
梁源似乎没想到卓玉宸就那么干脆地把自己推开,手停在半空中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哈哈哈哈梁大人怕也是去宫宴的?若是误了时辰便不好了”等自己把梁源推开,卓玉宸终于想起来“尴尬”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那老太监倒是刚说自己若是想要有所倚仗,大可以来寻这位梁大人,现下自己却是一起身就把事儿给忘了个干净,早知如此,就该离郁漠远些才好,都是这家伙,把傻气全传染给自己了
另一边,宫宴上。
郁漠强扯着一副笑脸坐在老将军身边,一口一个“伯父”地给身边的大臣们敬酒,目光却时不时在殿门和皇后身侧的那个空位上扫过。嘴上说着祝贺的话,脑子里却全是卓玉宸的模样。
这琴呆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又跑到哪儿去了,这重阳宫宴不是小事,若是误了时辰怕是要惹得龙颜震怒。
目光扫过皇后,把郁漠心中的不安又加重了几分。
难道是被皇后的人掳了去?
“阿嚏!——”
动静之大,把郁老将军杯中的酒都吓得差点儿就要泼出来。
郁漠也是羞赧,却又听见正对面传来“扑哧”一声,再一看,果然是梁沛那个家伙,看那家伙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郁漠气得脸色更红了几分,忍不住一个眼刀飞了过去。却看见那边一只胳膊把梁沛拦了过去,正是雁栖然那小子坐在梁沛身侧,正夹起一片菜叶喂到梁沛嘴边
呸!狗男男!
湖边的二人却是对殿上的闹剧毫不知情。
幸亏人家梁大人不是个小心眼,倒也是给自己了个台阶,转身便朝前伸了只手出来:“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究竟是哪儿来的别扭,卓玉宸总觉得和梁源一道时,有一种和家中长辈促膝长谈时的局促,整条路走下来都是自己在一旁嗯嗯啊啊,听着梁源在自己耳边嘘寒问暖。
——“前些时日,文柏在家中温书,时常跟我提起你们在沛城时的事,当初倒也是无奈,只因公务缠身,未能亲自去沛城拜见二位伯父,不知二位伯父如今身体可还康健?”
——“回大人,义父义母身体安好,不劳大人挂念。”
卓玉宸回过话,自顾自地往前走着,好半天才察觉出些许不对,等回过头才发觉梁源仍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自己倒是甩了梁源一大截。
——“大、大人?”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最后还是梁源终于忍不住,看着卓玉宸一脸呆滞的模样实在觉得可爱得很,干脆低头笑了起来。
卓玉宸看着梁源轻轻耸动的肩膀才意识到原来梁沛这个兄长刚刚是在逗自己,想起来自己刚刚那蹩脚的反应,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
——“哈哈哈哈罢了罢了,这叫着叫着怎么还越叫越生分了?漠儿那小子还叫我一声‘源大哥’呢,虽说你自小不在这京城里长大。但按辈分,也不必如此生分,这一口一个‘大人’,听着还真是肉麻得紧。”
刚刚自己的脑子里只顾着想那个老太监的话,压根没注意到梁源的脸,这下一看梁源的长相虽与梁沛有几分相似,但却要更多几分温煦,眉眼上少了些少年人的凌厉。
但不知为何,卓玉宸总觉得梁源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多了几分暧昧缱绻
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被分割成细细碎碎的玉屑,洒落在梁源的侧脸和衣角,到底是“皎如玉树临风前”,也怪不得雁栖然如此钟情于梁沛那张脸,若是那人先见到的是梁源,怕也要惊叹一句“人间绝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都说梁家男儿多貌美,如今看来也是肤浅了即使自己是个男儿身,有时也不得不承认梁源这美貌攻击属实是有些过于直白了,愣是让他这个往先自诩一副好皮囊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怎么了?玉宸可有什么不适?若是实在不喜欢,那便算了。”
眼看着梁源那张帅脸一步步朝自己靠近,把卓玉宸吓得赶紧退了一步,宽大的袖子遮住脸,这才没让梁源看见自己老脸通红的窘态。
——“啊没有没有!源、源大哥源大哥如此风流倜傥小、小辈自然是”
“哎呦!”自己的话还没说完,白白挨了一个脑瓜嘣,卓玉宸吃痛地抬起头,两双眼睛正好对上,梁源笑起来时眼角都弯成了一个弧:“挡什么?既然喊我一声大哥就不用说什么“小辈”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
——“时辰也不早了,我这就领你去宫宴,可万万不能让圣上和娘娘久等了。”
原本自己就被那个老太监领着兜了个大圈子,这下再加上和梁源寒暄了许久,等到了殿上,席间已经是人头攒动。
卓玉宸刚踏入殿中就看见坐在郁老将军身旁的郁漠,郁漠显然也看到了自己,郁老将军与身侧的大臣交谈甚欢,全然没注意到自家孙子从桌边抄起一根筷子,一脸凶神恶煞地拿着筷子照着自己脖子上一抹。
卓玉宸看着郁漠的动作,下意识脖子一凉,也知道自己理亏,干脆把脖子缩进衣领里,所幸大殿里人声嘈杂,若是自己偷偷溜进去,怕也不会被人注意到
“臣梁源,携沛城卓玉宸向圣上、娘娘请安!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梁源嗓门之大把一旁正打算开溜的卓玉宸吓得差点儿直接蹦到房梁上。
原本人声鼎沸的大殿,也因为梁源这一嗓子刹那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大哥你没事儿吧你就是想在领导面前表现,也不是这么表现的啊!谁家迟到了还理直气壮推门进去喊“报告”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迟到了是吧?!
大哥,你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克我的?!
但事已至此,卓玉宸也只好硬着头皮跪在梁源身后:“草民卓玉宸,拜见圣上、娘娘!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你二人不必多礼,且先入席吧。”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男人也被这动静惊动,却也不像是想要追究他们二人迟到罪责的样子,让卓玉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卓玉宸正庆幸总算是逃过一劫,却没想到头顶又传来另一道声音:“你就是那个池家新认的义子?”
作者有话说:
郁漠半夜从床上蹦起来:不是,他们都有病吧!
第55章只要他活着
——“回娘娘,正是在下。”都怪这个梁源,说是要帮自己,结果呢?原本还以为自己能晚些跟这个皇后对上,最好是不要在这宫宴上对上。
如今可好,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倒是大庭广众之下被撞了个正着,如今就算是千不愿万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们二位倒是交情甚好啊,如此姗姗来迟,可是叙旧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赵宸的缘故,一听见皇后的声音便只觉得像是有什么应激反应般毛骨悚然。
人家皇后娘娘都已经开始兴师问罪了,卓玉宸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礼道:“回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臣下不小心寻错了路,这半途中正好碰上了这位公子,这才与公子相伴而来。因此误了时辰,还望圣上和娘娘恕罪。”卓玉宸这半截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梁源抢了先。
好吧好吧,算这人还有些良心。心中正想着,目光却瞟向一旁的郁漠,郁漠的脸色倒是比自己刚进门时更差了,卓玉宸总觉得若是那眼神真能化成刀剑,自己怕是早就当着众人的面被郁漠的眼刀捅得满身窟窿了。
——“本宫怎么不知梁大人竟还会在这宫中迷路了”皇后看向梁源的眼神多了几分晦暗不明,似是全然不信梁源所言。那声音虽是不大,但也只能怪自己听力好,这话倒是正正好传进卓玉宸的耳朵里。
若不是自己站在梁源身后,看不清面前人的神态,自己还真的想看看梁源如今是什么表情。
毕竟卓玉宸往先也只在学校时,听到过他的室友梁沛跟对象打电话时才会用上的嗔怪语气,这语气在谁的口中说出来卓玉宸都不会感到奇怪,可这语气却偏偏出自贵为国母的皇后娘娘身上,甚至对象还是身为臣子的梁源,这其中的关系卓玉宸不敢细想,只觉得越想越脊背发凉。
只能劝自己相信老太监的话,相信梁源,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正在拉扯之间,殿上那位九五之尊终于发了话:“好了,这重阳佳节,就免了吧,快快入席便是。”
话音刚落,卓玉宸深吐了一口气,幸亏这个当皇帝的还算好说话。
行罢礼,卓玉宸就识相地抬起头打算直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却不料自己不过还未落座,就听见耳边止不住的嘈杂,一路上路过的大臣都齐齐看向自己的方向,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卓玉宸也是迷惑,下意识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头顶的端坐于最高顶的的男人。
巧的是,当今圣上的目光也紧紧锁在自己身上,这也是他第一次对“帝王之相”这四个字有了如此具象的认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到底是能做到那个位置的男人,眉眼间的王霸之气震得自己全然动弹不得,只能低下头一头雾水地朝着当今圣上再次行礼。
不止卓玉宸,几乎席间所有人都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纷纷将目光在这个沛城来的考生和龙椅上的皇帝之间打转。
清脆的金属和地板的碰撞声首先打破了这僵持的气氛。
堂堂九五之尊,在众目睽睽之下险些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神态,手中的酒杯在地板上越滚越远,身旁的宫女却丝毫不敢弯腰去捡,只能唯唯诺诺地在一旁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卓玉宸也意识到这情形有些不对,刚刚直起的身子,赶紧又弯了下去。
——“宸儿”龙椅上安座的男人鲜少露出与身份如此不符的神态,但片刻的恍惚后,又很快恢复了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你你且上前来,往先一直听说池家新认了个义子,但朕忙于政务一直没寻到空找你进宫,如今倒是正好碰上好时候,来,上前让朕看看池影认了个什么模样的小子。”
这下可好,人都还没到位置上,又不得不直起身朝殿前走去。
卓玉宸虽说始终低着头,但无意间还是瞥见一旁的皇后看向圣上的面色惨白尤甚,似是心中的疑虑得到了证实,心中却失了安稳,更多的是随之而来的恐惧。
倒是像极了那日的陈公公。
不知为何,卓玉宸的心底飘过了一丝爽快。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梁源依旧保持着拱手行礼的姿态,嘴角却微不可察地翘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他见到卓玉宸的第一眼,他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原本还只是怀疑,怀疑这池家多年来不问朝政,连这些年的科举也从不举荐人才,为何偏偏此次要举荐一个艺举生,甚至还大张旗鼓地对外宣传是他们池家新认的义子?
可这张脸,他唯独不会认错,这张脸融合了当年宁安郡主和赵国公二人的长处。这些年的漂泊,又给卓玉宸添了些京城中那些小倌身上没有的傲气和野性,让他越看越欲罢不能
这么多年了
阿宸
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阿宸都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不能逃出为他专门设的牢笼
他要让他的阿宸,永远只为他活,慢慢地成为他一个人的金丝雀
卓玉宸缓缓上前,路过郁漠和郁老将军的桌前时,只见郁老将军仍是不动声色地低头吃酒,像是没有听到圣上的话。
目光扫过一旁的郁漠,却见那人虽然还是绷着一张脸,却是冲他微微摇头,两片唇瓣微微张合,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
——“放心。”
平日里虽觉得这小子从未靠谱过,但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原本自己这一颗稍显慌张的心,却被这两个轻飘飘的字彻底抚平了波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默默吐了口气,卓玉宸整理好心情站定:“草民卓玉宸,见过皇上、娘娘。”
——“你且抬起头来。”毕竟是九五之尊,男人的话等同于不容置喙的命令,心中虽有挣扎,但也不得不缓缓抬起头。
少年眼波流转,冷静而平淡地微仰着头望向端坐于面前的二人。
少年冷冽的眼神和殿上人的目光对峙着,看着这个架势,整个殿堂上没有一人敢发出丝毫动静,但心中的震惊却牵系着在场的所有人。
太像了
这张脸,纵使未能见过此人幼年时的模样,也能从眉眼间寻到些此人父母的影子,尤其是那个在宫中被视为禁词的存在
——“你是池家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听,卓玉宸总觉得圣上的声音中隐约带着几分哽咽。
——“回圣上,小民幸得城主、城主夫人善心体恤,认小民为义子。城主将小民视如己出,小民自当以子女之名,尽子女之责。”
——“朕且问你,你从前,以何为生计?”
那答案是卓玉宸从沛城时便熟记于心的答案,可话到了嘴边,看着当今圣上微微颤抖的双手,有些话却又不忍说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宸按血缘来说,本是圣上的亲侄子,按理应是享尽荣华富贵。若是让圣上知道自己的亲侄子父母双亡后,在酒楼勾栏卖艺求荣、苟且偷生
——“小、小民”
——“圣上。”正在犹疑之际,一道被岁月雕琢过的男声穿过坐席,直直传进在座所有人的耳朵。
卓玉宸顺着声音侧目望去,竟是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郁老将军。
——“臣前些时日携家眷南下沛城,恰巧遇到此人在酒楼以卖艺为生,沛城城主听闻此人身世悲惨,襁褓之中便被扔在酒楼门外,由掌柜抚养长大,又看此人琴艺尤为了得,这才可怜他收为义子。”
“让其赴京应举,也是为了让这孩子能为朝廷、为圣上、为这海晏河清的盛世尽一份力。沛城城主每每与臣提起,常感叹如今身在沛城只能为社稷尽些绵薄之力,还望圣上看在池家上下对圣上、对朝廷忠心不二的面子上,免了池家的罪责才是。”
席间的众人都是玲珑心,一听郁老将军又是提了这孩子的身世,又是提池家的荣耀,在座的再没心眼,也得听出来个所以然来。有几个机灵的大臣,顺势跪在一旁齐声喊道:“沛城城主对朝廷忠心不二,还望圣上开恩。”
有了这些人起头,席间的其他人不管愿不愿意都一并跪了下来,齐声喊道:“沛城城主对朝廷忠心不二,还望圣上开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梁源站在一旁目光死死盯着郁老城主,心头恨得直痒痒。
不愧是个老狐狸,这一席话,不仅把卓玉宸的身世摘了个干净,这人既然是弃婴,那就不可能跟当年的宁安郡主有丝毫关系,就算是相貌有一万分的相似,也不可能是当年那个落水溺亡的赵国公世子赵宸。
仅仅是这么一番话还不够,甚至还顺便抬了以下池家的地位,纵使是圣上心中再多疑惑,也只能认定是池家寻来了这个与赵国公世子极为相像的少年,平了圣上这么多年来因宁安郡主暴毙而亡的愧疚,日后,圣上也只会因为这层原因更为优待卓玉宸和池家,顺带着,还有这个为卓玉宸和池家说好话的郁家。
这一盘棋,倒是让这半截入土的老家伙赢了个一箭双雕。
“都平身!——今日本就是好日子,朕心情好才办这宫宴,你们一个个的,倒像是朕要治谁的罪似的。池爱卿所作之举,朕领了这番好意,不仅不罚,更是要赏!来人啊,传令下去”
——“慢着。”
殿中人的目光原本全聚在圣上一人身上,卓玉宸也在期待着圣上能赏些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这话还没说完,话头就被一旁的女人截了过去。
真是服了,现在很流行打断别人说话吗?
皇后娘娘啊,你就不能等圣上赏完我再接话吗?
——“皇后可还有话说?”看着圣上紧蹙的眉头,卓玉宸才知道朝中流言非虚,这朝廷终究还是皇后手中的朝廷,而这女人,坐在高位之上,将权力攥于手心。
看着这女人眼中的嚣张,有那么一瞬间,卓玉宸不禁想到,此时若是真的赵宸站在这里,面对着灭族仇人,他可会镇静如常?
那自己呢?自己又能否对这人时时保持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人环视了一周在场的所有大臣,犀利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尤其是看向郁老将军时,眼神更是带了些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恨意。郁老将军不吃她那一套,甚至在皇后的眼神扫来时,故意朝皇后拱了拱手,任凭皇后被他的行为气得直呲牙,也碍于众多大臣的面子上不得不忍了下来。
在环视了一周后,皇后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卓玉宸的身上:“既是池家的孩子,池家是我朝的功臣,你如今自己在京城,时常也多进宫走动走动。多与我和圣上说些知心话。”
皇后笑得温婉,但卓玉宸总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听他说知心话,莫不是“掏心掏肺”物理版的那种“知心话”?
果不其然,卓玉宸这边正要回礼,就听见皇后紧接着说道:“只是虽说如今入了秋,但本宫见你又是披发又是高领束颈,这席间觥筹交错,怕是一会儿便要热气上身,何不将发束起,一会儿在席间也能爽利些?”
