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儿?”珞贤察觉出岐凰神色不对,他抬手制止想要在岛内发出戒令的妻子,沉声问岐凰:“你说的大事,到底是什么?”
“水镜湖的萤狐仙人,是假冒的,这位,才是真的。”岐凰喉间无比艰涩,“而他……是我在珞麟的阁楼下面发现的……”
万万没想到会听到女儿的名字,珞贤夫妇一瞬间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有些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岐凰:“你说……什么?”
“水镜湖的萤狐仙人是假冒的,真正的萤狐仙人一直被珞麟囚禁在阁楼湖底,他被砍断四肢,剜去双眼,割去舌头,冰封内丹,在冰冷刺骨的湖底沉睡了不知多少年。”
两行泪珠自岐凰眼角滑落,她俯身将额磕在地上,哽咽着说:“珞麟她……勾结无袖……已经被兄长和龙族……发现了……”
“不可能!”栾悦如何能相信自己的宝贝女儿会和三界妖邪有牵扯,她毫不犹豫抄起手边的茶盏掷到岐凰面前,怒斥:“麟儿是麒儿的亲妹妹!你怎可如此诋毁她!”
茶盏碎裂,茶水茶叶和玉石碎屑溅了岐凰满头,她却毫不闪躲,只将头埋得更深,哭道:“儿媳也不愿相信!可湖心的漩涡仍在,满是鲜血的冰床仍在!前些日子敖契来蓬莱的次数还少吗!兄长寄给我询问珞麟行踪的书信难道还少吗!儿媳不想信啊!可鲜血淋漓的证据就摆在面前……儿媳难道要视而不见吗……”
“不可能……”栾悦不住摇头,“我的麟儿不会做这种事,一定是有人诬陷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人。”
珞贤轻轻握住栾悦冰冷的右手,却是一字未言。栾悦看着他眉间的晦暗与眼中的暗潮,意识到自己的丈夫,已经相信了。
“凰儿,你起来。”
珞贤将岐凰扶起,低头看着形状凄惨的萤狐仙人,长叹一口气:“你带萤狐仙人回去医治,务必要用最好的药材,若是蓬莱没有,你便同我说,我去寻来。”
岐凰擦去眼泪,有些不安的问:“那父亲您……”
“我去趟东海,找敖契问个清楚。若我的女儿,当真和无袖那厮沆瀣一气……”珞贤拢于身后的双手攥紧成拳,他无视妻子求助的目光,沉声道:“那我便亲手将她……”
手刃自己的女儿,对一位父亲而言,何其残忍。岐凰没想到珞贤非但没打算去其他上仙面前为珞麟求情,还准备亲自惩罚珞麟,她再次跪下,请求道:“父亲!珞麟若真助纣为虐,自会有上仙们商量好如何处罚,她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夫君的亲妹妹,您和母亲的亲女儿,若您真的亲手杀了她,一定会后悔终生的!”
“放任她祸乱三界我才真的会后悔终生!”
珞贤隐忍的愤怒骤然喷发,白色神力自他周身爆开,双眼也变为麒麟的金瞳,他指着萤狐仙人,痛心道:“对一位拥有神籍的神仙都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我又怎知她手里沾了多少无辜生灵的性命!身为上仙不守护人界众生,却与那邪魔一起盘算着如何将三界推入狱火!蓬莱没有这样的麒麟!我珞贤也没有这样的女儿!”
回想起当初珞麟和珞麒出生时三界同庆的盛景,人界为他们点燃的香火一整年通宵不灭,珞贤自嘲一笑,心底一片悲凉:“都说金麒麟千年一遇,是天命所归、三界祥瑞,我要如何向那些虔诚供奉的信徒们交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尊圣者曾经说,众生皆有梦,梦境有三层。第一层虚之境,所见所闻皆为日常生活不可及;第二层幻之境,朦胧之中隐约可窥天意;第三层真之境,参破红尘看透万物本心。
璃书钰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在虚之境里逛一逛,却没想到几滴心尖血一流,竟直接跳过两层,一跃入了真之境。
虽说这真之境是因她与桓逸通了心境,从人家那里窥过来的。
岐凤对璃书钰的大方并非一颗旭日果或一件飞炎羽衣那般简单,之前璃书钰与璃思修重逢时被妖纹吸走修为,岐凤曾大方赠了她一颗内丹,自那之后璃书钰一直以为自己的内丹就那么大,但其实她一直不知道,每一次亲吻时岐凤都会因动情而情不自禁的传渡修为给她,她的内丹如今已经是那时的两倍了。
当然,就算被天雷劈成烧鸡,岐凤也绝对不可能把这件事说出口。
有岐凤的神力护体,璃书钰取心尖血时又很小心,所以除了因疲惫暂时陷入沉睡之外,她的身体并未受到太大损害,甚至还能保持清醒钻进人家的心之境里看故事。
桓逸在得到蕴含凤族灵力的心尖血后捡回一命,无人境内敖峰和敖姝的冲撞渐渐平息,已经出现裂纹的幻境卷轴也重新恢复沉寂。他看着璃书钰心口在金红灵力包裹下慢慢恢复的伤口,打量她平静安详的睡颜,没忍住伸出手,在她脸上轻轻拂了一下。
“法术本事没学多少,多管闲事倒学得炉火纯青。”
手指触到微凉肌肤后很快便收回,宛如蜻蜓点水面,带着连主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爱怜。
招来行云将璃书钰小心放上去,桓逸盘腿在她身旁打坐调息,神思则脱离身体进到了无人境。
刚进去没走两步,忽然察觉到身边草丛有动静,他无比警觉的回头,只见翠绿的灌木丛里,一只红毛小狐狸用力把脑袋钻出来,正咧着嘴冲他傻笑成一朵太阳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逸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这儿了。”璃书钰从灌木丛里跳出来,扭扭屁股甩掉尾巴上沾到的绿叶,毫不客气的跃起,想要跳到桓逸肩膀上。
可惜她从来不是个手脚灵活的狐狸,前爪刚勉强扒到桓逸肩膀,后腿就打了个滑,疯狂蹬腿想爬上去,结果又兜不住自己的重量,眼看就要摔回地上,桓逸伸手在她屁股上托了一把,帮她在自己的肩头趴稳。
璃书钰感到有些丢脸,她趴在桓逸肩膀上半天没动,做好心理准备等着桓逸的冷嘲热讽,结果他却一句话也没说,仿佛刚才什么也没看到。
这份体贴令璃书钰有些受宠若惊,她调转身子重新趴好,时不时抬起小脑袋打量桓逸的侧脸,思考这人是不是意识到她乃救命恩人,所以从此以后待她的态度都会恭敬起来。
“你若再看,我就把你脑袋拧回去,我宁可对着你那九条尾巴,也不想被你的目光扎穿。”桓逸凉凉的说。
璃书钰暗暗骂自己一句天真,乖乖把脸撇到另一边去了。
“姨母和……舅舅虽还活着,但都受了重伤,必须马上送到无人境外医治。”桓逸眉间布满愁绪,他完全不知道要将这两位送到哪里才好,东海那边正在紧锣密鼓的搜查,驼山离青璞河太近也容易被发现,条件艰苦的地方不利于养伤,水土养人的地方又大都生灵众多,他甚至连几个能备选的地方都没有。
“岐凰上仙传信说,东海目前正在排查西北一带,所以绝对不能往那边去。”璃书钰甩甩尾巴,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正想放弃说自己也没主意,却在看到自己的小爪子时突然灵光一现,有些兴奋的说:“有了!”
“什么?”桓逸完全不觉得她一只见识短浅的小狐狸能知道什么风水宝地,心不在焉的应道:“你别添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添乱!”
璃书钰伸出小爪子按到桓逸脸上,扬起下巴有些得意的说:“你绝对会震惊于我的聪敏才智!”
桓逸嘴角抽了抽,懒得理她。
“灵渊!”
前行的脚步瞬间停下,桓逸没有吭声,他确实有些震惊,但他打死也不想承认。
“灵渊位于天界与妖界的交接处,虽然三界之中有听说过这里的人,但能寻到入口的少之又少,我姐夫当初若不是病急乱投医,连寻三日体力不支,误打误撞跌入山谷夹缝,根本就寻不到灵渊。”璃书钰继续嘚瑟,一脸得意的说:“就连阿凤,当初也是被打晕后不小心落进来的。”
听她提到岐凤,桓逸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他斜睨璃书钰一眼,凉凉道:“原来如此,我一直好奇你一只乡野狐狸为何会和朝圣宫主人有交集,结果竟是他从灵渊捡出来的。”
“怎么说话呢!”璃书钰生气瞪眼,小爪子在他脸上警告般按了几下,理直气壮的说:“我是得道飞升,被他顺便带出来的!”
“是么?”桓逸嗤笑一声,“那你是如何得道飞升的?还长着跟他一样的神印?”
璃书钰瞬间吃瘪,撇开眼睛不想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了,反正是他心甘情愿给你的,你就心安理得的收着。”桓逸顿了顿,补充说:“不过这神印带来的可不单只有好处,我之前同你说过的话,你务必好好想一想。”
先前替天帝跑腿,为紫霄真君和罗曦元君宣读赐婚诏书时,桓逸曾被璃书钰留在驼山用过一次饭,那时他就对她说过,岐山朝圣宫容不下她,而入不了朝圣宫便算不得岐山族氏,也算不得岐凤名正言顺的妻子。
那时他只是想呛她一句,现在却有些发自内心的心疼她。
“懒得想,反正就算想穿脑子我也长不出翅膀来,又何必自寻烦恼。”璃书钰打个哈欠,懒洋洋的转移话题:“敖姝上仙和河神大哥呢?”
“在翠暝潭里。”
桓逸足下一点轻盈跃起,带着璃书钰来到之前烹茶的水榭,指着翠色潭水说:“他们正在水底休憩,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我们刚好趁现在到灵渊去。”
“不行!”璃书钰斩钉截铁的否定他:“且不说我升仙时斩断尘缘不能再回去,你身为东海最大的怀疑对象,现在突然去到灵渊,不等于不打自招吗?”
“那你说怎么办?”桓逸也有些无奈,“我总不能随便把装着两条性命的卷轴栓到那山鹰身上,拜托他送过去吧。”
璃书钰抬起一根尾巴在他脑袋上拍了拍,宛如一位胸有成竹手握乾坤的前辈,慢慢说:“急什么,靠我的机敏……”
桓逸:“有话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书钰:“……”
这家伙真的是无趣透了。
“我有一青梅竹马名唤璃思修,拜托他送去便可。”
桓逸一脸不信:“青梅竹马?天宫名册好像没这个名字。”
“咳。”璃书钰轻咳一声,有些心虚的说:“他……他没有升仙……”
“没有升仙?”桓逸脸上质疑更深,“那他是如何离开灵渊的?”
“咳咳!”璃书钰咳得更厉害,小声说:“除了升仙……变妖也是可以出来的……”
“妖?!”
桓逸直接被气笑:“璃书钰!现在天界和妖界剑拔弩张,你要我把两个大神仙拱手交到一个妖怪手里去?!”
“他不一样。”璃书钰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不一样了?”桓逸冷笑,“因为和你是青梅竹马,所以你就全心全意相信他?”
“不是。”璃书钰摇头,“因为他没有做坏事的胆子。”
桓逸沉默,你这是在替他说话还是在损他?
“思修变成妖其实大半原因在我,当初我吸了阿凤真气得道飞升,为了保命不得不离开灵渊,思修不想和我分开,心急之下吞食灵芝导致灵力暴涨心脉走偏入了妖道,村长一怒之下将他赶出灵渊,他才去了无忧谷……”璃书钰长叹一声,刚才还精神抖擞的耳朵也耸拉下来,“但我很清楚,他的心和还在灵渊时,是一样的……”
听完这段苦情过往,桓逸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夸璃思修专情,又觉得这家伙其实有些蠢,但这会儿说他蠢的话,又好像有些不近人情,所以他沉吟片刻,折中说:“他……他也不容易……”
“所以你就放心把卷轴交给他吧。”璃书钰把九条尾巴都搭到桓逸脑袋上,可怜巴巴的说:“刚好给他一个和村长和好的机会,如果是受天界太子所托送龙族上仙回去养伤,村长一定会原谅他的。”
桓逸摇头把她的尾巴甩下去,挑眉道:“合着你是要用我姨母来给你的青梅竹马做人情?”
“唉~这么说多不好听。”璃书钰搓搓爪子,嘿嘿笑着说:“敖姝上仙和河神大哥可以去灵渊好好养伤,思修也可以和村长恢复爷孙亲情,如果非要形容,这应该算是一举两得。”
“呵,是。”桓逸哼笑一声,毫无诚意的说:“果然一举两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灵渊与外界的出人口一共有两处。
一处是岐凤自天界跌落时偶然通过的山谷夹缝,此夹缝距离灵渊地底数千尺,仅能容一人通过,且隐匿于从林叠嶂之中,除非刻意寻找,否则几乎没几人可以注意到;还有一处位于瑰木林中心,看似一处泉眼,但其实是一条以水连接外部的密道,除了历任村长之外几乎无人知道。
璃思修原本是下任村长,所以自然知道密道的事。
当初偷食灵芝妖化被赶出去,如今他哪里好意思从夹缝里大摇大摆飞回去,只好去找那条只听说过却没见过的密道,想偷偷溜回六叔公的小院子,去打听一下老祖宗萤狐仙人的事情。
可惜那出入口藏得太巧妙,璃思修耗时一月把灵渊附近所有的水源全部查探了一遍,都没能找到可以进去的地方,正自暴自弃想要回驼山寻求濛柯帮忙,就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卷轴砸中脑门,一头扎进了溪水里。
“噗——”
他吐出嘴里呛到的水,抬头警惕的问:“谁!?”
回答他的只有流水声和鸟鸣。
“卷轴?”
将落入溪水却丝毫未沾湿的卷轴拿起来,璃思修上下细细打量了一会儿,见这卷轴造型和花色极为素雅,青玉为轴锦绣为纸,猜到八成是天宫的东西。
既然是来自天宫,那么送信人便只有可能是璃书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挑了个遮阳的树荫坐下,璃思修扯掉卷轴上贴着的小小封幅,将卷轴在腿上小心的摊开,一行行清秀精致的小字缓缓呈现在他眼前,他的脸却瞬间黑了一半。
因为是在灵渊这乡下小山谷里长大的,璃思修和璃书钰都没念过什么书,识字也不多,所以这卷轴对他而言读起来相当吃力。他半蒙半猜勉强把一封信啃下来,大致明白璃书钰是想托付一件重要的事情给他,而事情正好和灵渊有关,他虽然没太理解事情的具体细节,但却清楚看到了“两全其美”四个字。
既然可以两全其美,那应该不会是啥坏事吧?
所以他也没细想,认认真真把卷轴卷起收好,干脆利索的动身回驼山了。
结果没想到等着他的,却是一位从未见过的俊美青年。
“你就是璃思修?”
山神洞内,桓逸把手里剩下的药草一口气全部丢到研钵里,起身掸了掸身上沾着的草渣子,摆出太子惯有的架子,无甚起伏的说:“进来吧。”
正铆足了劲捣药捣出一身汗的璃书钰看不惯他摆架子,把药杵重重一砸,没好气的说:“你干嘛全丢下来啊,之前的还没磨碎呢!”
璃兰婧正好端着刚煲好的山珍汤出来,见璃书钰对桓逸发脾气,顿时吓出一声冷汗,呵斥她:“没大没小!你怎么和太子殿下说话呢!”
“太子殿下?”
璃思修原本以为青年只是濛柯的客人或者是璃书钰在紫霄宫的师兄弟,却没想到竟然是天宫太子桓逸,一时有些无措。虽然他变成妖后没做过一件坏事,可俗话说仙妖殊途,加上天帝和无袖结下的一大堆梁子,想也知道桓逸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所以他当即转身,准备放弃璃书钰那个“两全其美”的计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去哪啊!”
见他想跑,璃书钰眼疾手快立刻抄起手边装药材的小竹篓扔了过去,小竹篓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最后准确的罩住了璃思修的脑门。后者突然被兜住脑袋,视线一黑,脚下一滑,僵尸般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你跑什么啊?”
璃书钰小跑过去帮他把竹篓摘下来,有些好笑的说:“都还没说要你帮什么忙呢!”
“他是怕我。”桓逸负手站在原地,挑眉说:“毕竟现在仙界和妖界有冲突,我就算心情不佳杀了他,也完全是情理之中。”
“谁怕你了!”因着之前被岐凤嘲笑太多次,璃思修现在最受不了的便是别人说他胆子小,所以他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梗着脖子喊:“不就是天界太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真不愧是璃书钰的青梅竹马,身上没多少本事,嘴皮子倒是厉害的很。”桓逸心想你们灵渊的狐狸真是一脉相承的厚脸皮,嘴上却还是选择给璃思修留一丝尊严,以免他真的赌气撂挑子不干,那他就得另外想办法安置敖姝和敖峰了。
原本坐在一旁看热闹外加幸灾乐祸的璃书钰突然被点名,立刻也变了脸色,梗着脖子喊:“说谁呢!”
璃兰婧看着那俩从小到大一点长进也没有,一着急就梗脖子的弟弟妹妹,摇摇头无奈的长叹一声。
“桓逸殿下此次来是说正事的,你们两个就别闹了。”她将汤碗重重搁在石桌上,凉凉道:“不然你们等会儿就不用吃饭了。”
璃思修和璃书钰立刻噤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刚才那茬翻篇,三人重新在石桌旁坐下,桓逸从怀中取出幻境卷轴搁在石桌上,正色道:“此次请你过来,是想拜托你将这卷轴带去灵渊。此卷轴乃我的法器,内通幻境可纳万物,如今里面歇着两位受了伤的大神仙,需要尽快送去灵渊静养。书钰断了尘缘无法回去,我也不方便在灵渊露面,所以只能请你来帮这个忙。”
“我?”璃思修挑眉,“我当初是犯了错被从灵渊赶出来的,书钰没告诉你?”
“她说了。”桓逸面不改色,“我也觉得你不太靠谱,但她却执意要你去送。”
“我不去。”璃思修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我没义务给天宫跑腿,什么两全其美,完全就是框我受罪。”
璃书钰头上青筋跳了跳,抬脚用力踢在了璃思修小腿上。
“嘶——”璃思修疼得倒吸一口气,瞪她:“干嘛!”
“知不知道什么叫迂回之策啊,村长当初可以因为偷灵芝把你赶出来,现在就可以为了这卷轴里的两位神仙再把你迎接回去。”璃书钰在桌上连拍几掌,恨铁不成钢的说:“想想当初我姐夫来灵渊求亲的时候,还有阿凤不小心落入灵渊的时候,村长哪次不是喜笑颜开热情欢迎。若知道你是带着两位大神仙回去养伤,他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赶你。趁着这次机会,你好好跟村长道个歉,把过去的事儿直接翻篇,你们爷孙俩的矛盾不就解决了!”
她说得极有道理,连璃兰婧都有些震惊,她全然不相信自己的妹妹能想到这一环,下意识默认这些全都是桓逸的主意。所以她立刻斟了满满一杯果酒送到桓逸面前,无比感激的说:“多谢殿下,让您费心了。”
桓逸虽然搞不清她为何突然如此客气,却还是把酒收下,承了她这份谢意。
与璃兰婧同样想法的还有璃思修,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选择将卷轴在怀里收好,对桓逸的态度比起一开始也缓和了许多。
“我承认是两全其美,人我会送到的,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他起身向璃兰婧告辞,婉拒了留下用饭的邀请。
璃书钰送他到山洞外,张口还想再叮嘱几句,抬头却发现璃思修不知不觉间竟变得比之前更高大,眉眼间的那丝稚气也不知从何时起已经褪得一干二净了。
“怎么了?”
见她盯着自己看,璃思修有些不自在,抬手在脸上摸了摸,自言自语道:“莫非沾了东西……”
“没有。”璃书钰轻笑几声,“我就是觉着,你好像长大了。”
璃思修脸一黑:“我本就比你年长。”
“倒也是。”璃书钰点点头,“替我问候村长和诸位长辈。”
“嗯。”璃思修闷声应下,等了一会儿见璃书钰不准备再说别的,才冷哼一声,御风离开驼山主峰。
桓逸站在洞口看着他们二人道别,不自觉想到,若此刻和璃书钰分开的是岐凤,她是否还会如此淡然处之,毫无牵挂。
“这小子也是可怜。”他突然出声,凉凉道:“明明与你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如今却只能将你拱手让人,多年恋慕无疾而终,也不知是什么惆怅滋味。”
“桓逸殿下,并非所有事都要讲先来后到。”璃书钰目送璃思修的身影消失在山顶云层之中,淡淡的说:“等今后您有了王妃,应该就不会对我说这种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她提到王妃,桓逸的脸立刻垮下来,他方才那句话与其说是替璃思修抱不平,更像是出于一些不地道的私心。这份私心他不愿承认,不能告诉任何人,越是想忽略,却越是在他心底生根,令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挣扎迷茫。
“你说得对,我的确应该有一位王妃了。”他走到璃书钰身边,嗤笑一声说:“可我不太擅长看女子,不知你是否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给我啊?”
璃书钰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桓逸真的会接王妃这话题,倒教她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在脑海里把自己认识的那几个少得可怜的女仙来来回回过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的问:“婵梦仙子?”
桓逸:“爱哭的女子我不喜。”
璃书钰:“……皎玥仙君?”
桓逸:“年长的女子亦不喜。”
璃书钰:“……水桦仙姑?”
桓逸:“淘气的女子更不喜。”
璃书钰气闷,没忍住说:“这也不喜那也不喜,我看你也不必找王妃了,直接把脑门削干净,往西天极乐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世间总有一些生灵,是带着骄傲出生的。
聪颖睿智的天才,容颜倾国的美人,手握皇权的王子,他们自出生起便站在了许多生灵无法企及的顶端,以俯视之姿睥睨众生百态。
而身为千年难遇的金麒麟,珞麟从很小便知道,自己站在顶端的顶端。
父母兄弟的宠爱,络绎不绝的吹捧,令她以为世间一切,均会按照她的意愿发展,因此也从未想过,有人甚至会吝于多看她一眼。
“你那颗心,果然是磐石做成的。”
澜心水涧内,珞麟看着此刻正背对自己给胳膊上药的高大男子,有些失神的说:“我当初来到你身边,你不问我为何,如今我说要走,你也不问为何。在你看来,我便是这般可有可无的存在么?”
男子冷漠俊美的侧脸毫无波澜,手上的动作干脆利索,他甚至连片刻沉吟都没有,直截了当说:“你并非稚儿,说话做事自然有你的想法,愿来便来,愿走便走,我不会干涉你。”
“你甚至连一丝好奇也没有么?”珞麟苦笑一声,“不好奇我为何会放下上仙自尊,不好奇我为何不惜众叛亲离,来陪你跋山涉水?”
“珞麟。”
无袖终于转过身来,他黝黑的双眸沉静无波,宛如两汪失去生机的深潭。
“我心里只装得下他,他没了,我的心便也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初珞麟囚禁萤狐,只是想将占据无袖内心的敌人挖出来,却没想到竟直接将他的心连根拔起,令他带着胸腔那个鲜血淋漓的空洞,浑浑噩噩活过了几百年。
她不甘心。
可即便不甘心,她也已经陪着他走到了今天这步,开弓没有回头箭,而她,也走不了回头路了。
那日她感应到岐凰动了自己的湖心结界后,当即便动身回往蓬莱,最终却在靠近外海处停下,没有继续前行一尺。
外海上由珞贤设下的漩涡棋盘阵已经彻底变了,不仅布局与之前丝毫不同,就连漩涡也变得激荡汹涌,可见布阵之人此刻是何等的狂怒。
珞麟当即便明白,这座生养她的世外仙岛,已经不再欢迎她的归来。
浑浑噩噩的回到人界,她想起前几日无袖与罗曦元君交锋时受的伤还未见好,便想去那日敖姝带璃书钰采药的山谷为无袖寻找些疗伤的珍惜药草,却没想到竟在坪疆国外偶遇了私奔的敖姝与敖峰。她本没打算下杀手,但一想到自己行踪泄露等于暴露无袖,便无暇迟疑,以乾坤扇催动敖峰体内黑蛟之血,逼着他堕了魔。
原本的三界祥瑞天之娇女,为了一个妖族男子违天命,犯杀孽,恶行累累,可笑的是,那个男子却从未爱过她。
“呵,真是可笑。”
珞麟攥紧手中为无袖采集回来的疗伤药材,咬牙说:“也对,当年你不过顺手救我一命,我却铁了一颗心要永远跟着你。就好像当初,那狐狸也不过随手将你捡回来,你却爱他至深,甚至不惜拉上整个三界为他偿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袖穿衣的手停住,他没有回头,但珞麟却能感受到有一股阴邪之力自他身上迸发而出,宛如一根缰绳想要冲过来扼住她的脖子,但又被她的护体神光弹了回去。
“你杀不了我。”珞麟冷笑几声,自嘲一般说:“我做了上仙不该做的事,原本只有阳正之气的乾扇侵染阴邪,才成了现在的乾坤扇,神力和妖力对我都无用。无袖,我之所以会落得如今田地,全因我当初太过自负,谁能想到,姿容冠绝三界的上仙珞麟,直到最后,都没能赢过一只乡下狐狸,哪怕他已经死了。”
“说完了?”无袖问。
“说完了。”珞麟将采回的药草扔到无袖脚边,“研出汁液敷在伤口,三日便好。”
说罢,她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保重。”
身后重新恢复沉寂,无袖弯腰拾起捆扎整齐的药草,看着闪耀莹润光泽的翠色水帘,一时有些失神。
离开澜心水涧,珞麟前往人界百草谷。
几百年前,尚且年少的她就是在这里,将无袖刻进了生命。
蓬莱作为世外仙岛,虽说是三界许多生灵心之神往,但对于自幼生长于此的珞麟而言,却是无趣的很。兄长珞麒身为下任岛主,自幼便被送去各地求学,回到蓬莱后也受珞贤严加管束,日日被关在云巅神府修行,所以几乎没有时间陪妹妹玩乐。珞麟无聊得厉害,便总是找各种由头去岐山和龙宫玩,却因为性子骄矜跋扈,得罪了同龄的岐凰和敖姝,几个人一见面就红脸,次数一多那两位便都躲着她,珞麟没得人欺负,只好化身为兽,跑去人界的森林山谷欺负小妖小仙去了。
百草谷里生灵众多,因此也是珞麟最喜欢的玩耍地点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日,她同以往一样化身为小麒麟,追着一匹白鹿沿着山谷河流一路往上进了森林,森林内的气息相较往日却异常奇怪,不仅没有听见啾啾鸟鸣,甚至连那些总挤在树梢上看热闹的松鼠也不见踪影。直觉告诉她森林里来了不速之客,她当即失去玩耍的心情,任由那只白鹿离开,自己则放慢脚步,在森林里警惕的巡逻起来。
虽然淘气,可身为上仙的责任感她还是有的。
一路朝着森林深处摸进去,珞麟时不时抖抖耳朵,生怕错过一丝蛛丝马迹,但那位不速之客显然比她更狡猾,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可恶!”
珞麟本就没有多少耐心,一圈搜寻无果后终是耐不住脾气,仰头一声咆哮,把喝完酒正在打盹的山神给吓了过来。
“上仙!”
山神晃晃悠悠在珞麟面前跪下,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的说:“不知……嗝……上仙大驾光临……”
珞麟越看越生气,训斥他:“身为山神,管辖之地被外人擅闯也不知,还喝得烂醉,你可知若我上告天宫,免你职都算轻的!”
山神听到“免职”二字后瞬间清醒,使劲甩甩脑袋,结巴着说:“上仙恕罪!小神知错,这就去巡山!”
珞麟心想这还差不多,便没有继续追究,抬了抬爪子,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神乖乖领命去巡山,珞麟不用亲自奔波,索性伸了个懒腰,悠悠闲闲的在谷内瀑布旁的草坪上趴下,一边打盹一边等着山神巡逻结束后前来报告。
半睡半醒间,她忽觉背上一阵凉意,立刻惊醒,正欲抬头寻找原因,就被从地底钻出的黑色藤条死死捆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她催动神力想要挣脱,藤条却越捆越紧,扭头想要将藤条咬断,却又被新冒出来的藤条绞住脖子,彻彻底底被禁锢在原地。
“谁!”她怒吼:“我可是上仙麒麟!你可知对我出手会有何等下场!”
“我当然知道。”
苍老女声由远及近,一缕黑烟缓缓在珞麟面前聚团,最后化为一位身着黑袍的佝偻老妇。她的脸苍老干瘪沟壑纵横,露在衣袖外面的两只手也仅剩枯骨,她伸出手指在珞麟闪耀着金色神光的犄角上轻轻拂过,沙哑道:“真是一对好看的犄角。”
“你是什么人?”珞麟咬牙切齿道:“若是想打这对犄角的主意,我劝你尽早放弃,麒麟角内藏神力,妖邪食之非伤即死,这补药你怕是吃不起!”
“的确,妖邪食之即死,可我并不是妖邪。”老妇桀桀怪笑两声,突然拔高嗓音尖利道:“我乃天禄与白虎之女,有上仙血脉!当年不过是取了你父亲磨角礼上褪下的一截犄角,想要服之增进修为,却被他诬陷有堕魔之嫌,被封印于驳斓海底上千年!如今封印微弱,我也终于撑过了炼狱般的千年时光重获自由,这千年里,我听海鸟们说了许多关于蓬莱的事情,从珞麟的子女皆是千年一遇的金麒麟,到年幼的金麒麟淘气贪玩流连人界,我都清清楚楚。”
“你……你想怎样……”珞麟的气焰瞬间降下一半,耳朵也因害怕耷拉下来,她又一次催动神力想要挣脱,藤条却突然生出尖刺深深扎入她的皮肉,蚂蟥一般贪婪的吸食着她的精血和仙力。
“放心,我不会折断你的犄角。”老妇在藤条组成的椅子上坐下,冷眼看着不住颤抖抽噎的珞麟,阴测测的说:“等你的精血和神力被吸干,犄角会自己掉下来,到时候我会将他送给你父亲,看看他会是何表情。”
“放开我……”珞麟害怕到哭出声,抽噎道:“放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妇很享受她的求饶,她伸出手还欲再去摸一摸精巧华贵的麒麟角,一根骨头做成的飞镖却破空而来,直接将她干枯的手彻底折断。
“啊——”
老妇发出痛苦的尖啸,她顺着飞镖返回的路径望去,只见一戴着兽骨面具的高大男子立于树梢,冷眼俯视着她和珞麟。
“呵,哪里来的小妖,竟然敢管上仙的事!”
老妇挥舞没断的手,黑色藤条迅速从男子所在的树木中钻出,化作尖矛直奔男子心口而去。男子轻松躲过,纵身自树上跃下,稳稳落在草坪上,藤条追赶而来,男子手中的飞镖寒光一闪化为一柄弯刀,转瞬便将钢铁般的藤条绞为碎屑。
“你是什么人!”老妇彻底慌了,藤条乃她的法器,连珞麟这样的上仙都无法挣脱,却被眼前这妖怪如同砍韭菜般轻松砍断,可见其修为之深厚。
“路过的。”男子的声音不带情绪,他低头看了正眼含热泪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珞麟一眼,手起刀落,眨眼便将禁锢她的藤条全部砍断。
重获自由的珞麟立刻化为人形,召出法器宝扇,凑到男子身边说:“我!我帮你!”
男子顿了一瞬,问她:“难道不是我帮你?”
珞麟脸上一红,乖乖拿扇子遮住脸不吭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妇知道自己不是男子的对手,她不准备久留,收回藤条想要化烟逃走,却终是慢了一步,被男子用飞镖卡住脖子钉在了树干上。
“我问你,百草谷内的人形参是你毁尽的么。”他问。
“是……”老妇不敢隐瞒,老实交待:“人形参有灵性,可以记住我的行踪报告给山神,为了藏身我只能全部毁去……”
“果然。”男子声音寒冷如冰,他抬手拔下飞镖,老妇以为捡回一命正欲逃跑,下一刻便被弯刀削去脑袋,身体化为藤条枯萎干瘪。
珞麟看得背上发凉,心脏却跳得飞快,她握着扇子的手因激动而颤抖,脸颊绯红如晚霞,双眼星辰般明亮。
“恩公!”
她上前一步拉住想要离去的男子,大声说:“我知道哪里有人形参!”
男子正欲离开的步子停下,转身问珞麟:“哪里?”
“蓬莱。”珞麟紧紧攥住他的衣摆,颤声说:“蓬莱仙岛遍布仙草,只要你需要,多少我都可以拿给你。”
“不必,三支足够。”男子瞟了眼她紧紧攥在衣角的手,有些无奈的说:“可我是妖,去蓬莱不方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送来!”珞麟赶紧说:“明日清晨,你就在这里等我!”
男子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应下。
次日清晨,盛妆打扮的珞麟带着满满一筐珍贵药草来到百草谷内瀑布,远远便看到一个男子正赤着上半身在水潭内沐浴,及腰长发湿漉漉的贴在他宽阔精壮的后背上,看得她一阵脸红心跳。
兽骨面具和衣服一起搁在岸边,感应到珞麟靠近,男子伸手想要戴上面具穿好衣服,珞麟却抄起扇子用力将衣服与面具全部吹飞,被风吹起的水花高高飞起又落下,在映着闪烁日光的水珠帘幕中,男子回头看向始作俑者,脸上是一丝愠怒与一丝无奈。
与尚且少年还稚气未脱的珞麒和岐凤不同,男子的五官俊美而锋利,双目黝黑深邃,苍白的脸颊上有两道华丽的紫色妖纹,几滴水珠沿着下巴弧线一路下滑,经过他凸起的喉结,经过他健壮的胸膛与腰腹,最后回归深潭。
对于还是少女情窦未开的珞麟而言,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青年男子独有的魅力无疑是致命的。
“你!”珞麟站在行云之上,红着脸大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仰头看她,纤薄嘴唇轻轻翳合,声音随风落入珞麟耳畔。
“无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赐千金福泽来,笑若银铃似天籁。
璧玉宝珠全不换,玲珑娇女胜心肝。
这是当初岐凤和岐凰周岁时,偏爱女儿的岐宽在酒后乘兴写下的诗句,并笑着警告当时还是个小娃娃的珞麒,今后若是敢欺负妻子,岳父定要把他的小屁股揍烂。
珞贤不似岐宽性子张扬,他素来含蓄,不喜将情感诉诸言辞,因此除了妻子和儿子珞麒外没人知道,这位蓬莱岛岛主在溺爱女儿这件事情上,比起岐宽其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这位被他捧在手心疼爱了千年的女儿正沉默着跪在他的面前,怎能不令他痛到肝肠寸断。
离开澜心水涧后,珞麟在百草谷瀑布旁呆坐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和枝叶落在她脚边,她才缓缓起身,招来行云一路疾行回了蓬莱。
没有人想到她会自己回来,岐凰好不容易才将气到要将亲妹妹绳之以法的珞麒拦下,转头便收到通报,说是珞麟自己回来了,此刻与岛主和岛主夫人同在云巅神府。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立刻动身前往云巅神府,远远便看到珞贤坐在神座之上,冷眼俯视着跪在神台中央的珞麟。他们不敢出声,只轻手轻脚的在神台外沿站好,等待父亲发话。
“你还有脸回来。”珞贤的声音极为低沉,仿佛暴风雨前厚重的云层,隐着随时可能爆发的闪电惊雷。
“我总得把我惹下的烂摊子收拾了。”珞麟的脸上丝毫不见惧色,神色平静异常,她察觉到兄长和嫂子的到来,回头看向岐凰,无甚起伏的问:“那狐狸还活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她如此问,珞麒又气又心痛,咬牙斥她:“你怎能如此歹毒!我过去只当你是太过娇气,却没想到竟生着一副恶毒心肠!我怎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夫君!”岐凰慌忙拦住珞麒,劝他:“且听妹妹把话说完。”
“嫂子你不必拦他,他没说错,我确实歹毒,这三界怕是也没几个像我这般能削人手足挖人舌眼的上仙了。”
珞麟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她从袖中取出一支精致的五彩琉璃簪扔到岐凰面前,凉凉道:“水镜湖的狐狸虽然是假货,但他的手脚、双目和舌头却是真的,你将他们二人置于往生泉中,取长发绕于此簪,那狐狸便可拿回自己的身体。”
岐凰犹豫着拾起琉璃簪,正想着要如何回答,便听到珞贤怒斥珞麟:“残害天宫仙官,必受天界刑罚,你以为把身体还给萤狐仙人,便可抵罪吗?”
“我没想要抵罪,天宫该怎么罚便怎么罚,我绝不反抗。”珞麟弯腰在地上轻磕几次头,低声说:“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会连累蓬莱与爹娘兄嫂与我同担骂名,所以父亲……请您亲自,废我修为,押送我去天宫吧。”
“胡说什么呢!”栾悦冲下神台抱住她,崩溃哭道:“让你爹押你去天宫,和拿刀捅他的心窝子有什么区别!你真是好狠的心!”
“母亲。”珞麟原本平稳的声音终于开始波动,她低头伏跪在地上,颤声说:“我并非浪子回头迷途知返,不过是因为无袖对我太过绝情,令我勘破红尘诸事才会回来承担恶果。我为了一己私情犯下的罪孽并非萤狐这一起,取我性命亦不为过,前几日偶遇敖姝,我为了隐藏行踪甚至不惜激起敖峰体内魔气,好在有高人及时阻止,才未酿成当年黑蛟祸乱人间的惨剧……”
“你!”珞贤气得站起,指着她怒骂:“竟疯魔至此!”
“是,女儿迷恋无袖,为了他迫害萤狐,为了他滥杀无辜,恶行累累,罪无可恕,所以父亲……”珞麟缓缓抬头,金色眼眸中是充满绝望的乞求:“杀了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珞麟与岐凰同时手脚冰凉,他们看向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珞贤,心想珞麟哪里是在求死,她分明是在一刀一刀将自己的父亲凌迟。
“是否要杀你,由天宫裁夺。”
珞麒走到珞麟身边,背在身后的双手攥起青筋,他深吸一口气,咬牙说:“若……天宫要取你性命,那便由我……亲自手刃你……”
“夫君?!”岐凰惊呼:“怎能……”
“多谢兄长。”珞麟微微一笑,她抬手轻轻拉住珞麒衣摆,动作与儿时请求兄长带自己外出游玩时如出一辙。
珞麒心中登时大悲不已,他鼻尖酸涩眼眶通红,不禁用力握住珞麟手腕,痛哭失声。
当晚,岐凰带着珞麟给她的五彩琉璃簪来到水镜湖,假萤狐一见到簪子便明白,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他应该将占用的东西还给主人了。
“你带着这个过来,便是说明,珞麟上仙已经暴露了。”假萤狐放下手中的竹简,拎起小炉子上烹好的一壶茶搁在石桌上,招呼岐凰坐下:“喝口茶吧,最后时刻,我有些话想说。”
岐凰没有拒绝,她收好簪子,在他对面落了座。
“我本名方玟贺,是一缕游荡孤魂,生前乃孟国翰林学士,并非我自夸,当时在国内还算有些才名。可惜我命不好,二十岁那年受人陷害锒铛入狱,又在狱中感染风寒,不治而亡。我心怀怨恁,不愿投胎,终日游荡于山野林间,侵扰路过的书生学子,就在快要化为怨鬼之际,珞麟上仙恰好路过,本想将我彻底驱除,却在得知我遭遇后心生怜悯,收留我于法器之中,令我不至魂飞魄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玟贺为岐凰斟上一杯茶,有些无奈的说:“我本以为可以在珞麟上仙手中得到度化,却没想到她会因为一个妖族男子,嫉妒到近乎疯魔。”
岐凰挑眉:“无袖?”
“是。”方玟贺点头,他端起茶盏轻呡一口,垂眸道:“珞麟上仙苦恋无袖多年,当初无袖可以从藉藉无名之徒登顶妖王,珞麟上仙有一半功劳。然而无袖之所以铲除异己登上妖王宝座,却不过是为了用这可与天宫抗衡的权力,去守护天宫一位兽仙小官。”
倾尽心力去爱一人,那人却一直深爱他人,换做谁,都不会好受。
“珞麟上仙虽妒忌萤狐,但一直相信以自己的姿容和真心付出,定有感化无袖的一日。直到萤狐因小错被囚天牢,无袖竟想要发兵营救,枉顾珞麟上仙阻拦且恶语伤她,珞麟上仙终是恼羞成怒,独自前往天牢,将萤狐带了回来。”
“那也不至于砍断他的手脚,剜去他的眼睛啊。”岐凰叹息。
“无袖最喜爱的,便是萤狐的这双眼睛。”方玟贺抬手指着自己的眼睛,冰蓝色眼瞳清冽澄净,在月光映照下美丽胜过天空点点繁星。
的确是一双美到惊心动魄的漂亮眼睛。
“珞麟上仙将自己恋慕无袖多年的事情告诉了萤狐,答应他只要愿意隐姓埋名藏于人界不再与无袖联系,她便单独去找天帝天后,请他们免除萤狐的罪名,还可许给萤狐一小片封地,做一位与世无争的世外散仙。然而萤狐拒绝了,他虽未说原因,但除了他亦心悦无袖之外,怕是也没有其他原因。”方玟贺的目光渐渐冷下来,他看着自己雪白莹润的指尖,喃喃道:“要如何彻底拆散一对两情相悦的人呢,怕是也只有生离死别了。”
“可她并没有杀萤狐,还让你伪装成萤狐住在蓬莱。”岐凰双眉紧锁,“因为她需要以你作为蒙混天宫和无袖的诱饵,让一方以为萤狐还活着,另一方却以为萤狐已经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错。”方玟贺轻叹一声,继续说:“她因萤狐的拒绝恼羞成怒,冲动之下剜去了萤狐的眼睛,然而刀还未落她便后悔了,因为无袖一定会因此视她为仇敌,憎恶她、厌弃她。所以萤狐绝对不能说话,不能写字,更不能离开她的监视范围,而她即便深知萤狐还活着,却也只能在无袖炼制万军听臣符时保持沉默,陪他一起为还活着的爱人报仇……凡人常说一步错步步错,大概从剜下萤狐双眼那一刻起,珞麟上仙便没有退路可走了。”
“既然如此,只要将身体全部还给萤狐,告诉无袖萤狐还活着,三界便能重新回归平静。”岐凰取出琉璃簪,起身道:“待术法完成,我会亲自渡你转世。”
方玟贺轻笑一声,无所谓道:“能有机会与你们这些云端之上的上仙同桌饮茶,转不转世已不重要了。但岐凰上仙,你我其实都清楚,即便萤狐重新醒来,无袖也活不成。”
他犯下的罪孽太深重,已经成为整个三界的敌人,哪怕他的初衷只是为了替所爱报仇,哪怕他也仅仅是珞麟嫉妒之心的受害者,拉上的陪葬也实在是太多了。
可珞麟今日主动回到蓬莱并交出琉璃簪,承认罪状并决心赴死,将无袖判因揽回自己身上,又何尝不是想用自己为无袖搏一丝生机。上仙身死,魂魄化雨归于大地,可受刑而死的上仙,却会与所有恶徒一样,魂飞魄散无迹可寻。
她一生都在争一份爱情,也因为这份爱情,将自己的一生燃烧殆尽。
“过去的事情已无力改变,但萤狐的重生却可让无袖不再徒增杀孽。”
岐凰默念口诀,萤狐的身躯缓缓出现,轻轻落在竹院的水池里,她没有继续说话,方玟贺却非常自觉的解开衣服,神色从容的踏入池子。
“岐凰上仙,最后劳烦您替我向珞麟上仙传句话。”他低头看着在月色中散发莹润白光的萤狐,轻轻说:“在我心里,她的眼睛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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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在门口降落,他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璃书钰拥入怀中了。
可惜另一位并不像他这般期待。
竹苑小小的庭院里,璃书钰支了一个小炉子,正专心致志的翻烤着她从平江川抓回来的草鱼,修竹和修苑乖巧的趴在她身边,时不时拿鼻子去拱她的下巴。
好一幅少女稚儿烤鱼图。
“心情不错啊。”
岐凤站在门口,冷眼看着挤在一起亲亲密密烤鱼的一狐两兔,凉凉道:“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阿凤!”
璃书钰惊喜抬头,左手举起一条烤好的草鱼,右手去擦脸上被炭火热出的汗,白皙红润的脸上登时多出五条黑杠。
“看!我专门烤来给你当下酒菜的!”
岐凤没绷住,忍不住笑出了声。
璃书钰以为他是见到自己太高兴,小女儿心霎时泛滥,羞红一张脸扭扭捏捏的说:“修竹修苑看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凤哭笑不得:“是啊,看着你变成了雷公。”
“雷公?”璃书钰摸不着头脑,“我怎么成雷公了?”
修苑扯了扯她的袖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精致的小铜镜递给她,示意她自己看。
只消一眼,方才还脸颊绯红羞羞怯怯的璃书钰登时黑脸,彻彻底底成了雷公。
“我还不是为了给你烤鱼!”她把手里的草鱼丢回小炉子上,没好气的说:“不吃拉倒!”
“我没说不吃。”
岐凤轻笑几声,右手轻轻一拂,炉子上的烤鱼全都自己飞起,整整齐齐落在了石桌上两个点缀有竹叶的精致白玉食盘上。
“生气了?”他伸出方才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将一个刻有火纹与鸟羽图案的镂空红木食盒递到璃书钰面前,挑眉说:“不知这个能不能让你消气啊?”
璃书钰本来就没有生气,见他哄自己,自然立刻顺着台阶下来,接过食盒小声说:“消气了。”
许多日未见,岐凤和璃书钰都清瘦了不少,他们细细打量了对方一会儿,同时说:“你瘦了。”
岐凤眉头轻皱,他在璃书钰胳膊和腰肢上摸了摸,有些不悦的说:“我忙于公务自然会清减一些,可你一直和阿姐待在一起,吃喝定很丰盛,怎会瘦这么多?”
之前为了救桓逸,璃书钰取过一些心头血,虽说性命无碍,但到底损耗精神动到了根本。头几天还好,为了不让桓逸内疚她一直撑着自己正常作息饮食,待到桓逸回去天宫,紧绷的神经一放松,身子登时跟卸了力般虚弱下来,疲惫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令她连着好几日都食欲不振无心饮食,璃兰婧好说歹说,她才硬着头皮动了几筷子,不过最后又全都吐了出来。若搁在以前,岐凤带来的点心她一定迫不及待要连吃好几块,今日却没有什么品尝的心思,甚至都未想到要打开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明显的异常,岐凤一眼便能看出来,所以璃书钰也不打算隐瞒,老老实实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毕竟若真要细算下来,桓逸那条命有八成应该算是岐凤救的。
“你倒是大爱无私!”
果然,岐凤听完后登时大怒,不顾璃书钰反对,大手一挥就要褪去她衣裳检查胸前的伤口。璃书钰虽然不是扭捏矫情的性格,很多时候甚至还想主动对岐凤上下其手,可这会儿毕竟还有其他人在,她还没脸皮厚到在俩不谙世事的小兔子面前袒胸露/乳。
“进!进去说!”
