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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兆者,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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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闻。”

他躺在她身上哼了一声,没动。

程小满低头看他一眼,慢慢把抚过他头发的手指抬到脸前,一股轻微的味道直冲鼻尖,是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不是汗,也不是香水,是那种被人搓过几天没洗的枕套加发蜡残留的混合味。眉心就轻轻皱了下。

“闻闻。”程小满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你头发真有味。”

池闻缩了下脖子没理,直接往她小腹那一侧蹭过去,脑袋往她衣服里埋了埋,声音闷闷的:“是你太娇贵了吧。”

“那不是娇不娇的问题,是生理反应。”她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刚才还在你头上摸半天,现在手都薰得不行。”

“我认了行不行。”困了,他懒得争辩。

“认了就起来,洗澡去。”

“我不想动。”他赖得干脆,“精神透支了。”

“那我去拿盆水,直接浇你一头?”

她作势站起身,他立马一把扯住她衣角,把下巴搭在她膝盖上:“你帮我洗吧,我不想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点快点”她一边扯他一边翻白眼,“自己去,我工作还没做完。”

“那你刚刚摸我头摸得那么认真,要负责到底。”

“你这张嘴啊。”她咬牙扯他胳膊,“快点,赶紧去,别给我这耍赖。”

池闻像只软塌塌的大猫,被她拖着进了浴室。

他光着脚站在浴缸旁,一边脱衣服一边嘟囔:“哎,你太野蛮了……以后估计也就我能娶你了。”

她拿毛巾一甩,拍在他胸口:“要不要洗了你”

看势头不妙,男人赶紧识趣的一屁股坐进浴缸,泡沫还没起来,人就已经靠得跟咸鱼似的。他闭着眼仰着头,水声哗哗地冲着,他脸上还带着点享受。

程小满站在他背后,套着袖子俯下身给他洗头,手指穿过湿漉漉的发丝。他没动,只静静听着水流声,像是差点要睡着。

忽然,他开口了。

“你猜,我家公司名是怎么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兆?”她一边搓一边接,“你的闻,你名字吧”

“‘闻’是我妈的姓。”他说,“说起来也是一个悲伤的起名故事,可能我出生那时候他们的感情就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俩人一合计就用了各自的姓氏给了我名字挺潦草的。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但我妈对我挺好。很早的时候她跟我说过一句话——‘兆者,起也’。”

程小满手上动作慢了些。

“兆有开始、有迹象的意思。”他继续说,“她说,一个人不管干什么,得知道从哪儿起步。她喜欢这个字,我爸大概也记住了吧。后来在想公司名字的时候,也想了很多别的,最后还是觉得这个最好。”

“小时候她陪着我的时候,我好像确实觉得自己是有人爱的。”池闻轻声说着语气软下来,“现在也还算幸运,起码我还有你。”

她用毛巾擦掉他额角的泡沫,指尖顺着他头发一下一下地捋。

过了会儿,她开口:“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杨德昌拍的,叫《海滩的一天》。”

“嗯”

“里面有句话我也记不大清了,大概是——‘如果我都没办法告诉自己生命是有把握的幸福,我怎么可以对另一个人说,只要你来,我就能给你幸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停了下,低头看着他脸,眼神确好像是落在水面上,轻飘飘的却有分寸。

“我一直记得这句。”

“所以你害怕?”他问,声音很轻。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把他刘海拢到耳边,淡淡道:“我不是不想说,我只是……不敢,感情上的所有事我都害怕”

“所以…池闻,对不起我也需要慢一点….”

池闻半睁着眼,他明白了。今晚程小满能告诉他这些已经够了。“害,我以为什么呢,我也慢啊”

没在继续那个话题她手戳了下他腰,“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池闻低头看她:“你是在夸我?”

“我是说你这两扇排骨都快出来了。再这样下去,我怕哪天激烈点就断了。”

“这根没断就行”他靠着浴缸,指了指自己胯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瞥他一眼:“我认真的,最近要开始监督你好好吃饭了。”

——第二天,池闻去了公司。

老楼的五层,财务部已经和他以前来大不一样了。新换的玻璃隔断擦得锃亮,室内铺着深灰色地毯,角落是一台自动咖啡机和几盆绿植,干净利索,却也很标准的企业化。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地方挺冷清的。可池闻偶尔来时,总能注意到那几盆绿植常换常新,咖啡机边还贴着几张卡通贴纸,有人把桌边小风扇调到最低档不关,也有人在台历上圈出自己孩子开家长会的日子,这些不会是他的生活但也挺有人味的。

他叼着张发票晃进走廊,朝里头喊:“吴姐在吗?我来报个销。

不远处一位大姐从格子间里探出头,笑得眉眼弯弯:“哟,大池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让秦秘书跑腿,亲自来的呀?”

