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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丶学者与裁缝的初次碰撞 The Clash of Scholar and Seamst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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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刻夏的袍子破了。

不是普通的破,是整片袖口被酸液蚀穿,露出皙白的手臂,皮肤还烫了几滴灼痕。他苦恼地站在实验室中央,脚边是倾倒的试管架,室内弥漫硫酸与金属烧灼的刺鼻气味。

那刻夏握紧拳头,像一团冷焰,狠狠瞪视着眼前的混乱。

「该死。」他低咒,声音乾涩,带着学者惯有的克制。爆炸的瞬间,他护住了试剂瓶,却没顾上自己。智种学派最年轻优异的教授,总是把实验结果看得比自身安危重要。他揉了揉眉心,试图计算损失:一个月的心血,半瓶流星溶液,还有这件袍子——

他唯一一件像样的正式服装。

他得修补它,马上。

明天是智种学派与议会联合举行的学术会议,

他不能穿着破布去面对那些眼高於顶的贵族赞助者。

问题是,他连怎麽穿针线都不会。

那刻夏的目光扫过实验室,

停在角落刻着草写姓名的金质烛台上——

烛泪凝固如伤疤,

那是同为黄金裔的顶级富裕阶层,

基於礼貌恭贺那刻夏升为正式教授送的。

依稀记得名字是——阿格莱雅。

以裁缝技艺闻名,

能操纵许多衣匠的设计师,

据说她的针线能令破布化为永垂不朽的艺术。

「没得选了。」教授咬牙,稍微以绷带包扎伤口,推开实验室大门,踏入夜色。

阿格莱雅的裁缝室位於奥赫玛繁华地带的商业区,

与那刻夏的实验室距离老远。

她的宅邸如一座浮雕宫殿,

藤蔓缠绕的黄金铁门後,灯火通明,

隐约传来丝绒般低笑与酒杯碰撞的声响。

那刻夏站在门前,衣衫单薄,活像个穷酸学者。

他敲了敲门,铁环撞击的声音在深夜格外刺耳。

门开了。

一个穿着缎面礼服的侍女瞥了他一眼,眉头微皱:「您找哪位?」

「阿格莱雅。」

那刻夏的声音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锐气:「我有急事。」

侍女上下打量他,目光停在那破烂的袖口上,嘴角浮起一丝嘲弄:「夫人正在接待贵客,恐怕——」

「告诉她,」那刻夏出声打断,冰蓝的眼瞳中间燃烧着一点红光:「是同为黄金裔的神悟树庭教授,阿那克萨戈拉斯急需修补袍子。她若不想错过一笔生意,就别让我等。」

侍女愣了愣,被气势压住,立即转身进去通报。

那刻夏静静站在门外,微风吹过,

袍子的破口像在嘲笑他的狼狈。

他闻到一股缥缈的香气,像是玫瑰混淆了焚香,

浪漫而带侵略性,搅动他的神经。

那是顶级Alpha的信息素,

强势,肆无忌惮,整座庭院几乎都被香气浸染。

他皱眉,意识到这气味来自宅邸中心。

「进来吧,教授。」侍女回来,语气勉强。

「主人愿意见您。」

裁缝室在宅邸顶楼,与其说是工作间,

更像一座感官的圣殿。

墙上挂满金线刺绣的织锦,水晶灯光摇曳,

与桌上的丝绸丶珍珠交相辉映,宛如一场奢靡的梦。

阿格莱雅倚在红木长椅上,

手中正执着一柄长针,穿过火焰蛛丝制成的绒布,

针尖闪烁如星。她的金发微卷在锁骨间,

繁复内弯而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

双乳丰满高挺,裹在低胸露背象牙白长裙内,

