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门轻轻转动了一下,发出“咔哒”一声,程家父女现在是吵架中场休息中。
池闻洗完出来,袖口还有些潮,他走到客厅门边,和程小满对视了一眼,随即走到她身边站定。
她家卫生间并不隔音,他在里面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了。转而笑着对程父说“叔叔,小满是我女朋友。”他开口,语速不快,“我最近惹她生气了她跟您说的是气话,我没听进心里,叔叔也别往心里去。”
程父还在刚刚跟程小满的火气里没完全散掉,沉默着没理他。
“刚才让您见笑了。”池闻继续,声音温和,态度不卑不亢,“我态度也不好,两个人吵起来难免拌几句嘴。”
他说得太圆太稳,滴水不漏,程父愣是没挑出刺来。
他愣了几秒,叼着牙签似地哼了声,“行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着。”
接着又说:“今晚收拾在家里住。”
程小满没跟他继续说什么,只淡淡地应了句:“我去换床单。”
收拾的差不多了,她默默把池闻的外套扔进洗衣机,说了一句:“待会儿把你衣服搭客房那间椅子上,床单换过了,你今晚睡那儿。”
池闻点点头,拿着换的衣服进卫生间了。
池闻离开后,客厅就剩父女二人,程小满实在不愿跟她爸待一块借口道“我去接杯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走进厨房,脚步刚停下,背后便传来程父的声音:“你先别走。”
她没转头,“有事吗?”
“我就想跟你聊几句。”他靠着门框,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捏上了一瓶酒,声音压得很低,听不出情绪。
“难得回来一次,你打算明天一早就走?”
“我明天还有事。”
“半年了,你一次都不想回来看看?”他盯着她的背影,“我哪点让你丢人了?我混得不好?你觉得跟我姓丢脸,是不是?”
她没说话,动作没停,只是缓慢地接满了杯子。
“你妈那会儿躺在医院,我不就没去守着吗。你不回来,我也不说什么。”他说着,嗤笑一声,“现在倒好,你带个男的回来,还耍威风了。”
“你觉得我带谁回来都叫威风?”她冷冷回了一句,“我不带人回来你也骂,带人回来你还是说。”
“那男人什么来头你知道吗?”他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压低,“我看不出来他家做什么的。但你看他穿的、戴的,你就不怕被骗?”
“骗不骗,我自己心里清楚。”
“我看你是不清楚!”程父突然大声吼了出来,声音破了调,“你妈死那年我没哭,你就觉得我冷血?你想过我怎么活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句破了防,半是怒火,半是委屈,掷地有声。
程小满站在那儿没动,肩膀绷得死紧,撑着不让自己抖。
“你不回来,我认了。”程父声音又沉下去,像是咬着牙说,“我去你那城市找过你,站你租的房子门口,一连两天都没看见人。我找苗姐问你搬哪儿,她不说——后来是刷你朋友圈才知道你换了地方。”
他顿了顿,像是把话往牙缝里挤:“你就这么不想让我找到你?”
程小满终于转过身来,声音很轻:“以后别看我朋友圈了。也别再问人我要住哪。我回去就搬家。”
程父死死盯着她,像终于听见了最后一颗钉子落地。
“你就这么不想让我找到你?”
“是。”
这一个字像刀,钉死了两人中间最后一点薄弱的联结。
程父胸口起伏得厉害,脸上的线条因为愤怒和不可置信扭曲着。他喉头动了动,声音嘶哑:“我不是不管你。我是在等你自己想通——你早晚是要回来的。”
程小满嗤了一声,眼神一点点冷了:“所以现在我回来了,你就当一切没发生过?我陪你吃饭,陪你聊几句,你就觉得我孝顺了,是不是?你就能心安理得地睡个好觉?”
