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大哥,早。”牧仁跳下马,见到汤和志如约在谷口等他,一路上那颗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同时也为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点小心思感到惭愧。
忙不迭地把七八个伙伴都叫到身边,一一向汤和志介绍,“抱歉,汤大哥,一时之间我就只能找到这么些人了。”
“没事儿,慢慢来,反正我会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的。”汤和志知道,在没有真正把用羊毛换来的粮食拿在手中之前,这些人对他们的信任度是有限的。
对此他并不在意,自己又何尝对牧仁完全放心了呢,要不是莫日根派人回报一切正常,没有可疑之处,他也不会就这么大喇喇地出来迎候,其他人还有粮车现在都还藏得好好呢。
只要今天一过,到了下午把粮食这么一发,汤和志相信,局面定能就此打开。
“汤大哥,我们这就进谷开工,谷里没风,羊毛不会被吹跑。”牧仁说道。
“行,你们忙着,我去准备一下,中午大家一起吃一顿。”汤和志拱拱手,转身欲离开。
“使不得,汤大哥,我们自己都带了吃食的,怎好烦劳你破费。”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牧仁是真不习惯汤和志这样的热情款待,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唉,牧仁兄弟这就见外了,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你们不吃饱了,怎么干活?”汤和志笑问,这牧仁有些迂,传话看得出来也很谨慎,可他带来的这些人就未必了,只需招待他们一顿好吃的,想必用羊毛换粮食的话能传的更快些。
“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和昨天一样,还是烙饼加糊糊,牧仁兄弟就不要推辞了。”汤和志宽慰道,“等今晚你们拿到粮,以后我就不管你们的吃食了,这时间长了,我还真承受不住。”
“那...好吧,多谢汤大哥。”牧仁道完谢,对伙伴们大声道,“快些快些,汤大哥中午要款待我们,我们可不能让他失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少年听到有吃的,羊毛落在他们眼里,都成了美味珍馐,一个个红着眼,鞭子甩得震天响,恨不得立即就把羊身上的毛给扒下来。
......
牧仁手中拿着一袋粮食,兴奋得微微发抖。
今天他既要与伙伴们协调,安排各自羊群所在的区域,又要与汤和志商讨称重羊毛,换取粮食的事宜,耽误了不少时间,因此羊毛剪的不算多,这一天他也就把十只羊给剪完,六十多斤的羊毛,换了六斤多的粮,比昨天还小的一个袋子,沉甸甸地拿在手中。
牧仁的其他伙伴收获都比他大,人人换得的粮食都在十斤以上,个个拎着粮袋喜笑颜开,嘴巴都咧到了耳根。
想了想,牧仁还是把粮袋又递回给汤和志。
“牧仁兄弟,你这是何意?”
“汤大哥,我昨天不是提前拿了粮么,先把这十斤扣完再说。”牧仁现在对汤和志是完全信了,读过书的他,不愿占这点便宜,家里粮还有,哈森昨晚只喝了半碗糊糊就好多了,已经能坐起来了。
稍稍想了想,牧仁咬咬牙,又对汤和志说道,“汤大哥,最近几天我换的粮,要不都先放在你这儿吧,等多些我再一道运回去。”
其实是牧仁还没想好,怎么跟他娘说这个事儿,干脆粮就先不拿回去了,等想好再说。
“行啊。”汤和志痛快地答应了,“放心就是,你的粮不会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汤大哥,”牧仁打蛇随棍上,连忙又指着他大哥朝力泰的那匹枣红马说道,“这匹马...”
“马我们不收的,牧仁兄弟。”汤和志摇头,“虽说收你一匹马不算什么,但被其他人知道的话,都来找我,那我怎么办?”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汤大哥,”牧仁急着解释,“我是想请你帮个忙,你就说这匹马你们没看上,不要了,晚上我回去才好和我额吉交差。”
“不好吧,我和你们说的都是不收马的,现在又说看不上你的马,这...”汤和志故作犹豫。
“那...那你就说只想挑两匹好马,其他的不要,帮帮忙,汤大哥。”牧仁恳求道。
“行罢,牧仁兄弟,不过你这却是为何?”
牧仁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天那袋粮,我跟额吉说是卖马换来的。”
这小子,如此谨慎,在没有真正用羊毛换到粮食之前,都不肯和家里人透露一星半点,汤和志暗想,不过也好,这种人说出来的话更能让人相信,今天他带来的人虽然不多,但对他都是很信任的,故意问道,“那马不卖了,你回去怎么和你额吉解释粮食的事儿呢?”
“我想好了,就说帮你们干活换的,反正剪羊毛也算得上是帮你们干活,对吧。”牧仁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有些难为情,人家以诚待己,这交易算得上雪中送炭,自己却有些不太地道,藏着掖着的,今晚回去,定要多转告些人。
“那好吧,你小子,再相处些天,你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汤和志笑道。
“嘿嘿...”牧仁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看破,只能赔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晚。
“大叔,你家放的羊,羊毛剪了么?”
“没剪啊,那太好了,明天和我们一道吧,相互搭把手,把羊毛剪了如何?”
“行,那咱们说好了,明天从管家那里出来就一起走。”
“嘿嘿,大叔,有好事儿哦。”
“先保密,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是牧仁,吃完晚饭后就到处溜达,见人就邀请人家明天一块儿剪羊毛,虽然话说得语焉不详,不过搭手一起剪羊毛,也算是好事,牧仁平日里的为人也不错,一圈下来,他遇到的人都同意了。
他的伙伴们可就直接多了,把当天拿到手的粮食在人眼前一晃,然后告诉这些人,明天赶着羊群一起走,也能挣到粮食。
牧民们一见粮食实打实地在他们面前,哪里还会怀疑,纷纷和他们约定,一道去剪羊毛。
等牧仁他们准备睡觉的时候,明天确定跟随他们的人家,已经有三十多户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牧仁,牧仁!”一个中年汉子大声喊着。
“什么事儿,大叔?”牧仁满头大汗地放下手中活计,抬头问道。
“这些羊毛怎么办?不挖个坑埋了么?”中年汉子指着脚边的一大堆羊毛问道。
“你放的羊,毛都剪完了?”牧仁反问。
“那...肯定还没剪完,不过今天差不多了,天色不早,收拾收拾,得回去了罢。”
牧仁指了指谷口,“那里有人排着队,看见没?你把羊毛拿过去,商队的汤大哥会处理的。”
说完,牧仁低下头,又继续剪自己的羊毛,全然忘记了关于羊毛换粮食的事儿,他还没和这人说过。
中年汉子望望谷口,“商队还帮忙处理羊毛?嘿,不错。”说完开始找绳子,准备把羊毛捆起来扛过去。
“大叔,您今天的羊毛有八十二斤,这是八斤二两的高粱面,您收好。”林巧把手里的粮袋递过去,嘴里甜甜地说道。
“你们这是作甚?”中年汉子抓抓头皮,疑惑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羊毛换粮食,一斤换一两,你不知道么,大叔?”
“不知道啊,牧仁这小子只说让我和他一起剪羊毛,其他就没说什么了。”中年汉子接过粮袋,“还真有羊毛换粮食这等好事儿啊,前两天有人跟我说,我还不信呢,我说妮子,你们和那些人是一伙儿的吧?”
“哟,那大哥你遇到的是什么人呢,也用粮食换羊毛?”旁边的汤和志问道。
“嗯,有几个小妮我有点印象,和你们一样,还有几辆勒勒车。”
汤和志失笑道,“大哥,你怎么不把羊毛卖给他们呢?”
“除了几个妮子,都是些半大小子,你说,我怎么信得过?”中年汉子摇头道。
林巧捂嘴偷笑,她能肯定,这中年汉子遇到的,就是志文他们,没想到一直以来给人感觉行事稳重的志文,也会被人轻视,看来他们那边不太顺利。
......
“公子,这是咋回事儿呢?怎么就是没人愿意把羊毛卖给我们?”巴根垂头丧气地问道。
志文也有些沮丧,“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看谁嘴上有胡子?恐怕就是咱们脸太嫩了,羊毛换粮食,咱们说出去,人家不信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大哥有。”小英不服气。
“柳大哥啊,胡子有是有了,不过他面相不好,不像生意人,和我们比起来,他更让不人放心。”志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柳才多少带着些匪气,缺乏亲和力,一般人不敢和他打交道。
“那咱们怎么办?公子,还做不做?”孟根也问道。
“算了,就凭咱们这几个人,看来是不成了。”志文道,“找汤大哥他们去吧,我觉着他们应该有戏。”
当时志文是想一辆粮车配两个人,各自去换羊毛,把摊子全面铺开,只是从安全考虑,这才作罢,本着相互熟悉的原则,将换羊毛的人一分为二。
汤和志带的,是他北上的那些人,志文则带东去盛京的这些人,只是志文万万没想到,他自己带的这队人会这么逊。
“那倒是,汤大哥在部落里人缘就好,能说会道的。”孟根也赞同。
“那大白怎么办,哥?”囡囡问道。
和薛平分开前,志文留了不少苜蓿,但怕大白不够吃,没敢走得太快,又一路留下记号,这也是他们遇到的苏尼特人少的原因。
果然,没几天苜蓿就被大白吃得差不多了,薛平又派人来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我们都在这一带活动,老薛找得到的。”囡囡她们对大白,真的是很上心。
......
“钱管事,银子筹的如何了?”
苏尼特左旗的汗帐里,唐吉思高坐在一张有些破旧的太师椅上,手中端着茶杯问道。
他虽然还未登上左旗的汗位,不过其父达布海胡舒其早已不管事,连汗帐都让给了他,因此唐吉思平日里行事用度,都是以苏尼特左旗的可汗自居。
“不太顺利,东主。”钱管事站在汗帐中央回禀道,“在下找了部落里的几个牧主大人,想要拆借些银子,他们都说手中没有现银啊。”
“那现在咱们手上有多少银子?”唐吉思冷哼了一声问道,这个情况他早预料到了。
这些家伙,一个个把钱财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紧,想要找他们借钱,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更何况前不久大家才被多尔衮敲了一笔竹杠,银钱方面都有点捉襟见肘。
“也就堪堪一千两,还差着五百两呢。”
唐吉思听罢,端起茶碗,轻轻啜了一口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主,要不再和对方还还价如何?”钱管事见唐吉思不说话,建议道。
“没用的,”唐吉思叹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少付点赎金啊,我树的旗号都在往下压价,可对方就是紧咬一千五百两银子不肯松口。”
“可恶,满都拉图少爷怎么这么倒霉,打个猎也能遇上绑匪。”钱管事不知真相,还以为满都拉图是真的带着人去打猎,损失的人手也是因为遇上了绑匪。
“那东主现在作何打算?”抱怨完,钱管事追问唐吉思。
“还能怎么办,只能想办法筹银子了。”唐吉思回答,儿子他是有几个,不过真正智商上线的,就是满都拉图了,以后苏尼特左旗的基业还得有人继承,由不得他放弃。
接着,唐吉思又喃喃说道,“不过这帮人似乎对草原上的事儿很了解,好像知道多尔衮来草原这一趟的后果,清楚我们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价钱上虽然没有让步,时间上倒是挺宽松,据刚放回来传话的人说,他们让我好好准备,十天后交赎金。”
“十天?少了些。”钱管事沉吟道,“要是给二十天时间,倒是可以跑趟张家口,卖些牛羊马匹,东主,能不能找他们谈谈,再宽限些时日?”
唐吉思摇摇头,“要是能找到他们就好喽,都是些积年匪徒,谨慎得紧,转移也快,每次我们的人都扑空,根本无法掌握他们的行踪,再说,我们人手也有些不足。”
以唐吉思掌控的兵马,想要在大草原上寻找刻意躲避他们的绑匪,无异于大海捞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让唐吉思心悸的是,他对这伙匪徒的实力实在摸不透,不敢轻举妄动。
按放回来传话之人的说法,他们先是奉命追杀达林台部的人,却被对方硬憾,己方虽然抢到了粮食,并成功将达林台的人逼入狼群,但也损失惨重,从而在回来的路上被这伙歹徒趁虚而入,一举擒获。
这些匪徒据说露面的不多,不过马匹数量着实不少,怎么都上千了,这才是让唐吉思犯怵的地方,一千多的马匹,就算一人三骑,也有三百多人,怎么都算得上是一股悍匪了。
唐吉思自己真正掌握的私兵,也不过就是这个数,若要外出征战,更多的是依靠部落里的自由民,当然,其他牧主的私兵也能凑个数。
而现在因为达林台部的那十车粮食,又损失了五十多人,堂堂苏尼特左旗台吉之子,手中兵马竟然还比不上一伙儿绑匪,这让唐吉思行事不得不慎之又慎。
“要不...去趟右旗,找朝尔洪台吉借些?”钱管事建议道,“来回一趟,十天倒也够了。”
唐吉思认真听完,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钱管事,你这就回去收拾收拾,和我跑一趟吧。”
朝尔洪是苏尼特右旗台吉,与唐吉思之父乃是兄弟,苏尼特部投靠后金不久,就被分为左右两旗,兄弟俩都被后金封了台吉,各领一旗。
“这等小事,派几个人跟我去就行,东主,你还是坐镇部落的好,绑匪那边有什么消息,才好沟通。”钱管事说道。
唐吉思摆摆手,“我那个二叔你还不太了解,吝啬鬼一个,若我不出面,银子是肯定借不到手的,部落里我自有安排,你就不用担心了。”
“既如此,钱某告退,一会儿前来汇合。”钱管事作别离去。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志哥,老汤他们不会就在那儿吧?”闷嘴葫芦一样的柳才终于开口了,指着远处的景致惊问。
那里有一个山谷,山谷内外都被左一群右一群的羊只占据着,乍一看,还以为天上的白云落到了绿色的草原上。
“应该没错了。”志文凝神细看,除了羊群,还有不少地方堆着羊毛。
“走,过去看看。”志文招呼大家骑着马赶着车,朝谷口而去。
还未到目的地,羊群人群就越来越多,有不少牧民排着队,脚边放着大包大包的羊毛。
“嘿,我看见汤大哥和巧儿了。”孟根首先叫到。
“我也看见了,汤大哥真是厉害,走,上去问问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巴根说完,催马欲行。
“咦?你是达林台家的小子吧?”旁边一个排着队的中年汉子将巴根喊住了。
“吁...”巴根勒住马,扭头看去,“这位大叔,你认得我?”
那中年汉子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叫巴根,对吧?”
巴根干脆跳下马,来到中年汉子面前,其他人也都停下,反正都看到汤和志他们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大家更感兴趣的,是这里怎么会有人认识巴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记不得了?”中年汉子说道,“去年在苏尼特开部落联盟大会,你应该是跟着你额祈葛一块儿来的。”
巴根想了想,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我对大叔你还是没什么印象。”
“嘿嘿,你跟我那小子干了一架,结果输了,记得不?”
巴根脸色蓦然变得通红,被人当面揭疮疤,实在让他有些难堪,看了看四周志文等人,似乎想要否认,然而最终还是颓然承认了,“我是输给了一个小子,大叔你怎么知道的?”
“我路过,见到了你们打架的场面,当时不知你的身份,没有放在心上,等事后听人说了,才有些害怕,你要是找唐吉思告上一状,我那小子非得吃点苦头不可,没想到你还挺仗义,居然没有告状,倒是让我高看了一眼。”汉子竖起大拇指赞道。
“哼,打架输了就找家里人告状,这种事儿我可做不出来。”巴根傲娇道,“我要真告状的话,说不定还会被额祈葛一顿暴揍。”
孟根拍拍巴根肩膀,“巴根,我以前还有点看不上你,这件事虽小,倒是让我有点刮目相看了。”
“去去去,你看不看得上我,我才不放在心上。”巴根嘴里虽然这么说,脸上得意的神情却出卖了他,孟根终究是部落里年轻一代有名的勇士。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中年汉子双手抱拳拜了拜,又问,“巴根,这些都是你们部落里的人?”
“是啊,大叔。”巴根很高兴,中年汉子的这番举动,无形中让他的形象好了许多。
“你们大老远的跑过来,也是卖羊毛的?”中年汉子满脸古怪第看着巴根,从达林台部跑到这儿,已经可以进一趟关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郑兄弟,你总算来了。”
巴根正要回答,被迎上来的汤和志打断了。
汤和志见到志文,那是喜出望外,这几天他放出去的粮食,已经快有一半了。
还有些心大的牧民,嫌一天拿一点的麻烦,放心地把粮食放在汤和志这里,打算攒的差不多了再一起拿走,如果算上这些,那剩的粮食已经不到一半了,他正头痛呢,还打算派人去找志文,讨个主意,没想到志文他们这就找来了。
“你们认识汤大人?”中年汉子问道。
这几天汤和志收羊毛,放粮食,行事公正不阿,在这些牧民心中,威信已然很高,不自觉地将他称为为大人。
“认识啊,汤大哥,巧儿,还有莫日根大哥,这些人都是我们部落的。”巴根向中年汉子解释道,“对了,我们不是来卖羊毛的,我们是来买羊毛的。”
“这么说来,汤大人算是我们蒙古人了?”中年汉子有些惊喜。
正巧走到他旁边的汤和志闻言,双说抱拳道,“这位大哥,汤某先后在乌特拉部和达林台部厮混多年,的确算得上是蒙古人了。”
“哎呀,汤大人,你怎么不早说你是达林台部的。”中年汉子抱怨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啊?这...”汤和志不明白这人的意思。
“汤大人,你要是刚开始收羊毛的时候,就说清楚你是达林台部的人,咱们苏尼特的人也不会对你有所提防了,你们收羊毛的事,一准儿比现在传得还要广,南边来的汉人呐,还是有些奸猾,咱们怕上当吃亏。”中年汉子解释道。
汤和志原以为现在这规模算不错了,没想到还是人家对他有所提防的结果,闻言回道,“多谢大哥提醒,不过我虽然在达林台部做事,但说自己是汉人也没错,再说,要不是你见到巴根,我说自己是达林台部的,你们信么?”
“这倒也是,”中年汉子不得不承认,“不过你放心,汤大人,我今天回去就帮你们宣扬,收羊毛的,都是咱们蒙古的自己人。”
中年汉子说罢,向周围大吼道,“你们都听见了!汤大人,还有这些好汉子们,可都是咱们蒙古达林台部的人,以后啊,可要和他们多亲近亲近。”
旁边的人全程围观,前因后果都很清楚,纷纷回答,“那是自然,既然都是蒙古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多谢,多谢诸位!”汤和志团团一揖,又拍了拍巴根的肩膀,“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福气的。”
巴根不明就里,只跟着嘿嘿傻乐,志文在一旁却是看得很清楚。
这些苏尼特牧民们,自知道汤和志虽是汉人,却与商队其他人一道,都是为达林台部效力之后,原本多少有些生疏提防的神情一下没了,言谈间都透着亲昵,看来因为这件事儿,收羊毛的工作会更顺利些。
“干得不错啊,老汤。”等汤和志打发完众牧民,志文开口赞道,“怎么着,看你这样子,粮食应该放出去不少了吧?”
志文一看汤和志急匆匆找他的神情,再看这还算热闹的场面,就知道了他担心的问题-粮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你要再不来,我就要派人找你去了,郑兄弟。”汤和志说道。
“你放心,汤大哥,我们的粮食啊...”志文作势提高声调,“一粒也没放出去。”
“噗嗤!”林巧忍不住被逗乐了,“小志哥,你们可有点逊哦。”
“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嘛。”志文指着一辆勒勒车,继续厚颜说道,“看见没,好歹也有几十斤的羊毛。”
“你还好意思说,小志哥,”小英立刻无情地揭穿了,“那是几个婶子,见我们一个劲地问羊毛,心软送给我们的,我们要拿粮食给人家,她们都不要的。”
“哇...哈哈哈!”周围响起一片笑声。
“汤大哥,汤大哥!”笑闹间,有人喊汤和志。
“牧仁啊,有事儿吗?”汤和志边笑边朝牧仁走去。
“是...是这样的,”牧仁吞吞吐吐地说道,“部落里有些人家,生活没有着落,他们让我问问,能不能来帮忙剪羊毛?”
牧仁带着其他人,用剪下来的羊毛换粮食的事儿,终究没能瞒过他娘,虽然他娘这段时间没有出工,都在陪着哈森。
昨晚饭后,牧仁娘扶着身子大好的哈森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的路上,被几家人给堵住了,死活要她出面,让牧仁帮忙说一声,看他们能不能去帮忙剪剪羊毛,挣点口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他们都听说,用羊毛换粮食这件事儿,一开始是牧仁带头的,和商队那领头的,关系也不错。
牧仁娘从这些人的嘴里,才知道牧仁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有粮食挣是好事,还保住了朝力泰的马,她自然不会苛责牧仁。
而求牧仁娘的这几户人家,都是穷困潦倒的,再没点进项,就是等死之人了,牧仁娘动了恻隐之心,遂让牧仁找汤和志问一问。
“帮忙剪羊毛?”汤和志明白了,牧仁的这幅模样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意思是他们来帮你们剪羊毛,然后我们付给他们粮食?”
牧仁耷拉着脑袋,“我...我也知道这不合适,可...如果不帮帮他们的话,他们就活不下去了。”
起初牧仁倒是想从自己的粮食里分点出去,让这些人帮忙,可他赶的羊才有多少只,用不了这许多人。
而其他人家未必愿意把自己的口粮分出去让人帮忙,这年头,能换来粮食,费些力气又算什么。
牧仁总不能让这些人光拿粮不干活吧,再说他自己那些粮食,也禁不住这些人分的。
汤和志见牧仁这付模样,也拿不定主意,不过好在志文到了,那就把这个难题甩给他吧,“牧仁兄弟,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牧仁的眼睛暗了下去,“那...打扰汤大哥了。”
“你别急,我话还没说完,我虽然做不了主,不过你小子运气好,能做主的人刚到,你等一会儿,我去问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汤和志说完,几步回到志文身边,“郑兄弟,你来的还真是及时啊,除了粮食,现在又有新的情况了。”当下把牧仁刚才向他说的情况都告诉了志文。
“我不知道粮食还够不够,而且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当也拿不准,就没当场答应牧仁,既然郑兄弟你来了,那你拿主意罢。”汤和志最后说道。
志文只略略思索了一下,就开口说道,“汤大哥,这是好事儿啊,告诉那个牧仁,让他尽管去找人来帮忙剪羊毛,口粮我们另开,嗯,一个人一天五斤杂粮,如何?”
