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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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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秦汉之血淋淋地被绑在粥棚的木桩上,嘴里头发出“呜呜”低鸣。

这时一桶热腾腾冒着气泡的粥刚出锅,福嵘转头对新伙夫说,“给他盛一碗。”

话音未落,一勺滚着泡的粥便撬进秦汉之嘴里。他烫红的舌头在晨光下抽动,像条将死的鱼。

“啊!!!”陶嫣然刚来,便被眼前一幕吓得小脸瞬间失了血色。

福嵘侧过身,自然而然地把人挡在身前,他扯下沾了粥渍的麂皮手套,掌心覆上她的眼,声音放柔了几分:“别看。”

陶嫣然紧紧挨着他,身体仍微微发颤。他凑近她耳畔轻声哄着:“去车里坐着等我,一会送你回去!”

“嗯。”她带着哭腔应着。

“往后米袋下锅前要过三遍秤。”手套被福嵘随手掷进柴火堆里,凌厉的眼神扫过新管事,“再有贪墨者,差一两米,卸一条腿。”

声音不高,落在众人耳中却如重锤。

新管事抬手抹了把额上不知何时冒出的冷汗,腰弯得更低了,脚跟几乎要贴到地面,一路小碎步,恭恭敬敬地把人送走。

汽车拐进东交民巷路段时,陶嫣然仍缩在后座绒毯里,脸色发白,未发一言。福嵘瞥见她鬓边珍珠发卡在颠簸中歪斜,伸手欲扶正,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珍珠,少女突然浑身一颤。

“别!!”她猛地拍开他的手,声调尖得破了音。待看清福嵘僵在半空的手掌,又慌忙抓住他袖口:“嵘哥哥我不是......”话音未落,眼泪已砸在座椅上。

福嵘掏出帕子递过去。陶嫣然似又想起什么,忽而干呕起来,喉间发出幼猫般的呜咽。他暗叹一声,扳过少女单薄的肩头,将人虚揽在臂弯:“闭眼,别想。”

陶嫣然睫毛抖得像风中残烛,却乖顺地把脸埋进他西装前襟。车轮碾过积雪的“咯吱”声里,她听见心跳隔着三件套西装传来:平稳,冷硬,像永定门城楼上那口青铜钟。

车在陶公馆门前刹住时,福嵘胸前的领带已皱成一团咸菜。他正要抽身,袖扣却被纤指勾住。陶嫣然仰起脸,哭红的鼻尖几乎蹭到他下巴:“嵘哥哥方才说晚些日子会来看我…这话,作数吗?”

福嵘望着石壁上的琉璃灯,嘴唇轻启:“会来。”

“二小姐!”老孙打开门迎了出来。福嵘顺势抽回手臂,虚扶少女腰际将人送进门:“回去让厨子熬碗安神汤。”

返程时,雪下得更密了。后视镜里映出他眉心的褶皱。

福宅书房

福昌盛听到声音,从账册间抬头:“没出什么大乱子吧?”

“人已处置过,其余就是秦家的事了。”福嵘解开袖马甲扣,落座,“管事和伙夫都换成了我们的人。”

福昌盛合上账本,靠在椅背上,神色平淡:“你看着办就行,本就是顺手博个好名声的事,不必太过劳神。”说着,他打开案上的锦盒:“定了下月十八的黄道吉日,这是陶家送来的妆奁礼单。”锦盒推到案边。“你母亲挑了翡翠头面,我倒觉西洋钻石更衬二丫头。”

西洋钟在耳边“嘀嘀嗒嗒”地响着,福嵘盯着自己映在窗纸上的影子出了神。

“嵘哥儿?”

“父亲安排便是。”他伸手端起茶盏。

福昌盛的话混着茶香飘来:“成家后,也该收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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