“现在靠女人吃饭的人,哪儿还敢大手大脚。”池闻把发票一拍,笑嘻嘻递过去。

“得了吧,你靠哪门子的女人啊?”吴姐调侃他,“什么女子收了你啊”

“您别听八卦啊,我是来正经事。”他咳了声,“咱们原来的刘舟,还在吗?”

“刘总啊?”吴姐低头看发票,“早退休啦,都几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闻轻轻“嗯”了声,语气随意:“我有点事想问他,有联系方式吗?”

“微信有,电话我看看还能不能翻出来。”吴姐翻着手机,“一会儿我发你啊。”

“谢谢吴姐。回头请你喝奶茶。”

“奶茶不够,再加个披萨。”

“成”

他打趣着笑,转身从桌上抽了张便利贴,写了两行字,折起来塞进外套口袋。

报完销出来,阳光正好,他慢悠悠的往电梯走,美滋滋在楼里逛了一圈。

可走出那片明亮办公区的刹那,他低头捏了捏口袋里的纸,神情慢慢沉了下来。

——刘舟,希望你那里能有点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约好的那家茶楼藏在闹市一角,装修保持着老派的样式,竹帘半掩,脚步声一进就自动静了下来,竹帘轻轻晃了晃,木框拉门咯吱一响,屋里便飘出细碎的茶香。

刘舟已经到了,靠窗的位置,面前的茶壶冒着热气。人穿着Polo,头发白了不少仍然坐得挺直。

池闻一进门就看见他,朝那边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客气:“刘叔,今天约您出来,是有点事想请教。”

刘舟也不兜圈子:“我这把年纪,早就不沾事了。不过你问吧,我能说的就说。”

“是关于余建明的。”池闻从外套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是复印件,角度有点模糊,拍的是一场年会合影。

刘舟认了眼:“这是……13年前吧,在海边那个拓展营地搞的年会。”

“对。”池闻把照片放在桌边,“那次之后,他很快就离职了。”

刘舟没立刻接话,而是先抿了一口茶。

“余建明……”他慢慢说,“当年确实是个很被重用的人。他比我早几年进的公司,我还在跑销售线的时候就已经是部门副总了。他那个位置,一般能坐得住,基本就能熬上去。”

“我想问件具体的事。”池闻语气依然客气,但音量压低了几分,“那年出事前,有一次应酬,本来说是他去的,临了让您替他出席。您还记得那次吗?”

刘舟想了一下,点头:“记得,是去琴岸山庄那次。你爸当时在国外,临时定的局,几个合作方请客。最开始是他说要去,结果临时让我替他撑一撑。”

“他当时跟你交代过什么吗?”池闻语气不急,但眼神盯得紧,“有没有提到饭局上是谁、谈什么,或者需要特别注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舟摇了摇头:“没有。他就说一切正常,挺平常的一顿饭,也没让我留意什么人。说是临时有点私事脱不开,让我过去撑个场。”

池闻没吭声,开始思考。

刘舟也停顿了下,像是在回忆:“我那会儿也没多想。他身体一向不好,酒精过敏这事大家都知道,部门里都是谁空了就替他,推了也正常。我当时还以为是场面话推辞下。”

“所以他没透一点风?”

“没有。”刘舟肯定地点头,“真没有。他那天状态还挺轻松的,不像有什么事。”

池闻慢慢靠回椅背,目光微敛。

这条线,到这儿就断了。

“那他和我母亲……”池闻顿了一下,“那时关系怎么样?”

刘舟这下没急着回答,而是拿起茶壶,又给两只杯子续了水。壶嘴一滴水都没洒,像是需要时间斟酌。

“你问得挺直接。”他笑了下,略带点嘲讽,“池总以前脾气重,不太喜欢别人多嘴这些事。”

“有些事,不问清楚,永远都只听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舟叹了口气:“也不是我多嘴……确实有段时间,公司里风言风语挺多的。你妈那时候挂职做顾问,基本上不用管什么事务到,但每次回公司,余建明都陪着走流程。说他们私下熟,不是秘密。”

“是熟到什么程度?”池闻盯着他。

“没人见过什么明确的事,但你知道,像我们办公室里——一点点眼神动作,都能被传成叁回本。”刘舟语气谨慎,“后来你爸重整了内部,动了些架构,有人说余建明是要被边缘化了。”

“还有一个细节。”刘舟继续,“他走的那个星期,公司很多系统权限是他亲自清空的,不像是‘被炒’那种状态,更像……自己做了准备。”

“他死后呢?”池闻问,“公司没有联系过家属?”