“这合适吗?郑兄弟,他们卖羊毛给我们,我们还要另出钱粮,请人来剪羊毛,可有点亏啊。”汤和志问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人多些,羊毛也能剪的快些,我们也能早些回去,就这么着了。”志文不容置疑地回答。
这是在苏尼特部里收买人心的大好机会,志文怎会放弃,如此一来,那些最穷困的牧人,要不了几天就会彻底和志文他们一条心了。
“那...粮食够吗?”汤和志又问道。
“够!”志文答道,开玩笑,他可是吃了两次大户的人,现在系统仓库里的粮食,呵呵,就不细说了。
志文要做的,不过是要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粮车粮食补上就行,这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困难,即便让汤和志等人察觉不妥,也顾不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汤大哥,怎么回事儿,我感觉今天换羊毛的人少了不少。”志文站在一辆勒勒车旁,疑惑地问汤和志。
认识巴根的那个中年汉子的确没有食言,以他为首的一帮苏尼特牧民,爆发出了比牧仁等人还要巨大的能量。
志文他们找到汤和志的第二天,卖羊毛的牧民人数激增,规模差不多扩大了一倍。
再加上牧仁找来帮忙剪羊毛的人,使得这一片草原熙熙攘攘,都有些集市的感觉了。
规模的急剧扩大,带来的后果就是称羊毛、发粮食等活计增加了不少,即便多了志文他们这些人,仍是忙得不可开交。
可现在已临近中午,羊群还是稀稀拉拉的,与往日的场面相比,差距可不小,似乎比志文他们找到汤和志那天还要冷清些。
而那些帮忙剪羊毛的人,竟然有几人闲着没活儿干。
汤和志也察觉出了异常,“是有些不对劲儿,昨天都还挺正常的,我去找人问问。”
“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跨上马,附近转了一圈,汤和志发现今天没到场的,大部分都是那些后来的牧民,而一开始就跟着牧仁来的,倒还都在。
“走,郑兄弟,找牧仁这小子问问是怎么回事?”汤和志将他的发现告诉志文,两人打马朝山谷里而去。
“啊?!汤大哥,今天好些人没来?”牧仁在羊群中抬起头,他来得早,又在山谷里,是以还未发现异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小子不知道?”汤和志问道。
“真不知道,汤大哥,这样,我和你们一道去看看。”牧仁放下手中活计,上马和志文他们一道向谷外而去。
“汤大哥,郑公子,给苏鲁特大人赶羊的那些人,今天都没来,还有一些帮其他牧主大人赶羊的,也还没到,是以人少了许多。”牧仁骑着马这么一圈跑下来,情况就大致了解得差不多了。
“苏鲁特是谁?”志文问道。
“哦,苏鲁特是咱们苏尼特部仅次于唐吉思大人的牧主。”牧仁答道。
志文沉吟了一会儿,对这些牧人都是帮谁放羊,他之前并不太在意,不过现在从牧仁话里透露出来的讯息,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牧仁兄弟,你是帮谁放羊?”
“哦,我是给唐吉思...大人放羊的。”在外人面前,牧仁还是给了唐吉思面子,唤他大人。
“我听你话里的意思,是给唐吉思大人放羊的都来了?”志文接着问道。
“没错,都来了,今早我们点完卯,一起过来的。”
志文和汤和志都有种不妙的感觉,给唐吉思放羊的人来了,其他人却...
“嗒嗒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匹马飞快地朝三人而来,马上之人衣袍破旧,马还未停稳就跳到地上,小跑着来到三人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好了,你们都在。”此人年纪大概二十出头,属于贫困破落户,生计艰难,托牧仁的福,几天前来此剪羊毛,一天五斤的杂粮,使他从濒死边缘活了过来,自此感恩戴德,干活很是积极,每天来得都很早,今天不知为何,却是这时才到。
“出事了!”此人急冲冲的,边行礼边说道。
“莫慌,乌木格。”汤和志安慰道,“慢慢道来就是。”
“汤大人,郑公子,牧仁,苏鲁特不知怎的,发现有人将他的羊毛拿了换粮,大发雷霆,今早不但将放羊人全部扣下,不得外出,还要他们把换来的粮食全部交出去。”乌木格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今早无意中发现情况不对,特意打探清楚了才来的,是以晚了,见谅。”
志文与汤和志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果然不出他们所料,事情还是败露了。
想要让羊毛换粮食一事让更多的人知道,就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尽管这些牧民都是在部落的底层中传扬此事,有意无意地瞒住了各大牧主和他们的管事,但人多嘴杂,捂是捂不住的。
至于部落头领唐吉思为何没有反应,则多半与薛平有关,应该是被其子满都拉图的事儿绊住了手脚,没有心思关注其他事情。
只是这一招的效果极佳,让唐吉思都离开了部落,却是志文所不知道的。
“你这是帮我们,怎会怪你,那苏鲁特应该不会只扣人索粮这么简单罢?”志文问道,光这么做的话,还算不上什么大事儿。
乌木格点点头,“郑公子说的没错,苏鲁特派了手下护卫,现正赶往此地,他说你们不经他的同意,擅自将粮食换给牧民,这是坏了规矩,要拿你们问罪。”
听到这里,汤和志心生佩服,要不是志文一锤定音,出粮让这些穷困之人剪羊毛,施了不小的恩惠,哪会有人前来通风报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少人?”志文冷静地问道。
乌木格抬头盘算,“苏鲁特有一百多骑,派了五十人到处上门搜粮,再留些人护卫他自己,到这里来的,应该有三十人左右吧。”
“郑兄弟,咱们还是尽快撤离吧。”汤和志闻言,急忙向志文建议。
这三十人在数量上已经超过他们了,更何况志文他们还有粮车等累赘。
“何时能到?”志文并没有急于决定。
乌木格答道,“我偷听到苏鲁特说要拿你们问罪的时候,就立刻往这里赶了,至于他们,还要穿戴铠甲后汇集,我估计,半个时辰左右,他们应该能到了。”
“牧仁兄弟,你现在就去安排,让大伙儿离开。”志文吩咐道。
见牧仁没有反应过来,汤和志解释道,“那苏鲁特的人既然知道这里是羊毛换粮食的场所,他们到了,见你们在此,指不定把你们怎么着呢,还是离去的好。”
“汤大哥说的是,”志文接着说道,“已经剪好的羊毛就别管了,事后我会补偿你们的,安全为上。”
“郑公子说的哪里话,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怎么能要补偿,半天的时间,这羊毛也没剪下多少。”牧仁还在文绉绉地推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事儿以后再说,现在先走为上。”志文没空和他理论,“汤大哥,你带着我们的人,现在就离开此地,我留下来断后。”
“这哪儿成,郑兄弟,你是我们的主心骨,断后也应该是我才对。”
“别争了,汤大哥,你忘记我的本事了?”志文把手中的马缰递给汤和志,“把我的马带走。”
汤和志一怔,脑海中随即浮现出了志文在马背上飞蹿的情景,终于不再坚持,手中接过缰绳,“郑兄弟,你多保重。”
“汤大人,郑公子,我...能不能和你们一道,这一带我熟得很,可以给你们带路。”乌木格突然插话问道。
“求之不得!”志文与汤和志异口同声地说道,有这么个熟悉地形的向导,自然更好。
......
“公子,情况如何?”志文刚来到汤和志等人的藏身之所,性急的巴根就冲上来问道。
“没事儿,他们顺着牧仁等人的印迹追去了。”志文答道,这是牧仁主动提出来的。
在将汤和志等人走后留下的印迹小心处理完毕后,牧仁带着人,故意留下自己的印迹后离开,反正他们不归苏鲁特管,剪羊毛换粮食也没被抓到现行,这些护卫即使追上他们,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志文郑重其事地冲乌木格拱拱手,“多谢了,乌木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起来汤和志他们能带着大批物资脱逃,还真多亏了乌木格,乌木格对这一带的熟悉程度,就是牧仁也比不上。
要不是他在山谷深处为大家找到了藏身之地,想要逃脱苏鲁特护卫的追慑,只有将粮食和收来的羊毛通通舍弃,轻装上阵才行。
乌木格慌忙还礼,“郑公子言重了,要不是你们,我恐怕早已饿死,与我而言,这是大恩,带路这种小事,算得什么。”
“哎呀,大家就别相互谢来谢去的了,”巴根插话,“公子,下一步怎么办?”
“要不找到薛平等人,咱们这就离开如何?”汤和志道,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不认为与这些人做对能有什么胜算,换的羊毛虽然还达不到志文的要求,但也不少了。
志文缓缓摇头,这个情况他早有预料,之前让薛平出马,只是解决了唐吉思那里可能出现的麻烦,像苏鲁特这些冒出来找不自在的人,得想办法解决掉,不把这些拦路虎扫除,如何能大规模地收羊毛,这可是关系到涿鹿商社发展壮大的根本。
“郑公子,你们要走的话,能不能带上我?”乌木格听到汤和志的建议,可怜巴巴地看着志文,“我什么活儿都能干,什么苦都能吃,绝对不会白白浪费粮食的。”
志文失笑道,“我们可不是苏尼特部的人,你确定要跟我们一道走么?”
“有饭吃,能活下去就不错了,人在哪里又有什么打紧。”乌木格有些凄惶地说道,“我在这里独自一人,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郑公子,你就收下我吧。”
说完双膝一屈,就要下跪。
志文抬手托住他的双肘,“慢来慢来,乌木格,我可没说要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走么?郑兄弟。”汤和志闻言问道。
“不走,”志文答道,“有乌木格给我们找的这么好的藏身之所,他苏鲁特在明,咱们在暗,怕什么。”
“那...郑公子,你...我...”乌木格期期艾艾地说道。
“以后我们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志文笑道。
乌木格脸上绽开笑容,“多谢公子。”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是收下他了。
“孟根、巴根、朝鲁、查干。”志文一口气点了四个蒙古小子的名。
“公子有何吩咐?”
“你们几个跟着乌木格,去摸一下苏鲁特的底。”志文说道。
乌木格是新人,让他一个人去的话,志文不是那么放心,而这四人是纯正的蒙古人,正适合在这里打探消息,即便在苏尼特牧民中露了一小脸,破绽也不大,总比其他人好得多。
“郑兄弟,你是想...?”汤和志想到志文那神出鬼没的身法,似乎明白了志文想要做什么。
“先找苏鲁特好好谈谈,看看他愿不愿意与咱们合作,要是不能合作的话,咱们再...”志文没有把话说完,所谓合作,志文的想法是,首先,苏鲁特得把今天从牧民们索来的钱粮退回去,并认可为他放羊的牧民,可以自由地将羊毛卖与志文他们,从而消除牧民的心理阴影,不这么做的话,牧民们恐怕短期内是不敢再来换羊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次,若苏鲁特这人知趣,愿意按照志文所说的去做,那么志文可以定期付一笔钱粮给他,算是给他的补偿。
而志文在补偿了苏鲁特之后,再以每斤羊毛二两粮食的差价,全权委托给林远的达林台部来收购羊毛,发放粮食等事宜,他们算是志文在草原上的代理人。
这些琐事,志文他们是不做的,也没空来做,这一次不过是凑巧碰上汤和志他们,才顺手帮忙的,当然,还要解决牧主不肯合作这样的大麻烦。
这个模式放到后世,就相当于志文承包了苏鲁特的羊毛,然后又将具体事宜分包给林远。
作为牧主,只要不贪心,不费一丝力气,就能省心省力地从志文那里获得一笔额外的、旱涝保收的稳定收益。
而牧民们放养羊只,除了牧主给的那点可怜的口粮,每年两季的羊毛则成了收入大头,只要有羊放,又不偷懒的话,至少粮食是不用过多发愁了。
一斤羊毛一两粮食的收购价格,与其说是向牧民们买,不如说是他们剪羊毛的劳动报酬。
达林台部更不用说,作为志文在草原上的代理人,二两粮食的差价,能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志文作为最重要的一方,从羊毛上获取的收益大得让普通人难以想象,付给牧主、牧民还有林远的费用完全不成问题。
这样一来,羊群实际上成了四方共有之物,这是志文在经历了达林台部和苏尼特部的两次羊毛收购,总结经验教训,结合草原的实际情况,在心底逐渐形成的理想模式,可以说牧主、牧民和林远,还有志文这四方,都实现了共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对于牧主,为何还要另付一笔钱粮,争取他们的合作?这一点,志文是这么考虑的。
像苏鲁特这等大牧主,如果他不肯合作,那么在收羊毛一事上,就会如这次一般,处处受到掣肘,难以顺利开展。
采取对抗的话,志文他们加上达林台部,实力也远远不足,难言获胜,再说一味对抗,也不利于迅速地、大规模地换取羊毛。
而如果为了羊毛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这些牧主,甚至是部落首领暗杀了的话,以他们的地位,肯定会引发混乱,与志文安安稳稳收羊毛,一心一意求发展的宗旨不符。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置牧民于不顾,直接从牧主那儿用粮食换羊毛,只要这些牧主不像唐吉思那般心黑,漫天要价,这买卖其实有得做,付出去的钱粮,很有可能比志文理想中的模式还要少些。
只是这种方式,志文却不愿意。
要知道,志文打算定期付给这些牧主的钱粮,会令他们心动,但绝不会太多,谁知道这些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太多的钱粮,只会在增加他们实力的同时,助长他们的野心。
而直接和牧主交易,他们获得的财富只会更多,其下属牧民在羊毛交易中获得的收益,全在于这些牧主的个人品行好坏与心意,牧民即便是自由民,但迫于生活压力,与牧主的人身依附关系将会更加牢固。
以往北方游牧民族之所以频频侵扰中原,归根结底一个字,就是穷,缺吃少穿的,要想活下去,就只能靠抢,遇上灾荒之年,部落首领们根本无需动员,生存的压力就能让他们轻松组织起一只以抢掠为目的的军队。
要是蒙古各部首领和牧主们有钱有粮,加上不得不依附他们的穷苦牧民,不但能轻易驱使牧民为他们卖命,丰厚的钱粮还能使他们的战争能力得到增强,不但会威胁中原,就是作为金主的志文,恐怕也会被他们反过来胁迫,这是养虎为患。
而在换取羊毛的时候,由志文或是代理人林远将粮食发放到牧民手中,牧民们即便还在部落里,但知道他们的米饭班主是谁,对部落首领和牧主们的人身依附关系,自然而然的就减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民们今后能通过剪羊毛获得粮食,基本解决温饱,这是主要的收入来源,与牧主们无关,部落首领与牧主再想驱使牧民们去卖命,就很困难了。
这样一来,即使部落首领和牧主们因为志文给他们的那一点钱粮而萌发了野心,也难以驱使牧民们再为他们卖命,人都是如此,光着脚的时候往往最愿意拼命。
当然,能使人玩命的,除了贫困,财帛也能动人心,但以这些部落首领和牧主们的财富,即便加上志文付给他们的那些钱粮,也很难再如以往那般,将全体牧民动员起来为他们所用。
原因嘛,以前能免费驱使人卖命,而现在却要掏自己的老底,这些人多半不愿意,即便他们舍得花钱,也缺乏足够的钱粮来动员牧民。
至于林远的达林台部,志文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达林台原是小部落,即便现在有了志文的支持,要想发展壮大,也非一朝一夕之功,而且除了部落首领林远,其他上层如汤和志等也大都是汉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放心。
再说与他们打交道的,更多的是其他部落的人,即便他们有钱有粮,也不一定使人为他们卖命。
当然,为了防止达林台部一家独大,在羊毛收购达到一定规模的时候,志文打算另做安排,这一点,他已经在考虑了。
所以,志文今夜去找苏鲁特,首先还是要“好好谈谈”,若苏鲁特乖巧识趣,那自然最好不过,若是他倔强难驯,恐怕就不得不将他除掉了,只是这后续的手段得跟上。
四个蒙古小子傻愣愣地听完志文与汤和志的对话,显然没太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孟根带头,一把搂着乌木格,就要向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会儿。”志文将四人叫住,“让你们去摸底,知道该摸些什么底么?”
孟根抓抓脑袋,“应该是看看苏鲁特住在哪儿吧,还有护卫的情况如何。”
听志文这么一问,再想想刚才他与汤和志的谈话,志文想做什么,孟根多少猜到了一点。
乌木格有些犹豫地说道,“如果只是打探这些的话,那就不用去了,我...我都知道。”
巴根猛地拍了一下乌木格的肩膀,“可以呀,乌木格,省得我们再跑一趟...”
“还不够,”志文打断巴根的话说道,“还需打探苏鲁特最喜爱的儿子是谁,有意让谁继承他的家业,这个儿子住在哪里,他最宠爱的小妾又是哪个,晚上最喜欢在哪里过夜。”
“还有吗?公子。”孟根捧着头问道,他很头痛,这些事情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打听清楚的。
志文想了想,“暂时就先打听这些吧,差不多够了。”
“那个...公子,”乌木格举手示意,“还是...不用去了,这些...我也知道。”
巴根大喜,用肩膀一顶乌木格,“乌木格兄弟,这些你都知道啊?”言毕朝他眨了眨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乌木格有些发窘,知道巴根是在挖苦他喜欢打听人隐私,急忙解释道,“这些事情不是什么秘密,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就算不刻意打听,也会有人闲聊之时说出来的。”
志文也有些意外,他本以为探听这些事儿,怎么也要耽误两三天的时间,“乌木格,这些事儿,你确定你都清楚?”
乌木格很肯定地点点头,“公子,苏鲁特的这些破事儿,真不是什么秘密。”
“那好,咱们今晚就行动。”志文笑道,苏鲁特今天想必从牧民那里掳了不少粮食,正是得意忘形之时,今晚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我要去,公子,你可不能拉下我。”巴根踊跃请战。
“行。”志文点头答应,又带上了剩下的三个蒙古小子,还有莫日根,当然,乌木格是不能落下的,他可是向导。
除了志文自己,其他都是蒙古人,一路上不容易露破绽。
“郑兄弟,人少了点吧,要不再带上几个?”汤和志不放心,他那儿还有几人,都是达林台部的勇士,也符合志文要蒙古人的要求。
“够了,汤大哥,人贵精不贵多,再说这里也需要守卫。”志文答道,薛平等人不在,力量还是单薄了许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哗...”大醉而卧的苏鲁特,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初夏的草原,白天虽然有些炎热,但夜里还是凉意瘆人,苏鲁特打了个冷颤,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白天从那些穷鬼家中搜到的粮食不少,前段时日被多尔衮勒索的钱粮,多少补了些回来,苏鲁特心中欢喜,晚上多喝了几杯,醉得有些厉害。
任谁在熟睡中被泼冷水都会不爽,何况是苏鲁特,堂堂苏尼特的大牧主,就是唐吉思也得礼让三分的人,感受着脑袋上湿漉漉的头发,和身上薄薄的衣衫被淋湿后逼人的冷意,苏鲁特勃然大怒,就要张嘴发威。
“唔...”只是原本应该是遒劲的呵斥声,此刻通通变成了低低的挣扎声,苏鲁特这才发现,自己的嘴被一块破布堵得严严实实,哪里说的出什么话,挣扎着想要动一下也是徒劳,因为手脚都被捆住了。
“啪!”一声轻响,黑暗中亮起一朵豆大的火花,随即一变二,成了两朵,一盏油灯凑到苏鲁特的脸前,然后点灯的火折子熄灭了。
微微眯了下眼睛,等适应了油灯的光亮后,苏鲁特发现黑暗中周围有几张模糊的脸孔,再左右看看,自己被绑在帐房中央的柱子上。
苏鲁特的心跳猛地快了起来,浑身毛孔“唰”地张开,一下子出了不少汗,宿醉头昏的他一下清醒了不少,自己这是被绑架了。
护卫呢?这群饭桶,被人闯进大帐内都没有反应,真是白瞎了自己的好酒好肉,苏鲁特暗骂。
有人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你在找他们吗?”油灯在黑暗中缓缓移动,橘黄色的灯光照到了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几个护卫身上,一个个紧闭双眼,神色安详,像在熟睡。
见到此幕,苏鲁特心里拔凉拔凉的,知道自己在短时间内是无法获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当他看到那越来越亮的油灯之时,眼神微微一滞,现在是深夜,这么一点灯光,在黑暗中能传得很远,这些贼人如此大意,自己或许还有机会。
只是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苏鲁特刚刚活泛起来的心思彻底被扑灭了,“还要感谢你的蒙古包用料考究,帐幕甚厚,光亮透不出去,否则,我们就只能在黑暗中交谈了。”
帐幕厚,光亮透不出去?苏鲁特强忍着宿醉后的头痛仔细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前不久多尔衮到此,全部落就是他的这个蒙古包被看上,离开苏尼特之前,多尔衮都是住在这个帐房里的。
“好了,苏鲁特大人,初次见面,幸会幸会。”一个少年缓步走到他面前致意。
苏鲁特双手扭动,在柱子上挣扎了几下,嘴里哼了几声,示意对方将嘴里的破布取出,他有话要说。
少年微微一笑,手一挥,一个粗壮凶狠的汉子走到苏鲁特身后,缓缓拔出弯刀,将刀锋抵在苏鲁特的喉间后,这才用另一只手去掏他嘴里的破布,那意思很明显,只要苏鲁特敢高声呼喊,弯刀保证能在其他人被惊动之前,将他的喉管切断。
破布刚刚掏出,苏鲁特一阵恶心上涌,他酒喝得本就不少,被冷水激醒后又出了身热汗,现在汗水一收,穿的又少,免不得就受了些凉,肚子里翻江倒海的,被对方掏破布的粗暴手法这么一弄,想吐的欲望再也抑制不住,嘴一张,一股酸臭中带着酒气的浆体直直朝面前的少年而去。
苏鲁特这一下,既是无心,也是有意。
说无心,是他的恶心是真的,实在压不下去,无论如何都得吐出来才好受些。
说有意,是他只需稍稍低头,口中的污秽之物就能避开眼前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苏鲁特心中有气,偏偏又奈何对方不得,就想借着这一下,恶心恶心这个小子,也算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眼看自己嘴里喷出的浆体离对方越来越近,满怀快意的苏鲁特,心中冷笑,就等着看对方被自己这一吐弄得狼狈不堪的样子。
忽地眼前一花,少年原地消失,呕吐之物落在空处,然后砸落地面,溅得周围几人口中低声咒骂,纷纷避让。
苏鲁特随即感到自己喉间肌肤一紧,有微微的刺痛传来,那个少年已经神出鬼没地到了他另一侧,与那大汉一左一右将自己夹在中间,一手持着弯刀刀尖,微微用力,脖子被刀锋压破,正是少年所为。
苏鲁特不敢轻举妄动,只用眼角余光盯着少年,心中有些忐忑,不知对方会怎么收拾自己。
这少年正是志文,他自然看得出苏鲁特吐的这一下乃是有意为之,在成功避开之后,将其脖子割破,算是一个小小惩戒,只不过这还不够。
“苏鲁特大人可不太讲究啊。”志文指着溅在苏鲁特衣衫前襟上的污物说道,“来人,再找盆水给苏鲁特大人好好清洗清洗,弄干净些,等会儿才好谈话。”
巴根兴高采烈地从地上捡起铜盆,屁颠屁颠地跑去帐篷角落的水缸打水,刚才这一下可把他恶心坏了,以他的本意,是要揍苏鲁特两拳的,只是志文的这个方法,似乎也不错。
“哗!”又是一盆水从头浇下,冰凉的寒意沁人心脾,苏鲁特的身子开始发抖,接连两盆冷水,饶是他身体壮实,也有些受不了。
巴根心中得意,叫你这老小子不安好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苏鲁特大人既然洗干净了,那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志文慢慢走到苏鲁特面前,闻着那股恶臭,忍不住皱眉,只是现在这个情形,容不得他打扫干净后再来装叉,只能将就了。
“你是汉人?”苏鲁特眉毛一挑,问道。
志文现在的蒙语虽然说得还算不错,不过在这些蒙人听来,还是不够地道,用不了几句话就能听出来。
“苏鲁特大人果然老奸...不,见识不凡,在下的确是汉人。”
“咱们没见过吧?”苏鲁特问道。
“此前从未见过。”志文答道。
“你我有仇?”
