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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不欠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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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的冬季,国境之间的疆土为了争夺牛马食粮,频发兵戈摩擦。

荆州城内每年要分出三股精兵,一路西下支援国境,一路东上徙入洛阳。谢春深的义父谢韵,时任军中大司马,也受洛阳天子一封亲信调回。

谢韵领命,率军携二子踏入洛阳,兵围洛阳,安定朝政。

那时在谢春深的央求下,谢韵心软了,松口将逝去的长子之名替继给他。

时隔他救下谢韵的次子谢镇,已有一年有余,他才终于取代谢戎,拿得这个名字。很快他便借此身份暗中打点,让几名朝官替他引荐曹凭幕中的空职。

谢氏与曹凭本是旧交,曹凭也不想拂了谢韵的面子,遂拒掉其他良家子,唯独让谢戎归入曹凭帐下。

至此,谢春深留在军队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那就是从地方军的无名一员迁入洛阳统军的官制内。之后,他也“知恩图报”,每日熬夜苦读万卷兵书,挑灯陈案为曹凭谋划军中大小事。

不过两年,他便成了曹凭身边,一名最炙手可热的僚臣。

去岁,又逢冬季。

曹凭因陪陛下去江州求道问仙,暂时脱不开身,便要谢戎替他视察西平郡。

“西平郡主要盘桓的是陛下的第七弟,陈王一脉,当年陛下登基,他与陛下最为亲近,陛下分了一大半的兵权,送他此一郡,内有三座蛟龙城池,让他镇守西境,他早年也立过不少战功,后来西境逐年安定,陛下曾暗示陈王退还军权,陈王却......”

谢春深当时接话:“陈王没有上交兵权,只将兵权下放给了那些陈氏子弟,自揽虚职啊。”

曹凭点头:“表面上来看,尚算如此,虽都是亲兄弟,但若是那些各家子弟,相比陛下,更听他的话呢?子契——”

曹凭唤着属于谢戎的字,有力的手拍住他的肩。

“有些话我不必再多说,你就是我的眼睛,此去,帮我盯紧他们,若你察觉西平郡内有任何异动,回了洛阳都告诉我,我好禀报朝廷,我们再议下策。”

“子契,定不辱命。”

谢春深携旨到西平郡时已是深夜,西平的冬比之洛阳,更冷更刺,刀风能轻易砍掉人的一双耳朵。他们百十兵兵临城下,见那城内仍旧灯火通明,似是在等待他们。

待验过身份,来城外相迎的,除去两个驻城的戴盔将领,还有一个将近不惑的宽袍男子,他隐在夜里,着黑衣黑裳,临风而立,若天边熹微的影子,可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度,却让谢戎有了一丝丝嫉妒的情绪。

这是一个比他更强,比他更有气势的男子。

对方也在暗中打量他,行至明处,谢戎看清了他的脸。

他面总含三分笑意,眉毛细长下耷,唇厚胡浓,似一个行医的善者,然而,他有一双亮过刀剑锋芒的眼,谢戎因此对他生出警惕之心。

那并非是一种淡泊世俗、行医救世的目光。

相反,它潜藏一种暗流在底的***,在这张平宁无害的表皮之下,成为一种......计之深远的伪装。

伪装?

呵,这可是谢春深最擅长的了。

谢春深按住不动,等此人先开口道:“老夫对谢大公子早有耳闻,也仰慕已久了,今日来迎公子,惊于公子之貌,貌胜潘安啊.....”

谢春深立即挂笑回礼:“先生繆赞,先生才当真气度不凡,我首来此地,与先生便有一见如故之感。”

他朗笑,“亦然、亦然!”

“敢问先生尊名?”

一旁的将领解释:“这位先生是陈王身边的亲信,姓段,虽在郡内并无挂职,但段先生与陈王素来深交,此次知道谢参军替曹将军来郡,便主动等至深夜,亲自迎谢参军入城。”

谢春深脸上已经感动不已,扶起他的手:“我不过一无名之人,段先生何至于此!”

段渊笑容更深,扫过他身后那些兵随:

“别迎风了,谢公子,还有诸位都快请进!”

这做派,倒比这两个将领更像是这城池的主人,且无人对他所行有所异议。

谢春深知他身份不凡,入了郡门城池,下石梯,忙在脑中将临行前所有关于西平郡所知都过了不长不短的一遍,脑中竹简书卷页页翻,最后停留在某一行字迹中。

段渊。

名哲之。

其出身草莽,外传他是魏国名将段青的后代,为求伯乐走遍许多国家,在王公之间辗转不定,如今已在陈王身边久居,在陈王党中颇有名望。

谢春深思及此望向身旁礼貌领路之人,他身高八尺余,背宽肩阔,温和中却自带草莽的枭雄气。

他暗笑。

宴上,谢春深先去敬他,饮下屠苏酒一杯,一句话,半真半假:“我与先生,当真是一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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