她捂紧衣领,转身腿脚麻溜的进了屋。
岐凤这才意识到还有俩小兔儿在看戏,他低头瞅了瞅修竹修苑那两双纯洁无垢的大眼睛,一时也有些尴尬,赶紧从食盒里拿出两块晶莹剔透的桂花饼递给他们,哄他们自己去竹林玩儿了。
屋子里,璃书钰已经非常自觉的脱下了外衫,见岐凤进来,她搁在胸前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才轻轻撩开衣领,露出了一块深红色的十字伤疤。
那日她以冰剑发簪刺心取血,火山冰岩遇到凤凰真气登时激出火气,滚烫如岩浆烙铁,瞬间便将周围的肌肤全部烫伤。虽说真气后来治疗了伤口,但烙下的印记太深,一时半会儿估计是消不掉了。
岐凤看到伤疤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璃书钰在这段沉默中倍感不安,甚至开始后悔把这块丑陋的伤疤露给他看。
“阿凤……”璃书钰赶紧将衣领合上,小心翼翼的说:“我……我阿姐说只要好好调养,疤痕是可以消失的……”
岐凤深吸一口气,低声说:“疤痕可以消失,但伤口却一直会疼。”
“不疼!”璃书钰连连摇头:“我一点都不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疼。”
岐凤单膝在她面前跪下,握住她微微颤抖的双手,轻轻将衣服揭开,然后无比温柔的,吻在了疤痕上。
这是一个充满怜惜的吻,没有杂念,没有情/欲,只有无法言说的深深疼爱。
璃书钰心跳如擂鼓,满脑子都是疼死也值了。
“阿凤……”璃书钰无比感动,她抬手正想捧起岐凤的脸好好亲昵一番,却听到岐凤话锋一转,突然说:“所以为了今后再也不疼,我不准备渡你修为了。”
璃书钰双手瞬间僵在半空。
“经过这次,你定会仗着自己有凤凰真气护体,再做出其他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所以我不会再渡你修为。今后若还想替人出头,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受不受得住。”
岐凤帮她把衣服整理整齐,细心系好,抬眸见她瘪着嘴不太高兴,不禁挑眉道:“或者你可以自己勤加修炼,炼到我这种程度,你便什么事都可以管了。”
“我又不是一时冲动,当时情况紧迫,我若不救下桓逸,便无人能压制无人境,届时黑蛟祸世,人界遭难,敖姝上仙也会同当年的龙族公主一样,死在所爱之人手中。”璃书钰双手握拳,有些难过的说:“他们好不容易才盼到点曙光,好不容易才忠于内心选择离开,我怎么忍心让他们功亏一篑不说,再背负一身骂名呢?”
“你可以找我啊。”岐凤皱眉道:“对我而言,压制一张幻境卷轴不算难事。”
“你与东海龙太子一同办公,传信给你若不慎被他知道,河神大哥定是没有活路,我不敢冒这个险。”璃书钰伸手环住岐凤脖子,将脸搁在他肩上蹭了蹭,轻声道:“河神大哥因有一半黑蛟血脉,自出身便被东海视作妖邪,不论敖姝上仙有多爱他,他都无法爱自己,更不敢承认爱敖姝上仙。阿凤,我身为一只出身灵渊的乡野小狐,能遇见你,被你这般疼爱,如今想来,都如同梦里一般。天宫的人仙,岐山的上仙,他们都认为只有珞麟那般美丽高贵的上仙才配成为你的妻,不被世人认可的心酸,我最是懂。”
岐凤心中一阵酸涩,他在璃书钰后脑轻轻抚摸,有些无奈的问:“敖姝待人一直和善,但你也不是毫无心机随便亲人的性子。你与她亲近是否也是因为她在得知你我关系后,依旧待你如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璃书钰点点头,闷闷的说:“哪怕只有一位,只要她能在你因我受到非议时站在你这边,我都心怀感激。”
“所以你对心尘那般刻薄,也是因为觉得他会反对?”岐凤挑眉。
璃书钰没想到他会提起岐心尘,瞬间有些心虚,含含糊糊的说:“这个……这个是我私心……因为他说我长得不好看,我一时没忍住小心眼,所以……不过我知道,他是与你亲近的族弟,一定会护着你。”
“那小子也就嘴巴坏些,其实心里对你还是喜爱的,不然早就闹到朝圣宫人尽皆知。”岐凤起身在榻上坐下,抱着璃书钰坐到腿上,将她环入怀中,哄小孩一般晃了晃,安慰道:“凰儿传信给我,珞麟已经主动回蓬莱认了罪,水镜湖中萤狐是假象,真的萤狐已在蓬莱海底沉睡多年。无袖之所以发动叛乱,是因误会萤狐已死,心如死灰想要为所爱报仇,才会不惜炼制万军听臣符,想要整个天界都为萤狐陪葬。”
“假的?”璃书钰立刻坐直身体,有些激动的说:“难怪那日我与思修见过萤狐仙人后,他会说感受不到亲人缘系,原来真的是假……”
“具体缘由凰儿没有细谈,但有一点可确定,没有珞麟帮助,无袖无法长久躲藏,近日必会有所动作。”
“也就是说……”璃书钰立刻蔫下来,“你和罗曦元君即将要与无袖的军队……”
“这是迟早的事,前些日子罗曦元君曾遇上无袖,一番缠斗后还是被他逃脱,想来是有珞麟从中作梗。这几日天宫大军已尽数归整完毕,龙族将士与我岐山子弟也全部整装待发,只要无袖现身,必一举将其击溃。”
岐凤在璃书钰眉心的神印上轻轻一点,立刻便有一根新的凤翎化作抹额将其掩盖。他的手指十分留恋的在璃书钰眼角眉梢温柔拂过,最后被璃书钰握在了手心。
“我保证好好照顾自己,也绝对不会闯祸,所以千万不要记挂我。”璃书钰仰头在他唇上深深一吻,“我会备好亲酿的美酒,恭迎你凯旋归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塔毕山脉向南至罗毋岭,横亘着一个虽不宽,却不可见底的峡谷深渊,此深渊并非自然形成,而是千年前一古神渡劫时,硬生生由天雷劈出来的。珞麟因地制宜,以法力在深渊断层内凿出山洞,以翠色水帘制造幻象,开辟出了她凡间的两处歇脚地之一——澜心水涧。
除了仅仅听过名号却不知具体位置的皎玥仙君和岐凤外,唯一知道这个地方的,就是无袖。
半月前,无袖穿过坪疆国崖底向百草谷而去,被早早埋伏在那里的罗曦元君杀了个措手不及,受了伤后在珞麟帮助下及时逃离,来到了澜心水涧养伤。
如今,水涧的主人离开,留在这里的便只有他孤单一人。
万军听臣符已经快要完全炼成,现在不能出现任何岔子,珞麟已经归家,此处不再是安全之地,他理应马上离开。然而天界和几大上仙家族洒下了天罗地网,妖界也已然容不下他,和万军听臣符定了死契的妖族与仙族均已被天兵看管,他现在竟是除了这里再也想不出其他可以去的地方。
捻起一棵珞麟采回的草药,无袖有些出神,神思如一缕轻烟,缓缓飘回那段被他无数次忆起的岁月。
妖界无忧谷曾有一个非常古老的名字,叫做江隋滩。彼时天地初三分,天界、妖界、人界各霸一方,天界庄严神圣,人界繁盛丰饶,妖界隐蔽神秘,初任妖王不仅修为大成法力高强,还有一颗高洁仁义之心,将土壤肥沃适宜农桑的平原都让给了更弱小的人族,自己则带领妖族居于江隋一带的浅滩,故妖界又名江隋滩。
这位仁慈的初任妖王,便是无袖的祖父,赤枭玄良。
可惜好景不长,凤族先祖岐晷野心蓬勃欲炼制万军听臣符,第一个利用的,便是好友玄良,利用他得到了妖族诸多信物,令平静幸福的妖界转瞬陷入纷飞战火。
玄良痛心不已,可无奈大错已经酿成,后悔无用,欲求助天宫,才发现不少仙族也受到波及,天界根本无暇他顾。玄良思虑再三,最后只得忍痛抛下挚爱的妻子与尚在襁褓中的孩儿,独自前去阻拦岐晷,却因势单力薄,最终凄惨战死,落得个尸骨无存、神魂湮灭的下场。
玄良死后,妖界大乱,直至凤族倾全族之力抵御岐晷,天降神罚将岐晷封印,妖界才在第二任妖王的统治之下重新安定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妖界安定,新王上任,妖怪们很快便淡忘了那位英勇牺牲的初代君主,而玄良的妻子也因不想看到儿子安源重蹈父亲的覆辙,只传授儿子岐黄之术,想让他作为一名医者安度一生。
在她的教导下,安源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医者,成年后与一雀妖成亲,隐居于妖界,生活平静且安逸。百年后,妖界内乱,政权几番更迭,整个无忧谷都陷入了连绵战火之中,玄良携妻子出世救人,夫妻却双双逝于战火之中,留下年纪尚小的儿子。此子幼失怙恃,随家园破碎的小妖们四处流亡,独自度过了几十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又曾受过重伤,以兽形潜藏在人界密林深处勉强度日,年至百岁却仍不会说话。
这孩子,便是无袖,一个不知温暖为何物,也没有名字的弃儿。
直至多年后,一位刚刚飞升的小狐仙驾云不稳跌落人界,他才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温暖。
跌入密林的萤狐昏迷了大概三日,醒来时正值夜半,身下是柔软的草坪,身侧是淙淙的溪水,他强忍着肋骨断裂带来的疼痛坐起,连喘气都有些艰难。
“呜——”
溪水对岸突然传来一声枭鹰的尖啸,萤狐一个激灵,下意识发动神力包住身体,他警惕的四处张望,却再未听到有动静。
强烈的危机感驱使下,他无暇继续在此处耽误时间,集中将神力凝集在肋骨处,疼痛感缓轻,他终于可以起身行走。
月色明亮,溪水中映着点点星光,萤狐捧起水畅饮几口后,想要沿着溪水一路向下,寻找一个有人烟的村落暂时歇脚,待伤好后再回天宫复命。谁成想他脚还没迈出几步,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般从溪流对面的树丛中冲出,直直撞进了他的怀里。
剧烈冲撞差点将萤狐凝聚在肋骨处的神力冲散,他疼得浑身麻木,躺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直到那钻心蚀骨的痛劲儿缓过去,他发黑的双眼才缓缓找回光亮,能看清扑在自己怀中的黑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一只昏迷的黑枭,翅膀上的羽毛几乎已被拔光,只留下触目惊心的斑驳血点,本该尖利的喙已被磨平,甚至有些变形,它的样子看起来如此凄惨,以至于萤狐几乎下意识便认为它已经死了。
“血还是热的……”
萤狐感觉到手心微弱的跳动,确定黑枭还活着后不禁松下一口气,抬眼瞟向它逃离的树丛,果然看到一直灰狼正匍匐在树丛之中,眼神凶恶的打量着自己。
“你若自行离去,我便不伤你。”
萤狐默念口诀,法器十二片雪叶飞刀瞬间便出现在身后,灰狼察觉到杀气,眼中的凶恶立刻消失殆尽,告饶般呜咽几声,乖乖从树丛离开了。
“你堂堂一只猛禽,竟被一匹灰狼伤到如此地步,也不嫌丢人。”
将重伤昏迷的黑枭轻轻放在地上,萤狐深吸一口气,咬牙下定决心,将保护肋骨的神力分出,缓缓注入进它体内。
“咦……”
察觉到黑枭体内本身便有一股灵力,萤狐立刻停手,将它翻转过身仔细查看,果然看到两翅中心的羽毛内,一根木刺已经深深扎入了他的命穴。命穴便是命门,凡鸟若是伤到此处,早就一命呜呼,此黑枭却依然活着,说明他其实是只有灵力修为的妖或者神仙。
“原来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轻笑一声,催动神力绞住木刺,缓缓将木刺拔了出来。
木刺拔出,瞬间便有紫色光晕包围住黑枭的身体,接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消瘦少年渐渐浮现在光晕之中。
萤狐以手探了探少年的鼻息,确定他没有因为拔刺而痛死,稍稍放下心,咬牙将他背起,无奈道:“早知你原型是个少年,我便先不拔刺,驮着这么重的包袱下山,怕是还没找到村落,我便累死在半路。”
跌跌撞撞连拖带拽的将少年拉下山,萤狐几乎力竭,而更令他绝望的是山脚下那村落已经荒废许久,显然是在洪水或大的灾荒后举族迁徙,一粒粟米都未有留下。
挑了个勉强能落脚的院子,萤狐将少年放到草垛上,自己坐在一旁打坐调息,想要早些缓过精神,好去给自己和少年都弄些吃得回来。
调息中,身边的少年突然动了,他艰难睁开被血糊住的双眼,迷迷蒙蒙中看到身侧有一白色身影,顿时双眸大睁,抬手便欲将其推开,却在触碰到身影之前直接被护体神力弹飞了出去。
“呃!”
少年重重撞到土墙上,竟将年久失修的土墙撞出了裂缝来。
听到动静,萤狐赶紧收了神力,扭头见少年以脸着地趴在地上,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竟然会被我的神力弹开,你也太弱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起身将少年拎起,重新丢回草垛上,有些无奈的说:“你老实待着,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山果可吃。”
少年以手抱膝缩成一团,隐藏在脏乱长发后的双眼满是怯意,显然并没有听懂萤狐在说什么。
萤狐察觉到他神色不对,不禁蹲下身来,盯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眼中怯意更盛,缩得也更紧了一些。
确定这少年听不懂自己说话,萤狐不禁有些头疼,他自己也是野兽所化,深知人与灵智未开的生物交流起来并不容易,更何况他们俩一个天上飞一个地上走,交流起来就更困难了。
“罢了。”
萤狐褪下自己的外袍帮少年遮住光/溜溜的身体,在少年害怕且疑惑的目光中,施仙法帮他清理掉头发上的血迹,在脑后束成一条长辫子,然后抬起胳膊,用袖子仔仔细细的擦拭他脸上的灰尘与血污,边擦边安慰道:“不会说话便不说吧,反正我那些儿孙也不会,权当多了个小后辈。”
少年感受到自他身上散发出的善意,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他抬起黑亮的眸子盯着萤狐在月色下泛着荧荧浅光的湛蓝眼眸,不知不觉竟看到有些痴了。
“看什么呢。”萤狐轻笑几声,在他鼻尖点了下,柔声道:“等下我去寻些吃的,你乖乖待在这里。”
少年眨巴了几下眼睛,伸出两条重伤褪皮的胳膊,轻轻拽住他的衣角,自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呜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幅模样太过可怜,萤狐的同情心瞬间满溢,一时也无法把他独自丢在这里,只得留下来陪他继续饿肚子,直到他睡着。
二人在这破旧小院儿里待了半月,萤狐的伤终于大好,少年身上的伤也被萤狐医好了七八成,就在萤狐准备与少年告别回去天宫时,少年又突发高烧,绊住了他回去了步调。
一个多月的相处后,少年多多少少可以听懂一些话语,也可以用生涩的嗓音,艰难的唤萤狐真名:璃渊。
“璃……渊……”
少年抬头,看着正为自己束发的萤狐,断断续续的说:“名……名字……我……我也……”
“你也想有个名字?”萤狐问。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嗯……我想想……”
萤狐在少年面前蹲下,抱着他漂亮的脸蛋看了半晌,突然笑道:“你啊,翅膀的毛一直长不出来,就好像穿衣裳一直没有袖子,不如……就叫无袖好了?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蓬莱清泉作为三界至澄之水,一直是诸多仙者酿酒的首选,而这些仙者中最爱饮酒的当属东宝仙翁。因此每月月初,东部仙岛的仙童都会携岛上山珍拜访蓬莱一次,然后取几壶清泉回去酿酒。
而这个月前来蓬莱拜访的,正是璃书钰那位年纪尚小不谙世事的小外甥素儿。
素儿生得像母亲,璃兰婧和璃书钰又是同胞姐妹,因此素儿和小姨璃书钰眉眼间也有几分相似,岐凰盯着他打量了半晌,见他通红一张脸窘到想哭,才弯眉笑道:“小童儿,你可认识一位名唤书钰的小狐仙?”
听到小姨璃书钰的名字,素儿不禁偷偷抬头观察岐凰的表情,见她面色和善不像在生气,确定不是小姨惹祸得罪了人,才小声回答:“认识,她是我的小姨母。”
岐凰笑意更盛,她从桌上玉碟里挑出一块精致的点心,招了招手,和声道:“过来。”
素儿在吃方面,随了小姨璃书钰十成十,见啥都想吃,大眼睛一挨到点心便撒不开,身子却因为害怕不敢擅自靠前。
“哈哈。”
他这副模样实在太过可爱,岐凰没忍住笑出声,起身走到素儿面前,将点心递到他胖嘟嘟的小手里,笑道:“我同你小姨母认识,以后到了蓬莱便当是到了亲戚家,不必拘谨,有想吃的想玩的,开口便是。”
素儿轻轻啃了一小口点心,害羞的点点头。
说话间,侍女抱着一个哭闹不停的婴孩慌慌忙忙飞到岐凰面前,有些焦急的说:“夫人,小主人不知怎的一直在哭,小仙实在无法安抚,只得来问问您。”
岐凰接过襁褓,看着不知因何哭闹到脸颊通红的儿子珞琼楼,心疼的哄道:“琼儿乖,娘在这儿,不哭……”
素儿看了看哭闹的珞琼楼,又看了看手中的点心,犹豫片刻后,终是下定决心一抿嘴,鼓起勇气伸手说:“琼……琼儿弟弟,吃点心……不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来也神,他刚刚说完,方才还哭到肝肠寸断的珞琼楼忽然就不哭了,连岐凰都被吓一跳。
“奇了。”
岐凰眨眨眼,蹲下身让素儿能够到襁褓,而珞琼楼竟真的伸出柔软娇小的嫩手,轻轻抓住了素儿试探的手指头。
“没想到小主人与东部仙岛的这位小仙童如此投缘!”侍女们也无比惊奇,笑道:“竟是一看到便不哭了!”
素儿不太明白她们口中的投缘是何意思,但却可以确定这位襁褓中的弟弟,是因为自己的安慰才停止哭泣,心中不由一阵自豪,极为郑重的回握住了珞琼楼的小手。
“看来你与蓬莱的缘分,深厚着呢。”岐凰默念口诀化出一根凤翎,变作一个精美的金光手环戴在素儿手腕上,笑道:“这手环是我的信物,今后你随时可以来蓬莱寻你琼儿弟弟玩。”
素儿哪里见过这等宝物,无比珍惜的将手放在胸口,仰头大声保证:“我一定会常来探望琼儿弟弟!让他今后每天都开开心心!”
多年后,每当濛素卿回想起自己在蓬莱的这场宣誓,都恨不能掘地三尺,让自己和这段悔青肠子的过去同时深埋地底。
留在蓬莱用过点心瓜果,素儿的肚皮已经撑得鼓圆,想到师父还等着他送水回去酿酒,赶紧向岐凰告辞,想要在师父生气前赶紧回去,谁成想还没来得及将水收进法器百宝袋,小姨璃书钰竟是风风火火驾云一路闯进了观景云台。
“小姨母?”
“素儿?”
见到外甥,璃书钰因太过震惊脚下打滑直接从云上跌下来,一手揉搓疼痛的屁股,一手将素儿扯到面前,皱眉质问:“你不在东部仙岛老实待着,跑这么远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奉师命来取蓬莱清泉的。”素儿帮小姨擦掉脸上疼出的汗珠,小大人般叹息一声,无奈问:“疼吗?”
璃书钰哪里顾得疼,扯着素儿转了几圈,确定他没有伤口,才生气道:“这蓬莱仙岛外都是暗流,一不小心便会驾云不稳跌入漩涡,你才多大,你师父便舍得派你过来,你那些师兄们呢?”
“东部仙岛迎来一甲子一现的盈泽灵气,师兄们要趁现在结丹、升丹,全都闭关了。”
璃书钰瞪眼:“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结?”
素儿:“我还太小,结不出来。”
璃书钰:“……”
不愧是她璃书钰的外甥,弱都弱的如此理所当然。
“书钰。”
一直等着这姨甥俩说完,岐凰才开口问:“何事如此焦急?”
“我都听阿凤说了,我们灵渊的萤狐仙人受了许多年的苦,最近才刚被救出来,我这里存了好些在师父那里得来的元气丹和杏林丹,还有一颗师父专门小炉炼制的神气金丹,想问问他用不用的上。”
璃书钰取下背上的小包裹,小心翼翼的将装在大小不一瓶瓶罐罐里的丹药整整齐齐码在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些是我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可能没太大作用,但萤狐仙人是我们灵渊狐狸的先祖,也是思修的亲祖爷,即便是绵薄之力我也希望能帮到他。”
岐凰看着她像人界小贩摆摊一般将丹药搁了好几排,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既然是紫霄真君亲自炼制的丹药,作用当然是有的,可也不能把你这些杂七杂八的全吞下去,总得先挑拣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不太懂仙体治疗与修养的法门,所以也不知道哪些有用,便干脆全拿来了……”璃书钰挠挠脸,尴尬一笑,小声说:“麻烦上仙了……”
“你都唤我兄长阿凤了,对着我却还是喊上仙么?”
岐凰把安静下来正打瞌睡的琼儿递给侍女,简单交代几句,侍女点头领命带着琼儿回去休息,她则蹲下身将药瓶子重新用包裹收好,挑眉看着璃书钰有些窘迫的表情,打趣道:“朝圣宫人如何看不重要,三界如何看亦不重要,兄长喜欢你,希望你成为我们的亲人,那么对我而言,你便也是亲人。所以不必唤我上仙,同兄长一般唤我‘凰儿’便可。”
“这……这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岐凰垂眸,淡淡道:“我和兄长乃九尾金凤,自出生起便被全族寄予厚望,尤其是身为下任朝圣宫主人的兄长,更是自幼便被族中长辈当做继承人悉心培养。我父亲性子火爆,行事古板严厉,兄长不论犯了多小的错误,都会受到严惩,我和母亲求情许多次都无用,所以自那时我便觉得,自己的哥哥,实在是太可怜太辛苦。同珞麟的婚事,他一直不喜欢,可碍于婚约和两族的情面,硬是忍了下来,我劝过他许多次,他都回我一句大局为重。”
说到这里,岐凰不禁轻笑一声,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哪里是什么大局为重,分明是没遇到喜欢的,你看如今遇了你,他哪里还有什么‘大局’。”
“那……”璃书钰听得心头酸楚,紧张的问:“那你父亲若是知道我和阿凤的事情,岂不是会严惩他……”
“严惩倒不至于,兄长如今已是能独当一面的上仙,修为了得,父亲也奈何不了他,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璃书钰急得冒汗。
“只不过将他从朝圣宫扫地出门是肯定的。”岐凰见她脸色极差,不由安慰她:“这样也好,你们刚好可以离了是非,去过一过与世无争的平静日子。”
璃书钰绝不相信朝圣宫会将这位唯一的继承人扫地出门,更不相信那位“性子火爆、行事古板”的岐山族长会放任自己的宝贝儿子同一位乡野小狐狸厮混在一起,岐凰这席话与其说是给她定心丸,不如说是在委婉的留下她,希望她能在今后必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中依旧留在自己兄长的身边,尽管这暴风雨很可能要了她的命。
这是岐凰作为一个妹妹的私心,璃书钰非常理解,反正她也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刀山火海都要和岐凤一起闯,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可是一想到岐凤要因为她和自己的亲族反目,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毕竟血浓于水,谁人被亲族排斥都不会好受,她心疼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姨母?”
见小姨神色黯淡,素儿虽不理解原因却也知道心疼,抱住璃书钰胳膊委屈巴巴的说:“小姨母不哭。”
“我可没哭。”
璃书钰心中一暖,抱起素儿柔声道:“我们现在去看看萤狐仙人,他是你母亲和小姨母的仙祖,也是思修舅舅的亲祖爷。”
方玟贺归还的双眼与四肢已经被岐凰重新以仙法替萤狐接上,但因在湖底冰棺封冻太久伤到根本,萤狐直到现在都还未醒来。璃书钰只知道萤狐受了苦,却不知是怎样残忍血腥的苦楚,她是灵渊出身,灵渊的狐狸对萤狐仙人又极为敬重,岐凰不敢告诉她具体细节,只说是寒气入体伤及本元需要在药池中调养,璃书钰便也不好再要求探望。
天色渐晚,素儿还要回东部仙岛复命,璃书钰也不好继续在麒麟的地盘上叨扰,便带着素儿向岐凰告辞,婉拒了她晚饭的邀请。
“我公婆已带着珞麟去天宫认了罪,天帝天后顾及蓬莱颜面,并未将此事公开,只废去了珞麟一身修为,勒令她禁足蓬莱千年。”
将璃书钰和素儿送至外海,岐凰突然说:“我知道你同敖姝一直有联系,珞麟差点要了敖峰的命,她心中定是恨极,如今珞麟已然受到应有的惩罚,你将结果告知她,多少也能令她好受一些。”
璃书钰想告诉她敖姝此刻正和敖峰一同在灵渊休养,低头见素儿正仰头认真听他们谈话,不由把到嘴边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接下来整整一个时辰,无辜的素儿在自家小姨“绝对不许说出去”的循环警告中陷入彻底混乱,竟在外海背错回岛符文,直接和小姨一起被守阵海怪当成入侵者用尾巴拍飞,四仰八叉的落在了外海的孤岛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璃书钰送来的丹药虽然杂乱,但经过岐凰仔细挑拣后,竟真的发现了几瓶上好的火丹,用来解萤狐身上的寒气最合适不过。她亲自将丹药仔细研磨成粉,和其他药汤一同以仙力导入了萤狐体内,七日后,一直昏迷不醒的萤狐终于开始自行运转真气,从沉睡中渐渐苏醒过来。
他苏醒这日恰逢素儿再次赴岛取水,小家伙原本在观景台边吃点心边逗珞琼楼玩儿,听到侍女前来通报说萤狐已醒,想起上次小姨说过那位是老祖宗,立刻要求和岐凰一同前去探望。岐凰本不愿意,转念一想若此次拒绝素儿同去,他回头将此事转告璃书钰,璃书钰定会觉得事有蹊跷,她虽然和岐凤感情深厚,但也到底出身灵渊,若因此事和自己生出嫌隙,到底不好。
带着素儿来到水镜湖竹院外,还未走进,便看到一白色身影一动不动静坐于湖边,及膝的银色长发披风般覆在身后,有一部分发尾甚至浸在了湖水里。
岐凰撤去布在院外的结界,一手牵着素儿,一手轻轻推开竹院的小门。
听到声音,那白色身影动了动,然后缓缓地转过头来,湛蓝色双眸毫无神采,沙哑粗嘎的声音极为难听,他转动着僵硬的舌头,艰难的问:“谁?”
岐凰瞬间楞在原地,握着素儿的手不禁骤然收紧。
萤狐虽然拿回了自己的四肢和双眼,但因为在冰棺中封冻太久,僵硬的身体和拿回的部分无法契合,手脚不能正常运动,双目不能正常视物,口更不能正常说话,已然是个残疾之人。
素儿等了半天不见岐凰回话,索性自己松开岐凰,小跑去萤狐身边,乖巧的说:“见过老祖宗,我是素儿。”
“素……儿?”听到是稚儿的奶声,萤狐放下心头戒备,歪头问:“你……是……灵渊?”
素儿点头:“是,我是灵渊狐狸璃兰婧与驼山山神濛柯之子,如今拜在东宝仙翁门下修习仙法,今日恰好来到蓬莱替师父取泉水,听说老祖宗苏醒,专程前来探望。”
听到“蓬莱”二字,萤狐脸上的暖意瞬间褪去,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因手脚僵硬差点跌入湖里。千钧一发之际,岐凰出手将他接住,轻轻放在了院子中央远离湖水的柔软草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
萤狐用力挥舞双手,像是要将什么牛鬼蛇神从身边赶走,岐凰看着他无助又绝望的模样,心中不禁也跟着一阵难过。
“安心吧,她不在。”岐凰走到他面前,轻轻抓住他的手腕,安慰道:“我是岐山凤族族长之女,九尾金凤岐凰,将你从那湖底牢狱中带出来的正是我。”
知道来者不是珞麟,萤狐终于冷静下来,他将胳膊从岐凰手中抽出,转过身道:“多……谢……”
“她对你做的事我们均已知晓,我虽是她的兄嫂,却也不会替她开脱。如今她已被废去修为,囚于蓬莱冰牢,不满千年不得出,你的怨恨……”岐凰停住话语,那句“是否稍有消解”最后还是没能问出。
“无袖……”萤狐压低声音,断断续续的问:“他……他现在……如何……”
“他……做了些错事,现在处境堪忧。”
萤狐浑身僵硬,颤声道:“是……因为我吗?”
“算是,但不全是。”
岐凰迟疑了一下,本不太想透露细节,但想到如今萤狐才是阻止无袖的关健,终是下定决心,编了个借口把素儿支开,然后在无袖对面跪坐下来。
“当初珞麟将你囚于蓬莱后,为隐瞒无袖,谎称你死于天宫刑罚,为隐瞒天宫,假造分身谎称你隐居蓬莱为客。无袖为了替你报仇,不惜修炼万军听臣符,想要以倾世之力毁掉天宫。万军听臣符乃禁物,他触犯禁忌,如今已是三界之敌,我凤族更是难容于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珞麟……”萤狐嘴角浮起一丝讥讽:“她不是说……愿意为无袖做任何事……又为何,令他陷于如此境地……”
“许是不敢吧。”岐凰攥紧双手,轻叹一声说:“对她而言,与其被无袖憎恶,还不如死了。”
“无袖……此刻在哪……”
“我也不知。”岐凰摇头,“如今知晓无袖行踪的仅有珞麟,但她绝对不会暴露无袖行踪。”
“我要见她。”
岐凰呼吸一窒,难以置信的问:“什么?”
“我要……见珞麟。”萤狐用没有神采的双眼注视着她,重复道:“我必须……见她一面。”
与囚禁自己百年的仇敌见面,滋味定然不会好,而且此刻珞麟被囚禁在冰牢,萤狐这透骨的寒体定然经受不住,所以岐凰几乎没有犹豫,直接了当拒绝他:“不可,你现在还未恢复,应在水镜湖浴药修养直至四肢恢复知觉,切忌再次接触寒物,那冰牢寒冷刺骨,你如何经受得了。”
“无妨。”萤狐艰难站起,故作轻松道:“反正已经冻了许多年,不在乎这片刻。”
“可……”
“上仙,或许你会认为我不明大义,可比起拯救三界无辜生灵,我更想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暖风吹起月华般迷人的白发,发丝掩映中,萤狐的脸上浮起一缕无比苦涩的笑容:“他的业障因我而起,心魔因我而生,若是他再因我而死,我又如何在这天地间心安理得的独活。”
蓬莱冰牢内,被废尽修为打回原形的珞麟蜷缩在角落,曾经金光闪烁的麒麟角颜色晦暗,遍体的金色神光也几乎消失不见。听到由远及近、由模糊变清晰的脚步声,她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眼,金色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
“你来了。”
身披飞炎羽衣的萤狐站在透明冰墙外,声音比牢狱中弥漫的冷气还要寒凉几分。
“是,我来了。”
“你还是同过去一样。”珞麟冷笑一声,重新阖上双眼,自嘲道:“我却已是如今这般。”
萤狐皱眉:“你咎由自取。”
“不错,是我自找的。”珞麟的声音无甚起伏,“当初在百草谷,我就不该对他一见倾心,更不该明知他心里装着你,却仍觉得自己可以取而代之。今日落魄至此是我自食恶果,怪不得旁人。”
“他在哪?”萤狐不想同她叙旧,覆在冰墙上的手用力,五指嵌入坚冰,顷刻见血。
终于等到这个问题,珞麟前爪用力艰难撑起身体,确定岐凰并未跟在后面一起进来,她张嘴吐出一颗金丹,金丹闪烁张开结界,将她和萤狐牢牢罩在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界都想要他的命,我只能告诉你。”
金丹离体,珞麟失去支撑重重摔回地上,无比虚弱的说:“他在塔毕山脉与罗毋岭之间的深渊里,深渊石壁上有我开辟的洞府,离开前我用法力张开了幻术结界,外人看不到入口。你带上我的金丹,金丹会指引你找到他。见面后,你要劝他毁掉法器,然后以我的内丹替换他的内丹,造出替身交与凤族和天界。”
“你要……替他死?!”萤狐无比震惊,“你是蓬莱麒麟,千年祥瑞,生死关乎人界气运,你要让你的信徒与你一起承担代价么!”
“我所作所为早已不配为神,人间香火我无能消受,待我身死,所有香火供奉将由我兄长继承。”珞麟轻笑两声,喃喃道:“我自然是不想死的,可我更不愿看他死。璃渊,害他至此的是我,能救他的却也只有我,你说,他会恨我,还是谢我。”
萤狐闻言怒极:“那你便是真的错看了他!他又非冷心绝情,怎可能同意以命换命,求得苟活!珞麟,你自诩爱他如命,到头来却从未真正懂过他!我进来时还觉这冰牢太过冰寒刺骨,此刻看来竟是刚好,能让你那只想着自己的脑子,好生冷静冷静!”
说罢,他一甩袍摆,动作有些僵硬的走出冰牢。
珞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看着悬在半空光泽莹润的金丹,终是无比疲惫的闭上眼睛,一滴泪顺着眼角低落,顷刻便和寒冰铺就的地板融为一体。
“如何?”
等在洞外的岐凰见萤狐出来,慌忙迎过去问:“她有说出无袖踪迹么?”
“没有。”萤狐摇头,垂眸道:“她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便麻烦了。”岐凰皱眉,“剑仙罗曦元君与神威星君为主,以凛冰剑阵为骨结阵做法,练就了雷霆法网。天帝更是下令,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将无袖揪出,以天雷轰至尸骨无存。”
萤狐眼前一黑,险些跌倒。
“上仙。”
萤狐艰难稳住心神,颤声说:“我生于灵渊,以萤火灵芝之气结丹升仙,如今身躯残破,自然也需以萤火灵芝补养。可否劳烦您送我出岛,许那位小儿孙送我回灵渊。”
“你自成仙便断了凡缘,是回不了灵渊的。”岐凰有些狐疑,“蓬莱灵芝仙草如此多,不乏比萤火灵芝更宝贵的补材,你若需要,我拿给你便是。”
“怎的。”萤狐抬头,冷笑道:“上仙是要将我囚于岛上么?”
岐凰有些尴尬:“自然不是。”
萤狐深吸一口气,冷声说:“我在蓬莱待了这么些年,受了诸多苦楚,继续留下来也是伤情,回灵渊不过是离开的借口罢了。”
话说到这般地步,岐凰自然不好继续挽留,她思虑片刻,命仙娥唤来了素儿,交代他:“素儿,萤狐仙人在蓬莱待了多年,如今想出去走走,你母亲与小姨母均在驼山,你带着萤狐仙人去看看,让她们好生照料,顺便好好陪陪你母亲,东宝仙翁那边由我去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东宝仙翁门下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拜入门下的弟子,一甲子内不可归家,不可成亲,不可入俗世。
外人皆不解这规矩因何而来,岛上弟子却很明白,东宝仙翁一脉所修仙法讲究洁净出尘,升境必需岛内独有的盈泽灵气,此灵气极其稀有,或是一甲子一现、或是一百年一现,现世时间极短,必须立刻闭关修炼,既需要实力也需要机缘,因此必须长年留在岛上,不可有修炼之外的牵挂烦扰。
素儿机缘不错,刚来岛上没多久便遇上了灵气现世,可惜他实力不行,直接被师父东宝仙翁关在了修炼塔外,免得耽误其他徒弟练功。
下一次灵气现世最快也是一甲子之后,所以东宝仙翁便放宽规矩,许了岐凰的请求,允许素儿回驼山探亲。
说来也巧,他归来这日正好是璃书钰寿辰,小家伙带着萤狐刚刚回到山顶洞府,便看到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酒菜,不由一阵惊喜兴奋,抱着小姨璃书钰的大腿可劲儿说吉祥话,希望自家小姨可以把用仙果做成的寿星饽饽分自己一半。
璃书钰却完全没有吃东西的心思,她把饽饽全塞给素儿,和璃兰婧一起在萤狐面前跪了下来,尊敬的说:“灵渊璃书钰见过祖先。”
萤狐将她和璃兰婧扶起,有些欣慰的说:“我们灵渊的小狐如今都已成长,可以离开渊底另辟洞府,我心甚慰。”
旁边的濛柯笑容一僵,心说这是我辟的洞府。
“母亲,祖先身上有伤需要静养,岐凰上仙命我带了上品药材回来,你要每日熬制汤药送与祖先服下。”
素儿掏出百宝袋,将里面那堆珍奇药材全部放了出来,原本整齐宽敞的洞府顷刻便杂乱拥挤了起来。璃兰婧额角跳了跳,扯住百宝袋的带子将口封上,咬牙说:“素儿,不必一次全都拿出来。”
素儿看着自家娘亲毫无笑意的笑脸,吞了口口水,乖乖凑到小姨背后啃饽饽去了。
萤狐仙人的到来受到热烈欢迎,酒足饭饱后璃兰婧去为萤狐仙人收拾就寝的石室,濛柯则带着许久未见的儿子去驼山山内就着月光摘果子追小兔儿,璃书钰则趁着无人注意,偷偷溜去了之前和岐凤团聚的山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草繁茂的山头上,璃书钰独自仰躺着眺望星空,神思不知不觉就飘啊飘,飘到了几年前和岐凤刚刚相遇的时候。那时候师父紫霄真君还未闭关,她每日都和师兄弟们一同上课炼丹,累了饿了便溜去罗曦宫,碧嫣一定会为她端上满满一桌吃的。那时候岐凤也不似现在这般忙碌,时不时便会带着新鲜的玩具和好吃的点心来看望她,一边骂她贪吃不思进取,一边又嫌弃紫霄宫的伙食太过简单清淡。
若是没有无袖,若是没有那件恶毒法器,她便还能继续自己无忧无虑的求学生活,罗曦元君不会披上战甲,师父不会心痛闭关,敖姝敖峰已经成功私奔,岐凤也不会奔波忙碌,留她独自在这山顶度过生辰。
“不行!”
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璃书钰立刻坐起身,使劲甩甩脑袋,拿手在脸上用力揉搓,懊恼的自言自语:“他为了三界苍生四处奔波,你还在意一个生辰,小气!实在小气!”
说话间,她敏锐的察觉到眼角有银光一闪而过,扭头向光芒的方向看去,竟发现那银光是来自萤狐仙人。他驾云有些不稳,在空中左右摇晃,速度也很慢,璃书钰心里正想着他是不是想去山里看看,便看到他脚下的云朵忽而消散,整个人迅速向山崖坠落。
“天!”
璃书钰来不及细想,脚下一登便向那道身影飞去,眼看就要来不及,她猛然扯下抹额,抹额化作一条金色绳索,终于在萤狐坠地前将他拦了下来。
“仙人!”
璃书钰将萤狐在平地上放下,惊魂未定的问:“您可还好?”
萤狐扯了扯嘴角,低声说:“无事。”
“您这么晚是要去哪?”璃书钰长松一口气,“若是想去山里看看,我可以陪您去。”
萤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沉默不语,璃书钰的声音也不禁小下来:“仙人?”
“书钰。”
璃书钰一个激灵,赶紧回答:“在!”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璃书钰立刻点头:“您说。”
“送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璃书钰继续点头,“我去和姐姐姐夫知会一声。”
“不可。”萤狐皱眉,“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璃书钰心头一紧,惊觉自己可能答应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具体缘由我不能细说,但我现在能拜托的只有你了。”萤狐深深低下头,拜托她:“这是我的请求。”
老祖宗对自己垂首行礼低声请求,璃书钰哪里承受的住,完全顾不得过问细节,着急忙慌的招出行云,满头大汗的说:“去哪,您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毋岭。”
璃书钰定在原地,动也未动。
“怎么了?”萤狐挑眉。
“我……”璃书钰转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不知道在哪。”
萤狐:“……”
其实也不能怪璃书钰不知,那罗毋岭地势不高,也无甚出名的景点和特产,因此连许多生活在塔毕山脉附近的族群都不知道。璃书钰离开灵渊时日不长,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天宫或者驼山,极少去人间各地走动,自然也是不知。好在萤狐在天宫当差时因职务原因经常走访人界各地,游历过不少河湖山川,隐约对塔毕山脉附近还有印象,所以勉强能为璃书钰指路,二人得以摸索着向罗毋岭而去。
路上,璃书钰的心脏砰砰直跳,方才被萤狐的行礼吓到慌忙答应,此刻冷静下来一想,她突然意识到萤狐能去找的怕是也只有一个人。
“书钰。”
“啊?!”璃书钰吓一跳,有些结巴着说:“您……您说?”
萤狐见她一头冷汗、脸色发白,便知她已经明白自己是要去找谁,索性也不瞒她,开门见山道:“我此去是为了寻无袖。”
他承认的实在太过干脆利落,连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留给璃书钰,后者张着嘴呆了半天才找回魂魄,干巴巴的说:“是……是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你如此俱他,我便能猜到他做了多少恶事。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告诉你,他本性不坏,甚至可以说是善良。”
萤狐的湛蓝的眼眸望向前方,璃书钰却知道,他的目光落在过去,落在他口中那个善良的无袖身上。
“即便他本性善良,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璃书钰咬咬唇,想到因无袖而受苦的七狂和银狼一族,忍不住小声说:“有许多无辜的族群,因为他的一念之差付出了血的代价,他们的冤屈和怨恁,总要有人来承担的。”
闻言,一缕哀戚爬上萤狐侧脸,夜风吹起他垂在耳畔的长发,璃书钰可以清楚看到,有水光在那双深海般的双眼里闪烁涌动。
“是啊,错了便是错了。”萤狐喃喃:“错了便要付出代价。”
“仙人……”
“书钰,灵渊能养出你这样善良的好孩子,我很欣慰。”萤狐回头看她,抬起冰凉的左手覆在她头顶,柔声说:“放心,我此去一是为了阻止他,二是为了救他。”
“救?!”璃书钰脸色大变:“怎可……”
“救他并非包庇他。”
萤狐眼中无比坚定:“相信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表情如此认真,以至于璃书钰生不出半点质疑,只能点头,选择舍命陪君子,与他一起去见无袖。
一路摸索着找到了珞麟所说的深渊,天已经大亮,萤狐与璃书钰寻找许久果然都没有见到那个入口,璃书钰急得直挠头,萤狐的表情却是愈来愈冷静淡然。
“书钰。”
“啊?”璃书钰停止挠头,“怎么了仙人?”
“这里被珞麟施了独门幻术,我们是找不见入口的。”
璃书钰:“那你怎么……呃……”
不早说。
“珞麟被囚冰牢,让我取她金丹来救无袖,但这也会要了她的命。”萤狐叹息,“我如何做得到。”
虽说是珞麟主动献出金丹,但若萤狐真的取走,那便等于杀了她,璃书钰非常理解他的挣扎,因为换作她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仙人不必焦虑,并非全无办法。”
璃书钰取下抹额,在手心幻化为金翎,这是上次岐凤离开前留下的,算起来已经是岐凤送给她的第三根。金翎同麒麟角一样珍贵,是凤凰身上最华丽完美的羽毛,璃书钰得到的第一根被滕秀侵蚀,第二根用于给桓逸传信,这第三根她本想好好保存,谁成想这么快就又要用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金翎,萤狐的脸色瞬间变幻,厉声问:“为何你会有凤族信物?”
璃书钰以为他是误会自己偷了人家的东西,赶紧解释:“这是我情郎留给我的。”
“情郎?”萤狐脸色更差:“你为何会和凤族中人有私情?”
“这个说来话长。”璃书钰有些不好意思,“反正我与他两情相悦许久,这是他赠我护身的,但现在您的事情更重要,我愿意献出来助您破阵。至于情郎那边……我改日向他认错,他不会为难我的。”
这可不是认错不认错的问题,这金翎是岐凤身生之物,灵气通天,再加上这一根是岐凤特意施了法术作为护身符送给璃书钰的,因此对妖邪之气敏锐异常,一旦察觉不对便会传达至主人,也就是说璃书钰带着这支金翎来到罗毋岭,岐凤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她的行踪。
不过凡事均相对,这凤翎灵气充沛,本是岐凤为了以凤神真气震慑小妖邪,此刻却惊动了另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正在洞中调息的无袖察觉到有凤凰真气靠近,迅速召出弯刀,以术驭之,飞速杀向真气凝聚的方向。
金翎察觉危险,岐凤施下的术法发动,迅速化作利剑迎向弯刀,两力碰撞,弯刀碎裂成片,金翎也化为粉屑。
下一刻,岐凤与无袖同时出现在了深渊里。
“书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书钰!”
岐凤的声音无比急切,他现身于金翎粉碎飞散的光芒中,与冲出澜心水涧的无袖刚好撞了个正着。还没来得及感到震惊,便见无袖手持弯刀挥向自己,连忙后撤与他拉开距离,却还是被锋利的刀锋削去了一缕头发。
“阿凤!”
璃书钰吓得差点从行云上跌下去,扯着嗓子喊:“小心啊!”
无袖这才注意到阴影处还有人在,他顺着璃书钰的声音看去,目光却瞬间被她旁边的银白色身影吸引。
这个身影在他的梦里盘旋了数百年,每当醉酒迷离、午夜梦醒,这个银白身影都会如雾如幻般出现在他的眼前,向他微笑,向他伸手,然后在指尖相触的一瞬间如烟消散。
“璃……渊?”
无袖僵在半空,他有些愣怔的看着面色苍白的萤狐,仿佛这天地间此刻仅有他们两个,他的所有神思、所有爱憎,都转瞬沉没在了那两潭无际的深蓝里。
璃书钰察觉到自己好像有些多余,赶紧把行云留给萤狐,自己则动作麻利的跳进了还搞不清状况的岐凤怀里。
岐凤将她接住,完全无法理解现在是何状况,在无袖和萤狐之间来回看了看,低头问怀里的璃书钰:“到底怎么回事?”
“萤狐仙人苏醒后昨日随素儿来到驼山休养,夜深时我在山崖散心,偶然见到他驾云离开不慎跌落便出手相救,他说有事相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求你陪他来见无袖?”岐凤直接气笑:“璃书钰,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啊?”
“我知道的!”璃书钰赶紧声明:“我知道来此见无袖有危险,可萤狐仙人是我先祖,他有求于我,我身为晚辈如何能拒绝?况且无袖作恶本就为了替萤狐仙人报仇,如今仙人还活着,他也没有道理对我这个灵渊后辈出手啊。”
她说的还算有道理,岐凤便勉强放她一马,余光见无袖有所动作,连忙将璃书钰揽紧,却见无袖已经收了神器,正慢慢向着萤狐靠近。
萤狐的视觉还未完全恢复,只能隐约看见一个黑色身影靠近自己,他知道这人定是无袖,但自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气息已经与过去全然不同。浑浊、寒凉、阴森,皆是炼制万军听臣符的反噬作用,无袖不似岐晷仙体超然,此反噬一旦达到顶峰,他便会被神器同化,失去思想魂魄,成为神器的容器。
“璃渊。”
无袖盯着萤狐幽深的蓝色眼眸,有些失神的说:“你是真实,抑是幻梦?百年来你总是这般出现在我眼前,似触手可及,却相隔万里。”
这情话太过凄凉酸楚,萤狐喉头一紧,几欲落泪。
“是我。”萤狐向前,抬手轻轻触碰无袖冰凉的妖纹,低声道:“不是幻梦,不化飞烟,是原原本本,完完整整的我。”
失而复得的狂喜如风暴顷刻将无袖吞没,他激动得浑身颤抖,两只大手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只死死盯着萤狐的眼睛,脸上的表情纠结扭曲,似哭似笑,似悲伤,似欢喜。
他的反应如此纯粹,璃书钰身为旁观者,却也不禁有些动容,忍不住把脸埋进岐凤怀里偷偷把眼泪蹭去。
“你哭什么?”岐凤用大拇指帮她把粘在眼睫毛上的泪珠擦掉,有些无奈的说:“莫非你要求我放过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书钰摇摇头,闷声说:“善恶有报是天地规矩,我不会替恶人求情。我只是有些难过,毕竟他们本可以和世间所有情人一般安度此生,如今却是如此田地。”
“一念之差,罄竹之恶,种如是因,收如是果。珞麟已食恶果,现在,也该轮到他了。”
岐凤松开璃书钰,左手轻抬召出金翎火炎弓,厉声喝道:“无袖,你我可终于见面了。”
无袖的笑容顷刻凝固,蚀骨的阴翳与森然迅速爬上他的眼角眉梢,他回头看向岐凤,冷声道:“璃渊未死,我已无必要继续炼制万军听臣符,符被我藏于瀛洲岛下,你尽可以去毁了它。”
“万军听臣符有雌雄双符,你不可能全部藏于瀛洲,另一半所藏一定另有他处。”岐凤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声音凌厉且威严:“还是说,你有其他盘算。”
萤狐心里突突直跳,关于万军听臣符,他所知比许多人要多,此等可颠覆三界的神器,并非人人皆有门道,也并非人人皆可染指。无袖乃玄良子孙,而玄良与岐晷有交情,天下皆道岐晷失败乃天恩,却只有历代凤族族长与玄良后代才知道,当初万军听臣符未能炼成的最主要原因,便是玄良以身为锁,融雌符于骨血,将其彻底封印在了自己的血脉里。即是说,无袖本身,便是雌符。
此事仅有无袖本人与萤狐知道,连珞麟也不知,岐凤乃下任族长,能知道万军听臣符有雌雄之分,定也知玄良融符一事,若是被他知晓无袖身世,无袖怕是连一丝神魂也休想留下。
思及此,他连忙开口道:“无袖,事已至此就不要隐瞒了,当初你在百草谷瀑布之下所藏之物,是否便是上仙所说的另一半符。”
无袖立刻领会,他没有马上回答,低头摆出犹豫纠结的模样,好一会儿才极为不情愿的说:“不错,我是藏在那里。”
他二人神色自然演技出众,看不出来有何奇怪之处,璃书钰立刻就信了,可惜岐凤不是璃书钰,他谨慎心细且聪慧机敏,不会相信一面之词,所以他立刻神语传音给珞麒和敖契,让他二人查探两地,自己依旧在此紧盯无袖。萤狐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心知自己还是太嫩,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百草谷藏物的谎言马上便会败露,届时岐凤察出不对,无袖便是真的毫无转圜余地了。
璃书钰看不透几人的心思,她等了半天,正想问问岐凤接下来该如何,忽觉头上一阵灼痛,竟是被当作发簪的冰剑在发热发烫。还未来得及抬手摘下,便见一束蓝光自发簪飞出,在空中化为一个巨大阵法,伴随着巨大的锣鼓呐喊声,身披战甲的罗曦元君率领手下天兵破阵而出,小小的峡谷内瞬间拥挤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君?!”