“无仇无怨!”
“既然如此,你们深夜到访,不但弄昏了我的护卫,还将我绑成这副模样,是何道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到这里,苏鲁特忽地想起自己并非是一个人歇息,脸色突变,“我那妾室何在?”
油灯再次移动,照亮了躺在毯子上的一个女人,闭着眼,一动不动。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苏鲁特有些不安地问道。
“放心,一点小手段。”志文说道,“和苏鲁特大人的护卫一样,只是让他们好好地休息一下而已。”
吁了口气,苏鲁特问道,“说罢,你们想要多少钱?”
苏鲁特把志文他们当成了绑架满都拉图的那伙人,毕竟唐吉思曾派钱管事来找他借过钱,这件事儿他是知道的。
“多了的话我可拿不出来,那一千五百两银子你们还嫌不够啊。”苏鲁特嘴里继续嘟囔着。
志文听了哑然失笑,“苏鲁特大人误会了,我们可不是什么绑匪恶徒。”
说完心里汗了一下,这话说的假了,绑架了满都拉图的薛平,不就是自己的人么,这事儿还是自己吩咐他做的。
“苏鲁特大人,白天你不是派护卫去请我们么?那时没啥准备,辜负了大人的一片好心,心中深感愧疚,所以,特地上门拜访。”
苏鲁特暗暗撇了下嘴,还拜访?有这样深夜将人捆起来拜访的么。
明白了,这是白天没抓到的那只商队,人家晚上报复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知道不是绑匪,苏鲁特的胆气反而上来了,“你们既是商队,当知要换东西,应找主人才是,怎可背着我与那些穷鬼交易,这是何道理?”反过来将了志文一军。
志文摇头,“苏鲁特大人弄错了一件事,我们今晚上门,可不是来和你谈交易的,你要是酒还没醒,我可以让人再端盆水来帮帮你。”
巴根听到这话,不等志文吩咐,就端着盆巴巴地去了。
“别别别!”苏鲁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态度又软了下来,深夜被冷水浇的滋味可不好受,“你们来此,到底何意,直说就是。”
“嗯,苏鲁特大人终于上道了。”志文赞道,“白天想必你得了不少粮食吧?”
苏鲁特不敢作妖,点头承认。
“其实很简单,今天你怎么抢来的粮食,明天你就怎么还回去,区区半天的工夫,我想你应该还没动过吧?”志文问道,“嗯,动过也没关系,差了多少,你自己贴补上就成。”
“不...”苏鲁特放开声音,就要大吼,莫日根手中弯刀一紧,被迫将声音压了下去,恶狠狠地说道,“...可能,羊是我的,羊毛也是我的,换来的粮食自然应该归我。”
“啧啧,”志文说道,“苏鲁特大人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啊,来人!”
说完一挥手,巴根极有眼色地将早就准备好的一盆水再度浇到了苏鲁特身上。
苏鲁特晃了几下脑袋,将头上的水甩开,又将侵入口中的水吐出,也不说话,只重重地喘着粗气。
“苏鲁特大人,你要弄清楚一件事,今晚我们来此,可不是和你商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鲁特两眼死死盯着志文,“我要是不照着做,你又能如何?嘿嘿,有胆就把我杀了,看看你们能逃出多远去。”
志文不置可否,并未搭理他,接着说道,“这是第一件事儿,第二件,你明天公开宣布,替你放羊的牧民,可以自由地将羊毛卖与我们,你不会阻拦,也不会再将他们换得的粮食索走。”
这个时代做买卖,不论是中原还是塞外,讲究的是言出必行,一旦达成了协议,即便没有契约,双方也都会完成各自的义务,一旦毁喏,那这个人就彻底完了,再不会有人与他交易。
而志文为了放心,更是要求苏鲁特当着牧民们的面宣告这两个条件,除非他麾下的牛羊马匹以后都不再需要人来帮他放牧,否则苏鲁特绝无翻脸的可能。
志文不知道唐吉思在不在苏尼特左旗,而苏鲁特如果真的照做,又会不会惊动唐吉思,但无论此人在与不在,这个险志文都得冒,要不然就无法再度打开局面,那干脆收拾东西走人好了。
真要被唐吉思发现,还是老办法,骑上马跑路,反正他们马多人少,足够轮换。
“哼哼!”苏鲁特怒极反笑,连话都懒得说了。
“这两件事儿你要是按我的吩咐做了,那...我可以付你一笔粮食,五千斤,如何?”志文凑到苏鲁特耳边说道。
苏鲁特恶狠狠的脸一下子被这句话弄得僵住了,这...这有点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他牛羊马匹虽然不少,但要养的人也多,一年到头辛苦下来,实在剩不下什么吃食。
特别是中原的粮食,更是不多,真要想吃的话,得用牲畜去换,五千斤粮食于他而言,算得上是巨额财富了。
“每年都有哦!”志文又补充了一句话,彻底将苏鲁特给弄懵了,每年五千斤粮食?
那他苏鲁特一家子十多口人,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干,躺着吃喝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苏鲁特结结巴巴地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诚心诚意地想与苏鲁特大人合作,羊既然是你的,我们就这么找牧民拿了,确实有些不太合适,这五千斤粮,就当做是给你的补偿好了。”志文正正脸色,解释道。
志文向乌木格打听过了,这苏鲁特的羊大概有三万只,按初见孟根时的算法,每只羊年产十斤毛,那每年苏鲁特这儿,能有三十万斤的羊毛,按与林远达成的协议,三两粮食换一斤羊毛,志文需要付出九万斤的粮食,区区每年五千斤的粮食,就能获得主人苏鲁特的许可,名正言顺地与牧民做交易,实在是划算。
苏鲁特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志文,这少年身高倒是不低,都赶上部落里十四岁甚至十六岁的某些少年了,但那张脸却仍显稚嫩,只是这说话行事,却老道得紧。
这是典型的打一...不,打了两巴掌,才给的一颗甜枣,只是这颗甜枣却大得他连拒绝的话都没有勇气说出来。
尽管对数字不太敏感,但苏鲁特知道,若能直接与这小子交易,应该所获更多,可前提是人家要愿意和你交易才行,看对方这态度,明显是要绕过他,与牧民交易,而不愿意和他直接打交道。
自己如果不同意对方这个建议,下场且不论,与对方直接交易是不用想的了,看对方的架势,就是这五千斤粮食也甭想拿到。
苏鲁特转了转眼珠,这每年凭空出来的五千斤粮食,根本不用丝毫的付出,只要他同意对方的建议,就能得到,说实话,他心动了。
有句话说得好,“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在苏鲁特看来,这轻松到手的五千斤粮食更实在,就算能与对方直接交易,获得的利益更多,可那要付出不知多少的辛劳,要是遇上雪灾或是瘟疫,羊只大量死亡,收益也必然大幅减少,那他还不得心疼死。
虽然有些贪心,但苏鲁特却不是贪得无厌之人,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五千斤的粮食打败了,不论是理智还是情感,都容不得他拒绝。
“如果...我不答应呢?”苏鲁特很没有底气地问道,虽然在心里已经彻底投降了,但他还是有些抹不下面子,同时也有些好奇,要是自己拒绝合作,这少年会怎么做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答应?”志文眼神一凝,挥了挥手,“那就对不住了,苏鲁特大人。”
其实他已看穿了苏鲁特的色厉内荏,不过为了敲打他,有些手段还是得让他清楚。
黑暗中两个人影走了出来,中间夹持着一个少年。
“你们这是做什么?”苏鲁特勃然色变,“宝音,宝音。”
想要大点声呼唤,却又不敢,苏鲁特只得低低地喊着自己爱子的名字,“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苏鲁特没想到这帮人能耐如此之大,短短时间,不但打听清楚了他最宠爱的儿子,还将人都掳来了。
如果说刚才他内心已经愿意与对方合作,更多是出于那五千斤粮食的诱惑,那么现在他是真有点怕了。
“放心,苏鲁特大人,我们是不会为难宝音的,和你那爱妾一样,只是让他睡得深点而已。”志文回答。
苏鲁特见宝音脸色无异,呼吸正常,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对志文说道,“你们中原汉人不是说祸不及家人么,你怎么能这么做?”
“哟,没想到苏鲁特大人对我中原文化也颇有研究。”志文失笑道,“我刚才说过了,宝音我们是不会为难的,你可能没听清。”
苏鲁特想了想,对方的确说过,但仍满脸警惕地说道,“那你们把他弄到这里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不是说你不愿意与我们合作么?”志文说道,“这是我们的后手。”
“后手?”苏鲁特的心如同被一只大手攥紧了一般,身上泛起阵阵寒意,“你...你别乱来啊,我答应你们就是。”
尽管根本不知道这后手是什么,但苏鲁特已经彻底放弃了,他不想用家人的性命冒险。
志文笑了笑,没想到这人还挺看重家人的,还没怎么的呢,就投降了。
不过这个后手还是要让他知道,既要用利益来诱惑他,也要用凌厉的手段恫吓他,双管齐下,方为上策。
“苏鲁特大人不想听听这后手是什么吗?”
苏鲁特干咽了一口唾沫,“我既已答应你了,这后手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他是生怕对方有什么酷刑用在爱子身上,哪怕只是嘴里说一说,他也觉得受不了。
志文看他表情,知道他想歪了,也不解释,自顾自地说道,“大人若不与我等合作,那我就只好送大人上路了。”
苏鲁特斜睨志文,就这么简单?只取他自己的性命,苏鲁特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而且他也不认为志文他们能逃脱接踵而至的追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苏鲁特大人死得不会那么体面,”志文接着说道,“我会稍稍做点手脚,让部落里的人都认为大人是酒后行房,得了马上风而死。”
苏鲁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这种死法不是没有,的确不太光彩,后辈子孙不知会被人嚼多久的舌根子,眼前这少年面相如此稚嫩,相信他还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只是他这话说得如此笃定,却又让人不能不相信,他真有这个本事。
“这位...公子,你就别作贱我了,行不?”苏鲁特不由自主地告饶。
“接下来,就该宝音出面了。”志文没有睬他,继续解说。
“我知道苏鲁特大人向来宠爱宝音,一直都想扶他上位,继承你的家业,只是反对的声音过大,宝音又还小,才不得不暂时搁置,对不对?”志文凑到苏鲁特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苏鲁特被他目光所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那大人可以放心了,你这一走,我会扶宝音上位,圆了你的心愿的。”志文笑得很随和,但在苏鲁特眼里,却是有如恶魔一般。
“你...你以为你想扶宝音,宝音就能上位么?”虽然让宝音继承他的位置,一直是苏鲁特的心愿,但由眼前这少年来实现,他却总觉得不妥,是以下意识地反驳道。
“嗯,是不太容易,不过,这个女人...”志文朝毯子指了指,“...是你的宠妾,也是宝音的生母,我要扶宝音上位,你说她会不会配合呢?”
苏鲁特无奈点头,当妈的哪有不希望自己儿子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会伪造一份你的遗书,让宝音继承家业,再摁上你的手印,由您这位...嗯,夫人宣读,即便还有人不服,但也占了大义名分,你说是不是,苏鲁特大人?”
苏鲁特有气无力地问道,“宝音有两个兄弟,桀骜不驯,很有可能刀兵相见,或是找唐吉思介入,你又怎么办?”
“先谢过苏鲁特大人的好心提醒,不过这个简单。”志文笑道,“您过世的消息,还有遗嘱,我会想办法瞒上这么一会儿,以有心算无心,在此期间,宝音的那两个兄弟,要么骑马摔死,要么打猎被野兽咬死,还是很有可能的,你觉得如何?苏鲁特大人,这样一来,宝音上位就再无阻碍了罢!”
“宝音母子靠我帮忙上的位,我再将伪造遗书的把柄攥在手里,你说,你没答应的条件,他们会不会答应,苏鲁特大人?”志文终于将整个后手说完了。
苏鲁特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他不得不承认,要是自己真不答应合作,对方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十有八九宝音还真能上位,对方从自己身上没能得到的,能轻易从宝音那儿得到,自己死了也是白死,而自己认为对方会被追杀的这种事儿,根本就不会发生。
“公子,这位公子,我苏鲁特服了!”到了这个时候,苏鲁特是彻底没了一丝反抗的念头,“三件事是吧?你放心,天一亮我就召集人,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志文微微点头,他看得出来,苏鲁特是真被自己的那一番说辞吓到了,至少在短期内,是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来人,松绑,给苏鲁特大人更衣!”
天快亮了,要苏鲁特做什么也得让他先梳洗一番,穿齐整些,现在这副模样,仅着小衣,不太雅观。
志文也不怕苏鲁特这会儿高声呼救,他的宠妾爱子都还在自己手里,以他看重家人的个性,应该能掂量清楚利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郑公子,又有两个老家伙在我的劝说下,同意与您合作了,自会有牧民将羊群赶到此地,汤大人只管放心收羊毛就是,他们绝不会阻拦,您看...”
苏鲁特小心翼翼,满脸谄媚地站在志文身旁说道,此刻的志文在他眼里,不但是冒着金光的大金主,更是危险的索命阎王,不得不小心对待。
为了加快与苏尼特左旗各牧主的合作,志文又允诺,已经合作的牧主,只要每说服一人,就能得到一百斤粮食的奖赏。
苏鲁特自此不遗余力地亲自出马,到处劝说其他牧主与志文合作,条件都是要他们当众宣告,不会干预牧民们自行处理羊毛,各牧主获得的粮食则根据各自羊群的规模不同,有多有少。
没几天剪羊毛的规模就更胜往昔,这其中,苏鲁特居功甚伟。
不但如此,苏尼特的一些内部消息,特别是那些乌木格等人很难知道的,苏鲁特都主动打探后告诉志文,其中就包括唐吉思离开部落的消息,这也是志文在有了苏鲁特的支持后,敢肆无忌惮,迅速扩大规模的原因。
其他牧主的实力大都不如苏鲁特,心又不齐,很难拧成一股绳来对付志文和苏鲁特,很快就纷纷被苏鲁特拖下了水。
苏鲁特如此积极地帮忙,就连志文都很诧异,他以为是那一百斤粮食奖励的功劳,但洞察世事的汤和志认为这只是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志文有意向他透露了汤和志与唐吉思合作不成之事,苏鲁特是第一个公开与志文合作的大牧主,若不尽快与其他人组成同一战线,怎么与回到部落后的唐吉思对抗。
当然,为了不让牧主们心怀不满,之前准备与唐吉思合作的详情并没有让苏鲁特知晓,要不然他们不仅会恨上唐吉思白白放塌了这么好的合作条件,更会因为现在的这么一点收益而心怀怨怼。
还有一点,则涉及到常人的心理问题了。
尽管每年五千斤的粮食对牧主们来说,算是额外收益,有的人觉得不错,但也免不了有人觉得不划算,认为苏鲁特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要想不被人认为是个白痴,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大家通通都拉下水,这样一来,就谁也说不了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志文自己琢磨出来的,他在后世好歹也学过心理学,这种心理有点类似斯德哥尔摩效应,又叫人质情结,简单来说,就是被绑架的人质,会莫名奇妙地对劫持者产生一种依赖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绑架者的一种心理效应。
志文看看苏鲁特身边的乌木格,乌木格急忙拱手说道,“启禀公子,苏鲁特大人所言不差,那两位大人已经当着给他们放羊的牧人说清楚了,剪下来的羊毛由牧民们自行处理,他们不会干涉。”
虽然同在一个部落,但之前苏鲁特并不认识乌木格,最多觉得不眼生,是在志文以助手的名义将乌木格安插到他身边后,苏鲁特才知道乌木格是苏尼特人,心下不得不佩服志文拉拢人的手段。
乌木格名为助手,实际上主要是跟着苏鲁特,既核实他说服的牧主人数,也起个监督的作用。
志文点点头,“汤大哥,麻烦你把苏鲁特大人的帐给记上,他又多了两百斤粮,乌木格,你把那两位大人的名号告诉汤大哥。”
到目前为止,给苏鲁特等人的粮食还未兑现,都是记在帐上。
粮车的粮食那是用来与牧民们交换羊毛的,一天下来,兑出去的粮食不会太多,再加上志文还能偷偷补充粮食,就是把苏尼特左旗的羊毛全换了也没问题。
但要是现在就兑现苏鲁特等人的粮食,那光天化日之下,把粮车搬空了也不够,之后怎么和牧民们继续交易?除非志文愿意暴露自己的秘密。
一开始,志文不是没考虑过在这些人面前展露“神迹”,“凭空”将系统仓库里的粮食变出来,不但能就此解决问题,估计还能把他们震得服服帖帖,说不定还会成为自己的狂信徒。
不过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志文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要想显现“神迹”很简单,让人狂热信仰也不难,麻烦的是由此带来的影响。
现在塞外牧民们的信仰有些杂乱,察哈尔及以西的部落,大部分都已皈依了藏传佛教,从苏尼特部往东,有受此影响而信奉佛教的,如苏鲁特就信活佛,他的爱子名为宝音,寓意为“福气”,也是受了藏传佛教的影响。
也有仍然秉持传统,信奉腾格里或是长生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志文要是就此让苏尼特部成为自己的信徒,势必会与这些教派产生冲突,在自身实力弱小的前提下,树立如此强敌,殊为不智。
而在关内,大明的环境就更不允许志文以神棍的面目出现。
朱元璋靠着白莲教起家定鼎,但立国后,整个有明一代,对于民间教会都是大力打压,掌握庙堂及民间舆论的士人,还有捏着钱袋子的商人,对此也持支持态度,视民间教会为邪魔外道。
毕竟民间教会是不稳定因素,会影响他们执掌权柄,赚取银钱。
志文哪怕只在塞外做神棍,也免不了风传到关内,一旦被人视为邪魔外道,那涿鹿商社的买卖,将寸步难行,实在是得不偿失。
林远那里粮食还多,让他运些过来就是,没必要把自己这个底牌亮出来。
因此,志文还是让汤和志使人回达林台部,请林远派人,押送一批粮食北上苏尼特,付给苏鲁特等人的粮食暂且先从这批粮食中垫付,事后志文再补给林远。
现在趁着唐吉思不在,多多收羊毛才是正事儿。
至于这些牧主,吊着他们胃口也好,这样能逼着他们站在唐吉思的对立面,免得拿了粮食,又装缩头乌龟。
一旁的汤和志听到志文的吩咐,应了一声,手中毛笔飞快地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
苏鲁特探着脑袋看了一下,尽管他根本不识汉字,不知道汤和志写的是什么,但一张脸还是笑成了一朵菊花,拱手作揖,“多谢郑公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只是记账,苏鲁特还未真正将粮食拿到手中,而且对志文、汤和志与他们自己这三方的关系也并不是十分清楚。
但自从知道了跟他们打交道的这只商队,其实属于达林台部,尤其是有人认出了达林台之子-巴根之后,心中的那一丝不安,就烟消云散了。
在他们看来,既然都是蒙古人,就不可能坑他们。
苏鲁特伸长脖子,朝着远处大喊,“宝音,回家了,宝音!”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
那里有大群的羊只,和不少正在剪羊毛的牧民,中间一群正在打闹的孩童,时值正午,牧民们的羊毛没有剪完,囡囡、小英和妞妞、林巧还不用帮忙记账,赫然也在其中,孟根、巴根等人散落四周,兴致来的时候,也会搀和进去玩闹一番,笑声不绝于耳。
自与志文展开合作,苏鲁特如约将他掳走的粮食退给牧民,不再阻挠牧民们与志文的羊毛交易,剪羊毛的场所就恢复了热闹。
不但如此,志文又有意将唐吉思不在部落的消息传扬出去,这一下,牧民们更安心了,就连牧仁这些帮唐吉思放羊之人胆子也大了起来,不再像以往那般小心翼翼,据说有管事想要阻止,反而被揍了一顿,自此唐吉思的那些家奴就无人敢提了。
一个有点胖的男孩抬起满是油光的大脸叫道,“额祈葛,你自己回去罢,我要在这里玩,等会儿和囡囡她们一起吃烙饼。”
这男孩正是宝音,那晚苏鲁特答应合作之后,第二天志文与乌木格留在现场,亲眼目睹他履行承诺,其他人则将宝音带走,作为人质。
没想到宝音心大,事情了结之后,并没有因此受到惊吓,反而天天带着一帮部落里的二世祖,到志文他们所在的地方玩耍,因此这一带现在不但是集中剪羊毛的场所,还成了儿童游乐园。
“那怎么行!”苏鲁特嘴里嚷着,“你额吉想你了。”
“天天都是奶豆腐,一点都不好吃,我要吃烙饼。”宝音抛下这句话,就再也不理他爹,跑开了继续玩耍。
苏鲁特心中哀叹,这么一帮小祖宗,也不管家里有没有与志文合作,天天在这儿呆着,完全是自己主动送上门的人质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初当带路党,劝说其他人时,有几个一开始与唐吉思的想法一样,想要集结私兵,把志文等人连同粮食一锅端了,被苏鲁特知道后,软硬兼施、连哄带骂地制止了。
其中最有威慑力的一条理由,就是天天在这里玩耍吃喝的孩子,志文可以轻易地以他们为质,甚至这帮小孩主动配合都说不定。
有试着将小孩禁足不许来的,但很快就发现,这并没有用。
蒙人们住的不是房屋,而是蒙古包,围墙也没有,这些孩童年纪虽小,却可以轻易地钻出来,要是把他们逼急了,甚至用小刀将帐篷割开也要逃出去。
与志文合作的人越多,去那儿玩的小孩也越多,想打志文和粮食主意的几个人,顾忌和阻力也越来越大,最终不但彻底放弃,还都和苏鲁特一样,上了志文的船。
当然,苏鲁特的其他理由也很充分,要知道志文现在苏尼特部里已经有了不少耳目,特别是像乌木格这样的穷困潦倒之人,每天帮着剪剪羊毛,就能领到口粮,对志文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他们都是自发且义务打探消息,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很难瞒过志文。
要是事先捂不住消息,就很难将志文等人一网打尽,那么苏鲁特等人之后面临的报复,将是非常麻烦的。
志文他们既有武力,莫日根等人苏鲁特都见过了,不得不承认,这些人比他的私兵还要精锐,再加上内应,一旦一门心思地与他们苏尼特部做对,那将是比马贼还要可怕的存在。
苏鲁特看看志文,想要上前将宝音拖走,又有些顾忌,一时进退维谷。
志文斜斜看着苏鲁特,“苏鲁特大人,几个人的吃食,我还是管得起的,你不用担心他们挨饿。”
“郑公子误会了,您这儿吃的比我的还好,我怎么会担心呢...”苏鲁特急忙解释。
的确如此,志文他们顿顿吃的烙饼,大小牧主们最少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舍得吃上一回,这也是一帮小孩喜欢留在这里的原因。
“...就是,就是宝音的额吉想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志文失笑,“那行,苏鲁特大人,你自己去把宝音带走罢,我不会阻拦。”
苏鲁特心中在害怕什么,志文多少能猜出些。
两天前,部落里的一个大牧主突然暴毙,随后他的宠妾爱子,手持他的遗书上位,除了没有莫名奇妙死亡的兄弟,整个过程与那晚志文跟苏鲁特描述的一模一样。
随后,志文又与这位新上位的牧主大人,达成了合作的协议。
被恫吓过的苏鲁特,对那套说辞记忆尤新,自然而然把志文等人视为幕后真凶,之后帮着做事仍然尽心尽力,但从此在志文面前就小心规矩得有些过份。
他从心底上不希望宝音天天呆在志文的眼皮子底下,眼前这小子心狠手辣,又能说到做到,谁知道他哪天会不会把什么主意打到宝音身上,还是尽量远离为妙。
当然,他的粮食嘛,该挣还是得挣,多多益善。
可天地良心,这件事儿,还真不是志文他们做的,完全是一个巧合,苏鲁特误会了,只是志文想要解释也是无从下手,而且,有必要解释么?