听了皇后的话,殿中大臣们终于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伴随着大殿上嗡嗡咛咛的嘀咕声,卓玉宸再一抬头眼前就只剩下圣上愈发苍白的面孔。
皇后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番话的确令人咋舌。
这朝中凡是有所资历的人谁能不知,这赵国公世子脖颈间的朱砂胎记,再加上这位沛城城主义子那张脸,怕是就差直接问这孩子是否是宁安郡主的遗孤了。
这下所有人的视线又再次全都移到卓玉宸的脸上。
郁漠在一旁看着,心中所有的思绪都拧作一团。
这些天来,他与卓玉宸相处的点点滴滴也都随着身边其他大臣的讨论声全部涌上心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记得,当时姜伯父跟他说,说是如果想要知道宸哥儿的事情,就去问那个琴呆子
他还记得,当时云歌见到卓玉宸的第一眼就吵着闹着说那是他的宸儿哥哥
可是祖父不是说,说他是被扔在锦安楼的遗孤?
等等遗孤?他原来有听卓玉宸提过自己的身世吗?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恍惚间,郁漠的记忆又回到了那次,自己从水下救起了这个琴呆子时的场景。
只一刹,一抹鲜红从自己的眼前划过,那抹鲜红仿佛就存在于那人的脖颈处。
郁漠甩了甩脑袋,妄想把这错乱的记忆甩掉,但事实却更加直接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不会记错,卓玉宸,颈间正是有那么一抹朱砂痣。
可不管他是宸哥儿也好,不是宸哥儿也罢,此刻的郁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皇后看到卓玉宸颈间的朱砂痣,他不想让卓玉宸死。
他想要让卓玉宸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是或不是的想法都抛到一边,卓玉宸是一直骗着自己也好,还是一切都只是巧合也罢。
那些他都不在乎,他只想让卓玉宸活着。
只要卓玉宸能活着出宫,只要他们还能平安回到贡院,他一定会让卓玉宸亲口、一五一十地把一切的来龙去脉全部都给他交代清楚。
而现在,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他要卓玉宸活着。
作者有话说:
感觉这一章人均说不完一句话,因为说了一半都要被打断一次哈哈哈哈哈。
第56章朱砂定姻缘
——“不”
郁漠只蹦出来了一个“不”字,却未曾想卓玉宸的动作要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快得多。
卓玉宸此刻的表情还是那么一副清冷模样,像是什么对他来说都不甚重要,即使是如此危急的时刻,他也仍旧保持着超乎常人的平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郁漠屏住了呼吸,记忆依旧在心中游荡,让他回想起往常,也只有在他们二人斗嘴时,卓玉宸好像才会展现出一些不同于往常的神态。
玉葱般的手臂轻轻撩起乌黑的发丝,浓密的发丝被白皙细瘦的手攥在掌心,露出一截和手腕一样白净的脖颈。
卓玉宸将头发绕在手上,不多时又轻轻放下,脸上的表情将“遗憾”和“无奈”展现到极致:“草民谢过皇后娘娘,只是草民进宫赴宴,不懂这些规矩,也未曾想着多带条发带来,让娘娘见笑了。”
比起刚刚的局促,卓玉宸此刻的脸上只剩下胜券在握的得意。
正如所有人所见,他颈间空无一物,尽管这一切都多亏了那一小罐水晶膏。
郁漠脸上的惊恐转为疑惑,最终在不可置信中久久无法回神。
——“你跟池家这孩子倒是挺熟?”祖父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把郁漠吓得魂都要飞到天外去。
郁漠瞥了眼圣上和皇后,见二人终于放下了些许戒心,心中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犹豫了许久才回道:“祖父,您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郁老将军明知故问,顺带着还挑了挑眉毛。
郁漠自小就是郁老将军带着长大的,见了这模样就算郁老将军不说,他也猜出来了个八九不离十。
放在原来,他理应不再过问,但不知为何,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执着于一个答案过。他现在只想要有人告诉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卓玉宸,究竟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是。他曾经是沛城锦安楼的琴师,如今是你池伯父、姜伯父的义子。”
“你不是很清楚吗?漠儿?”
郁老将军紧绷着脸,表情又恢复了以往的严肃。
“不管原先如何,你只需记得,他姓卓,是沛城人就够了。”
“旁的一切都过去了,斯人已逝,勿要过于牵念了”
大殿的中央,卓玉宸依旧保持着低头拱手的姿态。
——“罢了罢了!不过是条发带,瞧瞧把这孩子给吓得。来来来,今日本是重阳宫宴,倒是让这孩子干站了许久,怕到现在连口酒都没喝上。”
“也是怪朕,来人啊,领这孩子入席!”
皇后看着卓玉宸白净的脖颈也是恍惚,虽说心中仍有疑惑,但又不得不就此作罢。毕竟是宫宴圣上也发了话,自己也不能在这文武百官面前再多说些什么。
眼见着自己总算是熬过了一劫,卓玉宸也松了口气。
这一个宫宴给他整得,差点儿就要撑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是这个破赵宸!还他喝酒撸串、摸鱼翘课的快乐人生!
宫宴总算是开始了,看着眼前翩然起舞的舞娘和专心演奏的乐师,卓玉宸却是一点儿享受不起来,这一切还得归功于自己这个天杀的座位。
倒是他身边这个皇后娘娘,刚刚还对着自己剑拔弩张,这不过转眼间,又是对他嘘寒问暖又是劝他多吃些酒菜,翻脸竟比翻书还快。
卓玉宸不敢不从,只能在一旁陪着笑脸。
今天这一出出的,完全把他架成了整个宫宴上的焦点。酒过三巡,仍有不少大臣来同他敬酒,有些是和池家有过交情的老臣,甚至情绪到了,还会边同他讲述那些年池老城主的飒爽英姿边抹着眼泪。
卓玉宸把递来的酒纷纷接下,自己虽说只是义子,但也要尽这一分义子的责。
只是到了几杯酒下肚,自己终究也有些招架不住。
面前的这个大臣年少时曾是池老城主麾下的书记官,后来受池老城主赏识,才一步步做到了这三品官的位置,一提起过往更是热泪盈眶。
卓玉宸已经喝得有些发晕,整个人摇摇晃晃,对别人的话也只剩下点头。但毕竟是在大殿之上,自己在圣上面前说什么也不该拂了别人的面子,也只能硬撑着一杯一杯地灌下去。
——“说到这儿,我倒也记起当年在下入仕之时,曾在大人府上受了大人不少教导。梁某感激不尽,这一杯,梁某便替了这位公子,敬大人。”
卓玉宸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强打起精神寻着声音望过去,果真是梁源。虽没出声,却也跟梁源交换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总算是有人能帮他挡一下,若是真把这杯灌下去,自己恐怕还真得在这大殿出大洋相了。
那位大臣显然喝得也有些高,面色通红,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捋不直舌头。
听了梁源这话,上去便拍了拍梁源的肩膀:“你小子少来这套,要谢也是谢梁大夫的教导才是。我这还想再跟小、小卓再喝两杯。他个大老爷们,用不着你来挡!”
说罢胳膊拦开梁源,举着杯子往卓玉宸面前一杵:“来!咱俩再喝一杯!”
梁源看着对方酩酊大醉的模样也是头疼,圣上也喝上了头,看到这边的事也不阻止:“你且别拦了,他好不容易见了池家的人,自然是兴奋了些,若是喝多了,到时派人将他送回府上便是。”
——“可”
——“可什么可!你小子这么拦着,不知道还以为他个大老爷们是你媳妇儿呢!”
“咣当!”
酒杯狠狠砸击在地板上发出极其刺耳的噪音,卓玉宸被这一声吓得酒都醒了一半。
——“泊志!你胡闹什么?!给我坐下!”郁老将军看着自己孙子突然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大庭广众之下,眉毛都蹙成了一团,就差上去跟梁家那孩子干上一架。但碍于颜面,郁老将军只能压低了声音出声呵斥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一旁人扯拽下,郁漠才不情不愿地朝圣上拱手道:“小民手抖,不慎摔了杯盏,还望圣上恕罪。”
——“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都是性急了些。倒是让朕想起了朕年轻的时候”
“说起来刚刚爱卿所言之事,倒是让朕想起来,梁爱卿可是已到了婚娶年纪?若是有心上人,不妨说予朕,这重阳佳节,朕便趁了这喜气,指了你这桩婚。”
——“谢圣上隆恩!”本是打算过些时日再提起此事,如今却是正好应了梁源的心愿,“臣幼时原与池家有婚约,但曳哥儿因意外离世,臣这婚约也该是解了,但如今池家认了义子。臣便想着不如随了这婚约,将卓公子许配给臣,待到公子满了年岁再行婚仪。”
——“如此,那便”
——“不可!”、“不可!”、“不可!”
三道声音异口同声,生生打断了圣上的话。
殿上的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会出现如今的局面。
——“泊志!你还没闹够吗?!还不给我坐下!”郁老将军看着不知何时又从座位上窜起的郁漠气的差点儿把手中的杯子全部捏成齑粉。
孽障啊!孽障!真是要活活将他气死!
——“皇后?你可是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乎是下意识,口中的反对脱口而出,她甚至没有想好对应的理由:“这臣妾只是觉得,父母之名,媒妁之言,这么仓皇定下如此大事,是否有些不妥?”
——“可这梁家与池家本有婚约,朕指婚不过是应了两家的婚约罢了,有何不妥!”
——“回圣上!草民斗胆,还望圣上三思!”郁漠咬了咬牙,狠了狠心,“草民其实早在沛城便与卓玉宸私定了终身,还望圣上成全!”
作者有话说:
郁漠:来来来,让我来看看素随要跟我争媳妇儿的?
第57章约尽情缘生
如果有一天自己的下巴真的脱臼了,那八九不离十就是被郁漠这小子给吓脱臼的。
这小子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什么私定终身?!这家伙是做梦呢?!
卓玉宸做梦也没想到郁漠会拿这么蹩脚的理由跟当今的圣上对峙,那一刻,卓玉宸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郁漠究竟是为了什么,英雄主义吗?可是真的有必要说什么“私定终身”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当殿上一片哗然之时,只见郁漠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怀里掏出来一团琴弦。
——“圣上请看,这便是小人和卓玉宸的定情信物。”
如果说听见郁漠说和自己有婚约的时候,自己只是觉得这人在搞什么恶作剧,那他看见那一团琴弦的时候,卓玉宸就已经把郁漠这人划到疯子臆想症的行列中了。
那琴弦卓玉宸自然是熟悉,那是当初在沛城时,郁漠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想着横竖该给人些谢礼,但想着这小屁孩平时的态度,自己若是送了什么贵重东西铁定是要心疼,才随便拆了根琴弦下来。本想着这人铁定是扔了,谁能想到这人竟真是一直贴身放在这人身上。
大哥!我给你的琴弦是这意思吗?!
我就是贱!我就是手贱,我闲着没事儿给这个神经病送什么东西!
——“玉宸?你与漠儿可是确有其事?”不仅是卓玉宸,连圣上都被郁漠这一出,整的有些摸不清情况。向来婚姻大事都是开不得玩笑的,如今这一桩婚约更是把郁家、池家和梁家都给牵扯了进来,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卓玉宸是什么沉鱼落雁的美娇娘。
看着这形势,大殿上也是谁也不敢再插上一句嘴。
世家大族向来是最看不起男妻的,凡是被圣上指婚迎娶男妻的,更是不能休妻,也不能再添置任何小妾,这情形放在郁家这种只剩下一根独苗的情况下,等于是彻底绝了后。按理说该是把这事儿推脱出去才是,如今却又争着抢着要与这池家的小子结亲,难不成是这池家的义子身上还背着些什么?
卓玉宸想杀了面前这两个人的心都有了,这下真是把自己夹在中间去了,本以为自己糊弄过了那个皇后就好歹能松口气了,如今简直是把自己从这个坑里推到另一个坑里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现在自己说跟郁漠那小子没关系,那郁老将军还在一旁坐着,自己岂不是正好拂了郁老将军的面子?
拂了郁老将军的面子都还能算得上是小事。
主要是自己之前也没听说梁家跟池家有什么婚约啊?他若是真说和郁漠那小子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还不真要“娶”梁源那个大男人为妻了?
现在郁漠和梁源两个人摆在自己面前,若是真要从这二人中间选一个出来
怎么一股古早狗血偶像剧的气息扑面而来啊!
正在想着如何应答之时,突然听见殿上又有一道声音响起,竟是刚刚出声阻挠的皇后:“圣上,这儿女情长如此感天动地实属难得,郁家这小子倒是有些勇气的。圣上不若就成全了他二人,那婚约”
这女人的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卓玉宸倒是没想到皇后竟然也会站在郁家这一边来,毕竟梁家和郁家交好,自己作为池家义子无论和哪家结亲都不是好事,而且郁家向来是明着跟皇后一派作对,这皇后的反应实在是有些蹊跷。
难不成这个皇后是打算拿这件事撮合自己和郁漠,然后让圣上怀疑郁家?还是打算挑起梁家和郁家的内讧,从而瓦解两家之间的结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正当殿上一片哗然之时,只见梁源跪倒在地:“臣以为不妥!”
梁源向来稳重自持,还从未见过他如此行态。这年头敢直接反驳皇后娘娘的还真没几个人,但是梁源那副架势属实也是把在场的人都给唬住了:“还望圣上、娘娘恕臣殿前失仪,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儿戏?且不说臣与池家婚约在先,就说漠儿未及弱冠,孩童之言,怎能作数?”
梁源此言一出,殿上的议论声更甚。
梁大人只因身体不适未能出席此次宫宴,梁沛坐在一旁看着自家兄长和郁漠那小子抢男人,被抢的还是他仰慕已久的玉宸公子,整个人在旁边坐着全程自己的嘴就没有合上过。
雁栖然在一旁抓了把瓜子,往梁沛手里塞了一小撮,剩下的握在手里边嗑边跟梁沛嘀咕道:“媳妇儿,我大舅哥啥情况?怎么还跟郁家那小子争起来了?卓兄是长得有几分姿色,但也不至于这么抢吧”
梁沛听了雁栖然这话,在桌子下面狠狠地照着雁栖然的大腿上拧了一把,抬手从桌上抄起一个大鸡腿塞进雁栖然的嘴里:“怎么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你要觉得好看,你也去跟他俩抢去!”
雁栖然被嘴里的鸡腿噎得说不清话,只能一边捂着自己被梁沛拧疼的腿,一边疯狂挥手解释道:“西葫你憋醒气,你做浩康!媳妇儿你别生气,你最好看!”
——“一边儿去!谁闲着没事儿跟你生气!”
这三家里只有郁老将军一位长辈在,最后圣上也不好下决定,只能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郁老将军身上。
——“将军,今日梁爱卿告假,你且说说你对此事可有什么意见?”
——“回圣上,臣以为,泊志和玉宸两个孩子年岁尚小,虽说本对这婚约并不知情,互生情愫也实属合情合理。但那婚约订立之时,臣与圣上都在一旁见证,若是不作数,怕是怎么也说不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婚约虽说存在,以臣之见,对象也不该是卓玉宸。若是臣还没老糊涂,当时和梁家有婚约的是池家次子池曳,而不该是如今的池家长孙卓玉宸。这其中差了辈分,这世上哪里有侄子替自家小叔履行婚约之事?”
郁老将军这话一出,众人才反应过来,这梁家和池家结亲的事儿,但凡是朝中老臣可以说是人人皆知。后来只是因为池家次子病逝后才不了了之。也正是因为年岁太久,才让人忘了,这婚约结的人和这殿上的人差了辈分,这差一点儿就真的要闹下大笑话了。
梁源被当众戳了脊梁骨,气得牙根直痒。
这老不死的,真是碍事,早该让他们一家都死绝了才好,本以为找机会将郁漠解决了就好,如今看来,这老爷子才是最该死的。
不,郁漠也该死,他们郁家都该死!
——“将军这么说来,朕倒也是想起了,怕是今日酒灌得多了,才闹了这种大笑话,都起身吧。”眼见着总算是解决了这荒唐事,圣上也是松了口气。
——“朕倒想问问,你们二人可是确有此情?若真是如此倒不如朕今日帮你二人指个婚可好?”