这发展实在太过超乎意料,璃书钰惊得说不出话,倒是岐凤一副意料之中,原来方才他不单传信给了珞麒和敖契,还给罗曦元君传了信,让她独带账下精兵前来,莫要惊动天宫其他武仙,也算是看在璃书钰的面子,想要给萤狐和无袖留些叙旧的时间。
俗话说仇敌相见分外眼红,无袖和罗曦元君梁子颇多,此时再见皆是满身杀气,眼看二人便要动手,岐凤连忙开口:“且慢!”
罗曦元君冷笑一声,收起法器子凌曦剑,凉凉道:“看在上仙的面子,我留些时间给你交代后事。”
无袖回以冷笑:“你如此好心?”
此等阵仗,萤狐何时见过,他在天宫时听说过罗曦元君威名,知道她乃天宫第一武将,她一出手,即便岐凤坐观,无袖也难寻机会逃脱。
退路已无,无袖今日横竖皆是一死,可至于怎么个死法,他却是可以决定的。
轻轻扯了扯无袖胳膊,萤狐凑到他耳旁道:“我看不清,是谁来了?”
“看不清?”
无袖立刻回身,紧盯着他眼睛问:“为何会看不清?可是有何疾患?何时染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离得如此近,萤狐能看见他已经占去半片脸的深紫色妖纹,符器带来的侵蚀自内渗出毁其肌肤,他每时每刻都在忍受巨大苦楚。
“不碍事。”
萤狐低头靠在他肩上,双手缓缓环上他后背。无袖心头一跳,他与萤狐虽两情相悦,却几乎没有肌肤之亲,因此对这突然的亲昵有些手足无措,正犹豫着是否要回抱他,忽觉后背一阵剧痛,冰冷利器穿过肌骨直入心脏,瞬间便湮去了他隐匿于心的妖力真元。
罗曦元君与岐凤皆是一惊,罗曦元君御剑直指萤狐,却被璃书钰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不可!”
她的双手因触剑迅速冰封,脸上却毫无退意,眼中更是坚定:“请元君手下留情!”
岐凤快被她气死,催动仙力化去寒气,将子凌曦剑弹返罗曦元君,怒道:“以手接剑,你好胆色啊!”
璃书钰阻拦这片刻,无袖的真元已被萤狐泄尽,他无力回抱爱人,肉身渐渐化为烟屑,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释然轻松。
“你真是好懂。”
他眼帘低垂,看着萤狐脸上的盈盈泪光,艰难道:“好事,哭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我别离百年,今日再见,却只能以此求个明天。”萤狐哽咽:“安心,剩下的百年千年,我来等你。”
“狡猾。”
罗曦元君收剑回鞘,抬手命令将士撤退,将还跪着的璃书钰扶起来,轻叹一声有些无奈的说:“你这位老祖宗啊,看似无害,实则有些小聪明。”
璃书钰一头雾水,奇怪的问:“何意?”
“无袖是死罪,谁都救不了他,若是由我或者岐凤上仙动手,他定然神魂湮灭再无转圜,你这先祖提前出手毁了无袖妖力真元,他便不再是妖,而是回归真身,成为天地间最普通不过的鸟兽,无思无量,不言不语,再无威胁。我和岐凤上仙皆是修为大成的神,自是不好再出手,落得个斩尽杀绝的恶名。”罗曦元君挑眉,有些奇怪的说:“不过妖皆狡诈,真元藏地各有不同,他又怎知无袖命门?”
真元散尽,无袖的肉身全部飞化,仅剩一只黑枭蜷于萤狐掌中。岐凤看着那只黑枭,瞬间便明白那另一半符在哪里。
“说的不错。”他皮笑肉不笑:“这位狐狸,的确聪明。”
璃书钰脑子里更混沌:“怎么聪明?”
罗曦元君和岐凤同时瞟她一眼,无奈道:“比你聪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俗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萤狐的孤注一掷得到回报,岐凤和罗曦元君简单商讨过后,选择给无袖和萤狐留条生路。璃书钰后知后觉理解到萤狐用心,知道他并非大义灭亲而是藏了私情,心中一时有些复杂。
“那我便先告辞,回天宫向天帝复命。”罗曦元君抱拳告辞,离开前却又停下来,看向萤狐道:“萤狐仙人,我等怜你遭遇手下留情,望你莫要辜负这份心意。”
萤狐垂首,恭敬道:“多谢元君。”
“不必谢。”罗曦元君随意抬了抬手,“无袖在三界中仇敌众多,即便如今他已化为原型,得知他行踪后想要下杀手的人也不在少数,你好自为之吧。”
目送罗曦元君离开,萤狐回头去看璃书钰,开口想要解释几句,却听到璃书钰说:“仙人,澜心水涧是珞麟暗藏的洞府,知道这里的仅有我们几人,您先暂时留在这里吧。”
“我想回趟灵渊。”萤狐说。
“不可。”璃书钰斩钉截铁的拒绝他:“且不说您升仙断了尘缘不能再回去,即便可以我也不会同意。您可曾想过,若无袖的仇家顺藤摸瓜寻到灵渊,族里的狐狸们会平安无事吗?”
萤狐面色苍白,艰难的说:“说……说的也是……”
岐凤轻轻瞟了璃书钰一眼,见她粉唇紧抿眼神肃穆全然不似在说气话,便也保持沉默,只等她将话说完。
“仙人,您既然选择救下无袖,便该知道会有此等结果,我身为后辈本不该忤逆您,可为了村长,为了我那些一同长大的友人,我必须在此处拦下您。”
萤狐低头看着在手中深陷沉睡的无袖,轻声道:“你比我懂事呢,书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书钰被岐凤握在掌心的小手不禁收紧,岐凤可以清晰感受到她的难过,继续谈下去只会更加伤情,他还是选择尽快带璃书钰离开。
“回去吧。”他揽住璃书钰,同萤狐说:“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不过你必须知道,他本身就是枷锁,只要他还活着,你们就无法逃过岐山的眼睛。”
带着心绪纷繁的璃书钰离开澜心水涧,岐凤一时也有些茫然。为了阻止无袖炼成万军听臣符,他穿梭三界忙碌许久,整个岐山都因此紧张不已战战兢兢,今日却突然尘埃落定,他竟不知要如何去向族人说明比较好了。
“怎么了?”
半天没有听到岐凤说话,缓过神来的璃书钰感到奇怪,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担心的问:“还有什么事?”
“无事。”岐凤握住她的手,拉着她一同盘腿在行云上坐下,也不急着赶路,而是晃晃悠悠的随着风慢慢飘荡。
“找了他这么久,一直想着要如何惩治他以告慰三界,结果他直接折在了你那位老祖爷手里,倒教我有些无所适从。”岐凤看着不断变幻的朦胧云海,喃喃道:“万军听臣符是岐晷造下的孽,这份孽由岐山背了这么多年,本可以在我手中彻底终结,最终我还是选择给无袖留一线生机。”
“因为我吗?”璃书钰万分内疚。
“不。”岐凤在她手心轻轻揉捏,摇头说:“因为这是岐山欠他的。”
璃书钰愈发听不懂,本想追问,话到唇边时却拐个弯被她重新咽了回去。
任何家族都有自己的秘密,岐山自然也会有不可与外人道的秘辛,她虽然铁了心要和岐凤结为伴侣,却并不意味着她想成为岐山的一员,自然也不想知道岐山的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你先回驼山,我三日后去迎接你。”
“什么?”璃书钰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他:“迎接我?去哪里?”
“你说呢。”岐凤失笑,“自然是岐山。”
璃书钰的脸瞬间僵硬在一个极其扭曲的表情。
“我……我不去。”
她转过身不看岐凤,闷闷的说:“我得先回天宫迎师父出关,然后要去寻思修向他打听敖姝上仙的境况,还得去紫极仙翁那里探望雪花儿。”
“你不必如此害怕。”岐凤有些无奈,他将璃书钰掰回来面对着自己,哄小孩一般说:“岐山族众又不是魍魉恶鬼,不会吃了你。况且还有我在,他们不会动你的。”
“我怕的又不是这个。”璃书钰皱眉,“见也好不见也好,他们都不会接受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现身,令你和族中长辈再增矛盾。”
“珞麟犯下滔天大错,蓬莱岛主亲自前往朝圣宫向我父亲道歉,并取消了我与珞麟的婚约。书钰,我必须现在带你回去。”
璃书钰不解:“为何?”
岐凤无奈:“不然很快便会有第二个珞麟出现,你难道愿意我被族人再塞一位未婚妻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书钰当然不愿意,珞麟这个另有所爱的空壳未婚妻已经够她难受了,若是再来一个钟情岐凤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
“带你回去并非强迫你取悦他们,不过是想告诉他们,我已心有所属。”岐凤伸手入怀,将一还带着体温的光滑玉石放在璃书钰手心,淡淡道:“当初可是你说的,说要同我打赌,赌终有一日会毁掉这块形同虚设的姻缘玉,成为真正拥有我的人。”
当初的大话言犹在耳,璃书钰自己也想不通当时哪来的胆子如此大放厥词,然而牛皮已经吹了,岐凤也当真了,此时她就是只骑在架子上的鸭子,无论如何也得挣扎着扑棱几下,反正只要摔不死就成。
“去……去也可以……”她硬着头皮说:“不过你要答应我,若你族人逐我离开,你绝对不可因此而同他们发生争执。”
岐凤马上宽慰:“不会……”
“会的。”璃书钰打断他,向来带着笑意与娇媚的眼中写着认真,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薄雾般的伤感。
“想想敖峰大哥,他虽有个入魔的黑蛟父亲,但他的母亲却是金尊玉贵的龙族公主,他自己还是敖姝上仙的表兄,比起三界其他神仙,出身血统不可谓不尊贵。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被龙族所容,即便私奔,也难寻一安心藏身处。再看看我,出身灵渊血统低微,根骨不行也难在修为上有所建树,虽说侥幸升仙,却并无仙职,只能在紫宵宫摇摇蒲扇烧烧火。阿凤,这样的我,要如何被你的族人接受呢?毕竟若我是你的亲人,我也不会同意的。”
岐凤心疼不已:“书钰,你何必如此自轻。”
“阿凤,这不是自轻,这是有自知之明。”璃书钰抬手去摸他线条优美的鼻子,笑道:“你喜欢我,看我时便蒙了金纱带了玉雾,自然是越看越宝贵,可旁人并不会啊。”
她看得透彻,想得也明白,离开灵渊后她遇过许多事,看过许多事,学到许多事,最初的懵懂单纯渐渐褪去,她已经能够像罗曦元君和敖姝那般,冷静且成熟的去理解许多问题了。
这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岐凤却没来由感到一丝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娘回天宫复命,师父今日必会出关,所以我今日要回紫霄宫。”璃书钰召出自己的行云,变回小童模样步履轻盈的跳上去,回头同岐凤说:“三日后你直接来紫霄宫寻我便好。”
“我送你。”
岐凤伸手想要拉她,她却轻轻躲过,笑他:“紫霄宫也算我半个家,我回家你还不放心么?”
“倒也是。”岐凤轻笑一声,有些无奈的说:“我也得先去趟东海,敖契那厮自方才起便一直传音催促我,再不去他怕是就要亲自杀过来了。”
互相叮嘱过后,璃书钰同岐凤分开,独自回往紫霄宫,行至一天门时见几位守门天将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不由感到好奇,想凑过去听听他们都在说什么。
“最近都离昆阳殿远一点,太子心情不好,昨日有个仙侍不小心摔了砚台,直接被赶去天驹院喂马了。”
“谁说不是呢,昨日百光文君带着两位仙童怒气冲冲离开天宫,我还当是人界有人烧他仙庙呢,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是在昆阳殿连吃了好几日闭门羹,觉得脸上挂不住,索性撂挑子不干了。”
百光文君是桓逸的启蒙恩师,是天宫最为德高望重的文仙,一直备受桓逸敬重,连他都被桓逸拒之门外,可见桓逸还完全没能从师父珞麟的背叛中缓过神来。
璃书钰虽自认和桓逸有那么点战友情,却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耐救他脱离苦海,说不定去了还自讨没趣,索性就装作没听到,过了几道天门直接往紫霄宫去了。结果还没走多远,忽然感到一股仙力飞速靠近,在她拔剑自卫之前瞬间将她吸进了卷轴里。
无人境水榭之上,桓逸正在专心作画,听到璃书钰自头顶传来的叫骂,他头也不抬的扬了扬左手,一张宣纸立刻变为云絮,在璃书钰掉入湖泊前将她拦了下来。
“搞什么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书钰扒拉掉糊在脸上的水雾,气急败坏的骂他:“我刚过了天门你这破卷轴就冲过来!你早等着了是吧!”
“是啊。”桓逸轻抬眼皮瞟她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画画,无所谓道:“这天宫里也就你能陪我说说话了。”
“我没话跟你说。”璃书钰从云絮上跳下来,扶好自己歪掉的发髻,没好气的说:“我师父快出关了,我要去迎接他老人家,你放我出去。”
桓逸不以为意:“紫霄宫那么多仙童,不差你一个。”
璃书钰顿时恼了:“你自己不痛快便罢了,为何非要拉上我?”
桓逸不回答她,只搁下手中画笔,拿起画好的宣纸轻轻一吹,顷刻便有粉色桃花花瓣自宣纸中飞散而出,纷纷扬扬落在璃书钰身上,还有一朵完整的花朵落在她唇间,封住了她满肚子的抱怨。
“就一会儿。”
他接住一朵桃花别在璃书钰歪歪扭扭的发髻上,轻声问:“一会儿也不行吗?”
璃书钰心说不行,嘴唇却被那桃花黏住分毫也张不开,只得使劲翻了个白眼,自曝自弃的在水榭边沿盘腿坐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桓逸单独把璃书钰带回无人境,目的其实有两个。
一是因为珞麟被带回蓬莱关押,他心里明白师父是罪有应得,可于孝义上却始终难以过自己那关,胸中既纠结又憋闷,想找人一同饮酒疏解烦恼,却发现偌大天宫,可以不惧身份与他同桌饮酒的,竟只有一个璃书钰。
这个目的简单纯粹,算是人之常情,与之相比,第二个目的可就不那么单纯了。
他想见她,或者说,是思念她。
自驼山一别,桓逸再未主动去寻过璃书钰,他终日闷在昆阳宫内,每日不知疲惫的看书、写字、作画,终是在将昆阳宫画架上的字画换过三轮后不得不接受了一件事。
他喜欢璃书钰,即便深知她另有所爱,即便她爱的人自己无力战胜,他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那颗已经脱缰的心,任由自己在一场必将无疾而终的爱恋里沉沦。
“今日罗曦元君凯旋回宫,禀告说无袖势单力薄,已经被她和岐凤一同诛杀,而还未炼成的万军听臣符也已被岐凤亲手销毁。”
桓逸不顾自己平日的高雅形象,盘起两条笔直的长腿在璃书钰身边坐下,闲聊一般说:“妖界现在群龙无首少不得一番动荡,岐凤短期内怕是顾不得你了。”
察觉到唇上的桃花自己离开,璃书钰抬手在唇上蹭了蹭,点头心不在焉的说:“要是这样倒好了。”
这话里藏了太多信息,桓逸的神经不自觉绷紧,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试探着问:“什么意思?”
璃书钰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她还没自恋到那种地步,加上之前因着敖姝的事情和他还算有些交情,便也不隐瞒,只有些忧愁的叹口气,幽幽道:“他要带我回岐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预感应验,桓逸再笑不出来,他盯着璃书钰微蹙的眉眼看了会儿,有些紧张的问:“何时?”
“他说三日后。”璃书钰顺手从身旁棋盘的棋盒里捞出几颗棋子,打水漂一般远远丢进翠暝潭里,说话时声音里都是郁结之气:“凡人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这是明知山有虎,想跑都不行。”
“你不想去?”桓逸轻轻挑眉,故意说:“岐凤可是朝圣宫下任主人,嫁了他你便入了岐山凤族,三界内再不会有比你高贵之仙神,连我见了你都得俯首作揖。”
“我要这虚名做什么?”璃书钰白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就算你给我俯首作揖,真打起来我还不是只能逃跑。”
你心里还挺有数,桓逸在心底默默回她一句,嘴上却说:“既然如此,你直接回绝他便是,他那般宠你,自是不会为难你的。”
听他如此说,璃书钰脸上的郁卒立刻变为无奈,她回头瞟了桓逸一眼,桓逸被她这突然一眼看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开口问:“怎么了?”
“我必须去。”璃书钰收回目光,丢出手中最后一颗棋子,坚定的说:“珞麟和阿凤的婚约已经取消,他现在没有婚约在身,岐山的长老们一定会很快塞一个新的未婚妻给他。我虽然不想去岐山,但我更不想被人横刀夺爱。”
桓逸忽然很想狠狠给自己来几耳光,质问自己为何要自己讨刀子吃,现在啃得满嘴是血不说,还只能全部咽进肚子里去。
“你见过岐山族长么。”璃书钰突然问。
桓逸自然是见过的,他乃天界太子,又是龙族的亲戚,因此时常代表天帝天后参加那些上仙们举办的酒宴或会议。岐山凤凰算是几大上仙家族中最难打交道的,上古时期他们司金火,又是百鸟之首,非清泉不饮非梧桐不栖,因此极度高冷孤傲。后来天地三分为三界,人与百兽中得大造化者均可为仙,上古仙神们的职权便渐渐分化,成为了如今上仙掌管三界总的祥瑞气运,人仙掌管凡间生老病死风调雨顺的局面。
岐山现在的族长岐宽是除岐晷外岐山历代首领中修为最高深的,岐凤虽有九羽与金翎加持,但与他这位父亲相比也还是有些差距。岐凤与岐凰成年时的浴火礼,为显示自己两位金凤儿女的尊贵,岐宽亲自化为原型,燃烧修为引来天火,助儿女历劫升阶。桓逸有幸前往观摩,只见赤红天火以岐宽为芯,火焰蔓延整个岐山上空,烧了整整三日才渐渐熄灭。他活了这许多年,再未见过可以胜过那三日的盛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过。”桓逸点头。
璃书钰又问:“他性情如何?”
“我与他交谈次数不多,不过依我观察,不算好相处。毕竟是上古先族之长,该有的脾气都是有的。”
桓逸见她表情渐渐僵硬,本想开口安慰几句,最后还是选择一字不说。
这是他的私心,若是璃书钰因此知难而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不好便不好吧。”
就在桓逸以为璃书钰此行必不能成的时候,她突然说:“横竖是要见的,左不过多忍几句骂,多收几个白眼。”
璃书钰突然发现自己在跟随岐凤离开灵渊后,不仅胆越来越大、嘴巴越来越毒,就连脸皮也越来越厚,颇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不就是挨骂么,反正平日也没少被濛柯骂过,不就是被鄙视么,反正她的修为也差不多就处在天宫鄙视链最底层,就当是去开开眼了。
她这跌宕起伏的情绪连带着桓逸的心情也跟着她忽高忽低,他是头一回喜欢上什么人,有些笨拙也有些不知所措,更何况璃书钰还是岐凤看上的人,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罪恶感,尽管这份微弱的罪恶感最后都被他刻意忽略了。
“喝酒。”
桓逸挥了下袖子,一个盛着酒的玉壶和两个白玉酒盏随之出现在他与璃书钰之间,方才的话题被强行跳过,他把璃书钰带过来是想让自己心情变好,现在反倒更加郁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起来,师父和师娘的婚礼应该要办了吧?”璃书钰看着在潭水中浮沉的桃花瓣,突然想起天帝为罗曦元君和紫霄真君赐婚的那道旨意,下意识扯了下桓逸的袖子,两眼放光道:“我记得你传旨时说过,天后会亲自设下花好月圆宴为他们二人主婚,那道旨意现在还作不作数?”
“自然是作数的。”桓逸挑眉,“又不是什么大事。”
“那你能不能去催一催天后殿下,尽早把他们的婚事办了。”璃书钰嘿嘿一笑,“他们俩这情路太坎坷,总是突然冒出些破事来,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省得夜长梦多。”
桓逸睨她一眼,嗤道:“你师父若知道你将他的一片真情比成乱麻,紫霄宫里就该少一位烧火童子了。”
“我只是打个比方。”璃书钰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明白意思不就行了……”
桓逸懒得听她狡辩,端起酒盏品了品,垂眸说:“我可以提醒母后,但他们的婚礼最快也要等上两月。”
“为何?”璃书钰不解。
“既然是花好月圆宴,那自然只能在花好月圆之夜才能举办,天宫一月一月满,两月一花满,只有两日重合,才能看到花月辉映的天宫盛景。况且罗曦元君与紫霄真君乃天宫重臣,又是天帝赐婚,婚礼必是要大办的,大到两殿合宫,小到吉庆婚服,哪个不需要耗时准备,你当是凡间小门小户,迎个亲拜个堂便好了?”
见璃书钰听得双眼晶亮,桓逸没忍住,鬼使神差般又补了一句:“假若是你与我成婚,想必婚礼该是比这花好月圆宴还要盛大许多。”
璃书钰心头一跳,想也不想便回他:“我可无福消受。”
桓逸本在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听她回绝的如此利落干脆,心顿时凉了半截,索性破罐破摔道:“有何不可,反正岐凤八成也给不了你一个婚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报复非常见效,这句话径直戳入璃书钰心窝,疼得她心口一窒许久都没能说出话来。方才还其乐融融的气氛因这句话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璃书钰无心再与桓逸喝酒,起身冷声道:“我要出去。”
桓逸继续低头喝酒,淡淡的说:“酒还没喝完。”
璃书钰被他气笑:“喝?我可喝不下去了,只怕再待一会儿,我能直接被你气出一壶血来!”
“我难道说错了?”桓逸反问。
“错没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听。”璃书钰冷笑一声,“太子殿下,我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总与我过不去,什么尖酸便说什么,哪壶不开就提哪壶,你可知言语亦是利刃,会伤人的!”
“我知!”
桓逸骤然起身,放在二人之间的酒壶酒盏因他动作太大尽数落水,撞开潭内聚在一起的娇艳桃花。他低头看着璃书钰,看着她因极度委屈而通红的双眼,看着她因愤怒而不自觉咬住的下唇,只觉方才喝下的酒全都化为苦水,苦干了他的喉咙,苦透了他的心肝,他却只能任由这份苦在五脏六腑内冲撞,放弃不得,解脱不得。
“璃书钰。”他掩在袖中的双手用力攥紧,俊美的脸上不见波动,声音却是低哑且颤抖的。
“我送你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璃书钰并没能亲自迎接师父紫霄真君出关,她只不过在无人境耽搁了一小会儿,待赶回紫霄宫时便听到师兄秋尘告诉她,紫霄真君一感应到爱妻归来便自个儿出来了,师兄弟们还是听到碧嫣通报才知道自家师父已经出关。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啥也不顾。”秋尘摇晃着手中扇火的大扇子,啧啧道:“还不许我们去打扰,我拜师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师父这么猴急的。”
坐在旁边跟他一起看炉子的璃书钰瞟他一眼,哼笑说:“看不出来啊师兄,你编排起咱师父还挺顺口。”
“胡说!”秋尘立刻坐直身体,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正色道:“我怎么可能编排师父,我就是随口一诌,你可别嘴长去告状啊!”
“就算我想告,师父现在也没心思搭理我啊。”璃书钰单手托腮打了个哈欠,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子,懒洋洋的说:“凡人都说小别胜新婚,师父现在铁定正和师娘蜜里调油,我可不去讨这嫌。”
紫霄宫这些道童私底下虽也会讨论些与女子有关的话题,可也都只是纸上谈兵,偷偷惦记着其他宫里的小仙娥,没一个敢主动搭话的,全都纯情的很。就好比秋尘,喜欢了碧嫣那么多年,到现在见着碧嫣还紧张,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利索,听到璃书钰面不改色的说什么“小别新婚”、“蜜里调油”,立刻红了脸,瞪着她说:“你哪学来的这些词,一回驼山就不学好。”
“我哪里学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们就喜欢我这种能说会道的。”璃书钰一抬扇子指向罗曦宫方向,坏心眼的笑着说:“不信的话你去问问碧嫣,问她是喜欢你还是喜欢我。”
秋尘心口一抽,气得拿扇子在璃书钰脑袋上连拍好几下,怒道:“你就得意吧!仗着碧嫣对你青眼有加,所以来我面前耀武扬威是吧!”
璃书钰笑得幸灾乐祸,等着秋尘敲完,又说:“女儿心海底针,你又怎知她不是把我当个弟弟来照顾。”
“她!”秋尘顿时泄气,跌坐回去没好气的说:“她都亲过你了……”
“那是因为我被玲珑圆子卡了嗓子。”璃书钰翻个白眼,有些无语:“你啊,就这么等着吧。就算碧嫣不喜欢我,等到师兄师娘成了亲,罗曦宫和紫霄宫合为一宫,她就会和咱们住在一起,咱们宫里师兄弟这么多,保不齐碧嫣会看上哪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话成功激起了秋尘的危机意识,璃书钰说得对,就算碧嫣现在不喜欢他,等到今后两个仙殿合宫,这么多师兄弟和她同一个屋檐下住着,她难免会和谁生出些情愫来。如此说来,他得事先把师兄弟们全部警告一遍……
“你是不是在想要把师兄弟们全都警告一遍?”璃书钰挑眉。
心事被戳穿,秋尘登时慌了,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怎么知……”
“行了,当我什么都没说。”璃书钰起身,低头瞟他一眼,哼笑道:“就你这芝麻大点的胆子,碧嫣能看上你才有鬼了。”
说罢,她把扇子往秋尘脑袋上一丢,转身回自己的小院子。秋尘被她噎得一时无话,眼看着她的背影转过院子石门,才自言自语一般说:“我可是你师兄……”
入夜,秋尘瞪着一双大眼睛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璃书钰白日里说的那些话,胸口一直郁结着,像是卡了个大核桃,憋得他心慌气短,毫无睡意。
“不行!”
他翻身坐起,从柜子最下面刨出自己最珍藏的一套衣裳,对着云镜仔仔细细的穿好抚平,又挽了一个最近天宫最时兴的发髻,左看右看确保自己看起来足够体面,才深吸一口气,拿上装有金丹的锦囊推门而出,轻手轻脚的往罗曦宫去。
秋尘前脚刚刚离开,后脚便有一个黑影从转角处闪出,蹑手蹑脚的跟在了他身后。
这个黑影正是璃书钰。
白天的激将法颇有成效,璃书钰在心中默默赞美了一遍自己的聪明才智,感慨秋尘还不算太笨,点拨一下便知道感情这事等不得,该出手时就出手,娇娘随我云端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曦宫桂花林中,还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紫霄真君和罗曦元君相依坐在桂花树下,低声说着柔柔情话。忽闻林子外响起脚步声,两人俱是一惊,罗曦元君抬手想要拔下子凌曦剑变作的发簪,手却被紫霄真君及时抓住了。
“等等。”紫霄真君小声说:“这气息我熟悉,八成是秋尘。”
“秋尘?”罗曦元君收回手,一脸诧异的问:“他现在来罗曦宫做什么?”
“应是为了找我。”紫霄真君拂去落在腿上的桂花,起身道:“或许是有什么急事,我去唤他。”
“既是为了找你,为何不走大门,而是从桂花林这边翻墙进来。”罗曦元君愈发觉得奇怪,摸着下巴皱眉说:“我觉着他不是来找你。”
话音未落,又感到一股炙热神气匆匆而来,不用想便知道定是璃书钰。她和秋尘一前一后偷偷进来,很明显是有什么猫腻,罗曦元君和紫霄真君相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的敛起神气,悄悄的跟了上去。
秋尘心中忐忑,满脑子都想着见到碧嫣第一句应该说些什么,全然没有察觉后面还跟着两拨看热闹的。璃书钰沉浸在跟踪和偷看的兴奋感里,也全然没察觉到自家师父师娘跟在后面看自己的热闹。
偏殿内,碧嫣放下绣了一半的扇子,打了个哈欠坐到云镜前摘珠花,刚刚摘到一半,便听见门上传来轻轻一响,像是有谁丢了一颗石子。
大半夜来敲门,她下意识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拿起桌上一支尖利的发簪,轻手轻脚走到门边,试探着问:“谁?”
门外一阵安静,没有人回应她。
趴在院子门口偷看的璃书钰恨铁不成钢,对着杵在门口不敢吭声的秋尘低声骂了句“怂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贴了隐身符咒趴在璃书钰旁边看热闹的罗曦元君咬咬牙,跟在她后面骂了句“可不是么”。
璃书钰惊得汗毛倒竖,两只狐耳朵不受控制钻出来,在头顶立的老高。她迅速扭头把前前后后都仔细搜罗一便,确定并没有见到可疑身影,才自言自语喃喃一句:“莫非是我听错了?”
紫霄真君嘴角不受控制轻轻扬起,心道:好徒儿,你可没听错。
碧嫣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门外依旧一片寂静,她的戒心稍稍缓解,开门想要看看方才砸门的是什么东西,结果刚好赶上秋尘第二次砸门,小冰块儿不偏不倚刚好落在她眉心,雪白的皮肤上立刻浮起一块血痕。
璃书钰、罗曦元君和紫霄真君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秋尘也懵了,他本想这次敲门后一定要好好回复碧嫣,却没想到自己这一冰块儿丢的太“好”,直接把敲门和说话跳过,进入到见面这一步。他本就紧张,现在又失手砸了心爱的姑娘,脑子里一片混乱,下意识便想落荒而逃。
“没出息。”
紫霄真君被自己这位胆小徒儿气得不轻,顾不得因施法失去效力的隐身符和目瞪口呆的璃书钰,指尖一弹将秋尘定在了原地。
“师父师娘?!”璃书钰压低声音,难以置信的说:“你们怎也干这偷看的事?”
“这可不叫偷看,这叫默默关心。”罗曦元君在她脸上捏了捏,挑眉说:“我还没问你为何会跟在秋尘后面,你倒先来问我们了。”
璃书钰心虚不敢找借口,乖乖把这偷看的话题跳过去,回头继续看秋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罗曦宫,就是为了砸我这一下?”
碧嫣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自己差点喷薄而出的怒火,咬牙切齿道:“秋尘,我可不记得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
“不!你误会了!”
秋尘欲哭无泪,他杵在原地动弹不得,又因为害怕施法的是碧嫣不敢问,只能苦着一张脸,小声说:“我……我只是想叫你出来……”
“我现在已经出来了。”碧嫣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道:“说吧,什么事。”
“我……我有东西想给你……”秋尘声音愈发小。
碧嫣:“什么东西?”
秋尘:“……我……我现在动不了……”
碧嫣:“……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紫霄真君轻抬手指,秋尘的定身解开,终于得以掏出怀里那个已经焐热的锦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秋尘伸手,手心的锦囊轻轻飞到碧嫣面前,碧嫣看了看锦囊又看了看秋尘,见对方一脸真挚和期待,这才有些犹豫的将锦囊收了下来。
“金丹?”看清里面的东西,碧嫣惊讶抬头,她迅速将锦囊重新系好,看着秋尘警惕的问:“竟然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想求我什么事?”
秋尘喉头一腥,差点呕出一口老血来。
璃书钰一脸怜悯的看着他,反思自己今日是不是不该说那些话,以秋尘的承受能力,今日这打击怕是要害他在院子里躺个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不是。”秋尘以手捧心,强迫自己把委屈全都咽回去,抬头看着碧嫣写满诧异的双眼,他终于鼓起勇气说:“我就是想把这个送给你,你是武仙,修炼时必须升阶破境,服食此金丹对修炼大有助益。”
他说的非常诚恳,碧嫣张口想问他为何突然这么好心,却感到一股外力突然落在脸上,嘴巴不受控制的开合,说出来的话也全都变了味道。
“多谢,这金丹我就收下了。”
秋尘双眼一亮,用力点点头,开心的说:“那就好!”
璃书钰侧头看着罗曦元君正在施法的右手,心道这天宫的神仙做起媒来果然非同凡响,还好自己已经有了岐凤,不然这会儿摸着嘴欲哭无泪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日之期到来时,岐凤并没有如约前来,代替他到来的是和璃书钰互看不顺眼的岐心尘,俩人在紫霄宫里一打照面,脸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岐心尘,自从上次在青璞河和璃书钰来了场唇枪舌战后,他对这位嘴巴恶毒的小狐狸一直有些避之唯恐不及。可无奈传信是岐凤交代给他的事情,他向来不敢忤逆自家大哥,只得做好被冷嘲热讽的心理准备,硬着头皮来了紫宵宫。
“兄长托我传话,最近族内事务繁忙,三日之约延缓,忙完后他会尽快来看你。”岐心尘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翡翠盒子递到璃书钰面前,干巴巴的说:“还有这个,他让我务必亲自送到你手中。”
璃书钰本来在吃饭,见到岐心尘出现在院子门口瞬间食欲全无,正想着他是不是得知自己要去岐山特地过来警告,却听到他说是替岐凤传话,便把自己有些过于明显的敌意收起来,接过翡翠盒子,起身给他斟了杯茶,难得客气的说:“辛苦了,喝茶。”
岐心尘不好拂她的好意,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乖乖坐下,有些尴尬的说:“谢了。”
“那个……”璃书钰食指不安的在茶杯上敲了敲,斟酌着说:“阿凤真的只是因为事务繁忙?朝圣宫的长老们没有为难他?”
见她一脸担忧,岐心尘本想恐吓她几句作为报复,转念一想自己说的话今后极大可能会传到岐凤耳朵里,便把自己这危险的小心思收起,选择实话实说。
“的确是太忙,无袖之事不了了之,岐山族人激愤之情久散不去,伯父为了安抚族人,便把本该于明年举行的浴火礼提前了。”岐心尘端起茶喝了一口,品出茶叶正是岐山特产的朱雀揽芯,不由牙酸心酸妒火中烧,暗暗在心中谴责岐凤偏心。
朱雀揽芯特产于岐山,是当初凤凰先祖将茶叶种子融于朱雀卵内后种植于岐山山顶的,此茶和旭日果一样都是三十年收成一次,因此只有族长和资历深厚的长老可以享用。之前岐心尘曾厚脸皮找岐凤讨过好几次,但都被岐凤四两拨千斤给糊弄过去了,结果没想到他对璃书钰竟如此大方,舍得把三界顶级的茶叶送给一个完全不懂茶的大老粗下饭喝。
璃书钰并不知道自己拿顶级茶下饭是一件多么暴殄天物的事情,她不懂茶,之前喝的都是找南天门小兵要来的粗茶,岐凤来她这里时喝了一次,当场便各种嫌弃。下一次来时他便亲自带了茶,要求璃书钰把那些粗茶哪来的还哪去,别再继续糟蹋他金尊玉贵的胃。
“我听说浴火礼是凤族的成年礼,族内经受此礼的凤凰都要跳火山。”璃书钰光是想想都忍不住冒出一身鸡皮疙瘩,她在胳膊上搓了搓,试探着问:“你也跳过?”
这个问题刚好戳到岐心尘痛处,他何止跳过,他还差点出不来,不过这件羞耻经历他是打死也不会让璃书钰知道的。
“自然。”他有些尴尬的清了下嗓子,见璃书钰有追问的架势,赶紧补充说:“不过今年浴火礼比较特殊,并非跳火山,而是引天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引天火这三字璃书钰并不陌生,回天宫被桓逸强行带去无人境时,桓逸曾告诉过她,岐凤和岐凰的浴火礼便是族长岐宽燃烧修为引天火举行的。以修为作为薪柴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所以能扛过天火的凤凰相当于涅槃,修为境界可连升数阶,这对于那些天资优秀的凤凰而言不亚于一场盛典。
“不愧是岐山族长,修为深厚到如此地步。”璃书钰由衷赞叹:“可不是每一位上古大神都可以给天火当两次柴火的。”
听她如此说,岐心尘不禁浓眉一挑,好笑的说:“什么两次,这次引天火的不是伯父,是兄长。”
璃书钰脸上的赞叹瞬间崩裂,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震惊与担忧。
“阿凤?!”
她“蹭”一下站起,显然不太能接受这个消息,在院子里焦虑的来回踱了好几趟,才不放心的问岐心尘:“天火要烧多久,烧多少,怎么停,万一停不住怎么办?”
岐心尘等着她把一连串问题全部问完,才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语重心长的说:“小狐狸,我给你打个比方,若说你的修为是一根麦秸,那兄长的修为便是万顷麦田,你是触火化灰,而他烧个三日三夜不成问题。”
触火化灰的璃书钰瞬间黑脸。
岐心尘也收了打击她的心思,盯着她严肃的说:“小狐狸,这不单单是引天火的问题,凤族主持浴火礼的历来都是族长,你可知兄长此次引天火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凤族将在这一次浴火礼后迎来新的族长。
璃书钰一颗心犹如铅石,瞬间沉入茫茫冰海。
“我并不反对你与兄长在一起,他有喜欢的人是好事,我替他高兴。”岐心尘眼中有惋惜转瞬即逝,他不顾璃书钰抵触的眼神,继续说:“可小狐狸你也要明白,岐凤的爱人可以是一只默默无名的小狐狸,但岐山凤族族长的妻子绝对不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呢?”璃书钰无奈一笑,“你是让我离开他?”
“我让你离开你便会离开?”岐心尘挑眉。
璃书钰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岐心尘摊手:“这便是了,你既然不会离开,我又何必白费口舌。我说这些不过是给你提个醒,若你真的想和兄长在一起,有些委屈是不得不受的。”
璃书钰不悦:“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浴火礼后兄长若依旧要带你回岐山,你最好别去。继任族长后用不了多久,兄长便会在长辈们安排下和门当户对的女仙成亲,但这并不要紧,只要他心里有你,一定会为你另辟行宫,就像天后的母亲,当初也是居住在东部龙王为她建造的云梭秀宫里。待你产下一儿半女,长辈们看在孩子的份上,想必也不介意给你个名分,许你作为侧室进入朝圣宫,那时你便可以和兄长长长久久在一起了。”
岐心尘也有些无奈,他今日来的时候并不准备当恶人,可话说到这里,他也不太忍心眼睁睁看着璃书钰去岐山碰钉子或送死。如今情况有变,岐山已经有人听到了一些风声,就算岐凤是铁了心要给璃书钰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他也仗着九羽金凤三界祥瑞的身份无所畏惧,可璃书钰呢?她一只乡野小狐,一旦现身岐山,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届时满腔希望落空不说,很可能还会落得个自取其辱,更有甚者还会送命,若真是那样,也未免太可怜了一些。
璃书钰安安静静听他说完,突然问:“若阿凤并不想当这个族长呢?”
岐心尘一愣:“什么?”
“你张口闭口都是兄长,但却一点也不了解他。”
璃书钰打开岐心尘带来的那个翡翠盒子,果然看到里面躺着一块金咒火玉,玉的中心有一果实,果实中心有一红色光点,显然是岐凤提前滴下的凤血。岐心尘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也是一惊,难以置信的说:“双生花!?”
蓬莱秘境双生花,十株结一果,果实封于冰玉,滴入男女之血后分为两半,便是仙家常用作婚约信物的姻缘玉,比如之前岐凤与珞麟的那一对。可岐凤送来的这颗不同,这颗果实被封在金咒火玉里,中心滴的是心尖至纯精血,此血凝有神魂,毁之如毁神魂,岐凤相当于把自己的半条命都交在了璃书钰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有人爱你如命,又岂会在乎浮世虚名。
岐心尘有些脱力,他跌坐回凳子上,彻底败给了自己那位死脑筋的兄长。心底却又隐隐有些羡慕,若是自己此生也能遇到一位愿意用命去爱的人,何尝不也是一种幸福。
璃书钰盯着那颗果实看了许久,纤细手指在火玉表面小心翼翼的来回抚摸,眼中是几乎满溢的感动与柔情。下一刻,她取下冰剑发簪,毫不犹豫的向胸口刺去,然而出乎她意料,发簪被一股神力拦下,瞬间被弹飞到老远。
“他倒是未雨绸缪。”
璃书钰有些哭笑不得,定是上一次岐凤查看她伤口时施下的术法,免得她再起以心尖血救人的念头。
“这种事你也要投桃报李?!”岐心尘后知后觉璃书钰要做什么,顿时气笑,怒道:“就你这小身板也敢取心尖血,怕是玉结成了,你命也没了!”
“那你说我取什么啊!”璃书钰有点憋屈,“我也没什么宝贵的东西了。”
“你划开手指取两滴血不就成了。”岐心尘手指一抬召回被弹飞的发簪,拉过璃书钰白皙的左手在食指上利落一划,豆大的血珠落在火玉上瞬间迸发刺目光芒,片刻后火玉裂开,化为两块莲花状的红色玉石,安安静静躺在剔透的翡翠盒子里。
岐心尘看着这两块姻缘玉,终于明白为何岐凤非要他亲自跑这一趟,还旁敲侧击的暗示他可以多坐一会儿再回去。
“这东西宝贵之处想必你很清楚,你务必要贴身收好。”
岐心尘拿起另一块姻缘玉,起身认命的说:“事已至此,你权当我方才说的都是废话,既然兄长认定了你,那我便也认了。前路漫漫道阻且长,今后请多指教,小嫂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那日在无人境和璃书钰不欢而散,桓逸的心情一直非常不好,昆阳殿内的仙侍们察觉到主人的情绪比前几日更加恶化,不由全部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尤其是那几个负责端茶倒水和抻纸研磨的,甚至早已做好了随时被扫地出门的心理准备。
谁都不知道为何原本沉熟稳重的天宫太子会突然变得喜怒无常,更没有人敢去摸老虎屁股,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太子桓逸受刺激性情大变的消息不胫而走,不知不觉便在天宫内传开了。所以当“喜怒无常”的太子殿下迈入紫霄宫大门时,以秋尘为首的一众紫霄宫道童全都惊出一身冷汗,丢了打扫用的扫帚木桶,扑啦啦在院子里整齐跪成了一排。
这里面自然也包括满脸抵触的璃书钰。
“都起来吧。”桓逸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在璃书钰脸上过了几圈,居高临下的问大仙童秋尘:“紫霄真君可在?”
秋尘一个激灵,赶紧回话说:“回禀殿下,真君正在丹房,今日有一炉金丹开炉。”
桓逸点头,命令道:“带我过去。”
秋尘忙不迭爬起来,弯腰行了个礼,乖乖给桓逸带路。
目送桓逸和一众师兄弟的背影从院中消失,璃书钰没忍住轻嗤一声,她还在记恨前几日的事,自然懒得跟去看热闹,索性把扫帚一丢,回自个儿的小院子去了。
璃书钰的院子位于紫霄宫西南角,和其他师兄弟们住的院落隔了好一段距离,是一个独立的小庭院。当初紫霄真君考虑到璃书钰是女孩,怕她和师兄弟们住一起不方便,便编了个借口单独将她安置在这里。院子很小,中间立有一张石桌,角落里种着一棵不高不矮的梧桐树,树上挂着一个精巧华丽的小秋千,正是之前岐凤专门为璃书钰做的。
在秋千上坐下,璃书钰掏出怀里的姻缘玉,仔仔细细打量它的每一处纹理,无比爱惜的来回抚摸,指尖是她熟悉的热度,心口可以感应到岐凤神魂与她灵魂的共鸣,胸腔内则充斥着她从未有过的满足与安定。
“你一个人偷笑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霄真君温润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璃书钰心头一跳,慌忙将姻缘玉揣回怀里,起身故作镇定的说:“没什么……师父您怎么来了?”
她的动作如此明显,稍微敏锐些的人都能猜出她藏了什么东西,好在紫霄真君也不是喜欢刨根问底之人,他装作没看见,迈步走到璃书钰面前,和声道:“今日桓逸殿下来找为师,说岐山即将举办浴火礼,他收到观礼邀请,命为师随他同去。”
桓逸在外求学多年,与天宫的仙官们往来并不频繁,更何况是低调避世的紫霄真君。今日他冷不丁跑来请紫霄真君随他观礼,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紫霄宫中与岐凤有关联的仅一个璃书钰,他真正想邀请的人不言自明。
璃书钰听到浴火礼不禁一阵心动,她与岐凤相识相恋至今已有数年,可她却从未见过岐凤真身,浴火礼这日岐凤要化原型引天火,场景绝对无比瑰丽壮观,她光是想想都不自觉兴奋到战栗。所以她立刻把对桓逸的怨恁情绪抛诸脑后,满脸期待的问紫霄真君:“师父可否带我一起去?”
“自然。”紫霄真君失笑,他抬手在璃书钰的小脑瓜上拍了拍,有些无奈的说:“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第一,你绝对不可单独行动。”
璃书钰点头如捣蒜:“没问题!”
她当然不会离开紫霄真君身边,岐山是凤族地盘,她眉心挂着岐凤神印,一个不注意便会被发现,她可不愿离开紫霄真君这把保护伞。
“第二,天火热浪极强,你若承受不住,必须立刻进入太子殿下的无人境中躲避。”
这个要求璃书钰没有办法立刻同意,她在无人境中没留下过什么开心的回忆,一进去就会想起桓逸那日的恶言恶语,躲都躲不及,又怎愿意再进去。
见璃书钰不吭声,紫霄真君眉梢轻挑,难怪桓逸要迂回一圈以邀他为由来邀请璃书钰,这二人之间的隔阂看来不轻。邀请璃书钰是桓逸交代下来的事,紫霄真君也不好违逆,只能拿出师父的架势,假装生气道:“若不同意,为师便不带你了。”
“同意!”璃书钰立刻抬头,紧张的说:“徒儿都听师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霄真君满意点头,说出第三个要求:“第三,此礼过后,无论凤族向三界昭告什么消息,你都必须乖乖随为师回来。”
凤族会向三界昭告的消息璃书钰已经听岐心尘说过,因此并不惊讶,非常干脆的应下了。见她如此干脆,紫霄真君反而有些不安,他直觉璃书钰的理解和自己应该有不小的偏差,却不好开口详谈,只再次确认一遍,见璃书钰一脸笃定,只得轻叹一声,选择暂时隐瞒。
浴火礼后,凤族必定会多出数位历劫升仙的大凤仙,若这些凤仙中有女仙,那么朝圣宫下一任的女主人应该就尘埃落定了。这件事岐心尘没有明说,紫霄真君不忍心说,桓逸更不敢说,单纯的璃书钰兴高采烈回房间收拾东西,全然没想过有怎样的打击正在等着她。
千里外的岐山,这场浴火礼的主角正在山顶天池内沐浴洁身,不同于璃书钰的喜悦期待,岐凤此刻独立于池水中心,雪白修长的身躯泛着神光,墨色长发随水波飘散沉浮,他俊美的脸上布满阴云,薄唇紧抿、眉峰紧蹙,全身都笼罩在彻骨的寒冷阴翳之中。
那日回到岐山,他将无袖之事毫无保留的禀报给了父亲岐宽,岐宽并未质问他为何不斩草除根,反而问他:“吾儿,如今举族欲取无袖性命,群情激愤至此,你却将其放走,可想过如何补救?”
