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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8、出柜那件小事(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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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夏以桐如果没事的话每天下午都定时定点地跑过来找陆饮冰,约她出去吃饭,虽然大多数时候陆饮冰都不应,但也并没有表现出反感,她跟了陆饮冰三年了,要知道陆饮冰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缠着她了。

小西每天磕真人粮磕得开心,还要去cp站官微磕同人粮,甚至亲自执笔写了篇同人文,完全按照人物原型,却被其他cp粉打成严重ooc,中断了她成为一个同人圈大手的光明旅途。

小西混迹论坛、贴吧、微博,陆饮冰越来越多次发现她一个人对着手机傻乐,不时发出邪恶的笑声,心里好奇,问她只是说在粉cp,陆饮冰好奇要看,小西就把自己曾经粉过的一对gay给她看,陆饮冰登时没了兴趣。

这样有些闲散的日子很快到了头,七月八日,早就组建好的《破雪》剧组终于投入了电影的开拍与制作。

夏以桐这天起了个大早,对着镜子好好梳洗了一番,没穿花哨的,还是一身简单的t恤七分裤,长发垂肩,已经染回了黑色,瞧上去清纯可人、落落大方。她有点紧张,被选中饰演女一已经有十几天了,但她还是第一次完整地去见剧组的人员。

真的太早了,天蒙蒙亮,她到的时候片场只有工作人员,有的人抬头看她一眼热情主动地打招呼,零零散散的几个场务则一直在低头搬东西,没空理会她。

大风扇呼呼转着。

夏以桐环顾四周,休息室门还没开,询问过后,她带着助理坐在了灯光师旁边的小马扎上。

灯光师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虽然长得一脸络腮胡,却和和气气,见她在那委屈着手脚坐着,道:“你来得太早了,秦导起码还要一个小时才过来。”

夏以桐听他似乎很熟悉秦翰林,问道:“您一直跟着秦导吗?”

灯光师说:“我们是他的御用队伍。”

夏以桐真诚道:“原先就听说秦导拍戏有一支私人的灯光团队,今天终于见到了,师傅您姓什么?”

“免贵姓倪。”

夏以桐一通夸,她长相甜,嘴更甜,说起话来真的像真的,假的也像真的,逗得倪师傅哈哈大笑:“哪里哪里,我们跟习惯了,知道秦导有什么需求,他对这些很挑剔,一般的打光满足不了他。除了我们这几个以外,”倪师傅指指用帷幔围起来的一大块区域,有人进进出出,手里拿着各样的工具,“喏,那儿就是秦导的服装道具团队。”

“我可以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但是没有经过允许,不要乱碰。”

“知道了,谢谢。”

夏以桐趁着早来的时间把片场逛了个遍,灯光、场务、统筹、场记、化妆、摄影认了个七七八八,副导演到了片场给她开了休息室的门,她没去,就在外面闲逛和人聊天。

陆饮冰来的时候,夏以桐正好在帮工作人员推摄影机器,两人有说有笑,讨论着在片场打杂的辛酸事,一点都没有自己是个当红明星的架子。

陆饮冰将脸上的墨镜勾下来一点,露出一双诧异的眼睛,问身边的小西:“那人是不是夏以桐?”

小西仔细地辨认了一下,说:“是的。”

陆饮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她在干吗?”

小西沉默一息,说:“……在推摄像机。”

“……”陆饮冰戴好墨镜,“行吧。”

“我11年的时候在这边干过,有时候鼓风机一吹,脸上全是土,糊得眼睛都看不见,别说看机器了,只能凭着本能感觉。”夏以桐说。

“对啊对啊对啊,没弄好还要被骂。”工作人员深有体会,感叹,“没想到你们明星也干过这个。”

“明星也不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啊,都是慢慢来的。”

“那我也有机会当明星了?”

“当然有啊,你看你这一天天在片场呆着,有个机会上去当群演什么的,万一火了呢?”夏以桐说,“星爷不也是跑龙套起来的吗?一切皆有可能。”

“说得有道理哈哈哈。”

工作人员也就是随口一说,夏以桐随口一答,两人就都笑起来。

夏以桐眼睛在四周一扫,笑容顿时僵住了,她搓搓手上的灰,道:“陆影后来了,我去打个招呼。”

“去吧去吧。”

陆饮冰那儿不太好接近,两个保镖,五个助理,还有提着化妆箱的化妆师团队,加起来十来个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剧组替她准备的特大化妆间。

夏以桐一边擦手一边小跑着过去,看她冒冒失失,几个刚和她混熟的场务躲在帷幕后吃吃笑,夏以桐回头冲他们吐了吐舌头瞪眼睛,脚下却一点没放缓。

敲门。

小西开的门。

陆饮冰坐在椅子上,墨镜还没来得及取下来,挡住了半张脸,好看的曲线从侧脸一直延伸到修长的脖颈。她转过头,透过墨镜静静地看向在门口站着的夏以桐。

夏以桐捏了捏手指,说:“陆老师。”

陆饮冰这才开了金口,声音寡淡:“在房里就听到你的声音了,很活泼。”

“谢谢陆老师夸奖。”夏以桐眼底闪过一丝喜意。

“推摄像机好玩吗?”