——“漠儿年岁还小,都是些孩子意气,圣上不必多虑,若是来日这两个孩子都岁及弱冠,再论婚事也不迟。”如今梁家这事一出,若是再跟圣上提什么婚事,怕是不仅会让圣上觉得自己太过咄咄逼人,还容易和梁家结怨,倒不如自己出面把这事儿在这儿了结了,也算是给两家之间留些颜面。
至于郁漠这小子,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这孩子
听到郁老将军出面解决了这事,卓玉宸心中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
郁漠那边虽说还是把不满全都挂在脸上,但毕竟在圣上面前,能断了卓玉宸的婚约就好,自己若是再不知好歹,怕是祖父真要家法伺候,这才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坐回原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源纵使有天大的不满,现在也只能忍着,他自然也知道自己若是非要揪着自己和卓玉宸的婚约不放,怕是不仅不能如愿,到时候万一真的惹了皇后,自己怕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臣惶恐,只因此事是父母之命,梁某才斗胆一提。只是梁某犯了糊涂,给圣上平添了麻烦,还望圣上恕罪。”
梁源把这事儿甩得干净,雁栖然在一边看得却是明白。
他这个大舅哥倒是好手段,现在倒是扯起来什么犯了糊涂,若是郁漠那小子当初不站出来,怕是他真就要当了这新郎官了。
雁栖然的眼神逐渐转冷,他这个大舅哥肯定不简单,日后还是得多多提防着些才是。管他什么亲戚不亲戚的,他只想着护着他媳妇儿周全,若是真要动梁沛一根手指头,就算是他媳妇儿的亲哥,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更何况
他还跟郁漠那小子打了赌,若是这小子真让自家媳妇儿嫁到别家去了,那岂不是打他雁栖然的脸吗?本想着这人怎么说也能跟卓玉宸结成一段姻缘,只是早晚问题而已,若是最后连媳妇儿都能拱手让人,岂不是闹了大笑话了。
——“无妨,那就按郁将军所言吧,纵然是件大事,这几个孩子也是年岁甚小,婚事日后再议也不迟。”
圣上此言一出,卓玉宸位置离皇后本就近,明显听到皇后松了口气,虽觉得蹊跷,但也并未表现出什么,只朝着圣上叩谢君恩,这一晚上就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卓玉宸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奇怪,原先见过池城主和城主夫人恩爱的生活,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世界关于“男妻”这一存在,但是等到这件事真正轮到自己身上,自己听见梁源向圣上说他们二人幼时有婚约之时,却明确感受到了从心底缓缓升起的恐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一刹那,他好像看到了骆元青的影子,看到了那日骆元青被拖出去之时对自己说的话,那一刻他恐惧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骆元青
但是等到郁漠站出来说他们二人早有情缘时,那一刻自己的心中又莫名被另一种情绪填得满满当当,像是棉花般把自己的心填得满满当当。
在很久之前,自己好像就已经有了这种想法了,有多久之前呢?
可能是上次郁漠在慎思堂帮自己撑腰?
还是在百花楼抱着自己离开?
或是在川舒湖救起落水的自己?
抑或是
那莫名的情感磨得自己胸口难受,在浓雾之下,他想要拨开重重迷雾,看看自己的真心是什么模样,却只能看见朦朦胧胧的一团。
或许,他想错了,从一开始,他最该问的,应该是自己
卓玉宸的目光下意识扫过郁漠的座位,少年低着头老老实实听着一旁长辈的数落,脸上露出少见的挫败和吃瘪,虽说一直低着头,但估计心里早就已经开始不停咆哮了。
不自觉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弧度逐渐加深,最终将一汪春水融入眼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笑到最后,卓玉宸感觉自己都有些直不起身来,眼泪从眼眶中滴落在面前的桌上,泪滴上显出自己模糊的轮廓。
身旁的众人只道他是酒喝得多了,都劝他莫要再贪杯。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清醒,正是这种清醒,让他失了魂、丢了魄,让他此刻心尖上的锐痛被数以千万倍地放大
卓玉宸不敢再抬头,他怕对上别人的眼睛。
或者说,他是怕郁漠,怕被郁漠看到,
自己动了心,
自己不知何时对郁漠动了心,对一个和他处于不同时空的人动了心,
对一个终将分别的人动了心。
他们的结局是早早被决定的悲剧,可自己还是那么不争气地动了心,不怪这规则的残酷,
只怪他自己,明明知道粉身碎骨的结局,还是想要当那只飞蛾,去渴求一瞬的温暖。
即使那温暖,终将将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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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爱人是与否
重阳宫宴过后,卓玉宸顶着稍显混沌的脑袋坐上了回贡院的马车,尽管不知道圣上是不是见了卓玉宸的相貌,想起了故人,在他们坐上马车之前,圣上身旁的大太监不住挽留卓玉宸今晚留宿宫中。
但是卓玉宸那时候已经喝得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整个人走起路来东倒西歪,好几次郁漠想要上去扶都被卓玉宸一把推开。也不知道今天的卓玉宸是犯了什么毛病,梁沛和雁栖然上去扶也不见那人把人给推开,现在更是整个人都快要挂到梁沛身上,偏偏自己就是碰都碰不了一下,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招惹到这个琴呆子了
最后还是因为雁栖然要照顾同样醉得不省人事的梁沛,才不得不让卓玉宸和自己坐上同一辆马车。
马车上,郁漠看着卓玉宸惨白的脸色好几次想开口问问卓玉宸现在有没有好一些,但每次自己刚张开嘴或者稍微有一点想要靠近的动作卓玉宸就会立刻反应过来,并且向着远离自己的方向挪走。
马车本就颠簸,郁漠自己都有些反胃,再一看旁边的卓玉宸,那家伙也没好到哪儿去,脑袋都要探到车窗外面,整个人的一张脸都白得吓人,虽说离贡院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考虑到卓玉宸现在的情况,郁漠想了想还是叫停了马车,说是把他们两个放下来吹吹风再走。
那马车夫不敢不从,只能把两个人放了下来,卓玉宸下车的时候,郁漠本想着搀他一下,却没想到卓玉宸跟沾上什么脏东西似的一把就把郁漠给挥开了:“你走开!别、别碰我!我我可以!”
郁漠看着卓玉宸的这副模样也是头疼,只能把手举过头顶:“好好好,我不碰你,你慢慢下来,小心别摔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就算没有郁漠在旁边也可以,郁漠这边话音刚落,卓玉宸就抬脚想要直接从车上跳下去,却没想到自己如今喝醉了,眼前的景象都变得模模糊糊,更不用说估计自己的落地位置。
——“哎!你看着点儿!”
幸亏郁漠反应及时,头顶的双手把落在自己身上的人抱了个满怀,这才没有让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怀中人的腰身要比当初从水中捞起时多了些弹性,看来这家伙终于是有在好好吃饭了,总不至于像当初一样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
卓玉宸的眼神是一种被水汽浸润的潮湿,一双不安分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游移,一会儿摸摸自己的脸,一会儿又扯扯自己的耳朵。若是放在原来,自己估计早就一把把卓玉宸从自己身上推下去,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这家伙喝多了酒,自己的脾气也要比原先好上不少,就这么任凭着卓玉宸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
——“郁漠”
——“嗯?”郁漠有些意外,这还是今天卓玉宸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让郁漠有些诧异,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郁漠你怎么有点儿好看啊”卓玉宸的眼神还是湿漉漉的,紧紧盯着郁漠的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像是紧紧盯着一块稀世宝石,生怕自己稍不留神就会被其他人掳走一般。
郁漠听了这话只觉得好笑:“什么好看啊,那不是形容女娃娃才会用的话吗?你是不是喝晕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没、没有你比我见过的女、女娃娃都好看。”
郁漠不想跟一个醉汉交流关于自己“好看”还是“不好看”的话题,只无奈地笑了笑,抬起手把卓玉宸的乱晃的脑袋扣在自己的肩头,吐了口气:“你要是难受就说话,人都走了,别乱撑着了。”
郁漠倒不是故意哄卓玉宸,而是现在的确已经很晚了,店铺门前的红灯笼早早便被一一熄灭,送他们回来的马车夫也早早回了宫。现在他们面前的路上除了月光,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相互依偎。
整个人靠在郁漠的肩头,卓玉宸觉得现在的自己实在太差劲了,明明郁漠这小子比自己要小上一岁,自己却还是处处都要这个小子护着自己,卓玉宸试着挣扎了几次,但奈何郁漠的力气实在太大,自己在车上已经把力气全给用完了,现在挣扎的几下就像是小猫挠痒似的,一点儿作用都起不到。
卓玉宸挣扎了几次也就放弃了:“我不难受你放开我”
说着说着,眼里的泪又忍不住吧嗒吧嗒地落下。
都怪赵宸!都是赵宸这个神经病!他堂堂八尺男儿怎么能趴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哭起来了,对方比自己小就算了,那人还是郁漠啊
那还是郁漠啊
卓玉宸越想越气,泪却是更加止不住,整个人都成了个泪人。
这下却让郁漠懵了,他长这么大连个姑娘的手都没碰过,更不用说像梁沛那样哄姑娘哄得得心应手。
情急之下,脑子里只会想起当初自己小时候母亲哄自己时的模样,郁漠给自己做了半天的思想准备,才铁下心抬手在卓玉宸的背上拍了拍:“别哭了哦——别哭了哦——”
卓玉宸怎么也没想到郁漠是这么个哄人法,一下子被郁漠这模样逗得破涕为笑:“干嘛啊!谁家是这么哄人的!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
郁漠听了卓玉宸的话,羞得整张脸瞬间蹿红,结结巴巴得连句囫囵话都蹦不出来:“你、你这不是不哭了吗?——我、我我不又不、不会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玉宸趁着酒意,胆子也大了不少,上手就捏着郁漠的脸蛋转了又转:“哦呦,咱们郁小公子不会真是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摸过。”
——“你、你你说的好像你摸过一样!就你这个病秧子哪个姑娘会看得上你!”郁漠本来不想跟卓玉宸这个酒鬼争执些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跟卓玉宸计较这个问题。
出乎意料地,卓玉宸久久地沉默,直愣愣地看着郁漠的眼睛,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喂!你不会吧!你真的”郁漠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瞳孔都在一瞬间被放大了不少。
卓玉宸还是沉默。
对面的模样彻底把郁漠给惹急了,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刚刚还是个站都站不稳的醉汉,上去就握住卓玉宸的肩膀晃了起来:“我问你呢!说话啊!”
看到自己终于得逞,卓玉宸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是啊,摸过啊,不仅摸过姑娘,我还摸过男人呢!”
谁还没在幼儿园和同学手拉手做过活动啊,少看不起人了
只见郁漠的表情瞬间异彩纷呈:“什么?你给我说,是谁?是不是沛城的?”
——“我干嘛告诉你啊!你是我谁啊?!”卓玉宸还在晕乎着,一听郁漠这么质问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明明、明明最开始就是这个家伙非要来招惹自己,现在怎么就成了自己被欺负、被质问的那个了?
酒精放大了平时收敛起的情绪,卓玉宸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没一会儿眼中的水汽又再一次漫了上来,鼻头也酸酸。
可是不管自己怎么挣扎,郁漠的手臂还是箍得极紧,卓玉宸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满脑子都是这个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但是对方的过于强势的姿态让他无法挣脱,最后也只能任凭郁漠用臂弯把自己锁在那份不可告人的爱意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轮到郁漠沉默,半响过后:“你是不是因为之前在宫宴上”
郁漠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卓玉宸抬手按住了嘴唇。
两个人挨得极近,也正是因此,在郁漠眼里,卓玉宸微红的脸颊更加清晰可见,迷离的一双桃花眼盯得郁漠的脸颊也莫名凭添了几分燥热。
——“你的脸怎么红?”卓玉宸根本没有听见郁漠的话,整个人的精力全都放在郁漠这个人的身上。
——“你个酒鬼还说我呢,真该让你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站都站不稳就给我老实点儿。”郁漠彻底无语,自己真是蠢得可以,怎么想的要跟这个酒鬼讲道理?
卓玉宸还是没有听见,拿手指戳了戳郁漠的脸喃喃自语道:“我问你呢你脸红什么?被、被认成那个什么国公府世子的人是我,被当众指婚的人也是我,”
“被你!被你这个家伙耍得团团转的也是我!我都没说什么,你在那儿脸红什么!”
还没说什么呢,一天天的那一张嘴就没闲过,今天更是吵得厉害,怎么还能觉得自己没说什么呢?
郁漠本想着单手扶着卓玉宸慢慢往前走,谁知道卓玉宸根本不吃这一套,偏要缠在自己身上。
——“你管我做什么呢?今天是不是、是不是郁老将军骂你了?你就是欠骂!你说,你闲着没事儿管我干嘛!”
“你自己还是个小屁孩呢!管人家婚约不婚约的干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的话里带着些怒气,原本是生气郁漠因为自己莫名被郁老将军训了一顿。
可这一下传进郁漠耳朵里,却被以为是卓玉宸生气自己阻了他和梁家的婚约,气得郁漠差点儿没直接把卓玉宸从自己怀里丢出去。
——“你就这么想嫁到他家!你这么想嫁当初自己怎么不去跟圣上说!”
——“什么叫’嫁‘?!我又不是姑娘!我娶不行吗?!”
——“现在是’嫁‘还是’娶‘的问题吗?!”
——“不是吗?”
郁漠气得不轻,暗暗发誓今天不管卓玉宸再发什么疯自己都不要再搭理这个酒疯子了。
——“郁漠郁漠?郁泊志郁泊志!”
刚刚发过的誓不过三秒就破功:“干嘛?!”
——“别吵!我就问问你”卓玉宸被郁漠的大吼吵得耳朵疼,上去就又要捂郁漠的嘴。
“你长这么好看要不我娶你吧”
第二天,
卓玉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宿醉的疲惫感席卷而来,脑子里的混沌久久无法驱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忘了自己究竟是怎么回的寝舍,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从床上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再一看身侧不知何时换了人。
郁漠看样子也是累到了极限,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自己一旁的床榻上。
昨日的记忆缓缓回溯而来,卓玉宸记得自己昨天仿佛是被郁漠那小子给带回来的,准确的说,应该是被郁漠给抱回来的
记忆逐渐深入,昨天自己酒醉之时说出的话一字一句地回到自己的脑海中。
“郁漠你怎么有点儿好看啊”
“我不仅摸过姑娘,我还摸过男人呢!”
“什么叫’嫁‘?!我又不是姑娘!我娶不行吗?!”
“你长这么好看要不我娶你吧”
真正把昨天说的话全想起来,卓玉宸只想把自己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得全是浆糊,再看看身侧和衣而睡的郁漠,整个人都像是烧红的铁板一样。
郁漠原本就觉少,只是因为昨天多少喝了些酒,再加上把卓玉宸这家伙扛回来废了不少功夫,这才一下睡到日上三竿。
卓玉宸看着身边人的睡颜,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醒也不是睡也不是,闭上眼就会想起来昨天自己的那些“豪言壮语”,但若是睁着眼,自己的眼睛又不自觉在郁漠的脸上打转。
——“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漠从床上直接坐起来,扭了扭自己的关节,他们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果真是勉强,虽说卓玉宸倒是瘦弱,但毕竟不是多大的床铺,早知道就该把人放在旁边雁栖然的床上才是。
——“别装了,我没想干什么,昨天本来想把你送回去的,但是也不知道梁沛那家伙跟雁兄在里面干什么,敲了半天门也不开。我就只能把你带回来了。”
大哥你别解释了!知道人家锁门还敲,估计梁沛回去要骂死自己了。
卓玉宸见自己也装不下去了,只能慢慢把身子转了过来。
这下两人面对面反倒是害羞起来,郁漠也是瞬间想起来了昨天的种种:“咳——昨天”
——“我不记得了!”像是预示到了郁漠要说些什么,卓玉宸直接吼了出来。
——“你确定?”郁漠看着卓玉宸红透了的脸,挑了挑眉,说什么也不相信卓玉宸的话。
——“对!我什么都不记得,你也不记得了对吧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咱俩都喝多了,你肯定不记得了!”
——“你”
——“公子!考官现在让您二位去慎思堂一趟!说是有贵客。”
卓玉宸还打算跟郁漠狡辩,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道声音。
虽说不知道这位“贵客”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卓玉宸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漠儿哥哥!好久不见!我真的好想你啊,你原不是说了要去草原跟我一块儿骑马的吗?难不成是忘了我了?”