岐凤垂首,恭敬道:“孩儿不知,求父亲指点。”
“当年你与凰儿成年,为父曾引天火为你们行礼,今次你独断专行放走无袖,便也引一次天火,助族中那几位小辈升阶,权当补救吧。”
引天火并非易事,但对于修为深厚的岐凤而言也绝非难事,他点头应下岐宽,正想着要如何向其告知璃书钰的存在,又听岐宽道:“此次礼结后,为父便可将岐山真正交于你了。”
岐凤的脸霎时如雪苍白,他屈膝在岐宽面前跪下,斩钉截铁的说:“孩儿不愿。”
“不愿?”岐宽冷笑一声,走下大殿台阶来到岐凤面前,弯下腰低声问:“为父听到一些风声,你似乎在外养了一位无名女仙?”
岐宽的话宛如一条毒蛇缓缓由脊背爬上岐凤的脖子,勒着他、锁着他,令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他抬头迎上自己父亲那双写满斥责与审视的眼眸,终于意识到姜还是老的辣,看来想要将璃书钰迎来岐山,远远没有他想的那般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岐凤压下心底怒意,冷声道:“不知父亲是从何处收来的风声。”
“你可还记得自己曾命令族中工匠偷偷赶制过一件飞炎羽衣?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个工匠可都不是哑巴。”岐宽直起身,重新回到殿内主位上坐下,沉声道:“此次浴火礼后,族中若有女子成功升阶,你的婚事便定下来吧。”
岐凤直接气笑:“孩儿若也不愿呢?”
“那为父就只能断了你的念想,让你不得不愿了。”
话已至此,岐凤自知多说无用,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保证璃书钰安全,他不确定岐宽口中的女仙是否是璃书钰,更冒不起这个险,所以他只能按捺住自己满腹的不恁,选择暂且忍耐。
离开朝圣宫主殿,岐凤下意识便想要去趟紫霄宫,告诉璃书钰三日之约暂缓,待完成浴火礼他便离开岐山,带着她前往人界,去看青山、看雪海,再不过问朝圣宫这些个破事。
“兄长!”
脆若银铃的女子笑音远远传来,岐凤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施法瞬移回了自己的宫殿。声音的主人见他转眼消失,登时气得跺脚,大声抱怨:“兄长!您为何总躲着我!”
“还不是因为你死缠烂打纠缠不休,行为跳脱言语聒噪。”
跟在女子身后的男人嗤笑几声,抬手拉住想要追去岐凤宫殿的女子,有些烦躁的说:“别追了,你越这样他就越是烦你。”
说话的正是岐心尘,这位聒噪女子则是岐凤的表妹朱湘,他们刚随族人撤军归来,正想着去向岐宽回禀一些撤军细节,便看到岐凤怒气冲冲从大殿内冲出来,连发尾都因怒意而不自觉变成了赤红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长定是和族长起了争执。”朱湘眼中满是担忧,不甘心的说:“不行,我要去看看。”
“看什么看!”岐心尘将她扯回,厉声道:“你没有兄长宫殿的令牌,去了也是闭门羹。”
“你和我一起去不就行了!”朱湘反手扯住岐心尘,不容他拒绝:“现在就走!”
岐心尘自然不会做这种讨岐凤嫌弃的事情,他用力将朱湘推开,冷笑着说:“我知道你在动什么歪心思,如今兄长与珞麟的婚约作废,族内女仙皆都同你一样,以为自己可以取而代之。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次,不要去招惹兄长,不会有好结果的。”
“为何?就因他在外养了个不知名的姬妾?”
许是气急,朱湘有些口不择言,她张口便将胸中怨愤骂出,却在看到岐心尘冰棱般的眼神后瞬间噤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你从哪里听说的?”岐心尘双眼危险眯起,压低声音问:“还有谁知道?”
朱湘立刻摇头,矢口否认:“我不知!”
“你最好是真不知。”岐心尘躬身凑到她耳旁,咬牙说:“管好你那张嘴,不然若传到兄长耳朵里,伯父也保不住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界盛景诸多,天界有花好月圆、银河星海,妖界有青冥翠火、紫玉狂风,璃书钰见识短浅,这些美景一个都没看过,如今却时来运转,竟然可以一步登天直接赏得波澜壮阔远胜其他盛景的天火燎原,自然是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兴奋,越想越睡不着觉。
第二日,紫霄真君和桓逸看着她青黑的眼底和深深的眼皮,一时都觉得有些好笑。
“一夜未睡?”桓逸问她。
璃书钰一时尴尬,扭头没有理他,紫霄真君见桓逸脸色微变似是要生气,赶忙说:“殿下,咱们该出发了。”
桓逸也不想在下属面前失了风度,便冷哼一声没有和璃书钰计较,长袖潇洒一拂,立刻便听到一阵天驹嘶鸣之声破空响起,接着马蹄踏水声由远及近轰鸣而来,十六匹雪白天驹撞开天宫浓重的云雾闯入璃书钰视野,慑得她瞠目结舌,震撼惊艳到无法言语。
天驹乃仙兽,蹄下生风、鬃尾带雷,疾驰犹如雷鸣电闪,破风奔腾之声振聋发聩,天宫仅有王族才可驾驭。
十六匹天驹在桓逸面前停下,身后是一辆被数十条金索牵引着的华丽车撵,车撵很大,装有十数个精美宝箱,正是桓逸提前准备好的贺礼。
“此次受邀观礼,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关乎天宫颜面。”桓逸纵身跃上马车,俯视着还没从震撼中缓过神来的璃书钰,挑眉道:“你既是紫霄宫道童,那便也是我天宫中人,切莫失了分寸。”
璃书钰心说你架子还挺大,嘴上还是乖乖应下:“知道。”
被紫霄真君拎上车撵,璃书钰感觉自己似是活在梦里。眼前是高大挺拔神情倨傲的天驹,脚下是金玉为架宝石为饰的车撵,随着桓逸一声令下,金色结界绕车张开,天驹们仰头长嘶,疾风在他们蹄下凝聚,惊雷声在璃书钰耳畔炸响,她还没反应过来,忽觉身体迅速被向后甩去,然后落在了桓逸提前准备好的臂弯里。
“多谢。”璃书钰赶紧从他怀里离开自己站好,伸手紧紧拽住车撵边缘的黄金栏杆,小声说:“我刚才没反应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妨。”桓逸收回胳膊,直视前方无甚起伏的说:“天驹野性难消,奔跑起来毫无章法,你抓紧了。”
紫霄真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底不由长叹一声,徒弟同时被两位大神仙相中,他这个当师父的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岐山峰顶,岐凤缓缓睁开已经化为赤色的眼瞳,抬脚缓缓走出天池。颈上悬挂的姻缘玉紧紧贴在胸口,他抬手温柔摩挚片刻,再抬头时眼中已是一片毅然清明。在侍从伺候下穿上工匠特意为了今日浴火礼赶制的绯色长袍,戴好金丝曳地的华丽冠冕,岐凤踏火而行,以金线绣着鸟羽纹饰的长袍映着他庄严神圣的神光,在空中铺散盛开,宛若金红凤尾,美得不可方物。
岐心尘崇拜的看着自己这位兄长,再一次深刻体会到族里那些女仙为何要勾心斗角使尽浑身解数得到他,璃书钰这厮祖坟上何止冒青烟,怕是要把整座山头都烧了。
山脚观礼台上,璃书钰不受控制的接连哆嗦好几下,只觉背上涌起一股凉意,却不知这凉意的源头是哪里。
前来观礼的宾客很多,临时搭建的观礼云台上停满了各色神兽仙禽和金色车撵,璃书钰本以为天宫这辆天驹车已经足够华丽,却在看到龙族的车撵后明白了何为小巫见大巫。
龙族硕大的珊瑚珍珠水晶车撵上,四部龙王并排而坐,身后整齐站着陪同前来的太子和公主,其中便包括了东部龙太子敖契。
敖契似乎对这场浴火礼并没有太大兴趣,他握着腰间那把令三界妖邪闻风丧胆的破浪龙骨刀,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视线在观礼台上溜了一圈,最后准准确确落在了天宫这台天驹车上。桓逸察觉到他芒刺般的视线,头皮瞬间一阵发麻,他低头简单交代了紫霄真君几句,然后深吸一口气,认命的去给自己的舅舅和外公请安。
“许久未见,桓逸已经这般大了。”
北部龙王敖逵将跪地行礼的桓逸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扭头同大哥敖覆说:“上一次见他还是个毛头小子。”
敖覆抬手示意外孙起来,声音带着长辈固有的威严:“你母亲可还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外公,母亲一切安好。”
敖覆满意点头,又向后抬了抬手,桓逸立刻心领神会,起身去向各位舅舅姨母问安。
一圈问候下来,桓逸背上已经汗湿,正想着应该可以回到自己车上去了,就听到亲舅舅敖契凉凉的说:“桓逸,你随我来。”
桓逸心口一抽,知道是福不是祸,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跟着敖契离开观礼台,桓逸全程安静如鸡一声不吭,敖契回头睨他一眼,没好气的说:“看你这表情,应是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吧?”
“舅舅要问的无非是姨母行踪。”桓逸不看他,低着头闷闷的说:“我不知道,您问也白问。”
敖契被他气笑,一巴掌拍他脑门上,斥道:“你撇的倒快!”
“舅舅您都寻不到的人,我又怎么可能知道?”桓逸一脸愤恁,仿佛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冤屈,“龙族子弟众多本领通天,让其他三部的舅舅姨母们帮着一起找不就成了!”
敖姝离家私奔是家丑,是家丑就不能外扬,去找其他三部的兄弟姐妹们帮忙,和贴个榜将家丑昭告天下没有任何区别。敖契被自家外甥气得胃疼,可又偏偏拿他没有什么办法,想揍人的手抬了几遍,最后还是无奈的放下了。
“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还好不好。”敖契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那可是他最宠爱的妹妹,她生来体弱娇生惯养,从小到大从未长期离开过东海,如今她可能正藏身山野,风餐露宿,他这个当哥哥的怎能不难受。
桓逸从未见到自家舅舅脸上露出这般表情,差点没忍住将敖姝和敖峰的行踪交待出来,好在悬崖勒马及时缓过神来,把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罢了。”
敖契长叹一声,他从怀中取出一个贝壳制成的盒子递到桓逸面前,无奈的说:“这是海神丹,若有机会见到你姨母,便将这个交与她吧。”
海神丹同旭日果类似,是龙族独有的灵丹,此丹以深海珊瑚为柴,取海中百岁生灵为料,经蚌仙壳内三十年炼制,才可凝得一颗。海中仙族服食此丹不仅可以增长修为,还能聚气固元,即便身处沙漠也可如在海中一般行动自如。
既然敖姝不愿意见他,那便罢了吧,只要她能好好的,只要她真的得到了想要的幸福,他这个哥哥便也能稍稍安心一些。
桓逸将盒子收好,心里还没盘算好要怎么回答敖契,忽感觉到后颈一紧,他竟是被敖契拎着飞回了观礼台。
“舅舅?!”桓逸大窘,挣扎着想逃开:“我好歹是天宫太子,您这般拎着我,岂不是要我在众仙面前颜面扫地吗?!”
“好外甥,你之前已经令我和你外公在三界颜面扫地过了,今日机会正好,你便也好好体验一下我和你外公的心情吧。”
桓逸心中叫苦不迭,几番挣扎无果后,只能抬起袖子遮住脸,心如死灰的当了一回自欺欺人的鸵鸟。
观礼台上,璃书钰正认真听紫霄真君向他介绍前来观礼的一众大仙,呼闻人群中响起一阵哄笑,不由和紫霄真君相视一眼,同时向仙人们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霞光之中,敖契腾云疾行回来,他的右手上,太子桓逸以袖遮脸,宛如一只被欺负的可怜小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霄真君和璃书钰没忍住,同时“噗”一声笑了出来。
似是察觉到他二人的笑声,桓逸移开袖子,目光犹如利刃直射而来,吓得璃书钰和紫霄真君同时噤声,迅速把目光挪开了。
拎着桓逸在天空溜了一圈,敖契终于觉得稍稍解气,扬手用力一扔,将他丢回了天驹车里。
桓逸在空中潇洒翻了个圈稳稳落地,俊俏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晌都没能把头抬起来。璃书钰和紫霄真君不敢吭声,师徒俩人不着痕迹的和桓逸拉开距离,不知不觉便缩到了车撵角落。
“方才的事,绝不可同天宫其他仙官说。”
璃书钰和紫霄真君忙不迭点头:“当然!”
“呼——”桓逸长长吐出堵在胸口的浊气,强迫自己无视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嘲笑目光,抬起头站直身,恢复了往日天宫太子沉稳可靠的形象。
人群的议论声渐渐消去,璃书钰终于放下心来,她偏头想让紫霄真君继续为自己介绍不认识的大神仙,忽闻人群再次剧烈骚动,接着伴随几位女仙一句激动的“来了”,一道绯红身影自岐山峰顶翩然落下,犹如一颗落入麦田的刺目火星,顷刻便点燃了厚重的云层,炽热强风扑面而来,瞬间吹起璃书钰所有垂下的鬓发。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璃书钰什么也听不见,她紧紧盯着那道神圣到有些陌生的身影,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明亮火光映在她眼中如波潋滟,她可以清晰感受到姻缘玉中岐凤神魂的热度,仿佛他已经穿过遥远距离将她拥入怀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天地三分之前,世间仅有一片蛮荒混沌,混沌吞噬万物又生万物,所生之物无仙无魔无善无恶,在无数次的湮灭重生后渐渐拥有神魂,凝聚为最古老的神。
凤族先祖诞生于燎原炙火,即便后来天地三分,九天之火被远隔至天外天,他们仍能够以自己的身体为引子,将天火再次请来。
“吾儿。”
最高的云端观礼台上,族长岐宽扬手掷出灵力化作的绳索,高声道:“为父为你护法!族内儿女听令!礼行!浴火!”
绳索入体,赤红烈火瞬间自岐凤体内迸发而出,礼袍与冠冕顷刻化灰,天空燃起巨大火团,就在所有客人都捏了把汗的时候,一声凤啼骤然响彻天地,随后火团炸裂,一只金光熠熠的凤鸟振翅而起,九条翅尾在空中铺散盛开,霞光火光都在这一刻变得黯然失色。
璃书钰看得有些痴,她不自觉想要向着那团火焰靠近,眼看双脚就要踏出车撵,又在千钧一发之际被眼疾手快的桓逸拉了回来。
“你疯了?!”他掐住璃书钰的脸逼着她面向自己,咬牙切齿道:“昨日才约法三章的事情,你现在便忘了?!”
“殿下!”紫霄真君慌忙拦住他,替璃书钰开脱说:“这个怪不得书钰!她乃岐凤上仙眷属,自然会受凤凰神气感召,也是身不由己。”
听他如此说,桓逸稍稍冷静下来,他松开璃书钰被捏得通红的脸颊,改为拉住她的胳膊,冷眼道:“你是狐狸,不是禽鸟,就算被烧成一缕烟,你也升不了阶涅不了槃,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被桓逸这么一番折腾,璃书钰终于从迷蒙懵懂中回过神,凤凰真气在她体内不停躁动,额心神印烫到似乎能够滴出血来,她可以清晰感受到身体对那团烈焰的渴望,还好恐惧和理智及时令她选择避而远之。
“好险。”璃书钰有些余惊未定,她低头看了看桓逸紧紧钳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下意识想要用力挣开,却发现他跟条八爪鱼似的,越想扯开粘得就越紧,竟是一点也甩不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开我。”她只觉浑身不自在,连带着语气也带了点敌意:“我哪里也不去,你松开。”
桓逸冷笑一声,没好气的说:“这才只是岐凤化原型,你便难以自持迷失心智,等会儿天火现世群凤朝圣,你怕不是得彻底疯魔。璃书钰,我拉着你是救你,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群凤朝圣是奇观,当年岐宽引天火时尚且年幼的桓逸有幸睹得,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些三界难得一见的珍禽灵鸟们,受到吸引不远千里成群结队赶赴岐山,飞蛾扑火般投入熊熊天火,千万灵魂受火炼化,最后仅有那么几只幸运的凤族可以与它们魂魄相合,共同成功历劫升阶。
空气渐渐灼热起来,岐凤在空中盘旋成圆,金色火团在圆中徐徐成型,接着火团飞出,如柄利剑刺入天空,顷刻便将天空撕出了一条豁大的口子。
赤色天火自这个口子奔涌而出,眼看就要蔓延整个岐山,却又在最后如江河汇流,全部落在了翱翔翻飞的崎凤身上。他就像是一根火把,控制着天火的落点,金色修为自他身上蒸腾而出,正是献与天火的薪柴。
未成年的凤凰们发出兴奋的啼叫,自山脚振翅而上,毫不犹豫的冲进了那片凶猛火海里。
璃书钰看得心惊肉跳,她下意识想要去紫霄真君身后躲起来,脚下却似乎生了根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呆呆注视着那些凤凰在火海里痛苦翻腾,目睹他们褪去羽毛,闻听他们兴奋的啼叫全都化为痛苦的哀嚎。
察觉到自掌心传来的颤抖,桓逸微微低头看她,见她方才还满是崇拜憧憬的脸此刻血色尽褪,睁大的眼中满是惊惶,终是心头一软,抬手遮在了她的眼前。
“这便是凤族,灿烈如火,向死而生,永远都是这三界最高傲也最高贵的神族。”
桓逸注视着独承天火却依然从容优雅的岐凤,轻声说:“璃书钰,岐凤就好比这天火,越靠近越危险,我告诉过你的。”
仿若被无数双手扼住喉咙,璃书钰抬头瞪他,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是胜景。”
观礼台上,盘坐于莲花浮台之中的瀛洲上仙琼烁一手摇晃扇子一手摘了颗葡萄扔进嘴里,偏头问正坐在隔壁莲台上闭目养神的男子:“你怎的不看?”
男子依旧闭着眼,淡淡道:“没心情。”
他的声音澄净清冽胜过少年,五官匀称精巧雌雄莫辨,雪色短发还未及肩,发梢和坠于双耳的彩色纱带一同随着热浪起伏飘荡。
“不愧是古神白泽,眼界气度和我等就是不一样。”琼烁感叹一句,见白泽依旧没有搭理自己,便不再自讨没趣,闭嘴继续吃葡萄去了。
白泽全然没有理会他的恭维,观客的惊呼赞叹落在他耳中犹如绵绵细针,刺得他耳里心里都不太舒服。凤族的浴火礼自创立之初便不太受他待见,以这种原始野蛮的方式祭奠先祖,用无辜性命拼一场成年,在他看来简直本末倒置,没有任何价值。可这到底是凤族的家事,他不好置喙,虽言辞委婉的提点过岐宽几次,但见对方毫不在意,便也不再开口,只在每次办礼时作为宾客前来,当发现有雏凤受伤或命悬一线时偷偷出手相救,当初岐心尘能侥幸捡回一命,也是多亏他好心施舍出的一片冰穗细叶。
“爹爹,我热!”
琼烁的幺子琼泗爬上莲台,抢夺走自家爹爹手中的宝器凉扇,奶声奶气的抱怨说:“我要回瀛洲!”
这小公子正是当日璃书钰在蓬莱偶遇的那位,因一时贪玩差点将整个珠禧国折腾得翻天覆地的小魔王。他昨日死缠烂打着要和父亲一起前来岐山观礼,现在天火一烤就后悔了,心心念念都是回家。琼烁瞪他一眼,警告他莫要在诸多宾客面前胡闹给自己丢脸,可琼泗自小就不怕他,被他一瞪反而气焰更高,站起来掐腰说:“我不管!我就是要回去!”
“琼泗。”
一直敛目的白泽终于舍得睁开双眼,细长眼眸轻飘飘扫到琼泗脸上,上一刻还嚣张跋扈的琼泗顿时偃旗息鼓,如秋日霜打的茄瓜一样乖乖坐回去,瘪着嘴不敢吭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同于年轻柔和的外貌,白泽拥有一双洞察万事历尽沧桑的深邃眼睛,琼泗这些小辈俱是一和他对上视线便露怂,比爹娘还管用。
“让侍从陪你回去便是。”白泽轻轻抬手,随他同来的侍从立刻心领神会,在琼泗面前跪下,将这位小祖宗请到了自己的行云之上。
琼泗气呼呼的跟着侍从回去,还没走多远又被自己的亲爹琼烁叫住,懒洋洋的同他说:“儿啊!把扇子还给你爹!”
琼泗本来就憋屈的慌,扭头见琼烁一脸幸灾乐祸,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扬起那把看似凉扇实为宝器的扇子用力一挥,得意的说:“还给你!”
琼烁和白泽同时脸色大变,只见一片冰凌顺着扇子挥下的路径飞出,直直奔向天驹车所在的方向,桓逸和紫霄真君察觉危险,立刻驭术抵挡,可惜还是有一根错漏,不偏不倚的落在璃书钰心口,藏于衣物中的姻缘玉察觉危险,迸发出刺目红光,转眼就将冰棱蒸腾干净。
“哦?”
白泽细长的双眼不自觉睁大一瞬,他施法将琼泗手中的扇子夺回丢到琼烁脸上,自己则御风起身离开莲台,翩然落在了天驹车上。
上古仙神中,资历最长声望最高的便是白泽,见他前来,桓逸和紫霄真君立刻跪下,恭敬道:“见过上神!”
璃书钰不认识白泽,见桓逸和紫霄真君跪得如此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也跪了。
“小童儿,抬起头来。”
见他是来寻璃书钰,紫霄真君登时心中一凉,赶忙说:“上神!她不过是紫霄宫中一个烧火童子,不知您寻他有何事?有事问小仙这个师父便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泽没有回应另外两位,只盯着乌龟一般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的璃书钰,沉声重复道:“抬起头来。”
璃书钰急出一身冷汗,她硬着头皮又趴了好一会儿,见横竖是躲不过,只好认命的抬起头,畏畏缩缩的说:“见……见过上神……”
白泽的目光穿过抹额,清清楚楚看见她眉心的神印,方才还有些恼怒的心情瞬间散去,变成了发现奇事后的兴趣盎然。
“有意思。”他轻笑一声,没有戳破璃书钰,只催动神力将她扶起身站好,和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上神,小仙名璃书钰。”
“璃?”白泽挑眉:“你和萤狐仙人是何关系?”
璃书钰愣了愣,小声说:“萤狐仙人是小仙先祖。”
“那你便是灵渊出身。”白泽微微点头,察觉到观客们因他的突然到来而好奇观望,自知不好继续留在这里,可心中又还有诸多疑问,正想着要不要将璃书钰化为原型带走问询,忽见方才还神态如常的璃书钰脸色骤变,捂住心口浑身脱力般跪坐下来。
而盘旋于天火中的岐凤也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啸,挣扎般翻滚几圈后,眼看就要自空中跌落,又被为其护法的岐宽及时拉了回去。
“逆子!”岐宽咬牙抗住天火冲击,难以置信的大声斥问:“你为何只剩一半神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将神魂封于姻缘玉并不是岐凤一时冲动。
那日与岐宽在主殿对峙之后回到灼阳殿,他心中郁结久久难消,自己向璃书钰许下的承诺言犹在耳,可现在看来,那些话就好比石子入海,怕是根本无法溅起什么水花来。他越想越后悔,当初命人缝制飞炎羽衣时是他太过大意,竟忘了悠悠众口难堵,有隙之墙透风,那些工匠不仅听命于他这少主人,更畏惧岐宽那位大族长,怕是不管他交代多少次,只要岐宽问起,那些警告都得靠边去。
“大哥!”
他这边正苦恼着,身着战甲的岐心尘就推门风风火火而来,嘴里还兴奋的念叨说:“听说你和罗曦元君联手剿灭无袖,未损失一兵一卒,小弟特地前来庆贺!”
话音未落,见岐凤绷着一张黑脸眯眼冷冷瞪着自己,后面那串笑声登时如鱼刺卡在喉咙里,呛得他在原地咳了个死去活来。
“大……大哥?”岐心尘实在想不到自己又有哪里得罪了这位堂兄,本是好心跑来庆贺,结果现在倒好像是来认错了。
“有什么好庆贺的。”
岐凤收起自己压迫力十足的目光,却也没赶他,岐心尘知道岐凤还有后话要说,赶忙将带来庆功的酒放到桌案上,盘腿在岐凤对面坐了下来。
“你伯父知道书钰的存在了。”
“啥?!”岐心尘惊呼出声,见岐凤一脸“咋呼什么”的嫌弃表情,立刻闭上嘴,探头看了看门口,压低嗓音问:“他怎么知道的?”
“我先前命族里工匠偷偷为她做了一件飞炎羽衣,那些工匠里有人走漏了风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竟然送她飞炎羽衣?!”岐心尘顿时感到相当不是滋味,忍不住酸溜溜的抱怨:“你当初明明连命工匠给我做件背心都不愿意!”
岐凤额上青筋一跳:“这是重点吗?”
岐心尘心说对我而言就是重点,嘴上却没敢继续抱怨,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满腔萧索的喝下,叹息说:“那不是正好,既然伯父已经知道,你也就不用苦恼如何开口,过几日直接把人带来便是。”
“若你伯父以她的性命要挟我另娶她人呢?”岐凤冷笑。
岐心尘倒酒的手一滑,满满一壶酒瞬间淹没桌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视线在岐凤脸上来回逡巡,试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他不相信,岐宽虽刚硬严厉,可对待族中子弟们其实最为宽厚,他在这位伯父庇护下长大,对他的崇敬之情半点不比对岐凤少,这样一位仁慈的长辈,怎么可能会以无辜的璃书钰为筹码,去要挟自己的儿子做违心之事呢?
“不可能。”岐心尘握紧面前的酒盏,自言自语道:“你说伯父不待见璃书钰不许她进山门我倒还信,可你说他以璃书钰的性命相要挟,这我是绝对不信的!”
“为何不信呢,你这位伯父本也不是大善之辈。”岐凤扶起酒壶摇了摇,见还剩下小半,便给自己倒上一盏,凉凉道:“身为一族之长,肩负三界之运,你以为靠的是一颗菩萨心肠?”
岐心尘越听越不乐意,没忍住小声咕哝说:“哪有人这样编排自己亲爹的?”
“实话实说罢了。”岐凤自嘲一笑,“你啊,今后慢慢便懂了。”
“这种事不懂也罢。”岐心尘不想继续讨论自家伯父是善是恶的问题,把话题转回璃书钰身上,有些担忧的问:“倘若真如大哥你所说,伯父对璃书钰抱有杀心,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快换个地方将她藏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凤摇头:“不必,父亲并未明说我心悦之人是谁,可见也只是收到些风声,却并未明确身份,我们现在慌里慌张去藏人,反而更容易暴露。况且就算他知道我心悦之人是书钰,她如今毕竟是紫霄真君之徒,算天宫中人,想要动她,也得顾及天宫的颜面。”
“对哦。”岐心尘连连颔首,赞许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嘛。”
说完见到岐凤脸色骤变,他赶紧改口:“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岐凤懒得和他打舌战,冷哼一声饮尽杯中酒,抬手一指殿门,无声下达逐客令。岐心尘刚来没一会儿,自然不想这么快走,他低头喝酒佯装没看到,搜肠刮肚想了半天借口,终于在岐凤忍无可忍亲自动手之前憋出了一句:“对了!”
岐凤浓眉一挑:“说。”
“我同敖姝的婚事不是废了么,婚约已废,就得退回婚书,可是被退婚书的一方难免丢面子。大哥你也知道,我爹生平最好面子,早早就命人把婚书退回东海去了,可敖契那厮比我爹更好面子,竟然在我的婚书送到东海之前先把婚书递到我家行宫门口了。”岐心尘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把我爹气得够呛,连带着一看见我就发火,我现在连自家宫门都不敢进。”
岐凤对他们父子二人间的这点破事丝毫不感兴趣:“所以呢?”
“所以若你和珞麟的婚书还在,也尽早偷偷送回去,省得今后再提起来啊。”岐心尘一脸认真:“我爹虽然是只凤凰,心眼却只有鸡嗓子那么大,回头见到蓬莱岛主若忍不住问起,知道你俩婚书还没退,保不齐又要来你这废话,逼着你去当恶人呢。”
“我和珞麟没有婚书,只有一个信物。”岐凤手指轻抬,被他随意丢在寝殿书案上的姻缘玉穿越殿内掩映的纱帘,“桄榔”一声被丢到了岐心尘面前。
“里面滴有珞麟的血,我不好随意处置,下次见着珞麒我便交给他,由他们蓬莱保管吧。”
“姻缘玉?”岐心尘将玉捻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慨叹说:“待我遇到心悦之人,也一定要亲自去采摘双生果,制成姻缘玉当做定情信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句话提醒了岐凤,自和璃书钰两情相悦以来,他虽送了旭日果和飞炎羽衣,却并没送过真正意义上的定情信物。三日之约已经无法履行,璃书钰就算嘴上不说,心中一定也会失望不安,他不能告诉她岐宽的态度,只能用另一种方式令她彻底安下心来。
“六弟。”
见岐凤突然严肃,岐心尘赶紧把玉放回桌案,正色道:“大哥请说。”
“你两日后再来一趟。”
岐心尘不解:“何事?”
“也没什么,不过是……”
岐凤看着在大殿火光下泛着莹润彩光的姻缘玉,嘴角几不可见的扬起一丝温柔弧度:“帮我送样东西。”
此刻,替岐凤送出那件东西的岐心尘茫然立于岐宽身后,面无血色的看着在天火炙烤下承受无边痛苦的兄长,无比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帮下了那个忙。
岐宽比他更加后悔,若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只剩下一半神魂,他断不会再让他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引什么天火,然而此时天外天门已开,凤族小辈们也仅浴礼至一半,若此时强行救回岐凤,非但天火会失控,那些凤族小辈们也难逃一死。他乃一族之长,不能只护着自己的儿子,可那毕竟是他的心头肉,他怎能忍心看着他被天火吞噬殆尽!
“孽障!”
他痛心呵斥,不顾小辈们阻拦,化为原型冲入天火,挡在了岐凤身侧,成为了天火另一个火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等变故惊动了观景台上所有看客,珞麒和敖契、敖桀兄弟反应最快,俱都化为原型,分别自南北两方向往上,在岐山四周张开结界防止天火蔓延。琼烁也一敛方才的懒散样子,以宝器召出冰朵莲花护在观景台四周,并催促仙力不高的仙侍或者随行家眷们尽快撤离。
璃书钰神魂已经与岐凤相合,方才那支冰凌激起她心口的姻缘玉,也震动到封印于玉中的神魂,这丝震动若搁以往对岐凤而言不过弹指一触,然而此刻他以身伺火最需凝神,这丝震动牵一发动全身,彻底乱了他体内的另一半神魂与原本顺畅的凤凰真气。而璃书钰也因岐凤的神魂动荡而伤了魂魄,四肢脱力重重跪倒,竟还呕出一大口心血来。
“书钰!”
紫霄真君和桓逸同时想要将她扶起,却见白泽已经提前一步用透明披帛将她卷好护住,他抬手示意二人退下,长眸一扫将他们后面的话也堵了回去。
“小狐狸我先带走。”
不等他们回答,白泽已经带着璃书钰离开车撵,向着远离观礼台的山谷而去。
“上……上神……”
璃书钰艰难开口,嘴中不住有鲜血涌出,她却依旧挣扎着说:“阿……阿凤……救……救他……”
“观礼台上能者诸多,多的是人救他。”白泽低头看她一眼,以披帛轻柔的拂去她嘴角鲜血,轻叹一声说:“倒是你,再不离远些,才是真要没命了。”
“不……不……”璃书钰急得直哭:“他……他的神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魂?”白泽停下行云,视线落在璃书钰胸前红光闪烁的姻缘玉上,他食指轻勾,姻缘玉自她怀中飞出,轻轻落在了他手心之中。
“我只当是滴心尖血,那小子竟还偷偷封了神魂。”
白泽气笑,失去一半神魂无疑失去一半修为,怕是即便有岐宽替岐凤挡住一半天火,他能不能扛住今日这一遭都是个变数。
“求……求您……”璃书钰痛哭出声:“救他……救他……”
她这幅模样实在太过可怜,白泽也于心不忍,他幻出冰穗细叶自她眉心神印注入,止住她体内翻腾的神力与气血,护住了她还未彻底废掉的心脉。
“小狐狸,我可以救他。”白泽眸中满是怜悯:“姻缘玉好比两道门,我能以它为引将神力送入岐凤体内。”
璃书钰眼中燃起明亮希望:“那……”
“但是。”
白泽蹲下身来,指尖轻轻托起璃书钰的下巴,叹息一般说:“门是需要钥匙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因着岐宽的保护,岐凤并未受到致命伤,神魂动荡下他虽一度失去意识,最后却又因一股澄净神力注入胸膛而渐渐清明起来。这股神力他并不熟悉,既不如凤族炽热,又不似龙族寒凉,初入体时像是蓬莱春雨,流入血脉后又透出一丝飘渺空灵。
神智恢复,岐凤终于可以自行运气稳住神魂,他振翅重新将天火拢于自己身上,同父亲岐宽说:“父亲,您快离开!”
“离开?”
岐宽险些被他气死:“你这逆子!竟敢妄图以一半神魂引得天火!还不老实交代,你那另一半神魂到底哪里去了!”
岐凤当然不会老实交代,若被岐宽知道自己的神魂已经作为定情信物被赠与璃书钰,怕是他和璃书钰都得被捆起来丢去天外天,成为无边混沌中的一缕轻烟。
对抗逼问最好的方法就是沉默,岐凤闭紧了嘴巴一声不吭,任由岐宽气到扑愣翅膀浑身掉毛,依旧充耳不闻,一个字都没说。
观景台上,桓逸不安的来回踱步,他一直盯着白泽带璃书钰离开的方向,见他们好半晌都未回来,终是忍无可忍的召出行云,决定就算会失礼冒犯上神,也一定要把璃书钰给带回天宫。紫霄真君本想阻拦,但因实在太担心徒弟,最后还是选择与他同行。
山谷内,白泽渐渐收拢神力,悬于他额前的姻缘玉已经恢复平静,回到了平日的浅淡荧光。三尺之外,璃书钰仰面悬浮于空中,金色内丹在她胸前沉浮,随着白泽收回神力,这颗内丹突然剧烈颤动,在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后,内丹由中心裂开碎为两半,一半落入璃书钰心口,另一半则化为金色烟尘随风飘散。
内丹入体,昏迷的璃书钰终于醒转,她的眼神有些呆滞,似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里,眼前的一切依然只是她的梦境。
“醒了?”
白泽抬手将她轻轻放回行云上,姻缘玉也自觉落回她胸口,感受到姻缘玉的热度,璃书钰的眼睛终于逐渐恢复明亮,脑中也想起了沉睡之前她最为挂怀的事。
“上神!”她翻身在白泽面前跪下,急切的问:“阿凤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已经无事。”白泽垂眸看她,见她长松一口气,眼中还涌出喜悦的泪水,忍不住问她:“你就不怜惜自己那半颗内丹?”
“半颗内丹而已,没了还能再修炼,况且我资质愚钝,这内丹有多半是阿凤送我的。”璃书钰自嘲一笑,“我多无用啊。”
“可不是‘而已’,你的魂魄已经与内丹融合,碎去的那一半里有你的魂魄。”白泽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有些无奈的说:“你们啊,别人谈情都是送送花送送草,你俩倒好,直接送命。”
听他如此说,璃书钰反倒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脸,小声说:“这可能就是过命的交情吧。”
白泽嘴角轻轻一抽,心说我可不是在夸你们,而且过命之交也不是用在这里的。
“书钰!”
不远处,紫霄真君和桓逸一同匆匆前来,见璃书钰已经可以起身向他们行礼,二人心中的大石头又同时落了地。
“师父,徒儿害您担心了。”璃书钰想要跪下向紫霄真君赔罪,紫霄真君却先一步将她扶起,他看着自家徒弟毫无血色的苍白小脸,心痛道:“你受苦了。”
“上神。”桓逸向白泽深深一揖,感激道:“多谢上神出手相救。”
白泽长眉轻挑,意味深长的问:“太子为何向我道谢?”
桓逸身上一僵,尴尬道:“她……她是紫霄宫烧火童子……”
“可她并不是童子,而是个正值貌美年华的女狐仙,眉间还带着上仙岐凤的神印。你身为天宫太子,为何明知她女扮男装刻意隐瞒,所作所为有违天宫法度,却还容忍她继续待在紫霄宫呢?”白泽嘴角微微扬起,深沉目光一眼便将他看透:“我不过随口一问,你不必如此紧张,上仙从不过问天宫事,以前如此,今后亦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他向璃书钰微微颔首,独自回往观礼台,留下师徒情深的璃书钰和紫霄真君,以及呆立在原地神色变幻的桓逸。
浴火礼要持续三日,璃书钰此刻身体极度虚弱不可再回岐山,紫霄真君生怕刚才的惊险情况再次重演,坚定拒绝了璃书钰再回去看一眼的小请求,在她头上用力一拍将她变回小童,师徒俩连拉带扯着往天宫回去了。
桓逸内心也想一起回去,但身为天宫太子,他必须观礼至结束,还要代表天帝天后将贺礼送至族长岐宽手中,因此只得目送那师徒二人在山谷尽头消失,才发出几道深深叹息,不情不愿的回了观礼台。
回至观礼台,敖契和珞麒等上仙已经撤去结界重回位子坐好,敖契视线一扫发现外甥桓逸从山谷那边偷偷摸摸的溜回来,以为他方才是怕死前往山谷躲避,不由一阵恼怒,恨铁不成钢的说:“好的不学,偏生学他父亲,怕死这点真是一脉相传!”
听他如此说,西海龙太子敖桀不由探头看了眼桓逸,笑道:“有你这么个严厉的舅舅,桓逸也不容易。”
“严厉点好啊。”耗费太多修为已经有些脱力的琼烁斜躺在莲台中,连声哀叹:“像我家那位混世魔童,可不就缺一位好舅舅。”
“子不教父之过,你家那位魔童如此顽劣,可不都是你这位蠢爹的罪过。”
确认岐山四周土地生灵并未受到牵连,白泽这才飘然归来,刚回来便听到琼烁抱怨,气得他直接冷笑一声,重重落在侧躺的琼烁腿上,凉凉问:“你说是不是?”
琼烁疼得冒汗,却也心虚不敢回嘴,只得强行把痛忍下,艰难的挤出一个笑脸:“您……您说的是……”
剩下的三日,浴火礼没有再生波澜,岐宽咬牙陪着儿子共同主持完浴火礼,终是因体力不支昏倒,被岐山族众前呼后拥抬回了朝圣宫。族长昏倒,接待客人的只能是少主人岐凤,他强压下身体的疲累,面带微笑言谈得体的与客人们问候寒暄,指挥族人将贺礼分门别类在宝物库内收好。
“可还好?”
妹夫珞麒凑到他面前,用仅有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你真要好好谢谢我家琼儿,若非他前几日吵闹不休,凰儿可就同我一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凰一来,见到自家哥哥和爹爹因为这浴火礼差点没命,绝对也会来插一脚,届时这场本意彰显凤族威仪的成人礼就会变成父救子、女救父的戏台,少不得要被观礼的仙家们当成笑谈经常提起。
“回头我一定去人界挑些好玩的东西给他送去。”岐凤抬手按压抽痛的太阳穴,无比疲惫的说:“那日意外错都在我。”
“天火无情,怎能怪你。”珞麒宽慰他:“反正已经圆满收尾,你就不要再自责了。”
“珞麒上仙所言极是。”
满载珍宝的天驹车跟着上一位客人的座驾停在二人面前,桓逸轻踩车辕自车撵上跃下,双手向着岐凤随意拱了拱,话里有话的说:“上仙切莫自责,自责郁气,气郁伤身,您现在整张脸都写着‘虚’字,可别虚上加虚啊。”
他这阴阳怪气的问候落在岐凤耳中简直莫名其妙,他向珞麒点头示意后者先回避,自己则向前两步来到桓逸面前,有些好笑的说:“小太子,你这话里话外都带针,不知是为了什么啊?”
“上仙说笑,晚辈岂敢?”桓逸侧身指着车上的珍宝,面无表情道:“这是天帝天后命晚辈带来的贺礼,请上仙莫要嫌弃。”
岐凤凤眸微眯,挥手命族人将礼物收下,正待开口寒暄一番,又听桓逸补充说:“晚辈今日并非独自前来。”
岐凤心头一动:“她也来了?”
桓逸点头:“来了。”
岐凤立刻探头寻找,紧张的问:“在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逸面不改色:“又走了。”
吊起来的心猛然落地,岐凤可以认定桓逸是刻意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登时冷下一张脸,将方才迎来送往时的从容笑意一收,冷声道:“小子,你故意拿我寻开心呢。”
桓逸毫不畏惧:“不错,晚辈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来此目睹凤族威仪,故意让她找回自知之明,故意教她学会知难而退。上仙,若晚辈没有看错,此次浴火升阶的凤凰里,有一位女仙。”
岐凤眼底一片阴冷晦暗,他非常熟悉桓逸此刻的眼神,这眼神他曾数次在璃思修眼中看到过,每次都出现在他提起璃书钰的时候。
“你听谁说的?”岐凤站直身体,看向桓逸的眼神中满是倨傲:“想用这个恐吓我,无用。”
“需要旁人告诉我么?”桓逸嗤笑一声:“岐山寄送的观礼帖上清清楚楚写着‘双喜临门’,谁不知道您今日除了继任新族长外还要挑个娇妻。您没发现各位仙家送来的贺礼都是双份?”
观礼帖的事情岐凤全然不知,听到桓逸这么说不由一愣,随即满心怒火起,恨不能立刻去将晕倒的岐宽拎起来,好好理论个三百回合。
“小子。”
他右手一挥,已经被侍从抱走的贺礼立刻飞回来一半,在桓逸惊愕的目光中重重落在他身后的车撵上。
“贺礼你先收回去,待我和书钰成亲之时再送也不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拉着剩下的一半贺礼回到天宫,桓逸整张脸上都是一片风雨欲来,六重天门的小兵们心中同时大喊一声“不妙”,立刻跪趴在地,就差把脑袋也塞进地里。
紫霄宫内,秋尘和几位师兄弟一起守在璃书钰那个小院儿外,时不时探头向内张望,见卧房的门依旧紧闭,又都叹口气,重新围在一起无精打采的坐下。
“你们说,书钰这是怎么了?”
子瑜揪了根草在指尖心不在焉的绕着,皱眉说:“前两日还好好的,今日我不过把炉火烧旺了些,她竟然满身大汗晕了过去。”
他不提还好,一提那几位顿时找到出气筒,全都指着他说:“都是你!好端端的非动那炉子做什么!炼丹之火本就烈,你还烧那么旺,就书钰那小身板能扛得住吗!”
子瑜委屈得要命,用力拍开他们快要戳到脸上的手指,气道:“能怪我吗!这炉丹本就要大火炼制,大火又难控,你们嫌麻烦都不来,现在倒怪我了!”
吵闹间卧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紫霄真君轻轻走出,回头瞄了那正打作一团的几人一眼,几人立刻闭嘴,推推搡搡着并排跪好。
“你们书钰师弟体弱卧床,你们几个当师兄的却在门口互相推诿打打闹闹。”紫霄真君以拂尘在几个徒弟的头上挨个敲一遍,不悦道:“这段时日都别来打扰她,她心脉受损,需要静养。”
听到璃书钰心脉受损,子瑜顿时愧疚不已,抬手在自己脑袋上用力锤了好几下,无比懊悔的说:“都怪我,书钰本就是师弟里面最弱的,我烧火时却没有想到……”
卧房内,已经醒来的璃书钰恰好将子瑜这句话清清楚楚听进耳朵里,她额上青筋一跳,撩起被子就想出去和他辩一辩谁才是最弱的,脚一落地却感到双膝发软,竟险些摔趴在地上。
半颗内丹不算什么,可和内丹一起失去的魂魄却关乎性命,璃书钰修为本就不高,体格也不健壮,失去一半魂魄已经伤及根本,若不是白泽心存怜悯以神力护住她心脉,说不定前几日在岐山她也挺不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泽上神说的对。”璃书钰扶着床沿在脚踏上坐下,轻喘几口气,有些好笑的喃喃:“人家送花,我送命。”
她体内的内丹由岐凤所赠神气与在紫霄宫修炼的火曜真气共同凝结而成,紫霄宫心法讲求心魂合一,璃书钰随师兄弟们修炼数载,魂魄不知不觉已与内丹融合。姻缘玉中封印有岐凤神魂与璃书钰的血,若要以其为路,所需的钥匙自然也要带有岐凤与璃书钰两方神气,璃书钰全身上下除了根不抵用的翎羽外,仅有肚子里这颗金丹还和岐凤有些关系,便也顾不得多想,直接把内丹吐出来了。
方才紫霄真君为她诊治时已经发现她魂魄损耗,第一反应便是将此大事通知岐凤,好在璃书钰醒得及时将他拦住,老老实实把前因后果都同他说了,他才重新坐下,只冷着一张脸瞧璃书钰,眼中满是谴责的意味。
璃书钰知道师父是心疼自己,也不辩解,只傻傻一笑,撒娇说:“师父莫气,徒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后一定勤加修炼,结出一颗更大的内丹来!”
紫霄真君在她额上重重一点,并未像过去那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她,而是深吸一口气,用从未有过的沉重嗓音说:“书钰,当初岐凤上仙将你送到紫霄宫来,托为师照看你,为师只当你是客。可后来你叩首行了拜师礼,在为师膝下学艺侍奉多年,早已成为紫霄宫真正的弟子,对为师而言,你同秋尘他们是一样的。”
璃书钰双眼发烫,鼻尖一阵酸楚,来天宫这些年,紫霄真君待她既是师父,也像父亲,她虽可怜没有体验过父母疼爱,却有幸运遇到了濛柯这样的姐夫,和紫霄真君这样的师父,全了她的遗憾。
“钰儿啊。”紫霄真君长叹一声,温暖大手轻轻覆在璃书钰头上,眼中的责备全部化为深深忧虑:“就算你与岐凤上仙两情相悦,愿意为他豁出性命,可别忘了,你还有位护你至深的姐姐,也有为师这位将你视作孩儿的师父啊。这等事情若再有下次,为师可就要把你扔回驼山,交由你阿姐管教了。”
听他提到璃兰婧,璃书钰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行事莽撞,心底不由浮起丝丝歉疚。可即便如此,就算再来一次,她应该还是会碎去那一半内丹,选择与岐凤共生死的。
“钰儿知道了。”璃书钰乖乖点头,“定不会有下次。”
紫霄真君还没傻到会把这句话当真,可脚长在璃书钰身上,她想去哪想做什么,他都不好事事过问。今日向璃书钰说这席话,也不过是希望能在她心上拴一条绳索,当她飞得太高的时候拉一拉扯一扯,让她想起地上还有人在牵挂。
“好好休息吧。”紫霄真君起身,“这段时日就安静待在院子里,不许靠近丹房,更不许离开紫霄宫,若敢违逆,你与为师的师徒缘分便该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书钰吓得心头一抽,拼命摇头:“徒儿不敢!”
接下来的日子,璃书钰过起了曾经最向往的混吃偷懒生活,师兄弟们每日按时来给她送膳食,碧嫣每日来给她施针按摩行气调养,尤其是子瑜,因为对她有愧,所以时常从其他仙宫的仙童仙女那里弄些新奇玩意儿,送给她排忧解闷。
一段时日修养下来,璃书钰的精神日渐好转,苍白的脸色也慢慢红润起来,紫霄真君与罗曦元君共同为她诊了脉,稍作商讨后确定,她目前气脉稳定,可以开始慢慢恢复修炼,逐步补全肚子里那颗残缺内丹了。
“大病初愈,最忌急功近利,唯有循序渐进稳扎稳打,才能练就一副好筋骨,一身好修为。”
小院儿里,一身利落武服的罗曦元君稳坐于石桌旁,右手的细长教鞭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左手手心敲着,在她面前,同样武服打扮的璃书钰正在扎马步,一张小脸憋的通红,自膝盖而上大半身体都在打哆嗦。
“师娘……”璃书钰声音颤抖:“时辰……是不是到了……”
“哪有那么快,还剩一柱香。”罗曦元君拎着教鞭在她膝盖上、屁股上和腰上轮流敲一边,瞪眼严厉的说:“膝盖要稳,屁股夹紧,腰上用力!”