从这天后,之前还不情不愿,一直拖着的几个牧主,在苏鲁特的劝说之下,很快答应了与志文的合作。
其中细节,志文不得而知,紧随苏鲁特的乌木格,看到的也只是苏鲁特一到,对方就爽快地答应,不过,志文需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么,至于过程,就没必要关心了。
苏鲁特见志文点头,“哎”了一声,亲自下场,一番追逐后,徒劳无功地回到志文身边,喘着粗气道,“这小兔崽子,跑得恁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苏鲁特大人,要是骑马,我相信你能追上宝音,这跑步嘛,”志文看看他那圆滚滚的肚子,“没戏!”
“要是不放心宝音,那就别走了,留下来一起吃吧。”志文邀请道。
“不敢,郑公子,我还是回去吃吧。”苏鲁特作势要走。
“行了,就别客气了,我还有事儿问你呢。”
“那...行,不知郑公子何事相询?”
“左旗除了唐吉思,没与咱们合作的还剩几人?”
苏鲁特眨巴着眼睛,盘算了一会儿后说道,“没几个了,十人不到,郑公子,你放心,我会尽快说服他们的。”
“唐吉思去右旗做什么?知不知道?”志文接着问道。
苏鲁特摇摇头,“确切的没打听出来,不过我猜,他应该是为了他的宝贝儿子去借银子的,之前他派手下来找我们借过,不过大家都不宽裕,唐吉思并没有什么收获。”
志文明白了,这唐吉思能不在部落里,说到底还是薛平的功劳。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志文问道。
“不太清楚,”苏鲁特回答,“他走了应该有三四天了,去右旗一趟,来回一般要八到十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们大概还有四天的时间。”志文道,“苏鲁特大人,你...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说到正事儿,苏鲁特脸上严肃起来,“凡是与郑公子您合作之人,都已同意我的提议,只要唐吉思一回来,就立即开部落大会,整个苏尼特左旗,在羊毛一事上,都会与您和达林台部合作,他一个人即便反对,也没有用了。”
这也是苏鲁特全面倒向志文之后出的主意,即由他出头,全面联系这些能在苏尼特部落大会里说得上话的人,让他们在羊毛一事上保持一致,与志文合作。
蒙古这些部落的权力结构,与后金差不多,首领或是可汗,在部落里并不是一言九鼎的,如果权力中心的大多数贵族牧主意见相同,完全可以决定一件事情的走向,即使与可汗的意见相左。
“要不...咱们胆子再大点?”志文想了想,“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干脆让大家选你做可汗得了,需要钱粮,我自会资助。”
不料苏鲁特一口回绝,“万万不可,郑公子,这件事情,您钱粮再多也是白搭。”
“为什么?”志文奇怪了。
“苏尼特一部,乃是由大元太祖十六世孙图噜博罗特初建,再传至库克齐图后,才称之为苏尼特,能做苏尼特可汗的,必须是身具黄金血脉之人,而我身上,并无蒙古王室的血脉。”
苏鲁特耐心地将蒙古各部落的传承规矩-注重血脉-大致地向志文介绍了一下,志文这才明白,达林台将部落首领一职,不按常规地传给林远,是有些惊世骇俗。
“那要是全部落上下,都不服可汗管束,那该如何?”志文问道。
“废了他倒是可以,不过新的可汗,仍然得由身具黄金血脉的人来做。”苏鲁特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志文皱着眉头,唐吉思其实还未真正上位,即便把他父亲从可汗的位置上换下来,继任的不是他的兄弟就是子侄,这与志文全盘掌控苏尼特左旗的预想还是不符。
“有没有其他办法?”志文问道,“要还是这家人掌权,你就不怕他们秋后找你算账?苏鲁特大人。”
这一点,苏鲁特当然清楚,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办法倒是有一个,可汗做不了,可以做太师。”
当下,把瓦剌也先当太师,做准王,挟持可汗脱脱不花,号令蒙古的事儿跟志文说了。
志文撇撇嘴,不就是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那套把戏么,不过只要有用,那就可以试试。
“太师不好听。”这个称号志文不喜欢,“还是叫丞相吧。需要怎么做?”
“这个当然还是看实力咯,只要在部落里我的私兵最多,实力最强,那我要做太师,不,丞相,自然没有人敢拦着。”苏鲁特说道。
“不过,明面上也有个规程,需要部落大会通过,再由当代可汗下一道敕令,盖上金印后,从此政令就都出自太师...不,丞相了。”
“哦?”志文来了兴趣,“让部落大会通过,这应该不难吧?”
“这...”,苏鲁特迎上志文的目光,突然醒悟过来,看志文这意思,这丞相之位,似乎...应该...就是他的?
想到这里,大权即将在握的感觉让他兴奋了起来,心脏“嘭嘭嘭”地急速跳动着,脸一下变得胀红,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难,只是这可汗敕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我去弄。”志文大包大揽,“那可汗还是唐吉思他爹吧?他应该没有去右旗,你打探好他的起居之处,还有日常习惯后告诉我。”
“多...多谢郑公子。”苏鲁特有模有样地按照汉人的礼节,给志文作了长长一揖,“今后苏鲁特唯你马首是瞻,永不相叛。”
志文的能耐苏鲁特是相信的,从他被悄无声息地制伏就可见一斑,事后想想,即便没有喝醉酒,估计也是这个下场。
苏鲁特以前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他有执掌苏尼特大权的一天,这滋味,啧啧,想想就很快意。
对了,还有金印,想到这里,苏鲁特急忙向志文说道,“公子,这金印十有八九在唐吉思手中,就不知道他有没有随身带在身上。”
“嗯,你这一说,金印是有些麻烦。”志文缓缓走了几步,“这样,你打探一下,唐吉思最信任之人是谁,金印如果由这个人保管,那就好办了,他出门在外,我觉得带金印的可能性不大,不论如何,咱们总得试试。”
苏鲁特忽然想起什么,本来挺兴奋的脸垮了下来,“公子,这...这护卫我没唐吉思多啊!”
刚才光顾着兴奋,把最重要的环节-实力给忽略了。
“他比你多几人?”志文问道。
“我跟他比,少不少人呢,”苏鲁特有些颓丧,“大概差着一百五十余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莫慌!”志文抓抓头皮,差的应该没那么多,苏鲁特不知道唐吉思在追杀汤和志他们一役中损失惨重,折了五十左右的人马,这样算下来,差距就只有一百骑了。
“哎呀,被你这么一慌,我脑子都乱了。”志文一拍脑袋,回过味来,抱怨道,“这事儿简单啊,我出粮,你就在此地召些人不就行了。”在蒙古草原呆了这么久,志文多少也知道了些蒙古各部落的权力结构,还有兵员来源的内情。
苏鲁特指了指正热火朝天地剪着羊毛的牧民们,“可我怕他们不乐意啊。”剪羊毛收益不低,他怕没多少人愿意给他卖命。
自志文他们用粮食与牧民们交换羊毛开始,以往那种廉价的“劳力”和战士,其实就不复存在了,只是因为时间还不长,最近也没有哪个牧主征召人手,所以才没人发现而已。
这一点,就是始作俑者志文,目前也还没有一个清醒而完整的认知。
志文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能安稳地挣口粮,又有几个愿意挥刀子呢,他倒是可以多出些粮食,却怕出得多了,剪羊毛的又少了,这其中分寸,当真难以把握。
“算了,你去找部落里那些大人物,把他们的护卫借来用几天,需要多少人马你自己看着办,钱粮我帮你出了。”
对了,还得通知薛平,让他们尽快赶到附近,以便及时驰援。
“是是是,多谢公子,公子说的是,我这就去办。”苏鲁特再做一揖,就要告退。
“着什么急,这些事情,吃了东西再去做也不迟。”志文喊住苏鲁特。
饭后,苏鲁特欲告辞,志文想了想,又建议道,“既然兵都借了,苏鲁特大人,要不干脆趁唐吉思不在,把他留在部落里的那两百人护卫拿下,来个釜底抽薪,等他回来,就怎么都翻不了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鲁特眼皮一抖,这小子够狠,不过也的确是个好办法,没了护卫,那唐吉思就是无牙老虎,翻不了天,“是,公子,等借到兵咱们就行动。”
“还有件事儿,也得你去办。”
“什么事,公子尽管吩咐。”
“你安排人散布消息,嗯,就说你们这些老爷们会联合起来,在部落大会上不但要通过与我合作的决议,还要把唐吉思弄下台。”
志文他们明面上的身份,是达林台部来此地的商队,尽管被苏尼特全部上下视为同族,但始终是外人,可以给苏鲁特出钱出粮出主意,必要时候帮他打闷棍也行,前提是不能让人发现,这种内部争权夺利的事情,在明面上就更要置身事外,以免让苏尼特人心生罅隙。
唐吉思恍然大悟,“对对对,还是公子想的周到,如此更能安抚普通牧民的心。”
志文点点头,“越快越好。”
这番安排,主要是为了安抚牧仁这些给唐吉思放羊的人,说白了就是给他们壮胆打气的,志文想要让他们明白的是,只要唐吉思下了台,继任者就算还是他们一家的,也无法推翻部落大会的决定。
唐吉思到时候想要报复,也无从做起,最多不要牧仁他们放羊,那牧仁这些人,眼下不但一步都不能退缩,还得尽快把羊毛剪完,如此,才能多换些粮食。
牧仁他们不退缩,那给其他牧主们放羊的人就更不用担心了。
尽管可能会走露消息,让唐吉思的人知晓,但为了大局,却也顾不得了,唐吉思一回来,针对他的行动就要展开,哪怕他提前知道些许,也要让他应接不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唐吉思狠狠地连甩几下马鞭,将座下马打出斑斑血痕,当先跑在最前面。
“朝尔洪这厮,竟然见死不救,真是枉做长辈。”唐吉思用力一踢马肚子,大声咆哮道。
他们这一趟苏尼特右旗之行无功而返,唐吉思还被右旗台吉朝尔洪嘲笑了一番,说他居然连几个匪徒都对付不了,以后怎么继承汗位。
风尘仆仆的钱管事紧随其后,待唐吉思发泄完怒火后,才问道,“东主,这银两不够,如之奈何?”
唐吉思终于不再折磨坐骑,“不管了,召集人马,越多越好,定要将这伙匪徒找出来。”
“可满都拉图少爷还在对方手里!”钱管事吓了一跳,“这么做,会不会对少爷不利?”
他不相信唐吉思不知道其中利弊,只是身为幕僚,需得尽提醒的义务。
唐吉思摇摇头,“我也无意与他们鱼死网破,只是若能将他们找出来,面对面地谈判方便些,更能彰显实力,也是提醒这伙人不可得寸进尺,一千两银子差不多了,若是贪得无厌,我只有拼着不要满都拉图的性命,也要将他们留下,如此,或能扳回些主动。”
“东主此举,倒也可行。”钱管事点头赞同,“只是此番举动,不是对外征伐,恐怕无法说动各位牧主大人们出动他们的私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没指望他们,”唐吉思显然很清楚,“征召牧民就是。”
“这...”钱管事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说道,“咱们可没多少存粮,怕是召集不了多少人。”
这不是带人去抢东西,用战利品就能吸引人加入,没有油水的事,要是没有钱粮作为酬劳,是不会有人响应的。
钱管事掌管唐吉思的钱粮,自然知道老底,唐吉思银子不多,粮食也没剩多少了,而羊奶马奶也没什么盈余,帮忙干活的人都不太够分的。
唐吉思显然想过这个问题,无奈说道,“用活羊做酬劳罢,那些饭都吃不上的穷鬼们,想必还是很感兴趣的。”
钱管事闻言,心中一动,生出个想法,“东主,要不和绑匪谈谈,差的银两,用羊只补上,如何?”
“恐怕行不通。”唐吉思并不看好这个主意,“且不说目前找不到匪徒,就是找到了,他们也不会同意。”
“为何?多给些羊不行么?”
“与羊只多少无关,”唐吉思说道,“羊只要想换成银两或是粮食,在塞外很难,需得入关才行,你觉得他们会给自己找这种麻烦吗?再说赶着羊只,速度势必要被拖累,这不是给了我们报复的机会么?要是粮食的话,或许还行得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东主说的是。”钱管事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些过于书生气了。
“咱们一回到部落,就去召人。”唐吉思拿定主意,又猛抽一马鞭,向已能看到的汗帐疾速而去。
他们这一趟,不论来去,均是不恤马力的快马加鞭,最少八天的行程,硬生生六天就赶回来了。
“东主不歇一会儿?”钱管事暗暗叫苦,这风驰电掣的来回六天,他骨头都快被颠散了,虽说召人这事儿跟他关系不大,但主家没有发话让他休息,他就不好擅自离开。
“等不及了!”唐吉思在前面说道,“必须得在剩下的四天里将匪徒找出来。”
汗帐周围,不,应该说整个部落所在,都有些冷清,满心急迫的唐吉思并未在意,带着钱管事和十几个护卫,风驰电掣地来到汗帐前甩鞍下马。
“来人!”唐吉思大喊。
无人回应,家奴们显然没有料到自家主子回来的这么快,又时值午后,有忙着干活的,也有找地方偷懒的,无人迎接唐吉思,大帐里更没人侍候。
唐吉思挥挥手,让护卫们自去歇息,骂骂咧咧地与钱管事走进大帐,钱管事眼色极好地就着火堆上的热水,沏了两大碗茶。
“咕嘟咕嘟!”唐吉思大口喝完茶水,手中的茶盏并没有放回桌上,而是狠狠向地上一摔。
“咣当!”一声响,精美的茶碗四分五裂,唐吉思喘着粗气,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帐外,似乎仍不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人!”又是一声大喝。
“来了,唐吉思大人,小的来了。”终于有一个人影,连滚带爬地进了汗帐。
“大管家?怎么就只有你一人?”唐吉思皱着眉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其他人等呢?连个侍女都没有,要不是钱管事跟着我,难道还要我自己沏茶不成?!”
唐吉思的声音陡然转厉。
大管家刚回来就听到汗帐里的动静,知道自家主子回来了,本有事要禀报的他急忙冲进汗帐,但此刻唐吉思一发火,吓得正事儿也忘了,只将头紧紧贴在地面,“都是小的疏于管教,请大人责罚!”
他清楚唐吉思的性子,直接认错还好些,要是出声辩解,少不得一顿好打。
唐吉思死死盯着地上的大管家,怒气渐消,毕竟是心腹,认错也快,当着钱管事也不好落了他的面子,“你这顿鞭子暂且记下,其他人等,该怎么责罚,你心中应该有数吧。”
“谢大人。”大管家磕了个头,暗自松了口气,想起正事儿,急忙说道,“大人,小的有事禀告。”
“什么事?”
“收羊毛的事!”大管家有些忐忑地回答,他这几天都在剪羊毛的山谷附近打探消息,这才没顾上汗帐的事务,牧民们私卖羊毛,获利匪浅,他却没能制止,在他心里,这是天大的事,还不知唐吉思会怎样惩治于他,心中惴惴,却又不能不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部落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志文他们本就没有隐瞒,只要不聋不瞎,都能知道,大管家也不例外,他算得上唐吉思最亲近之人,自然知道当初唐吉思是怎么对付汤和志的。
现在对方不但没事,还带着粮食,伙同了另一帮人,大摇大摆地来到苏尼特左旗,公开与牧民换羊毛。
更可气的是,以苏鲁特为首的牧主们,趁着唐吉思大人不在,自作主张,宣布羊毛由牧民们自行处理,也不知他们是傻了,还是拿了什么好处。
偏偏大管家拿这些牧主们没办法,以他唐吉思家奴的身份,人家根本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下,也不会接受他的质询和责问,想要发号施令,让他们停止这种愚蠢的行为,更是想都别想。
大管家能做的,就是把这些人的名字记下来,等唐吉思回来后报上去。
最让大管家感到愤怒和没面子的,是唐吉思大人下属的牧民,也纷纷赶着属于唐吉思大人的羊只,跑去找那伙人用羊毛换粮,可他偏偏不敢也不能制止。
由于牧民们的刻意隐瞒,大管家是在苏鲁特公开宣布与志文合作之后才发现这件事的,说实话,已经有些晚了。
在牧仁的带领之下,唐吉思下属的牧民们,早就跟着卖了不少羊毛,尝到其中的甜头,又有其他牧主大人的当众允诺,特别是苏鲁特大人先倨后恭的转变,加上不知怎的,他们知道唐吉思不在,也从之前的小心谨慎和唯唯诺诺变得胆大无比了。
第一个跳出来阻止这些牧民卖羊毛的一个管事,被当众狠揍了一顿,之后唐吉思的家奴们,就没人再敢找不自在。
大管家倒是有心教训一下牧民,可手中却没有可以动用的力量,别说是他,就是唐吉思的妻妾子女,也没有调动护卫的权力,老可汗成天躺在榻上,也指望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护卫人数减了不少,唐吉思又带走了一些,两百骑不到的人马,就算大管家能使唤得动,也得好好考虑考虑,以现在这些牧民的性子,要是犯了众怒,就算其他牧主大人们的私兵不出面,牧民们也能自发地组织起一队骑兵对抗,数量上甚至犹有过之。
真要出现了这种情况,这后果,就不是大管家能承担的了。
再说这些护卫,虽是唐吉思的私兵,但除了少量是卖了身的家奴,大多还是自由民,唐吉思为了笼络他们,不但管吃管喝,管兵刃甲胄和粮饷,他们的家眷,也有不少人替唐吉思大人放羊牧马,还不是都和其他牧民一起在卖着羊毛。
因此,这些护卫到底会不会出手也是个问题。
是以大管家这些天对此束手无策,只能打探些消息,就等着唐吉思回来后拿主意。
不料唐吉思听完后却很不耐烦,“收羊毛能有什么事儿?我现在没空,等晚上回来再说。”
“大人,这...这事儿可不小,您还是...”
唐吉思厉声打断,“能有多大?再大比得过满都拉图的性命么?”
大管家嗫嚅着住了口,不敢再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唐吉思拔腿欲走之际,想了想又停下来问道,“穷鬼们在哪里剪羊毛?”眼下正是剪羊毛的时候,唐吉思知道牧民们喜欢扎堆,相互搭把手,家里其他人即便没有活干,这几天也会去帮忙,只是地方并不固定,他要问清楚了好去召人。
“啊?”大管家一愣,不是说没空听么,怎么又问起来了,急忙答道,“在汗帐东北的一个山谷,距此十多里路,大人,我跟你说,这些人不地道,竟然...”
“好了!”唐吉思没等他说完,就把话打断,“我去那里召集些人手,好救满都拉图,你留下来,给我好好教训下那些偷懒的奴才。”
说话间,唐吉思已经走到帐外,向与他一起回来的护卫说道,“诸位辛苦了,其他人一时来不了,麻烦跟我再跑一趟,晚上请大家喝酒!”
“大人既有差遣,敢不从命!”
“驾!”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响起,渐渐远去。
“大人,大人...”大管家这才知道唐吉思刚才话里的意思,冲出汗帐,看见的,是落在队伍最后的钱管事的身影。
有心想要追上去细说,想想主子的吩咐,还是将念头打消,唐吉思向来说一不二,他刚被记了一顿鞭子,要是再不听话,那可有些不妙。
......