“这个就不知道了。”刘舟摇摇头,“但我记得挺清楚,那年是冬天,他儿子来公司拿过一次东西,穿得挺素净,人很安静,也没怎么说话。收完东西就走了。”

池闻点点头:“谢谢你,刘叔。”

“那你多留个心眼吧,”刘舟坐直身体又给池闻倒了一次茶,“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旧事被翻出来。”

出了茶楼,风有点凉,池闻一边掏手机一边抬头看了眼天色,云层压得很低,像快要下雨。

手机只剩?3%?的电。

他也没多犹豫,直接叫了车。车来了钻进后排,一坐下整个人就往座椅里一靠,眼睛盯着前挡风玻璃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机一路没说话,车里安静得像密封仓。池闻靠着窗,脑子里却没闲着。

——已知,余建明酒驾身亡

他是酒精过敏体质,不可能主动碰酒。当天原本是去应酬,突然临时找了刘舟顶上,说自己有私事脱不开。

刘舟说他没特别交代什么,态度平常,像是真有事,那有没有可能刘舟也没说真话保留了什么。

——再往前,余建明风头正盛时为什么要休假清权限

手续办得利落,权限是他亲自清的。像是提前做了安排。那自己之前说的余建明没给自己做打算就不成立,只是没有查到更深。

——死亡之后,公司也没出内部说明

家属也没对外说清楚,只是来收了东西,就再没露面。

这不正常。一个被公司重用了那么多年的经理死得干脆利落,连一条追悼消息都没。

——再远一点,母亲闻曼宁跟他“私交甚密”

刘舟没说死,只说公司里“传得很热”。但以她的性格,能让这种话传出来,本身就不寻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加上余建明那几年一直“陪着她走流程”——这词不新鲜。

“来公司让他陪你?你他妈疯了闻曼宁敢给我来公司那么明目张胆了……”这样的争吵伴随着他父母要离婚的那几年,只是当时自己太小了没懂什么意思。

池闻捏了捏眉骨,感觉一丝头痛爬了上来。

——目前这条线索断在余建明

死因成谜,前后行为反常,和母亲关系存疑。最关键的是——他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是为了什么私事没去那个饭局所以才事发。

池闻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很可能是被拉进了某场对峙,只是没来得及站稳,就被收了场。

但谁让他“收场”的?为什么要遮掩?而母亲……是无辜的旁观者,还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车子拐了个弯,他回神,看了眼窗外。

快到母亲那边了。他不确定她会不会说,但这次,他不想再拐弯。

哪怕只套出一两个字,也得试一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儿子,你怎么来了”闻曼宁打开门,看见池闻站在门口时,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她今天穿着居家的浅色衬衫和棉质裤子,头发盘起,脸上没妆,但气色还算不错。她看着池闻,没立刻说话。

“我路过这边,想来看看。”池闻语气尽量平稳。

“你不提前跟妈妈说……”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屋里,顿了顿,“进来吧。”

他脱了鞋,换上客用拖鞋,被她领进客厅。

里面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坐在矮沙发上看绘本,见妈妈牵着一个陌生人进来,扭头看了他们一眼,问道:“妈妈,他是谁啊?”

“是你哥哥。”闻曼宁说得很自然。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相互看着对方,眼睛和他的一样遗传了闻曼宁。小男孩好奇地看了他一会儿,又低头继续翻书。

“我先去把他的衣服泡一泡,刚才踢球玩得一身泥。”她转头对池闻说,“你先坐坐,帮我看一下他。”

“嗯。”池闻点头。

她进了阳台,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男孩翻着翻着书,忽然把绘本拿过来,递给池闻:“哥哥你可以帮我读一读吗?这里我不认识。”

他指的是一个图画里角落的拼音不太准的词。

池闻接过书,看了一眼,点头,声音不大地读起来。

男孩听得很认真,还会点头应和:“对对,我想起来了哥哥。”

那一刻安静得像一场梦,屋子里的时光暂停下来——窗外有鸟飞过去,阳光落在桌面边缘,小男孩侧着脸看他的样子,让池闻恍惚出一种几乎不真实的情绪。

他不说话的时候和小时候的自己,有点像。

阳台那边的水声停了,闻曼宁回到客厅,池闻合上书,把它还给男孩。

他起身,“我们去那边说两句。”

闻曼宁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他们站到阳台的角落,阳光晒得地砖有点烫。

“我想问你点事。”池闻压低声音,“关于余建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曼宁先是一愣,随即语气轻缓地说:“你忽然问他干什么?”

“最近听到一些事,想理理思路。”他没有绕弯子,“也不是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跟他那时候……是怎么回事。”

闻曼宁的表情变得克制,一些呼之欲出的表情一下收住了什么。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望着窗外某一棵树,风吹来,叶子被吹的落了几片。

“我们当时确实……认识蛮久的。”她轻声说,“工作上的事走得近些,人也不错。他有时候比你爸还细心,记得我爱吃什么、怕冷给我带保温杯。”

“你喜欢他?”池闻问得直接,但语气还平。

闻曼宁看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应:“那都过去很久了,我已经有新生活了。”

“但他后来突然离职、又……”池闻停顿了一下,“你知道他后来出事吧?”