“可……可是我没力气了……”璃书钰欲哭无泪,委委屈屈的告饶说:“师娘……您不是说循序渐进……”
“这已经很温和了。”罗曦元君不吃她这一套,她别开脸不看璃书钰,只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幽幽道:“若你连这点苦都吃不了,那不如就此放弃,反正半颗内丹也死不了……”
璃书钰乖乖闭嘴,继续咬牙扎马步。
入夜,经历过一整日锻炼的璃书钰已经筋疲力竭,一泡进添了养生草药的浴桶里,便觉得身上一轻,又暖和又舒服,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卧房门外,趁着夜色悄然到来的岐凤在门上敲了敲,半晌没等到回应,索性自己推门进去了。
屋里弥漫着蒸腾的白色水汽,鼻尖都是苦涩中带着淡淡甘甜的草药味道,岐凤不由一愣,心中一阵发紧,下意识便冲去璃书钰的床榻,却发现床上衾被齐整,根本不见人影。
“璃书钰?”
他抬头四下看了看,只见角落的屏风上搭着换下的衣物,屏风后热气袅袅,浴桶里却听不到一点动静。
绕过屏风,他本想看看是否有人,却见璃书钰正靠着桶沿睡得正香,身体随着呼吸一点点下滑,此刻水已经漫到嘴边,只消再滑几次,她就该进到水里去睡觉了。
“怎么在这里睡?”
岐凤有些好笑,他伸手轻拍璃书钰脸颊想喊她起来,手指触到她肌肤时却如被冰水劈头浇下,心上身上瞬间凉透。
自指尖传来的神气极其微弱,体温也远不如先前温暖,他抬手覆上璃书钰额头,施法试探她丹田,发现她的内丹仅残存一半,甚至连魂魄也变得残缺。
“怎会如此……”
岐凤脸上血色褪去,眼中满是痛意与怒意,他用力将璃书钰从浴桶中拉起来,在她耳边气愤的咆哮:“你给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书钰被这破天惊雷炸醒,在水中一阵扑腾才缓缓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来者是岐凤,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转头竟又睡过去了。岐凤被她气笑,直接把她拎出来,一路拖到床榻边上丢下,怒道:“还睡!起来!”
璃书钰这下才彻底醒了过来,确定眼前是真真实实的岐凤,不由眼眶一热,爬起来用力抱住他,带着哭腔说:“阿凤!你终于来了!”
岐凤心中的怒意瞬间化为柔柔春水,他用力回抱住璃书钰,心疼又责备的说:“你的内丹是怎么回事!”
璃书钰不忍心告诉他实情,可脑子又没有灵光到可以马上想到借口,只能把脸埋在他怀里,脑子飞速旋转可以搪塞过去的说辞。
“别想编借口骗我。”岐凤在她滑溜溜的腰肢上用力一掐,咬牙道:“我回头会去问紫霄真君,若他的说辞与你不同,哼。”
“怎……怎么会呢……”璃书钰想躲开他的手,结果却被抱得更紧,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从浴桶里出来,现在整个人光着屁股啥都没穿,脸上不由一阵火燎,窝在岐凤怀里有些尴尬的说:“阿凤……我……我先穿衣服……”
岐凤当然知道她没穿衣服,可他非常喜欢现在手心的触感,自然不会饶过她,只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不说实话,就没衣服穿。”
听她如此说,璃书钰眼珠一转,直接变回了小狐狸,眨巴着大眼睛有些得意的看着岐凤:“不穿就不穿。”
岐凤觉得好笑,他浓眉一挑,伸出长指戳在她眉心神印上,瞬间又将她变了回来。见璃书钰又羞又怨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他忍不住倾身靠近她耳边,有些坏心眼的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便遂你得意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曾建议过敖峰尽快同敖姝生米煮成熟饭,璃书钰本人对于怎么“煮”其实是没有具体概念的。就好比此刻,她赤/条条坐在床榻上,满脑子都在想她这锅生米今天是不是要被煮了,如果要煮那她应该做什么好呢?
“想什么呢?”
见她想事情想得出神,岐凤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捞过被子将她卷成一条大肉虫,挑眉说:“快回答我的问题。”
被卷在被子里的璃书钰有些愕然,不禁瞪着一双狐狸眼问他:“你不煮我?”
“我煮你做什么?”岐凤莫名其妙:“我又不是妖邪。”
璃书钰有些失望,别开脸干巴巴的回了声:“哦。”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内丹怎么回事,你却一直支支吾吾胡言乱语,莫非你又去管了谁的闲事?”岐凤有些心累,他在床榻边上坐下,揉了揉因生气而抽痛的太阳穴,疲惫的说:“璃书钰,你能不能让我省些心?”
璃书钰心中委屈,还有那么一丢丢难过,她现在都这副毫无保留的模样了,岐凤竟然连煮她一下的念头都没有,莫非自己在他眼中就这么缺乏魅力?
“没什么,我修炼时急功近利走偏了,虽说后来悬崖勒马,但也损害了根本,丢了半颗内丹。”
“修炼急功近利?就你?”岐凤被她气笑:“璃书钰,你连正常修炼都比旁人吃力,还能急功近利?走火入魔也是需要资本的。”
璃书钰被他噎得心口疼,可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说辞,几番为难之后索性往被子里一钻,直接把自己变成春卷不再搭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日浴火礼,你是不是来了?”
卷在被子里的身体瞬间僵硬,岐凤一眼便知道答案,他隔着被子推了推璃书钰,无奈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何连我都不能说,莫不是与我……”
后面的话如数根鱼刺梗在他的喉咙,桓逸的冷嘲热讽在他脑海里浮现,连带着那股在他失去意识时注入体内的空灵神力,瞬间令他明白了那半颗内丹的去向。
“璃书钰!”
他一把扯开被子,难以置信的看着已经变成小狐狸的璃书钰,颤抖着问:“是不是为了救我?”
璃书钰心中一慌,下意识把脑袋缩进九条尾巴里,闷声说:“不是!和你没关系!”
她越是否认,岐凤心中越是笃定,强烈的挫败感排山倒海而来,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不该是这样的,他做了那么多努力,献出一半神魂,都是为了保护她,为何会弄巧成拙反倒令她失去了一半魂魄,变成如今这幅虚弱模样?
房间里陷入长久的沉寂,璃书钰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岐凤说话,终于将尾巴悄悄打开了一条缝隙想要看看他在做什么,视线却刚好和岐凤对上,他修长的凤目里翻涌着太多情绪,有心痛、有不甘、有难过,这些情绪璃书钰几乎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如今它们全都从相交的视线蔓延入璃书钰的眼睛,令她心头酸楚,竟不受控制落下泪来。
“阿凤?”璃书钰挪开尾巴轻轻跳到岐凤膝盖上,抬头用一双婆娑泪眼看他,哭着说:“不要难过,我是自愿的,不怨你的。”
“怎么会不怨我。”岐凤轻轻抚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自嘲道:“若不是我过于自信,怎会承不住天火,更不会害你舍去一半内丹与魂魄来救我。你且告诉我,那日到底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已经猜出大概,璃书钰不好再隐瞒,只得枕着他的手心在他大腿上趴下,低声说:“那日瀛洲的天禄小上仙淘气擅动其父法器,法器散出的冰凌有一根落于我心口时被姻缘玉拦下,却也导致玉中你的半个神魂震动,连带着正在浴火的你一起受到影响。姻缘玉连接你我心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当即重伤倒地,是白泽上神出手救了我。”
“白泽上神?”岐凤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怪那神力如此澄净空灵,毕竟白泽与天地同寿,三界之中不可能有其他仙家的神力与其相同。
“姻缘玉相当于两道门,可以成为输送神力给你的通道,但是门需要钥匙。”璃书钰在他手心蹭了蹭,忍不住轻笑一声,柔柔道:“内丹就是钥匙,但我不后悔,你可知为何?”
岐凤心疼不已,他托起璃书钰小小的脑袋,看着她满是柔情的眼睛,叹息道:“我知。”
他当然知道,璃书钰一直觉得自己出身低微配不上千年一遇的九尾金凤,他对她越好,她就越是不安,他付出越多,她就越是无所适从。这次她虽然碎去了半颗内丹与一半魂魄,却也切切实实感觉到自己是能为他做些什么的,比起险些丢掉的性命,她更需要安全感与充实感,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理直气壮的待在他身边。
“书钰。”
岐凤施法将璃书钰变回人形,不顾她的羞怯用力抱紧她,大手覆在她纤瘦的背上,双唇在她颈侧与耳畔缱锩流连。
“我心悦你,哪怕只是这样抱着你,我都感到无比欢喜。”
璃书钰原本推拒的双手骤然停下,下一刻她伸手用力回抱住岐凤,在他耳畔哭着说:“我也欢喜。”
这是岐凤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向她表达爱意,这份来自恋人的温柔耳语如甘霖春雨,轻易便将她心中所有的委屈冲洗干净,只余下快要满溢而出的喜悦与一腔不知如何言表的深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水汽在房梁上悄悄凝集为水滴,“啪哒”一声落入依旧热气弥漫的浴桶里,璃书钰轻轻抬起头,脸颊从岐凤微凉的侧脸上蹭过,明亮的烛火在灯台上轻盈跳跃,光影在她与岐凤微垂的眼眸中闪烁摇曳,他们的呼吸都很轻,彼此的气息却在咫尺距离内缠绵。
“啪哒。”
温热的唇骤然急切的袭上岐凤嘴角,他再不犹豫,用力箍紧怀中单薄的身体,以更为激烈动情的吻去回应。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除了彼此急促的呼吸与剧烈的心跳之外,他们再也感应不到任何声音。
“书钰,喊你半天怎么不回……”
推门而入的碧嫣犹如一只被掐住嗓门的老母鸡,彻底石化在门口,手中装有推拿草药的托盘跌落在地上,圆形的小瓷瓶子像个车轱辘,一路滚到了岐凤的黑靴上才停下。
屋里原本炽烈的气氛瞬间跌入冰点,空气中充斥着几乎令碧嫣窒息的尴尬,她好不容易找回神志,手忙脚乱的想要关门离开,却见眼前金光一闪,竟是岐凤施展仙法,直接从屋里移形离开了。
岐凤突然抽身离去,璃书钰自然是失去依靠,以面朝下摔趴在床榻上,知道碧嫣还在门口看着,她没敢抬头,只装死一般光屁股趴着,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因羞赫而变得通红,宛如一只熟透的虾子。
“起来!”
碧嫣在她屁股上毫不客气的拍了一巴掌,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你装死也没用,我全看到了。”
璃书钰听她如此说,心中一阵哀嚎,更加坚定了继续装死的决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起来是吧,行,你继续趴着。”
碧嫣在床边坐下,慢悠悠的脱掉鞋子,挪到床里侧寻了个宽敞的位子舒舒服服躺下,悠悠道:“我今晚便在这里过夜了。”
“别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璃书钰拧不过碧嫣这根大腿,只得抬起一张大红色的苦瓜脸,欲哭无泪的说:“我……我起来……”
手脚麻利的捞过衣服穿好,璃书钰在床角落小心翼翼的坐下,时不时拿眼角打量正枕着双臂闭目养神的碧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劝她早点回罗曦宫去,免得她问出什么惊心动魄的问题来。
“真是香艳啊。”
璃书钰喉头一腥差点呕出一口血:看吧,我就知道!
“不……不是你想的……”
“我没想啊。”碧嫣睨她一眼,挑眉说:“我是亲眼看到的,就用这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她咬字极其清晰,后面俩词还刻意加重了语气,摆明是在调侃璃书钰,璃书钰平时调侃别人时那叫个伶牙俐齿巧舌如簧,一搁到自己身上瞬间就歇菜了,只捂着一张猴屁股脸无力的说:“别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碧嫣又调侃了她几句,见她有拂袖离去在院中过夜的架势,终于选择放她一马,跳下床把药膏打开,让她乖乖趴下,自己好给她施针按摩。
“这次亏得是我,若是秋尘或者子瑜,指不定要变成什么混乱状况。”碧嫣动作轻柔的将药膏在璃书钰背上推开,没好气的说:“回头和岐凤上仙说一下,亲热之前记得好好将门锁上,你这院儿里不同以往,现在来走动的人渐渐多了,须得比过去更注意些才行。”
璃书钰乖乖点头应下,小声说:“我知道了。”
“你最好是真的知道。”
碧嫣拿出银针,瞄准穴位毫不客气的扎下去,疼得璃书钰连连蹬脚,顿时冒出两串眼泪花儿。
“我来的时候你院儿门口可有位贵客,若非我告诉他你正在沐浴,他说不定就自己进来了。”
“贵客?”璃书钰眨巴一双可怜兮兮的泪眼问她:“谁啊?”
“太子殿下。”
璃书钰瞬间沉默,心道碧嫣说的不错,她这个小院儿的确是该好好锁起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那晚亲热被抓个正着落荒而逃后,岐凤便对璃书钰的卧房生出了一丝丝难以形容的阴影,所以下次再来时他直接带着璃书钰离开紫霄宫,往花海和云端去了。
花海正值百花斗艳之时,脚步所到之处皆有美丽花朵盛开,璃书钰看着实在喜欢,忍不住走几步就摘几朵,不一会儿就抱了满怀,头上和腰上也全都绕着有些过于繁复的花环,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座移动的花山。
“你少摘一点。”岐凤终于看不过去,拦住她还想去摘牡丹的小手,有些无奈的说:“再摘这花海就被你搬空了,你师父成婚时用什么?”
璃书钰立马不摘了,脑袋一甩摇下好些片花瓣,一脸兴奋的问他:“你说师父成婚,可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岐凤倒是没听到什么风声,不过花好月圆宴他还是参加过几次的,算了下过几日就该月满逢花满,紫霄宫和罗曦宫两宫也频繁有天宫负责节庆礼仪的仙官进出,想必是快了。
“何须风声,过些时日便是月满逢花满,天宫这次不办,可就得再等两个月了。”岐凤帮她把粘在脸颊上的粉色花瓣拿掉,笑道:“到时候你身为徒弟少不得要一番忙碌,你可得先做好准备。”
若当真马上便举办婚礼,璃书钰哪里还在乎忙不忙累不累,就算忙成陀螺她都心甘情愿。所以她顿时没了和岐凤漫步花海甜甜蜜蜜的心情,满心都惦记着赶紧回去紫霄宫,向师父紫霄真君求个确信儿。
“璃书钰,心思给我收回来。”
岐凤在她脸上拧了一圈,把她飞去紫霄宫的心思拉回来,挑眉道:“紫霄宫你日日都回,可我不是日日都来。”
听他如此说,璃书钰想起了他那日突然离去留下她独自应付碧嫣的事情,不由怨恁又起,抬手拍开他,没好气的说:“你多好啊,大神仙一位来去如风,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留我一个被人嘲笑。碧嫣可说了,我那院子现在是客来客往,随时都会有人来探望我,你既然这么怕被人看见,就少来几次权当避嫌好了。”
这句“客来客往”非常精准的抓住了岐凤的要害,这天宫中和她璃书钰熟识的无非是紫霄宫的道童和罗曦宫的碧嫣,能称得上客人的,怕是只有昆阳殿中那一位。而那位的心思他已经非常清楚,和璃思修一样都是需要严加防范的对象,必须尽量减少他们和璃书钰接触的机会,以免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节外生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近桓逸可有来找过你。”
冷不丁听到桓逸的名字,璃书钰不由心头一跳,跳完又觉得自己没啥要跳的理由,便恢复了淡定,点头说:“不错。”
岐凤的脸瞬间如寒风过境,眼神也像冰凌子一般细细密密扎到璃书钰后颈上,他一把揽住璃书钰,压低声音凉凉的问:“他因何找你?”
璃书钰被他语气里的寒意激得一阵哆嗦,瑟缩着脖子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啊,碧嫣是在我院门口遇见他的,同他说了我在休息,他便走了。”
“这么干脆?”岐凤一脸不信:“你们没有见面?”
他这副追根究底誓要把所有细枝末节都盘问出来的架势实在是毫无风度可言,小心眼的模样与他尊贵的上仙身份极为不符,璃书钰直觉他是与桓逸之间有了什么摩擦,可又担心出口询问会不小心摸到老虎屁股,索性权当不知,啥也不问。
“没有,我们已经许久未见了。”
“那便好。”岐凤心中轻轻松下一口气,可到底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他报复一般捧住璃书钰的小圆脸一通揉搓,恨恨的说:“也不是个如花似玉的长相,怎就这么会招蜂引蝶。”
若说长相不够如花似玉,这是个既定事实璃书钰也就认了,可说她招蜂引蝶就属于恶意中伤,是万万不能忍的。
“我哪有招蜂引蝶!”璃书钰被他捏着嘴,只能含含糊糊的争辩:“我这朵花早就插在你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凤目光如刃,后面那俩字被璃书钰自动自觉的憋了回去。
二人并未在花海和云端久留,岐凤将璃书钰送回紫霄宫,好生叮嘱过她老实待着不要什么人都搭理,自己则转头就去了桓逸那里。
桓逸刚自灵渊回来,手里还拎着族长死活要他带走的几壶白果酒,他正想回到寝殿好好沐浴一番,然后带着酒去寻璃书钰,却看到自己那张题诗作画的大石台前站了为不速之客,那人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眼神犀利面色不善,他拎起桌上一张还未绘完的女子图,嗤笑着问:“小太子,这谁啊?”
雪白的锦帛上,一位身姿窈窕的少女正在钓鱼,她身着凡间农户常穿的鹅黄色短衫,袖口和裤口都高高挽起,露出雪白纤细的四肢;她专心致志的盯着碧绿色水面,一手执杆一手扶住有些歪掉的金色大草帽,几缕未扎起的长发在侧脸处垂下,看起来随意又俏皮。
正是璃书钰。
“堂堂九尾金凤,竟也会做出这等翻墙入室、乱翻偷看的可耻行径。”桓逸指尖一动,锦帛立刻自岐凤手中飞出,在桓逸面前整齐团成卷轴后稳稳落在他手心里。
“堂堂天宫太子,终日惦记他人所爱,还偷偷为其画像,难道就不可耻了?”岐凤冷哼一声,负手立于洗砚池旁,看向桓逸的目光中尽是冷漠凉薄:“还是你以为,凭着这些画便能令她对你青眼有加?桓逸,璃书钰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却也绝不是朝秦暮楚见异思迁之人,她认定了我,你没有机会的。”
桓逸握着卷轴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虽然他知道现在璃书钰眼里心里已经没有缝隙可以塞下自己,可被岐凤用这样趾高气昂的语气明里暗里冷嘲热讽,心里也绝对不可能痛快。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桓逸在短暂的恼怒过后迅速恢复冷静,心中也有了主意,他就像一位经验老到的农夫,对着岐凤的七寸,精准且狠辣的掐了下去。
“听说浴火礼上升阶的女仙名唤朱湘,与您是表亲?”
果然,岐凤方才还冲天的气焰瞬间矮下一截,连带着脸上的得意也变得有些四分五裂,桓逸这招打蛇七寸十分奏效,方才还一边倒的单方面气场碾压立刻变成了势均力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日浴火礼后,作为唯一成功历劫升仙的女凤凰,朱湘毫无疑问被族众长辈们推举为下任朝圣宫的女主人。朱湘本人十分激动惊喜,终日徘徊在灼阳殿外,高声呼唤闭门谢客的岐凤开门,说是即便现在他装听不见,灼阳殿的大门也迟早会为她打开。岐心尘见不得她这幅小人得志势在必得的模样,直接拿绳子把她捆了,连拖带拽的塞回本家,警告她的贴身侍从,下次若再放朱湘去灼阳殿外狼嚎,岐凤绝对一把火烧没他们这座偏殿。
岐凤本人被族众长辈和朱湘折磨得心力憔悴,一刻也不想继续待在朝圣宫,抽了个夜深人静守备交替的时间,偷偷离开了灼阳殿,并且再未回去过。离开后他不敢在天宫长时间逗留,只每日稍微来一下,且为了避免被怀疑,他会去许多仙官那里都坐一坐,以免被岐山族人顺藤摸瓜找到璃紫霄宫和书钰身上来。
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朱湘他绝对不可能娶,璃书钰也绝对不能遇到危险,他权衡了这许多日,依旧没能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出来。正头疼着,又听璃书钰说桓逸总去寻她,怎能不让他着急上火,积攒的郁闷就像是找到了出气筒,他竟也顾不得身为上仙的从容矜持,直接跑来对着桓逸一通严词警告恶语相加,着实是显得孩子气外加小心眼。
“不管你听到了什么说法,朱湘我是绝不可能娶的。”
岐凤足下轻点,踏过洗砚池内清澈澄净的活水,翩然落于桓逸面前,大手一抬将卷轴从他手中夺过来,冷笑着说:“你最好不要在她面前多嘴,也不要再画这些招人误会的画像。别以为这天底下会被强行婚配的就我一个,你身为天宫太子,婚事天帝天后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书钰的画像若是被你宫中哪个不长眼的传出去,天帝天后绝对会将这天宫翻个底朝天,届时紫霄真君保不住她,你也保不住她,我就只能亲自来带她走,让你永远也休想再见到她。”
这话桓逸听着着实刺耳,却也知岐凤绝非危言耸听,他总在璃书钰耳边旁敲侧击,告诉她与岐凤在一起十分不易,前路有无数险阻苦楚。可此刻一番扪心自问之后,他又不得不得承认,就算璃书钰受他蛊惑变了心转了意,将受的委屈和辛苦也不见得会减少。
璃书钰善良单纯,拥有许多女仙都没有的纯粹天真,这份天真对于自幼身居高位老于世故的自己和岐凤来说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他并非不能理解。可世事两难全,平凡简单的成长环境孕育了璃书钰纯净的心,朝圣宫和天宫却恨透了这份平凡,鄙夷与偏见已经深入了那些高位者的血液骨髓,他们高昂的头颅至死都不可能低下来。
见桓逸沉默不语,岐凤知道自己一席话没白说,好歹是有几句被他听进心里去了,便也不打算继续为难他,可低头见他手中拎着白果酒,又怕他借此理由偷偷去寻璃书钰,索性厚着脸皮将酒顺走,强作镇定道:“这酒闻着颇为香醇,不如你我同饮?”
桓逸怎么会看不出岐凤这点小心思,他腕上用力将酒又夺回来,眼角眉梢都挂着赤/裸裸的嘲讽:“怕是不行,与您同席,我喝不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岐凤的预感非常准确,在他与璃书钰花海同游后的第二日,紫霄真君便于早课时为每一位徒弟准备了代表喜庆的红蛋、红团以及寓意美好的坚果点心,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诉他们,自己与罗曦元君将在五日后的花好月圆夜举办婚礼婚宴,而紫霄宫与罗曦宫也会于婚礼后合宫为霄云殿,他们马上便能拥有一位体贴的师娘了。
璃书钰和一众师兄弟们立刻欢呼庆贺,兴奋如秋尘竟然还徒手捏爆了俩红蛋,其他师兄弟见状也跟着一边高呼一边捏,只有璃书钰太弱鸡,表面跟着欢呼,实则只捏爆俩红团滥竽充数。
婚宴已定,紫霄宫和罗曦宫立刻忙碌起来,紫霄宫还好,道童众多且都是男丁,能吃苦力气大,掌管天宫仪庆的水烨仙姑交代下来的事情都能很快办妥。
可罗曦宫不同,罗曦元君收徒极少,早几年宫中也有数位女弟子,但罗曦一脉剑法凛冽凌厉,想要修炼必须吃得普通武仙数十倍的辛苦,当年收下的女弟子除碧嫣外,竟全都未能扛过结丹期,伤的伤病的病,罗曦元君不忍心再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娃娃倒在自己面前,便直接认了碧嫣为关门弟子,再未收过徒弟。
这也便导致罗曦宫上下仅靠碧嫣一人打点,平时宫内无事便罢了,如今宫内逢上大喜事,碧嫣纵使生出三头六臂也转不过来,璃书钰心疼她,主动请缨去罗曦宫帮忙,结果被秋尘勒住脖子拖去角落一通怒骂,最后去帮忙的也改成了秋尘。
花好月圆宴为天宫独有盛宴,仅在月满逢花满时才可举办,月满日蟾宫金桂盛开,桂花馨香遍天宫,荧荧星雾落磬中;花满日花海百花齐斗艳,芍药牡丹勒杜鹃,茉莉芙蓉玉水仙。宴会场设在花海,主位由白玉嵌金制成,供主婚的天帝天后上坐,上首位由朱红玛瑙雕制而成,供新婚夫妇紫霄真君与罗曦元君就坐。其他客位则由翠岩制成,按客人身份尊贵程度列次而排,粗略一算,竟是过了百桌。
璃书钰跟着仙娥小姐姐们一道用风行车将特制的星月灯和锦绣桌布运到花海,远远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优雅立于花丛之中,有条不紊的指挥仙娥和仙侍们布置婚宴会场。岐凤前两日的叮嘱冷不丁就从脑子里蹦出来,她下意识便想跳车悄悄离去。
桓逸早早便听到了风行车的动静,抬眼看去恰好将璃书钰准备跳车逃跑的动作收进眼底,他不禁长眉一挑,顺手扯下一片杜鹃花瓣掷出去,花瓣如利刃贴着璃书钰鼻尖飞过钉入车壁,将还没来得及跳下车的璃书钰吓得倒坐了回去。
同行的仙娥也吓一跳,盯着花瓣瞅了好一会儿,才顺着花瓣袭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桓逸正负手立于一片姹紫嫣红之中,视线却如玄铁钢索,死死锁住平躺在风行车上装死的璃书钰。
“书钰……”仙娥小姐姐蹲下来推了推她,小声说:“太子殿下正瞅着你呢。”
璃书钰继续闭目装死:“我看不见。”
“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凉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桓逸俯视着因他近在咫尺的声音而僵成土地像的璃书钰,哼笑一声道:“那可否能听见?”
璃书钰咽下一口口水,弱弱的说:“听……听见了……”
认命的从地上爬起来,璃书钰扶了扶自己歪掉的道冠,恭敬抱拳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起来吧。”
桓逸拎着她的后颈自天行车上飞下,稳稳落于为新婚夫妇准备的精致玛瑙桌前,饶有兴趣的问她:“想不想坐一坐?”
璃书钰立刻摇头:“不想。”
“为何?”桓逸挑眉:“此位可尽览花海盛景,其他位子皆不能比。”
“那个也不行吗?”璃书钰抬手,食指直指金镶白玉座。
桓逸:“……”
你倒还有一颗壮志雄心。
说话间仙娥们已将星月灯和桌布自风行车上搬下,如蜜蜂般在花海自由穿梭,自动自觉忙忙碌碌的布置了起来。璃书钰本是为了帮忙而来,然而此刻她被桓逸提溜着,想去帮忙又碍于桓逸不放她走,干看着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只得伸着脖子来回张望,脚上却还乖乖杵着。
察觉到她明显心不在焉,桓逸也觉得留着她没意思,索性在她脑袋上随意一拍,打发她当仙娥姐姐们的跟屁虫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历过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备,花好月圆宴的会场终于在婚礼前一日彻底布置完毕,夜晚,璃书钰和秋尘等紫霄宫仙童喜眯眯的蹲在花海外,远远注视着在星月灯辉与月曜星雾映照下华丽唯美的花海,满心都是喜悦期待与心满意足。
“明日这时候,便是婚礼了吧。”子瑜嘿嘿傻笑几声,用肩膀在璃书钰肩上撞了下,贱兮兮的问:“书钰你说,咱们紫霄宫能收多少大礼啊?”
“什么紫霄宫,咱们现在该改称霄云殿了。”秋尘白他一眼,甚是得意的说:“这天宫仙官千万,有宫的无数,有殿的可寥寥,如今咱们两宫合一殿,我们可就不是仙童,而是仙侍了。”
璃书钰倒不关心礼物多少和仙职高低,她双手捧脸,目光依旧注视着花海,眼里唇角都是笑意,连说话的声音都喜悦到扬起:“真好,明日师父和师娘便能真真正正花好月圆了。”
“是啊。”秋尘长叹一声,有些羡慕的说:“也不知我何时才能……”
说到一半他猛然停下,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把真心话说了出来,面上不由一阵羞窘,也不敢吭声,更不敢看师兄弟们的脸色。
“哟,有人脸红了。”子瑜拖长语调,幸灾乐祸的说:“怎么,你也想和碧嫣在这儿求个花好月圆啊。”
秋尘又气又羞,直接抬手招呼过去,和子瑜打闹在一起,其他师兄弟们拍手大笑,坏心眼的怂恿他们再打凶些,谁赢了接下来十日不用去丹房守丹。
一席少年闹到深夜才推推搡搡着回到紫宵宫,璃书钰拜别师兄们回到自己的小院儿,只见朦胧月色里,一道朱红身影正立于角落梧桐树下,听到她开门,那人转过身来,挑眉道:“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要彻夜不归了。”
璃书钰瘪瘪嘴,反身将门关好,小跑着来到岐凤面前,伸手环抱住他,撒娇说:“我去花海了,婚宴的会场已经布置好,百芳争奇斗艳,月满山河人间,真真是花影风姿绰绰,星月光华灼灼。”
岐凤被她这句“花影风姿绰绰,星月光华灼灼”惊到,反手捧起她圆溜溜的小脸蛋,有些难以置信的问:“最后这句你自己想的?”
当然不可能是璃书钰自己想的,是她从桓逸随口的感叹中学来的,可她不能承认,毕竟前几日岐凤刚警告过她离桓逸远些,今日她便和桓逸碰见,虽说纯属意外她也不能未卜先知,但落到岐凤耳朵里少不得要被他多品出些奇奇怪怪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啊。”她眼珠一转,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听前来监工的水烨仙姑说的。”
“我就知道。”岐凤有些好笑,在她脸上捏了几圈,无奈道:“就你肚子里那一星半点墨水,能挤出个绰绰、灼灼都是顶天了。”
璃书钰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的说:“是,阁下满腹珠玑、文采风流,墨水比天河水都多,今日良辰美景、光风霁月,不如您也学学凡间那些文人骚客,来个斗酒诗百篇、下笔如有神啊。”
岐凤少见的被她噎住,瞪着双眼和她对视半晌,才有些讶异的说:“璃书钰,你这张嘴是去西天开了光么?以前可没这么牙尖嘴利啊。”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璃书钰也终于得了文神眷顾,福至心灵、醍醐灌顶,涨了那么一丁点墨水。今后我会更加努力,争取早日练出一副铁齿铜牙,也好与你谈天论地,生出些相投意气来。”
璃书钰的嘴自然是没开过光的,过去她因着自卑、顾虑,面对岐凤时总有些拘谨,许多反驳的话只敢在心里想想,从未诉诸于口。可如今不同,她与岐凤已经是共享心魂的爱侣,比许多夫妇都要亲密,过去的自卑和顾虑渐渐消去,她也终于可以抛开桎梏,以一个更加平等的心态和更加真实的自己来面对他了。
岐凤也感受到了她的不同,她虽然说话比过去犀利,眼神却比过去更加明亮坦诚,毫不掩饰的爱意自她热切的目光传递到岐凤心底,他觉得自己好像更加爱她了。
“我可不喜欢铁齿铜牙。”
他低头深深吻住璃书钰,毫不客气的在她唇齿间攻城略地,吻得她呼吸急促、脚步不稳,只能用软糯的呜咽声向他告饶。
“亲着不舒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婚宴前一晚,罗曦宫张灯结彩、笑语欢声,从门口的冰狮直到桂花林树梢枝头,全部笼罩在从未有过的喜庆欢愉之中。
璃书钰送走岐凤后,耐不住心痒痒,还是偷偷翻墙跑去了罗曦宫想看新娘子,结果还没出桂花林就被两位正在挂灯笼的仙娥拦住,瞪着他说:“哎!你这紫霄宫小童,怎的这么早就过来了!新娘子都还没开始洗漱呢!”
璃书钰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今夜罗曦元君便要开始为明日婚礼做准备,皎玥仙君与水烨仙姑都在此处,宫内自然遍布她们两宫的仙娥,她现在身份是紫霄宫道童,偷偷溜进来确实不合规矩。
“我……我好奇……想看看新娘子……”
两位仙娥被他逗笑,相视一眼,从果盘里抓了一把桂花糖递给他,打发他回去:“新娘子明日便能见到,你这小娃娃急个什么?”
璃书钰乖乖用衣裳兜了糖果,点点头,边吃边从侧门回去了。刚回去没一会儿,便发现宫内灯笼齐亮,原来紫霄真君也已起来,开始做新郎的准备了。秋尘他们走出院子,见璃书钰兜了一堆桂花糖站在门口里吃得正欢,不由一哄而上,瞬间把糖分了个精光。
吃完糖,师兄弟们全都又冲进了师父紫霄真君的院子,推推嚷嚷又笑又闹的,一进去发现协助紫霄宫准备的桓逸正站在院中冷眼看着他们,立刻下饺子似的呼啦啦在门口整齐跪成一排。
“今日婚宴,紫霄宫中事务繁忙,你们不赶紧进来把东西归制好,还勾肩搭背调笑闹腾,成何体统。”
秋尘立刻把头磕得山响,信誓旦旦的说:“我等知错。”
“知错就好。”桓逸几不可见的点点头,抬手指着紫霄真君的寝室,皱眉道:“先去伺候你们师父洁身更衣。”
一排人立刻又呼啦啦站起来,争先恐后的往寝室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站住。”
桓逸扯住跑在最后面的璃书钰,嘴角抽搐道:“你进去做什么?”
“不是你要我们进去的吗?”璃书钰莫名其妙。
“他们是男的,你是什么?”桓逸把她往院子角落那几位正在布置的仙娥身边一推,没好气的说:“打杂去。”
璃书钰瘪瘪嘴,扭头屁颠屁颠的喊了句“仙娥姐姐~”,凑进美人堆里献殷勤去了。
忙忙碌碌直到天明,焕然一新的紫霄真君在徒弟们的簇拥下走出寝室,原本在院中忙碌的仙娥全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红着脸盯住紫霄真君撒不开眼。璃书钰也没忍住一声赞叹,举起双手连连鼓掌:“不愧是师父,果然玉树临风、品貌非凡!”
紫霄真君被她这句好不做作的吹捧夸得浑身不自在,敛眉嗔她一眼,璃书钰立刻乖乖闭嘴,小跑过去跟在了师兄弟们身后。
因是凡人得道升仙,紫霄真君与罗曦元君对于人间婚嫁礼仪都有些情结,主动提出想以凡间礼仪完成婚礼。天帝天后也非常理解,同意了他们的请求,不过由于他二人升仙多年,父母高堂早已作古,只好将拜堂这一步省去,改为简单的迎亲庆贺,待天黑后再举行花好月圆宴三界同庆。
天宫没有万工花轿和唢呐队,吹吹打打也确实不符合神仙们高雅出尘的气质,可迎亲队伍太安静不出声也实在不像话,桓逸昨日思考许久,灵光一现跑去紫极仙翁那里借了些红鸢喜鹊,此仙鸟啼音婉转悠扬、空灵悦耳,与迎亲队伍同行时均引吭高歌,倒还真唱出了许多喜庆的味道。
罗曦宫门口,皎玥仙君与水烨仙姑早已一左一右守着,见一身大红喜服的紫霄真君驾骑天马昂首行于队伍最前,带领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欢喜而来,同时轻笑出声,伸手道:“开门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凡间拦门的大都是新娘的兄弟,罗曦元君没有兄弟,便由两位好友代替。这两位好友均是天宫神职在身的大仙官,秋尘他们不敢笑闹耍无赖,赶紧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供出来,一群红衣小童在台阶上挤成一排,可怜巴巴的求两位仙官开门放他们进去接师娘。
“接新娘得靠本事。”水烨仙姑捂嘴娇笑,美丽的桃花眼中闪着狡黠:“本仙姑有三道字谜,全部答对才可以进去。”
紫霄真君饱读诗书,猜字谜自然不在话下,他笑着点头正想说请,又听水烨仙姑补充说:“新郎不可答,得让你这些徒儿答。”
紫霄真君的笑容瞬间僵硬:“……”
对于自己的徒弟有多少斤两,紫霄真君心中还是有数的,秋尘和子瑜这些仙童虽说每日都会乖乖跟着他上早课,可到底心不在此,讲的东西左耳进右耳出,看书都是走马观花、浅尝辄止,其中还不乏璃书钰这种偷偷睡觉插科打诨的,三道题中能答出一道都算是他们的造化。
水烨仙姑可不管这些,她今日铁了心要从紫霄真君口袋里掏出几件真宝贝,自是无视紫霄真君满脸的为难,清了清嗓子念出谜面:“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耀古月,碧波深处可泛舟。”
秋尘回头看子瑜,子瑜扭头看璃书钰,璃书钰想转头看看别人,去发现剩下的师兄弟们抱团站着,满怀期冀的看着自己。
别啊!你们为啥都看我啊!不要让我背负师父的终身幸福啊!
“我……我……”璃书钰欲哭无泪,捏紧袖子憋了半天,才怯生生的问:“我想求助……”
皎玥仙君也被她逗笑:“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湖。”
桓逸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身为太子特有的沉稳威严,他自队伍后面走出,挑眉淡笑道:“本宫替她答也不可?”
皎玥仙君和水烨仙姑相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太子殿下,您这可不合规矩啊!”
“规矩是人定的。”桓逸不疾不徐来到队伍最前,笑容难得随和:“开门猜谜是你们定的规矩,帮她答题是本宫定的规矩。”
水烨仙姑无奈:“您这是明目张胆帮新郎!”
“不错。”桓逸理直气壮的点头:“本宫今日就是来帮新郎抢新娘的。”
“这……”这下连平日高冷不苟言笑的皎玥仙君也绷不住了,哭笑不得的说:“这还问个什么?”
桓逸挑眉:“继续啊,万一本宫答不上来呢?”
“是啊是啊!”璃书钰赶紧帮腔:“就算是太子,那也不是万能的!”
桓逸嘴角一抽,抬手扯住她右脸,咬牙问:“你哪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书钰:对哦,我现在和他一头的。
“既然殿下都说了,那属下也只好碰碰运气了。”水烨仙姑掩唇轻笑,继续道:“二形一体,四支八头,四八一八,飞泉仰流。”
“并。”桓逸几乎无需思考。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风!”
秋尘举手,兴奋的说:“这个我知道!我听过!”
子瑜和璃书钰同时瞪眼看他:大哥!为何要抢太子爷的风头,你会不会看气氛?!
桓逸对被抢风头一事倒不在意,他点点头:“不错,的确是风。”
三题答对,门算是拦不住了,皎玥仙君和水烨仙姑一边遗憾没框到什么宝贝,一边认命的让开位子,将罗曦宫的大门打开了。
“哦!!师娘!!我们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衣仙童们一蹦三尺高,争先恐后的冲进罗曦宫,手里摇晃着代表吉庆的红色喜花,边跑边喊:“师娘开门啦!师娘给红包!”
寝宫里,碧嫣和罗曦元君听到外面的吵嚷和一声高过一声的“师娘”,同时忍俊不禁,喜笑颜开。
“咱们还没要红包呢,他们倒先开口了。”碧嫣轻哼一声,佯作生气:“我不管,要想我开这道门,不把红包堆成山,没门儿!”
“好啦,他们最能闹腾,你一个能敌过他们二十个?”
碧嫣当然敌不过,但也不甘心就这么开门,她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走到门边贴着门缝,高声喊:“秋尘!”
听到碧嫣的声音,秋尘立刻不闹了,他拼命挥手命令师弟们别出声,自己则狗腿的跑到门边,嘿嘿笑着说:“我在呢!”
“红包呢?”
“红包?”秋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把怀里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都拿出来,继续狗腿的说:“带了带了!”
碧嫣挑眉:“那就都拿出来,一个都不能少。”
秋尘点头如捣蒜:“好好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单是说你。”碧嫣吹了吹指尖,“我是说你们所有人。”
秋尘呆住,看了看一脸好奇的师弟们,小声说:“这……有点难吧……剩下的红包就是他们的零花,他们不会愿意全拿出来的。”
“那就没办法。”碧嫣的声音从门缝里幽幽飘出:“今日讨不够红包,你以后也不必出现在我面前了。”
秋尘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冲回去,怒喝:“都把红包掏出来!咱们是来接师娘的!还要师娘掏红包!像话吗!啊?!”
璃书钰捂紧口袋,瞪他:“你出门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此一时彼一时!”秋尘仿佛能感受到碧嫣的从门缝后透出的目光,额头上不由冒出一层细汗,“快快快!”
“我不。”璃书钰后退,一脸警惕的说:“肯定是碧嫣拿这个要挟你,你要讨美人欢心,所以就把我们这些兄弟卖了!”
秋尘喉头一哽,结结巴巴的说:“谁……谁……谁说的……”
师兄弟们互看一眼:这还用说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璃书钰的红包最后还是没保住,因为紫霄真君亲自出面,命令徒儿们把红包全都献出,就当孝敬师娘。
碧嫣在收够红包后终于心满意足,喜眯眯的打开殿门,搀扶着一身大红喜服、头戴盖头的罗曦元君施施然走了出来。
罗曦元君的喜服出自好友皎玥仙君之手,布料以雾天蚕丝为料,由皎玥宫内二十八名织娘十日不眠不休一经一纬亲手织成,布料制成后,以赤菩提树汁液为染料反复浸染漂洗十八次后晾干,晾干后由皎玥仙君亲自为罗曦元君量体裁剪,并独自完成全部刺绣。
罗曦元君为剑仙,气质清冷高洁,犹如空谷幽兰,因此皎玥仙君刺绣时独具匠心为她设计了兰花纹样,喜服上纹绣不多,大多集中在袖口与裙摆,别出心裁设计有度,既不过分华丽也不会过分朴实,与罗曦元君秀丽中不乏英气的容貌相得益彰。
紫霄真君有些愣怔的看着罗曦元君在碧嫣搀扶下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婚鞋落在白石地板上的脚步声如鼓点敲打在他心上,心脏在胸腔内毫无规律的四处乱撞,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以至于此刻佳人在前,他却没有一丝实感,甚至忍不住一遍遍的问自己,这是否依然只是一个梦境,一如过去的千百年,她身着喜服出现在他脑里、心里、梦里,却唯独不在现实里。
“师父?”
见紫霄真君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璃书钰忍不住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师父,您得去牵师娘呀。”
紫霄真君终于心思归位,他强迫自己快要的爆裂的心冷静下来,双手却依然止不住颤抖,他紧紧盯着站在台阶下静静等待自己的罗曦元君,每一歩都无比郑重、无比深情,短短十尺的距离,他和罗曦元君走了千年,终于在今日尘埃落定,盼来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团圆。
“曦儿。”
白皙大手伴随温柔呼唤出现在盖头下的一小方天地里,修长手指有着她最熟悉的宽大骨节,罗曦元君看着他和声音一样带着微微颤抖的手,鼻尖忽然发酸,眼中一片湿热,险些落下泪来。
“师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碧嫣将罗曦元君的手放入紫霄真君手心,联想到他们二人一路走来的不易,一时也没忍住,哽咽着念出早已准备好的吉祥话:“一阳初动,二姓和谐,庆三多,具四美,五世其倡征凤卜,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凑八音,歌九和,十全无缺羡鸾和。”
紫霄真君用力握紧罗曦元君因常年握剑而遍布厚茧的细手,虔诚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道童们听着师父这句话,想起他先前为了罗曦元君废去手脚、以血饲药、顶撞天帝、黯然闭关的往事,全都没憋住,抱在一起哇哇哭了起来,璃书钰受到感染也想抱着子瑜哭,手落下前肩膀却被人按住一转,落在了一个紧实有力的腰肢上。
“明明是喜事,你们都嚎个什么。”桓逸揉了揉有些抽疼的太阳穴,无奈道:“赶紧铺好花毯,不然可就错过吉时了。”
意识到自己抱的是桓逸,璃书钰立刻撒开手,扭头见秋尘子瑜他们还在哭,赶紧在二人屁股上各踢一脚,怒道:“没听见太子殿下说什么吗!快铺花毯!不然错过吉时你们担待得起吗!”
二人立刻停止爆哭,抬头见桓逸正挑眉看着他们,赶紧擦去脸上的鼻涕眼泪,抬起手中的喜花用力一吹,花朵立刻散发出红色荧光,随即花瓣散开,在空中拼凑成紧密一团,接着花团裂开,变为一条散发着迷人馨香的红色地毯,从紫霄真君脚下一路铺到了宫门口。
两位新人十指紧扣,在道童们带哭腔的欢呼声和仙娥们银铃般的娇笑声中踏上飘荡着大红花瓣的花毯,一步一步走向挂有红色绣球、摆有繁茂牡丹的金色车撵,璃书钰看得有些痴,那对依偎着前行的绯色身影看起来是如此甜蜜幸福,仿佛这天地间再不会有比此刻、此人、此景更美好的了。
“真好。”她不禁轻喃出声:“真好。”
桓逸在飞扬的红色花瓣中低头看她,有些失神的说:“是啊,真好。”
新娘被接回紫霄宫后没多久,天帝天后的侍官便匆匆赶来,提醒两位新人赶紧准备准备,参加婚宴的客人已经陆续前来,宴会一定要在吉时正式开始。璃书钰和师兄弟们也赶紧捧了紫霄宫准备给客人的回礼金丹,驾云前往花海想要提前放在客人的宴台上。
来的客人还不多,但也绝对不少,花海因他们的到来泛起淡淡神光,比昨日刚布置好的样子竟是又美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书钰忙不迭的打开盒子摆放回礼,鼻尖忽然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她登时直起身,眯起眼睛细细打量那些三五一群正在谈天的客人,果然在最角落那从杜鹃花旁寻到了味道的来源。
今日花好月圆宴,东宝仙翁也在受邀之列,与他同来的还有两位徒儿,其中之一便是璃书钰许久未见到的外甥素儿。
璃书钰想要和外甥打招呼,可又碍于自己现在仙童的身份不好过去,只得一边摆放回礼,一边抬头看他,生怕等会儿客人一多她就找不见了。
回礼全部摆放好之后,璃书钰又和师兄弟们一起帮仙娥姐姐们摆放瓜果和酒水,待一切准备妥当,客人们也几乎已经到齐,三界盛事聚三界盛宾,其中地位最尊崇的,便是代表岐山前来的岐凤、岐心尘兄弟,代表龙族前来的敖契、敖桀兄弟,以及代表蓬莱前来的珞麒和岐凰夫妇。
璃书钰这些小仙童们忙完后便退居到花海之外,素儿作为随从也是不能入席的,璃书钰见这会儿没人留意,赶紧悄悄溜到素儿身边,在他脸上戳了一下。素儿捂脸回头,见戳自己的是个小仙童,皱眉正想发问,又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十分熟悉,像极了自己的小姨。
“姨……”
“嘘。”璃书钰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拉着他小心的穿过人群,偷偷摸摸来到了临时摆放宴会菜肴点心的小偏殿。
厨师厨娘们正在忙碌,没心思搭理这俩溜进来的小不点,璃书钰带着素儿绕过琳琅满目的菜肴,来到了制作点心的角落。新婚夫妇的喜饼由碧嫣负责制作,此刻她正专心捏花型,见璃书钰拉着个扎垂髫的仙童停在自己面前,不由挑眉问:“这位是……”
“是我外甥。”璃书钰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脸小声说:“今日宴会要很久,他身为东宝仙翁随从不能入席,我怕他会饿……”
碧嫣早就听璃书钰说过有位跟随东宝仙翁修行的小外甥,见他和小童模样的璃书钰十分相似,便确定这俩有亲缘没错了。璃书钰与她是好友,璃书钰的外甥她自然愿意特殊照顾,于是她直接端起桌上一碟已经做好的点心递给素儿,大方的说:“拿去吃吧,别饿着。”
这毕竟是天宫宴会要用的点心,素儿一时不太敢接,他抬头用眼神询问小姨璃书钰,见她笑着点头,终于放下心,欢欢喜喜接过点心,甜甜的向碧嫣道谢:“谢谢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客气。”碧嫣也笑,“一见点心就喜笑颜开,与你小姨一个样。”
突然被揭短,璃书钰在外甥面前也有些挂不住,赶紧告别碧嫣,拉着素儿沿原路轻手轻脚溜了出去。
在距离花海不远的碧波池回廊上坐下,璃书钰帮素儿把歪掉的垂髫重新扎好,见他吃得满脸渣子,不由轻笑一声,一边用袖子给他擦脸,一边宠爱的说:“慢点吃,别噎着。”
素儿乖巧点头,拿起一块点心递到璃书钰嘴边:“姨母也吃!”