快步走到房间,砰的关上了门,她要和那个男人彻底隔绝。可这么多年以来的争吵和摔门,这道门早已经岌岌可危了,摔上后又弹开了,她只能搬了椅子过去抵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没开灯缓缓的坐到那把椅子上耗尽了她的力气。
十几分钟后,池闻轻手轻脚地推门准备进来。推出一条缝来感觉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再推了推了,连人带着椅子推开了“吱”的一声在这个安静的家里格外清晰。
她背对着门坐在椅子上,整个房间只透进一点点走廊的微光。她不说话,也没动。
“……吵了?”他低声问。
她没答只道:“我不该留这宿的。”
池闻走过去,在她对面蹲下来。
隔着黑暗,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其实我也不太会和长辈打交道。”他说,“但……如果你刚才愿意说你是我女朋友,我可能会更高兴。”
程小满抬眼看了他一眼。
终于忍不住,扑过来抱住他,把脸埋进他肩窝,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肩膀颤得厉害,眼泪打湿了他刚换上的衣服,指尖攥紧他后背的布料,像是把这些年所有强撑的体面一下子撕碎。
池闻没出声,只是抱紧她,掌心贴在她背上,轻轻拍着,慢慢哄。
他的肩膀被她的眼泪烫得发热,心里却越来越冷。
他从没想过,程小满这样的女孩,会因为这么一个爹哭成这样。
她在他心里是纯粹、倔强、但不悲情的人。
可今晚,她却哭成这样。
眼睛哭得通红,眼眶甚至额头都肿了。整个人窝在他怀里没出声,指尖紧紧攥着他衣服。
池闻抱着她,一言不发。他低头看着她头顶,眼神一寸寸沉下去。
沉默许久,他喉结动了动,轻声开口。
“程小满。”
“等我把我的这事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语气缓,却不容拒绝,“咱俩离开这儿吧。”
他没说去哪,只是把“离开”咬得很重。
“你不喜欢谁,咱们就不见。”
“你不想回家,那咱们就不回来。”
他顿了顿,指尖贴在她后背上轻轻按了下,眼里有一点藏不住的阴光。
“反正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你往哪儿走,我就跟着。”
他说得很平静,语气里甚至还带着点轻柔的哄意。他一边说着,一边俯身,顺手替她把被揉皱的床角拉平,又将她滑落肩头的发拢到耳后。
他没催她答应,也没再说第二句。他安静的看着她目光落在她身上没移开,一寸一寸像在确认她的每一个情绪反应。
“嗯”怀里的人闷闷的应答声传出来,他唇边的笑却更深了些,终于等到了一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屋里黑着只有偶尔手机来消息亮一会儿的屏幕,两人依旧坐在地板上。程小满刚哭停,抽噎着着吸气。
池闻动了动,摸了摸她脑袋语气轻:“一直坐地上会着凉。”
伸手托着她的背,把人轻轻抱起来。程小满没拒绝,只把脸埋在他肩膀处,还没从情绪里完全回过神。
卧室的床被她随手铺过,池闻将她放下时尽量动作轻。他替她把被子拉到胸口,又去关了灯。程小满闭着眼,手却忽然从被子里伸出来,拉住他手腕。
“你干嘛。”
“我去把票买了就回来。”他笑了一下,“你要坐我抱着你过去也行。”
她没说话,手指却松开了。
池闻起身去另外那间屋子,拿了手机回来,蹲在她旁边一边操作一边低声问:“明天最早那趟行不行?”