二人刚刚进门就看见一个皮肤黝黑,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姑娘上去把郁漠抱了个满怀。
那姑娘看着容貌应当年岁和云歌相差无几,但是个头却要比云歌高上一些,不同于京城女子,这姑娘浑身散发这一种独属于草原的野性粗犷的美,一头黑色的发辫上坠满了各种各样的装饰。
——“塔娜?”郁漠看着那个小姑娘,眼中也充满了惊奇。
这小姑娘是当年自己跟着父亲和祖父驻扎在在草原时一个大部落的公主,第一次和这个小和这个小姑娘见面的时候,这小家伙也才七八岁,如今没想到竟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塔娜?!天啊!真的是你啊!”说曹操曹操到,正想起云歌,就见云歌像一阵风般卷了进来。
——“你们两个?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郁漠现在看着这幅模样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们昨日进宫,我想来无事,就跟先生告了假,想着去街上凑凑热闹,正好碰上塔娜,塔娜还送了我一条超级好看的牛角项链呢!”
塔娜上前冲着云歌行了个礼:“塔娜见过公主。”
——“你跟我客气什么?咱们两个都是公主,那就是姐妹了,以后咱俩之间都不用这些。”
看着他们三人有说有笑,卓玉宸总觉得自己此刻有些多余,站在一旁也很尴尬,想着人家怕是也没喊自己,倒不如赶紧溜出去得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卓玉宸正打算抬脚开溜,就看见云歌拽着塔娜走到自己面前,冲着塔娜介绍道:“塔娜,我跟你说,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宸儿哥哥,他可厉害了!人长得好,琴也弹得好,郁漠那家伙啊可是一根指头都比不上我家宸儿哥哥!”
——“草民卓玉宸见过公主。”卓玉宸见自己躲也躲不过,虽说自己心底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久久不见塔娜应声,卓玉宸心下生疑,遂偷偷抬了头,就看见塔娜的眼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是紧紧盯着一旁的郁漠,不知何时,脸颊都浮起了一层红云。
一到惊雷劈下,把卓玉宸劈了个通透,那眼神过于直白,卓玉宸就算想要为她找补,都没了必要。
塔娜
喜欢郁漠
那他
——“塔娜?你听见我说话了嘛?”
云歌喊了塔娜好几声才终于让塔娜回了神,塔娜赶紧回过神:“抱歉,还请卓公子莫要怪罪。”
——“我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是只白眼狼啊?什么叫我连他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也不知道当初求我帮忙的人究竟是谁?”郁漠和云歌只要一碰头就必然要吵上一架,卓玉宸也是头疼。
——“说的就是你!上次你欺负宸儿哥哥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
卓玉宸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眼看着要当着人家塔娜的面吵起来去,自己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公子跟泊志哥哥是朋友吗?”塔娜冷不丁插进来一句,让卓玉宸差点儿没能反应过来。
——“还是,泊志哥哥的爱人?”
——“我来之前有听说过,你们这里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通婚的不是吗?”
——“所以你们两位是爱人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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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十日会疆场
卓玉宸全然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人会这么直接地问出这样的问题,眼神中渗出的危机感让他不自觉皱起了眉毛。
塔娜的眼睛闪着澄澈的光,仿佛山涧清泉,寻不出一丝杂质,野性的灵魂被映在泉底,卓玉宸第一次在直视一双眼的同时感受到类似“恐惧”的、令他不得不去逃避的情绪,同样也因此,本应该脱口而出的话最终也只能哽在嘴边。
连他自己都无法知晓的答案,使得他在心理上更加排斥回答这样的问题:“我们”
——“你们在聊什么呢?”卓玉宸的话还没能说出口,就听见自己身侧传来了郁漠的声音。
只想着怎么回答塔娜的问题,倒是没注意到郁漠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本想着横竖他也怼不过云歌那小丫头的伶牙俐齿,郁漠就不愿意再接云歌的话。原是打算问问卓玉宸没来得及吃点儿东西就赶过来身体有没有不适,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卓玉宸和塔娜两人倒是聊得正起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为什么,郁漠总觉得自己有些说不上来的憋屈。这家伙倒是厉害,昨天还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样,这才刚醒就到处沾花惹草去了,看来倒是把昨天被人逼婚的事儿全给抛到脑后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位公子容貌俊朗,气度不凡,看模样有几分熟悉罢了。”塔娜笑得灿烂,如同草原上的旭阳。
卓玉宸在一旁看得清楚,本以为塔娜不会在自己面前把敌意表现得如此明显,没想到人家公主根本没有一点儿想要掩饰自己想法的意思,就在卓玉宸的眼皮子底下,塔娜在听到郁漠声音的下一刹,眼底的攻击性倏然消失,回过头,那张张扬自信的脸上就只剩下爽朗的笑容。
总觉得自己要是稍晚些能知晓自己的心意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这个处境里如此尴尬。
昨天自己在宫中折腾了一天,又是刚睡醒就被拉来,身子总是还有些发虚,但看着其他三人正在兴头上,卓玉宸也不好意思提出来自己先行离开,只能在一旁强撑着听着那三个人嬉闹。
虽说与塔娜好久不见,但是郁漠在寒暄的期间也时不时瞥向那个明显站都站不稳的琴呆子,那家伙明明就是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眼看着站久了脸色都微微发青,还是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想来昨天在宫中折腾了许久,又跟自己挤在一张床上休息也休息不好,就算是刚刚自己心里再不爽,也还是不放心卓玉宸就这样杵着:“塔娜你舟车劳顿,想来应该颠簸了一路,要不我们坐下说?”
听了郁漠的话,卓玉宸终于松了口气,虽说人家是为了照顾远道而来的公主,但是总算是能坐下,一时间也顾不上那么多,人家毕竟贵为公主,哪儿是自己一个琴师比得了的,还是先让自己别当场晕过去了才是
云歌嫌弃郁漠嫌弃得很,就算是落座也不愿意跟郁漠挨着,但又碍于卓玉宸和塔娜的面子只能不情不愿地挑了个离郁漠最远的位置坐下。
这群人里就数自己的地位最低,卓玉宸也只能先等那三人都坐下了再落座。本想着云歌和塔娜都是女孩子,估计应该会坐在一起,卓玉宸也没多想就下意识朝郁漠的方向迈开了腿,却没想到那一步还没完全落地,再一抬头,郁漠身边的位置上就已经坐了人。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塔娜仰起头朝他扬起嘴角。
只当是小孩子的玩笑,卓玉宸没想要跟塔娜对上,在心底默默叹了声气,转身就坐在了云歌的身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泊志哥哥说,卓公子是沛城人啊。”
坐在郁漠和塔娜的对面,看着塔娜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卓玉宸只是苦笑,看来这个小姑娘果真是个伶俐的,眼下真是完全把自己归到情敌的行列里去了,从眼神到语气丝毫没有收敛,全然像是只朝自己扬起爪子的小猫。
说塔娜像小猫也是因为毕竟女孩子,多少这样还带着些可爱,但是这个小姑娘那种主人般的语气可就没那么可爱了
抬头瞥了眼郁漠,看对方只顾着把桌上的糕点往嘴里塞,想来可能根本没听清塔娜的话,但看在云歌还坐在一旁的情况下,卓玉宸并不想要让其他人因为自己难堪,便答道:“回公主,草民确是沛城人士。”
郁漠丝毫没察觉出来眼前两人的不对劲,翘个二郎腿调侃起卓玉宸来倒是格外起劲:“你这个琴呆子,平日里眼里除了琴就是琴,怎么今天碰见别人了这么讲理?”
卓玉宸本就对塔娜似有似无的挑衅有些抗拒,如此被郁漠一激心中更加气恼,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回怼道:“怎么?难不成我也要叫你一声泊志弟弟?”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郁漠这下总算是自尝苦果,卓玉宸那一声“弟弟”听得他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一层,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怕是整个人都要吓到腿软跌在地上。
那似有似无的熟悉感,让他又想起在沛城,卓玉宸故意逗他说他是“郁小恩公”的时候,脸霎时红到耳根
云歌看着郁漠的糗样只觉得好笑,靠在椅子上冲着卓玉宸挤眉弄眼:“说的好像你这家伙平日里有多客气似的,下次若是再叫我听见你喊宸儿哥哥一句’琴呆子‘,我就让郁老将军那儿搞你的状!”
“宸儿哥哥,你可千万别搭理他,他下次再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肯定能给你出气!”
——“你们两个!”郁漠被这两人的一唱一和气急了,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在两人面前咬牙切齿。
四个人里,只剩下塔娜一个人根本融不进去这个氛围之中,看着三人嬉笑怒骂的模样,塔娜的神情又在不自觉中恢复了往先的冷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以为卓玉宸不过只是一个卖艺的罢了,她来京城前并不是没听说过卓玉宸这号人物。那京城里的探子把这人描述得天花乱坠,说是长了一张和之前那个赵国公世子极其相似的脸,不仅因为这张脸被沛城城主赎了身,更是入了京城之后连郁家和池家都对他照顾有加,还说这个卓玉宸在艺举之中只因琴技过人,颇受百花楼的墨雪赏识。
昨日的重阳宫宴上更是有趣,又是验颈间红痣,又是皇上指婚,如今满京城谁还不知这个大名鼎鼎的池家义子卓玉宸?
原本这些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个个酒楼里给人卖艺卖笑的琴师罢了,沛城城主一家觉得他可怜把他留在了身边,甚至还让他参加了艺举这都与她塔娜无关。
甚至可以说,她自己都不屑于把这样的人放在心上,
这次入京,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泊志哥哥理该是她的。
郁泊志是什么样的人?是郁老将军的嫡长孙,是郁家唯一的血脉,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和一个琴师结为夫妻?更不用说那人还是个男子,难不成郁家还能让香火断在郁漠这一代不成?而她是公主,她是草原唯一的公主,她和郁漠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一个酒楼里的琴师怎么可能也配跟她相提并论?
卓玉宸?那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就是个赵国公世子的替代罢了,留他一张脸,也不过是郁家想要减轻些当年自己身上的孽,顺带着获得一个能够与之并肩抗衡后党的伙伴
而恰好,那个琴师是池家的义子,更恰好,那个琴师长了一张和那个宁安郡主极其相似的脸。
但是如今她来了,她就是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比那个卓玉宸更适合做郁家的盟友,做郁漠的妻子。
即使是听说这家伙从进入京城之后一直跟在泊志哥哥和云歌郡主的身侧,即使听说郁漠在那个皇帝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在重阳宫宴上如何将他和这个琴师的羁绊娓娓道来,直到见到卓玉宸本人之前,塔娜都从未把卓玉宸放在眼里。
可如今的局面却让她如坐针毡,直觉告诉她,卓玉宸并不是个好应付的存在,至少在现在,在泊志哥哥和云歌郡主的眼里卓玉宸的存在感远高于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也给她提了醒,因为她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取代卓玉宸的位置,一步一步,让人们只记得她的名字,只记得她的存在
——“你们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从草原来到中原吗?”
冷不丁的一句话打破了原本吵吵闹闹的气氛,塔娜曾在中原生活过一段时间,托起茶碗的动作倒是熟练:“十日之后。”
十日之后?
什么十日之后?
卓玉宸向来不喜欢别人故弄玄虚的模样,但还是下意识望了对面的郁漠一眼。
只因为相比于自己和云歌脸上的疑惑,郁漠则是抿紧了唇,一双眼死死盯着塔娜,像是预示到塔娜口中将要说出些什么东西来。
不知为何,看着郁漠的这副神情,卓玉宸感觉自己的心也不自觉猛得沉了下去
“十日之后,我父王率领的大军应该就能和郁将军统领的十万郁家军汇合了。”
“到时,我父王就会与郁将军合力抗敌,主动出击,率兵直捣北昌都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我,则会一直呆在京中,直到大军凯旋,或者”
——“怎么怎么可能!”随着清脆的瓷片碎裂声,桌上的茶盏在胳膊的挥动下被甩在地上碎成齑粉,郁漠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怎么样不相信祖父会这么突然,征讨北昌并非小事,怎么能丝毫不跟他透露半分?即使是昨天在宫宴之上,祖父也并未提及分毫。
不是说皇后的人带兵?怎么会
——“不相信吗?不过你就算是现在赶过去问个清楚,怕也已经来不及了据我所知,就在今早,郁家军已经出了城门,一路向北只等十日后与我父王的军队会和。”
塔娜语调轻松得就像是在跟他们三个闲扯着些什么家常话。
卓玉宸却只觉得毛骨悚然,那可是战场,这让他怎么接受昨天还在席间与他说笑的长辈,不过一夜之间就已经戎装披身,策马奔赴疆场。
虽说他曾与池城主写信问过关于北昌的事,也知晓北昌形势不及源城那般严峻,但终究是场恶战,刀剑无眼,一旦真正走上战场,何时可归故里,又有谁能说得清?
战争是什么?战争是必然会流血、是必然会有人无法归来的劫难。
看着郁漠逐渐惨白的面容,卓玉宸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安抚。
塔娜将手中的茶碗放在一旁,缓缓站起身来:“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泊志哥哥若还有想问的,大可以到武考院寻我。”
“另外,我劝你们最好别动歪心思,尤其是泊志哥哥你。”
“乖乖地呆在这里,不仅是为了你的安全,也是为了少给远在战场上的人添麻烦,别到时候被人当成了把柄。我想这些应该不需要我再多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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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毒淬刀剑寒
塔娜走了,身影逐渐消失在慎思堂的门外。
慎思堂里,留下的是长久的沉默和寂静。
——“对对不起,”云歌耷拉着脑袋,眼眶里的泪珠还在打转,“如果不是我”
看着云歌这副模样,卓玉宸心底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这场仗说到底不过是两国的利益冲突所致,云歌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只因为有一个“郡主”的名号,就要把战争的责任全都归结在她的身上。
这未免也太过可笑。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那场婚约本就是闹剧一场,若真如传言所说,是皇后的人跑到北昌国使面前搞的鬼,想要逼迫圣上拿自己的宝贝女儿换一个暂时的盟友。那或许其中唯一受到伤害的,可能就是这个远嫁的郡主。
不敢想象,如果当初圣上没有让郁漠把云歌郡主带走,如果真的让北昌的使者把人带回了北昌,那么现在自己是否还能见到每日如此活泼开朗的云歌。
卓玉宸抬手揉了揉云歌的发顶:“勿要自责,这本不是郡主你的错。即使此次不是这场婚约,北昌那虎豺之心昭然若揭,纵然只会想出其他的法子威胁圣上。郡主贵为皇嗣,又受圣上怜爱。假以时日,圣上定会为郡主仔细挑选未来的如意郎君,”
——“可、可是将军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云歌不说,卓玉宸也清楚,这场仗若真是那么容易,郁老将军并不会连知会都不知会一声就不告而别。
云歌虽是因为郡主之名自小养在宫中,但只因郁夫人梁氏和云歌郡主的生母本是闺中蜜友,郁夫人有时也会进宫探望,这下一来二去等云歌大些,只要在宫中待的腻烦了,除了赵国公府,去的最多的就是郁府。
小时候的日子总是要比现在快乐不少,那时候宸儿哥哥有时候碰上郁老将军或者郁伯父下朝,还会专门给她和郁漠带些糕点回来,虽然郁漠那家伙天天跟自己抢,但是在郁府的日子无疑是她最高兴的日子。
可等到她真正长大之后,才发现一切都变了。当年郁伯父源城一战,血洒疆场,随着英魂归来的只有一把断剑。郁府的牌匾上挂了白,自己看着平日里活蹦乱跳的郁漠一脸呆滞地跪在灵前看着木头盒子里的断剑扯着郁夫人的衣袖问:“父亲为何不回来?为何只空回来了这么一把剑?”
回复他的,只有郁夫人的泣不成声。
那日郁老将军白发人送黑发人,面容的坚毅不变,眼神中却满含悲伤
卓玉宸知道现在得知此事的云歌心中肯定不会好受,尤其是在郁漠面前。便站起身,走到云歌面前蹲下,抬手拭去云歌眼角的泪珠:“郡主这如花般的容貌若是哭花了脸,叫人瞧了去可怎么是好?郡主累了一早,今日且先回去,唤几个侍女给郡主做些郡主爱吃的糕点,吃罢了就上床睡一觉,勿要因此事劳心费神。”
“相信郁将军定会将北昌打个落花流水,凯旋而归之时肯定能给郡主带回来不少稀奇玩意儿来,指不定还有三条腿的蚂蚱、五条腿的兔子”
——“宸儿哥哥惯会逗人!这世上哪儿有什么三条腿的蚂蚱、五条腿的兔子?我未出过京城,不像宸儿哥哥见多识广,你可别唬我!”云歌被卓玉宸逗得破涕为笑,抹净了泪,看了眼还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郁漠又低下了头:“那宸儿哥哥,我就先回去了,若是你有什么事,可千万也要记得跟我说!”