超规格长腿优雅交叠,像最迷人的陷阱。

「教授,深夜造访,真是稀客。」

她的声音低柔,带着一丝好奇,目光却未离开手中的针线:「听说您的袍子出了点……小麻烦?」

那刻夏胶着在门口,

摁住了腰间的枪具,没入内。

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像靠近危险的兽窟。

阿格莱雅的信息素更浓了,

玫瑰燃烧的气息缠绕而来,

试图窜入他的意识。

他咬紧牙关,

Omega本能地提高警觉,

抗拒踏入陌生Alpha的领域。

「不是小麻烦,」他冷冷说:「是紧急事件。我需要这件袍子明天穿。」

阿格莱雅终於抬头,眼瞳扫过他全身,

停在那破袖上,唇角扬起一抹笑:「哦,可怜的学者,实验室爆炸了?还是被酸液亲了一口?」

她起身,裙摆如水流淌,缓步走近。

「让我瞧瞧。」

那刻夏僵住。她走得太近,

香味如热浪扑面,搅乱了他的呼吸。

他下意识後退一步,却踩上身後的门框。

「别靠太近。」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警告。

阿格莱雅停下,笑意更深:「教授害羞了?还是……害怕?」

她歪头,极长的银针在指间灵活转动,

针尖高速旋转後骤然停止,

对准那刻夏胸口:「我只是想检查袍子,教授。别紧张。」

那刻夏瞪着她,眼里燃着怒意。

他脱下外袍,递过去,

上身仅剩薄衬衣,僵硬地等待着:「修好它,多少钱我付。」

阿格莱雅接过袍子,指尖滑过破口,发出一声轻啧:「酸液蚀穿,边缘焦黑,袖子几乎报废。」她抬眼,目光在教授赤裸嫩白的上臂停留,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你这线条优雅的手臂,倒比袍子值钱。」

「别废话。」那刻夏脸颊微微发烫,他交叉双臂,试图掩饰不安:「能修就修,不能修我就回实验室了。」

「无须着急。」

高大的阿格莱雅转身,

女王般走向工作台,将袍子摊开。

她拿起一卷金线,烛光下,金线闪烁如液态星辰:「这袍子是旧款,布料算不上什麽好档次,不配在学界如此优秀的你。」她深深瞥了教授一眼,语气带着挑逗:「我可以让它重生,但有个条件。」

「什麽条件?」那刻夏的声音冷得像刀。

「脱下薄衬衣,让我量你的尺寸。」阿格莱雅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要确保修补後,它能顺畅贴合身形,像第二层皮肤那般,合衬而舒适。连脱下都……依依不舍。你知道的,我有很多回头客。」

那刻夏的拳头攥紧。

他知道这是圈套,

阿格莱雅的笑容太危险,

像在邀他踏入沼泽。

但他没时间找别的裁缝,

学术会议的赞助关乎实验室的存续。

「要量就动手吧。」他咬牙,一颗一颗解开衬衣的钮扣。

量尺寸的过程是一场折磨。

阿格莱雅的指腹滑过教授光裸的肩胛丶乳头丶肚脐丶腰骨,每一次触碰都像点燃一簇火花。那刻夏站得笔挺,目光固定在墙上的织锦,试图用公式分散注意力:流星的熔点,酸液的浓度,爆炸的能量释放……但阿格莱雅的信息素无孔不入,玫瑰与焚香的气息钻进他鼻腔,搅乱了理智。

「放松点,教授。」阿格莱雅的声音回荡在那刻夏耳後,温热的气息让他头皮发麻,发根几乎都要炸起来。

「你绷得像块石碑,怎麽量得准?」

「妳故意的。」那刻夏低吼,浅蓝色的眼里闪过红光:「别耍我。」

「耍你?」阿格莱雅眯眼轻笑,退开一步,银针在她指间闪烁:「我只是专业的在做测量工作。你这胡思乱想的Omega,信息素倒是挺好闻,」她毫不遮掩地嗅了嗅空气,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像冰冷沁凉的薄荷,藏着点香柠檬。」