“你吃吧,姨母不饿。”
姨甥俩这边正让来让去,素儿手中的点心却忽然消失,璃书钰和素儿皆是一惊,起身四下寻找,可回廊上依旧空空如也,连一只蜻蜓或者飞鸟都看不见。
“奇了……”
璃书钰心头突突直跳,她揽紧素儿,不敢继续待在这里,正想领着素儿离开,却见刚才还剩下三块的点心又少了一块。
“谁!?”
她彻底怒了,对着空气大喊:“来者何人,不敢现身不说,还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谁呢?”
璃书钰只觉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巴掌,差点以脸扑地,好不容易站稳身子回头去看,只见刚才还空荡荡的回廊上正坐着一位粉衣女子,那女子把最后一口点心喂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吃完咽下,才侧头轻瞟璃书钰一眼,居高临下的说:“本上仙愿意吃你的点心,是给你面子。”
璃书钰嘴角剧烈抽搐,差点破口骂她是不是有毛病。
粉衣女子容颜姣好,眉心生着华丽的金色神印,一看便是上仙出身,她起身整理好繁复精美的粉色纱裙,又扶了扶一看便极为昂贵的金色珠钗,才低头问一脸敌意的璃书钰和素儿:“小童儿,这点心是哪里弄的?”
璃书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干巴巴的说:“厨房要的。”
“不错。”她点点头,“再去给我端一碟来。”
“啊?”璃书钰以为自己听错,她把剩下的几块也递过去,无比诧异的问:“这还不够你吃?”
“本上仙不是自己吃。”女子伸手拧住璃书钰的耳朵转了一圈,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只管端来,哪来的废话。”
璃书钰吃痛,赶紧告饶说:“好好好,我去我去。”
于是碧嫣便看到刚离开没多久的璃书钰重新折返回来,一脸生无可恋的说刚才那一碟被秋尘他们抢光了求她再给碟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碧嫣对秋尘的骂声中离开偏殿,璃书钰将点心递给在花海外等候的粉衣女子,谁知女子却不接,而是让她端着点心随自己赴宴。
“上仙,我只是仙童,不能入宴的。”璃书钰无语。
“那我一位上仙也不能端着碟点心进去啊,看着跟侍从似的。”女仙一脸嫌弃,伸手在璃书钰脑袋上戳了戳,命令道:“让你跟来就跟来,别废话。”
璃书钰乖乖闭嘴,行,你法力高你有理。
低头跟在女子身后进入花海,璃书钰一路弓腰不敢随意抬头张望,走了有好一会儿,那女子终于停在一处宴台前,甜甜道:“兄长,我来了。”
璃书钰意识到这桌客人便是要女子要赠点心的人,赶紧上前两步把点心放在了台子上,放好后正准备离开,忽闻宴台对面传来熟悉的咋呼声。
“璃书钰?!”
听出这声音出自岐心尘,璃书钰心里一抽,瞬间便明了这桌的另一位客人是谁。
她有些艰难的抬起头,目光与岐凤惊诧的目光隔空相会,然后同时陷入沉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次来天宫赴宴之前,岐心尘已经和岐凤商量好,宴会结束后他回朝圣宫复命,岐凤则带着璃书钰去人界好好游玩一段时间。离开岐山前却被朱湘临时拦下,后者死活要随二人一同前往天宫花海,俩人好说歹说都没用,最后只得使出仙法将她击晕,趁她昏睡时离开了。
谁知道这厮升阶后仙力大增,没一会儿便清醒了,清醒之后不请自来也就罢了,竟然还带着璃书钰一起出现在俩人面前,不得不令这兄弟俩同时倒吸一口气,惊出一身冷汗来。
璃书钰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知道这位上仙是想用点心讨某位的欢心,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一位竟然会是自己的情郎,她眼神复杂的在岐凤和朱湘脸上转了一圈,然后重新低下头,无声的退了下去。
朱湘目送璃书钰离开,回头有些诧异的问岐心尘:“你认识他?”
“啊?”岐心尘这才回过神,清了清嗓子说:“她……她是紫霄宫的道童啊,我和兄长时常去紫霄宫做客,不少道童我们都认识。”
“哦~那难怪。”朱湘点点头,低头见岐凤依旧紧紧盯着璃书钰离开的方向,不由侧身挡住他的视线,撒娇一般说:“兄长,湘儿也来了,咱们兄妹便坐一桌吧。”
“好啊,你坐。”岐凤站起身,看向朱湘的眼神中满是疏离冷漠,他离开座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凉凉道:“我走。”
“什么?”
朱湘脸色也变了,她本想着有这么多客人在,岐凤为了面子也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只要她与岐凤同坐一席,客人们便会知道她就是下一任朝圣宫女主人,届时就算是岐凤不愿意,最后迫于各方压力,也一定会选择自己。
“兄长,你可是岐山代表,怎么可以走呢?”她伸手想要拉住岐凤袖子,岐凤却先一步躲开,不顾她的挽留径自离开,走向了妹妹岐凰所在的宴台。
“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凰正在和珞麒聊天,见兄长岐凤突然到来,开口想问他有何事,视线一扫见到了正往这边来的朱湘,心下瞬间了然,起身道:“兄长你便坐这里,我去拦住她。”
说罢,她快步绕过岐凤拦住朱湘,笑道:“哥哥和我夫君有要事商谈,你我姐妹许久未见,不如同桌好好叙一叙。”
岐凰虽说已经嫁去蓬莱,却也到底是朝圣宫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朱湘不敢怠慢,虽然不能与岐凤同席有悖初衷,但也没有办法,只得恋恋不舍的又看了岐凤几眼,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岐山宴台。
“就是这位?”
珞麒把玩着手中的青玉酒盏,凑到愁眉锁眼、郁郁不乐的岐凤耳边小声道:“容貌尚可。”
听出他语气中的调侃,岐凤心中郁卒更盛,他推开珞麒,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没好气的说:“我不会娶她的。”
关于岐凤与璃书钰的事情,珞麒虽不知具体细节,但也从岐凰那里听了个差不多,岐凤现在已经不是他妹夫,婚娶自由,他自然和妻子岐凰一样希望这位好友可以求得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听凰儿说过,你那位心上人是紫霄真君爱徒,今日岂不是也在?”他探头四下看了看,挑眉道:“你最好注意些,别让她瞧见了。”
岐凤扶额长叹:“已经瞧见了。”
“哦,已经瞧……啊?”珞麒呆住,“已经瞧见了?那……你好自为之。”
女子大多爱吃醋,稳重得体如岐凰,吃起醋来也会钻牛角尖,根本无法晓之以理正常沟通。璃书钰出身乡野,年纪也不大,吃起醋来怕是比十个岐凰还要难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凤越想越不安,终是坐不住,起身说:“不行,我去看看。”
珞麒与他好友多年,从未见过他这般心神不定坐立难安的模样,不由大笑出声,幸灾乐祸的说:“你也有今日!”
岐凤没心思搭理他,衣袍一甩大步离去,神色忧虑步履匆匆,引得许多客人探头议论,猜测莫不是岐山出了什么急事。
花海外,璃书钰和外甥素儿并排盘腿而坐,百无聊赖的等待着宴会结束。素儿很明显的感觉到小姨从花海回来后情绪不佳,她一直安静坐着不吭声,嘴巴也绷得紧紧的,像极了一只濒临爆发的雌狮子。素儿年纪虽不大,但也懂得察言观色,他无声的和小姨拉开了一点距离,运气调息安静如鸡。
璃书钰的心情很不好,或者说是差到了极致。
倒不是因为吃醋,三界喜欢岐凤的女仙可以从驼山一直排到天门,她如果全都吃醋,现在早就被醋渍透了。真正令她生气的是岐凤方才的眼神,他的眼中除了惊愕之外,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一定察觉到的紧张和心虚。这份心虚的源头璃书钰有些猜不透,那位女仙论容貌比不上珞麟,论性情比不上敖姝,论可爱比不上自己可能,岐凤应该不会变心,既然如此他为何会紧张呢?
她这边正苦恼着,当事人已经追了出来,岐凤在一大群仙童仙侍之中找到了蹲在角落的璃书钰,顾不得自己整洁昂贵的衣袍,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璃书钰面前。
见到一双熟悉的云纹锦靴出现在眼前,璃书钰顿时一个激灵,抬起头震惊的问:“阿凤?”
之前岐凤领着璃书钰去过东部仙岛,因此素儿认得岐凤,也知道他是身份尊贵的上仙,赶紧起身行礼道:“见过上仙。”
岐凤心说什么上仙,我是你姨父,嘴上却还是和蔼道:“不必多礼。”
人多的地方不适合说话,璃书钰不敢表现出自己和岐凤关系亲密,赶紧和素儿一样起身向岐凤行礼,低声道:“人多,你先去我院儿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凤点头离开,璃书钰不放心的叮嘱了素儿好几句,这才趁着无人注意回了紫霄宫。
院子里,岐凤等得有些焦虑,见璃书钰回来,他赶紧迎上去将她拥入怀中,急切的说:“我有话同你说。”
璃书钰一脸意料之中,她在他胳膊上拍了拍示意他先放开自己,然后不慌不忙的去屋里取了茶壶茶叶,拎了小厨房炉子上的热水慢条斯理泡好,又倒好一盏茶推到岐凤面前,这才在石凳上落座,面色平静的说:“你说吧。”
她的反应太过平静淡定,反而令岐凤心里愈发忐忑,他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才试探着说:“你……你生气……”
“我没生气。”璃书钰斩钉截铁。
岐凤:“……”
“方才那女子是我表妹。”岐凤稍作犹豫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若要和璃书钰长相厮守,朱湘是必须解决的一个问题,况且,他不想对她说谎。
“这次浴火礼,她是唯一一位成功历劫升阶的女凤,我父亲本就打算从浴火成功的女仙中为我挑选妻子,朱湘自然成了他们的首选。我虽明确拒绝,可我族中那些长辈全都独断刻板,根本不以为意,朱湘本人更是以未婚妻自居,开始明目张胆干涉我的日常生活,着实令我疲倦又厌烦。”
一提起族内这些破事,岐凤就控制不住的胸闷头疼,他长叹一口气,正想着说些什么宽慰一下璃书钰让她别忧心,却见她站起身来到自己身后,将带着丝丝凉意的小手搁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起来。
岐凤胸中的烦闷顷刻便消下去不少。
“辛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书钰有些心疼,她虽然知道岐山的长辈们会给岐凤施压,却没想到压力会大到如此地步,她身为压力源头能力有限,就算想要做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擅自行动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给岐凤带来更大的麻烦,只能日复一日藏在紫霄宫里,等待可能一生都盼不来的包容理解。岐心尘的话她虽然不爱听,但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她若真的想和岐凤在一起,有些委屈是不得不受的。
“阿凤。”
她从身后轻轻环住岐凤,将下巴搁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轻声说:“你……给我……给我辟一处行宫吧。”
辟行宫,等于立外室,外室者,无有婚聘,不入族谱,所诞子女成年后归本家,不得往来。
仿佛利刃剜心口,岐凤一把扯住璃书钰胳膊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他的双眸因愤怒而充血,呼吸也变得粗重紊乱,他感觉自己气到快要发疯,既是因为璃书钰的不信任与委曲求全,更因为自己的纠结与优柔寡断。
“璃书钰,你给我记住了。”
他将璃书钰变回本身的少女模样,摁住她的额头与自己紧紧贴在一起,瞪着她因惊诧而动摇闪烁的双眸,咬牙切齿的说:“就算带着你一起死,我也不可能让你成为外室。”
这告白虽然霸道,却也带了点鲜血淋漓的味道,璃书钰听得心惊肉跳,生怕岐凤真的一时冲动拉着自己去跳火山,赶紧告饶说:“我错了,我再也不提了好不好?”
“晚了。”
岐凤一把将她抗到肩上,大步走向卧房,抬脚用力将门踹开又合上,然后将头脑发懵的璃书钰丢到了床上。
“阿……阿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书钰目瞪口呆的看着岐凤解下发冠和腰带,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干……干什么……”
“不是想要我煮了你么?”
乌黑发丝倾泻而下,柔柔散落在岐凤脸旁,衬着他副张美丽中不乏庄严的容颜和写着戏谑的明亮凤眸,好看到令璃书钰几乎发疯。
“你……你那天听懂了?”
璃书钰狠狠掐住自己的手腕,一如掐着自己仅存的理智,心底不停呐喊:“色即是空!璃书钰!色即是空啊!”
“自然。”
岐凤弯下腰,漆黑长发帘幕一般拂过璃书钰两颊,激得她没忍住一阵哆嗦。他轻轻抬起璃书钰的下巴,双唇贴着她小巧的鼻尖,引诱一般问:“还作数吗?”
璃书钰闭目深吸一口气,又用力吐出,如此重复了好几次,就在岐凤有些不耐烦想问她搞什么鬼时,她猛然睁眼,一把抱住岐凤脖子狠狠亲了上去,然后一个翻身,将一脸懵逼的岐凤压在了身下。
去她的色即是空!她今天要春/宵/一/刻/值/千/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色降临,花海内星月灯齐燃,蟾宫金桂飘香,身着喜服的紫霄真君与罗曦元君在万众瞩目中登场,他们携手踏过铺在会场中央的同心莲,最后跪在了主婚的天帝天后面前。
“吉日良辰,月圆花好。”
天宫久未有喜事,如今两大仙官联姻,邀三界众仙共饮,天后心情自是极佳,平日极少见笑的脸今日也是喜笑颜开。她挥挥手,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仙侍立刻捧着托盘跪在紫霄真君与罗曦元君身侧,将托盘内两把精致无双的玉如意呈上。
“凡人常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二位青梅竹马、佳偶天成,开情窦于凡尘,结仙缘于同年,修正果于今日,缔三界难得之佳话。今宵百仙共同为你二人见证,未来千年,你二人必要同心同德、琴瑟调和,再续佳话。”
紫霄真君与罗曦元君接过玉如意,深深叩首:“臣领命。”
群仙共同举杯,祝福新人白头偕老、恩爱不移。
美酒饮毕,朱湘放下酒杯,探头看着仅有珞麒一人的宴台,无比诧异的问:“表兄哪里去了?”
岐心尘与岐凰相视一眼,同时回答:“不知。”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璃书钰自朦胧梦境中悠悠醒来,思绪还沉陷在似真似幻的蜜意中拔不出来,好半晌,她有些涣散的目光才渐渐变得清明,方才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冲进她脑海,原本还满是懵懂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五脏六腑的血齐齐涌入大脑,差点撅翻她的天灵盖。
“醒了?”
岐凤带着笑意的声音幽幽飘来,璃书钰不敢看他,只羞恼的低号一声,拎起被子就想把自己埋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吃干抹净就想赖账了?”
岐凤一把拽住被子,俯视着璃书钰那张比红蛋还要艳几分的小脸,挑眉道:“你若不想看到我,那我便回花海继续宴饮……”
“不许去。”璃书钰睁开眼睛,拽住他手腕,轻哼一声说:“你表妹还在,不能让她看见你。”
她吃醋吃得如此理直气壮,岐凤不禁失笑,松开被子说:“好,先不回去。”
他的长发依旧披散着,雪白内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方才欢/情的余韵还未完全散去,他的脸颊上依旧飘着抹淡淡的粉红,原本庄严不可侵犯的俊美容颜,此刻也因温暖的烛光映照而透出几丝温情柔软。
璃书钰看得有些痴,嘴里不自觉的轻喃:“我不是做梦吧。”
“你说呢。”岐凤在她脸上掐了掐,笑道:“你自己掐几下,看看疼不疼。”
璃书钰也笑了,咧嘴傻乎乎的说:“疼。”
宴会已经进行一半,待会儿结束后紫霄真君会与罗曦元君回到紫霄宫,璃书钰身为徒弟要和师兄弟们一同迎接,还要协助完成剩下的礼节,所以不敢在床上赖太久,只好红着脸让岐凤转身,说自己要穿衣服。
岐凤觉得她既好笑又有些莫名其妙,方才明明是她饿虎扑食将他扑倒,这会儿反倒又娇羞起来,好像耍流氓的人是他了。
想归想,他也赶时间回去宴席,便也没继续捉弄她,转过身等她换好了衣服,然后耐心的帮她梳好头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前一后回到花海,璃书钰乖乖去与师兄弟汇合,岐凤则悄无声息在珞麒身边坐下,端起酒盏轻抿一口,点头说:“嗯,不错。”
珞麒侧头瞟他一眼:“这酒跟你之前喝的是一杯。”
“是么。”岐凤心情极好,他又给自己斟上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这幅满面春风、心满意足的模样实在太过可疑,珞麒盯着他看了好半晌,突然说:“睡得应该不错。”
“噗——”
岐凤口中的酒尽数喷了出来。
看他这反应,珞麒已经知晓答案,不禁在他肩上撞了下,揶揄说:“红绡帐暖,美人在怀,你还舍得回来。”
岐凤黑着一张脸将他推开,强自镇定道:“你若再乱说,我便将你埋进这花海里。”
“来啊。”珞麒不怕他,“你我均为千年祥瑞,打起来孰胜孰负还不一定呢。”
两人这边正在斗嘴,朱湘已经发现岐凤归来,她双眼一亮,搁了酒盏就想跟过去,起身之后却又停了下来,定在原地动也不动,仿若生根。
岐凰敏锐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岐凤已经回到宴台同珞麒正喝酒,不由问:“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湘方才还红润俏丽的脸蛋此刻一片灰白,她死死盯着岐凤垂在背后的柔顺长发,无比艰难的说:“表兄方才……分明是绾发的……”
虽然平时不喜绾发,可岐凤在出席正式场合时为表尊重都是会好好束发的,今日自然也不例外。可方才与璃书钰一番亲密之后,他顺手将绾发的簪子送给了璃书钰,自己依旧如以往那般简单将头发系在背上,想着宴会已经过半,宾客们只顾着交谈饮酒,无人会注意到这等小事。
可惜他失算了,痴迷如朱湘,自然不会放过他身上的任何一件小事,他不过放下了头发,朱湘立刻便能联想到如今朝圣宫众口相传的无名女仙,莫非那名女仙就在天宫之中,而且还是某位仙官?
思及此她立刻低头问岐凰:“表姐,你可知天宫中还未婚配的女仙有哪些?”
“那可多了去。”
岐心尘一瞬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冷笑几声嗤道:“仙职高有宫宇的不下百位,仙侍千位,低阶仙娥万余,你可需要名单?”
他的态度无疑火上浇油,朱湘本就生气,被他这般冷嘲热讽,自然是恼羞成怒,抄起桌上的酒盏,对着岐心尘那张笑脸用力泼了上去。
隔壁几桌的宾客们都被这突然变故吓一跳,有几位女仙还没忍住惊呼出声,惹得整个宴会会场的客人们全都看过来,一时间朱湘和岐心尘都成为靶子,集中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岐凤和珞麒听到骚动探头看过去,见岐心尘一脸水痕面色不善,而朱湘则紧紧攥住酒盏,瞪着一双泪眼恨恨的看着他。
“我去看看。”岐凤作势要起身。
“等等。”珞麒拉住他,眯眼道:“你看凰儿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凤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岐凰正面向他们这边,一脸无奈的摇头,示意岐凤不要过去。
“八成是因为你吵起来的。”珞麒觉得好笑,“你的堂弟和表妹看起来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这当兄长的可要悠着点。”
“我悠着点有何用?”岐凤自嘲一笑,“他们俩关系本是不错,可自从我父亲动了让朱湘与我成婚的念头,他们便互不服气、势同水火。心尘知道我心意,所以处处防着朱湘,朱湘却当他故意捣乱,俩人针尖对麦芒,这才彻底杠上了。”
彻底杠上的二人僵持半晌,眼看就要剑拔弩张大打出手,坐在对面宴台的敖契敖桀兄弟终于看不过眼,其中一人朗声道:“今日大喜,我等均是前来捧场庆贺,二位是想为大家助兴吗?”
另一位则将腰间的宝剑一宵寒亮出来,凉凉道:“若要舞剑,可用我的。”
岐心尘:“……”
朱湘:“……”
三界第一剑非常成功的震慑住岐心尘和朱湘,帮他们将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在坐宾客跟着松下一口气,继续像什么都未发生一般互相寒暄、谈笑饮酒。
宴会散场时已是深夜,紫霄真君与罗曦元君送别所有宾客,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离开花海回到紫宵宫。
碧嫣和秋尘早已端着汤圆和合卺酒等在屋内,璃书钰跟子瑜则在门口拦住想要凑热闹的师兄弟和其他仙宫赶来看热闹的仙童仙侍,拥挤间璃书钰的簪子被碰落,碧玉发簪落地顷刻便碎成了两半。
璃书钰忍着被踩的疼痛将簪子捡起,还没来得及心疼一下,便感觉到子瑜体力不支,殿门终究没守住,被那群人冲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怎么顶不住,原来连移山宫的仙童也来了。”
子瑜指着冲在队伍最前头的小胖子,一边揉捏疼痛的腰腿屁股,一边呲牙咧嘴的说:“这可怪不得咱们俩,他们宫中年纪最小的都可举起千斤大石,师父和师娘都不一定拦得住。”
璃书钰完全没心思考虑拦门的事情,她低头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碧玉簪,既生气又心疼,可又无奈自己打不过移山宫的小胖子,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差点没憋出内伤来。
好半天没等到她回话,子瑜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断成两截的玉簪,不由瞪大眼,难以置信的问:“不会吧,这不是你新得的簪子吗?就断了?”
“你自己不会看啊!”
璃书钰正在气头上,听他如此问,没忍住拎起断掉的一截往他身上可劲戳了几下,恨恨的说:“断了!断的干干脆脆、彻彻底底!”
她用的并非尖头,所以子瑜并不觉得疼,他歪头想了会儿,突然兴奋的击了下掌,抓住璃书钰手腕说:“有了!你去趟珍宝阁,天宫最好的能工巧匠都在那里,说不定能帮你将簪子修好。”
“真的?”璃书钰眼中重燃希望。
“当然是真的。”子瑜信誓旦旦的点头,然后补充说:“不过你得用其他宝贝当辛苦费。”
璃书钰眼中的希望再次黯淡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辗转难眠一夜后,璃书钰最后还是选择接受子瑜的建议,带上存了许久的全部私房,在清晨悄摸摸来到了珍宝阁。
天界珍宝均有灵气,破损后无法靠仙力恢复,为此专门成立了珍宝阁。珍宝阁乃天宫专司宝物制造和修复的机构,为太子桓逸直属,阁内汇集天宫最优秀的能仙巧匠,只为仙阶高级者用。不过除了明面上“照章办事”的规矩,珍宝阁还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私下规矩,那便是简单粗暴的“拿钱办事”,仙阶不高的仙侍仙娥只要能拿出令工匠满意的报酬,工匠便会私下抽出时间帮他们加工首饰或者修复器物。
璃书钰找的这位工匠名曰封朔,之前子瑜不慎摔坏紫霄真君钟爱的茶具后便是偷偷找他帮忙修缮的,因此算是有些交情。璃书钰拿着子瑜写得便条来到珍宝阁,经过几轮通传后,传说中的封朔终于慢腾腾的从阁内走出,靠在二道门的门框上有气无力的向璃书钰招手。
听子瑜的形容,封朔比秋尘年长不到一甲子,还算年轻,可璃书钰看着眼前这位披头散发、胡子拉碴、眼圈青黑的邋遢男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和“年轻”这俩字联系起来。
接过璃书钰带来的便条粗略看了一遍,封朔随手将纸收入口袋,转身往阁内走,右手在空中慵懒的勾了勾,示意璃书钰自己跟上。
璃书钰小跑着跟上去,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阁内建筑,不过是寥寥几眼,便禁不住满心惊叹。
珍宝阁内分工明确,所司职务不同工作的地方便也不同,因此阁楼众多,且阁楼的设计者在建造之初是根据自己的工作特色设计规划并因地制宜,这才造就了阁楼众多却参差有致、各具特色的盛景。
封朔司职于雅器阁,阁內匠师三百六十八,学徒二百有八,技艺精湛纯熟者一百整,登峰造极者六十。封朔排中间,属于那一百里面的,平日里偶尔接一些私活,既是为了收集一些稀有材料,也是为了磨炼手艺。璃书钰给的报酬是驼山玉和东海珍珠,虽算不得太名贵,但对于一个仙童来说能拿出这些已是不易,尤其是驼山玉,均是姐夫濛柯亲自挑选出来的上品,若常人去寻还真不一定能弄到。
在封朔独自工作的小房间坐下,璃书钰从怀里掏出用手帕仔细包好的断簪,小心翼翼的在封朔面前摊开,一脸期冀的看着他问:“如何?能修好吗?”
封朔拿起断簪看了看,原本无精打采半阖的双眼骤然睁大,下意识便把簪子放了回去。
他的反应太过诡异,璃书钰一颗心不受控制提起,无比紧张的问他:“怎么了?”
“小家伙。”封朔的脸色不太好看,一双全睁时极为犀利的眼睛在她脸上来回转了几圈,神色复杂的问:“你为何会有岐山朝圣宫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书钰很惊奇:“你怎么知道?”
“这玉簪上刻着岐山朝圣宫工匠的家族纹印,用材也是最上品的岐山青玉,仅有地位显赫的凤凰才可使用。你一个紫霄宫小仙童,为何会有如此宝贵的东西?”
封朔双眼微眯,看着璃书钰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小偷。
璃书钰也懵了,她猜到岐凤用的簪子肯定价值不菲,因此才费尽心思想要修,可她也没想到这簪子不菲到这种程度,竟是让她陷入窘境一时不知如何开脱。
“我……我师父给我的……”
璃书钰低下头不让封朔看到自己飘忽的眼神,强自镇定说:“师父和师娘成婚,各位上仙都送了许多稀世珍宝,师父疼爱徒弟,从礼物中挑了些分给我们,我拿到的刚好是这个,没想到是出自朝圣宫。”
“现在你知道了。”
这个理由还算合理,可封朔依旧有些将信将疑,他捻起断簪又看了看,然后放回原位,用手帕将其重新包好,推回了璃书钰面前。
“拿回去吧。”
“为何?”璃书钰急了:“这真的是师父给的!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
封朔抬抬手示意她不要激动,语重心长的说:“小家伙,并非我怕事不给你修,而是这东西我修不了,不止我,这珍宝阁里没谁修的了。”
璃书钰愈发不解:“为何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顶级的神仙匠人制物犹如刀匠锻刀,是会注入自身仙力的。你这簪子里凝了灵鸟神力,以我目前的修为,无法使其重新连接,你只能找到那个制簪之人或者比他修为还要深厚的匠人,不然这簪子修不好的。”
满腔的期待瞬间落空,璃书钰犹如霜打的茄瓜,耷拉着脑袋盯着手帕看了好半晌,才长叹一声,认命的将簪子揣回怀里。
步履沉重的离开珍宝阁,璃书钰一时有些迷茫,她知道岐凤绝对不会因为这根簪子断了而同她生气,可这毕竟是岐凤送给她的礼物,是她心尖上的宝贝,就这么断了她实在是心疼,也实在是不甘心。
天宫已经无人可求,看来只能寻求其他高人,可她认识的神仙统共也没几个,紫霄真君和罗曦元君新婚燕尔她不想去打扰,敖姝和敖峰目前也藏在灵渊养伤,姐夫濛柯几斤几两她心里更是清楚,所以她绞尽脑汁想了许久,也只想出了一个可以求的人。
岐凰是岐山凤族的大小姐,若由她出面去寻那位制簪的工匠,工匠一定不会有异议。
打定主意,璃书钰回紫霄宫和大师兄秋尘打了个招呼,便动身前往蓬莱。蓬莱的仙侍们已经认识她,见她前来,都非常客气的躬身行礼,然后引她去见岐凰。
今日珞麒无事,难得有空闲留在岛上陪伴妻子儿子,听到仙侍通传说璃书钰前来拜访,不由一阵惊喜,低头问妻子岐凰:“凰儿,这位便是你兄长的心上人?”
岐凰瞟他一眼,有些无奈的说:“怎么,想看热闹?”
珞麒一脸正直:“这怎么能叫看热闹,这叫关心,发自肺腑的。”
璃书钰在仙侍引领下来到珞麒与岐凰居住的宫苑,时不时好奇的探头四处张望,心想不愧是蓬莱的宫苑,比起天宫那些外形如出一辙的宫殿不知要高雅精美多少倍。
“书钰。”
宫殿东苑的精致八角亭台里,岐凰抱着珞琼楼向璃书钰笑得极为热情,她的身边,一身月白纱衣的珞麒则一脸好奇的打量着璃书钰,他和珞麟容貌极为相似,都是金发金眸子金色神光,美得不可方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凰上仙。”璃书钰不太敢靠近,站在亭子的台阶下面,恭敬的向珞麒行了个礼,垂首道:“珞麒上仙。”
她这幅恭敬态度令珞麒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在他的认知中,璃书钰既然是岐凤的知心人还和岐凰关系不错,那便也算是自己人,完全没道理向他躬身行礼。
“太客气太客气。”珞麒也不好意思继续坐着,赶紧起身迎过去虚扶了一下示意她不必行礼,有些哭笑不得的说:“若是教岐凤见到这幅场景,他怕少不得要与我争执几句。”
璃书钰原本紧绷的神经因这句玩笑话稍稍放松下来,她轻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哪里,他只会数落我。”
“书钰,过来坐。”
岐凰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笑着问她:“怎的突然想到来我这里?”
璃书钰觉得自己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初衷有些不地道,可现在又的确有求于人,憋了半天在脑海里搜索措辞,才舔了舔嘴唇,弱弱的说:“我……我把阿凤送我的簪子摔了……”
“阿凤?咳咳咳咳咳咳!”
听到璃书钰对岐凤的昵称,正在喝茶的珞麒喉头一噎,不受控制的呛咳起来,联想到岐凤那张故作深沉的脸,他又觉得实在好笑,竟是弯腰又笑又咳,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岐凰有些无奈,抬手在他背上抚了抚,有些好笑的说:“行了,适可而止。”
“呼——”
珞麒终于找回呼吸,他非常努力的憋住笑,绷着嘴同璃书钰说:“没关系,一支簪子罢了,阿凤……噗……咳!没那么小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问过珍宝阁的工匠,他说这簪子用的是极品岐山青玉,统共也没有几支,是无价珍宝。”
璃书钰掏出手帕在桌上摊开,有些懊恼的说:“早知道移山馆那小胖子要来撞门,我就不戴它了。”
极品岐山青玉的确稀少,岐凰拿起断簪看了看,点头道:“的确是珍品,是族中工匠当年献给哥哥的生辰礼。”
璃书钰那张脸顿时皱缩成一颗大苦瓜,连说话都带着苦味儿:“珍宝阁的工匠修不了,要我去找制簪的人,可制簪者是朝圣宫人,我不能见,我又不想让岐凤知道我摔了他赠的礼物,所以只能来拜托你了。”
岐凰瞬间了然,痛快点头道:“这个简单,我明日便将这簪子带回去,顺道也看看父亲。”
心里的大石头立刻落地,璃书钰憋在胸腔的那口气终于得以呼出,苦瓜脸瞬间便变成了太阳花,甚至还有心思去逗珞琼楼。
珞麒却有了些其他想法,他闭目思索了一会儿,突然问璃书钰:“岐凤可有想过带你回岐山?”
此语一出璃书钰和岐凰都有些尴尬,前者是因自己身份特殊不受待见而略感自卑,后者则是作为岐凤亲妹对璃书钰有一丝愧疚。
“如今这形势,三界怕是已经笃定了朱湘为朝圣宫下任女主人,再拖下去我怕会像当初那般骑虎难下,想不点头都难了。”
当初岐山与蓬莱的联姻也是由三界传言而起,珞麒与岐凰有幸两情相悦、琴瑟和鸣,岐凤与珞麟却是对这婚约深恶痛绝,如今岐凤好不容易有了知心人,珞麒身为好友不忍心再看他悲剧重演,自然是希望他可以早日向岐宽坦白,若岐宽不同意,自己便和岐凰一起去求情,相信精诚所至、滴水穿石,定能为这二人搏来一个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朝圣宫的工匠真身大都为灵鸟,每次岐山浴火礼后,均会有受过凤族恩泽修为大成的鸟族前往岐山朝圣,自愿留下侍奉凤族诸仙。
为岐凤锻造这支极品玉簪的,正是一位在岐山侍奉多年名唤湫菱的鹮鸟仙子,她心悦岐凤多年,诸多情意凝成的这支生辰礼,被毫不知情的岐凤赠给了璃书钰,又被懵里懵懂的璃书钰不小心摔成了两半,最后被受人所托的岐凰送回来修缮,她看着手中断裂的玉簪,心里一派五味杂陈,一时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才好。
“这簪子……为何由您送回来?”湫菱一脸不解。
“这簪子是哥哥来蓬莱探望我时被琼儿扯落的,自然由我送回来修。”岐凰莞尔一笑,“不知是否能修好。”
“自然可以,不过需要些时日。”湫菱想了下,斟酌着说:“三日之后我会亲自将簪子送还给少主人。”
“不必了。”岐凰立刻婉拒,“这簪子哥哥本说不必修,是我偷偷拿来的,自然该由我还回去。”
岐凰开了口,湫菱也不好再强求,只不过失去了一个单独去见岐凤的理由,她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约定好三日以后前来取物,岐凰前往主殿去看望父亲岐宽,岐宽正在与族中诸位长老一同议事,听到通报说宝贝女儿来了,立刻便让她进来,也未让长老们退下。
“父亲。”
岐凰跪下行过叩礼,起身后又依次向每位长老问过好,然后才在岐宽身旁的座位上落了座。
“凰儿自出嫁后难得回来一次,为何不把琼儿也带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心尘的父亲岐江鸿笑着说:“也让我们这些叔伯看几眼啊。”
岐凰有些不好意思:“琼儿还小,又很爱哭闹,带来了也怕给诸位长辈添麻烦,待他长大些可以自己走路,我便带他回来向各位长辈问好。”
“有何麻烦的,刚好带回来让我帮他正一正性子。”岐宽有些不悦的轻哼一声,“爱哭这一点跟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
岐凰哭笑不得:“您这么说我就更不会带回来了。”
一桌人朗声大笑,突然有人冒出一句:“无妨,过两年岐凤的孩子出生了,你想怎么教就怎么教。”
岐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心道您老还真是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好这会儿岐凤不在,不然定是要掀桌离去的。
“也是。”岐江鸿点头,附和说:“挑个好日子,尽快把岐凤和朱湘的婚事办了,咱们这些老家伙也好享享天伦之福啊。”
“那不如赶紧给心尘也找个夫人,尽快生个一儿半女,那对您而言才是真正的天伦呢。”岐凰笑得极甜,“朝圣宫中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子不少,叔父就没有看中的?”
皮球瞬间被踢到岐江鸿这边,在坐的长辈们也顺着将话题转移到岐心尘身上,岐凰见这招“祸水东引”还算成功,不由嘴角轻扬,端起茶盏细细品味,一句话未再多说。
留下陪着岐宽下了几盘棋,岐凰告辞回了蓬莱,璃书钰还在等她的消息,见她回来,连忙迎上去问:“如何?”
“可修,三日后去取即可。”岐凰笑道:“三日时光不长,你不如就在蓬莱小住几日,三日后我去取了簪子也可直接交予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书钰想了想,觉得这个建议非常有道理,加上摔了簪子见到岐凤难免会心虚露出马脚,还不如就留在蓬莱等簪子修好。
说来也怪,珞琼楼平日虽然喜怒不定总爱哭,可对着濛素卿和璃书钰这些狐狸,却总是笑盈盈的,还主动伸手要璃书钰抱,珞麒分析了半日,最后总结出原因:他家儿子一定是对狐狸有特别爱好,所以才会如此,看来是时候请一位狐仙到蓬莱伺候了。
在蓬莱照顾了珞琼楼两日,璃书钰已经和珞琼楼构建了非常深厚的默契,后者只要一伸手,璃书钰便立刻化为原型将毛茸茸的大尾巴递过去,珞琼楼抱着尾巴咯咯笑一会儿,很快就乖乖睡着了。
“你别这样惯着他,过几日你一走,他没得抱,怕是又要吵闹不睡觉了。”岐凰有些无奈,“我倒是想留着你,可又怕哥哥不愿意。”
璃书钰嘿嘿一笑,拿小鼻子在珞琼楼甜美的睡脸上蹭了蹭,宠爱的说:“无妨,我今后经常来便是。”
二人这边正聊着,忽闻侍从前来通报,说是有岐山客人前来拜访,有重要的东西要送还给岐凰。岐凰第一反应便是湫菱前来送簪子,立刻点头让侍从引见。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来者并非湫菱,而是朱湘。
她来得突然,岐凰和璃书钰都有些慌乱,璃书钰下意识想要躲起来,却无奈尾巴被珞琼楼紧紧抱着半天扯不出来,等到好不容易扯出来,朱湘也到了。
“表姐。”
朱湘跟在侍从身后来到岐凰与璃书钰品茶的水榭,远远便看到桌上有红艳艳毛茸茸一团,那团东西原本只是轻轻晃动,听到她的声音后立刻僵住,然后疯狂扭动着自桌上跃下,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惊慌,竟从水榭上落下,径直跌入了冷湖里。
璃书钰并非意外落水,而是不得已而为之自己跳下去的。她的抹额今早不慎被珞琼楼扯下,本没在意,谁成想珞琼楼为两大上仙之子天生神力,抓住后一直不松开,最后竟一个用力扯成两段,抹额也直接化为金屑消散了。岐凰当时不在,璃书钰又不想让岐凰过意不去,便自己捻了片树叶,化为外表一样的抹额暂时先系上了。然而她变得这条抹额金玉其外,并不具备仙力,瞒不过仙力高深者的眼睛,当初她的神印被数人认出过,因此岐凤后来在抹额上下了好一番心思,不然上次在天宫碧波池回廊就被朱湘给认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朱湘突然造访,璃书钰甚至连请岐凰帮忙都来不及,只得剑走偏锋选择跳湖,她自认水性还不错,只要岐凰能拦住朱湘,她就有信心能逃跑藏起来。
可惜她和岐凰都太过低估了朱湘的仙力与疑心,她还没游出二十尺远,便感到身体被外力紧紧圈住,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自水中飞出,重重摔回了水榭的石板上。
“书钰!”
岐凰立刻驱散朱湘施加在璃书钰身上的咒力,扬袖将她遮住,抬头看向朱湘,有些愠怒的说:“你这是作甚!”
朱湘并未马上回答她,她紧紧盯着被岐凰掩在袖子下面的璃书钰,阴测测的问:“书钰?璃书钰?紫霄宫的仙童?”
岐凰没想到她会知道璃书钰,一时有些愕然,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顺着她的话说:“不错,我生产后偶尔会头疼,曾拜托紫霄真君替我炼制治疗头疼的杏林丹,书钰今日便是替紫霄真君跑腿的。”
“是么?”朱湘双眼微眯,皮笑肉不笑的说:“既然是紫霄宫的人,身上为何会有表哥的神气?”
璃书钰心中一凉,知道今日到底还是瞒不住了。
“表姐,事到如今,就不必瞒我了吧。”
朱湘从怀中掏出已经修好的玉簪,轻轻搁在桌上,凉凉道:“那日花好月圆宴,岐心尘和表兄自见过这位璃书钰之后便面色不善,而后表兄更是独自离席,再归来时玉簪便不在了。那日不见的玉簪,为何会出现在表姐你的手里,由你送回朝圣宫修缮?我本只是想来问一问,没想到运气竟然这么好,不用问便什么都清楚了。”
今日清晨,她本只是去湫菱那里取自己定下的一对手镯,眼角无意一扫,发现了桌上刚刚修缮好还未收起来的玉簪,心中不由一惊,立刻拉住湫菱仔细盘问。得知簪子是由岐凰送来的,她心中疑虑更甚,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拿上簪子,亲自来找岐凰问个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果偏偏就这么巧,不仅知道了真正要修簪子的人,还知道了那位令岐凤死心塌地的神秘女子,如此意外惊喜,也不知该不该高兴。
“璃书钰,你藏得可真够好啊。”
朱湘向前几步想要靠近璃书钰,岐凰及时起身将她拦住,冷冰冰的说:“是又如何?总不干你的事。”
“不干我的事?”朱湘气得发笑:“我可是表兄的未婚妻,他在外头有人,我难道不能过问吗?”
“未婚妻?”岐凰冷笑:“朱湘,我不知你是从哪收到的消息,八字还未有一撇,你便整日以朝圣宫下任女主人自居,脸皮是否有些太厚了。更惶谈哥哥心有所属,从未对你有过丝毫想法,你这样终日盯着他、干涉他,就不怕他对你心生厌恶?”
听她如此说,朱湘满眼都是惊愕,指着已经变回原型背对着她跪坐于地的璃书钰,难以置信的说:“表姐,我可是你的妹妹,是有亲缘的血亲!你为何要如此袒护一个外人!”
“她不是外人。”
岐凰抬手移开她的胳膊,目光坚定的说:“她是哥哥喜欢的人,对我而言就不是外人。三界如何想我不管,岐山那些老古板如何想我也不管,我只在乎哥哥怎么想,只要他喜欢,我便也喜欢。
“即便会与整个凤族为敌?”朱湘声音颤抖。
岐凰忽然就笑了,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她轻轻凑到朱湘面前,沉声问:“你觉得,我父亲会为了你而抛弃我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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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麟如此优秀,她出身高贵、千年祥瑞,且姿容冠绝三界,是有多么不自量力的人,才会妄想从她这位未婚妻身边将岐凤抢走呢?
原本朱湘已经决定一生都将这份思慕深埋心底,然而世事诸多变幻,珞麟因勾结无袖成为三界罪人,被废去修为囚禁于蓬莱冰牢,与岐凤的婚事也随之作废。没有了珞麟,岐凤便不再是高不可攀的梦想,朱湘意识到,本不可能出现的机会终于来了。
为了这一生仅一次的机会,她苦苦修炼,在天火中克服了挫骨扬灰的恐惧、扛住了撕心裂肺的痛楚,才终于成为浴火礼后岐山唯一成功历劫升阶的女凤凰。她如此努力、如此拼命,只为了能得到三界的肯定,成为可以配得上岐凤的女仙,可为何会突然冒出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低级狐狸,令她唯一的机会也几乎破灭。
她不服。
“表姐,即便你和表兄都护着她,她也进不了朝圣宫。”
朱湘冷笑:“就算表兄的妻子不是我,也不可能是她。”
“哥哥的妻子是谁由他自己决定。”
岐凰丝毫不在意她的警告,她弯腰将璃书钰扶起,淡淡道:“朱湘,你是朝圣宫选出来的,不是哥哥选出来的,是想嫁给岐凤,还是想嫁给‘朝圣宫少主人’这个名头,你最好自己想清楚。”
朱湘当然清楚,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楚过,她扯了扯嘴角,一字再未多说,而是又深深看了背对自己的璃书钰一眼,转身拂袖而去。岐凰虽有心拦下她,却也知她今非昔比,真的动手自己不一定会赢,且二人毕竟是表姐妹,若是让族中长辈知道,事情会愈发不可收拾。
目送她离开,岐凰双眉紧锁,握着璃书钰胳膊的手不自觉收紧,声音里是极少会有的严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钰,你可能要躲一段时日了。”
这一点璃书钰自己心中也有数,朱湘得知了自己的存在,定然会马上汇报给朝圣宫主人岐宽,岐宽容不下她,也一定会马上前来蓬莱捉人,她必须马上离开。
可是她能回哪里呢,紫霄宫不可,驼山不可,灵渊亦不可,这三界之中,竟是没有地方可以容下她了么。
“事态紧急,我也会马上联系哥哥,这个。”
岐凰幻出一支凤翎化作抹额为璃书钰系上,有些忧虑的说:“我与哥哥神力毕竟不同,这抹额瞒不住所有人,但凡间定是不会有仙妖能看出来的,你先去人界躲一阵子,我和哥哥去寻父亲……书钰,你可能……要等上许久了。”
璃书钰点点头,小声说:“我不怕,多久我都可以等。”
听岐凰提到凡间,她突然想起岐凤在平江城还有一处竹苑,那里位于幽深竹林之中,且仅有自己和岐凤知道,暂时应该算是安全的。
离开蓬莱,璃书钰驾云疾行向着平江城而去,心中的不安忐忑像是两块巨石,死死压住她、碾过她,令她手脚冰凉,几欲窒息。
岐凰也没比她好多少,璃书钰是在她这里暴露的,岐宽一定会寻她过去问话,岐凤如今被妖界请去平复战乱,送去的消息不一定能及时收到,她必须在岐凤回来之前拦住岐山那些人,如果璃书钰真的出了事,那她将永远愧对自己的兄长。
岐山朝圣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宽安静听完朱湘的汇报,沉吟许久后才沉声问:“你确定,那女仙是紫霄宫的?”
“我确定。”朱湘点头,无比笃定的说:“那日花好月圆宴我曾见过她,她乔装成道童藏身在紫霄宫,名叫璃书钰。”
岐宽点头,深深叹出一口气,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和紫霄真君打个招呼。”
“现在?”朱湘有些着急:“伯父,现在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去蓬莱将那狐狸拿下吗?”
“凰儿不是傻子,现在铁定已经将人藏起来了。”岐宽不慌不忙的说:“除掉她是迟早的事,可她毕竟算是天宫中人,就算要处置,也得先和天宫打个招呼。”
他的声音平静而和缓,似乎是在闲话家常,说出的内容却字字带血,连朱湘听到都不禁一阵动摇,没忍住出声说:“伯父!除掉的意思是……”
“岐凤是我儿子,我知道他的性子,认定的事情除非彻底没有转圜,否则他是不会改变的。”
岐宽行至主殿大门外的千级阶上,俯瞰着在缭绕云雾中散发着熠熠金光的朝圣宫群殿,凉凉道:“九尾金凤乃凤族骄傲,天命所归,阻拦他的东西,一样也不能留。”
天宫霄云殿内,罗曦元君和碧嫣一起将清理好的杂物在院子里分好,抬袖擦去额上薄汗,扭头问累得坐在台阶上喘气的碧嫣:“书钰呢?让她过来帮下忙。”
碧嫣浑身脱力的倒靠在柱子上,双目无神的说:“她向真君告过假,去蓬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罗曦元君心中了然,看了下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选择先坐下歇一歇,等会儿再仔细清点。
“师父,书钰和岐凤上仙,到底会不会有结果啊?”碧嫣看着树梢上那对亲亲密密灵鸟,有些出神的说:“我听到其他宫的仙侍们都在说,岐凤上仙马上就要迎娶自家表妹朱湘上仙,书钰会不会……”
“不好说。”罗曦元君心中也没什么底,她相信岐凤对璃书钰的感情,但他身份特殊,身系凤族命运,在家族责任与儿女私情之间,他不论选哪一方其实都不奇怪。
师徒俩正闲聊着,忽闻院子外传来秋尘撕心裂肺的呼喊:“师娘!不好了!大事不好!”
罗曦元君与碧嫣相视一眼,师徒俩脸上都是一片苍白,同时联想到了方才正在讨论的那两位。
“什么事?”
碧嫣打开院门,还没再问,便听到秋尘劈头盖脸的嚷嚷:“岐山派人请师父师娘过去!”