卓玉宸笑着应下来,起身目送云歌在贴身侍女的陪同下离开。
慎思堂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眼下就只剩下他和郁漠两人。
卓玉宸自认为见过许多面的郁漠,这家伙顽劣不堪、油嘴滑舌、自负自大,有时候嘴里吐出来的话巴不得将人气死,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但偶尔也会有靠谱的时候,会把落水的自己救起,会在大理寺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抱出百花楼,会在圣上面前帮他摆脱所谓的婚约,甚至不惜谎称他们二人已经私定终身。
然而此刻,他的额头紧皱,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脸色苍白如雪,双眼之中闪烁着一种不安的光芒,如同被寒风吹过的湖面,充满了涟漪和不安。
正在卓玉宸还在犹豫要不要给郁漠留下一个足够他独自冷静的空间,却未曾想自己刚一转身,就被一双手臂紧紧箍住了腰身:“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
毛茸茸的脑袋紧紧靠在自己的肩头,郁漠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被水汽浸润的湿木,传到卓玉宸的耳朵里却像是受了欺负的小猫在自己的肩头撒娇。
见卓玉宸没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郁漠又把脑袋靠在卓玉宸的肩窝里蹭了蹭:“你见过三条腿的蚂蚱和五条腿的兔子?”
卓玉宸这才反应过来,一时失笑,像哄孩子一般照着郁漠的发顶就是一顿揉:“我骗你做什么?你小小年纪没见识,我自然是比你见的多了去了!”
“等着吧,等郁老将军回来了,说不定能给你带一堆好东西呢!”
郁漠不是看不出来卓玉宸在故意哄他,虽说这人哄人的技巧烂得透底,糊弄个像云歌那样的小姑娘还说得过去,自己又怎么会相信他编出来的那些拙劣的理由。
但是不知为何,在这个单薄如纸的人身边,却总能给自己带来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只有永远在自己的视线内,自己才会感到安稳。
不断加大手臂收紧的力度,郁漠想起自己从小到大家里对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郁家世代为将,为朝廷出生入死是他们郁家的宿命,马革裹尸是一个将士的荣耀,更是他们郁家男儿的荣耀。
可是真的当父亲遭人暗算倒在源城城门之下的噩耗传回,他分明看到了祖父脸上的悲痛。只是因为他们姓郁,因为这个姓氏赋予了他们荣耀,也赋予了他们责任,一些世俗的悲欢在他们面前只能被深深掩藏于心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知道祖父此次与北昌一战究竟背后又有何缘由,他在贡院的这些日子里,朝廷又发生了什么,才让祖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甚至不惜与塔娜的部落联手,这场仗里又有多少的把握
在听见塔娜告诉他祖父已经出城而去的消息时,郁漠明显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更是在短时间他听不见身边的任何声音,直到听见卓玉宸的声音,听见这个琴呆子用极其笨拙的借口安慰着云歌。
他承认,在那一刹,他心底有些嫉妒。
如果如果父亲走的那天,母亲不是在一旁泣不成声,祖父不是面无表情地接下圣旨。
如果宸哥儿还在
那会不会当时也会有一个人像卓玉宸哄云歌一样哄着当时的自己
想到这儿郁漠把自己的头埋得更深,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融进卓玉宸的骨血之中。
化为一体,永远不会分开
卓玉宸想着郁漠此时心里不好受,任他怎么样都一并忍着,直到这家伙施在自己腰间的力气越来越大,怕是再任他发神经,自己就真要被这人勒作两半。这才忍不住伸出两只手,去掰郁漠紧箍在自己腰间的两只不老实的爪子:“我就站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你也给我赶紧松开,少在这儿蹬鼻子上脸。”
郁漠不依他:“那你说,我祖父能平安回来。”
——“我说、我说!肯定能回来!你还不相信郁老将军?他老人家骁勇善战,一生征战无数,怎么可能会败给一个小小的北昌?”
“我说啊,你倒不如趁这个时间好好去叫你那兵书好好读读,等郁老将军凯旋归来,好歹也能看你考取个好功名。别到时候郁老将军回来了,你倒是给他丢了个大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日后,
卓玉宸照往常一样入琴阁听学,今日墨雪是要给他们讲授先朝乐仪,卓玉宸原本就感兴趣,专门起了个大早,来琴阁占了个靠前的位置,结果墨雪还没出现,自己就被赤月急慌慌地拽了出去。
——“公子,云歌郡主请您赶快过去,说是北昌那边来了战报。”
听见“北昌”二字,卓玉宸心中咯噔一下,随即问道:“郡主她可是只让我一人过去?没说喊着别人?”
赤月摇了摇头:“郡主只让我传话给公子,并未多说什么。公子可需赤月唤别人一同前往?”
一听云歌并未叫郁漠同去,卓玉宸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不成
来不得细想,卓玉宸跟赤月交代了一声,叫他帮忙跟墨雪说清自己的去向,便急忙朝云歌的寝舍赶去。
等到了云歌的寝舍,卓玉宸这才发觉其中除了云歌和自己,还有另一个人也端坐其中。
——“在下卓玉宸,见过云歌郡主、塔娜公主。”
塔娜换了一身中原的衣裳,正端起个茶碗递到嘴边,见卓玉宸来了,轻轻将茶碗搁下,笑着回道:“原是卓公子来了,我还想着云歌要唤梁家那小子来呢,却没想到她叫的竟是你。”
卓玉宸并不想着跟塔娜扯皮,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当下郁老将军与北昌的战事如何:“公主说笑了。在下此次来,也是应郡主之邀,我听闻二位可是有了什么关于北昌战事的消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个琴师,就是知道又有何用?”塔娜将茶碗里的茶一股脑饮下,趁着卓玉宸坐下的空当,还不忘嘟囔一声。
卓玉宸懒得接话,权当是没听见塔娜的话,只在心底朝着这个草原来的公主翻了个大白眼。
得瑟什么呢!小爷我堂堂历史系大学牲,可比你个小丫头片子懂得多。
——“宸儿哥哥,你先看看这个。我不知此事该不该瞒着郁漠那小子,所以才请你定个主意。”云歌说着,将茶桌上的信递与卓玉宸。
薄薄的一封信,在手里却又千斤重,打开信封时,卓玉宸心中没由来的慌张,一字字地看下去,更是触目惊心:
——“我军于三日前到达北昌都城城下,敌我势均,战事胶着,初战难分伯仲。”
——“我军战况不容乐观,将军率一队人马夜袭,敌设埋伏,承包围状,将军以一人之力突围,归营时左肩中箭,队中原三十余人,剩五人。”
——“将军左肩之伤已在疗养,箭中有毒,现毒已尽数排出,但将军仍需静养。”
——“军中情报有误,恐有奸细藏于营中。将军中伤一事,其中恐有蹊跷。”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爱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1章隼鼠莫相猜
手心的纸被攥成一团,卓玉宸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面前的这一张信纸之上。
包、受伤、中毒、奸细
这短短的一段话中,一连几个词语都是如此的冰冷,如同铁镐般在卓玉宸的心上凿了一个又一个洞。
信上的语言简洁明了,可这毫无修饰的文字组合在一起却更让卓玉宸感到触目惊心。
郁漠的轮廓逐渐浮现眼前,心底没由来的慌乱。北昌战事既起,这些天来,卓玉宸时不时就要去武考院看看那家伙的情况。好不容易在他们一伙人的折腾下,郁漠的状态才相对好转了些。如今这样的消息,若真是传到那人的耳朵里,卓玉宸都不敢想会对郁漠造成多大的影响。
抱着一丝侥幸,卓玉宸转头看向云歌:“郡主这信上,说的可是真的?”
云歌有些不忍,但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这是朝中派去的书记官带回来的消息,不会有错。你来之前,我已经和塔娜对过,这信上所说和塔娜收到的一般无二。”
——“那这信中的奸细可有找出来?”
一声冷哼从耳边响起:“找是肯定找出来了,不然你当我父王是做什么的?”
卓玉宸现在没有精力去应付塔娜,只当是空气飘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回过神,只见云歌在一旁,眼神始终盯着地面,手指紧紧地攥着裙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郡主可是有话要说?”
云歌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卓玉宸抓了个正着,眼睛下意识躲避卓玉宸的视线,犹豫了许久才终于出声到:“宸儿哥哥你、你要不别跟郁漠说这事儿了,那奸细”
云歌说到这儿,又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塔娜:“那奸细,被查出来”
——“查出了什么?郡主但说无妨。”
——“那奸细查出来是郁家的门客,这些年随着郁老将军征战四方,一直忠心耿耿,就算是郁老将军自己都从未怀疑过那人。而且,他他自己招供,说是早些年就已经包藏祸心,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这些年郁家本已在他背后之人的掌控之中。他的目的就是要取郁将军的命,若是不成也无妨,他背后之人定不会让郁将军轻易脱身”
“只怕是此次军中一并跟着的还有其他包藏祸心之人,那人这话一出定然会引起军中人心惶惶。”
——“那人可有交代清同党都为何人?”
云歌摇了摇头:“未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说家贼难防,如今奔赴前线,原本身边的亲眷却变成了背刺自己的真凶。郁家军本是朝廷最精锐的一支队伍,可如今一来将军负伤,二来这奸细竟还出自郁家军的内部。这若是传出来,其他的将士该如何想,郁家军内部又该如何想?
卓玉宸光是设身处地地想象都感到头疼,尽管此人可能只是虚晃一枪,但若是因此乱了军心,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云歌看出卓玉宸此时脸色的苍白,心中不忍,还是出言安慰到:“宸儿哥哥你也别太担心,郁将军这些年在军中肯定也是有极大威望的,如今那些人虽然将大营的布防透露给北昌,但依将军的手腕一定会想出对策。”
看着卓玉宸更加惨败的脸,云歌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天,她这张嘴在说什么呢!
——“这还是小事,毕竟打仗嘛,奸细什么的都是正常,别说郁将军,我父王也肯定会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只是这人可不是一般的奸细。”塔娜瞥了眼二人,慢悠悠地将一个东西递到卓玉宸眼前。
面前的这东西是个一看就已经用了许多年的剑穗,流苏上有些脏污,一看就是被这剑穗的主人极为珍视的信物。
卓玉宸瞅着那剑穗的模样倒是熟悉,脑海里转了许久,才终于想起来,他曾在郁漠腰间随身的短剑上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剑穗,只是郁漠的那个看上去明显要新一些,上面还拴着个玉佩。
——“这不是郁家的剑穗吗?那奸细既然是郁家人,那有个这样的东西岂不是正常?”
听了卓玉宸的话,塔娜一愣,像是丝毫没想到卓玉宸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脸得意说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还当你跟泊志哥哥有多亲密呢!原是连这剑穗的事情都不知道?你竟不知道这剑穗唯有郁伯父和泊志哥哥两个人才有。”
“这可是郁夫人亲手给郁伯父和泊志哥哥绑上的。那时泊志哥哥和郁伯父在草原时,我可还碰过那剑穗,绝对不可能认错。”
这剑穗只有郁漠和他父亲有,可是他前几日还在郁漠腰间见过此物。那如果不是郁漠的,就唯有一种可能
可是他分明记得郁漠的父亲在数年前就已经死于源城之下。
难道说当年郁漠的父亲在源城城门下被围攻时,这个奸细也在?那当年的事时不时也可以怀疑郁伯父的死,极有可能还与这个奸细,或是说与这个奸细的背后之人有关。
源城一战,世人都只知道郁漠的父亲死于乱箭之下,只因后备队伍提早归京,置郁家军于绝境之处,但却未曾想到郁家兵败并非偶然,而是一场早就准备好的阴谋。
那奸细背后的人究竟是谁?是皇后?还是北昌?还是源城?还是另有其人
卓玉宸只觉得心惊,亲历过才明白什么是权谋诡谲,而这些都有可能会是他日后将要经历的一切。
只因郁伯父战死后,郁老将军再未离京,这些人才久久未能得手。终于等来了此次北昌一战,这才打算故技重施。
越想就越觉得胆寒,这些人费尽心思只为了将郁家置于死地
这下卓玉宸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云歌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郁漠这件事。
这些年,郁漠都觉得自己父亲的过世一切的原因都是出自于皇后,现在却要告诉他,不仅后党觊觎他郁家的位置,现在连自家门内,也有人虎视眈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说对后党的痛恨会让郁漠不断地向上爬,那如果他知道连自己身旁的人都无法信任,自己又该如何保证他仍然可以保持自己内心的冷静?
如今殿试将近,卓玉宸不敢拿郁漠考取功名的大事来赌。况且京城距北昌之远,就算是告诉了也对北昌的战事起不到任何作用,若是再乱了郁漠的心神,因此误了科举,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一转之前温和的态度,卓玉宸斩钉截铁地说道:“在下恳求郡主、公主,万万不可跟郁漠提起此事。且不说如今那奸细背后之人尚未查清,若是打草惊蛇怕对郁将军更为不利。只说眼下殿试将近,郁家形势正是紧张之时,郁漠如今也唯有考取功名才能给郁家带来一线生机,若是殿试发挥不好出了岔子,那才是正中了恶人下怀”
梁府禁苑,
男人将一个巨大的口袋扛在肩上,轻轻一跃便跃上一处围墙,末了拍净了身上的浮灰,这才等走到那间暗室前。
只见男人将口袋直接摔在地上,单膝跪向着暗室里说道:“夜隼求见主人,夜隼今日在府门旁捡了只逃跑的耗子,特交予主人惩治。”
夜隼等了许久也不见暗室里有什么动静。正打算再次出声询问,酒罐摔碎在地上的炸裂声响起,夜隼的肩膀微颤,却低着头仍保持着原先的姿势。
直到暗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剧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男人松松垮垮地套了一层里衣,眼眶因为醉意染上了一圈红,身上沾了不少酒渍。打开门的一瞬间,甚至能够嗅到美酒的醇香。
男人的线条,在半敞着的里衣下若隐若现,被酒浸湿的衣衫随意地贴在皮肤上,甚至能够看出一些不甚明显的起伏,
梁源不知道灌了几壶酒下肚,打开门时整个人的身子都有些摇晃。
——“夜隼?你怎么来了?”梁源的眼神还有几分迷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主人,此人在府门前鬼鬼祟祟,说是要面见主人,夜隼瞧其面生,便将其擒来交与主人。”
口袋的松开,露出那人的容貌,梁源上前开了开,须臾后摇了摇头:“这是何人?既是只耗子,便扔到街上任他被猫儿叼了去,若是无事便退下罢!”
夜隼不敢抬头,视线只能紧紧盯着面前的一双鞋履:“这耗子虽是个没什么本事,但却是不少人都盯着,如今自己送上门来,主人莫不先留下细细审问,问过之后是去是留皆听主人吩咐。”
——“哦?这倒是有点儿意思,将他带进来吧。”梁源站在门口照着冷风一吹,脑子里也算是清醒不少,听了夜隼的话轻挑了挑眉,便转身入了暗室
迷蒙之中……骆元青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这些天在牢里的日子,让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那个当初唆使他的考官早早便被皇后的人保了出去,只剩下自己每日呆在暗无天日的牢中与鼠虫作伴。
期间他曾托那位兰大人给永城寄过两封信,眼看着过冬,他却是连床能御寒的被褥都没有,若是入冬仍是如此,怕是要活活冻死在这牢中。
他中途曾想过向永城求救,但没有想到,永城城主自从知道他被捕入狱,永远失去了科举的机会,甚至差点将永城城主府拉下水后,早已在永城将与他断了关系的事广而告之,如今他在永城人的眼中,他就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正在他心灰意冷时,却在睡梦中被一个身着黑袍的魁梧男子强行从牢中拖了出来。
骆元青本以为那人是皇后派来杀他灭口,却不想,那人只是将他扔在一个巷子里顺手丢下两串铜钱就消失在黑夜中不见了踪影。
骆元青在巷子里呆了许久,冷风吹了一夜,也吹醒了他原先混沌的思绪。他现在没有精力去想那个把自己救出来的男人是谁,满脑子只剩下他要活命,他要逃。如果再被皇后的人或者永城的人抓到,他只能是死路一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混乱中,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百花楼听过些传闻,是说朝中的郁家和梁家和皇后一派并不对付。骆元青现在没了活路,虽说自己在贡院里曾得罪过那两个小公子,但横竖搏一搏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搏出一条命来。
郁家那位老将军不一定会待见自己,但是他听说梁家大公子梁源仁善心肠,一向是最宽和的,便决定先硬着头皮一试,此番纵然是让他豁出全部,他也要争取自己可以活下去的机会。
却未曾想自己刚刚趁着夜色摸到了梁家的大门,恍惚间就失去了意识
刺骨的寒意从头顶倾泻而下,一桶冰凉的井水把骆元青淋了个结实,等到清醒时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的视线被水幕遮掩模糊不清,只能隐约间发现自己身处暗室,周遭只有昏暗的烛火,那熟悉的氛围将骆元青惊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自己何时又被大理寺抓了回去。
下意识想要逃走,却发现自己不仅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四肢都动弹不得。嘴里被破布塞满,全身更是被麻绳五花大绑。恐惧张着血盆大口朝他涌来,骆元青用尽了全身力气挣扎,嗯嗯啊啊地祈求着对方的宽恕。
——“你别说,这家伙还真像只耗子,看看他被吓成什么样了。”男人的带着些冷酷的轻笑在耳边响起。
骆元青对兰丘城的声音极为熟悉,他完全可以肯定现在面前的不是兰大人。心中的恐惧不断加深,骆元青甚至猜想面前的是那个救自己出来的黑衣人。
“夜隼,把他的身上的绳子解开。我倒是想知道,一只小耗子,究竟是为何偏要往这鹰隼窝里跑?”