“公子,恭喜!”苏鲁特喜孜孜地跟志文说道,“现在全部落上下,除了唐吉思,其他人全都同意了你的条件,收羊毛一事再无阻碍。”
“哦,最后两家也谈下来了?”志文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谈下来了,公子。”苏鲁特嘿嘿笑道,心里暗自盘算自己到底能从志文这儿拿到多少粮食。
“同喜同喜,苏鲁特大人,你的收获也不小啊。”
志文看看山谷内外热火朝天的场面,有些开心,“唐吉思虽然尚未同意,不过,他的羊不也都在这儿么?”
说罢,指了指场中某处,那里是以牧仁为首的,替唐吉思放羊的牧民们,全然不顾天热,正兴致勃勃地剪着羊毛。
“那是公子大气。”苏鲁特恭维道,对志文要这么多羊毛做什么他不清楚,可一斤羊毛换一两粮食的手笔是实实在在地让他心生佩服。
唐吉思父子在多尔衮一事后威望大降,眼下又不在部落里,牧民们少了很多顾忌,自然愿意为了数量不菲的粮食冒险,听说唐吉思的一个管事想要阻拦,还被打了一顿。
“其他事儿呢?怎么样了?”志文收回心神问道。
“部落大会啊?没问题,都同意了。”
“这个我不担心。”志文说道,牧民们都知道这些牧主大人与志文合作了,要是他们在部落大会上不同意,那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再说粮食也还未拿到手,不积极点怎么行。
“我问的是,借兵一事谈得如何?”这才是志文最关心的,别看志文与苏鲁特等人现在占尽上风,部落大会上似乎也是胜券在握,但只要唐吉思实力够强,形势顷刻就能反转,粮食还有收的羊毛,都是人家的囊中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不太顺利,公子。”苏鲁特支支吾吾地回答。
“这不行啊。”志文眉头紧锁,他们自己这些人,收羊毛忙得焦头烂额,附近只有莫日根带着三两个人在警戒,人手严重不足,要是被人打个伏击...志文心里有些不安。
“你手下的护卫,有没有散出去,侦缉唐吉思的行踪?”志文问苏鲁特。
“没有,”苏鲁特满不在乎地说道,“唐吉思那厮,怎么也要后天才回得来,我明天安排也不迟。”
志文无法,毕竟自己不能直接指使苏鲁特的私兵,只得说道,“那明天可不能忘记,唐吉思一回来咱们就得知道,然后尽快展开行动,可不能让他咸鱼翻身。”
“知道了,公子。”苏鲁特仍是大大咧咧地回答。
“千万不可大意,”志文不满地瞟了他一眼,叮嘱道。
一转念,想到苏鲁特有些吝啬的个性,忍不住问道,“苏鲁特大人,你向人借兵的时候,有没有说愿意付些钱粮?我记得我说过,这笔钱粮我会预支一部分,事成后再将剩下的结给你,你到底怎么跟人说的?”
“啊,这个...”苏鲁特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志文一看苏鲁特这副嘴脸,就知道其中有猫腻,他答应提供这些钱粮,是想要尽快地召集些人手,加强己方实力,增强警戒,扩大探查范围,以便及时发现唐吉思的行踪并采取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可都是为了让苏鲁特能上位丞相,没想到这厮连这些钱粮也要贪墨,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志文怒从心来,就要呵斥。
“说了,说了!”苏鲁特见志文变了脸色,心下恐慌,他是真有些怕眼前这个少年,急忙说道,“公子,你相信我,我真跟他们说了。”
说是说了,苏鲁特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让人拿身家性命来帮忙,不放点血是不行的,只不过志文答应的钱粮,过了他的嘴,就少了一大截,而且预支的钱粮没了,通通都是事后才给。
一开始很多牧主根本看不上,不愿意为这么点粮食让手下人去卖命,苏鲁特才不得不加价,当然,和志文许给他的相比,还是差了些,这才从几个小牧主那儿借到了一百多的兵马,和他自己的私兵加起来,人数上算是占了优势。
“中午,公子,中午兵马就能到位,只要人手一齐,下午我就行动。”苏鲁特举手保证。
“这事儿可不小,你怎么还有空来我这儿?”
“嗨,借兵得我出面,可去拿唐吉思的人这种小事,若还要我亲自上阵的话,那我养这些人干什么?”苏鲁特理所当然地答道。
志文暗暗摇头,这种事关自己亲身利益的事儿,居然不亲自上阵,蒙古各部,最底层的牧民还保持着彪悍善战的特性,与后金的真女真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只是中上层的这些贵人们,和后金一比,就显得有点不思进取了。
只是苏鲁特并非自己下属,却是不好说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比“嗯,下午就行动么,打算怎么做?”志文问道,塞外牧民,论穷苦程度,与关内相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他们的主食是奶制品,倒是很好地降低了夜盲症的发病率,这也是草原骑兵能昼夜兼程赶路的一个重要原因。
所以夜袭的效果就没有在中原那么好,苏鲁特这些人也不会刻意选择夜间出击。
“那...还能怎么做,直接骑着马抡着刀砍呗。”苏鲁特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志文。
“如此,损伤怕是不会小啊。”志文说道。
“这种事哪有不死人的。”苏鲁特不以为然,“那几人还唠唠叨叨地跟我说,他们的人可不能白死,公子,要不是你大气,哪有什么抚恤,像唐吉思那样发袋杂粮就不错了。”
“你想过没有,苏鲁特大人,要是双方损伤过大,你不但实力受损,就是声名也有影响,以后这丞相之位,恐怕不好当啊。”志文好心提醒,内部争权夺利,杀戮过重的话,可是会让人反感的。
“公子,你有办法对不对?”苏鲁特眼珠一转,明白了志文话里的意思,立即涎着脸讨教。
志文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这玩意儿,溶入酒水,无色无味,半个时辰之内,人必定瘫软无力,你拿去用罢,只是这酒水你得自己准备了。”
进入草原后,志文无意中发现了曼陀罗花,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将其移种到了系统的田地里,也是这几天才完全成熟,将它们全部送进加工坊,出来的就是这些粉末。
溶进水里的确无色无味,不过功效如何,未经检验,志文也不得而知,本着“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的想法,想来不会比那帮吃人肉的家伙手里的货差。
苏鲁特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没问题,这点马奶酒我还拿的出来,公子,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有了它,哪儿还用得着借兵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惋惜地叹了口气,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他苏鲁特要是出尔反尔,这丞相之位怕是会悬。
志文瞪了他一眼,“狮子搏兔,亦需尽全力,何况对方还不是兔子,多一份准备,就多一些把握。”
一番话说得苏鲁特只能点头称是,其实是定下借兵的那天,曼陀罗还没有成熟而已。
“这量够吗?公子,两百人呢。”苏鲁特打开纸包,闻了闻气味,重又包上。
志文稍稍犹豫了下,又从怀里掏出一包递过去,“差不多了,用多了也是会死人的。”
其实功效用量,他一概不知,这次就让苏鲁特去做试验罢。
“公子,公子!”莫日根骑着快马,向他飞驰而来,边跑边喊,将志文和苏鲁特的谈话打断了。
“何事?”
莫日根不等马停好,就从马背上跳下来,向前蹿了几大步,来到志文面前,“公子,那唐吉思带着人,正向此地而来。”神色并不慌张。
“不可能!”苏鲁特在一旁尖叫,“去右旗一趟,来回怎么也要八天,他莫非长了翅膀不成?”
志文没有理睬苏鲁特,就是这老小子贪财吝啬,还不上心,这才造成了唐吉思都到了眼皮子底下才发现的情况,不过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把这个消息弄清楚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确认是唐吉思无疑吗?”志文问道。
“的确是他,乌木格兄弟已经确认过了。”莫日根答道。
一旁絮絮叨叨兀自不肯接受现实的苏鲁特这才闭上了嘴,乌木格身为苏尼特右旗的人,要是能把唐吉思认错,那就成笑话了。
“他带着多少人?”志文又问,这才是重点。
自己这一方真正能用的,只有不到二十人,还有苏鲁特和他的几个护卫,对方要是人多势众,说不得只能暂避锋芒,先走为上了。
别看现场牧民们很多,但若真的与唐吉思起了冲突,这些人到底会倒向哪一方,志文心中是一点底都没有。
莫日根镇定地回答,“也就是十多个的样子,二十人都不到。”
志文心中讶异,怪不得莫日根来得虽急,却一点都不慌张,唐吉思带着这么点人,不像是来找人算账的,到底想要干什么?
正暗自懊恼自己行事不周的苏鲁特,闻言也松了一口气,这么点人,显然不是来找麻烦的。
“公子,要不咱们就在此地将他...”莫日根用手比了一个劈砍的动作,他对唐吉思杀了自己几十个弟兄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有机会报复,自然不会放过。
苏鲁特一听,也点点头,兴奋地看着志文,要是能今天能在这儿就把唐吉思拿下,大事成矣,他的那些护卫,拿不拿下都无关大局,说不定连兵都不用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刚才有了曼陀罗不愿借兵的情况不同,这兵还没用,事情就已了结,那几个借兵的人想再收粮食,说不过去,只是省下的那些钱粮,也不知郑公子还会不会拿给他。
志文思忖片刻,摇头否决了在这里动手的建议。
苏鲁特尚未借到兵,也还没有将唐吉思的护卫连锅端了,现在实力处于下风,趁着唐吉思这会儿护卫不多,将他拿下,的确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实力上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即便薛平等人不在,但再加上苏鲁特他们,可战之士也有十多人,虽然人数还没全面占优,但以有心算无心,成算还是很大。
只是若与苏鲁特一起出手,就涉及到苏尼特内部的权力争斗,不妥。
若不要苏鲁特等人帮忙,那这里的牧民态度如何,就很关键。
这些时日的交道打下来,志文已经从他们的言辞中看出来,唐吉思与其父,因为没有在多尔衮滥杀部落的年轻俊彦一事上出头,从而威望大降,令很多人不屑。
但如果当着牧民们的面与唐吉思做对,甚至出手擒拿,志文还是拿不准他们的确切态度,尽管他们用羊毛从志文这里换了不少粮食。
两不相帮还好,就怕他们帮着唐吉思反戈一击,毕竟唐吉思一家,经年累月地坐在可汗的位子上,所累积的声望,不是这么一件事就能彻底摧毁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至于这些牧民会不会帮着自己和唐吉思做对,志文只稍稍转了下念头,就不做考虑了,或许苏鲁特去鼓动一下他的牧民还有些可能,其他人嘛,志文不敢奢望。
“等会儿唐吉思回汗帐的话,会不会还走来的这条路?”志文问道,在山谷这里,当着众多牧民的面不好下手,但可以在他回去的路上设伏啊。
苏鲁特对附近地形也还算熟悉,没有过多考虑就答道,“大草原哪里都是路,哪里都能走,不过一般走的都是最近的路,我想唐吉思不会改道绕路的。”
“那好,莫日根大哥,咱们先把粮车藏起来,不要让唐吉思发现,让汤大哥带着四个丫头看管,其他人由你带领,绕道去路上埋伏,等唐吉思回去的时候,嘿嘿...”志文阴阴一笑,“对了,苏鲁特大人,宝音他们我也一起藏起来,没意见吧?”
“可是公子...”莫日根有些为难,“这一带地势平坦,怕是很难有什么合适的地点设伏。”
志文想想也是,“让乌木格找地方,实在不行,就只能将马放到,趴在草丛中了。”
初夏时节,野草长得既高且密,勉强能藏下人马,这也是无奈之下的选择,只是冲出去的时候,多少会耽误一会儿。
说话间,几人已经上了马,向粮车方向而去。
“没意见没意见,那我呢?公子。”苏鲁特问道。
“你?”志文心中有些犹豫,虽然据苏鲁特自己所说,伏击唐吉思的护卫他不用出面,但志文还是希望他尽快赶回去,准备部落大会为好。
这样即便唐吉思没有落入志文他们之手,也能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召开部落大会,凭借牧主们的最后决断,力压唐吉思一头。
只是若唐吉思已经知道了羊毛换粮食的实情,那他到此,十有八九是来兴师问罪,找牧民还有自己这些人麻烦的,尽管志文不明白他为何只带这么少的护卫,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么?
而此地要是没有一个像苏鲁特这样,能稍微与唐吉思掰下腕子的人,或许他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让众多牧民们丧了胆气,不敢再卖羊毛,给苏鲁特他们放羊的人都不会例外,甚至就地组织人手,搜索并攻击志文他们都有可能,大好局面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还是留下来罢。”志文对苏鲁特说道,“随机应变,小心行事,让我们看看这位唐吉思大人,来此到底作甚?”
“对了,苏鲁特大人,你再派一个心腹之人赶回部落,通知各位大人,等唐吉思一回去,就开部落大会,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
“那两包药粉,你也派人送回去,让你的人即刻行动。”志文提醒。
“啊?唐吉思的护卫还要对付?”苏鲁特觉得只要把唐吉思弄到手,那他那些护卫就无关大局了,他还想派人回去,把借来的兵马遣散呢。
志文点头,“三管齐下,方为妥当。”
......
“哟,唐吉思大人,有些日子没见了,不知到此有何贵干?”
唐吉思带着众护卫,眼见人越来越多,知道地方到了,刚刚停下马,一个最令他讨厌的人-苏鲁特就出现在他眼前,大脸带着笑容,貌似关切地向他打着招呼。
冷哼一声,唐吉思没有理睬苏鲁特,右手一挥,身后众护卫策马而出,越过唐吉思,四散而去,身边只剩下钱管事一人。
苏鲁特并未因为唐吉思的冷漠而动怒,甚至连一丝尴尬都没有,仿佛早就习惯了似的,心中其实暗喜,唐吉思此刻的无动于衷是个好消息,说明他对整个部落瞒着他,大肆交易羊毛一事仍然一无所知。
心底放松,苏鲁特接着笑嘻嘻地问道,“唐吉思大人银子筹得如何了?可惜啊,我这手头实在不方便,要不然,怎么也该帮衬一二十两的,啧啧,我那可怜的大侄子。”
“真是谢谢苏鲁特大人的好意了。”唐吉思知道自己的那点事瞒不过这些人,要是再不答话,苏鲁特这厮嘴里还不知道会吐出些什么来呢,不得不开口,“不过银子嘛,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自有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我所知,苏鲁特大人向来不太关心琐事,今儿怎么跑到这里看下人们剪羊毛来了?”唐吉思倒不是怀疑苏鲁特有什么勾当,而是这厮历来话多,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问得哑口无言。
“唐吉思大人召集人马,有意者速往!”
“唐吉思大人......”
苏鲁特正要答话,已经散落在牧民中的唐吉思的护卫们,突然高声呼喝起来,将他已经涌到嘴边的话给打断了。
原来唐吉思到此地是为了征召人马,与唐吉思面对面的苏鲁特明白了。
看他和护卫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才回到部落,尚未歇口气,就赶到这里了,而唐吉思刚才话里所说的“自有安排”,那就说明没有从右旗弄到银子,既然他不清楚部落里有关羊毛的事宜,却又如此着急地征召人手,定然不是为了对付内部的异己,而是针对他目前的外敌-绑架满都拉图的匪徒。
明白了唐吉思来此地的目的,苏鲁特心下大定,就等一会儿将他在部落的护卫全部拿下,夺了他的兵,即便这里能召些人,也不会太多,而且与长年累月跟着他的护卫相比,肯定没那么好用,晚上的部落大会再夺了他的权,嘿嘿,那自己就...
“外出行猎,不过是偶然路过此地而已。”苏鲁特笑道,反正弓箭是随身带着的,怎么说也不会穿帮。
“倒是唐吉思大人到此才是出乎我的意料。”苏鲁特意有所指。
“哦?行猎?”唐吉思不置可否地问道,“不知打到什么,能不能让我长长眼?”
“唐吉思大人不用心急嘛,晚上,晚上你就知道了,肯定让你大吃一惊。”苏鲁特话中有话。
唐吉思此行的最终目的,苏鲁特猜到了,藏在人群中的志文也不例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唐吉思未到之前,志文安排汤和志和四个丫头躲起来,汤和志和林巧与唐吉思见过,肯定不能露面,他二人加上囡囡三个丫头,正好看管粮车,嗯,还有宝音这一帮二世祖们。
随后又让莫日根带着人去埋伏,而志文自己则执意留在了现场,反正他没和唐吉思打过照面,不用担心会暴露。
粮车其实不用藏,现在都不用从夜间宿营都隐蔽之处推出来,经过这些天的磨合之后,牧民们其实已经非常信任志文他们,不像一开始,非得放在显眼之处,让牧民们亲眼看到粮食,他们才会安心剪羊毛。
而没有与莫日根一道去埋伏,则是因为志文想知道唐吉思来此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地对付他,顺便看看苏鲁特的应对如何,现场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也能及时应对。
就像现在,尽管知道了唐吉思此行不是针对他们的,但志文仍然察觉出了不妥,他既然来此征召人手,那己方的埋伏还有胜算么?
要不要现在就去找莫日根他们?算了,也不知他们到底在何处埋伏,一时肯定找不到,他们也不蠢,要是双方实力悬殊,相信他们是不会傻乎乎地冲上去送死的,还是留在这里静观其变好了。
唐吉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苏鲁特扯着闲话,一边满怀信心地等待,他相信,要不了多一会儿,自己身边就会围满成群结队的部落骑士。
要多少人好呢?唐吉思暗自盘算着,绑匪有三百人左右,自己眼下只有两百护卫,那至少得有四百人,人数上才有优势,要是能有五六百人,自然更好,只是这粮食...
想到粮食,唐吉思一阵头痛,他现在也是极度缺粮,要是召上三四百人,那得耗费不少粮食,即便用活羊做酬劳,可征召期间也得管饭,光是羊奶马奶,可打发不了这些大肚汉。
眼下没什么进项,短期内也不指望能入关抢掠,看来得派人去趟张家口,用牲畜换些粮食回来,也不知手上的粮食能撑多久。
“哒哒哒...”马蹄声轻响,护卫们绕着附近喊了一圈,陆续回来,在马上向唐吉思行礼之后,三三两两地聚在唐吉思身后,静等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呼...”一阵微风吹过,有的牧民没有及时将羊毛压住,被风一吹,羊毛洋洋洒洒地飘到了空中,煞是好看,孩童们嬉闹着追赶,大人则在一旁笑骂,然后手忙脚乱地找东西将羊毛盖住。
而早将羊毛捆好,或是盖住的牧民,却是无心他顾,头也不抬,只管低着头,吭哧吭哧地剪羊毛,有的汉子嫌热,脱了上衣,露出精壮肌肉,汗水汨汨而流,将空中飞舞的几缕羊毛粘在身上。
现场安详而宁静,牧民们就像完全没有听到唐吉思的护卫们刚才那一通喊叫声似的,自顾自地忙碌着。
怎么回事?唐吉思脸色有些难看,护卫们全都回来等了一会儿了,想象中人群汹涌,争先恐后要来卖命的景象却是没有出现。
这些穷鬼,难道不缺粮么?怎么一个个无动于衷,就像是没有听见护卫们的喊话似的。
“哈哈哈...”苏鲁特幸灾乐祸地大笑,“唐吉思大人,似乎大伙儿对替你卖命不太感冒啊。”
前些天志文还让他召人来着,现在苏鲁特算是看明白了,眼下剪羊毛的季节,不花大价钱,休想能召到人。
旁边看热闹的志文也松了口气,召不到人就好,路上的埋伏也不会白费工夫,同时在心中暗暗鄙夷,唐吉思这厮,想要人替他卖命,连个价码都不标一下。
现在这些牧民,每天只需勤勤恳恳地剪剪羊毛就能吃饱,唐吉思若不标个让人心动的价钱,谁愿意提着脑袋为他卖命?
被苏鲁特这么一笑,唐吉思脸色铁青,就要发火之时,钱管事催马来到他身边,低声提醒道,“东主,是不是咱们没有说酬劳多少,所以大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管事没有把话说完,他相信唐吉思能听懂。
其实今天唐吉思的所作所为,和以往并无不同,部落里各大牧主以前也都是如此。
想要征召人手了,只需放个话出去,自会有人争先恐后地抢着来的。
事先不提酬劳,那也是故意如此,来的人多了,还能往下杀杀价,少出些钱粮,要是入关抢劫,更是粮食都不用预备,牧民们也会挤破头抢着来的。
......
莫日根带着人,在乌木格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在回汗帐的必经之路找了个稍微隐蔽的场所,说这里隐蔽,也不过就是野草长得浓密高大些,人和马还是得趴在地上才能藏身。
大家口里吆喝着,刚让战马趴在地上,汗帐方向就响起了马蹄声,一人一马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众人急忙伏在草丛中。
“这人现在才去剪羊毛么?不像啊。”等此人走远,孟根低声嘟囔着。
莫日根的坐骑乃是野马,还不太驯服,刚才他只顾安抚,没有注意来人,闻言问道,“怎么不像了?”
“这人的马看上去普通,可脚力着实不错,比我的马还要好些,都快赶上莫日根大哥你的马了。”孟根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日根哂道,“这有什么稀奇的,穷苦人家就不能有几匹好马了?你看牧仁那小子,他家那匹枣红马就挺不错的。”
“马好是不稀奇,”孟根点头同意,“不过他那身衣袍,可不像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我看他不像是去剪羊毛的,指不定是哪个大人,或者大人手下管事的。”
“哦?”莫日根不以为然,这几天来山谷附近找志文或是苏鲁特的牧主也不少,这人说不定是知道了唐吉思回来的消息,特地来通风报信的。
不过当莫日根看到乌木格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乌木格?”
“莫日根大哥,我看那人似乎是唐吉思手下的大管家。”乌木格犹犹豫豫地答道。
莫日根双眉一竖,“能确认么?”
“隔得有些远,那马跑得又快,我看得不太清楚,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
“咝,那你说,他刚才有没有看到我们?”莫日根有些担心自己等人露了行踪。
乌木格看看孟根等人,众人都摇头,实在是这人来得太快,到底有没有被他看到,谁都没有把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行,我得跟上去,找个机会把他做了。”莫日根只稍稍犹豫了那么一下,就做了决定。
尽管不知道这大管家去找唐吉思何事,也不能肯定他有没有看见自己等人,但莫日根不愿意因为这么一点疏漏而功亏一篑。
“我若没有赶回来,大家听孟根安排。”莫日根跨上马,“孟根,唐吉思若路过,千万小心,没有异常再出击。”
这一趟出来,达林台部损失惨重,就剩眼前的这几个人了,莫日根不想再添损伤。
“放心,莫日根大哥,我省得。”
......
