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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火灭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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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柴被划燃,女子手拢住小心将刚灭的灯复燃,罩上琉璃罩子,也照亮刘玉霖半张恬静的脸,刘玉霖之兄见刘玉霖想要下车,在外推着车辕冒雨唤道:“雨下的太大,阿妹一定躲好不要出来!”

刘玉霖应着话,缩了回去。

想了想,又掀帘将灯火递出,“这样能好推些!”她父亲官职低微,家中素来简朴,因此随车仆从也不多,微弱的光下,这几人连带她兄长一起,推得颇有些艰难。

好在,此前去官衙求援的人也回来了。

前后淌水的马蹄声震耳,亦有盔甲鳞片的摩擦声。

刘玉霖在黑里望不清,将灯举起要瞧个清楚,却无意掀翻灯罩,为首一人似一直在暗中观察她举动,此时立即前来,一手将那烫烧的灯罩接住。

她没想到有人会来接这东西,诧异地微张唇,探出了半边身子:“烫到了吗?!”

那人披着蓑衣抬头,极明亮的眉眼前落下几串晶莹雨珠。

刘玉霖与陈澈四目相对之时,她手一紧,火苗受了雨水击打,瞬灭后又猛燃。

“陈.....陈公子?”

*

一场暴雨淅淅沥沥下了半旬,水势最迅猛之处喷薄若飞瀑,一气淹了不少田庄,许多地段因洪水封道禁行。

这日难得放晴几缕,木漪起早便被张婕妤身边的宋内司找过去煎药。

二人一前一后走向旈庭宫,木漪温柔谦卑地问:“九夫人是膝盖又痛了吗?”

“可不是吗?痛了有段时间,你现在可是大忙人,我让底下丫头来堵了你好几次,却都不见你。”宋内司与她一起进了灶房,指给她看,“这锅,炉子,我们这些人,起早就准备好了,本来说我来给夫人煎,可她就想着你,说我们煎的那都不管用,只有你煎的服下去不过两顿,便立竿见影了,身子哪儿都舒爽。”

“夫人这是在闹我的玩笑。”木漪掩面娇羞。

宋内司抬起她人畜无害的小脸:“主子只要肯吃药,想我们怎么做都行。”

说着,袖中解下一小串珍珠。

木漪惊讶:“这,我不能要。”

宋内司强行塞给她,“煎药少说耽误你半日,夫人要我赐的,你不收反而才坏了规矩。”

木漪颇有水平地推辞几回,这才收了,心下暗喜万分,她撸起袖子便架炉子烧火,打开从医药署带来的药方子,摊给人看:“我还请医正加了一味桔梗,之前听着您说,夫人逢天骤冷便容易咳嗽。”

“是是是,亏得你个小丫头尽心。”宋内司温柔淡笑,“夫人还未梳洗,我要去内寝照应,有什么事你就喊她们几个。”

木漪答应着,坐下扇炉子煎药。

水沸第一趟时,要将汤药里的浮毛过一遍竹筛,她将药炉两耳捻起,搁在白石台上。现下灶房并无人,木漪四下偷偷张望一圈,在高高的石雕窗下背过身,暗中入袖摸取了另一小包油纸,摊开来。

金银粉末,在窗光下细闪,若砒霜之白——几种最寒最凉的崖边草,既能绝胎,又有麻痹止疼的功效,她足足舂了几日才磨成这种细粉,手腕常常是胀痛的。

这样的事,江皇后不是第一次命令,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她偶尔会冷眼旁观地去想:究竟是一种怎样崎岖的政治残杀和帝后爱恨,让江皇后决心以这种方式,让天子绝嗣?

木漪望着这些毒药,眉目低垂。

面目在热气里氤氲,似在沉思。

脚步声愈近,也容不得她再犹豫,她将这些东西面无表情地倒了进去,油纸重新藏回袖中,药炉边缘的粉末也都擦理干净。

两个婢女进来,就见温暖的晴丝照在木漪藕臂上。

她正要去水桶里,洗过竹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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