男人的话音刚落,只见朦胧间一个身影上前拎着自己的领子直接把他扔在地上,两道剑光闪过,身上的绳子被通通斩断。
骆元青脸上的冰水和地上的泥污浑作一团,清秀的脸被泥泞掩盖,他不敢动弹,只因为他面前的两个男人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不能逃跑,否则站在他身后的男人随时都有可能把他撕成碎片。
——“你这鬼鬼祟祟地在梁府门前,据说是要找我?”
“既是有要事相商,那就开门见山地介绍一下?”
作者有话说:
兰丘城:只有我关心,到底是哪个兔崽子把我的犯人放走了吗?
第62章虫豸贪浮生
——“小民骆元青,拜见梁大人!”顾不得身上残留的药效让整个人都还有些混沌,骆元青在地上重重地朝梁源磕了几个响头。
暗室中烛火摇曳,火光在一片寂静中噼啪作响,只能依稀辩得昏暗的阴影下,两个男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始终低着头,等待着面前的男人开口。
水雾的遮掩下,骆元青不敢仔细端详那二人的相貌。空气中的灰尘和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混杂在一起,没有人能比他更熟悉这样的味道。在那个暗无天日的、逼仄的地牢里,他整日都被这样的气味所笼盖,这种熟悉的气味令他胆寒,他不敢回忆,也不敢逃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一瞬间,他心中有一丝后悔,后悔自己的选择是否太过冒进,仅凭他人的一句话就这样把自己置于龙潭虎穴之中。
梁源
骆元青把这两个字在齿间嚼碎了咽下去。
这哪里是什么仁心善意的菩萨?面前的这个男人分明是地狱的恶鬼。
这个念头闪过,让骆元青自己也觉得可笑,菩萨怎样?恶鬼又怎样?如今他只有这么一根救命稻草,唯有抓紧了,自己才能勉强有一线生机。
秋夜风凉,夜隼寻来的一件兔毛披风被梁源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
梁源俯视着面前这个人,只觉得有趣。
若是放在平日里那些人身上,醒来发现自己身处暗室,大多是又哭又闹,巴不得用尽力气挣扎。第一次,在一个小东西的脸上看到如此平静的神态。
是因为想要活命吗?在自己面前强装镇定吗?
能装多久呢?他居然会在这样一个人的身上产生类似好奇的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继续说。”梁源的手指拂过下巴,尾音都带上些戏谑的笑意。
梁源的声音被寒风裹挟着传到骆元青的耳朵里,激得他脖子一缩,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小人是永城人士,此次赴京本是应举,却遭奸人所惑,害了牢狱之灾。今日所幸被他人所救,小民此次叨扰大人不求荣华只求保命,若是大人能庇佑小人贱命一条。小人愿从此做牛做马、誓死效忠梁大人。”
身子朝着骆元青的方向微微前倾,梁源又问道:“遭奸人所惑?你若是遮遮掩掩,本官怕是难帮上你这个忙。”
“就算本官不提,你也应当知晓大理寺那位兰丘城兰大人的手段是如何。本官与你并不相识,大可派人直接将你送回大理寺,到时你是死是活,更是与本官无关。”
兰丘城
大理寺
几乎是条件反射,骆元青听到这两个名字整个人只剩下颤抖,再顾不上什么,匍匐着身子爬到梁源的脚边哀求道:“大人,求求您,小人对天发誓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啊!求求您万万不要把小人交到兰大人手上。”
“不是小人故意隐瞒大人,而是而是因为小人、小人都是被皇后的亲信所害,那人本是此次艺举的考官之一,以男女之情哄骗小民,小民这才一时糊涂”
“嘭——”地一声,骆元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梁源一脚踢开,在快要撞到墙壁前的一刹那,被梁源身旁得那个男人一脚又给踹了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骆元青本不是个身子骨健朗的,受了两脚之后就只能趴在地上直抽冷气,剧烈的疼痛在全身炸裂开来,如寒风般冰冷的男声从头顶传来:“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皇后娘娘何等尊贵,也是你这个贱皮子能诋毁的?你可知你所做之事、所说之话,便是剐你千回万回也值得?”
忍着肋骨断裂带来的深入骨髓的刺痛,骆元青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紧咬着牙屏着一口气,一步一步地爬向梁源,仅仅是几步就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口中不停地念着“大人救我”、“大人救我”
就当他终于再次爬到梁源的脚边时,梁源只一挥手夜隼就再次抬脚,再一次把骆元青一脚踹开。
——“你既然知道害你的人是谁,你就该去自己寻仇才是。借刀杀人?你倒是胆大。那你又是打算怎么去报仇?s了那个考官,还是一连着皇后娘娘一并杀了?”
“你可知道杀害朝廷命官在我朝是什么下场?杀害皇亲贵族又是什么下场?一个蛆虫一般的家伙,你觉得你配让梁家为你冒着这些风险去做这些事吗?”
“本以为你会比那些异想天开的家伙有趣些,没想到竟也是个愚不可及的蠢货。”
梁源一双如鹰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这个人的脸,:“你要是不说,我还想不起来”
“你就是那个造谣梁沛的家伙?说什么来着哦!说我弟弟和沛城那小子有染是吗?”
“你真是蠢得可以,你该庆幸之前是兰丘城下手得快,才饶了你一命罢了。如今有那能耐跑出来,就该像只老鼠一般缩在暗处日日祈祷保住你这条贱命才是。竟然还有胆子出现在我们梁家面前,怕不是也太不把我们梁家放在眼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沛在贡院被传出来那样的事,梁源这个做兄长的自然知晓。他原本在梁源进贡院之前,就派人日夜跟在他那个不省心的弟弟身边,关于梁沛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最开始大理寺因为那种谣言去了贡院时,他还不以为意。
都说血浓于水,梁源对那个整日偷偷摸进梁沛厢房的那个姓雁的小子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梁沛那小子又是在玩儿什么无聊的游戏,再加上那姓雁的小子也入了贡院,横竖有个人在梁沛身边,自己这个做兄长的也算是能放下一份心。
直到大理寺的人去了贡院,将那造谣之人带出来,他才知道那人传出的竟是他弟弟和阿宸的荒唐事。
当时的梁源就在想着若不是兰丘城先一步把人劫走,怕是自己定要寻到机会把这人给碎尸万段。
能一下子把梁沛和阿宸两个人都牵扯进来的,也真是人才。
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本是过了些时日,自己都快要忘了,这罪魁祸首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骆元青不敢直视梁源的眼睛,但是出于对生存的渴望,他还是唯唯诺诺地再一次爬向梁源,恳求的同时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
——“小人是是受他人蛊惑不得已而为之,望大人、大人饶小人一命。”
“从今往后,骆元青唯梁大人是从,为梁大人出生入死,在所不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尽了力气把脑袋朝地上砸得哐哐作响,鲜红的液体从额头流到地上,未干的冰水和血混在一起,连带着地上的泥土将原本清秀的面庞掩盖。
梁源轻轻勾起唇角,他好像是有些明白了,原来这是个走投无路只求活命的家伙啊。
为了活命却说着愿意为了别人放弃生命的蠢话,的确是这种蠢人才会说出来骗人的话。
可偏偏这种蠢人一说出口就会觉得有人相信他们这种蠢话呢。
多讽刺、多矛盾
但是,又好像不是不能给这么一个家伙一点施舍
梁源向一旁的夜隼递了个眼神。
只见夜隼走上前去,一把捞起骆元青的身子,把他从一片泥泞中捞了上来,一只手捏着罗元庆的下巴,逼他和梁源对视。
那是骆元青第一次直视梁源这个人,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神和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矛盾但勾人心弦。
——“你说你愿意为我出生入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愿意唯我是从?”
骆元青没有丝毫犹豫,答道:“骆元青,愿认梁大人为主。”
梁源一听这话更乐了:“好啊,那便让我看看,你都有些什么能耐?”
在骆元青的背后,夜隼趁其不备,在其背后一刃手刀直接把骆元青放倒。
看着躺倒在地上的骆元青夜隼问道:“主人,这人怎么处置?”
——“且先留着吧,你明日找个郎中将他安置好。等伤好了便带到我面前来,我倒是好奇,这么一只小耗子能发挥多大用处。”
夜隼迟疑片刻:“主人,此人本是永城城主的私生子,在永城不受待见,因其入狱,永城那边已经彻底跟他断了关系。怕是此人,对主人拉拢永城毫无益处。不若将其交还给大理寺,在兰大人面前也能拉近些关系。”
——“可是无处可去的家伙不是更好拿捏吗?”从椅子上站起身,梁源将身上的披风裹紧,笑着说,“永城?那是想着老家伙的面子上才给那些东西一点儿好脸色罢了,连废物皇帝都不在乎的东西,能掀起来什么大风大浪?”
“再说那个兰丘城,更是一等一的精明,若真将此人送回去,怕是平白惹他猜忌,还不如装作不知此事,也能给我们的兰大人找些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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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将近,
寝舍里总显得格外冷清,梁沛和云歌每日都只是留在藏书阁中温书,雁栖然虽说有时会陪着,但那家伙也跟郁漠一样有不少兵书要温习,实战上也是丝毫不敢松懈,就算心里再放不下梁沛也不得不如此。
这整个偌大的贡院里,卓玉宸倒是终于等来了机会能在寝舍里好好练琴的宝贵时光。这床琴本卓玉宸轻易不敢拿出来,生怕自己这琴被哪个人给认了出来,上次的云歌便是例子。
还有三日,就是他们几个殿试的日子,若是说不紧张是完全不可能的。
卓玉宸心中虽有些摸不到底,但也不忘给自己和郁漠祈祷。
只希望他们都能顺利通过殿试。
只希望郁老将军能够平平安安,凯旋而归
作者有话说:
2023.11.24本章有较大修改,已经看过的宝子可以清理内存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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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桂香满院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诸位还请在贡院外稍候。”
需要的东西全都收拾妥当,卓玉宸站在自己的寝舍门前,竟有一瞬不愿挪步。毕竟在这贡院里呆了许久,如今到了离开的时候,再怎么说也会觉得有些不舍。
离开之前,墨雪和赤月特地来送他。虽然他这个师父平日里永远是一副不屑于跟任何与朝廷有关之人打交道的模样,但唯独每次在自己的事情上操的心比他远在沛城的义父义母还要多。尤其是今天,甚至还特意在自己上车之前将自己腕上的玉镯取下来塞进自己手里,反复叮嘱,仿佛让卓玉宸又回到了自己当年高考时在考场门外给予自己最殷切期许的父母。
——“你到时莫要因为紧张慌了神才是。这些天光是凭你在我那琴阁里练的东西,若是还应付不了一个小小的艺举,那岂不是打我墨雪的脸?”
“你就记得逢事儿多动些脑子,宫里的各个都是人精,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仔细思量,万万不可大意。”墨雪说完,用手指点了点卓玉宸的额头。
赤月等他们二人说完,才走上前去将一截竹管呈于卓玉宸眼前:“公子,赤月虽不便入宫陪在公子左右,但已在各个宫门外安插了人手,若是公子遇险,便可点此信烟,到时赤月便是舍了这条命,也竭力保公子平安。”
卓玉宸看着赤月一脸的严肃,忍不住发笑,抬手便照着赤月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想什么呢,那可是皇宫。我本是考生,还是池家义子,谁会这么大胆子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动手?这信烟还是你随身带着,若是宫外有什么变故便点燃这信烟。这东西我若是带进宫去被人给搜了出来,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玩笑归玩笑,但卓玉宸心里还是感激赤月能如此为他的安危着想,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赤月当作家仆去对待,只当他是家人般的存在。只是自己身负枷锁,有诸多不得已,才无法始终伴他左右。
只是,赤月跟着墨雪的这些时日,他明显觉得这孩子比起原来要成熟不少,自己刚跟这孩子接触的时候,总觉得赤月小小年纪就喜欢木着一张脸,可现在这孩子脸上的表情明显比原来要多得多。想到这儿,卓玉宸又朝着墨雪鞠躬拱手道:“这些时日麻烦先生看顾赤月,学生在此还未谢过先生。”
墨雪着实没有想到卓玉宸居然会突然跟自己来上这么一出,一张脸憋得通红,掩饰似的轻咳了两声,眼神都飘到了天外:“那那倒不必,这、这孩子还算是老实,养个他还是绰绰有余”
一旁的赤月听了墨雪的话,脸上更是红得快要滴血
另一边,贡院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夫人把梁沛和郁漠两人的手握住:“你们两个啊,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此次入宫可万万注意言行举止,莫要给郁家和梁家丢脸。”
说完,专门拎起郁漠的耳朵:“尤其是你小子,上次你在宫宴上闯的祸,你娘我可是一清二楚,本想着教训你,只不过看你在贡院里不好丢那个人罢了。这次可是殿试的大事儿,你给我注意点儿,若是再口误遮掩,等你回来之后定要你好看。”
郁漠在郁夫人手下被扯得吱哇乱叫,一旁的梁沛也跟着笑。正打算趁着机会挤兑郁漠几句,抬眼却看到不远处雁栖然靠在树旁,手中握着一把短刀发愣。
梁沛向郁夫人拱手,随便找了个托辞留郁家母子在一旁谈天,自己朝着雁栖然的方向走去。
——“发什么呆呢,都准备好了?”
雁栖然的注意力原全在别处,等听清梁沛的话,一抬头人就已经在面前,心中自是诧异:“不是跟你姑母在一处吗?怎么来这儿了?”
梁沛只是笑:“还不是看某人可怜巴巴地藏在这儿?”
“雁伯父、雁家庄的庄客,还有寨子里的孩子们,可都等着看你金榜题名呢。你个少庄主,成天教那些孩子们读书认字倒是来劲,自己可也得当好这个榜样啊。”
跟雁栖然这家伙呆在一起久了,梁沛也差不多把这人的脾性摸了个大概,这家伙虽说平时吊儿郎当的,但在他眼里亲近的人永远比他自己要重要得多,这家伙可以为了那些孩子不惜背着父亲占山为王,也会为了争取更多的机会不惧他人的眼光,即使是前朝降将后代也要来京城一试。
不知道为什么,梁沛突然有一种想要上前拥抱雁栖然的冲动,但在他做出行动之前,自己就已经陷入了雁栖然的怀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也是。”
再次坐上入宫的马车,卓玉宸感觉自己的心境已经没了第一次入宫时的慌张,窗户上的帘布把外面的景色拦在眼前,卓玉宸微闭着眼,深吸一口气。
俗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段颠簸后,车辙转动的噪杂逐渐安静下来,车外传来宫女的声音:“公子,我们到了。考官大人就在里面等着公子,车辇只能停在这里,余下的路还请公子自行前往。”
等卓玉宸掀开马车上的帘子走下车,眼前是一处废弃的宫殿,光是站在宫门之外就已经能看到里面一片萧条,像是已经被人遗忘许久,怕是平日里都不会有人往这里面走。
上次进宫时,卓玉宸就已经切身体会到这皇宫的面积之大,虽说这么大的一个皇宫,里面有几座废弃的宫殿也实属合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考题就在其中,卓玉宸还是感觉有些瘆得慌。
入宫前,墨雪特别叮嘱过自己,这个殿试,其实并不仅仅是在殿上演奏曲目那么简单。
以艺举为例,要先将通过前面的几次试验,最终入选的十名考生引入宫中,每位考生将会前往宫中的不同地点,每个地点的考官和考题都会有所不同,而考生则需要根据面前的物品或环境作出相应曲目。
只有考生所作曲目得到考官认可后,方能前往文华殿,在圣上面前进行斗琴。最终根据斗琴结果再进行进一步的排名。
卓玉宸注视着面前的宫殿,调整好呼吸,终于鼓起勇气踏了进去。
推开宫门,扑面而来的萧瑟之景,出乎他的意料,甚至看久了都有些许感伤。
卓玉宸小心翼翼地走进,迎面便发现这宫殿的正中间有一棵桂花树,树干粗壮,怕是需要几人合力方能将其围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虚无的意识牵引着卓玉宸走到树旁,手掌触及粗糙树皮的刹那间,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记忆,强行忍住逐渐加深的眩晕和反胃,卓玉宸把手松开,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调整好呼吸继续向深处走去。
直觉和一闪而过的记忆告诉他,这里怕是跟赵宸脱不了关系。敢情是上次在宫宴上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能圣上彻底信服,这是想要让自己来个故地重游好刺激刺激自己?