程小满点了点头。
他选好车次付款,屏幕亮光在他指尖跳动,最后轻轻一按关了屏,才把手机放到一边。接着弯下腰,手指在她鬓边轻轻一拨。
“睡吧,我在这儿待到你睡着。”
待床上的人传来一阵平稳的呼吸声,男人小心翼翼的抽回被握住的手,扶了扶她的脸“安心睡吧”
站起身时他还回头目光柔柔的落她身上,半晌,他才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都没带什么行李,只背了简单的包。
天还没亮,程小满洗漱完推门出来,客厅灯已经亮着,池闻那间门开着,人在外头沙发上坐着。沙发另一头程父早已醒着,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穿着整整齐齐,精神抖擞的有些刻意。
“你俩走得太早了,”语气听着像是随口一问,“你们年轻人啊,身体要紧,早上不吃饭对胃不好。”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小满从小就不爱吃早饭,你得盯着她点。”
说得亲昵自然,仿佛昨晚的那场争吵根本没发生过。
程小满站在门口,换鞋的动作都没停顿一下,连头都没抬。
她系好鞋带,拎起背包,一言不发地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池闻看着门关的方向,转头冲程父点了下头:“叔叔,昨晚的事……让您操心了”
程父摆摆手,又抿了一口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都是小孩子脾气,回家就甩脸子,我早就习惯了。”他叹了口气,说得有几分心酸,“她其实心不坏,就是太犟。也不是跟我过不去,就是一直没长大。”
说得轻描淡写,像对孩子满怀包容又无奈的父亲,句句都是爱,却也句句在推开责任。
池闻听着,没什么表情,只等他说完才开口:“小满挺独立的,我有时候也觉得她太逞强。”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笑着说:“我现在其实也没什么正经工作,小满挣得比我多多了。她比我清醒,也比我有本事,跟我在一块儿,吃亏的是她,您别太担心她。”昨晚虽然父女二人声音轻,但还是听到了。
程父听完只是笑了笑,没回话。
池闻说完,朝他点了点头:“那叔叔我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口又轻轻响了一声,他走得干脆,没再回头头。
楼下天色刚泛起一点微光,街边的行道树还没完全显出轮廓。程小满站在花坛边看手机,见他下来:“你不用跟他废话。”
“他……感觉还是有点关心你的。”池闻看她一眼,语气半真不假的说。
她淡淡地“呵”了一声,“他就是那种,表面功夫做到家,尤其爱哄住外人。里头什么样,只有家里人清楚。”
池闻“嗯”了一声,没急着接话。伸手拿过她身上的包拎上又斟酌了下才慢悠悠地说:“我倒是觉得他挺会挑时候示弱的。”
女人冷笑了一声:“管他的呢,爱演让他演。”
“我刚才还特意告诉他,我没有正经收入,现在是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
她走近一步,抬手牵住他指尖,掌心贴上去的时候有点凉。
“池闻,”她轻声说,“谢谢你。”
池闻垂眼看她反手握住她的手指,指腹顺着她指节慢慢滑了一下。
他低笑:“你看,我多乖啊这回”
“是啊,表现真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书房的门没关严,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池闻自从回来后几乎夜夜失眠。为了不在卧室吵到程小满,他干脆把显示器和机箱都搬进了书房,整个人就潜进了某个封闭而私人的战壕,几乎不怎么出门。
走廊很静,程小满推门进去的时候,屋里一片凌乱——
地板上堆满了文件,合同、旧档、影印件摊得到处都是,有些已经皱起边角,像被踩过,又被人漫不经心地捡起重新堆回去。书桌上更是一片沦陷,A4纸、笔记本和便签混杂,甚至连机箱顶部都放了一摞,像是堆了个临时的塔。桌沿夹着一张死亡证明,右下角贴着一枚揉皱的黄色便签:
“——余建明从未立过身后安排?”
落地灯孤零零亮着,昏黄的灯光洒下来,把池闻整个人笼在光影里。他就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躺在那堆纸张中间,一条腿搭在椅子上,身子扭着躺着。身上穿着又是好几天没换T恤和家居裤,眼睛闭着,眉头紧皱。
程小满蹲下来,把他肩头几张滑落的文件拨开,小声叫他:“池闻。”
他没动。
她俯身伸手搬正他身体,把他头从地板上托起来轻轻放在自己腿上,掌心抚着他鬓角,低头看他两秒:“你是在干嘛?”
池闻喉咙动了动,没睁眼,声音有点哑:“在数疑点。”
“怎么数着数着就躺地上了?”
“太累了,脑子也乱……躺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小满轻轻顺着他额前碎发:“查到什么了?”
“那人给我找了一批内部资料,医院的、交警的,还有火化场的记录……全都搞来了。”他摸出一张揉皱的打印清单递给她,声音低哑,“你知道吗?余建明没有写遗嘱,也没留下任何身后安排,医保账户里连个默认结算人都没设。”
“这也不是太反常吧?大多数人不会提前想到这一步。”她低声说。
“可他不是‘大多数人’。”池闻看着天花板,眼神发直,“他提前叁年就给女儿买好了升学储蓄金,给他老婆开了养老金账户,车险买的是那种全额返还型的。他计划得很细,细到几乎没有空档……可这么一个人,却连尸检都没申请一轮完整的,就直接火化了。”
他顿了下,喉结微动:“就像有人在催着把他‘埋掉’”
“……你是说,真有可能是谋杀。”
“嗯。尸检报告草草一页,说是醉驾。但他喝酒过敏,根本不可能碰那东西。”他偏头看她一眼,“唐绍元那天还说了,出事那晚他本来有应酬,后面又是叫刘舟替他顶上了。告诉刘舟要去见个人”
“谁?”
