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雄壮的身影正跟人发生搏斗。之后他用力撞几下门,在猛攻之下,红漆已经掉落,裂木声也够汹狠,却在另一影子劈来之后,身形软软倒下。
看样,是被人拖了走。
木芝白着脸警惕转向,眼前刀光一闪,脖侧已经一凉。
耳边刀戈声震耳。
她人下意识往下软去,人顷刻就脱了帽,露出一张过于稚嫩的真面目来。
往上看,一把短匕刺破云纱,将她的幂篱钉在漆门上,刀身还在余力中摇震。
眼前,佃主收回扬匕的手。
匕首划破了她的肌肤,木芝捂住脖侧渗出的血,双眼发烫。
“你不是这里的老板......”木芝撑身站起来,拔出自己腰间所藏的短刀,拔开刀鞘,双臂绷直对准了他,似炸了毛的小兽,獐牙虎爪,不足为惧,“放我离开,我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他只是弯唇,仔细看了看她的眉眼,确认她样子之后,便慢悠悠取帕擦手,“就是她,解决了吧。”
话落,那闭塞视线的帷幕之后冒出一人,正是方才迎人的伙计。
他一刀砍来不留缝隙,木芝细细地尖叫一声匍匐倒下,刀尖挑开她身后束发的丝绦,她的青丝都被削去几缕。
发丝披散,她向地席抠紧十指,竹席翘起的竹片扎入指尖,她却无丝毫痛感,心神胡乱望去帷幕深处,试图寻找缺口。
谁知,瞳孔却倒映出帷幕之后,洁净的一双白履。
电光火石之间,已有热流过脑,她猛然吸了口气,在那人劈来第二刀之前,狼狈滚了个身,撕扯最近的帷幕借力起身,滞气闷头钻入幕后。
见她此举。
原本还在擦手的斋主猛丢了帕,“快拦住!”
木芝压住喉中滚肺的倒苦,连并所有呼救之声,一气寻去那双足履之处。
一逃一追,幽园比想象中更广阔,青绿的彩色丝帐迁移飞动,刀影投射其中,满是冷艳柔美的杀意。
追来那刀,拦劈在她门面之前,几乎贴着她鼻尖擦过。
木芝翻身躲过,脚下却也失了平衡,几根手指捏纱帘捏得青筋暴突,一声裂帛声之后,整片帷幕被她从红漆上拽下。
她无助往后倒去,人若跌入无边大海,若坠入高悬空境。
***碰撞。
她慕然跌入一人沉默无声的衣袍间,后脑正磕上他的大腿。木芝来不及为此姿势思索,因为刀已在上,以破釜沉舟之力,要下来将她枭首。
她目眦见此刀,不肯闭眼,只觉此生死不瞑目。
临门一脚,那刀被一人接下,手骨磕碰银色金属,咯噔一声。
“宋先生,请收刀。”
男子宽袍上的红袖,触感若寒春料峭时,满荆州衰败不尽的梅,袖子拂过她颤动不已的眉眼,鼻子,唇瓣,冷香尖锐地扑了她满面。
她眼角浮起无数血丝,睁大了眼。
他是谁?!
“你确定?”
“确定。”
宋楚刀回腕内,连人一起退出。
清冷的红袖拂开,这个神秘人,似乎也不意再遮掩自身,红袖之后的他正盘榻而坐,未曾低头。
木芝从他的领口、下巴含恨地眺望上去。
谁会想要杀她?
窥见白履时木芝猜过。
此时木芝也已经猜对。
“你凭什么?!”她将手掐入血肉,语气又冷又尖酸,丝毫不示弱,“凭什么对我起杀心!”
“呵。”
他冷笑。
下一瞬脊背一痛,她被他从身上踢了出去。
头发凌乱散了半边,仍转过身撑地,不待她开口,一手掐上她脖子,青筋暴凸下了狠力。
当真要将她掐死一般。
“你既鸠占鹊巢进了宫,就不该还记得我这个旧人,”他将力度收紧,木芝已经张着唇残喘,手脚双蹬,眼前都是大片大片绽开的血色与阴影,真的是要死了!
她抬起酸胀眼皮,手死死抠着脖间桎梏,艰难吐露几个断续的字,“你.....既然要动手,方,方才收刀......作甚......当个入幕之宾......是等我死了,好替我,替我收尸吗......”
她气力越说越弱,掐着他的人听完后神情微变,手下力度略松,她便已偷得了机会,拔簪向他扎去!
簪头不及入他袖。
他神色发暗,含着怒气,一手将她重重擂开。
木芝后腰撞在墙壁,痛呼一声,再呼吸时喉管都若吞了炭一般烧灼。
谢春深下榻,单膝俯身,以两手提住她下巴,左撇右撇,眼中有渗人的光芒,像丈量一件令他觉得新奇的物品。又以中指往下沾取她颈侧一点鲜血,重重涂抹在她唇瓣上,鲜血晕出唇边,她喘着气,当真是***美艳的一笔。
五年不见,这个乡下姑娘完全长开了,但眉眼间攒着的那股野性丝毫不少。
“你还真有点本事啊,说说,怎么进的宫。”
木芝脑袋嗡声环绕,只能辨别他那两片唇瓣的蠕动,两个口型,一下道破了她的真实身份。
他在喊她:“木漪。”
一下子,她心脏刺撞胸口,不断上下狂跳,盯着他,同样剖开他此时的表皮,露出那点尾巴来,“那你呢?谢、春、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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