卓玉宸只觉得可笑,收拾好情绪,顺着廊道将这里所有的屋子都一间间摸过去。
果不其然,在一处像是书房的屋子里,他见到了一个身着官服的人。
那人背对着自己,正在全身贯注地端详着悬于墙上的一幅字画。
卓玉宸并没有打算惊动这人,而是缓步上前,视线停在那人面前的字画上,落款处的名字极其刺眼。
——宁安。
好家伙,他说什么来着?还真是冲着赵宸这家伙来的。
卓玉宸每次想到赵宸那个兔崽子给自己留下来的一堆烂摊子就只觉得无语。这宫里的人也真是奇怪,人家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团聚,还要专门把已逝之人的遗物摆出来,这不存心给人家添堵吗?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果不其然,从进到这屋内开始,自己的身体就开始没由来的发虚,眼前的事物都乱成一团,卓玉宸不得不暗暗将指甲抠进皮肉,以换得片刻的清醒。
正当自己还在心底暗骂赵宸的时候,眼前那人终于发觉了卓玉宸的存在。缓缓转过身,只见那人眉目疏朗,肤色白净但略带些苍老,仿佛经历了不少风霜雨雪,但眉宇间却仍显得精神矍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这人的脸,卓玉宸总有一种说不上的熟悉感,就好像自己在什么地方曾经见过这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真是你宸儿,你这些年可真是叫伯父好找啊!”虽是眼眶微红,但那人说起话来始终是一副有条不紊的模样,卓玉宸的视线扫过这人身上的官服,结合这人的五官轮廓,总算明白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奇怪的熟悉感究竟源于何处。
若是他没猜错,此人应当就是梁源、梁沛两兄弟的生父,也是曾经赵国公、宁安郡主以及池城城主、姜伯父的同窗好友——梁允承。
等卓玉宸反应过来,梁允承不知何时已经是一副热泪盈眶的模样:
——“宸儿、你果真是宸儿都是伯父前些日子忙于政事抽不开身,如今终于能够与你相见,真可谓”
虽说原先有听说过梁家与池家、郁家世代交好,但是卓玉宸还是留了些心眼。毕竟有了上次梁源的幺蛾子,如今在宫中自己还是万事求个保险为上好。
卓玉宸躲开面前这位大人的目光,回道:“沛城卓某见过梁大人。应是学生失了礼数,原该是学生登门拜访大人才是。”
听到自己如此回答,那人明显迟疑几分:“宸儿”
——“回大人,学生姓卓,名玉宸,沛城人士。学生愚钝,若是今日所答有所纰漏,还望大人海涵。”
若是平常,卓玉宸往往是乐于听旁人跟他聊起些关于赵宸,方便自己在这场模仿游戏中露不出马脚,但是此时此刻,自己实在没心情听外人跟自己叙旧。
也许是赵宸那家伙跟这间屋子有什么感应,导致自己从进入开始心情就十分焦躁,整个人根本打不起一点精神来,现在在他的脑海里,只希望能够赶紧完成考题,自己也好尽早离开这个地方。
——“你看看,果真是人老了,竟是忘了当下的大事。罢了,闲话日后有的是时间,且先告知你需答的题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幸,这位梁大人并不打算接着纠缠下去,卓玉宸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只见那人侧过身子,原本只能看到边角落款的画,如今完整地在卓玉宸的面前展现开来
卓玉宸定睛一看,一眼变认出来,那画上的正是刚刚在庭院中见过的那棵无比高大的桂花树,树下依稀能辩出一个人的背影,只是画作年代久远,这背影是男是女倒是无法辨清。
那画旁还写着一首诗,
——“桂香满院秋,思君泪长流。月明相思寄,云暗归梦休。”
——“花叶伴风舞,君我两心愁。曾盼重逢日,赏桂笑语稠。”
看着这一首诗和落款处的“宁安”二字,卓玉宸陷入一阵沉思
作者有话说:
实在抱歉家人们,因为晚课耽误了,所以没能赶在0点之前发出来双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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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曲中闻功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和这个院子应当就是梁允承站在一旁给了卓玉宸足够的思考空间。
只见卓玉宸默默将琴放在一旁的琴案之上,缓缓闭上眼睛,在桂香氤氲中无数思绪成结。
桂香满院秋
诗句的平仄在脑海中盘旋,刚刚院中那棵桂花树的模样在刹那间闪过,睁开双眼,视线聚焦在落款娟秀的字迹上。
如今看来,这一切就能说通了。
若是他没猜错,自己现在所在的应当就是宁安郡主曾经居住过的宫苑。
怪不得这宫苑荒废了许久,也不像是会让人来时常清扫,院中的桂花树却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
看来这宫中,还有不少关于他这个“母亲”的、不为人知的事情
以及对她仍心怀眷念的人。
端坐于琴案旁,卓玉宸的紧紧盯着面前的这幅画,越看就越觉得奇怪,明明那画上的桂花树依旧枝条清晰,树下的人却连辨不清男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是故意不让他看清这人的面容。
卓玉宸瞥了眼一旁的梁允承,看那人的视线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仍然盯着那一副画,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性地开口道:“不知学生是否可问一下此画的来源,和这画上的以及作画的是为何人?”
梁允承的注意力原本都在那幅画上,愣是被卓玉宸连喊了好几声才勉强回过神来。似是在考虑自己该不该对这个人透露这么多,思虑良久才回道:“自然可以。”
“此处原是宁安郡主在宫中的住处,后来宁安郡主成后便搬离出宫,再未回来过了。而这画,则是郡主尚未出嫁时所作,据说是为了纪念一位故人。”
故人?
据卓玉宸所知,宁安郡主年少便与当时的文举状元,也就是后来的赵国公一见倾心。难不成是为了思念心上人,才留下此画?
卓玉宸没有接话,只听见梁允承接着说道:“至于这个故人是何许人也怕是就只有宁安郡主自己知道了。”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卓玉宸的意料。好家伙,这题目是连考官自己都不知道,就这么出给自己了?
卓玉宸虽在心底觉得不靠谱,但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手扶在弦上,双眼再次轻轻闭上。
不多时,在虚无的想象中,卓玉宸的指尖轻捻在琴弦之上,勾托抹挑间指法如青云抚日。空室之中除去他和梁允承,便只剩下琴音婉转。音韵夹杂着心灵深处的叹息,卓玉宸把无法言说的悲凉和痛楚与琴曲相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外的风扫过树叶沙沙作响,风声、鸟鸣、叶色、花香,院中室内的万物与琴音相和,情感随着逐渐升高的琴音愈发激越,当终于达到高潮时,悲戚的回声久久回荡,曲中的哀婉之情犹如一把锐利的剑,深刺入听者的心中。
一曲已终,卓玉宸将心中的情绪平复好,起身朝着梁允承便是一拜。
恍惚间,似有一抹泪光从梁允承的眼角闪过,但那细微的异常不过须臾。等到卓玉宸反应过来,梁允承早已恢复了原先的模样,欣慰地朝着卓玉宸拍了拍手:“不愧是池家看重的孩子,这琴弹得甚好,别说是我,就算是百花楼的墨雪来了,怕是也挑不出你的毛病来。”
“只是不知,宸儿如今师从何处?”
原先在贡院已经不少人知道了自己和墨雪的关系,卓玉宸也没想着要遮掩:“回大人,小人师从便是墨雪先生。”
明显在听到答案后愣了一瞬,不过看着卓玉宸的脸,梁允承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道:“也是,我怎么就忘了,当年姜飞白可是向来与墨雪交好的,你来了京城既没去郁家,也没来梁家,我就该想到怕是你那姜义父早早就把你安排在百花楼了。怪我怪我,早该去百花楼寻你才是。”
虽说这么直接说出口总是有些冒犯,但是话出了口就是泼出去的水,卓玉宸不甘心自己在梁允承面前挖不出一点东西来:“梁大人和我那两位义父关系很好吗?”
梁允承虽说没想到卓玉宸会问得这么直接,但还是回道:“关系有多好倒是说不上,尤其是你那姜义父,他们姜家毕竟是世代大儒,少时那脾性也最是傲气,也就只有你池义父成天追着他跑。不过说起年少时,京城的世家里也就我们几个年纪相仿的,又是一同听学,相互之间亲近些也不是什么怪事。”
“说起来啊,那时候年纪小,大家都总是一起闹着玩儿。现在想想,池影那小子在太学时便总喜欢跟在姜飞白的身后,怕不是那时候就看上人家了。”提起过去,梁允承的脸上扬起一抹久违的笑,但那笑容转瞬即逝,像是冬日落在地上的薄雪,且刚展现了些许模样便又在空气中消逝得无影无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既是墨雪的弟子,那琴艺上我自然也是没什么可说的。横竖这画也没什么稀奇,你既然能通过琴曲将这其中的相思之情诠释得如此之精妙,自然是已经通过了我这一关。”
这些年他看惯了官场沉浮,自以为已经将儿女情长抛之脑后,自以为已经不是那个张扬肆意的少年,自以为已经能收敛好心底所有关于过去的情绪。
但是如今他再次踏进这个院子,再次踏进这么一间屋子,看见这样一副他从未见过的画,他才知晓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愚蠢。
所谓相思,不过是换一种说法的悔意罢了,无论是曾经拥有的对已经失去的也罢,还是本该珍惜的对已经消失的也罢,无非就是这些
如果说,他在来到这里之前,还不明白为什么圣上这一次偏要自己来做这艺举的考官,那么当自己真正见到面前这个人的脸,他才彻底明白。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身居高位、俯瞰众生的人,从来都没有放下,那个人和他一样从来都没有放下过那件事,和那些人。
以至于让他和这个孩子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地点相见。不过是告诉他自己究竟有多么可悲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为什么偏偏只剩下自己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他以为过去的自己也好、圣上也好,都已经在岁月中消逝,已经早已不是年少时的模样。
不过这么想来,不知道是不是该侥幸,毕竟这些年来被过去困住的不仅仅只是自己,还有那个人
卓玉宸从一开始见到梁允承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这人周遭的低气压,与其说自己的琴音悲戚,倒不如说他本就把自己罩在一个情绪的屏障里,自己的琴音即使再动听,这人的注意力始终在那幅画上,也是动不了这人的心,至于对自己的赞美,怕也只是听他师从墨雪之后得出来的虚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这个梁大人还真是跟宁安郡主关系匪浅
或者说整个梁家都与当年的赵国公府关系匪浅。
接过梁允承递来的考题,卓玉宸向着梁允承行过礼便转头离去,如今他眼下还有别的要紧事,至于这梁家待他考取了功名再慢慢去查也不迟。
看着面前逐渐远去的身影,梁允承一人默默地站在原地喃喃道:“宁安啊这就是你给我们的报应吗?”
坐在前往文华殿的马车里,卓玉宸觉得自己的脑袋还是有些混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梁源之前闹的那一出,导致卓玉宸对除了梁沛以外的、其他梁家的人都有些戒备。
可再一想,毕竟那个老太监当时的模样的确不像是在骗人,自己也有可能是真的误会了梁源,再加上宫宴后的这些天里自己压根儿没能再出贡院的门,自然也是没办法和梁源等人再交流。
无论是今天还是之前的事,还是等下次找机会与梁源和梁允承这一对父子再好好聊一聊得好。
手里攥着考题,卓玉宸坐在轿子里甩了甩脑袋。不管怎么说,自己面前最首要问题还轮不上梁家和宁安郡主之间的恩怨,倒是得先赶过去文华殿才是。
宁安郡主曾住的宫苑离文华殿并不算远,等到了文华殿,卓玉宸才发现自己竟是第一个到的,一个人站在一边还是多少有些尴尬。
等了差不多半柱香,那剩下的几个艺举生才相继而来。
卓玉宸数了数,加上自己,原先一同进宫的十名考生,如今只剩下八人。
看来是因为梁允承故意给自己放了水,这才让他以为最开始的一关不过是闹着玩儿玩儿,没想到还真是有人在这一轮被淘汰出局。看来若是真的让自己碰上些严厉的考官,恐怕自己也不能这么容易脱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艺举殿试,能到这文华殿前,诸位皆是良才。然艺者,自有高低之分,因而设此试验以评诸位技艺之高低。”
“相必诸位应当已是明了这殿试的规矩,那便先跟着咱家抽个签,待诸位一一抽过,即可按签上顺序开始试验。”说话的公公手中握着拂尘,轻轻一甩便叫人摆了个签筒在中间。
圣上就坐在殿上默默地看着下面的几个考生。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卓玉宸总觉得有人始终盯着自己,那视线盯得自己后背直发毛。
等到面前的所有人都抽好了签,卓玉宸这才走到签筒之前拿走了最后一根。这剩下的七个人都与他相熟,卓玉宸自然也是知道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应付的,无论对上谁,怕都是一场恶战。
手里握着那个签筒的末端,卓玉宸暗暗吐了口气,只希望他最好第一个就上去,赶紧弹完赶紧结束。心中默念着各路神仙保佑,他都已经倒霉到这个地步了,这次就随他的意
移开手指,签子上一个大大的“四”把卓玉宸看得整个人愣在原地。
好嘛,天全是绝他之路
就在卓玉宸满脑子生无可恋的时候,只见旁边有人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卓玉宸一回头,就看见拍他的人是个抱着琵琶的小姑娘。
——“卓公子可是第四组的?公子琴艺高深,还望对小女子手下留情才是。”这姑娘一说话,卓玉宸才反应过来,怪不得看着这姑娘眼熟,原是上次跟他说郁漠那小子心仪墨雪先生的几个琵琶部的女考生中的一个。
卓玉宸也只是回她了一抹笑:“姑娘谬赞了,姑娘的琵琶更是出神入化,能与姑娘切磋乃是卓某之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就在一旁正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客气着,卓玉宸身形猛地一顿。
自从自己来了这文华殿,就总觉得不太对劲,就像是有人专门在背后盯着自己,可那视线并不来自于殿上的那个男人,但是卓玉宸又实在想不出,除了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天子,还能有什么人做出如此举动来。
——“卓公子可是身体不适?”那个琵琶部的女考生明显也察觉出了卓玉宸的异常,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卓玉宸只是摆了摆手,并没有再说些什么,那考生也不过是寒暄见卓玉宸既然已经说了自己没什么大碍,也就不再作声。
根据殿试规则,四组考生依次进行斗琴,除了对方自愿放弃的情况,各组结果由圣上和大司乐共同评定。最终胜者再进行分组对决,直到最终评定出第一至三名。
第一组的两位是八人中唯二的两名箫部考生,倒是比他们这种不同乐器之间的对决要更激烈些。
——“山河欣荣燕归巢,风雨顺调福满天。”
如果他没猜错,估计所有考生手中拿到的都是这样的考题,卓玉宸看着手里的这个梁允承给自己的纸条,视线从那两个正在对决的考生身上收回,转而在心中打起了算盘
作者有话说:
注:话说如果不同乐器之间还能叫“斗琴”吗?兜兜在网上搜了一下,只查出来了“斗琴”这种类似的说法。如果有熟悉相关领域的宝子欢迎指正。
另说明一下,因为本文是架空历史,所有类似贡院、科举的相关设定都是兜兜自己结合部分史实编出来的,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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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5章弦破驰骋意
这题目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若想拔得头筹,怕是还要多动些脑筋。
不比其他组,自己这一床古琴好巧不巧对上了个琵琶,光是音色上,琵琶音色清脆亮丽,碰上主题明快的曲子明显更占优势,而古琴音色深沉、韵味悠长,想要在此次斗琴中和琵琶一决高下怕是得多花些心思。
卓玉宸的脑海里的各种想法混杂着这些天来墨雪对他的特训不断翻涌,沉吟片刻忽得灵光一闪。
既然在音色上无法出彩,那不如就从曲子上下手
——“二位考生可是准备好了?”手中的拂尘一扫,公公仍是顶着一副笑脸,前面几组斗下来也不见这位公公的神态上有什么变化,本想着看着这公公的反应推测一下哪种曲子更得圣心,却不想着老狐狸竟是滴水不漏。
罢了。
卓玉宸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一阵深呼吸后上前一步,微笑着应了声。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副平静的面容下其实双手都在颤抖。
虽说自己的想法到现在还没有哪个考生尝试,但是,这未免冒的险有些大了,如果真的落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该寻找什么样的机会去接近他要接近的人?