“没人知道。只有刘舟可能知道点什么。”池闻皱了皱眉,“那会儿他是财务总监,酒局几乎都是他去顶的。和余建明交情深,位置又近……”
“你要见他?”
“得见。”池闻闭了闭眼睛,声音更低了些,“他也很关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会儿,程小满忽然低声说:“你头发压到一张发票了。”
池闻轻轻哼了一声,睁眼看她,眼底藏着一点疲惫之后的打趣:“帮我留着,能报销的
“……”
“做小白脸的男人,要学会节俭。”
程小满没理他,伸手把他头发底下的发票抽出来,顺手折了两折放在一边。
“行吧,节俭的软饭王。”
池闻听见这话倒笑出了声,偏头在她腿上蹭了蹭:“你承认我软饭了?”
“你早承认了,还用我说?”程小满语气淡淡,但嘴角忍不住翘了一下。
“软饭不白吃,我可是带人情回馈型的。”他说着,手搭到她膝边拍了拍,“你这投资稳赚不赔。”
她没接他的话,只是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刚亮起来,是一条无聊的公告。她划掉准备退出,忽然想起白天查账的时候看了眼微信消息列表。她偏头看他一眼,慢悠悠地说:
“你程叔叔最近文笔挺好,要不要听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闻闭着眼,声音带点鼻音:“嗯?哪段?”
“白天我看微信,想看看有没有哪个甲方还没结清尾款,结果翻到你那叔叔。他不是被我设成免打扰了吗,一点进去,好家伙。”
她翻出聊天界面,慢悠悠读起来:“你疯了?他穿那么体面,敢情是你在养他?”
池闻忍着笑,没出声。
程小满语气波澜不惊,继续念:“他一个男的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真被你养出感情来了?”
“白天有人送了点保健品过来,说是什么池先生的”
她读完最后一句,停了下,低头看他:“你别再把钱随便给他花了”
“真有这心意,早干嘛去了,那天来家里都空着手”
池闻撑起身,靠着她膝盖坐了起来:“这就暴露了?”
“你写没写名字都没用,人家单子上写着‘池先生’。”程小满抬眼瞟他一眼,“你都被骂成小白脸了,你还往上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闻挑了下眉,语气慢悠悠地:“我不贴,怎么坐实我小白脸的身份,而且是我主动说自己是小白脸的”
“哈哈哈哈你疯了”
“疯得很忠诚啊。”他冲她笑,“你爸骂我,我就再给他寄保健品,我不光疯,还犯贱。”
程小满“噗”地一声笑出来,低头戳了戳他额头:“你倒挺自觉的。”
“没办法,谁让我确实是靠女人吃饭呢。”他说得无比顺畅,“你看我多乖,还自觉经营自己跟未来岳父关系。”
程小满啧了一声,伸手把他刘海往后拨了拨,语气看似嫌弃:“谁答应你了,再说你这么能忍。”
“那必须忍。”池闻挑眉看她,“不忍哪轮得到我躺你腿上。”
她笑着摇了摇头,手掌从他鬓角滑下去,停在他肩膀:“你就赖着我吧。”
他闭着眼,轻声嗯了一句,没再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池闻。”
他躺在她身上哼了一声,没动。
程小满低头看他一眼,慢慢把抚过他头发的手指抬到脸前,一股轻微的味道直冲鼻尖,是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不是汗,也不是香水,是那种被人搓过几天没洗的枕套加发蜡残留的混合味。眉心就轻轻皱了下。
“闻闻。”程小满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你头发真有味。”
池闻缩了下脖子没理,直接往她小腹那一侧蹭过去,脑袋往她衣服里埋了埋,声音闷闷的:“是你太娇贵了吧。”
“那不是娇不娇的问题,是生理反应。”她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刚才还在你头上摸半天,现在手都薰得不行。”
“我认了行不行。”困了,他懒得争辩。
“认了就起来,洗澡去。”
“我不想动。”他赖得干脆,“精神透支了。”
“那我去拿盆水,直接浇你一头?”
