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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男人不要脸起来,真是什么虎狼之词都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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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走的有些累,拉着张招娣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看着潺潺流淌的河水,感受轻风拂过面颊,盛安不由自主地摊开手脚,十分放松躺在石头上,仿佛连脑子都跟着空了。

张招娣也学着她的样子,摊开四肢没个正形:“哎,要是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多好,我特别怀念跟你在一起玩的日子。”

虽然要干农活要做家务,一天到晚很难有清闲的时候,但正是忙碌之后的片刻放松,才格外让人珍惜怀念。

“现在你嫁人了,我在村里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那些长舌妇还总在背后嚼我舌根。”

张招娣说着说着,心情就变得糟糕起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们不去骂犯错的人,反倒嘲笑我是刘家不要的姑娘。”

盛安眉头一皱:“你没带人打上门去?”

张招娣下巴一抬,脸上满是骄傲:“我是会吃哑巴亏的人么?当然打上门了!”

说到这里,她得意洋洋地继续道:“之前刘家拖拖拉拉不肯退婚,我带着几个弟弟套刘勇麻袋,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家敢不退婚,我就天天揍他,揍到他家退婚为止。”

刘勇被套了几次麻袋,次次鼻青脸肿,实在怕了张招娣的泼辣,跑回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终于让刘家的长辈们同意退婚。

闹成这样,老一辈的交情算是闹没了。

如今两家互不来往,走在路上碰见了也当作没看见。

刘勇倒是欢欢喜喜的娶了心爱的表妹,张招娣这个受害者却陷入流蜚语。

那些媒人给她介绍的男人,不是家里条件特别差,就是身体有毛病,或是带着孩子的鳏夫,总之没几个正常人。

张招娣自然不同意,媒人就一个劲儿拿她被退过婚这点死命打压她。

“反正我想开了,我爹娘也想开了,没有好人家娶我,我就留在家里做老姑娘,以后给下面的弟弟们带孩子,老了总有一口饭吃。”

张招娣说的格外洒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有她自己清楚。

“别灰心,还没到那个地步。”

盛安拍拍好友的肩膀宽慰:“这世上不缺明事理的人,你这么好的姑娘,总会有人慧眼识珠的。”

张招娣摆摆手:“放心,我是真的想通了。幸好我是家里最小的姑娘,上面的姐姐都早已嫁人,退婚的事没有连累到她们。”

她还是幸运的,至少家里人疼惜她,没有觉得她退婚让家里失了颜面。

“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你这么久没回来,村里的乐可子不少。”

张招娣不想让好姐妹为自己着急,直接转移话题兴致勃勃地说起村里的新鲜八卦:

“上回孔大柱不是进城找你麻烦,被你家的邻居们打断腿么,这几个月他一直窝在家里,什么活儿都不能干,那一家子天天热闹的很。”

伤筋动骨一百天,孔大柱的腿断了,彭春兰舍不得给他花钱,休养效果自然不怎么样。

前阵子秋收忙,孔大柱被迫拄着拐杖下地干活,结果不小心摔倒伤上加伤,不得不继续在床上躺着,把彭春兰气得够呛。

张招娣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有一次彭春兰和柳花枝兄妹俩在地里干活,我弟弟听到他们抱怨孔大柱是个拖累,腿伤好了也干不了几年活,柳花枝提议把他赶出去。

啧啧,孔大柱再不是东西,也把她当亲闺女疼了十几年。要不是孔大壮给柳家当了十几年牛马,靠彭春兰一个女人能养活他们兄妹?

柳花枝这女人又蠢又毒,孔大壮能干活赚钱时,她叫爹叫的不知道有多好听,如今却……骂她是白眼狼都是辱白眼狼了。”

盛安内心毫无波澜,对孔大柱没有丝毫同情:“他落得什么样的下场,都是他应得的。”

张招娣提醒道:“真被彭春兰扫除家门,他八成会想方设法赖上你。”

盛安笑道:“只要你别对外透露我新家的地址,他就没办法赖上我。再说他和彭春兰有个儿子,彭春兰想甩掉他没那么容易。”

张招娣当即拍着胸口保证:“放心,有关你家的事,我连我家里人都不告诉!”