预感应验,碧嫣膝上一软险些跪下,她回头去看面色肃杀的罗曦元君,红着眼问:“师父,书钰是不是……”
“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罗曦元君施法换上自己的银色薄甲,不理会还欲说话的秋尘,大步跨出院子,风风火火向着正殿而去。
正殿内,紫霄真君独自坐在主位,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根卷轴,烈焰一般的火红色瞬间就刺痛了罗曦元君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君。”
她持剑立于门口,看着因爱徒受难而无力佝偻的丈夫,痛心道:“书钰她莫非……”
“还活着。”
听到妻子的声音,紫霄真君终于回过神,他看了眼卷轴,忽然抬掌拍上,掌心法力瞬间将其撕了个粉碎。
“虽然还活着,但他们想让她死。”
“岐凤上仙知道这件事吗?”罗曦元君问。
“他正在妖界平乱,无忧谷有结界,仙力传音进不去,想必是还未收到消息。你可知书钰行踪?”
罗曦元君摇头:“她没有带上冰剑,不然我还可以贴身保护她。”
“顾不得那么多了。”紫霄真君起身,冷冷道:“曦儿,你去趟驼山,让破风前往妖界送信。我则去岐山,会一会那位自以为可以决定万物生杀的族长。”
上古仙族固然尊贵非常,可想要动他的徒弟,也没那么容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忧谷内,岐凤对于谷外千钧一发的局势一无所知,他负手立于滕秀与杜涓之间,有些无奈的说:“你们二位争妖王,为何要将那么多无辜的小妖捎上?”
“拥簇他的人定然不会支持我,不如趁现在分清立场铲除异己,可以省去日后不少麻烦。”
滕秀悠然坐在双头赤蛇坐骑上,吹了吹修剪精致的黑色指甲,无所谓的说:“不过既然您插手了,那我也不妨收敛一些,只要杜涓愿意,我可以与他一对一单挑。”
“我有何不愿意的。”杜涓冷笑:“当初我就提议刀剑说话、能者上任,是你赤蟒一族出尔反尔不按规矩办事,我自然只能见招拆招灭你半族。”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有喋喋不休的趋势,岐凤懒得继续听他们打嘴官司,抬手示意二人都闭嘴,有些不耐的说:“既然说好一对一,那便这么办,我今日在此给你们二位做个公正,胜负一出,尘埃落定,谁再敢无事生非,休怪本仙无情。”
话音刚落,横卧于坐骑上的滕秀猛然起身,犹如离弦利箭直奔杜涓心口而去,杜涓早有准备,立刻闪身躲过,掏出飞镖迎上滕秀钢鞭般坚硬的尾巴,足下妖风化作风刃自四面八方射向滕秀,滕秀立刻收回尾巴,翻身避开风刃,长发化为数十条毒蛇想要缠住杜涓,却被调转方向的风刃瞬间削成无数小段。
血腥气在空气中蔓延,岐凤稍稍与他们拉开距离,事不关己的观察着这场关乎妖界未来的撕斗。他来妖界已经数日,也不知璃书钰会不会担心,她胆子小、爱瞎想,指不定现在正缠着濛柯,求濛柯派破风来调查他的消息。
思及此,他的唇角不由浮起一丝温柔笑意。
啊,真想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罗曦元君口中知道岐山欲对璃书钰不利的消息后,璃兰婧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急怒攻心晕厥了过去。
濛柯也是又气又急,片刻也不敢耽搁马上派出了破风,本人在洞中来回踱了几圈后,终是横下心叫住准备离开的罗曦元君:“元君!我随您同去!”
他是璃书钰的姐夫,却一直是操着父亲的心,此番她有性命之忧,妻子也因此事大受打击,他一个山神虽道行不高、势单力薄,却也必须以一家之主的身份站出来,拼命去为妹妹争取一丝生机。
“你留下好好照顾兰婧姐姐。”罗曦元君拦住他,劝道:“岐山凤族是上古仙族,他们认定的事情,晓之以理是不可能的,只有用足够重要的利害关系才能牵涉住他们。我与夫君皆是天宫重臣,我们前去阻拦,想来岐山族长看在我二人的面子也是不敢轻易下手的。”
“可……”濛柯还是不放心,“我是书钰的姐夫,我应该开诚布公的和岐山那位家主谈一谈,他若只是希望书钰和岐凤上仙断绝往来,我可以将书钰带回驼山藏起来,亲自监督不让他们见面,又何必要伤害书钰性命呢?”
罗曦元君有些无奈:“岐凤上仙若不愿意呢?你可以藏起书钰,难道还能拦住岐凤上仙么?”
“我妹妹因为他都快没命了,他还有脸来寻?!”濛柯气急,一掌击穿洞内石灯,咬牙道:“怪我,当初察觉出苗头不对,我就该把书钰送走,而不是放任她和岐凤走那么近!”
“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无用了。”罗曦元君摇摇头,叹息说:“情深所至,来之时如潮水,拦不住的。况且以我对岐凤上仙的了解,他绝对会拼命护书钰周全,你我只需在他归来之前护住书钰,剩下的,安心交给他便好。”
实话虽然不中听,不过濛柯也清楚,自己和妻子除此之外别无选择,璃书钰当初决定和岐凤在一起时肯定猜到了会有今日,妹妹拼死也想待在那位上仙身边,他这姐夫又能如何?
此刻,这位令数位长辈急破头的罪魁祸首正窝在竹苑的小院儿里,蔫儿如脱水黄瓜,一手拎着棍子在地上胡乱画,一手推开想要凑过来和他亲热的修竹修苑,无精打采的说:“别闹。”
修竹修苑见她心不在焉不愿意搭理自己,不由一阵委屈,变为原型小兔儿,不顾璃书钰推搡硬是钻进她怀里。璃书钰见推也推不走,一时哭笑不得,只好继续揽着他们,无奈道:“好好,我抱着。”
兽类直觉敏锐,修竹修苑自璃书钰回来便察觉到她严重焦虑紧张,他们不会说话,无法用语言宽慰她,只得时刻陪在她身边,希望可以令她的心情好上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书钰现在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从蓬莱仓皇逃离至此时她太过惊慌,竟没想到直接去无忧谷同岐凤汇合,此刻整个岐山都在搜寻她,再想去找岐凤怕是难了。
“唉,一念之差,后悔无用。”
她低头迎上两双晶亮的红色小眼睛,苦笑问:“是不是?”
无忧谷,无忧城
“服了。”
无忧城王宫大殿内,岐凤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一蛇一鼬,只觉得既生气又好笑,没忍住以脚尖在他们身上踢了踢,恼火的说:“我许你们以武断输赢,可没教你们两败俱伤,现在你们俩失了妖力,还当个什么妖王?”
自决斗开始,滕秀和杜涓缠斗了一个多时辰都未能分出胜负,岐凤猜测这场恶战没个一日一夜出不来结果,正想着要不要寻个地方小憩片刻,呼闻身后传来两声哀嚎,再转身时,这两位护法的肉体已经开始粉碎,不消片刻便化为原型,成了一条纤细白蛇和一只小巧鼬獾。
原来这二位在决斗之前早已买通了对方的亲信,提前得知了对方妖力真元所藏之地,因此下手时招招奔着对方命门而去,诡谲阴邪无比狠厉。再加上先前二人交过不少次手,清楚对方的实力和门路,所以皆是见招拆招,谁都没能讨着便宜。几番纠缠下来,杜涓渐渐没了耐性,选择剑走偏锋不顾受伤危险也要将滕秀一击毙命,结果素来水火不容的二人偏偏在这一刻心有灵犀,滕秀也选择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结果自然是互相捅了对方的命门,没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差点同年同月同日死。
岐凤一个头两个大,妖界这烂摊子他本来不希得管,可敖契自从珞麒那里听说他金屋藏娇后就一直疯狂暗示,表示只要他自告奋勇解决掉妖界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自己说不定可以拉上敖桀一起去岐宽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两位龙太子的话有多少分量岐凤当然清楚,如今他和璃书钰势单力薄,想要抗衡岐山,这些仙族好友的搭帮是必不可少的,因此他虽有一千一百个不情愿,最后也还是主动担下责任,跑来妖界平复战乱、挑选新任妖王,结果这两位护法脑子都不太好使,关键时刻弄了个两败俱伤,现在就算想举荐都不知能举荐谁了。
这边他正在头疼,忽闻一阵利箭划空之声,心中登时一凛,扬袖欲将之击飞,却发现来的哪里是箭,而是速度快到差点烧起来的破风。
“破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腕让破风落在自己小臂上,凤乃百鸟之王,识得百鸟之语,不需字画仅靠鸟鸣便可知其意。他听破风低鸣几声,脸色骤变,完全无心再搭理变成原型还争斗不休的杜涓和滕秀,迅速驾云回往岐山。
岐山,朝圣宫
紫霄真君笔直立于大殿之中,全然不受岐宽威压影响,他的神情冷静凝重,眼中毫无惧色,仿佛此刻正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并非一位尊贵上仙,而是一位最普通不过的长辈。
“今日因何请您过来,想必您很清楚。”
岐宽倚靠于王座之上,面容威严眼神倨傲,他抬抬右手示意侍从上座,紫霄真君直接冷声拒绝了。
“上仙,即便您身份尊贵法力无边,也并不意味着您手中握有所有生灵的生杀大权。书钰是我徒儿,既没有违反三界规约,也没有害过无辜性命,难道就因为她与您儿子两情相悦,便要被你们岐山置于死地吗?”
紫霄真君冷笑一声:“没有这个道理。”
岐宽也没有想到儒雅随和到近乎懦弱的紫霄真君会有浑身带刺的一天,他生气倒没什么,毕竟是个只会舞文弄墨的文仙,掀不起什么风浪。可他的夫人不同,能凭一己之力护佑天界安定多年,罗曦元君这个天宫第一武神绝非浪得虚名,若他们夫妻二人铁了心要管璃书钰的事,他也的确不好轻易出手,伤了同天宫的和气。
“并非我要置她于死地,而是我们岐山有自己的规矩,她是外族,想嫁进来必须要过火山这一关,您觉得以她这乡下小狐的修为,能扛得住吗?”
岐宽收起方才的高姿态,一派苦口婆心语气道:“依我儿脾性,定是宁愿损耗自己也要助她过这一关的,我身为父亲,不愿看到自己儿子吃苦,难道不也是人之常情?紫霄真君,不是我为难你这徒弟,是她在为难我。”
“那您信中所提‘处置’是何意?”紫霄真君浓眉紧锁,“您想要如何‘处置’她。”
“实不相瞒,我的确动过心思,想要除了她以绝后患。可如今看来她运气不错,有不少人物愿意保她,我倒是动她不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宽走下台阶,缓缓踱至紫霄真君跟前,有些无奈的说:“真君,你和罗曦元君护短,我动不得她;可为了凤族基业,我又留不得她。若你是我,你会如何做?”
“您最好什么都不做。”
殿门口,匆匆赶来的岐凰与罗曦元君一同现身,前者大踏步冲入殿内在岐宽面前跪下,后者则悄无声息来到紫霄真君身边,与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父亲,哥哥从小到大从未忤逆过您,许多事情即便他不愿意,最后也都会听从您的命令。他那般不喜珞麟,被她轻视、因她受伤,却也为了您所谓的家族颜面选择委曲求全。您以为哥哥是如何与书钰相识的?当初珞麟将他击落凡间后,以自身内丹将他救回的正是书钰!”
岐凰越说越气,一个“朝圣宫少主人”的名头,如同数座大山压了岐凤几百年,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都是为了能够配得上这个名头。但是他的想法呢?他的喜怒呢?可有谁关心过他想要什么,有谁在乎过他喜欢什么。他自出生到现在从未提出过半分过分要求,如今不过是想求个两情相悦、一生相守,族里这些人便以虚妄的“家族颜面”为由,对他的爱人满怀恶意,甚至想要置她于死地,这和拿刀子剜他的心有什么区别!
“父亲,女儿求求您。”岐凰深深将头埋在地上,乞求一般说:“您就成全他们吧,还是说您要为了所谓的规矩,去伤透您儿子的心!”
这是她第一次跪地求情,没想到跪的,竟是自己的父亲。
“你给我起来!”
岐宽气得浑身发抖,三界谁不知他偏爱女儿,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能将整个岐山所有的宝物都留给她。谁成想她竟然会在这种事关家族未来的大事情上站到自己的对立面,为了不让哥哥岐凤伤心,选择来伤他这位父亲的心,如何不教他又怒又怨,生气难过到极点。
“我不。”岐凰却是和父亲拧上了,她依旧跪在地上,目光决绝坚定:“您一日不同意我便跪一日,您百年不同意我便跪百年,我就不信,您那颗心当真是磐石做成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岐宽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不是磐石做成的,但他儿子那颗心绝对是。
跪地不起的岐凰身边,风尘仆仆匆忙赶回的岐凤与她同样跪着,他昂起的头颅与挺直的脊背全都透着反抗,直视着岐宽的眼中满是不屈与倔强。
“父亲,璃书钰我娶定了。”
大殿外,偷听殿内对话的朱湘双腿一软,顺着墙无力跌坐在地上,隐忍许久的泪决堤般冲出眼眶,在浅紫色纱裙上溅出一片斑驳。
“不可能。”
岐宽几乎要咬碎满嘴牙齿:“除非你想看她死,不然你就把她带回来试试。”
“既然带不回来,那我只好和她一起走了。”
一抹讥嘲浮上岐凤嘴角,他偏头迎上岐宽警告的目光,挑眉道:“这朝圣宫的主人,谁愿意当谁当。”
岐宽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你要挟我?”
岐凤面不改色:“是您在要挟我。”
安静杵在一旁围观的紫霄真君与罗曦元君相视一眼:不愧是父子俩,脾气一模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圣宫的主人自然不是谁想当便能当,但也并不是非岐凤不可,与他同辈的兄弟不少,其中也不乏品貌非凡、才华俊逸者,岐凤有时甚至会想,自己唯一能胜过他们的大概也就是多了三条凤尾。况且前任的族长们皆是六尾,岐宽本人也是六尾,都将朝圣宫治理得井井头条、欣欣向荣,为何到了他这一辈,就非得让他上呢?选贤任能这道理连凡人都明白,为何这些大神仙偏偏就迷信血统?
“好……我真是……教了一个好儿子出来!”
岐宽扬手召出法器九骨刃,腕上一转抵在岐凤颈上,怒道:“既然你不稀罕朝圣宫,不稀罕我这父亲,我也没理由再留着你!”
“父亲!”
岐凰双目圆睁,幻出七花绝尘索紧紧缠绕住九骨刃,难以置信的问:“就因为哥哥想娶异族女子,您便要取他性命吗!”
“他为了那女子可以不要家族,不要我这父亲,那我还要他作甚!”岐宽腕上用力,低头恨铁不成钢的冲岐凰低吼:“连你也要忤逆我吗!”
原本不打算出手干涉他族家事的紫霄真君与罗曦元君见事态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担心真的引起误伤,也不得不开口充当和事佬。
“族长且慢。”
罗曦元君幻出子凌曦剑挡在九骨刃下,敛眉道:“岐凤上仙娶妻一事可大可小,您何必上纲上线。书钰又不是妖邪,论血统的确配不上朝圣宫,但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您不必恨她至此。”
“罗曦元君不要多管闲事。”岐宽语气不善。
紫霄真君儒雅一笑:“岐凤上仙不仅是您儿子,还是在下好友,亦是家徒所爱,他的事可不是闲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有亲生女儿阻拦,又有两位外人插手,岐宽对岐凤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胸腔那口气憋了好半天,终是化为一声长叹。他收回九骨刃,迈着虚浮的脚步回到大殿王座上坐下,单手扶额沉默许久,终是幽幽叹息道:“上古诸多先族,唯我凤族以‘规’为立身之本,当年岐晷之灾后,先祖们以血泪为训,立下了不可违逆的百条族规。今日你不听为父劝告,执意要娶那乡野小狐,那就必须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为父问你,忤逆长辈、维护外族,要受何罚?”
岐凤面色凛然:“天火七重,地火七重,狱火七重。”
岐宽点头:“为父再问你,抛弃宗族、不履誓言,要受何罚?”
岐凤双拳攥紧,沉声道:“断尾三根。”
“很好。”岐宽站起身,苍白的脸上再无情感,他冷冷俯视着高高昂首毫无惧意的儿子,背在身后的双手几欲掐出血来。
“只要你能承受这些责罚,为父就为那小狐狸打开山门。”
“不可!”
紫霄真君早已从璃书钰那里知道岐凤仅剩一半神魂,上次浴火礼的创伤还未完全恢复,如今又要承受三火七重和断尾之痛,仅靠半个神魂如何能够挺过!因此他想也未想便上前一步拦住想要点头的岐凤,在他身前重重跪下,沉痛道:“族长!您这是要他的命啊!”
岐宽嗤笑:“他自己都不要这条命了,我又能如何。”
大殿外,迟来一步想要进去求情的岐心尘脚上一顿,立刻转身,飞速离开朝圣宫。
事到如今,他再也顾不得岐凤那些警告,不管她璃书钰有多重要,在他心里都重不过自家兄长,只要能挺过这一关,就算今后岐凤恨他怨他,他也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江城竹苑内,璃书钰无精打采的将竹子劈成长条,有气无力的教导修竹修苑编鱼筐,她时不时探头打量竹林四周,盼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能够突然出现。
许是心中的思念太过强烈,她竟真的看到一个褚红身影自翠绿竹从中穿出,向着自己疾步而来。
“阿凤!”
璃书钰喜出望外,丢掉手中的竹筐便迎了过去,可惜还没走几步她便定住,呆呆看着那人来到自己面前,眼中的希望也瞬间变成失望。
“是你啊。”
璃书钰别开脸,干巴巴的说:“你来做什么。”
“姻缘玉。”
岐心尘扯住她,无比严肃的说:“给我。”
璃书钰下意识攥紧胸口,警惕的问:“你要干什么?!”
“我现在没工夫和你细细解释,但如果你想保住大哥的命,就马上把玉给我。”
岐心尘没时间同她诉说缘由,只伸出右手,眼中是几乎燎原的急迫:“求你,缺了这一半神魂,大哥抗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他如此说,璃书钰立刻就联想到了前段时间的浴火礼,岐凤因为缺少一半神魂险些命丧天火,自己拿着的这一半神魂的确应该还给他。岐心尘与岐凤手足情深,且从来看自己不顺眼,如今会如此低声下气请求自己,想必是岐凤在妖界受了什么大伤病,此时情况迫在眉睫,容不得她犹豫。
“好。”
做好决定,璃书钰毫不犹豫的掏出姻缘玉置于岐心尘手心,她紧紧握住他,像是在托付自己的生命。
“我不能现身,阿凤就拜托你了。”
岐心尘深深看她一眼,点头承诺:“放心。”
犹如一阵狂风,岐心尘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璃书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才慢慢转过身,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听到一阵咿咿呀呀声,她想起修竹修苑还在等着自己,赶紧唤回胡思乱想的心绪,想要回去他们身边安抚一番,还没走几步,却见修竹修苑全都丢了篮子,瞪着惊恐的红眼睛,伸出双手向自己冲来。
“怎么……”
话还未说完,她忽觉项上一紧,一根纤细绳索自后狠狠勒住了她的脖子。
“璃书钰。”
朱湘将她拖拽到自己面前,抬脚用力踩上她右肩,俯视着她阴测测的说:“找到你了。”
方才岐心尘离开大殿时朱湘就在另一侧,她见岐心尘神色坚定,直觉他要找的人八成就是事件中心璃书钰,因此立刻隐藏气息驾云追上,一路来到了平江城这片竹林。岐心尘心中焦虑,慌乱紧迫之中未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竟就这么一路领着朱湘破了岐凤在竹林内布下的阵法,来到了璃书钰所在的竹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貌平平。”
朱湘踢开想要救璃书钰的修竹修苑,手上用力将璃书钰拎起来,盯着她因窒息而青紫的小脸,咬牙说:“为何是你?”
璃书钰无法呼吸,她在心中骂了朱湘无数遍“神经病”,终是逮到片刻空档化为原形,挣开了绳索的束缚。可惜朱湘迅速察觉出了她的意图,她还没来得及躲开,便又被绳索重新捆住四肢,丝毫动弹不得。
“你想杀我?”璃书钰冷眼看她,嗤道:“爱而不得便对情敌痛下杀手,亏你还是上仙,心肠竟如此丑恶。”
朱湘被戳到痛处,抬脚用力踩上璃书钰肚子,璃书钰痛得撕心裂肺,却硬是忍着一声都没有吭。
“牙尖嘴利。”
朱湘蹲下身,狠狠扯住她的耳朵,桀桀冷笑犹如冰刺深深扎入璃书钰五脏六腑。
“我不杀你,我只用带你回去,自然有人杀你。”
朝圣宫刑台,岐山所有长老全部聚齐,他们皆是突然收到族长传令,因此并不知发生了何事,更不知要处罚者是谁,俱都面面相觑,满心猜疑。
而距离刑台不远处的天云台上,即将受刑的岐凤正与罗曦元君和紫霄真君对峙。
“二位,这是我的家事。”他有些无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书钰的情郎,她是我徒弟算我半个女儿,因此你岐凤上仙也算我霄云殿半个女婿,你的家事也算我的家事。”
紫霄真君理直气壮的和他扯歪理:“你若死了,她也活不成。”
岐凤有些哭笑不得:“我不会死。”
“就你那个半个神魂,能挺过来才有鬼了。”紫霄真君冷哼一声,“书钰拿半条命换你回来,可不是为了让你浪费在刑台上的。”
岐凤一时哑然,虽然他对自己的神力还有信心,可若再像上次浴火礼那般遇到意外,结果如何还真的不太好说。
两方正僵持着,岐凤还未想到如何说服这位老古板,忽觉心口发暖变烫,原本沉寂的姻缘玉竟在微微震动。他心头一窒,下意识想到璃书钰,立刻将姻缘玉自怀中取出,只见莲纹绯玉发出刺目红光,下一刻玉石崩裂,金色神魂融合一体,重新回归他的身体。
神魂回归,岐凤五感恢复敏锐,他如离弦之箭冲破云层,右手精准无比的掐住了隐于云层之上的岐心尘的喉咙。
“书钰呢?”他的手控制不住颤抖,“她在哪?”
玉石碎屑自岐心尘指缝滑落,他扯了扯嘴角,艰难的说:“还活着……大哥……我只是……取了玉……”
听到璃书钰无事,岐凤绷紧的神经终于微微放松,他用力扔开岐心尘,冷声道:“谁许你自作主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心尘捂着脖子咳了好半天才找回呼吸,瞪着一双发红的泪眼,无比委屈的说:“三火七重外加断三条凤尾,就算是千年祥瑞,靠半个也扛不住吧?”
他这道理与紫霄真君一样,岐凤心中微虚,不好再发脾气,只没好气的在他屁股上补踢了一脚,才没好气的冷哼一声,算是原谅他了。
紫霄真君与罗曦元君追上来,见岐凤片刻时间便恢复了往日的仙力充沛、神光熠熠,结合方才碎去的姻缘玉,立时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已恢复。”
岐凤苦笑一声:“现在可以走了?”
紫霄真君轻笑一声,摇摇头正想说“随你”,忽闻惊天雷鸣自刑台方向炸响,竟是已经开始行刑。
“行刑了?”岐心尘看着刑台上空迅速聚拢的黑色云层,一脸懵懂的喃喃:“为何?”
岐凤脸上血色褪尽,他无暇回答岐心尘,只拼命奔着刑台而去。
璃书钰,绝对不能是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璃书钰从未想过,自己第一次和岐凤父亲见面的地点,会是岐山刑台。
朱湘以锦帛将她捆成蚕蛹拎着离开竹苑,不知在黑暗中挣扎了多久,她忽然被朱湘自锦帛中解开抛出,高高扔在了九根石柱围绕出的一块平台中央。还未来及从疼痛中缓过神,她又感到两根铁杖从左右两边卡住她的脖子,将她的脸和胸膛都牢牢贴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族长。”
朱湘冰凉的目光自璃书钰头顶一扫而过,仿佛在看一只再弱小不过的低贱蝼蚁。
“她便是璃书钰。”
璃书钰心底骤然一沉,瞬间便明白了自己身在何处。
岐宽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朱湘,他本做好心理准备豁出半条命保下自己那位冥顽不灵的逆子,谁成想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朱湘竟是把症结璃书钰给带了回来,而他也可以舍卒保车,用璃书钰的死来换亲生儿子的平安。
“璃书钰。”
他自执刑令台上冷眼俯视着无比狼狈的璃书钰,声音威严且寒凉:“你可知错。”
这种敌强我弱、四面楚歌的情形璃书钰虽是第一次遇到,但是璃兰婧和濛柯、紫霄真君和罗曦元君都曾教过她如何应对这种情形:求饶示弱,明哲保身,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很清楚,现在唯一的保命方式就是点头承认自己错了,她不该勾引岐山金尊玉贵的少主人,更不该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和他长相厮守不分离。然后她还得起个誓,保证自今日起隐姓埋名藏踪匿迹,从此与岐凤一刀两断再不来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她不愿意,哪怕只是一时的假话,她也不想令岐凤伤心。
“我没错。”她死死咬牙,倔强的说:“两情相悦若是错,这三界要死多少人!”
“牙尖嘴利!蛮横无理!”
观刑的诸位长老俱是大怒,岐江鸿更是直接以掌化刃,一剑钉穿了璃书钰的锁骨。
自出生到现在,璃书钰头一回体验这种皮开肉绽碎骨断筋的钻心之痛,登时疼出撕心裂肺的尖啸,身体不受控制想要蜷缩,又被其他长老掷出的铁刃钉穿胳膊和小腿。
“再问一次。”岐宽微微皱眉,“你可知错。”
“族长,您问再多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朱湘眼中闪过一丝森然:“像她这样出身山野的野蛮狐狸,讲不了道理。”
“毒妇……”璃书钰疼得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却依然哼笑一声,气若游丝的说:“就算我死了,也轮不到你。”
在场一位长老正是朱湘的母亲,听到璃书钰如此说,瞬间恼羞成怒,哪里还等得及岐宽下令,不顾其他长老阻拦亲自飞下刑台,以凤翎为钥匙打开九石柱上的雷阵,万钧雷霆顷刻倾泻而下落于璃书钰身上,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令整个朝圣宫都为之震荡。
“愚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宽脸色大变,他还未来得及出手止住雷阵,一道刺目火光便破空吹开云层,眨眼间折断了一根石柱。一个绯红身影冲入黑雾与烟尘之中,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又重新冲了出来。
“表哥……”
朱湘跌坐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后退,她死死盯着此刻立于石柱上空的岐凤,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恐惧包围。
石阵上方,岐凤右手紧紧抱着衣衫褴褛、浑身血迹,已经晕厥过去的璃书钰,左手则握着烈焰熊熊的金翎火炎弓,已经化为赤色的长发在滚滚热浪中飞扬飘荡,赤红眼眸中带着嗜血的狂怒与杀意。
“你骗我。”
隔着半个刑台的距离,岐凤与负手立于执刑令台上的父亲岐宽遥遥相望,拼命压抑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憎恨:“你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扛过刑罚,你就允许书钰进山门。”
“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岐宽面不改色,完全不见半丝愧意:“她不配让我儿子搭上性命。”
“书钰?!”
随后赶来的岐心尘难以置信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刑台与在岐凤怀中奄奄一息的璃书钰,有些失魂落魄的喃喃:“怎么会……不该是这样……”
紫霄真君和罗曦元君也俱都脸色煞白,罗曦元君更是直接拔剑指向岐宽,怒喝:“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肆!”
岐江鸿怒瞪自家儿子,气急败坏的说:“你跟着瞎参合什么!给我下来!”
“爹……”
岐心尘指着嵌入璃书钰锁骨的熟悉剑刃,颤声问:“是您做的?”
他的眼神中满是责备与失望,岐江鸿被他看的一阵心虚,却仍嘴硬道:“是为父又怎样!”
“上古仙族的长老,却毫无宽仁之心,我真替您脸红。”
说罢,岐心尘再不看父亲,咬牙催动仙力打入璃书钰肩上伤口,小心翼翼将剑刃取出,然后反手掷到岐江鸿脚边。
“反了……一个个都反了!”
朱湘母亲振臂施法,想要招来族内精兵,却被岐宽攥住手腕,用力推去了一旁。
“姐夫!?”她一脸难以置信,“您要徇私?”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宽看也不看她,视线在岐凤与璃书钰身上来回扫过,满心失望终是化为一声长叹。
“罢了。”
他深深闭目,再睁开时眼中已不见犹疑,他取过行刑状,高声道:“吾儿岐凤,罪状有二,其罪一:忤逆长辈、维护外族;其罪二:抛宗弃族、不履誓言;依族规,当受天火七重、地火七重、狱火七重,而后自散修为断尾三根。不肖子孙岐宽今日大义灭亲,亲自监刑,刑后死活皆为造化,若吾儿侥幸活下,但求诸位网开一面,许他……护下那女子吧。”
“大哥!”
岐江鸿“噗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痛心疾首道:“岐凤乃千年一遇九尾金凤,是我岐山一族最大之期望,您怎可断他尾羽,断这千年祥瑞啊!”
其他长老亦全都跪下,高呼九尾祥瑞不可断,外族女子不可留。
岐凤冷眼扫过那些不知真情还是假意的老顽固,侧身将璃书钰交到罗曦元君怀中,温柔缱眷的目光自她紧闭的双眼与苍白嘴唇上拂过,然后他弯下腰在她耳旁轻声说:“我去了,等我。”
下一刻,岐宽手中执行令落地,无数条锁链自剩下的八根石柱内飞出,捆住岐凤手脚将他束缚在刑台之上,原本的大理石平台裂开,赤色火炎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顷刻将他淹没。
“大哥!”
岐心尘捂住眼睛不敢看,孩童一般跪在刑台旁哭得声嘶力竭,罗曦元君也浑身发抖,一滴泪自她下巴滴落在璃书钰沉静的容颜上,她伸手覆上璃书钰紧合的眼睛,颤声道:“别看。”
“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宽眼眶通红,那赤色火焰何止是在折磨他儿子,更是在炙烤他这颗已经千疮百孔的慈父心。
岐凤岐凰出生百年后,妻子便随他平定群魔大乱,却在那次恶战中为保护他遭受重创,神体日渐衰弱,古神白泽看过后表示也无力回天,他寻访求援多年终无果,绝望之下只得忍痛以咒法将爱妻神魂封冻,带着她对子女的深深爱意,独自教导两个孩子长大。
他本以为一切都会按照预想那般顺利下去,岐凤岐凤会与珞麒兄妹成亲,他们将拥有三界最完美的姻缘,相濡以沫、琴瑟和鸣,岐凤也将继承朝圣宫主人的位子,将凤族的荣耀一代代延续下去,而他则可以问心无愧的去见妻子,告诉她:咱们的孩子一生圆满。
可为何,会是如今这般。
“哥哥!”
岐凰崩溃的哭嚎自云端传来,珞麒拼命拉住想要冲入天火的岐凰,颤声劝她:“凰儿!他能挺过去的!”
“为什么……”
金色行云落地,岐凰踉跄着跑到岐宽面前跪下,无神的眼睛泪眼婆娑:“他不是您儿子么?”
岐宽不看她:“正因为是我的儿子,所以犯了错才不可饶恕。”
“呵……呵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是被抽去最后一丝力气,岐凰无力瘫坐在地上,她不过是去寻丈夫一同来阻拦父亲,为何刑罚已经开始,为何璃书钰也会出现在此,是谁,到底是谁唯恐天下不乱,将自己的兄长和她的爱人齐齐推上死路?
“已经五重火了!”
岐江鸿紧张不已,额上背上皆是冷汗,五重火是道坎儿,过了五重,后面的两重皆凶猛无情遇石焚灰,滚烫胜天界工匠锻刀之火数倍。就算岐凤是可以引天火的九尾凤,但那天外天火怜惜凤族,仅烧修为不焚身,比这炼体降罚的刑火温柔太多。
邢台一角,安静旁观的珞麒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见他们都紧紧盯着刑台中央,隐于袖中的手指悄悄翻转,一条翠色锦鲤自他衣袍上游下沁入土中。
天火中心,岐凤在炽焰燎烤中双眼充血青筋暴起,衣衫早已焚尽,火舌肆无忌惮的伤害着他的每一寸肌肤,金色翎羽自额角、脊梁、手背冒出,锁链却紧紧拷着他,令他无法幻原型以金翎抵挡烈火。
他忽然有些害怕,若是自己抗不过去,璃书钰该怎么办?是不是也会跃入这无情刑火,宁愿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也要追随自己?
思绪混乱之中,数条翠色锦鲤以锁链为河前仆后继的涌入他手心脚底,方才还滚烫到近乎炸裂的身体奇迹般冷却下来。
“岐凤。”
珞麒带笑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我可是偷了蓬莱的镇岛法器来帮你,若是死了,做鬼我也绝不饶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蓬莱这个镇岛法器有个非常美丽的名字:碧波寻天。
不同于其他仙神们的立身法器,碧波寻天有意识、有思考,是万条蓬莱翠鲤神魂凝结的活物。
人间有鲤跃龙门的传说,相传鲤鱼只要可以越过瀑布龙门关便可化龙飞仙,这个说法龙族虽从未承认过,可也并非空穴来风。人界的龙门关能不能成为龙门槛暂不可考,因为还没有一条鲤鱼能越过去,但蓬莱却是实打实有一道“龙门槛”的。
这道龙门槛便是蓬莱仙瀑,当年初代龙王为了考验族内小辈,曾在蓬莱仙瀑上方悬挂数颗食之可涨千年修为的珍贵龙珠,想要在庆典之日用以犒赏晚辈增添彩头。谁成想庆典前一日,蓬莱仙湖内的鲤鱼仙们齐聚于瀑布之下,前仆后继冲撞龙王布下的结界,成百数千的鲤鱼仙以殒命为代价撞开结界,终于将他们的首领送上了瀑布。鲤鱼仙首领吞下龙珠,幼小身体无力承受巨大神力,与千百个还未散去的鱼仙神魂一同被龙珠融合,成为了龙珠的一部分。
当时的蓬莱岛主可怜这些因一时贪念而险些灭族的鲤鱼仙,向龙王求情留下了龙珠,而后亲自以神力将之炼化,成为了如今的镇岛法宝碧波寻天。
珞麒是蓬莱岛少主人,有驭宝之权,不然他怕是连碰都别想碰这碧波寻天一下。
七重天火烧过,石面渐渐合拢,天火也缓缓消去,岐心尘看着大哥的身影渐渐变清晰,眼中满是欣喜雀跃,正想出声唤他,脸色却陡然一变,迅速拔下一根凤翎变作衣袍抛出,赶在岐凤赤身裸体出现之前将他牢牢遮住。
爱面子如岐凤,若真的在刑台上被这么多人看光,怕不是要直接气到堕魔。
“哥哥!”
见岐凤神色如常,岐凰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地,想起后面还有地火和狱火之刑,她立刻抱住父亲岐宽的腿,恳求道:“父亲!趁现在放哥哥下来还来得及!”
岐宽恍若未闻,他的视线自岐凤四肢划过,微微眯起的眼中若有所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亏了好友的暗中相助,岐凤对后面的两种火刑再无担忧,他视线在珞麒脸色匆匆扫过,传音给他:“多谢。”
珞麒眉梢轻挑:“谢什么,自家人。”
短暂沉寂过后,石面再次裂开,这次冲出的是金色地火,地火是人间火,比起天火不灼不烫不烈,落在身上却最是疼。人间火无情,所吞噬之生命岂止万千,因此也最多怨念,怨念如利刃,一刀刀划在岐凤身上,虽不要命,却疼到想死。这份疼痛碧波寻天无法帮他抵挡,他只能咬牙生生忍耐。
对于岐凤的耐力珞麒很有信心,一点也不担心这地火七重,他唯一担忧的是接下来的狱火。
狱火狱火,炼狱之火、欲望之火,神仙虽不似凡人重欲、贪欲,却也并非无欲无求。但凡有欲望,便总会有求不得、爱别离之苦,狱火会将原本的欲望无限放大,也就会将其带来的痛苦一同放大,这种疼痛是精神上折磨,许多修为高深的仙君最终也没能挺过这狱火重重,永远将灵魂留在了无边炼狱里。即便岐凤意志坚定,但若那狱火营造出的幻像关系到璃书钰,他估计也很难安然无恙。
与珞麒持相同想法的还有罗曦元君,当年她受困于归元太虚镜,那镜子里如同炼狱,牛鬼蛇神魑魅魍魉斩杀不尽,她日日都处在对紫霄真君的思念与煎熬之中,甚至险些在那镜中迷失自我走火入魔。岐凤刚刚受过天火和地火,身体正处于极度虚弱之中,此时再以狱火炼之,怕的确是凶多吉少。
“夫君,得想些法子。”她靠近紫霄真君,轻声道:“你的紫金葫芦能否收了这狱火?”
“可收,却不能尽收。”紫霄真君有些为难:“那法阵直接自地狱引火,我那葫芦怎能都吸进去。”
“能收多少收多少吧。”罗曦元君轻叹一声,“聊胜于无。”
紫霄真君点头,默念口诀在掌心召出缩小的紫金葫芦,然后以云雾为遮挡,悄无声息的将法器送去了狱火里。
狱火之中,岐凤双目紧闭,脑海里满是花好月圆夜与璃书钰缠/绵的场景,她的长发披散在身下,雪白的皮肤毫无瑕疵吹弹可破,妩媚的狐狸眼中盈泽水润,看向他的眼神含情脉脉。他心跳如擂鼓,不受控制向她伸出双手,下一刻,美好的场景霎时变得四分五裂,一个巨大空洞出现在璃书钰心口,雪白的肌肤上溅满鲜血,乌黑长发野草般缠绕上岐凤双臂,而方才还水润含情的眼睛也变得灰暗无神,仅剩两颗彻底放大失去光彩的瞳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钰!”
他试图拥抱她,而她身下的床榻则瞬间变为无底深渊,无数双无形大手在身后拉扯住他,令他挣扎不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沉沉下坠直到消失不见。
“不!”
随着爆发而出的惊天怒吼,金色翎羽如钢刺穿透岐凤肌肤,他的脚化为利爪,原本清明的双眼变得通红,胳膊弯曲变形布满修长翅羽。他在锁链禁锢中疯狂挣扎,宛如一只想要冲破牢笼的怒兽。
观刑台上的所有人都慌了,他们只想到狱火会迷惑人心,却没想到岐凤会狂怒至此,竟是像要走火入魔!
“大哥!”岐心尘吓得脸色发白,连滚带爬跪倒在岐宽面前,哭着恳求:“伯父!停下吧!”
岐宽又何尝不想,可行刑令已下,不到最后一刻阵法是不会停的。
“阿……阿凤……”
罗曦元君感到怀中微动,低头一看,竟是昏迷中的璃书钰因岐凤这破空一吼醒了过来,她还未来得及高兴,便想起此刻岐凤正在受刑,绝不可让璃书钰看到。然而璃书钰和岐凤早已心魂相通,不消她施下昏睡法术,便一个翻身自她怀中挣脱,在所有人反过来之前,拼尽力气跃入了狱火之中。
“书钰!”
罗曦元君下意识便要去追,快要入火前却被冲出狱火的紫金葫芦阻拦,弹回了紫霄真君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冷静!”紫霄真君怒道:“连你也要去吗!”
“可是!”
罗曦元君张口正欲反驳,却听到身边的珞麒有些惊喜的低呼:“快看!”
回头看去,璃书钰已经将岐凤拥入怀中,自她肩上流出的鲜血经狱火炼化后化为金色烟屑,丝丝缕缕流入岐凤眼里耳内,而方才还狂怒暴躁的岐凤也终于冷静下来。
“是神魂……”
岐凰低喃:“她在以性命保护哥哥……”
七重狱火燃尽,石阵重合,刑台中央渐渐恢复平静。岐凤在巨大的肉体与精神冲撞后过度疲惫,陷入了短暂沉睡,璃书钰也因为体力不支滑落在地,变成了原型小狐狸。
众人松下一口气,岐心尘迅速爬起想要去救下还被锁链束缚着的岐凤和奄奄一息的璃书钰,岐江鸿却猛然掷出凤翎将其困住,怒喝:“别去!”
话音刚落,锁链绷直,丧失意识的岐凤不受控制化为原型,九条华丽凤尾翩然铺散在璃书钰面前,她还未来得及看清尾羽上精致的纹路,便看到石柱迸发出雷光,在空中化为雷电利刃,直奔岐凤尾羽而来。
“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钰!”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利刃穿过刑台后消失无踪,留下青白石阵上一片嫣红。
岐宽难以置信的看着刑台中央的场景,强撑着的双腿终是一软,无力倚靠在执刑台石柱上。
刺目的血泊之中,赫然落着九条巨大狐尾,电光石火之间,璃书钰的身体比她的脑子先行动,碎掉内丹令自己体型暴涨以身体为盾,生生替岐凤扛下了断尾之刑。
“徒儿!”
紫霄真君与罗曦元君奔向恢复小狐身形倒在岐凤脚下的璃书钰,石台却骤然崩裂,碎裂的石块带着岐凤和璃书钰一同自云间快速坠落。
“遭!”
珞麒以神力为绳,和岐凰抛出的七花绝尘索一起穿过石阵想要将他们拉回来,璃书钰紧闭的双眼却突然睁开,体内仅剩的神力化作盾牌将绳索弹回,而她和岐凤也因反冲的力量更加迅速下落,转眼便消失了踪迹。
“为何!”
珞麒愕然:“我可是要救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钰……”
岐凰再也控制不住已经崩溃的情绪,向着自己那位面无血色摇摇欲坠的父亲声嘶力竭哭喊:“她即便失去了意识也要保护哥哥!可你呢!你是岐山族长,是朝圣宫主人,是上古凤族至高无上的领袖,但你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绝对不是!”
岐心尘无力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残破的行刑石台,任由岐江鸿将他拎起,大掌劈头盖脸的落在他头上脸上,目光一寸也未挪开。
不同于陷入混乱的岐山族众,珞麒与紫霄真君夫妇已经带领着数位年轻的岐山守卫追下云端去寻找岐凤和璃书钰的踪迹,然而朝圣宫云端之下有狂风结界,当初岐凤被珞麟击落时就是因为这结界才会无迹可寻,好在他最后落入的是灵渊,才能得到璃书钰相救及时苏醒。
但这一次璃书钰不知有没有这种运气,岐凤伤势不太重,缓过来后便能苏醒,二人落在同一个地方倒还好,岐凤醒后能用神力吊住璃书钰一条命,若是分开了……
紫霄真君越想心越凉,凡间如此广袤,岐山族人对璃书钰有成见绝对不愿帮忙寻找,而他和罗曦元君势单力薄,即便他们不分昼夜去寻找也要数月,而璃书钰已经碎尽内丹变成凡身,现在的伤势能撑过两日都是造化,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我去调兵!”罗曦元君顾不得那么多,“让他们一起寻找!”
“没有天帝诏令,擅自调兵等于谋逆!”
紫霄真君双拳攥紧,心中默默向岐凤道了个歉,随后深吸一口气,咬牙说:“我们去昆阳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昆阳殿内,桓逸安静听紫霄真君讲完,面上无甚波动,手中的白玉茶盏却瞬息间碎为齑粉。
“我去寻她。”桓逸起身,眼神坚定:“我一个足矣。”
动用天兵会惊动天帝天后,若被他们知道桓逸大动干戈寻找一只小狐狸,那么璃书钰最后的活路也会被掐断。
紫霄真君和罗曦元君依然不放心,还想再请求一番,却见桓逸幻出青玉狼毫,以笔尖轻轻置于心口,片刻后,一滴散发金光的血滴在笔尖凝集,随着桓逸挥笔,在空中化为一条纤细丝线,直指南方。
“这是她的心头血。”
桓逸回头看向紫霄真君与罗曦元君夫妇,取下腰间令牌扔过去,敛眉道:“我要离开一段时日,天宫近日事务繁多,命你二人替我处理,切不可出错。”
“可!”
“是。”
紫霄真君拦住想要同行的罗曦元君,恭敬行礼:“书钰……就拜托殿下了。”
目前唯一可以指望的只有桓逸,他选择相信这位行事沉稳老练的太子殿下。
以神力护好血线,桓逸顺着所指方向一路南下,穿过繁复云层,向着人界珠禧国而去。
珠禧国本是人界大陆最为繁盛的国家,然而自当初因琼泗四散祥瑞乱了天子气运之后,国力一落千丈,琼烁夫妇后来虽亲自下凡想要拨乱反正,可人界生灵繁多气运复杂,岂是轻易便可转圜的,因此一番忙碌收效甚微,珠禧国内鲜有起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人多眼杂的地方,璃书钰会遭到的待遇无非三种,要么有幸遇到好心人得到救治,要么遇到狠心人命丧餐桌,要么恰好落入深山老林,浑浑噩噩徘徊于生死之间。
如今心血还有感应,第二种可能便可以排除了。
离珠禧国越近,血线散发的光芒就越强烈,指引的方向也更加精确,桓逸驾云飞行许久,最终来到了位于珠禧国西部的洛州。
城内人极多,行云难以仙力隐藏,驾云又会暴露身份,桓逸身为天界太子不可在凡人面前现身,因此便在城内一处偏僻树林降落,自卷轴中幻出一匹千里宝马,伪装成一位行走江湖的普通侠士,驭马在城内极速奔驰。
马儿最终停在了一处偏僻的院落前,院子不大,装潢布置都极为雅致,看起来像是某户富贵人家的别院。桓逸轻盈下马,将其收回卷轴,然后施了个隐身之术纵身灵巧跃入院内。
他落脚的地点是后花园,并未见人,血线光芒愈发刺目,他可以笃定璃书钰就在这里。
绕过几个精致的假山,桓逸细心在花丛内翻找,呼闻一阵脚步声近,竟是有人来了。
“红红!”
刻意压低的小声呼唤自小径那头传来,桓逸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鹅黄纱裙的娇俏小姑娘拎着木盒小跑而来,红扑扑的脸蛋上还挂着几颗细汗。
桓逸后退一步将路让出,看着她在一番谨慎的探头探脑后来到方才自己刚刚绕开的一处假山旁,伸手扒开角落一处草丛,用力挪开一块活动的石头,小心翼翼的探手而入,报出一个红彤彤的小毛团来。
正是璃书钰。
桓逸心头大喜,差点没控制住冲过去,好在理智及时制止,才没让他一时失态在凡人面前暴露真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红,我来了。”
小姑娘将璃书钰轻轻在草从上放下,然后自木盒中取出干净的白绢布和小水壶,扒开蜷缩成一团的璃书钰,露出她屁/股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桓逸心口一寒,心疼到几乎窒息,他虽已经从紫霄真君那里得知璃书钰替岐凤断了尾,可真正看在眼里时才明白何为真正的痛彻心脾。
“红红你先忍忍,我替你清洗伤口,洗好了只要仔细包扎勤快更换,很快便能好了。”
小姑娘眼中满是可怜,一边以白绢蘸水替璃书钰清洗伤口,一边叹息道:“也不知是谁如此残忍,竟然欺负你这种小可怜。”
原本昏沉的璃书钰被尾部传来的剧痛惊醒,不禁发出一声凄惨无力的呜咽。
桓逸听着这声呜咽,瞬间如坠冰窟。
这是普通狐狸的声音,璃书钰内丹俱碎,如今已无法化为人形。
清洗好伤口,小姑娘有些笨拙的帮璃书钰将屁股包起来,又低头在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上亲了亲,然后才将她藏回洞里,留下食物和水,仔仔细细将假山恢复成原样。
目送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花园,桓逸在那洞前蹲下,颤抖的手在空中悬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将石头挪开,用几乎变调的嗓音轻轻道:“我来了。”
原本埋头在手中的璃书钰一阵颤抖,抬起满是惊讶与泪水的大眼睛,哆哆嗦嗦的发出一声微弱低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逸的泪登时落了下来。
将璃书钰抱入怀中,桓逸起身便欲离开,璃书钰却咬住他领口扯了扯,以爪指着洞内新换的食物和水,轻轻叫了两声。
桓逸立刻意会,玉管狼毫在卷轴上灵巧勾勒,幻出了一只与璃书钰容貌一样,但已经恢复健康的小狐狸。
这是对那位小姑娘一颗善良之心的奖赏。
离开院落,桓逸骑马回去方才的树林,驾云离开洛州,一路径直向着灵渊而去。
璃书钰现在已经断了仙缘,可以回家了。
灵渊内,帮助村长做完活的璃思修擦擦汗,端起水杯正欲喝水,端起来时还好好的水杯却突然在手中裂为两半。
“怪了……”
他掸落身上的水珠,诧异的同正坐在旁边草地上专心编篮子的美丽男子说:“峰哥,凡人是不是常说,杯子突然裂开,是家中有人出了事?”