钱管事觉得今天的确有些奇怪,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能隐晦地提醒一下唐吉思,让他改变一下以往的做法,将酬劳事先告诉大家,希望能藉此吸引人。
唐吉思皱着眉头,“多少合适?”
“东主想要征召多少人?”钱管事问道。
“最少也要两百人吧,三百更把稳些。”唐吉思答道。
“那...一人一只羊罢。”钱管事建议道,唐吉思的粮食所剩不多,只有用羊做酬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人一只羊?唐吉思暗暗倒抽了一口冷气,那就是两三百只羊没有了,有点肉痛,又问道,“一人...半只行不行?”
钱管事暗暗叹了口气,“东主,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半只羊的价码召不来人,或是来的人不够,那时若再提价码,您岂不是大失颜面,不若一次到位,既显得您大气,又能让人用心做事,您说对不对,东主。”
唐吉思听钱管事这么一说,明白了过来,咬了咬后槽牙,“行,就听你的。”
说罢环顾周围护卫,低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再跑一趟,就说愿意为我效劳的,事后一人赏一只羊。”
护卫们轰然四散,片刻后,周围都是他们的大嗓门,除了重复刚才的那番话,又加上了唐吉思许诺的酬劳-一只羊。
不够,这是志文听了之后的判断。
经历了刚才那一幕,志文已经铆过劲儿来,明白了牧民们不愿再如以往那般,轻易为人卖命的原因,那这一只羊的价码,就仍然轻了。
一只羊最少三四十斤,要是换成同等重量的粮食,或许还有点戏,但希望也不大。
牧民们现在踏踏实实剪一天羊毛,怎么也能换上十斤粮,别说三四十斤,就是五六十斤粮食,也只需花五六天的工夫,平平安安地就能挣到手里,除了那么几个懒汉或是凶徒,现在几乎不会有人愿意为了这点粮去刀头舔血。
虽然牧民们并不一定知道,这趟跟着唐吉思到底去作甚,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怎么也不会比剪羊毛安全。
而且作为酬劳的这只羊,牧民们拿到手也是麻烦,若是杀了,几十斤的肉,一时吃不完,天热又不好存放,不杀的话,穷苦人家舍不得掺杂粮喂养,就只能任其啃食野草,要不了多久,肯定会掉膘减重,那岂不是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鲁特此时倒是有些紧张了,一只羊的酬劳在他看来已经不算少了,他觉得唐吉思这次应该能召到人了,苏鲁特显然也意识到,若是唐吉思召到人,那半路上的埋伏可就没戏了。
要是唐吉思再从征召的这些人口中听到有关羊毛的事儿,说不定当场就要和自己翻脸,到时候敌众我寡,可是不妙得紧,当下悄悄磕了一下马肚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唐吉思这时没空理会苏鲁特,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待众护卫再度回到他身边之时,专门又问了一声,“都说了吗?”
“都说了,大人!”众护卫皆是如此回答。
护卫们到底怎么喊的,唐吉思其实都听见了,只是刚才那冷冷清清的一幕印象深刻,下意识地就又问了一句。
唐吉思点点头,信心满满地坐在马上,再次静等牧民们的到来。
只是事情的发展,到底还是如志文所料那般,一只羊的酬劳,仍然没有打动牧民们的心,大伙儿该干嘛干嘛,都在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
有些小孩听到后倒是有些心动,朝唐吉思这里望了望,喉头上下滚动了几下,明显是因为馋肉了在咽口水,头上被大人几巴掌扇下去,就乖乖地干自己的活儿去了。
唐吉思身前,等了很久仍然空无一人,又一阵风吹过,初夏温暖轻柔的微风,却如同刀子一般割在唐吉思的脸上,他的脸很快又红又烫。
“钱管事,你怎么看?”尽管内心十分不快,唐吉思还是压着性子询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管事摇摇头,他此刻也是既疑惑又震惊,一只羊啊,以往可是要打破头的,“今日之事,恐怕与酬劳多少关系不大啊,东主。”
“是么?”唐吉思沉住气,开始认真打量忙碌中的牧民。
这一看,他很快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儿,剪羊毛的牧民们和以往大不相同,就好像这些剪下来的羊毛能当饭吃一般,个个都是兴高采烈的。
剪下来的羊毛也是小心翼翼地收好,一丝一缕都舍不得丢弃似的。
剪羊毛这事儿,唐吉思虽然亲历的不多,但他知道,牧民们以前对于这活计,很是有些抵触,干了那是白干,不干的话,又怕羊被热死,从而惹上麻烦,因此干活的时候,都是一脸的不情愿,哪里会像现在这般笑意盈盈的。
收拾散落的羊毛,那也是怕羊吃了死去,虽然不得不做,但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小心与精细。
唐吉思意识到有问题,再看钱管事,此时也冲他微微点头,心中愈发肯定。
“你...”唐吉思用手指着一个护卫,正待让他去打探一下,却发现要让此人打探什么自己一时都很难说清楚,想要这些只知厮杀的粗汉不但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还要把事情弄得一清二楚,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今天跟着他的这帮人里,最适合做这个,也能做好的,无疑就是钱管事了,想到这里,唐吉思朝护卫挥手,让他退下,将目光投向了钱管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大人!大人何在?”正当唐吉思欲让钱管事去打探一下,召人不利,究竟是何缘由之时,在他身后,有人大声喊着,带着急促的马蹄声向他而来。
声音有些熟悉,唐吉思回头,看到的,是他刚刚在汗帐呵斥过的大管家,骑在一匹灰色的马上,看到他时,眼睛一亮,挥舞手中马鞭,催得马速又提了几分。
“大人,我可找到你了。”大管家来到唐吉思面前行礼,擦汗,长舒了一口气。
钱管事也暗地里舒了一口气,唐吉思刚才想让他做什么,他怎会不知,只是他打心底里不愿在这种时候去打头阵。
牧民们身形忙碌,笑容欢快,却对唐吉思他们这帮人有隐隐的排斥和拒绝,这一点,不知唐吉思等人有没有察觉,但钱管事是看出来了。
别的且不说,就说牧仁,钱管事暗地里的半个学生,赫然也在场中剪着羊毛,距离虽远,但他那闪躲的目光,钱管事仍然察觉到了,其他牧民则把连同他在内的唐吉思等人当做摆设,视而不见,显然有事相瞒。
这种态度,摆明了不愿合作,想要问出点什么,钱管事觉得很难,要是碰上性情倔强之人,说不定还会发生口角乃至冲突。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钱管事自然不愿去做,他身为汉人,孤身在此,虽为唐吉思效力,却不是家奴,用不着这么卖命,今儿要是在这里得罪了人,那是触了众怒,以后日子可不好过。
这大管家来的真是时候,钱管事暗自庆幸,他一到,这种事想必就轮不到自己了,自己对唐吉思来说虽然重要,但毕竟还不是心腹,最多帮着敲敲边鼓,比自己独自一人去做好多了。
远远跟着大管家的莫日根,这时也到了,见大管家已经在唐吉思身边说着话,伏杀时机已失,不由失望地摇摇头,勒住坐骑。
大管家的马的确不错,莫日根追踪前和孟根等人一问一答,耽误了不少时间,等看到大管家的马屁股时,已经到了山谷附近,人多眼杂,再难下手。
至于现在,除非是要与唐吉思撕破脸开战,可哪里有人手,就靠苏鲁特那几个护卫可不够,只得作罢。
“不是让你留在汗帐,好好管教下人的么?”唐吉思面露不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小的都安排好了,该教训的都教训过了,待会儿回去,定让您满意。”大管家急忙解释。
“哦,是吗?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小的不敢。”
“你来此到底何事?”唐吉思问道。
“大人,这...”大管家左右看看,目光在钱管事身上停留了片刻。
大管家其实压根没看到莫日根他们,此行也不是为了唐吉思的安危,在他心里,不认为自家主子这一趟山谷召人之行,会有什么危险。
在将仆役们狠狠教训了一通之后,大管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唐吉思要去召集人马的地方,人虽然多,但都在剪羊毛,个个获利不菲,再如以往那般,十有八九召不到人。
故此大管家专程赶过来提醒唐吉思,顺便把这些时日有关羊毛的事宜告诉主子,这事儿在初见唐吉思的时候就该说的,只是一直被耽误,也好让他有所准备,自己能减轻些责罚。
“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尽管知道钱管事不是自己心腹,他若在场,可能有些不太方便,但唐吉思还是硬着头皮这么说,要是现在让钱管事走开,就太让人心冷了。
“公子,现在该怎么办?”趁着大管家和唐吉思说话的工夫,莫日根悄悄来到志文身边,他虽然与汤和志曾经来过苏尼特,可没有与唐吉思照过面,不怕被认出来,“刚到的这人,听乌木格说,是唐吉思的大管家。”
人群中的志文,并未刻意乔装,长发在脑后松散地扎了个结,穿着蒙人衣袍,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蒙人少年,也未躲藏,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在人群中,不远不近地跟着唐吉思,是以并不难找。
“你怎么又回来了,莫日根大哥?”志文回头,见是莫日根,不由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设伏的时候,这厮正巧路过,我怕露了形迹,想做掉他,可他马太快,追到这里也没能追上。”
“没错,这家伙是唐吉思的大管家,这一趟,他没跟唐吉思出去,部落里的事应该知道不少,现在估计就是在跟唐吉思说咱们的事儿呢。”苏鲁特不知何时也来到志文身旁,莫日根话音刚落,他就接着说道。
志文自然也看到了,那个大管家在唐吉思面前低语,旁边有零散的几个护卫将他们围住。
“没事儿。”新来的这人与唐吉思的谈话,并未刻意遮掩,志文从中也听出了端倪。
而唐吉思两次召人未果,志文心中有了底气,哪怕现在当场与唐吉思发生冲突,他相信牧民们至少是两不相帮,就算唐吉思带的人比志文他们的人多些,志文也是怡然不惧,再说,唐吉思现场见不到商队,很有可能把怒气发泄在牧民身上,那就更是为自己树敌。
“且看他怎生处理?”志文接着说道,“苏鲁特大人,等会儿唐吉思不论找谁的麻烦,你都得站出来,特别是看牧民不顺眼的话,你更要替他们说好话,这可是你拉拢人心,树立威望的大好时机。”
还有一点,志文没有说,那就是他们身为商队,不宜冒头,让苏鲁特先接招,能给部落大众造成这是内部上层人物争权夺利的印象,降低对他们的戒备之心。
要是唐吉思对商队不依不饶,或许还能博取些同情。
“行!”苏鲁特兴致勃勃地答应,“那他要是动手怎么办?咱们人手可有点少。”
“动手?人手少?那有什么打紧,难道一时三刻都撑不住么?”说到这里,志文对莫日根道,“莫日根大哥,到时候你可别顶在前面,咱们且战且退,你带路,把他们弄到埋伏圈里去。”
“好嘞!”莫日根本来听到志文让他不要顶在前面时,还有点不高兴,不过等志文把话说完,又转嗔为喜,知道志文存了将唐吉思等人全部拿下的心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苏鲁特,给我滚出来!”志文刚交待完,就听到了唐吉思那怒不可遏的吼叫声。
“怎么说话呢,唐吉思大人。”苏鲁特心中有底,口中啧啧有声地站了出来,“我可不是你的家奴。”
唐吉思怔了怔,意识到自己盛怒之下语气有些过,不得不压下火气,沉声问道,“你怎可不经我同意,就让那个什么商队的人来收羊毛?”
“哎哟,羊是我自己的,我想怎的就怎的,还用得着你同意?”苏鲁特阴阳怪气地回答,“你这还没当上可汗呢,就要对我自己的事指手画脚,要是当上可汗,封了台吉,那还得了。”
唐吉思被苏鲁特这话怼得一时无语,随即又大怒,“别给我装傻。”
他不相信苏鲁特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羊固然可以自己处理,但这种为部落带来巨大利益的事儿,要做也应该是由他唐吉思出面,带着其他人来做,现在被苏鲁特抢了先,其他人只会记苏鲁特的好,说难听些,这叫僭越。
想到这里,唐吉思倒是有些后悔当初的贪心,极度缺粮的他,想要把那只商队连人带货全部吞下,没想到不但崩了牙,对方居然死灰复燃,趁着他不在,又找上门来,诺大的便宜,让苏鲁特这厮给占了。
“嘿嘿,谁装傻还不知道呢,当初也不知是谁,居然打劫商队,连马贼都不如。”苏鲁特斜着眼说道。
唐吉思眼皮一跳,苏鲁特怎么知道?是了,既然他和那只商队已经勾结在了一起,那应该是从商队那儿得知的,随即色厉内荏地喊道,“别给我扯远了,说正事儿。”
在大草原,打劫商队可是大忌,要是把人弄得不敢来做买卖,那一个部落的衣食用具短缺,生计都成问题。
就是马贼,不到山穷水尽之时,也轻易不做这种事,敢到草原做买卖的,都有随行护卫,武力不弱,打劫他们遭受的损失很大不说,还会被周围部落联合围剿,再也难以在原本的地盘上生存。
唐吉思被苏鲁特含沙射影的话怼得不敢再提商队,无意中帮了志文一个大忙,刚才志文他们撤离时,并未大张旗鼓,牧民们忙着剪羊毛,谁都没有发现,要是此刻唐吉思盯着商队不放,让牧民发现商队已不在,人心浮动,定然对志文他们不利。
“行啊,那就请唐吉思大人说正事儿。”苏鲁特并未接着说下去,这件事在这里打击下唐吉思的嚣张气焰就行了,到了部落大会,才是杀手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吉思气为之夺,却并不甘心,“这件事儿你不准备给我个交待么?”为了从气势上压下苏鲁特,边说边催马往前走了几步。
“瞧你说的,你之前不是都不在么,我怎么向你交待?”苏鲁特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
唐吉思深吸一口气,压着声音说道,“你怎可让这帮人...”说着指了指正在剪羊毛的牧民们,“...擅自与商队交易羊毛?”
这才是让唐吉思真正感到恼火的事,他也意识到,这就是他今天到此召人,一无所获的真正原因。
唐吉思感到疑惑的,是苏鲁特到底被什么迷了心窍,竟然让牧民从中得了这么大的利,这帮穷鬼有了这份收益,以后还怎么驱使他们为自己卖命?他苏鲁特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不过要说苏鲁特没有从商队那里得到什么好处,唐吉思打死也不会信,而且这份好处,相信商队也不会少了自己那份,即便他们曾经兵戎相见,想要在苏尼特左旗行事,没有自己的首肯与支持是不可能的,唐吉思有这个自信。
“我自己的羊,羊毛让他们处理交易,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儿,对吧?”苏鲁特声音很大,他心中谨记志文让他借机拉拢人心的话,又大声说道,“我也劝你一句,唐吉思大人,牧民们辛辛苦苦地剪羊毛,以前那是白干,现在有人愿意找他们用粮食换,那是他们的福气,咱们可不能拦着,反正羊毛咱们又用不着。”
苏鲁特这番话说完,附近不少剪羊毛的牧民都抬头看了他一眼,苏鲁特自然察觉到了,心中洋洋得意,郑公子说的不错,这个时候正是收买人心的大好时机。
“你...”唐吉思气结,用手指着苏鲁特,忍不住又催马向前走了几步。
“大人!”大管家在身后喊道,他只说了苏鲁特带头让手下牧民自行处理羊毛的事儿,还没来得及说有传言苏鲁特正串联其他人,想要在部落大会上让唐吉思下台的消息,他的主子就忍不住去找苏鲁特的麻烦了。
看着唐吉思已经离开护卫一小段距离,大管家忍不住开口提醒,生怕苏鲁特突然变脸,与他家主子为敌。
“什么事儿?”唐吉思怒气冲冲地回头问道。
当着苏鲁特的面,又仅是传言,大管家不敢明言,只支支吾吾地说道,“大人,我这还没说完呢,要不你先回来听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什么?”唐吉思怒气更甚,难道还有什么更过份的事儿么,当下就要拨转马头回去。
不想旁边一个小孩,这时正好挡在了他的马转头的位置上,唐吉思二话不说,手中马鞭狠狠抽了下去,“滚开!”
没有从右旗台吉朝尔洪那里借到银两,唐吉思就是一肚子气,心忧被绑架的儿子,来此地召集人马又碰了一鼻子灰,听了大管家的一番话,才知道有人趁他不在,竟然在部落里搞事情,继而与苏鲁特口角,居然没有占到一丝上风。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唐吉思满腔火气无处发泄,挡路的这个小孩,正好成了怒气的宣泄口,手中马鞭又快又狠,力道十足,“啪!”的一声脆响,将小孩打成了滚地葫芦。
天热,小孩穿的既少且薄,这一鞭,竟然将他身上的衣衫都打碎了,本就破旧的布片不堪一击,碎片漫天而飞。
小孩在地上连打几个滚,才痛得哭出了声音。
众人的目光中,依稀能看到,那小孩的背上,已经坟起了一条高高的血痕。
唐吉思双眉倒竖,眼中煞气更甚,“还敢哭!”
轻轻一踢马肚子,纵马上前,扬起手中马鞭,再度狠狠地抽了下去,唐吉思这是彻底把拦路小孩当做了自己怒火的发泄之处。
旁边有人忍不住发出了惊呼,这孩子年纪尚幼,刚才那一鞭就已经受伤不轻了,这要是再吃上一鞭,又没衣服挡着,也不知小命还能不能保得住。
事发突然,谁也没有想到,堂堂唐吉思大人,会拿一个小孩出气,周围似乎还没有人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鞭子带着“呜呜”的风声,落向草丛中的那个小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就在马鞭将要落在小孩身上之际,众人眼前一花,依稀有个身影拦在了小孩的身前。
“啪!”这一声,响得比刚才那一下还要暴烈,大伙儿听得头皮发炸,身上发紧。
隔得远的,没有看见刚才那道身影,都在为小孩的性命心忧。
隔得近的,知道有人护住了小孩,放心的同时,也有些好奇,此人是谁,敢捋唐吉思大人的虎须,还有,这一鞭他能挨得住么?
“鄂力亚,是你。”唐吉思缓缓收回马鞭,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这是要强自出头么?”
一个光头大汉,赤着上身,拦在唐吉思和小孩之间,背上一道鞭印,已经渗出了血珠,不过他身上疤痕众多,这一鞭在他身上倒也并不显眼。
“鄂力亚啊。”周围有人低呼,“这孩子有救了。”
“原来是这家伙。”苏鲁特也低声说道,脸上神色颇有点玩味,“唐吉思少不得要头痛了。”
“这人很有名么?”志文问道,看样子,认识这大汉的人不少。
当时这大汉本就离得不远,小孩被第一鞭打得滚了几圈,正好到了他的脚边,大汉倒是丝毫没有犹豫,在唐吉思挥第二鞭的时候,舍身挡住了。
志文由此对他有些好感。
他刚才倒是有心出手,不过根本没料到唐吉思会对一个小孩下如此重手,一次不解恨,居然还有第二次,而且相距甚远,志文功夫再高,也不能瞬移,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惨剧的发生。
“他叫鄂力亚,名气是不小,唐吉思也认识他,”苏鲁特介绍道,“这人弓马娴熟,身手矫健,我们这些人的护卫,很多都不是他的对手,有什么事需要征召人马,只要他来,肯定有他一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厉害,你怎么不把他收了做护卫?”志文有些奇怪。
“嘿嘿,此人厉害是厉害,能打,也敢拼命,就是...就是不太听话,不是做护卫的料。”苏鲁特低笑道,“多尔衮来的那趟,要不是他带着几个人出去打猎,不在部落里,估计也躲不过那一刀。”
志文撇撇嘴,不就是刺头呗,不是那种俯首帖耳做奴才的人,所以并不受苏鲁特这些人的待见。
这时鄂力亚伸手在背上伤口处蘸了些血水,放到唇边舔了一下,“唐吉思大人好大的火气啊!”眼色有些阴沉。
“鄂力亚,我自管教训人,还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唐吉思的满腔怒火,通过那两鞭发泄了不少,头脑清醒了些,心中也对刚才那两鞭有些悔意,若真出了人命,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有些难做,不过作为部落的实际掌控者,却不容他在鄂力亚面前退缩。
“管教?唐吉思大人,这孩子不是你的奴仆吧,谈何管教?”鄂力亚将那小孩拉到身边护住,抬头问马上的唐吉思。
那小孩倒也坚韧,第一鞭落下去痛的哭了那么两声后,就再无哭喊之声,此刻站在鄂力亚身边,直直地盯着唐吉思,眼里满是倔强和不服气,只是背上的疼痛让他不时地吸口冷气。
一旁看热闹的志文暗暗点头,这鄂力亚是个汉子,敢用这种语气和唐吉思说话,那小孩也不赖,并没有见到大人物后的战战兢兢。
唐吉思刚刚平复下去的怒火,被鄂力亚一句话又给撩拨了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到处有人挑衅他的权威,怒极而笑道,“即便不是我的奴仆,总是苏尼特左旗的人,难道我就教训不得么?”
