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大人的意思是?”
“既是家事,秦大人又何必冒著吃力不討好?”
秦詔冷笑:“依怀大人之意,本官又该如何是好。”
“此事不过一疯子的胡言乱语,大人又何须在意。”
若唐昌益还活著,让他真疯或让他悄无声息地死,都能將此事轻而易举压下。
坏就坏在,唐昌益当堂撞死了。
这就成了用命来状告临海上下官员与晋王。
更何况,他为了按下沈逾白,接了唐昌益的诉状。
如此一来,就是他已认定唐昌益所言可信。
他身为钦差,自是被无数人盯著,此事他要是真如怀逸远所言,装作不知,於达头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更何况,此事背后还站著天子。
倒不如將此事呈给天子,也能保他一个不畏勛贵的好名声。
纵使此举会得罪晋王,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想到如今的困难,秦詔心中便骂起沈逾白。
那个疯子对著临海整个官场下手,连背后的晋王也不肯放过。
自己不想活也就罢了,竟还把他也拉下水。
知自己想对付他,故意让唐昌益来控告他,让自己上套。
旋即就是当眾一纸诉状,再搭上一条人命,就能將李门彻底捲入泥潭,越陷越深。
老师想让他止步於临海,如今不止都察院,还查到皇家,简直要命。
秦詔语气就相当不好:“本官受陛下信任,来此查案,就要平了百姓冤屈,万万没有接了诉状不管的道理。”
怀逸远脸色一沉,声音带了几分怒气:“秦大人该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压得住这桿秤!”
对面可是晋王,是真正的勛贵。
秦詔瞥向怀逸远:“布政使大人是在威胁本官?”
怀逸远就知秦詔不会就范,也就不与之周旋,起身离开。
看著他的背影,秦詔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忌惮。
这位布政使必不会善罢甘休。
他当即回了房间,写完一封奏章与一封信,交到身边的一名侍卫手里,叮嘱道:“趁乱快些出城,定要將这些送到京城。”
那名侍卫应了是,当天就出发。
为了掩护他,秦詔又派出三名护卫,往不同方向出城。
临海成了秦詔与怀逸远等人的追逐之战。
通府。
“你不是说不跟背后的人斗,只拔出临海的毒瘤吗?”
苏锦很是担忧。
沈逾白道;“本是这般打算,怀逸远竟让人偽装叛逆,想让通府大乱,那就不是我想退就能退了。”
那些逆反之人被他抓住关起来后,周显从那些人嘴里得到了不少消息。
后来孙同知让他明白,有时不是你想收手便能收手。
他已经將晋王得罪了,晋王就不会放过他。
不如趁机將李门拖下水,或许能將晋王整个派系彻底扳倒。
“秦詔如果退缩了,你这些努力就全都白做了。”
苏锦更想说,一旦失败,沈逾白轻则丟官,重则性命不保。
可这些话实在不吉利,她更想烂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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