男子停下手上的活计,想了想,点头道:“是有这种说法。”
他的肤色略显苍白,长发和双瞳却如墨般黝黑,五官虽精致却带着清冷,若是初次见到,定会觉得他性格极难相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谁都不会想到,他就是正在灵渊休养的敖峰。
那日受到珞麟乾坤扇攻击,敖峰体内压抑多年的黑蟒之血再次被激发,掩盖住龙血占领了上风,后来敖姝以自身神力和龙鳞为代价,彻底消去带给他痛苦的龙血,将他从体内千百年的冲撞中解脱了出来。
龙血消失,他也恢复真容,变回了少年时的清俊模样。
“可是爷爷依旧活蹦乱跳的。”
璃思修看着不远处叉腰举拐,正大声使唤族里年轻人干活的老村长,挑眉说:“还是说那位叔叔不舒服?”
这头他正在脑中搜罗可能出事的亲戚,呼闻一道清脆风铃响,老客人再次来灵渊造访。
正在屋内休憩的敖姝听到铃声立刻起身,快步走出来,笑道:“是桓逸来了。”
敖峰赶紧迎过去,皱眉说:“不是要你好好歇着。”
“我这肚子还没大起来呢,你就什么都不让我干,等到大起来我岂不是只能一天到晚在榻上躺着。”
敖姝哭笑不得,“我可是神仙,不像人间女子怀孕那般脆弱。”
敖峰不敢和她顶嘴,乖乖不吭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桓逸前些日子刚刚来过,带来了敖契为妹妹精心准备的海神丹,敖姝感动落泪,明白不论自己做了什么,不论哥哥赞不赞同自己,他心中对于妹妹的关爱始终半分不少。
所以她一时也想不到桓逸这次来又是为了何事。
远远见一白色神光身影出现在上空,敖姝眉眼含笑正待问他,却在看清他怀中那团红色后面色僵硬,方才还红润的脸蛋立刻血色全无。
“书……书钰……”
璃思修难以置信的看着蜷缩在桓逸怀中,神力尽失、呼吸微弱的璃书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冲至桓逸面前,怒道:“她怎么了!?”
“书钰回来了?书……书钰?!”
听到铃声原本欣喜而来的老村长在见到璃书钰之后差点绊倒,好在孙子璃思修反应及时扶了一把,才没摔到老胳膊老腿。
“一言难尽,现在当务之急是为她医治。”
桓逸低头看着老村长,艰难开口:“我想……可能需要一棵灵芝。”
“不可!”
因吞噬荧火灵芝而坠入妖道的璃思修立刻拒绝:“萤火灵芝灵力太强,食之稍有不慎,便会如我这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因为意志薄弱神力过浅,才会压抑不住灵芝灵力,无法将之化为己用,从而走偏路子。今日有我在,我会为其守阵,帮她引导灵力入体,不会出事的。”
桓逸一脸恳切的同村长说:“拜托。”
天宫太子亲自求情,老村长哪里还敢拒绝,当然是干脆点头,屏退一干村民,独自去瑰木林中摘取灵芝。
“我也一起守阵。”
敖姝轻轻将手覆在璃书钰头顶,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实在无法接受璃书钰这幅凄惨模样,一想到她可能受过的苦,更是心酸心疼。
这位天真可爱、又善良单纯的女孩,不该受这种罪。
“那凤凰呢?”
敖峰眼中亦是一片电闪雷鸣,声音中是难掩的恼怒:“他自诩天命祥瑞、法力高强,为何会让自己心爱之人落得如此凄惨田地?”
“他?”
桓逸冷笑一声,咬牙道:“这凄惨田地,可是岐山给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萤火灵芝凝聚千年天地精华,灵力之充沛三界少有,当年璃思修食后无法化为己用,才歪了路子成为妖,而妖力与萤火灵芝不太相合,所以他即便成了妖也没什么建树。
没想到如今璃书钰也要服食灵芝,她因岐凤神气改变体质成为火狐,本再受不得灵芝阴柔之力,可又无奈此刻极度体弱,火曜之物太烈定然承担不住,只得退一步服食萤火灵芝,由桓逸、敖姝、敖峰三位大仙为其守阵护法,助她转化灵力,重新恢复原本的根骨。
村长带着灵芝归来已是几时辰之后的事,璃书钰虽在桓逸神力加护下没有虚弱昏迷,却也没什么精神。尾巴上的伤口已经止住血,疼痛却丝毫没有缓解,每动一下都会牵扯得她钻心的疼。
“忍一忍。”
察觉到她痛得发抖,桓逸心里也难受的不行,他催动更多神力为她护住伤口,低声道:“等会儿服下灵芝可能会有些难受,你……一定要坚持住。”
当初吸食岐凤神气由寒体变火体时已经体验过极致之痛,璃书钰并不害怕,她唯一担心的是自己心智不够坚定,会同璃思修一样误入歧途坠入妖道。一旦成了妖,她与岐凤之间的鸿沟便再也无法跨过去了。
“时间紧迫,来不及将灵芝炼制,只能直接服下了。”敖姝接过灵芝,以仙力将其碎为粉墨后凝为丹药一颗,小心递到了璃书钰面前。
璃书钰抬头看她,见她微微点头,终是横下心来,将丹药吞了进去。
丹药入体,璃书钰只觉一股蚀骨阴寒自腹中蔓延而出,四肢立刻变得僵硬寒凉。桓逸将她放在阵法中心,盘腿而坐于阵法西南,与敖姝敖峰一同将快要冲体而出的灵力强行按了回去。璃书钰一开始还勉强忍住,可随着灵芝内的灵力逐一释放,她终是再也坚持不住,在阵内瑟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呜咽。
“书钰……”
璃思修双眼发红,他多希望此刻这苦痛可以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就算冷死冻死,也好过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她,痛彻心扉却无计可施。
“这是她的命。”老村长轻叹一声,提起拐杖在璃思修背上敲了敲,感慨道:“要待在那位大神的身边,岂是易事,这一关能不能过,皆看她对那位大神的执念够不够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想到自家爷爷的胳膊肘也往外拐,璃思修登时怒了:“爷爷,书钰为了那凤凰受了多少罪,你还惦记着让她攀高枝呢。我可是您亲孙子,我喜欢书钰这么些年,您怎么就不帮忙劝劝书钰,让她多看我两眼啊!”
“你?”老村长睨他一眼:“你有凤凰尊贵吗?”
璃思修沉默。
老村长:“你有人家法力高强吗?”
璃思修别开脸。
老村长:“你有人家俊美威仪、气宇非凡吗?”
璃思修直接捂住耳朵一个字也不听了。
“哼。”老村长一拐杖轮在他屁股上,“说话之前先掂量掂量,别给别人瞧笑话。”
璃思修觉得自己大概不是亲生的。
朝圣宫。
岐凤自漫无边际的神思之海中缓缓苏醒,视野内一片模糊,仿佛笼罩于浓重雾霭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哥!”
岐凰惊喜的呼声在耳边响起,他微微偏头,可以看到一个深紫色身影正趴在枕侧,接着便有一只温柔的细手轻轻覆在了他的侧脸上。
“凰儿?”
他的声音沙哑破败,宛如一个坏掉的老风箱,喉咙也随着发声如被锯齿划过,疼得他不禁微微皱眉。
“是我。”岐凰察觉到他喉咙不适,立刻命令侍从:“拿水来!”
岐凤却全然没有喝水的心思,他撑着如被无数铁蹄碾过的身子艰难坐起,使劲甩甩混沌的脑袋,紧张的问:“书钰呢?”
岐凰端着水的手骤然僵在半空,她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先安抚一下岐凤,眼泪却是先落了下来。
看到她哭,岐凤立时如坠冰窟,眼前一黑竟是险些又倒了回去。
“哥哥!”岐凰赶忙扶住他,哭道:“书钰那日替你受下断尾之刑,半颗内丹碎尽,后与你一同坠下朝圣宫,至今……未有音讯……”
岐凤立刻起身下榻,一言不发便要向外冲。
“你要去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门口,岐宽负手而立,冷眼看着因重伤脚步虚浮、却依旧想要冲出去的岐凤,冷声道:“那小狐狸身负重伤,应该早就死了。”
话音刚落,便见岐凤身上一阵金光迸发,竟是想强行冲出去。
“她是你的眷属,是否活着你难道感应不到?”岐宽在门口设下结界,敛眉道:“若连你都无法感知,那她必是已亡,你又何必白跑这一趟?”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岐凤冷笑,“我不信你。”
岐宽心口一窒,颤声道:“你就是这样同自己父亲说话的?”
“我没有言而无信、毫无怜悯之心的父亲。”
岐凤幻出金翎火炎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挽弓出箭破坏掉结界,足下一蹬便要出去,却被岐凰自身后抛出的七花绝尘索紧紧捆住,丝毫动弹不得。
“凰儿?!”
“哥哥!”
岐凰擦去眼泪,咬牙道:“我去寻书钰,你在宫内待着。”
“不可!我要亲自去!”岐凤眼神灰暗:“她会恨我……凰儿……她会恨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会。”岐凰起身,无奈一叹:“你若不好好珍惜自己,她才真的会恨你。”
行出大殿,岐心尘早已等候在外,他双眼无神、脸色煞白,见岐凰出来,终于哑声开口:“凰姐姐,是我害的。”
若不是他未注意到被朱湘跟踪,朱湘也不会发现璃书钰所在,璃书钰便不会遭受极刑,落得身躯破败流落凡间,至今生死未卜的情况。
若璃书钰真的死了,他还有何颜面去见岐凤,有何颜面继续待在这朝圣宫?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岐凰在他头上点了下,敛眉道:“与其在这里难过哀叹,不如赶紧下凡寻找。”
“凰姐姐。”岐心尘双拳紧攥,声音里竟是带着哭腔:“我也想下凡寻找,可我爹他们……已经给所有族人下令,一旦发现书钰踪迹,必当场扼杀,不留活口。我被他下了禁足令,无法离开朝圣宫,亦无法进灼阳殿见大哥。”
“什么?!”
岐凰面上血色尽失,她折返回去,怒道:“父亲!您为何下死令?!”
“死令?”岐宽不解,“什么死令?”
说罢他心中突然明了,猜到定是岐江鸿他们又背着自己做了什么决定。
“令不是我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宽侧头看了内殿一眼,确定岐凤并未听见,才来到岐凰面前,压低声音道:“我可以撤回命令,但怕是已来不及。”
“那也得撤!”
岐凰也有些崩溃,她无法想象岐凤得知璃书钰死于岐山族人手中后会是何种反应,更无法想象他会因极度的悲伤与愤怒成为何种模样,他是九羽凤凰千年祥瑞,法力高深可呼风唤雨,若是他因此堕魔,三界必是免不了一场浩劫。
“父亲,你好糊涂。”
岐凰痛心疾首:“书钰若死,哥哥难道会善罢甘休?”
岐宽自然也有想到这一点,说不后悔是假的,可如今劣势已成,后悔无用,只能想方设法尽快寻到那小狐狸,或者强迫岐凤忘记这场伤情。
“父亲,事到如今,我必须要您一句准话。”岐凰在他面前跪下,沉声道:“我此次若能将书钰带回,你必须允许她入朝圣宫。若您还想横加拦阻,那我也再不会回来。”
前有以命相逼顽固儿,后有以情相挟顽固女,岐宽觉得当爹当成自己这份儿上着实是有些失败,若是爱妻依然在世,也不知会不会笑话他。
“好。”岐宽长叹一声,“我保证。”
得到岐宽保证,岐凰心中阴霾终于稍稍缓解一些,似乎也生出了一丝希望来。她再不耽误,立刻唤出行云,离开朝圣宫向人界而去。
朱湘早早等候在大宫门外,见岐凰的金色行云疾驰而出,知是情况有变,她定是去寻找璃书钰。岐凰乃蓬莱少夫人,若她求得蓬莱岛主珞贤出手,蓬莱的仙鸟、锦鲤尽数出动,先于岐山寻得璃书钰踪迹也并非不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绝对不可。
朱湘腾云欲追,忽觉身后一阵掌风袭来,心下一紧立刻躲开,回首看去,只见岐心尘冷眼立于宫门上,手中一把赤色长枪,竟是被供奉于兵器阁中的神武兵器雷光枪。
“你!”她怒极:“那枪乃先祖遗宝,无族长允许不可擅动!”
“我敢动这枪,便已经做好领家法的准备。”岐心尘冷笑一声:“雷光枪一出,迅疾胜雷霆,天驹亦难追。”
朱湘心头一凛:“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岐心尘扬枪直指朱湘心口:“你今日若敢离开朝圣宫半步,我便用这枪捅穿你的心口。”
“你敢!”朱湘震怒。
岐心尘双眼微眯,凉凉道:“我敢还是不敢,你可以试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冷,刺骨的冷,似有无数根绵绵细针自外而内向体内渗透,刺过肌肤、刺过血肉,最后如千万蚂蚁一般,细细密密蚕食着筋骨。
璃书钰感觉自己应该是快死了,已经被埋葬在冰冷的地底,正被无数虫蚁啃噬。
“钰……”
细微的呼唤隐隐溜进她左耳,她动了动,想要听得清楚些,却觉得身体僵硬似冰,竟是丝毫也动弹不得。
“动了!”
看到璃书钰手指动了动,璃思修不禁欣喜若狂,抬手在璃书钰脸上继续拍:“书钰!书钰快醒醒!”
喊了好半晌,璃书钰的神思终于渐渐归位,眼睫几番颤抖后,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
璃思修激动不已,他伸手想要将璃书钰抱入怀中,桓逸却眼疾手快将他拍开了。
“你至于吗!”璃思修气笑:“这时候还要吃醋!”
桓逸瞟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不是吃醋,她现在刚刚能够恢复人形,身子正虚弱,你猛然将她抱起,只怕她会再次晕过去。”
“太子殿下言之有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村长一脚将璃思修踢开,握住璃书钰手腕细细诊脉,片刻后他轻轻松下一口气,高兴的说:“脉象稳了,如今她已是阴寒体,可以继续在灵渊生活了。”
听他说完,璃思修双眼发亮,桓逸面色微僵。
“村长这是何意,书钰一定要留在灵渊么?”桓逸有些紧张。
“并非一定要留在灵渊,只是她一身灵力皆灵芝所赋,留在这里对她修行最有进益。”
“是啊是啊,书钰与我皆服食过灵芝,只有留在灵渊才能继续修行。”璃思修连忙帮腔:“况且如今朝圣宫铁定在四处抓捕书钰,她只有待在灵渊才最安全。”
桓逸没有说话,他低头看着璃书钰,手指轻柔抚摸过她眼角眉梢,心中正纠结要不要将璃书钰留下,忽见她眉心微微凸起,一个银色神印竟渐渐浮起。
“她怕是不能留下了。”桓逸嘴角高高扬起,他指着璃书钰眉心精致的银色神印,挑眉道:“她成仙了。”
村长立时喜笑颜开,璃思修懊恼捶地。
“既然书钰重获仙体,那便是你属下。”敖姝握住璃书钰寒凉的手,敛眉道:“桓逸,你此番为救她耗费不少心力,书钰是知恩图报的孩子,定会铭记你相救之恩。但你也要知道,恩情与爱情,是不同的。”
“姨母,您是怕我挟恩自重,逼着她接受我?”桓逸觉得好笑:“我还没无耻到那种程度。”
“你最好是没有。”璃思修小声咕哝。
“关你什么事!”村长又是一脚过去:“少插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甚是吵闹,璃书钰也从他们的斗嘴中渐渐明白,自己这条命应该是捡回来了,而帮她捡回这条命的最大功臣,正是桓逸。
“多谢……”
她艰难开口,看着桓逸气若游丝的说:“多谢……”
桓逸的喜悦立刻便带上了一丝酸涩,他轻轻将手覆在她额上,低声道:“不必。”
在敖姝帮助下,璃书钰终于可以坐起更衣,方才一直垂在背后的长发滑下,落入璃书钰眼中,令她不由一阵愣怔。
“白色……”她有些惊慌的拽住头发,仔仔细细看过后,回头问敖姝:“上仙,我的头发……为何……”
“你如今体质改变已是寒体,灵力同萤狐仙人和思修一样,因此外貌也会受些影响,肤色与头发变白,眼瞳颜色变浅,都是正常的,不必心慌。”敖姝宽慰她:“比以前更好看了。”
“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璃书钰很是沮丧,“阿凤他……他会不会……”
“他一定会喜欢的。”敖姝掰过她的脸,盯着她眼睛说:“他喜欢的是你那颗心,又不是你的模样,你难道能比珞麟更好看?”
璃书钰疯狂摇头。
“这便是了。”敖姝轻叹一声,“并非我向着朋友,这次的事的确不能怪他。”
“我不怪他。”璃书钰继续摇头,“他为了我,为了安抚族人,主动承下三火七重和断尾酷刑,是我心疼他,自愿替他扛刀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明白你的心情,谁都不愿看到所爱之人为了自己承受极刑。”敖姝叹息道:“只是不知岐山那边会不会信守承诺,听闻凤族子弟仍在寻你,不过并不像是为了救人。”
“他们恨我入骨,自然不会救我。”璃书钰褪下染血的衣裳,淡淡道:“在他们看来,只要我死了,阿凤就会断了念想,迎娶他们理想的女主人。可惜我璃书钰命大运气好,有贵人相助,没那么容易死。”
“你接下来预备如何?”敖姝问。
“回天宫。”璃书钰毫不犹豫,“我师娘一脉要的就是阴寒之体。”
“罗曦一脉剑法凛冽凌厉,想要修炼必须吃得普通武仙数十倍的辛苦,当年她收下的女弟子那么多,却仅有一个碧嫣扛过了结丹期,你此番断尾碎丹已损耗到根本,若要修习罗曦一脉,少不得要吃大苦头。”敖姝满眼担忧:“不如我替你写封引荐信,直接去皎玥仙君宫中修行,她宫内仙娥皆记挂在天后名下,天宫无人敢轻动。”
“再大的苦头也得吃,与其指望他人保护,不如自己护好自己。”璃书钰给自己手腕上的伤口缠好纱布,坚定道:“总是劳烦你们照顾我,我心中过意不去。”
见她已经铁了心,敖姝知道多说无用,便不再劝导,好在罗曦元君与紫霄真君如今已成夫妻,若有紫霄真君为徒儿炼丹加持,璃书钰也并非不能在剑术上有所精进。
入夜,百狐村难得又摆了一场宴席。
先前一直作为观众的璃书钰这次坐在主位,心中不由一派五味杂陈。
上次是她偷吸岐凤一口仙气,意料之外得了个飞升,如今是幸得桓逸和敖姝等加持,再次捡了个飞升。不管哪一个,好像和她璃书钰本人都没多大关系,所以她次次都感觉自己跟捡了个大便宜似的,越想越觉着心虚。
“诸位,我们灵渊再次出了一位神仙!是大喜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村长举杯站起,还没来得及继续慷慨激昂说两句,便听到有小狐狸多嘴道:“不还是书钰吗?哪里是又出了一位?”
“多嘴!你懂什么!”村长瞪他:“那次是那次,这次是这次!神印不同,可以算两次!”
一众狐狸们不再吭声,心中却一致认为村长为了给村里多加点荣誉也是够拼了。
主角璃书钰无比尴尬,一张脸发红发烫几乎无地自容,她赶紧拉着村长坐下,干笑道:“随意就好,随意。”
“是啊,随意一些便好。”坐在旁边的桓逸从容饮酒,凉凉道:“她即便飞升,入了天宫也只是个芝麻小仙,村长不必这么大阵仗。”
璃书钰的脸立时黑如锅底,她一把扯住桓逸,凑到他耳边咬牙道:“这么多人,你就不能给我和村长留些面子!”
“璃书钰,你得实事求是。”桓逸面不改色,“你上次是个烧火童子,这次连火都不能烧,若真要算,你还退步了。”
璃书钰不服,梗着脖子说:“不烧火怎么了,我这次回去是要当武仙的!”
桓逸斜眼睨她,看得她眼神飘忽自个儿心虚,才幽幽道:“武仙,行,我等着。”
围观者们将对话尽收耳中,看在老村长的面子上没有戳破,只端起果酒默默喝着,本该热闹的宴会直到结束都安静非常,令璃书钰如坐针毡。
入夜,璃书钰回到自己和璃兰婧的小茅屋里,还没来得及掌灯,忽感到背后一暖,自己被猛然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啊!?”
璃书钰登时炸毛,抬起拳头猛砸,脚也像发狂的耕牛一般向后狂踢,被打的人吃痛发出闷哼,璃书钰这才听出是璃思修。
“思修?”
她不再挣扎,有些无语的说:“你大晚上藏在我屋里做什么?快松开我。”
璃思修将她抱得更紧,倔强的说:“不,一松开你就又要走了。当初那凤凰要带你走,我法力浅薄打不过他,只能看着他带你走。现在不同,现在没有凤凰,就算你想走,我也一定要把你留下来。”
璃书钰有些心累,她与璃思修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璃思修有多爱她,她心里明镜一般。可她只有一颗心,一生只能爱一人,岐凤已经将她的心占满,她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我必须要走,思修。”她安慰一般在璃思修手背上拍了拍,轻声说:“我要去找他。”
璃思修臂上愈发用力,箍得璃书钰生疼,他将脸深深埋入璃书钰的白发中,痛心道:“就算岐山不容你?就算可能真的会死?”
“是啊,出去可能会死。”
璃书钰轻笑一声:“但是如果不能再见到他,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璃书钰的归来在霄云殿掀起了轩然大波,受到冲击最为严重的便是秋尘和子瑜。
“你……你是书钰?!”
俩人指着眼前白发灰瞳、个子比他们还要高的璃书钰,难以置信的问:“你……你是女的?”
璃书钰有些过意不去,之前装成小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师兄长师兄短的叫了几年,其实年纪比人家都要大,还一直瞒着不说,怎么看都很不地道。
“对不住……”她抓了抓脸,小声抱歉的说:“我也有些苦衷。”
“啥苦衷?”秋尘仰头大哼一声:“连师兄都不能说!”
“行了,有你什么事。”
紫霄真君以拂尘将他扫到身后,仔仔细细将璃书钰打量一番,笑道:“认不出了。”
罗曦元君却是笑不出来,她握住璃书钰寒凉的小手,几度落泪。
“师娘。”璃书钰安慰她:“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那是你运气好!”
罗曦元君在她耳朵上拧了拧,生气的说:“那日我和你师父都在场,哪里需要你逞英雄!若不是太子殿下有法子找到你,你现在已经是一堆尸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书钰不敢犟嘴,任由罗曦元君劈头盖脸数落一通,待到她平静下来,才乖乖的说:“我错了,害您和师父那么担心,不过这次我决定了,要跟着您修剑法,只有练出一副好筋骨、一身好武艺,才能保护好自己和身边人!”
站在旁边的紫霄真君身形有些不稳,这逆徒!竟当着他的面就要另寻师门!
“什么?!”秋尘和子瑜立刻炸了:“璃书钰!你竟敢背叛师门!”
“嚷嚷什么!”碧嫣一脚踹到秋尘屁股上,挑眉有些得意的说:“鱼逐水草而居,鸟择良木而栖,我们罗曦一脉武艺高强是三界公认的,况且书钰现在是阴寒体,最适合修炼凛冰剑法,想拜入我们师门是人之常情。”
“屁!”子瑜不服:“你就是怕自家弟子太少,所以来一个抓一个!”
两边仙童吵得不可开交,紫霄真君和罗曦元君却都没有发话,这俩夫妻虽然恩爱非常,可在关乎自己师门颜面的问题上也还是会较劲的。璃书钰现在阴寒体的确不适合紫霄一脉,可也已经拜入师门多年,如今突然转投妻子怀抱,的确是令紫霄真君这个当师父的感到有些寂寞有些嫉妒。
桓逸将璃书钰送回天宫后便马上会了昆阳殿,取出名单将天宫现今所有登记在册的小神仙清点一遍,然后抬手,将“紫霄宫道童-璃书钰”一栏划去。
次日,他亲自前往天后宫殿,报告天后失踪多年的萤狐已经不会回归,有一只刚刚飞升的白狐恰好能够填补空缺,天后本就不关心小仙官们的升贬,自然是欣然允准。
于是自这日起,璃书钰成为了第二任萤狐仙人。
萤狐仙人虽然仙阶不高,不能有自己的仙宫,但也比原先的烧火童子要好许多,不仅仅只是伺候人的小侍从,而是可以独当一面接受天宫指派的任务,能够累功德升仙阶了。
秋尘和子瑜羡慕不已,一直追在璃书钰后面问是怎么搭上太子殿下的,能否也帮他们美言几句。结果刚好被紫霄真君听见了,黑着脸将俩徒弟拎去经室,让他们好好反省。
恢复女儿身后,罗曦元君本想将璃书钰和碧嫣安排在一个大院子,不过碧嫣还记得之前撞破璃书钰和岐凤好事的情形,因此非常坚定的拒绝了。璃书钰此番平安回到天宫的消息岐凤肯定已经知道,今后来天宫走动的次数绝对不少,她可不想自讨没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小庭院,璃书钰鼻子一酸,竟有些想哭。她在小秋千上坐下,抬手轻柔抚摸梧桐树树干,有些出神的想,岐凤此刻正在做什么呢?是否也和此刻的她一般沉浸于深深思念之中呢?
“想什么呢?”
桓逸带着轻柔笑意的声音自院门口传来,璃书钰收回思绪,看着他道:“你怎么来了?”
“来探望你。”桓逸扬了扬手中的白果酒,“顺便请你喝酒。”
璃书钰也笑了:“我师娘说了大病初愈不宜饮酒。”
“是么?”桓逸眉梢微挑,“那我便拿回去了。”
“哎!”
璃书钰叫住他,有些好笑的说:“拿都拿来了!”
桓逸本也没准备拿回去,见她自己破功,不禁低笑两声,拎着酒在石桌旁坐下了。璃书钰挪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撑着下巴看他为自己斟酒,轻叹一声说:“真好,你能经常去灵渊。”
“没办法,谁让我生而为神呢。”桓逸无视璃书钰杀人的目光,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悠悠道:“这就是出身高贵的好处。”
“嘁。”璃书钰嗤他一声,没好气的额哼哼:“人家先天上神都没你这么嘚瑟。”
桓逸面不改色:“先天上神也有先天上神的烦恼,你看到的还不多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本意是想说敖姝,话一出口才想起岐凤与璃书钰这一茬,再抬眼时果然看到璃书钰放下酒杯,方才还带着笑意的脸上一片惨淡,眼角眉梢皆是郁卒。
他真的很想给自己这张嘴上把锁。
“我……我并非……”
“无妨,你说的又没错。”璃书钰趴在桌上,阖眼叹息:“上神的烦恼可比我多。”
空气陷入漫长的沉寂,桓逸默默独酌,璃书钰闭目不语,一瓶果酒眼看就要见底,桓逸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将憋了许久的真心话趁现在说出来,忽感到一股熟悉的强大神力靠近,几乎是下意识,他立刻化出幻境卷轴,将还未来及睁眼的璃书钰收了进去。
“现在藏起来又如何?”
半空之中,岐凤立于金色行云之上,清瘦却俊美不减的脸写满不悦与讥嘲之意:“莫非你能藏她一辈子?”
到底还是来了。
桓逸攥紧卷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是我将她救回来的。”
“我感谢你救她一命,但这和你妄图将她占为己有是两码事。”岐凤在他面前落下,身上带着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不需你感谢,我救她是自愿的,与你无关。”桓逸后退一步,敛眉道:“她因替你扛下断尾之刑内丹尽碎,而后跌落凡间,若非运气好碰到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为她包扎医治,连我都见不到她。如今她已服食萤火灵芝,体质颠覆为阴寒之体,再也承受不住你那要命的日曜之火。岐凤上仙,你尊贵热烈如骄阳,像她这样的女子若是靠近你,会烫伤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也是我与她之间的事。”
岐凤驭力去取桓逸手中的卷轴,桓逸眼疾手快迅速与他拉开距离,而后幻出青玉狼毫在手心灵巧一转,原本的毛笔转瞬变为长剑,轻松弹开岐凤射过来的凤翎。
“不错嘛。”岐凤轻嗤一声,“本以为你只会画画,没想到还会耍剑。”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话音刚落,他扬起手中之剑在空中用力一滑,剑尖所过之处卷起冰凌,毫不留情直奔岐凤而去。
岐凤灵巧躲开,原本偏离的冰凌却似长了眼睛,立刻又折返回来,紧密环绕在岐凤四周,限制了他的行动。
“啧。”
岐凤不耐的咂了下嘴,双指至唇轻念一句,瞬间有烈火自他身体迸发而出,眨眼便将冰凌全都融化。
桓逸很聪明,全程都同岐凤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他深谙自己同岐凤之间的差距,因此从最开始就没准备和他硬碰到底,等会儿只要寻到合适的机会,他便会将装有璃书钰的青玉卷轴送回昆阳殿藏宝阁,届时就算是岐凤也没那么容易找到。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岐凤早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你何苦如此。”岐凤以金翎组成笼子将桓逸困于其中,有些无奈的说:“执着与她对你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我不相信你。”桓逸攥紧笼子,任由金色神力烫得他手心通红,却依旧倔强的看着岐凤说:“我怎么知道岐山还会不会继续向她出手!”
“不会的。”岐凤无比笃定:“绝对不会。”
“空口无凭。”桓逸冷笑,“岐山前两日还在搜寻三界斩草除根,你如何能保证你的族人不会向她出手!”
岐凤无谓一笑:“我已经不是少主人了。”
桓逸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我已经不再是朝圣宫少主人,他们也没理由继续为难书钰。”
岐凤手指轻勾,桓逸藏于袖中的卷轴自动飞出,桓逸伸手想要将卷轴扯回,最后却因灵力不敌,终是未能守住。
扬手将卷轴在空中摊开,岐凤隐于袖中的双手紧张成拳,他想要令自己冷静一些,声音却还是带着难以自制的颤抖:“书钰,出来吧。”
卷轴上银光闪过,片刻后,璃书钰小心翼翼将头探出,视线交汇的瞬间,她再也按捺不住满腔思念,张开双臂自卷轴中翩然落下。
带着强烈凉意的纤弱身体柔柔入怀,岐凤深深将脸埋入她带着淡淡馨香的侧颈,哑声道:“我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经过了漫长的相拥,岐凤终于舍得轻轻将璃书钰松开,他低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鼻涕眼泪糊一脸的璃书钰,一时又心疼又好笑,只得用袖子帮她将脸擦干净,无奈的说:“乖,不哭了。”
这幅场景实在刺眼,桓逸别开脸不看他们,低声问:“你方才说自己已经不是朝圣宫少主人,是何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岐凤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宛如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有几位长老擅自下令追杀书钰被我知道了,我一时冲动,没忍住拆了他们几座宫殿。他们告状告到我爹面前,我爹也不知道怎么交代,最后只好命人重新帮他们修建行宫,然后剥了我这个少主的位子。”
桓逸:“……”
能把你爹逼到这个份上,你拆的铁定不是“几座”而已。
听到岐凤是因为自己而被赶下位子,璃书钰十分过意不去,但又不得不承认心里有那么点开心,岐凤不再是少主人,今后便无需再担负整个凤族的兴衰,也就可以毫无顾忌的与她在一起了。
“接替你的是谁?”桓逸继续问。
“还未定,不过我猜八成是堂兄岐睦安。”岐凤瞟他一眼,手指轻抬撤走翎羽组成的笼子,淡淡道:“并非同你客套,这次救下书钰,我发自内心感谢你。”
“我说了。”
桓逸抬手收起卷轴,深深看了璃书钰一眼,毅然扭头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自愿,不需你来谢我。”
小小的院落再次回复安静,璃书钰眷恋的目光牢牢粘在岐凤脸上,扫过他的额角、他的眉梢,不愿意放过哪怕一个角落。
“好看吗?”岐凤被她逗笑。
她灿烂一笑:“好看。”
这重逢的笑容对他们而言太过难得,像是经历了一场跋山涉水的漫长旅程,终于在今日到达终点。
这一晚,岐凤留了下来,璃书钰依偎在他怀中,低声诉说着爱意与思念,他极少开口,只用轻柔而细腻的吻回应她,一丝丝,一寸寸,似是想要将她磨碎了重新糅合进自己的血里、肉里、生命里。
次日清晨,岐凤陪着璃书钰一起去见紫霄真君和罗曦元君,寒暄的话还没说两句,直接开门见山奔了主题。
“我要提亲。”
他潇洒扬袖,大殿中央立刻摆满包装精美的箱子和若干布匹、器物,惊得紫霄真君和罗曦元君手中的茶盏都落了地。
“这……这我们说了也不算啊。”罗曦元君有些哭笑不得,“书钰还有长姐和姐夫,你得去问他们。”
听她提到璃兰婧,璃书钰心头一跳,不自觉便觉着心虚,有点不敢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霞真君一眼便将她看透,皱眉佯装生气道:“怎么,你难道不该去向你姐姐姐夫报平安?现在知道害怕了,当时怎么没多想想你姐姐,还想着躲,你难道能躲一辈子不成!”
劈头盖脸一通数落后,璃书钰哪里还敢说不去,立刻拉上岐凤,马不停蹄直奔驼山而去。
“别担心。”岐凤握住璃书钰小手,宽慰她:“我在呢。”
“你在也没用。”璃书钰无奈一笑,“你肯定要和我一起挨骂的,我姐姐护短,可不管你是什么上古大仙。”
“那便随她骂。”岐凤也笑,“我该受着的。”
他嘴上虽未明说,但心中对璃书钰的愧疚感并未因相见而有所消退,璃书钰也想过安慰他,却发现自己越安慰他越难受,最后只得随他去了。
事实证明,永远不能低估一位姐姐的怒火,尤其是爱妹心切的姐姐。
璃兰婧没有骂岐凤,只是顺手抄起桌上那盆未喝一口的汤,劈头泼了岐凤满身。
“夫人!”
“姐姐!”
濛柯和璃书钰都大惊失色:“冷静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现在很冷静。”
璃兰婧推开丈夫和妹妹,死死盯着岐凤写满愧疚的脸,冷冰冰的说:“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唯一的妹妹,我把她交给你,不是为了让她受罪的。”
岐凤眼帘低垂,低声道:“是我疏忽。”
“姐姐……”
“你闭嘴!”璃兰婧转头怒喝想要帮岐凤说话的璃书钰,豆大的泪珠连着往下落:“璃书钰!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有个姐姐!你有没有心!”
璃书钰“噗通”一声跪下,抱着璃兰婧哭得喘不上气。
“没良心的东西……”璃兰婧抬手拍在璃书钰背上,咬牙怨恁的说:“没良心!”
濛柯看得心痛,正想着要不要出手拦下,又看到璃兰婧突然跪下,用力将璃书钰拥入怀里,泣不成声道:“头发……眼睛……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不论有多生气,她最后都拿这唯一的妹妹没办法。
姐妹俩抱在一堆哭,岐凤和濛柯站在一旁也尴尬,他们相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的退出山洞。
出了山洞,岐凤终于得以吐出憋在胸腔的一口浊气,有些无力的说:“虽说猜到兰婧姐姐会生气,却也没想到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濛柯也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说:“不怨她,书钰此番变化太大,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们姐妹俩多年来相依为命,想到书钰可能会死,她难免心中焦虑。”
说罢自己心里也觉得有些不痛快,没忍住又补刀说:“毕竟我们都曾以为你身为上古仙神定能护好书钰,没想到……”
这一刀补得极为精准,岐凤喉头一哽辩无可辩,额上冒出一层冷汗,忽然觉得自己或许期许过高,今日这提亲八成要黄。
约莫过了一炷香,璃书钰顶着俩哭成桃核的眼睛走出来,边嗝边说:“姐夫,你们进来吃饭吧。”
战战兢兢的在饭桌旁坐下,岐凤还没来得拿起筷子,便听璃兰婧问:“岐凤上仙,听说你此次来是为了求亲?”
岐凤立刻绷直身体,无比郑重的回答:“不错。”
“求亲?”濛柯双眼一亮:“这是好事……啊……”
后面的话被璃兰婧警告的眼神憋回去,濛柯端起酒杯乖乖喝酒,决定直到这顿饭结束自己一个字都不会再说。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朝圣宫的意思?”璃兰婧目光犀利,似乎要刺穿岐凤内心,“我不相信朝圣宫这么快就愿意改口,也不相信他们会欢迎书钰。”
“实不相瞒,是我自己的意思。”岐凤非常理解她的担忧,便也坦诚回答:“先前我总是有诸多顾虑,顾虑父亲,顾虑亲族,顾虑三界目光,可现在我顾不得了,因这份顾虑迟疑我险些失去书钰,我再也不愿见书钰遭遇危险了。所以我要娶她,不论族人如何想、旁人如何说,我都要将她留在身边,爱她、疼她、护她。兰婧姐姐,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他言辞恳切,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璃书钰鼻头酸楚,轻轻在桌下握住岐凤颤抖的右手,小声说:“我没事,不管旁人如何说,我都认定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书钰!”璃兰婧一掌拍在石桌上,板着脸说:“我是你亲姐,不是旁人。”
璃书钰缩了缩脖子,小声说:“亲姐也不能阻拦我嫁人啊……”
“我有说阻拦你吗?”璃兰婧冷哼一声,“你胳膊肘拐的倒是快。”
璃书钰吃瘪,乖乖闭嘴不吭声了。
“娶,我同意。”璃兰婧说。
岐凤面上一喜,与璃书钰相视一眼,正欲欢喜道谢,又听璃兰婧补充:“不过不是嫁。”
“啊?”其他三人俱是一懵:“何意?”
“意思就是,你要入赘。”
“噗——”
濛柯猛然喷出口中酒,哆哆嗦嗦的说:“夫……夫人……莫说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同你说笑了。”璃兰婧面不改色,凉凉道:“男女成亲,要么女子入男子家族,要么男子入女子家族。既然朝圣宫这座大庙容不下我家书钰,那就只能我家这间小庙将你这尊大佛请来了。驼山这么大,回头你们随意挑一座喜爱的,起宫也好,建院也好,就此远离三界诸事、浮华尘嚣,过只属于你们二人的生活,便好。”
岐凤也有些懵,他虽不介意入赘,可到底顶着岐山亲贵的名头,若是让岐宽知道自己甘心入赘来驼山,怕不是要一怒之下将整个驼山烧成灰烬。
“我倒不介意,只怕家父知道此事……”
“不必让他知道。”
璃兰婧嗤笑一声,沉默片刻,终是低声轻叹道:“我哪敢让他们知道,我家妹妹出嫁,不图虚礼,不求媒聘,不需觥筹交错、流水宴席,只要你岐凤上仙一颗真心。”
岐凤心头震动,笃定道:“真心,我有。”
璃兰婧点头:“婚礼……便在驼山办吧,请一二师长,邀三五好友,足矣。”
“姐姐……”璃书钰瘪嘴欲哭:“我……”
“你啊,长不大。”璃兰婧看着她,眉眼中俱是疼惜慈爱:“儿时你总捣乱闯祸,我就生气啊,想着你到底何时才能长大。可现在我明白了,不论再过多少年,不论你长得多高,年龄几何,在我眼中,你永远都长不大。可能替妹妹操心,就是姐姐的命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登门求亲七日之后,一封喜帖由破风送至灵渊。
敖姝喜出望外,蠢蠢欲动想要前往参加,敖峰却考虑着东海和她腹中的孩子,拒绝了她的要求,导致敖姝心情极差,当晚让他在屋外跪了一夜。
更崩溃的是璃思修,他偷偷跑去酒窖借酒浇愁,结果不慎糟蹋了六叔珍藏的几坛陈酿,六叔勃然大怒,拎着个大板子追了他半宿,最后见他边跑边哭实在可怜,只得叹息一声,大发善心放了他一马。
窝在屋里哭了一整晚之后,璃思修最终还是决定,前往驼山参加婚礼。
那个他从小到大最珍惜的女孩儿要出嫁了,虽然对象不是他,但作为青梅竹马的好友,他不想缺席她此生最重要的一刻。
同样收到喜帖的还有桓逸,他拎着白果酒在无人境翠暝潭之上坐了一日一夜,直到所有的酒都饮尽,由醒至醉,由醉复醒,他才随着酒壶落水声一同,跃入了翠暝潭中。
翠色潭水瞬间将他淹没,他在潭水内漫无目的下沉,眼角的热意却始终无法被冰凉的潭水消除,宛如他心口那个巨大的空洞,拉着他不停下坠,似是此生再也无法填满。
爱而不得,竟是一件如此绝望的事么?
七日时光极短,眨眼便是婚宴当日。
紫霄真君和罗曦元君带着徒弟代表秋尘和碧嫣,以及在紫极仙翁处修行的七狂一同前往驼山赴宴。
岐凰珞麒夫妇也带着儿子珞琼楼开开心心前来,一进山洞就把装着贺礼的百宝袋打开,转眼就在山洞里堆出一座小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璃书钰和璃兰婧在厨房忙得团团转,岐凤则和濛柯一起迎接前来赴宴的客人,谈笑间察觉到门口有人影一闪而过,心下登时一凛,以为是岐山有人得知消息前来打探,立刻自洞内冲出将其拦截,扯住衣领正欲审问,却见那人转过头,用一双已经肿成缝的眯眯眼瞪着他说:“放开我!”
认出来者是璃思修,岐凤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松开他好笑的说:“是你啊,你直接进来便是,在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
“我本来想进去的。”
璃思修用力将衣领扯正,冷哼一声道:“可一看到你我又不想进去了。”
眼看所爱之人嫁与他人有多难受,岐凤并非不能理解,况且他一早便知道璃思修对璃书钰的心思,某种意义上自己也算是横刀夺爱,因此也就没有介意璃思修无理的态度,难得和善道:“进去吧。”
璃思修嫉妒到近乎发狂,连做梦都想用隐月轮将岐凤削成肉片,可他太菜了,说不定隐月轮还没来得及出手,他就已经先被岐凤做成了皮草。
不情不愿的跟在岐凤身后进入山洞,濛柯一看到璃思修就没忍住大笑出声,指着他俩核桃眼嘲笑:“你那眼睛是怎么回事?”
璃思修别开脸懒得理他。
“这位……应该就是那日助我出城的璃思修吧。”
罗曦元君想起之前被困无忧城时候的事情,连忙上前两步,恭敬作揖,谢道:“多谢你出手相救。”
璃思修有些不好意思,那日同意救罗曦元君出城完全是看在璃书钰的面子,并非是他本意,如今罗曦元君这样重谢他,倒教他一时心虚,觉得承受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君不必同他如此客气。”趴在角落打瞌睡的七狂突然开口:“他救您就是为了哄书钰,当不起您这重谢。”
璃思修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七狂,怒道:“你这银狼多什么嘴!”
“不论初衷是何,他救了我都是事实。”罗曦元君笑道:“道谢是应当的。”
她如此客气,同璃思修想象中嗜血狠绝的女武神形象完全不同,他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小声道:“不……不必谢……”
“说起来,妖界现在不知情况如何。”
当日岐凤前往妖界协调,想在护法杜涓和滕秀之间选出新的妖王,谁成想那两位都提前调查了对方的弱点,一出手直接废了对方妖力真元,同时被打为原型。而本该在那日就尘埃落定的妖王宝座,也因为这乌龙和岐山那边的突然事件,直到现在依旧虚悬。
“论理说,妖王过世,王位由次位的统治者继承最好,杜涓和滕秀身为护法,无论哪一个继位都名正言顺。现在他们两位也没了,地下妖怪们野心勃勃互不服气,少不得又要争斗许多年,直到下一位无袖出现了。”紫霄真君感叹道:“可怜那些无辜的妖界子民,还没安定多久,便又要陷入战火之中。”
“护法……”
濛柯眯眼盯着璃思修,托着下巴的手轻轻搓了搓,幽幽道:“思修,你好像也是个护法啊。”
岐凤双眼一亮:对啊,他怎么把这个忘了。
就算只是个毫无实力的花瓶护法,那也是当初无袖亲封的,上头两个大的作妖没了,他这个小的顶上来可不就名正言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就是个摆设。”璃思修听出濛柯话中音,立刻疯狂摇头:“我不行的!我绝对不行!”
“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妖王这个位子只要有合适的人选顶上,其他事情都可以慢慢解决。”岐凤指了指事不关己张嘴打哈欠的七狂:“他可以给你当助手。”
“啥?!”七狂没想到事情一转拐到了自己头上,打到一半的哈欠立马憋了回去,瞪眼道:“我不!我凭啥要给这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当助手!”
“因为你是妖,你的族人也是妖。”珞麒帮腔。
妖界的事情一日不解决,他们这些上仙就得轮番操心,珞麒自然是巴不得这事儿早些解决,开始顺着岐凤的话煽风点火。
“况且若你成为护法,你们银狼一族的地位也可跟着水涨船高,其他妖族定然不敢再像以往那般,轻易对你们出手。”
银狼一族是七狂的死穴,身为银狼一族过去和现在的首领,族群的安危在他心中始终排在首位,珞麒抛出的这个饵实在诱人,他不可避免的心动了。
“以你们现在的修为,身居高位的确危险,不过不必担心,我们会暗中提供帮助,等到妖界各方势力安稳,我们挑选出更合适的妖王,你们便可功成身退。”
岐凤保证:“我绝不食言。”
若只是作为棋子来为妖界提供一个短暂的过渡期,璃思修和七狂倒也不是不愿意,他们相视一眼,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最后终是点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岐凤和珞麒同时暗暗松下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不必再辛苦奔波了。
“来了!”
随着最后一道菜被摆上桌,宴席终于可以开始,濛柯在山洞外点燃一挂长长的鞭炮,在厨房忙了大半日的新娘子璃书钰终于换上漂亮的红嫁衣,和岐凤共同在亲友们祝福的目光中落座。
“感谢各位赏光前来参加舍妹书钰与妹夫岐凤的婚宴。”
璃兰婧端杯起身,有些激动的说:“诸位认识他们二人已久,也很清楚他们经历了多少困难,才终于能走到今天。我身为姐姐,万分感谢诸位给予他们的帮助,这杯酒,我敬大家。”
一桌人都有些动容,想起璃书钰与岐凤之前的经历,心中皆是一阵感慨,举杯一饮而尽。
“多谢阿姐。”
岐凤扶着璃书钰起身,还没来得及说些客套话,便听到璃书钰哇哇大哭,抽噎着说:“我……我阿姐……是世上最好的阿姐!”
一桌人被她逗笑,珞麒没忍住捉弄她:“那你师父呢?”
“师……师父也是最好的师父!”璃书钰连忙大声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么,可你前几日还说要拜入罗曦门下,不知你这师父说的是那位师父啊?”碧嫣也忍不住逗她。
这问题一时把璃书钰问倒,涨着一张大红脸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都……都是……”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岐凤无奈的在她头顶拍了拍,心想他头一夜精心准备好的一席新婚发言看来是不必说了。
用过宴席,大家都不太愿意走,今天是大喜日子,大家又难得聚在一起,索性又在山洞外摆了许多驼山特产的瓜果,泡了上等的朱雀揽芯,一边赏月一边闲聊,十分惬意。
茶喝到一半,珞麒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扭头问岐凤:“兄弟,我看你们这婚贴上有云纹烫金样,不知证婚人请的是哪位啊?”
成婚除需要交换生辰八字和信物外,还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证婚人为新人拟写婚书,岐凤是上仙,且是背着岐山一族偷偷成亲,三界到底谁有这胆子,敢冒着得罪整个岐山的风险来为他们二人证婚呢?
“白泽上神。”岐凤眼中满是感激之意,“我去寻他时本已做好被拒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他当场便同意了。”
岐凰也有些惊讶:“白泽上神素来远离争端,这次竟愿意施以援手。”
“嗯。”岐凤轻轻握住璃书钰小手,看着她莹润的灰色眼眸,柔声道:“他说,我和书钰已经是彼此的命,他不是证婚,是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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