“知道。”她说,“看到消息的时候,有点震惊,也挺难过。”

“那段时间,你跟他联系过吗?”

她迟疑了一下,轻轻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闻皱了下眉,“为什么现在都不愿多说点?”

“说这些对你现在的生活,有帮助吗?”她看着他,声音不高,“那时候你还小,我没想把那些事拎出来讲得清清楚楚。我也不是不信你能懂……我们大人的事要让你一个孩子绕进去吗”

“我不是绕不过去。”他望着她,“我是从来没走进去过。”

这句话说出口时,气氛安静了几秒。

阳光照在玻璃窗上,落下一圈淡淡的影子。

“那你就当它们没发生。”她语气轻了一点,“真的,儿子。有些事,不讲是为了你好,不是为了隐瞒。”

池闻没有说话。

他能听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是躲闪,而是真的希望他能放下。可问题是,放下的前提,是先知道手里握着的是什么。

“我现在不是来翻旧账。”他语气放缓了一点,“只是……总觉得那件事没那么简单。”

“那件事跟我没关系。”闻曼宁轻声说,“我不知道他离开、也不知道他出事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闻点头,但眼里困惑并没有散去。

她看懂了那点东西,低下头动了动嘴:“你还是不相信。”

“是啊”池闻如实说,“你知道的可能比你愿意说的多。”

闻曼宁叹了口气仍不打算说什么,关于余建明的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提起了。

两人站了一会儿,谁都没再开口。

池闻最终先转身,走出阳台,换鞋时手指轻微发颤。

门打开那刻,小男孩追上来,仰头看着他说:“哥哥你怎么了,你的表情好难看?”

他停住了“妈妈哭了,你去看看她。”

待小男孩大叫着“妈妈妈妈”着急的跑去看闻曼宁时,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下楼那段台阶,池闻走得很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一步都踩在某种不可言说的沉重上,像怕自己摔下去。

外面天阴着,风湿湿地刮过脸颊。他走到马路边,坐在一张没人的长椅上,掏出耳机,尽管手机早没电了。

他靠着椅背坐了很久,没有动作。

有时候,人心里有个房间,窗子紧闭,门也关着,声音都透不出来。你以为你已经把它锁死,但它偏偏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刻打开一道缝。

不是风吹开的,是你自己,一点点松了手。

就像刚刚,他问“你还喜欢他吗”,她没回答。

而那个沉默,比“是”或“不是”更像一种答案。

他低着头,指尖摩挲着已经黑屏的手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池闻走出这个小区时,天空更是暗的吓人,暴雨快来了。

没去坐地铁,也没有停下来抽烟。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后排报家里的地址,现在他迫切需要程小满在身边。

声音有些哑:“麻烦快点。”

司机应了一声,发动了车。

池闻头靠着车窗,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眼睛却没什么焦距。他很少有这种迫切感——像是肺部缺氧一样,非得见到那个人,才喘得上气。

他不想说话,也不想想那些话——“你没必要知道”、“我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

那种情绪太熟悉了,他从小到大都很熟。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车子平稳地行驶着,他的意识也慢慢沉了下去。

……

梦里,他又回到那个模糊的屋子。

狭长的走廊,一盏摇晃的灯。他站在过道上,脚下是泛黄的地砖,周围的门一扇一扇紧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推开其中一扇,房间里安静得像是没有人存在。——那是曾经他们一家三口的家。

书桌上摊着他的语文课本,一行生词圈得乱七八糟,铅笔头还搁在旁边。他翻了一页,又一页,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说:“儿子,注意坐姿。”

他回头看了看,后面哪里有人。

“你知道妈妈在躲什么吗?”

他回过头,一个穿校服的孩子站在门口,眉眼模糊,但身形太熟悉了那是小时候的他。

池闻没有回答。

小孩又问了一遍,声音更小了:“你知道吗?”

池闻想说“我不知道”,可喉咙像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他只能盯着那个孩子的后脑勺,一步一步靠近,却始终无法碰到他。

他伸出手,想要靠近,可刚一碰到那孩子的肩膀,梦就碎了。

……

哥们,诶,哥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们儿,到了。”

司机的声音把他唤醒,车已经停在家门口了。

他眨了几下眼,眼眶发涩,路灯亮着,灯光切割着街道。他愣愣地坐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出了很多汗,后背的衬衫贴着皮肤,冷意从衣服缝隙里慢慢渗出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掌心里什么都没有。

就像他这一整天的奔走和提问,到头来也没真正抓到什么。

掏出手机壳背后那张折迭起来的一百块,那是程小满给他放的说应急可以用。

结完账下车,站在雨里,院子的门还开着他走时故意没关上的,她在家没出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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