她作势站起身,他立马一把扯住她衣角,把下巴搭在她膝盖上:“你帮我洗吧,我不想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点快点”她一边扯他一边翻白眼,“自己去,我工作还没做完。”
“那你刚刚摸我头摸得那么认真,要负责到底。”
“你这张嘴啊。”她咬牙扯他胳膊,“快点,赶紧去,别给我这耍赖。”
池闻像只软塌塌的大猫,被她拖着进了浴室。
他光着脚站在浴缸旁,一边脱衣服一边嘟囔:“哎,你太野蛮了……以后估计也就我能娶你了。”
她拿毛巾一甩,拍在他胸口:“要不要洗了你”
看势头不妙,男人赶紧识趣的一屁股坐进浴缸,泡沫还没起来,人就已经靠得跟咸鱼似的。他闭着眼仰着头,水声哗哗地冲着,他脸上还带着点享受。
程小满站在他背后,套着袖子俯下身给他洗头,手指穿过湿漉漉的发丝。他没动,只静静听着水流声,像是差点要睡着。
忽然,他开口了。
“你猜,我家公司名是怎么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兆?”她一边搓一边接,“你的闻,你名字吧”
“‘闻’是我妈的姓。”他说,“说起来也是一个悲伤的起名故事,可能我出生那时候他们的感情就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俩人一合计就用了各自的姓氏给了我名字挺潦草的。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但我妈对我挺好。很早的时候她跟我说过一句话——‘兆者,起也’。”
程小满手上动作慢了些。
“兆有开始、有迹象的意思。”他继续说,“她说,一个人不管干什么,得知道从哪儿起步。她喜欢这个字,我爸大概也记住了吧。后来在想公司名字的时候,也想了很多别的,最后还是觉得这个最好。”
“小时候她陪着我的时候,我好像确实觉得自己是有人爱的。”池闻轻声说着语气软下来,“现在也还算幸运,起码我还有你。”
她用毛巾擦掉他额角的泡沫,指尖顺着他头发一下一下地捋。
过了会儿,她开口:“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杨德昌拍的,叫《海滩的一天》。”
“嗯”
“里面有句话我也记不大清了,大概是——‘如果我都没办法告诉自己生命是有把握的幸福,我怎么可以对另一个人说,只要你来,我就能给你幸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停了下,低头看着他脸,眼神确好像是落在水面上,轻飘飘的却有分寸。
“我一直记得这句。”
“所以你害怕?”他问,声音很轻。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把他刘海拢到耳边,淡淡道:“我不是不想说,我只是……不敢,感情上的所有事我都害怕”
“所以…池闻,对不起我也需要慢一点….”
池闻半睁着眼,他明白了。今晚程小满能告诉他这些已经够了。“害,我以为什么呢,我也慢啊”
没在继续那个话题她手戳了下他腰,“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池闻低头看她:“你是在夸我?”
“我是说你这两扇排骨都快出来了。再这样下去,我怕哪天激烈点就断了。”
“这根没断就行”他靠着浴缸,指了指自己胯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瞥他一眼:“我认真的,最近要开始监督你好好吃饭了。”
——第二天,池闻去了公司。
老楼的五层,财务部已经和他以前来大不一样了。新换的玻璃隔断擦得锃亮,室内铺着深灰色地毯,角落是一台自动咖啡机和几盆绿植,干净利索,却也很标准的企业化。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地方挺冷清的。可池闻偶尔来时,总能注意到那几盆绿植常换常新,咖啡机边还贴着几张卡通贴纸,有人把桌边小风扇调到最低档不关,也有人在台历上圈出自己孩子开家长会的日子,这些不会是他的生活但也挺有人味的。
他叼着张发票晃进走廊,朝里头喊:“吴姐在吗?我来报个销。
不远处一位大姐从格子间里探出头,笑得眉眼弯弯:“哟,大池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让秦秘书跑腿,亲自来的呀?”