“你这是教训么,唐吉思大人,”鄂力亚嗓门也大了起来,“你这是要人命。”
志文使了个眼色,苏鲁特心领神会,带着几个护卫上去了,眼下他要是出头露面,说几句公道话,能收买不少人心。
莫日根和志文一道,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只是此时不少牧民和唐吉思的护卫都朝那里围了过去,人群有些拥挤,一时不得近前。
唐吉思快被气疯了,什么时候一个贱民也敢对他大吼大叫了,脑中血气上涌,手中马鞭狠狠抽了下去,“要人命,我就是要你的命又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鄂力亚并未闪躲,身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一帮穷鬼,竟敢用我的羊毛去换粮食,反了天了。”唐吉思骂骂咧咧,又举起了手中马鞭,既恼怒因此召不到人马,又心疼那些落入牧民手中的粮食。
“唐吉思大人,”苏鲁特离得尚远,只能大声喊道,“鄂力亚一不是你的奴仆,二没给你干活,还轮不到你在他身上使威风。”
其实鄂力亚到底在给谁剪羊毛,苏鲁特也不知道,不过是用虚言诈唐吉思一下,让他下手有些顾忌。
听到苏鲁特的话,又看到鄂力亚和周围牧民不善的眼神,唐吉思有些心虚了,扬起的马鞭没有再落下,只口中还在骂骂咧咧地说道,“只要他还是苏尼特左旗的人,我就能教训他。”
“苏鲁特大人,好意心领了,我虽然不帮谁放羊,不过我那额和尼蒙语妻子放的羊,却是唐吉思大人的。”鄂力亚远远冲苏鲁特喊道。
苏鲁特无奈,手抚自己额头,这人怎么一根筋呢,不是给唐吉思借口么。
那小孩有些呆,被鄂力亚救下后没有跑开,而是紧紧贴在他身后,弄得鄂力亚束手束脚的,既不方便后退,又怕自己左右闪开后小孩遭殃,这才硬撑着不动,生生受了这几鞭。
志文远远看着,暗暗摇头,他看得出来,这鄂力亚并不是逆来顺受之人,在无法后退躲闪的情况下,有几次都见他抬起手想要夺下马鞭,只是顾忌唐吉思身份,才硬生生忍了下来。
几鞭下来,鄂力亚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殷红的血点溅到草地上,望之触目惊心,也是这汉子身子壮实,换了常人,那剧烈的疼痛就能让人昏厥。
但血流的也不少,再这般下去,鄂力亚即便不被打死,事后也要大病一场,志文盘算着,自己得尽快赶过去,出手将这个好汉子救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果然,听到这话,刚刚收敛了些的唐吉思,气焰复又嚣张起来,手中马鞭劈头盖脸地又抽了下去,边打边骂,“穷鬼,让你用我的羊毛换粮食!”
“哇!”刚才被打的那个小孩忽然痛哭失声,趁着唐吉思收鞭子的工夫,扒开鄂力亚护着他的手,鄂力亚的注意力都在唐吉思身上,一时不防,竟让他钻了出来,小孩站到鄂力亚身前,张开双手,“别打我额祈葛,是我冲撞了唐吉思大人,打我好了。”
“哟呵,这小崽子原来是你的种啊,鄂力亚,怪不得你这么护着他。”唐吉思怪笑道,刚开始那几鞭,他打得还有些心虚,但见鄂力亚毫不反抗,这会儿已是凶性大发。
“兔崽子,我告诉你,你我要打,你额祈葛我一样要打。”口中说着话,唐吉思挥动鞭子,将鄂力亚和小孩都笼罩在鞭影之下。
谁都没有注意到,唐吉思口中骂着兔崽子的时候,一道凶光在鄂力亚的眼中闪过。
“哈巴拉!”远处响起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额吉!”哈巴拉回头,朝女人哭喊着。
“别过来!”鄂力亚朝女人吼道,同时右手上抬。
看来这女人就是他额和尼了,不知什么原因,刚才不在,现在赶来,看见自家男人和儿子被部落大人物唐吉思打得浑身是血,吓得肝胆俱裂。
“啪!”马鞭落在鄂力亚的手臂上,他抬起的右手为自己儿子哈巴拉挡下了这一鞭。
“还敢还手!”唐吉思此刻已经彻底疯狂了,为了打的更顺手些,抽回马鞭的同时,纵马向前走了几步,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护卫离他已有一段距离,而他自己,与鄂力亚已是近在咫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穷鬼!”唐吉思高高扬起马鞭,口中喋喋不休,“你们休想得到一粒粮,用羊毛换来的粮食,我要统统收走,一粒也不会给你们留下。”马鞭带着风声,朝鄂力亚头上落下。
鄂力亚眼中凶光再闪,比刚才唐吉思说要打哈巴拉时还要浓郁得多。
“啪!”这一次,鄂力亚抬起来的是左手,马鞭中部虽然被挡住了,但鞭尾去势未消,仍然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唐吉思阴阴一笑,这鞭子哪是这么好挡的,看你能挨多少鞭,他今天是铁了心要拿这个刺头鄂力亚开刀,要好好煞煞这些人的心气儿,要不然以后他还怎么征召人马,怎么管束部落,正好放的羊是他的,苏鲁特即便有心庇护也没用。
唐吉思右手往回拉,想要抽回马鞭,不料只收回了一小截就再也扯不动,马鞭瞬间被绷紧,发出“嗡嗡”的声音。
“大胆,鄂力亚!”唐吉思大声呵斥,骑在马上的身子后仰,右手使力,想要将马鞭拽回来,“你竟敢...”
话未说完,马鞭的另一头忽地传来一股力道,力量之大,唐吉思根本不是对手,右手偏偏抓得甚紧,还来不及松手,整个人就从马背上腾空而起,顺着马鞭,向鄂力亚飞去。
再看此时的鄂力亚,右手先是从上向下从左向右这么一扒拉,把他儿子踉踉跄跄地送到了身后,然后又及时出现在身前,一把揪住了已经飞到他面前的唐吉思胸前的衣襟,沉声吐气,将唐吉思拽到地上。
左手随之一松,放开马鞭,在唐吉思腰间一抹,一柄弯刀握在手中,寒光闪闪的刀锋随即架在了唐吉思的脖子上。
鄂力亚行云流水的动作充分展现了他的实力,兔起鹤落般的迅捷,连志文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唐吉思就落在了他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鄂力亚!”唐吉思的大管家尖叫道,“你这是犯上!”
“犯就犯罢!”鄂力亚脸色狰狞,浑身鲜血,大热天竟然泛着森森寒气,“再不犯可就没活路了,唐吉思大人,你要是把粮食收走,我们一家三口都得饿死。”
周围众人这才明白,为何一直打不还手的鄂力亚,会突然出手,原来是唐吉思说要收走粮食,让他觉得活路堪忧,干脆不管不顾地制住唐吉思再说。
苏鲁特与志文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这个突发状况,谁都没有预料到,也不知对他们是好是坏,只能先尽量靠过去再说。
“鄂力亚,你可要想好了!”唐吉思失手被擒,最初慌乱了一会儿,不过当着这么多人,却也不愿意示弱,“我要有个什么好歹,你一家子都活不下去。”
“放了唐吉思大人!”护卫们这时纷纷拔出弯刀,拼命挤开拦路的牧民,向鄂力亚围去。
“有你唐吉思大人陪着一起上路,我们一家三口也不亏了。”鄂力亚怪笑着,将脸贴近唐吉思,“别过来,谁再近前一步,我要他人头落地!”手中弯刀一紧,唐吉思的脖子渗出了血丝。
众护卫见此状况,不得不停了下来,有人回头看大管家,等他的指示,有人则看着鄂力亚手中的唐吉思,想听他的建议,局势一时混乱不堪。
“你别乱来,鄂力亚,伤了唐吉思大人,你吃不了兜着走。”大管家一时无法可想,只能虚言恫吓。
而唐吉思被鄂力亚挟持着,刚才还硬气了那么一句话,此刻喉咙被刀刃紧紧抵着,后脖颈也能感受到那股寒气,喘气都有些困难,哪里还能说的出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额祈葛。”哈巴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不知所措,用手怯怯地捅了一下他前面的鄂力亚。
“抓住他,抓住这兔崽子。”唐吉思的大管家眼睛一亮,手指哈巴拉,向护卫们命令道,若抓住这小子,至少能让鄂力亚投鼠忌器,说不定还能翻盘。
护卫们依言朝哈巴拉围了过去。
“快跑!”鄂力亚喝道。
刚才一时气愤,性子一起,将唐吉思给擒了,这时却是觉得有些进退两难,杀了吧,他们一家三口随后必死无疑,可要是不杀,就这么对峙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到底该怎么办,鄂力亚还尚未想好。
这时见大管家瞄上了他儿子,连忙让哈巴拉快跑,他一个人分身乏术,做不到既挟持唐吉思,又保护儿子。
“谁都别动!”鄂力亚大喝一声,拽着唐吉思后退,手中刀又紧了紧,想要以此威胁护卫们,掩护哈巴拉。
奈何护卫们视若不见,既然大管家下了令,唐吉思大人又没反对他们不知道唐吉思此时想反对也说不出话来,虽然大管家的对策不错,可唐吉思还是在心里将这帮无视他生命安全的下人骂了个遍,那照做就是,而且他们不相信鄂力亚真敢冒大不韪杀了唐吉思大人。
护卫们知道的是,只有拿下鄂力亚的儿子,才能摆脱被动的局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哈巴拉在他爹的提醒下反应过来,知道不妙,撒腿向后跑去。
只是唐吉思的一个护卫狡猾,听了大管家的吩咐后,早早地就避开鄂力亚,绕到他身后,待哈巴拉跑出去一小段路,离开了鄂力亚的控制范围后,才拔足追去。
哈巴拉人小腿短,哪里跑的过这个护卫,眼看就要被追上,慌不择路之下,下意识地跑向人多的地方。
没想到人一多,受了阻拦,跑得就更慢了,那护卫嘿嘿狞笑着,伸出右手,向哈巴拉的衣服后领抓去,对付这么小的孩子,犯不上用刀,况且生擒活捉才是最好的,这么近的距离,那是手到擒来,护卫不认为自己会失手。
“好!”大管家在后面也看到了这一幕,将鄂力亚之子弄到手,不愁他不屈服。
这一幕发生在唐吉思背后,他虽然看不见,但见大管家叫好,知道事情在向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脸上不禁露出了微笑。
只是嘴角刚刚上扬了那么一丝,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住手!”鄂力亚情急大呼,手中刀轻轻一拉,唐吉思的喉头便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一缕鲜血冒了出来。
只是此时事态已然失控,大管家在见到主子受伤后,只尖叫了一声“你敢!”,却是顾不上也拦不住那护卫的行动。
这个时候,即便杀了唐吉思,哈巴拉恐怕也逃不出那人的掌心了,鄂力亚强忍杀心,右手将唐吉思的衣襟又紧了紧,只有将这个大人物的性命掌控在自己手里,儿子即便被擒,才有一线生机。
志文和苏鲁特等人这时仍然没有赶到,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若哈巴拉被擒,局势就要再一次反转。
“谁!”志在必得,眼看就要成功抓住哈巴拉的护卫突然止步,伸出去的右手也飞快地缩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巴拉的脖子上方,突兀地出现了一柄雪亮的弯刀,刀刃朝上,护卫若不止步收手,那下场就是手腕被齐齐斩断。
恼怒中的护卫急忙站定,来不及看弯刀的主人,右手向腰间刀把摸去,刀都亮出来了,他可不敢大意。
只是弯刀远比他想象中的狠辣和迅捷,护卫的手刚碰到刀把,那柄弯刀已经在空中轻灵地划出一道弧线,刀尖直抵他的喉间。
护卫不敢再动,眼睛盯着对方问道,“你是何人?”苏尼特左旗怎么说也是个大部落,人口不少,谁都不可能认识所有的人。
“无名小卒,不值一提!”一个普普通通的蒙人男子说道,身上衣袍甚是破旧,补丁摞着补丁,“我也是趁你不备,单打独斗,我未必是你的对手。”
两人说话间,护卫身后丁零当啷一阵响动,待他转过头,才愕然发现,十多个唐吉思的护卫,连同大管家在内,全都被旁边他们认为是看热闹的牧民制住了。
只有钱管事身无寸铁,平常口碑又好,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是以无人为难他。
有的像他一样,手攥着刀把,有的则已经将弯刀抽出了一半,不过此时,每个人都被少则一把,多则三把的弯刀抵住要害,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额吉!”哈巴拉纵身扑入一个妇人怀中,母子俩放声大哭。
“右手别乱动,否则我这弯刀可不是摆设,把你的刀解下,扔在地上。”第一个出手的汉子大喝,将弯刀在意图抓哈巴拉的护卫喉间稍稍前探了些许。
护卫知道自己意图拔刀的伎俩被看穿,不敢再做小动作,只得乖乖照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出手的牧民有样学样,纷纷让护卫们丢了兵刃。
人群中有人拿出捆羊毛的绳子,开始顺着将唐吉思一行人一一绑起来。
“好!”
“干得好!”
离得虽近,却轮不上出手的牧民纷纷喝彩,叫好声一路传了开去。
“钱先生,我们就不为难你了,不过你也不要乱动才好。”有人对钱管事说道。
钱管事苦笑涟涟,点头称是,一连串的事情让他看花了眼,整个人完全懵了。
大管家被人一把从马上扯了下来,反背双手捆好,“你们...你们这是要作乱么?”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大管家多虑了,我们只是想要活命的可怜虫而已。”捆他的人回答。
“活命?你们不都好好地活着么?”有护卫问道。
“现在是还活着,可是唐吉思大人如果将我们剪羊毛换来的粮食都收走的话,那就没几天好活了。”他身旁的牧民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唐吉思也被人捆好仍在地上之后,鄂力亚才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最早出手救哈巴拉的汉子问道,“乌力罕,你我交情不深,为什么带着人帮我?”
汉子摇摇头,眼中也带着迷惑,“我只是看不惯他们欺侮小孩,并未与他们约好一起出手。”
鄂力亚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将信将疑地四下看看,正待发问,人群中有人说话了,“鄂力亚大哥,你说的没错,若粮被收了,咱们都得被饿死,这唐吉思说不得只好犯上一犯了。”
另一人说道,“我是见乌力罕出手救哈巴拉,怕其他护卫再上去他敌不过,又想着活路被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像鄂力亚那样,先把人拿下再说。”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有,唐吉思在多尔衮面前乖的像条狗一样,在我们面前却威风得紧,我实在看不惯才出手的。”
“我也是!”
“我也是!”
“那...我鄂力亚谢谢诸位兄弟了。”鄂力亚向四周行了个礼,看起来还真是牧民们路见不平,在乌力罕第一个出手后,不约而同地将护卫们全部制住了。
钱管事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若有所思,去右旗的这段时间,部落里出了什么事,他从大管家那里听了,今天的这番意外,归根结底,就是唐吉思不但嚣张跋扈,触了众怒,还想动牧民们已经拿到手的粮食,可以说是为了生存,牧民们才怒而动手的。
这个从什么达林台来的商队,手段高明,胆子也不小,直接找牧民用粮食换羊毛,让牧民一下子就脱了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唐吉思想要再剥夺他们的粮食,引起反弹也就不奇怪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群逆贼!”刚才情急之下,鄂力亚不但弯刀压得紧,将唐吉思的脖子弄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印,另一只手也将唐吉思扼得喘不过气,他这时刚刚回过气,即便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却还是忍不住出声骂道。
“呸!”唐吉思狠狠啐了一口,接着说道,“你们将我拿下,却又能耐我何?”
有人受不得激,举起弯刀就要劈下。
“使不得!”鄂力亚和乌力罕一起出手,将这一刀给拦下了。
“嘿嘿,”唐吉思冷笑道,“你们可要想好了,杀了我,你们在大草原上,就是想做马贼,也没有立足之地。”
鄂力亚和乌力罕面面相觑,颇有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其他动手的牧人都看着他俩,等他们拿个主意。
现在拿着唐吉思该怎么办,逼他答应不准收回粮食吗?他就算答应下来,又有几分可信。
要挟人吗,要挟谁,老可汗?卧床不起很久了,有用么?
杀了他?更不妥。
唐吉思话虽狂,但说得却大致没错,他们要是真杀了苏尼特左旗的汗位继承人,那不但成了苏尼特左旗的死敌,其他部落,特别是那些大中型部落也不会放过他们这些被视为悖逆弑上之人,他们的处境,比马贼要恶劣的多。
乌力罕咬咬牙,将弯刀往地上一戳,凑到鄂力亚耳边低语道,“我等这番举动,已是骑虎难下,唐吉思不论杀与不杀,今后我们恐怕都难以在苏尼特立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鄂力亚深以为然,“今后不论谁掌权,恐怕都没有你我的好果子吃,你的意思...”
“事情既然做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乌力罕目露凶光,“我们即便放了他,他也不会饶过我们的,既然如此,不如...”
说话间,乌力罕用一只手在自己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
“你想好了,真去做马贼?”鄂力亚神色凝重。
“不用做马贼,咱们另有出路。”乌力罕自信地回答。
“干什么?”
“入关投军!”乌力罕沉声应道。
“什么?!”鄂力亚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咱们想办法摸进关内,去投大明边军。”
“这...能行吗?”鄂力亚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成为大明一员,并且还要替大明卖命。
“怎么不行?”乌力罕细心解释,“你想想,咱们在草原上那是没活路了,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鄂力亚点点头,做马贼那是四处皆敌,至于另投他部,恐怕也是痴心妄想,大部落不会收,小部落不敢收。
“现在与金国征战不休的大明,正需要你我这种骑射俱佳之人,我听说边军里有不少我们蒙人,那些总兵、参将什么的,更是喜欢将我们收了做私兵,苏尼特再狠,也不可能翻过长城来追杀我们吧?”
“当真?”鄂力亚有些惊愕地问道,若真如此,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倒未必要给人当私兵,那和家奴一个样,但在大明边军里做个普通一兵,怎么也比在草原上做马贼要强。
“当真!”乌力罕点头肯定。
“你来我来?”鄂力亚说完,看了看被捆成一团的唐吉思。
“无所谓,都行。”乌力罕回答,“不过,哈巴拉和他额吉来了,你若是想走得快些,还是带着他们去收拾东西罢,我孤身一人,家当就在身上,随时可以走。”
“额祈葛!”鄂力亚还没来得及回头,哈巴拉就已经保住了他的大腿。
“当家的,你没事吧。”妇人来到他身前,上下打量着。
“没事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你,这么多伤口,血也流了不少。”妇人垂泪,抬手想摸鄂力亚身上的鞭伤,怕把他弄疼,又生生忍住。
不提还好,刚才一连串的事让鄂力亚完全忘了疼痛,这一提,火辣辣的痛楚一个劲儿地往身体里钻,好在血已经止住了,还结了层血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妇人手中抖出一件长袍,给鄂力亚披上后,拉着哈巴拉的手来到乌力罕面前,“快给乌力罕大叔磕头,他救了你的命。”
哈巴拉双膝一弯,老老实实地跪在乌力罕面前叩头。
乌力罕伸出手,将哈巴拉整个地从地上提了起来,“额格其蒙语大姐或嫂子不用客气,还是赶快和鄂力亚回去收拾东西吧。”
“收东西?要去哪儿?”妇人左右看看,问道。
乌力罕却不再答话,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狠狠搓了两下之后,将刚才戳在地上的弯刀拔在手中,扛在肩上,大步向唐吉思走去。
“你们要杀了...”妇人惊慌地喊出了声,不过还是将最后几个字咽了回去。
“使不得,使不得!”妇人伸手想要拉住乌力罕,觉得不合适,急忙对鄂力亚说道,“你快拉住乌力罕,快点!”
说完还推了鄂力亚一把,鄂力亚被她碰到伤口,疼得直吸气,“妇道人家,懂个什么。”
“哎呀,来不及了,你先拦住他,我有事和你们说。”妇人并不罢休。
“乌力罕,嗯,先回来下。”鄂力亚半信半疑地开了口,先听听她怎么说,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怎么了?”乌力罕拖着刀回来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鄂力亚指了指自家女人,“她说有事儿跟我们说。”
言辞间有些不好意思,身为男人,一家之主,居然要听一个妇人的话,不过听她那语气,鄂力亚又觉得,似乎值得相信。
“你们是不是想杀了唐吉思逃走?”妇人声音很低,语速极快。
“是啊。”乌力罕坦然承认,反正马上就要走了,也没什么可瞒的。
“哎呀,我说你们这些男人啊,来剪羊毛就只剪羊毛,什么事儿都不管么?”
“怎么了?”鄂力亚和乌力罕都不明白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乌力罕是冲着那每天五斤粮来帮忙剪羊毛的。
鄂力亚则是带着哈巴拉来帮他额和尼的,只是没想到,不但历来没用的羊毛可以换粮,就是他们这些帮自家人忙的,干了活也有粮食拿。
这让鄂力亚和乌力罕一样,对这只来自达林台的商队,充满了感激。
只是两人都是老老实实地干活,不像哈巴拉的额吉那样,喜欢不时地出去转转,找人聊聊天,说说闲话,所以对各种传言基本上是一无所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苏鲁特大人要对付唐吉思么?”妇人问道。
两人俱都摇头,乌力罕先问道,“额格其从哪里听来的?”
“哎呀,这话早传开了,也就是你们不理会这些俗事,才会一无所知。”
“那...苏鲁特大人要怎么对付唐吉思?”鄂力亚稍微想了一会儿,问道。
“据说要在部落大会上把他给废了。”妇人回答。
“瞎说,”鄂力亚笑了,眼里带着点轻蔑,“唐吉思还没继承汗位,什么都不是,怎么废了他。”
乌力罕闻言点头,深以为然,这恐怕是牧民们一厢情愿传出来的留言吧。
妇人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废不了唐吉思,把他额祈葛的汗位废了总可以吧,达布海胡舒其不做可汗了,唐吉思还怎么抖威风?”
这似乎也有道理,乌力罕迟疑地问道,“所以额格其的意思是,唐吉思不用杀,把他交给苏鲁特大人就可以了?”
“没错,杀了唐吉思,背着罪名逃亡,咱们大人倒没什么,可就苦了哈巴拉了。”妇人摸摸儿子的头,擦了下眼角。
哈巴拉抬头看看三个大人,不明白是什么事让他们这么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想了一会儿,鄂力亚还是断然否决,“咱们不能把希望放在这虚无缥缈的传言上,还是尽快杀了跑路才是上策。”
说完拿着夺来的弯刀,又向唐吉思走去。
妇人大急,一把扯住衣服不放,“你这人怎么一根筋呢?”