——“二位哪位先来?”
收回思绪,卓玉宸侧过头向身旁的女考生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
——“那卓公子先?”女考生笑得温婉,卓玉宸也未多说些什么,点头应允下来。
一旁的宫女将他的琴摆于琴案上,看着这个一直陪着自己从沛城一路到京城的“老朋友”,卓玉宸心底默默祈祷着坐下。
指尖抚在弦上,既然已经决定要搏一把,那干脆就硬着头皮试一次。
琴案处,弦音乍起,似惊起万丈骇浪。连峦叠嶂、大漠孤沙,不过抬手间,一景已成。
再望之其指法,一托,若风前鹤舞,羽没凡尘中;一抹,若鹤鸣在阴,声高击浪起;一勾,若孤鹜顾群,薄翼欲遮风;一滚,若鹭浴盘涡,珠落白玉幕
既是以曲扬河清海晏之景,便是颂山河如画、波澜壮阔为佳。在自己之前的六人都是以此为立意,虽说曲意明晰,曲音动听,但将这三组听下来,却并无新意,悦耳则悦耳矣,若是同一乐器演奏,还能由此来辩别这些琴师的技艺孰高孰低,但若是乐器本就不同,那就同一个意境下,不同乐器的音色有所不同,效果自然也是不同
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在曲子上冒险一试,胜败在此一举,只愿结果不会让他失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节将止,就当在场的所有人都等着此曲渐入高潮,却未曾想卓玉宸一势索铃,曲风却急转直下,在场凡懂乐理之人皆是一惊。
一旁的考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几个脸上的神态都变了样。看看自己头顶的方向再看看面前的卓玉宸,有一瞬差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这题中皆是令其颂扬山河壮美、民心安定之意,可卓玉宸这曲中任谁听来都是满含杀伐之气,难不成是这家伙审错了题?此时所奏哪儿还能跟题目扯上半分关系?
这跑题了还是小事,可这家伙偏偏是跟题目反着来,这可不是在贡院中挨上先生几句骂便算了,若是真触了圣上的霉头,怕是脖子上的东西就要顶不住了。
早料到旁人会是这幅反应,卓玉宸不以为意,指尖再次将琴弦挑动,音定之时只剩下铁马冰河、披荆执锐。
既然选择要剑走偏锋,那就再极端些也无妨。
——山河欣荣燕归巢,风雨顺调福满天。
表面倒是一副欣欣向荣,但是再看看如今兵戎相见、危机四伏,回过头看这题目难道不觉讽刺至极?
北边,郁老将军在前线胜败未卜,北昌更是收买了郁家亲信意在置郁老将军于死地,若不是塔娜的亲族相助,还不知道郁老将军能不能从那次的陷阱中平安脱身;东边,源城更是虎视眈眈,时不时派出一队士兵在交界处作乱,逼得边界处不少百姓寻不得一日安稳;西边,在皇后一族的把持下,借由自己手中的权力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但其中不少都被皇后用些手段压了下去,那些无辜的百姓如今还依旧在那些人的手下过着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边虽说有池家在沛城坐镇,但像雁家一样的前朝降将氏族大多都在南边定居,虽说有像雁家一样已经放下恩怨的氏族存在,但大多还是心念旧朝,也就是有池家在,才不敢出来兴风作浪,但若是此次郁老将军无法凯旋而归,京城难免不会动那些将池家调回京城的想法。
那到时,这些蛇鼠之辈,究竟会不会趁机作乱,谁也不能说准
有时候,连卓玉宸自己也会懊恼,如果自己穿越来不仅仅是个琴师就好了,如果他也能像郁漠一样是个武将,是不是也能帮郁漠分担一些?
如果,他也能策马驰骋疆场
如果,他们可以并肩上阵杀敌
那是不是会比自己如今只能在一旁干操心要肆意畅快得多?
“噔——”
曲毕。
卓玉宸敛了衣袖,默默地站起,朝着殿上拱手,眼神默默瞟过一旁的宫女又将那床琴收了起来。
最后的那个女考生也顺势坐下,似是说了些什么话,但是卓玉宸都没能听到,整个人的思绪都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直到最后一个考生顺利弹完了曲子,那个手持拂尘的公公让他们站作一排时,卓玉宸才终于回过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卓玉宸始终保持低着头,等待着对自己命运审判。
没由来的不安袭上心头,虽然这么做是比较特立独行,但是仔细想想若是自己正常发挥,只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的话,按理说也许是没问题的?
他会不会有些太着急了?明明应该等进了司乐局之后再表现来着
可是他真的还能再等吗?
似乎他们这一组的结果出得格外的慢,在宽大的袖子的掩盖下,卓玉宸紧紧地攥住衣角。
算了,木已成舟,听天由命吧。
——“卓玉宸,圣上唤你上前去。”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耳边穿来一个声音声音,卓玉宸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再回过神,人已经站在文华殿的台阶之下,自己面前端坐在大殿之上的就是天子。
——“带着你那床琴到朕面前来。”不同于宫宴那日的和蔼,圣上话语间都添了几分威严。
怀中抱着那床琴,卓玉宸明显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掌心的汗浸湿了琴板,多少有些打滑。强压下心头的紧张,卓玉宸深吐了一口气,一步步踏上台阶,眼睛始终紧盯着地面。
——“草民卓玉宸,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卓玉宸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一双眼睛不敢朝面前的男人看一眼,双手将琴抬过头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一会儿,就听见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爱卿,你觉得此人的琴艺如何?”
——“圣上何必给臣出这般难题?这孩子的琴弹的如何,圣上难道没什么想说的?”回答的是另一个稍显老态的声音,那人语调里倒是多了几分调侃。若是他没猜错,那人应当就是大司乐。
“你们八位应当拿的是同一道题,但我刚刚所听,你这曲子却与他人不同,不知你这曲子是因何而作啊?”大司乐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探究。
卓玉宸也不怯场,压下心头的紧张回道:“回圣上、大司乐。依小民愚见,这题中虽是满纸山河锦绣,但小民以为,所谓天子之民,不应只是贪图享乐之徒,天下大和乃圣上励精图治十余载所得,我等百姓沐于皇恩之下,自当居安思危,若只停留于眼前的一派祥和,不顾圣上日夜操劳之苦,愧为我朝百姓。”
“哈哈哈哈哈——你这孩子,好听话倒是说得不错。”
“你若不愿说,那朕便来猜猜看,你今日这番,可是因为郁家?”
“算着日子,草原送来的那孩子应该已经到了京城,你们这是已经碰过面了?”
熟悉的那张脸仍是笑着,却显现出不同于往常的冷漠,冷得卓玉宸心惊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
本节中所涉及的诸如:托、抹、勾、滚、索铃等都是古琴演奏中的专用指法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66章花烛始落成
都说伴君如伴虎,卓玉宸心中的紧张感再一次达到顶峰,如今自己兵行险招,若是圆不回去,那恐怕这脑袋是真要搬家。
圣上既然这么问,那塔娜人已在京城的事情,怕也不是什么秘密。
——“郁将军骁勇善战,如今率大军出征北昌,定能将敌军打个落花流水。塔娜公主这几日每每在考生们面前提起战事,对郁将军的敬仰都是溢于言表。”卓玉宸故意隐去了郁将军在前线被围攻的事,自己和塔娜原先并未见过,若是塔娜连这种事都会与他说来,反而容易遭到圣上对他身份的怀疑。
——“果真是这样”听见男人的沉吟,卓玉宸的心底明显颤了一下。他撒过的谎倒是不少,但是如今这局面有所不同,如果不想就这么被投出局,他就得步步谨慎。
“草原的消息果真是要比我们快得多啊,原先还在想着北昌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现在看来倒是白操心了。”男人的声音带着笑,但是卓玉宸却下意识在袖子下攥紧了拳头。
骗谁呢?
差点儿就要相信这种鬼话了。
草原的消息来得快,但是中原也有自己的信使,只不过是为了瞒住所有人,毕竟郁家还有人在京城,如果郁老将军受伤的消息传来,到时候这位圣上怕是难再压住朝臣的进言了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仅如此,郁家若是因此暴起,就算不算上在贡院里勉强还能算是个“人质”的郁漠,光是郁家军的规模恐怕都要让这个圣上头疼不已。
卓玉宸在心底暗暗吐槽着,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不知不觉中,耳边好像传来了什么话,但是卓玉宸的注意力跑的太远,只当作是一缕烟,轻飘飘地飘远了。
直到耳边传来了两个男人的笑声,这才把卓玉宸从原先的状况里拉了出来。
下意识抬起头,正好对上圣上和大司乐笑得有些瘆人的脸,卓玉宸还是一脸懵,只听见一旁的大司乐说道:“这孩子莫不是高兴坏了,都不知道答话了?还不谢过圣上?”
谢?谢什么?
卓玉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还能让他当状元啊?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跪下磕这个头,但是直觉还是让那句“谢主隆恩!”从自己的嘴里冒了出来。
——“虽然说,这种事本应该跟郁家、池家都商量好再说,但是想着你们本就情根深种,反正我看宫宴那天郁家那小子也是着急的不行。便想着这婚事还是提早订下来的好。”
轰!
卓玉宸仅存的冷静在顷刻间这一句话被炸得粉碎。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婚事?定下来了?什么婚事?他?和谁?
一连串的疑问如五雷轰顶,惊得卓玉宸的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
这不是正在殿试吗?怎么就谈到婚事了?
稍微冷静了一会儿,卓玉宸这才终于从刚刚的慌乱中回过神。
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明明他喜欢郁漠,但如果是结婚
他们两个男人结为夫妻是合理的吗?
就算他接受了,那郁漠会接受吗?就算是宫宴那天郁漠说他们对彼此心仪已久,但那也只是为了给他解围才说出来的话,如果当时不说的话,他也许当天就要被指婚给梁沛的兄长。
虽然现在也依然是指婚
顶多不过就是对象换了个人
没心思再考虑自己的处境,从最开始他就知道这里男人之间互相通婚的规矩,也知道自己这个身份是最适合通婚的存在。
池家的养子,无论是从身份还是从地位上,他就是最合适的、去牵制他人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牵制别人的方式就是通婚。
在他来到京城之前,姜飞白也告诉过自己这个事实,也许是在京城呆的时间太长,他都险些要忘了自己的目的。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离开沛城那日的场景,姜飞白屏退了身侧的侍从,对卓玉宸说了这样一番话:“宸儿,你既然要走,伯父就将最后一件事与你说清。如今你顶着这个身份突然进京,必然会让人怀疑,尤其是圣上。有些话你池伯父他不好说出口,但是我觉得你既然有这个决心,便还是要做好准备。”
“你这一进京,怕是就难再回来。如今朝中不少氏族的子女都到了婚嫁的年龄。你虽是池家养子,但毕竟不是池家血脉,这身份难免不会被圣上用来制衡其他氏族。但有件事你需要记住,我们池家不是那种需要靠你这个孩子的一纸婚书去维系生存的氏族。若是你当真不愿,便让赤月寄信来,池家多年基业,若是拒个婚约这种小事都做不到才真是叫人笑掉了牙。”
又想起沛城的那些人,卓玉宸一直到回到文华殿外,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卓公子,日后还要多多仰仗公子您了。”刚刚一直站在一旁的公公见人都散了去,便执着拂尘走到卓玉宸身旁说道。
卓玉宸知道这公公是圣上身边的老人,便恭谨回道:“公公言重了,还是卓某仰仗您才是。日后还需公公多多提携。”
本来以为这么恭维完,总该结束这番对话,就当卓玉宸正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没想到又再一次被叫住:“卓公子好不容易进一次宫,当真不再逛逛?这殿试也是多年才举办这一次。”
“演武场那边,像是已经到了最后一轮了吧。”
演武场
如果是放在原来,卓玉宸一定会去看看。但是他现在只要想到关于郁漠那家伙的所有事就只会觉得慌张。因为他害怕,他害怕如果他现在去了,他怎么控制如今自己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该在郁漠的祖父在战场奋勇杀敌,甚至险些被仇敌所害的时候,告诉他马上就要被圣上指婚吗?
而且那个被指婚的对象还是他?一个只是套着池家养子外皮的酒楼琴师?
他不想在这个日子里去触郁漠的霉头。
今天是郁漠应该在演武场大放异彩的日子,不该让他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情绪
走在宫道上,卓玉宸始终耷拉着脑袋,只有在别人从身侧路过的时候,卓玉宸才会抬起头向着别人行礼。
就这样,一直走到宫门口,他只要现在转身,只需再多走几步就可以到演武场,就可以见到郁漠,说不定还能见到雁栖然,以及总是口是心非但其实心里总是放不下雁栖然的梁沛。
可是他怎么去见他们呢?
说恭喜我吧,我要跟郁漠结为夫妻了?
几乎没有什么心理上的挣扎,卓玉宸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至少现在现在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等他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再来见他们,再去见郁漠
——“卓玉宸!”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卓玉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没来得及转过头,自己的肩膀就挨了对方狠狠地一击,“你这琴呆子是不是聋了?我刚刚在后面喊了你好几声,你都跟没听见似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郁漠的脸上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充满了朝气,因为跑了一段路,脸上虽说没什么汗,但脸还是因为风刮过而变得有些红,一只手紧紧扣着卓玉宸的肩膀。
郁漠在卓玉宸身上看了又看,像是魂飞走了似的,等了半天,脑袋耷拉着愣是一句话都没蹦出来,看卓玉宸这副模样,郁漠也觉察出了一丝不对,犹豫了半响,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你别吓我啊,你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我听云歌那丫头说你不是第一个就拿到了考题吗?难不成是在圣上面前弹错了?”
“哎,我说你别难受了啊,本来这事儿也不大,你就想着反正这曲子也是你临时想的,万一圣上他老人家没听出来呢?你自己弹得,他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弹错了。”
“我说你好歹理理我啊,等出去我请你喝酒总行了吧!这下总算是不用再回贡院里了,你是不是还要去百花楼?那我到时候就去百花楼找你怎么样?要不你来我们郁府住上两天也成,住到放榜那天,我娘她肯定没意见,后来你没再去我们府上,我娘还天天念叨你来着呢!”
郁漠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地念个不停,卓玉宸知道这是因为郁漠想要安慰自己,但是此刻他见到郁漠却是连个笑都挤不出来,若是放在别人面前,他还能勉强装一装,但现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郁漠,他能够控制住即将决堤的泪水已经是极限。
不受控制的,卓玉宸扑进了郁漠的怀抱,也不管身边是不是还有别人。
郁漠明显也被卓玉宸的举动吓了一跳,两只手臂悬在空中实在不知道究竟是该同样抱住这个人,还是应该把他推开。只当卓玉宸是心情不好,郁漠想了想还是环住了卓玉宸的腰。
脑子里所有安慰人的话想了一遍,郁漠实在是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到卓玉宸这副模样,正想要开口询问,却听见一阵极其微弱的,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见卓玉宸这句话,心脏会有阵阵抽痛。这人的嘴平时是最不饶人的,如今突然跟他说什么“对不起”?
——“你又没做错什么,做什么道歉?”脑海里所有的安慰都抛在脑后,郁漠只回了一句话,却让卓玉宸的心情彻底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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