“现在靠女人吃饭的人,哪儿还敢大手大脚。”池闻把发票一拍,笑嘻嘻递过去。
“得了吧,你靠哪门子的女人啊?”吴姐调侃他,“什么女子收了你啊”
“您别听八卦啊,我是来正经事。”他咳了声,“咱们原来的刘舟,还在吗?”
“刘总啊?”吴姐低头看发票,“早退休啦,都几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闻轻轻“嗯”了声,语气随意:“我有点事想问他,有联系方式吗?”
“微信有,电话我看看还能不能翻出来。”吴姐翻着手机,“一会儿我发你啊。”
“谢谢吴姐。回头请你喝奶茶。”
“奶茶不够,再加个披萨。”
“成”
他打趣着笑,转身从桌上抽了张便利贴,写了两行字,折起来塞进外套口袋。
报完销出来,阳光正好,他慢悠悠的往电梯走,美滋滋在楼里逛了一圈。
可走出那片明亮办公区的刹那,他低头捏了捏口袋里的纸,神情慢慢沉了下来。
——刘舟,希望你那里能有点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约好的那家茶楼藏在闹市一角,装修保持着老派的样式,竹帘半掩,脚步声一进就自动静了下来,竹帘轻轻晃了晃,木框拉门咯吱一响,屋里便飘出细碎的茶香。
刘舟已经到了,靠窗的位置,面前的茶壶冒着热气。人穿着Polo,头发白了不少仍然坐得挺直。
池闻一进门就看见他,朝那边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客气:“刘叔,今天约您出来,是有点事想请教。”
刘舟也不兜圈子:“我这把年纪,早就不沾事了。不过你问吧,我能说的就说。”
“是关于余建明的。”池闻从外套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是复印件,角度有点模糊,拍的是一场年会合影。
刘舟认了眼:“这是……13年前吧,在海边那个拓展营地搞的年会。”
“对。”池闻把照片放在桌边,“那次之后,他很快就离职了。”
刘舟没立刻接话,而是先抿了一口茶。
“余建明……”他慢慢说,“当年确实是个很被重用的人。他比我早几年进的公司,我还在跑销售线的时候就已经是部门副总了。他那个位置,一般能坐得住,基本就能熬上去。”
“我想问件具体的事。”池闻语气依然客气,但音量压低了几分,“那年出事前,有一次应酬,本来说是他去的,临了让您替他出席。您还记得那次吗?”
刘舟想了一下,点头:“记得,是去琴岸山庄那次。你爸当时在国外,临时定的局,几个合作方请客。最开始是他说要去,结果临时让我替他撑一撑。”
“他当时跟你交代过什么吗?”池闻语气不急,但眼神盯得紧,“有没有提到饭局上是谁、谈什么,或者需要特别注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舟摇了摇头:“没有。他就说一切正常,挺平常的一顿饭,也没让我留意什么人。说是临时有点私事脱不开,让我过去撑个场。”
池闻没吭声,开始思考。
刘舟也停顿了下,像是在回忆:“我那会儿也没多想。他身体一向不好,酒精过敏这事大家都知道,部门里都是谁空了就替他,推了也正常。我当时还以为是场面话推辞下。”
“所以他没透一点风?”
“没有。”刘舟肯定地点头,“真没有。他那天状态还挺轻松的,不像有什么事。”
池闻慢慢靠回椅背,目光微敛。
这条线,到这儿就断了。
“那他和我母亲……”池闻顿了一下,“那时关系怎么样?”