那刻夏的脸腾地红了。

他一直以来都有服用抑制剂的习惯,

气味控制在无法察觉的浓度,

这辈子从没被人如此赤裸裸拿出来分析,

那是个人最私密的领域。

他猛地捡起地上的衬衫,

准备转身离去,

却被阿格莱雅一把扣住手腕。

「噢别急着走。」

阿格莱雅的力道不大,却也不是能轻易挣脱的对象。

那刻夏顿时动弹不得。

她的目光锁住教授,像屠宰手盯着拔毛待宰的动物:「袍子还没补好,你想光着上身出去?楼下可有很多Alpha客户在等待,他们每一个订单都排在你前面。」

那刻夏喘着气,试图挣脱,

却发现她的手指如鹰爪紧箍:「放开。」

他的声音颤抖,不是恐惧,

是某种更危险的情绪——

他闻到了自己压抑已久的信息素,

正在逐渐逸出,薄荷的理性气息飘散,

与她的浪漫玫瑰交缠,奇异的组合令他头晕目眩。

「有趣。」

阿格莱雅睁大狂热的瑰丽双眼,

凑近教授,鼻尖几乎碰上他颈部的性腺:「真好闻。」

「教授的肌肤比丝绸还软,那张凌厉的小嘴,却硬得像数学公式。」

她抬起另一只手,

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巴,

留下一道阴凉的触感。

「我猜,你从没被人吻过,对吧?」

那刻夏的瞳孔骤缩:「妳敢——」

话未完,

阿格莱雅的唇覆上他正欲骂人的嘴。

不是轻吻,是掠夺,

带着Alpha的霸道与焚香的灼热。

她的舌尖滑溜溜地撬开教授齿缝,

搅乱他的呼吸,

唾液内的信息素如洪流涌入,

烧得那刻夏满脸通红,脑海一片空白。

那刻夏僵住,

双手推在阿格莱雅滑嫩的肩上,

却使不上力。他的心跳如擂鼓,

胸膛起伏,Omega的本能让他几乎屈服。

漫长的一秒,两秒,三秒。

阿格莱雅彬彬有礼的退开,

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味道不错,」

她舔了舔唇角,「比我预想的还美好。」

那刻夏喘着气,眼里燃着狂怒与羞耻:「妳……厚颜无耻!」

他猛地推开阿格莱雅,

踉跄後退,撞翻了一张精致的凳子:「抢夺客人的初吻,这就是妳擅长的生意?」

阿格莱雅维持优雅的态度,耸了耸肩,她凝视不断擦嘴的那刻夏,毫不在意:「生意归生意,在服装界这一块,我确实很有能力。乐趣……归乐趣,我同样擅长寻找乐趣。」她丝滑地转身,拿起金线与袍子,坐回工作台:「袍子今晚修好,明天一早派人送实验室。本来要收一百五十的金币,加上急单插队是两倍价格,这次看在教授供应初吻的份上,免付费。」

那刻夏瞪着她,拳头颤抖。

他想骂她,想摔门离开,但理智告诉他,他需要这袍子。

阿格莱雅的收费比想像中贵得多,

老实说,浑身上下算一算,

连那把枪也卖掉的话,

那刻夏仍凑不出五十金币。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修好它,别再耍花样。」

「遵命,可爱的教授。」

阿格莱雅低头微笑,

银针专注穿过布料,动作迅捷如舞。

水晶灯映照下,她的金发闪着幽光,

像一匹未驯的神兽。

那刻夏像是被那句可爱冒犯,

以最快的速度穿起薄衬衫,

转身推门,

逃也似地加快脚步离开。

匆匆穿过夜晚的庭院,

他的脸颊仍烫得像火烧。

他摸了摸被激烈吻过的唇,

还残留她的气息,玫瑰与焚香,

浓烈得让他心悸。

那刻夏的信息素仍在外泄,

薄荷的凉意微微飘散在四周,

带着一丝他不愿承认的甜柠檬味。

「与人相处真是件麻烦事。」

那刻夏喃喃自语:「起码数学公式不会嘲笑我。」

浅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脆弱。

星光洒在他孤身返家的路上,

世界如此寂静--

似一首诗最後的留白。

次日清晨,实验室的门外放着一个绑着金色大蝴蝶结的缎面礼盒。那刻夏拆开,里面是修好的袍子,袖口绣满金线,细密华丽如银河,破口已无影无踪。他抚摸布料,柔滑得像第二层皮肤,却隐隐镀着玫瑰的气息。

盒内还有一张香气四溢的羊皮纸,字迹娟秀:「教授,静候下次莅临本店。 ——阿格莱雅。」

那刻夏像看到什麽脏东西似的,翻了翻白眼,将信件猛力揉成一团,丢进实验室火炉。很快的,那些像是偷情证据的墨迹,被火焰化为了灰烬。

他的手摀在唇上,犹豫片刻--

终究没能擦去残留的热意。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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