就连徐童生变成徐秀才,她都没想过四处宣扬,免得有人找上门攀关系打搅安安。

盛安没有在村里久留,跟张招娣道别后,就同盛爷爷盛奶奶回到城里。

徐瑾年已经在家了。

得知谭振林三人也顺利通过院试,获得秀才功名,且排名都很不错,盛安也为三人高兴。

“我同他们说过乔迁宴请的事,他们都表示会去。”

想起自己提起时,那四双突然变得亮闪闪的眼睛,徐瑾年无奈摇头:“到那天饭菜要多准备一些,夫子也是个能吃的。”

那三个家伙会来,在他的意料之中。

夫子应下邀请,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连那三个都直呼夫子偏心。

盛安自信满满:“没问题!大厨房好几个灶,到时候多烧两个,肯定不会饿着他们。”

来到这里几个月,她还没有机会真正的一展厨艺,大后天得好好露一手惊艳所有人。

看着神采飞扬的媳妇,徐瑾年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安安可记得去金陵前,你答应过为夫什么?”

盛安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仔细回想了一下,终于从记忆的犄角旮旯翻出来:“唔,是你考中秀才,我答应你一个要求对么?”

徐瑾年心情愉悦,温热的唇奖励似的在她耳朵上亲了亲:“现在安安能兑现承诺么?”

盛安只觉得耳朵痒,下意识扭了扭脖子:“能是能,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提的要求不能为难我。”

徐瑾年唇角上扬,眼眸渐渐幽深,声音变得喑哑低沉:“为夫如何舍得为难安安。”

许是被过去的糖衣炮弹降低了戒心,盛安轻易相信了男人的鬼话:“行,你说吧。”

话音落下,环在腰间的双臂收紧,耳边传来暧昧的私语声:“安安,为夫想……”

盛安瞳孔一缩,脸颊渐渐爬上热意,从淡淡的白变成粉白再到通红,像一只煮熟的虾。

僵硬的扭过头,对上男人充满勾人气息的眼眸,盛安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害怕下一刻会被凶兽狠狠咬住。

徐瑾年不错眼地盯着她,眼里的灼热几乎要把人灼伤:“安安不想亲近为夫么?那晚的洞房花烛夜,是安安主……”

“闭嘴!”

盛安一把捂住男人的嘴,哪怕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也掩盖不住脸上消不下去的红晕:“有些事能做不能说懂不懂?”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新婚夜主动扑男人,这说出来像话么?

“之前不懂,现在懂了。”

徐瑾年轻轻拉开盛安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眼眸里隐忍毫无保留的释放:“以后为夫来做,为夫不怕安安说。”

盛安:“……”

男人不要脸起来,真是什么虎狼之词都敢说。

这一晚,盛安的手遭老罪了,掌心迟迟未褪的几块老茧都薄了一层。

九月十八,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大清早徐家的院子就热闹起来,几人把要带走的物件悉数搬到车上。

徐成林刚锁上院门,左右邻居的大门就打开了。

“老徐,日后再见面就难了,这是我家的一点心意,你们带到新家吃。”

左边的邻居递上满满一篮子鸡蛋,粗略一看至少有三十个,显然要攒很久。

“徐叔,这些年您和秀才公对我家帮助良多,我没有什么好东西相送,这只公鸡你们一定要收下。”

右边的邻居递上一只捆绑结实的小公鸡,一看就是今年春上孵出来的。

这样的小公鸡肉质细嫩,还没有多少腥膻味。

两位邻居说完,又从四面八方涌来十几个人,争先恐后地送上各自准备的礼物:

“我家没啥拿得出手,这坛春韭腌得不错,用来配粥下饭正好。”

“这是菌菇干,我老家亲戚托人送来的,炖汤炒菜香着嘞,老徐一定要收下。”

“这些是我做的梅干菜,炖肉烙饼滋味好得很,放上半年都不会坏,你们拿去新家慢慢吃。”

“……”

徐成林看着一张张热情中带着伤感的笑脸,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人情冷暖的他,在这一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谢谢,谢谢大家!心意我收下了,东西你们收回去,以后有空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

邻居们却没有动,直接将东西往车上塞:“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成林无法拒绝,急忙擦了擦眼睛,朝着众人深鞠一躬:“这些年多谢各位关照。”

邻居们笑着摆手:“你们父子关照我们更多,要不是你们有了更好的去处,真不舍得让你们搬走。”

收下邻居们的心意,不大的车子被堆得满满当当,连车把手都挂满了。

在众人的挥手目送下,一行人赶着驴车缓缓离开。

直到走出老远,还能看到他们模糊的身影。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急切的喊声:“盛妹子!盛妹子!”

盛安下意识回头,就看到不远处飞奔而来的苗丫儿。

她连忙迎上去,就发现苗丫儿手上拎着一个小布包。

苗丫儿气喘吁吁地跑到盛安面前,有些不自在地将鼓鼓囊囊的小布包递给她:

“盛妹子,我、我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两双鞋子是我亲手做的,你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愿你以后顺遂无忧。”

盛安怔怔地看了看苗丫儿,又看了看小布包,一时间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酸涩,感动,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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