刘舟这下没急着回答,而是拿起茶壶,又给两只杯子续了水。壶嘴一滴水都没洒,像是需要时间斟酌。
“你问得挺直接。”他笑了下,略带点嘲讽,“池总以前脾气重,不太喜欢别人多嘴这些事。”
“有些事,不问清楚,永远都只听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舟叹了口气:“也不是我多嘴……确实有段时间,公司里风言风语挺多的。你妈那时候挂职做顾问,基本上不用管什么事务到,但每次回公司,余建明都陪着走流程。说他们私下熟,不是秘密。”
“是熟到什么程度?”池闻盯着他。
“没人见过什么明确的事,但你知道,像我们办公室里——一点点眼神动作,都能被传成叁回本。”刘舟语气谨慎,“后来你爸重整了内部,动了些架构,有人说余建明是要被边缘化了。”
“还有一个细节。”刘舟继续,“他走的那个星期,公司很多系统权限是他亲自清空的,不像是‘被炒’那种状态,更像……自己做了准备。”
“他死后呢?”池闻问,“公司没有联系过家属?”
“这个就不知道了。”刘舟摇摇头,“但我记得挺清楚,那年是冬天,他儿子来公司拿过一次东西,穿得挺素净,人很安静,也没怎么说话。收完东西就走了。”
池闻点点头:“谢谢你,刘叔。”
“那你多留个心眼吧,”刘舟坐直身体又给池闻倒了一次茶,“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旧事被翻出来。”
出了茶楼,风有点凉,池闻一边掏手机一边抬头看了眼天色,云层压得很低,像快要下雨。
手机只剩?3%?的电。
他也没多犹豫,直接叫了车。车来了钻进后排,一坐下整个人就往座椅里一靠,眼睛盯着前挡风玻璃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机一路没说话,车里安静得像密封仓。池闻靠着窗,脑子里却没闲着。
——已知,余建明酒驾身亡
他是酒精过敏体质,不可能主动碰酒。当天原本是去应酬,突然临时找了刘舟顶上,说自己有私事脱不开。
刘舟说他没特别交代什么,态度平常,像是真有事,那有没有可能刘舟也没说真话保留了什么。
——再往前,余建明风头正盛时为什么要休假清权限
手续办得利落,权限是他亲自清的。像是提前做了安排。那自己之前说的余建明没给自己做打算就不成立,只是没有查到更深。
——死亡之后,公司也没出内部说明
家属也没对外说清楚,只是来收了东西,就再没露面。
这不正常。一个被公司重用了那么多年的经理死得干脆利落,连一条追悼消息都没。
——再远一点,母亲闻曼宁跟他“私交甚密”
刘舟没说死,只说公司里“传得很热”。但以她的性格,能让这种话传出来,本身就不寻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加上余建明那几年一直“陪着她走流程”——这词不新鲜。
“来公司让他陪你?你他妈疯了闻曼宁敢给我来公司那么明目张胆了……”这样的争吵伴随着他父母要离婚的那几年,只是当时自己太小了没懂什么意思。
池闻捏了捏眉骨,感觉一丝头痛爬了上来。
——目前这条线索断在余建明
死因成谜,前后行为反常,和母亲关系存疑。最关键的是——他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是为了什么私事没去那个饭局所以才事发。
池闻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很可能是被拉进了某场对峙,只是没来得及站稳,就被收了场。
但谁让他“收场”的?为什么要遮掩?而母亲……是无辜的旁观者,还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车子拐了个弯,他回神,看了眼窗外。
快到母亲那边了。他不确定她会不会说,但这次,他不想再拐弯。
哪怕只套出一两个字,也得试一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儿子,你怎么来了”闻曼宁打开门,看见池闻站在门口时,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她今天穿着居家的浅色衬衫和棉质裤子,头发盘起,脸上没妆,但气色还算不错。她看着池闻,没立刻说话。
“我路过这边,想来看看。”池闻语气尽量平稳。
“你不提前跟妈妈说……”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屋里,顿了顿,“进来吧。”
他脱了鞋,换上客用拖鞋,被她领进客厅。
里面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坐在矮沙发上看绘本,见妈妈牵着一个陌生人进来,扭头看了他们一眼,问道:“妈妈,他是谁啊?”
“是你哥哥。”闻曼宁说得很自然。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相互看着对方,眼睛和他的一样遗传了闻曼宁。小男孩好奇地看了他一会儿,又低头继续翻书。
“我先去把他的衣服泡一泡,刚才踢球玩得一身泥。”她转头对池闻说,“你先坐坐,帮我看一下他。”
“嗯。”池闻点头。
她进了阳台,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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