夏以桐笑容消失,抿唇道:“……还,还行。”

“洗手没有?”

夏以桐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擦过了,还没洗。”

“小西,带夏老师去洗个手。”

“好的。”小西走到夏以桐身边,“夏老师,跟我来。”

夏以桐被引到洗手池边,挤了洗手液,揉得满手的泡沫,她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小声问道:“小西,陆老师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没有啊,今天早上起来心情挺好的,刚刚才突然变坏的。”

“为什么?”

“大概就是在进入片场以后吧。”

“啊?”夏以桐一脸懵懂,“是片场环境不好吗?我看还可以啊。”

“可能吧,我也不清楚。”

“你……好像在笑?”

“没有啊。”

小西满心都是炸开的烟花,陆饮冰为什么不开心,没人比她这个助理最清楚了。因为陆饮冰进片场后朝夏以桐在的那个地方看了好几眼,谁知夏以桐跟人聊得开心根本没注意到她,最后陆饮冰才一脸不悦地进了化妆间。

现在才来找她,哼,晚了。

洗完手,陆饮冰已经坐好了,梳妆师先给她梳头,她听到响动,却没有转过脸,径直对着镜子问:“你的化妆师呢?”

夏以桐答:“秦导说今天没有我的戏。”

“那你来这么早?”

“来看看,熟悉一下环境。”

“那你继续去外边熟悉吧。”

夏以桐:“……”

小西转过脸憋笑。

被下了逐客令的夏以桐低头出去了,化妆间的门暂时虚掩着,隔音不太好,外面又传来夏以桐和其他工作人员的笑闹声。

陆饮冰:“梳个头怎么要这么久?一会儿还拍不拍定妆照了?”

梳妆师加快了动作:“马上马上。”

“我的手机呢?”

“来了来了。”助理a把手机递过来。

“手机壳不好看,换一个。”陆饮冰道,“小西,去看秦导来了没有,顺便把门关上。”

小西出去一趟回来,说:“秦导已经来了,在外面等你呢。”

门关上了,门外烦人的声音也一并消失了,陆饮冰语气平和了许多:“行,让秦翰林派个专人把我要穿的衣服拿过来,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小西叫助理b去,助理b回来的时候后面跟了个抱服装的助理。

架空的时代以玄色为尊,所以准备的衣服是一件玄色的长袍,前心四爪银麟,肩、腕处绣以同色麒麟暗纹,下摆则是一大片水云纹,配玄色腰带,悬双螭龙纹玉佩,华贵不可方物。叠好的衣物上方,放着一枚小小的束发玉冠,灯光下有光泽流转,如远山苍翠,一看就不是什么街边摊能买到的。

这是电影中期的装扮,是荆秀身为监国,一生最风光的时候。

一个小时后,化妆间的门被推开了,有环佩相撞的声音,叮琅

灯光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眼睛,愣住了,旁边的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忘了手里的笔,人们仿佛被一个一个按着暂停键,十秒钟后,嘈杂的片场都安静下来,只有机器运转时不住的嗡鸣声。他们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夏以桐站在导演身边,呆呆地望着,她听见自己的心跳,重重地扑通一声过后,好像就此停了似的。

一个人从里面信步出来,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光,她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的万里河山,着锦衣,戴玉冠,两旁束朱色缨带,勾勒出一张俊美如玉的脸庞,那么意气风发。

只一个眼神,荆秀就在众人面前活了过来。

两人各自站在原地沉默了三秒钟,陆饮冰嘴唇微动,夏以桐有如神助地立刻把自己从门框上撕了下来:“我我我、好了。”

陆饮冰转回去,在前面先走了,夏以桐忙小碎步跟了上去。

敲门。

秦翰林:“请进。”

“秦导。”陆饮冰带着夏以桐进来了。

夏以桐神色平静,目光却隐晦而贪婪地看着前面的陆饮冰。

秦翰林随意一抬头,眼睛就没挪开。面前那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疏离,却有一丝难以喻的情意涌动在其中。

他几乎要就地拍一下掌了,这就是他要的那种感觉。

多么像孤高清傲的六殿下,领着落入如此境地、明知绝无可能却又忍不住心存希望的陈轻,偏偏与她几步之遥的六殿下一无所觉。

他先前还担心十五分钟不够夏以桐酝酿情绪的,没想到还没开始试镜她已经进入状态了。

秦翰林一句废话也没说,生怕那种感觉不见了。

荆秀灭了姑臧以后,重新建立大楚,登基为帝。谁都知道他在未央宫囚禁了一名特殊的犯人,那人曾经是他父王的妃子,是他的谋士,抑或是他曾许诺要封其为后的人,但这些都不存在了,陈轻现在的身份只是犯人。她没有受到任何虐待,宫人细心侍奉,唯独一件事,荆秀从来没来看过她。

陈轻受的皮外伤渐渐愈合,这年冬天又下起了大雪,门窗被风声摇得吱呀作响,宫人在屋内四角烧起了火炉。

荆秀是这时候冒着风雪来的。

“action!”

