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内。

陈向明站在陈稷野的“尸体“旁，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愉悦的平静。

他低头看着那张苍白却依然英挺的脸，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他年轻，所以说话不过脑子，留下把柄。

他年轻，所以情绪外露，被人抓住破绽。

他年轻，所以……还有大把时间，慢慢取代陈稷野的位置。

看，不是英雄吗？

不是有军功证吗？

可现在呢？还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而他陈向明，才是真正能笑到最后的人！

——

“向明啊！”

村里德高望重的族老拄着拐杖走过来，浑浊的眼睛里透着责备。

“你不该说那种话！”

陈向明立刻换上悲痛的表情，眼眶瞬间泛红，声音哽咽：

“阿爷，我错了……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野哥走了，才会口不择言……”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仿佛真的痛不欲生。

族老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管再怎么难过，稷野走了就是走了。可那两个孩子是英雄的后代，你不能寒了英雄的心！”

“他们是孩子，你不能乱教他们！”

“新社会不兴封建迷信那一套！什么灾星福星的，以后不准再说！”

陈向明连连点头，声音诚恳：

“阿爷教训得是，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

“其实……我根本没当着他们的面说，可能是他们偷听了我生气时的气话……您别当真。”

——下次，他得找外村人说。

——说话也不能指名道姓，免得暴露自己。

不过没关系，他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

今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

“阿爷，野哥走得突然，以后我来照顾伯娘。”

陈向明突然提高声音，语气坚定：

“从今往后，我每个月工分分一半给伯娘家，让他们好好过日子！”

族老瞪大眼睛，满脸动容：

“向明啊！没想到你们堂兄弟感情这么好！”

他转头看向周桂萍，欣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