夏以桐不断地搓着自己冰凉的手指,火炉烧得再暖的屋子也抵不住她身体内透出来的寒气,最近越发地畏冷,她实在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在屋子里不住地走动着。

她边走动边吩咐宫女,说话依然是素来的高贵:“给我拿件袍子来,要最厚的。”

宫女应声往外走,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陆饮冰出现在门口,她的神情静默,进门前在门槛上先蹭了蹭靴子上不存在的雪和泥,身后没带一个侍卫宫女,她回身关上门,一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

随着她缓缓走动,四周的景色仿佛变了,变成了一座富丽堂皇的温暖的宫殿,四面都燃着熊熊的火炉,炭火烧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解下领口的大氅,像常年养尊处优的贵族那样随手往旁边一递。

宫女如同潮水般退下去。

夏以桐神经紧绷。

“我这些天都在处理政事,冷落你了,你不会怨我吧?”宫女退下以后,陆饮冰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的表情立刻变得温柔生动起来,快步上前,用自己的双手包住了夏以桐的双手,在她手心哈了一口气,抬起头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很冷?”

夏以桐愣住了。

不是说好的背叛决裂吗?这是怎么个意思?而且来影说的强大的气场,她都没有感觉到啊。

她静了大约一秒钟,摇头轻轻地说:“不冷。”

“不冷?”陆饮冰缓缓皱起眉头,用一种忽然不认识她了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可……你以前不是说你很怕冷吗?”

夏以桐刚想说话:“我……”

然后她看见陆饮冰的眼圈毫无征兆地红了,像个孩子一样控诉道:“你又骗我。”

她和很多人搭过戏,从来没见到有人上一刻体贴温存、下一刻眉头紧锁,紧接着立刻流露出彻骨的悲伤,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三秒以内,感情转圜却丝毫不见突兀。

“我怎会骗你?”夏以桐不由自主地伸指摸上她漂亮的眼睛,从眼角细细地摸到她小巧的耳朵,声音放得低低地,一如往昔在床榻间的低语:“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命都可以给你,怎么会舍得骗你。

我舍不得的。

陆饮冰享受着她亲昵的碰触,依赖地将下巴枕在了夏以桐的肩上,夏以桐睁大了眼睛,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紧接着抬手轻轻地拥抱住了她,像是拥抱一片轻飘飘的鸿羽。

她几乎忘了自己是在试镜现场,鼻翼间都是陌生,却仿佛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香气。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几近贪婪地渴求着这个拥抱。

陆饮冰闭着眼,手垂在身侧,眼泪渗出眼角。

镜头外,秦翰林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三次试镜,每一次陆饮冰的表演其实都不一样,她会根据搭档给她呈现的不同的感觉来进行演绎,不过后面的重头戏大同小异,重点也在后半段。

“够了。”陆饮冰将自己一步一步,慢慢地抽离她的身边,同时将脸上流露出来的悲伤和眷恋一点点地收回,到最后,居然缓缓展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夏以桐看着她的笑容,心口没来由地一窒,下意识抓住了她的袖子。

“戏演得很逼真。”陆饮冰抬手拍了两下掌,冷冷道,“但到此为止了,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夏以桐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

“陈轻。”陆饮冰歪着头问,“你是叫这个名字吗?还是连名字也是骗我的?玉珠玑?”

夏以桐终于脸色一变。

“我是不是又猜对了?你以前那么聪明,现在怎么变傻了?”她嘲弄地撇了撇嘴角,“什么都是假的,嫁给我父王为妃是假的,替我出谋划策是假的,对我……罢了罢了,这些事不提也罢,说来无用。哎,这殿里的酒放在哪里了?”

夏以桐默默地替她取来酒,放在炉子上温着,问:“要我陪你喝吗?”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陈轻。”

“哪家的陈轻?”

“殿下的陈轻。”

镜头里,陆饮冰动作一顿,眼底飞快地漫上一层水雾,酸楚得险些立刻落下泪来,同一时间她牙关立即紧紧咬住,用力得口腔里几乎感觉到了血腥味。

陆饮冰垂着眼,浓密的睫毛打下一片不祥的阴影,淡淡道:“这宫里已经没有殿下了。”

夏以桐说:“但我心里还有殿下。”

“以前的陈轻愿意为我死,你呢?”

“自然。”

很长时间的沉默。

夏以桐忽然感觉到殿里气氛不对,好像一瞬间所有的暖意都被吸尽,她觉得很冷,她望向殿门的方向,是门开了吗?不是。

然后她错愕地望向面前坐着的人,才发现屋内所有的寒意都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陆饮冰低着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然而夏以桐已经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起来,她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无论是作为夏以桐,还是作为剧中人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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