“妇人之见。”鄂力亚用力向前跨了一步,想要挣脱,“事已至此,若再晚些,唐吉思的护卫一到,那咱们再想走脱可就难了。”
乌力罕看着这夫妇二人,一时也有些为难,理智上他觉得鄂力亚是对的,需得赶紧杀人跑路,情感上他却又希望这妇人说的没错,即便他想出来了入关为军这么条退路,可谁也不喜欢背着弑上的罪名流落异乡。
“住手,住手!”这时,一道有气无力、气喘吁吁的声音穿过周围嘈杂纷乱的环境,传入乌力罕耳中,鄂力亚夫妇正在争执,没有听见。
“鄂力亚,额格其,你们别争了,苏鲁特大人来了。”乌力罕开口说道,传言是不是真的,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少年领头,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紧跟着他的,就是苏鲁特。
苏鲁特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喘了几口气,才开口说道,“鄂力亚,唐吉思不能杀。”
又拍拍一路带着他从人群中挤过来的志文肩膀,“谢了,郑公子,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就是被拆碎了也赶不过来。”
志文也放了心,从唐吉思失手被擒,他和苏鲁特就忙着向这里赶,唐吉思可以被擒,但绝不能死,尤其不能死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是苏鲁特还未在部落大会上成功上位,唐吉思就被愤怒的牧民们失手杀了,与他同处一地、完好无损的苏鲁特可就百口莫辩了,怎么都脱不了阴谋杀人的嫌疑,最次也是在现场挑唆牧民。
唐吉思父子再怎么不得人心,莫名奇妙死在这里的话,还是会让部落里的牧主们心有戚戚,身为嫌疑人的苏鲁特自然会给人留下凶狠残暴的印象,有了这个印象,部落大会上苏鲁特再想做丞相,甚至换可汗的宏图大业可就悬了,哪怕之前已经沟通好了,恐怕也会有人变卦。
唐吉思刚被鄂力亚擒下时,距离虽然不远,但人群已经开始混乱,路已经不太好走了,等乌力罕和其他人出手将唐吉思的人全部拿下后,整个人群都乱了。
骑在马上再难寸进,只能弃马前行,志文倒是可以施展功夫赶过去,可他素来低调,商队里名头响亮的是汤和志,认识他的牧民不多,他孤身赶过去恐怕作用不大,处理不好,还会引发误会,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给苏鲁特当肉盾,凭借一身怪力,硬生生往前挤。
现场虽乱,牧民提起唐吉思也无不愤恨,不过见到苏鲁特却都还挺恭谨,苏鲁特心中也是暗自感叹,要不是志文逼着他把粮食还了,又让牧民自行处理羊毛,哪里会有现在这样的待遇,不像唐吉思那样被人抓住就不错了。
总算来得及时,志文个小,又低着头往前挤,没有看见鄂力亚夫妇争执,苏鲁特却看见了还活着的唐吉思,和拿着刀泛着杀意的鄂力亚,急忙开口阻拦,只是这一路颇耗体力,周围又嘈杂,喊出来的声音没几个人注意到,好在乌力罕听到了。
志文和苏鲁特都是暗自庆幸,唐吉思还活着,局面总算没有坏到不可收拾,却不知刚才唐吉思已经在鬼门关来回走了好几道了。
“苏鲁特大人!”鄂力亚、乌力罕等人急忙行礼,苏鲁特这段时间用他的实际行动赢得了这些人的尊敬,何况刚才还帮着鄂力亚说话。
“苏鲁特!这是你设计好的吧!你敢害我!”躺在地上的唐吉思大叫。
苏鲁特没有理他,而是对鄂力亚与乌力罕说道,“几位,唐吉思可杀不得,放心,把他交给我,你们都不会有事,他若死在这里,才是大麻烦。”
“哈哈哈,苏鲁特,你费劲心机设下这么大个局,还不是拿我没辙。”唐吉思在一旁疯狂大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鲁特大人,我这婆娘说的是真的?”鄂力亚问道。
“说的什么?”
“她说,你要在部落大会上...”鄂力亚一脸期盼地看着苏鲁特。
苏鲁特没有说话,微微点了下头,“好了,大伙儿都散了罢,该干嘛干嘛去罢。”
“好嘞,听大人的。”乌力罕也高兴地说道,“散了散了,都剪羊毛去,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你们还想不想换粮食了?”
这时莫日根和苏鲁特的几个护卫也都赶到了,二话不说,上去拿唐吉思和他的护卫们。
苏鲁特一看人手不够,急忙拉住鄂力亚和乌力罕,“你们几个就不要走了,帮我把他们弄回部落,损失嘛,我赔给你们。”
见大事将成,苏鲁特也是难得的大方一回。
志文低声吩咐莫日根,“莫日根大哥,你去唐吉思身上搜搜,看看金印在不在。”
可汗金印一直没有找到,看来就在唐吉思身上了,找到它,敕令也不再是问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公子,羊毛还没收完呢,真要走了?”苏鲁特问道。
“走了,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该回去了。”志文看着南方,目光越过茫茫草原,穿过崇山峻岭,心已经飞到了涿鹿山,那里有他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伙伴和长辈们,那里,是他的家,离家的时间太久了,游子,该回家了。
“苏尼特左旗的羊毛已经收得差不多了,至于右旗和其他部落的羊毛,汤大哥会留下来处理,你也搭把手帮个忙,给他们找个地方存放好。”志文交待道。
“好的,公子。”苏鲁特满口答应,又接着试图挽留志文,“公子,我跟你说,夏天草原没有中原那么热,还有黄羊等野物可以打猎,挺好玩儿的,要不你就多呆几天再走,如何?”
“不了。”志文收回了望向南方的目光,“家里事情不少,出来这么久,放心不下,早些回去看看。”
说完指指脚边波光粼粼的水面,“放心,苏鲁特大人,你有这么大个宝地,我可是看重得紧,冬天,今年冬天我会尽量再来一趟,这个盐湖,说什么也要让它成为下金蛋的鸡。”
“也只有你们汉人,才能让它下金蛋。”苏鲁特恭维道,“我们苏尼特,白白守着这么个盐湖,却连盐都吃不上。”
“要想吃上盐,你可不能闲着。”志文说道,“既然你说额仁卓尔湖不是你们左旗一家独有,右旗也有份,那就想办法把右旗拿下,等我下次来的时候,我希望这个湖,你说了就能算,怎么样,丞相大人?”
苏鲁特笑道,“公子放心,我已经派人跟着汤和志大人去右旗收羊毛了,想必很快能联系上我的一个老友,有他出动,右旗很快也能变天了,等我这老友做了右旗丞相,额仁卓尔湖该怎么弄,我们敬听公子安排。”
此时是擒住唐吉思后的第七天,那天之后的事,格外顺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志文和苏鲁特带着唐吉思回到部落时,苏鲁特手下的人,已经用掺了曼陀罗的马奶酒,没有丝毫伤亡的将唐吉思的护卫全部拿下。
志文紧接着让粗通蒙文的汤和志,伪造了一份任命苏鲁特为苏尼特部左旗丞相的敕令,盖上了从唐吉思身上搜出来的金印,至此,苏鲁特上位的障碍,已经基本扫清了。
唐吉思算是最后一个麻烦,不让他去部落大会有些说不过去,让他去吧,又怕他脱离掌控后胡言乱语,弄得大家面上难堪。
苏鲁特心一横,用剩下的曼陀罗药粉掺水喂了唐吉思,待他昏迷之后,将之带到会场,宣称唐吉思大人辛劳过度,突发急病,不再掌管左旗,委任他苏鲁特为左旗丞相,今后部落一应事务,俱由苏鲁特负责,并出示了盖有可汗金印的敕令,再加上已经沟通过的牧主们的支持,苏鲁特毫无悬念地上位了。
至于那天在山谷里发生的事儿,即便传出来也无关紧要了,苏鲁特大权在握,些许“流言蜚语”,动摇不了他的位置,一口否认便是,谁也不能拿他如何。
金人那边不用担心,左旗的可汗和台吉,还是唐吉思他爹-达布海胡舒其,只要苏鲁特不作死,堂堂大金国是不会将注意力放到这儿来的。
唐吉思一家上下,都被软禁了起来,一开始他很不配合,与看管他的护卫口角不断,不过在薛平赶到,志文将满都拉图交还给他后,就老实多了,只是消沉了下去,成天把自己灌得烂醉,他家产丰厚,倒也经得起他折腾。
苏鲁特这才知道,志文竟然早早地就设下了调虎离山之计,唐吉思因为满都拉图被绑架,先是心思被扰乱,后又去右旗借钱,这才被钻了空子,导致大权旁落,心中对志文愈加佩服。
志文则是有些感慨,其实这一次的行动,还是有不少疏漏,例如没有提早将唐吉思的护卫拿下,敕令没有搞到手,伏击唐吉思的安排也很仓促,能不能成还不好说,稍有差池,就是前功尽弃。
还有,与薛平的联络也很有问题,不论是需要他驰援,还是事败后逃亡需要他接应,都不能及时联系上他,不过,这也是这个时代的通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初在牧仁的恳请下,志文同意让帮忙剪羊毛的人也能领一份口粮,哪怕是一家人也不例外,原本只是存着收买人心的想法,没想到倒让这些人有了不惜以武力保护自己财富的决心和行动,出人意料地擒下唐吉思,让结局最终圆满,也算是种善因,收善果了。
而薛平等人与大白的到来,不但让丫头们欣喜异常,还给志文带来了个好消息,在他们和唐吉思玩躲猫猫的时候,无意中在苏尼特左旗的西北一带,发现了一个长约八里,宽约六里的盐湖。
问苏鲁特,得到的答复是他们早知道这里有盐湖,蒙人称之为“额仁卓尔湖”,但是蒙人不会制盐,太阳晒出来的盐有毒,人吃了上吐下泻,眼睁睁看着这么个宝地却不能利用,他们也是郁闷得紧。
实际上苏尼特左右两旗,都是围着额仁卓尔湖游牧,盖因有几条淡水河溪注入此湖,使得这一带水草丰美,是放羊牧马的好地方,左旗在东,右旗在西,盐湖不是左旗一部能完全掌控的。
所以志文才让苏鲁特尽快将右旗也纳入囊中,至于右旗丞相,是苏鲁特做,还是他的好友做,志文就不操那个闲心了。
志文打算冬天与周承允来一趟,收羊毛的同时,也让他看看,这盐湖能不能弄出无毒的盐,冰天雪地里,若湖水里含有芒硝,也能辨认出。
若此湖也产芒硝,那这里完全可以成为第二个洗羊毛,甚至是织毛衣、纺毛布的基地。
苏鲁特自得知额仁卓尔湖有可能产出无毒的盐巴,心中也是激动不已,达林台那么个小部落,就因为搭上志文,就成了草原上收羊毛的代理人,其中利润有多大,他虽然不太清楚,但也知道绝对不会少。
要是额仁卓尔湖真能产盐,以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所了解的志文,断然不会亏待作为地主的苏尼特左右两旗,盐啊,整个塞北都是奇缺之物,那他就真是发了,想到一开始自己还要斤斤计较羊毛那点蝇头小利,苏鲁特都有些汗颜,还好,他见机得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公子,唐吉思的护卫,能不能留几个给我?”见志文执意要走,苏鲁特不再相劝,打起了其他主意。
唐吉思的护卫被拿下后,志文就有心将他们全部带走,既能彻底拔除唐吉思的势力,让他失去东山再起的机会,也能增强自己的实力,这些人,个个都是草原上一等一的勇士。
收伏这些草原汉子的方法也很简单,一个字,饿,谁愿意投诚谁有饱饭吃,其他人只有清水和一点可怜的干粮,饿不死就成。
三天不到,在香喷喷的烙饼和糊糊的攻势下,大部分人就改换了门庭,还剩下几个死忠之人硬撑着,不过志文也不打算再为难他们,留着给唐吉思他们守守门算了,反正就这么点人,翻不起大浪。
“你可想好了,丞相大人,这些人跟过唐吉思,要是还留在左旗,万一被策反,你这性命可是堪忧啊。”苏鲁特不比唐吉思,没有黄金血脉,杀了也就杀了。
苏鲁特一身冷汗,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点头称是。
“行了,苏鲁特大人,你现在贵为左旗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召护卫,还怕没人来么?这一趟,赚了不少吧,我可已经让汤大哥兑付给你了,钱粮你都不缺。”志文说道。
“可...可是公子,”苏鲁特苦着脸抱怨,“我看上的不少人,像那个乌力罕,都要跟你走,现在还没召上几个人呢。”
听说商队不但有达林台人,还有明人,而明人马上要回中原,鄂力亚、乌力罕这些当天动手擒拿唐吉思的人就动了心思。
虽说苏鲁特大人上台了,也没有追究他们,可这些人难免心中忐忑,这万一,要是哪天唐吉思东山再起呢?
而且羊毛也剪的差不多了,入秋之前,可就没有这么好赚的粮了,特别是乌力罕这样没有固定活计干的人,日子那就难过了,当然,夏天草原猎物众多,倒也不虞会被饿死,但饱一顿饥一顿,怎么也比不上能天天吃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人一合计,干脆投靠志文算了,孤家寡人的乌力罕,更是起到了带头作用,像他这般身无牵挂,生计困难的单身汉子,不少都跟着他投了志文。
这些弓马娴熟的草原汉子,志文自是来者不拒,拖家带口地加在一起,又收了五百多人。
“不着急,”志文安慰他,“羊毛已经剪的差不多了,粮食若不够,自然有人会来投效你的。”
苏鲁特默然无语,希望如此罢。
志文带走了不少部落里生计没有着落的人,对他来说,也算是件好事,身为部落话事人,就不能再局限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里,得从整个部落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若是饿死的人多,苏鲁特作为丞相,能力会受到质疑,志文这算是为他减负了。
“钱先生,考虑好了么?”志文扭头问跟在身旁的钱管事,“是继续留在此地,帮苏鲁特大人的忙呢?还是跟我回转中原?”
在拿下唐吉思及其护卫后,志文无意发现,其中还有个汉人,倒是令他有些意外,不过想到达林台的林远,还有汤和志,也就不以为奇了。
此人算是唐吉思的钱粮师爷,在部落里颇得人心,从乌力罕等人没有为难他就能看得出来,此后不但牧仁求情,就是苏鲁特也对其礼敬有加,言辞中透露了想要招揽这个钱管事的念头,看来能力也不错。
志文自然也起了延请此人的心思,现在涿鹿山最缺的,就是识文断字之人,不过对于苏鲁特和志文的邀请,钱管事都未应允,只说考虑几天再说。
此时志文离别在即,也到了钱管事决断的时候了。
钱管事长长出了一口气,朝着志文抱拳作揖,“钱铮,愿为东主效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谁干其实对钱管事来说,并无多大区别,都是挣口饭吃而已,只是若还留在苏尼特部,前两天还帮着唐吉思,才倒台又来跟苏鲁特,钱管事心里这个坎过不去。
再说,跟着眼前这少年能回中原,有生之年或许还能回家乡看一看。
“钱先生愿意襄助,求之不得。”志文还礼道,“不日就要启程,还请先生早做准备。”
钱管事点头应下,又向苏鲁特致歉,“抱歉了,苏鲁特大人,钱铮心念故土,只能辜负你的美意了。”
苏鲁特嘴里说着无妨,脸上却难掩失望,他初掌苏尼特部,正需要像钱管事这样对部落事务熟悉的人来帮忙。
“看来丞相大人求贤若渴啊。”志文打趣道,知道苏鲁特现在急需人才,建议道,“汤和志大哥其实也很不错,达林台部已经决定让他常驻此地,以便收取囤积羊毛,不是收羊毛的季节,你其实可以找他帮忙,我想他不会拒绝的。”
“真的?”苏鲁特有些惊喜,汤和志他也打过交道,是个精明能干之人。
志文点头道,“你若还觉得不够,可以去找林远大哥,他们部落里汉人不少,支援你一两个人没什么问题,只要你舍得出钱粮。”
“那敢情好,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吝啬么,公子?”苏鲁特当即决定,这就派人跟着志文南下,到达林台部走一趟,让志文帮忙要几个人来。
傍晚,牧仁家的账房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师,你真要走了?”牧仁脸上难掩不舍。
钱铮点点头,“我既为唐吉思大人效过力,可没脸再留下来帮苏鲁特大人。”
面对自己的半个弟子,钱铮算是说出了心里话。
“老师,对不起。”牧仁鞠了一躬。
钱铮知道牧仁是在为没有告诉他羊毛一事而道歉,可他能为此责怪牧仁么,他毕竟不是唐吉思的家奴,唐吉思倒了台,他也能另谋高就。
可牧仁若不这么做,他的弟弟很可能就会饿死,自己固然可以借粮给他们,可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牧仁,不用为此道歉,你...做的没错,记住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钱铮摸摸牧仁的头,将手中几本书递了过去,“我走了,这几本书就留给你吧,有空看看。”
“谢老师。”牧仁流着泪接过书,“可是以后若有疑问,我找谁呢?”
“又不是永别。”钱铮笑道,试图缓和气氛,“我这东主,与塞北,尤其是苏尼特往来密切,今后咱们自有机会相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黄虎,闯将,二位兄弟,来,干杯!”
罗汝才举起一只破瓷小碗,里面的酒水浑浊,还有些泛黄。
黄虎张献忠咂咂嘴,“入他娘的,这酒又酸又淡,没胃口。”
“酒虽然不好喝,可咱们兄弟情义在啊,来,二位兄长,我先干为敬!”李自成举起手中酒碗,一口喝完。
“闯将兄弟这话说得好,酒不好,情义在,哈哈,我爱听。”罗汝才也把酒喝完,亮了亮碗底。
张献忠无奈,只得也把酒干了,“两位兄弟,本以为晋西怎么也要富庶些,没想到比咱陕北也好不到哪里去,打下来的三个县城,府库里都没什么货,富户也没几家,粮食没捞到多少,就是酒也是这等货色,如何是好啊?”
“唉...”罗汝才也有些发愁,“老营人马的吃喝,断然是不能短了的,可流民那里咱们也不能太过份,要是没点吃的东西让他们哄哄肚子,这些人怕是要反噬我等啊。”
陕北各路流匪,于崇祯三年三月底,在大头领王嘉胤的带领下,自神木东渡黄河,到了晋西保德州,之后采纳李自成的建议,一路向东而行,在边镇和首府晋阳之间活动。
初到晋西,趁着当地官府不曾防备,用细作提前卧底的方式,一连下了三个县城,整个晋西大为震动。
巡抚耿如杞和总兵张鸿功刚从京师勤王归来,就遇上这么个事儿,也是焦头烂额,一面通令全晋西各州县加强戒备,一面打探消息,调兵遣将,准备歼灭这股流匪。
只是流匪们虽然打下了三座县城,声势也造得大,却没有捞到多少实惠,在这三个县城也就勉强补充了一点粮食,与全军所需相比,还远远不够,一向被他们视为炮灰而裹挟进来的流民,因为粮食短缺,已经隐隐有不稳的迹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位兄长不必担心,听说大首领已经决定,不日就要攻打吉州了。”李自成宽慰道。
“哦?”张献忠兴奋了,“大首领终于决定要干票大的了么?”
这些日子,时而东躲西藏,时而装腔作势要攻打某个县城,早把他憋坏了。
“这...能行吗?”罗汝才却是有些担心,“咱们可是有段日子没有打下一座城池了,这还是州城,咱们啃得下来么?”
自晋西各地加强戒备后,他们再难用间,已经连续在几座县城下铩羽而归,州城城墙更高,士兵更多,也无怪罗汝才会有疑虑。
“估计没问题,这段时日咱们活动的地点,与吉州相去甚远,应该是大首领的声东击西之计,细作想必也早早地派过去了,到时候里应外合,没有道理拿不下,吉州虽为州,可比县城也大不了多少。”李自成解释道。
罗汝才没有说话,他绰号“曹操”,生性多疑,李自成的这番解释,并没有打消他的疑虑。
“啧啧,”张献忠开始臆想起来,“州城啊,那府库得有多少粮,城里会有多少富户啊,打下它,咱们的粮食,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愁了吧。”
“喝酒喝酒。”罗汝才不再多想,天塌了个子高的顶着,到时候见机行事就是,可不能让自己的精锐折损在攻城上面。
三天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嘉胤与一干头目,面色难看地坐在吉州州衙之上。
之前的声东击西之计的确不错,成功地迷惑了吉州的官兵,细作也不负期望地潜了进去,吉州很顺利地被他们拿下了。
只是府库里的钱粮,离他们的期望差得就远了,也就和前面的三座县城差不多,富户们也逃得没剩几家,这一趟的收获,只能说聊胜于无。
历史在这里发生了些微改变,巡抚耿如杞与总兵张鸿功,之前没有因为勤王兵马哗变被崇祯下狱,晋西也就没有向原来那样,在这段时间因为朝廷迟迟没有委任新的巡抚和总兵,而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逃窜到晋西的流匪也就没能迅速壮大。
耿巡抚除了加强备战,又令各县、州、府将府库的钱粮泰半运送到首府晋阳存放,这里重兵云集,城高河宽,以流匪的实力,断然是攻不下来的,富户们也自有消息通道,呆在县城州城的,都跑的差不多了。
这样一来,即便有州县偶有失陷,也不会让物资落于贼手,白白助长他们的实力,这一招,对王嘉胤等人来说,算得上釜底抽薪。
“大头领,这般收获,可怎么安抚流民啊?”王二满脸发愁地问道。
王嘉胤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他现在也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粮食不够,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弃裹挟的流民于不顾,带着老营人马闯荡,可要是没了这些炮灰助涨声威,就凭各个头领老营的这点人马,还怎么攻城掠地,找地方当土匪还差不多。
“大头领,要不...”张献忠神色阴沉地说道,“...把流民里那些最能闹腾的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民也不全是老弱妇孺,精壮能战之士也是有的,老营人马若有折损,或是要立新的营盘,都要从中选人,算是他们的兵源,但现下粮食不够,即便他们想把这些悍勇之士全部选入老营,扩充实力的同时断绝祸乱根源,也是有心无力。
张献忠此言,算是无奈之下的一个选择。
王嘉胤不置可否,眼下还没到那一步,不到逼不得已,他是不会这么做的,一旦传出去,以后还有谁来投靠他。
“大家都说说罢,想想办法,筹点粮。”王嘉胤开口说道。
州衙内寂然无声,冒着巨大的风险,担着折损兵将的损失,将州城打下来,才这么点粮,实在太不划算了。
可是能去打府城么,大家都清楚自己的这点本事,不靠卧底,就是打县城都够呛,任一座府城,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无底黑洞,所有身家全填进去都不够它吞的。
难道就这样被活活耗死,还是干脆舍弃众多难民,上山当土匪算了?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的时候,敬陪末座的李自成开口了。
“大头领,诸位兄长,我倒有个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闯将啊,说出来听听。”王嘉胤心中一动,生出了希望,此人有勇有谋,全赖他的出谋划策,大伙儿才几次摆脱困境,看他这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又有高招?
“别藏着掖着了,说说!”各大小头领都催着李自成。
“大头领,各位兄长,稍安勿躁。”李自成笑着安抚大家,“咱们初到晋西,连下三城,收获不多,其实也还说得过去。”
“怎么就说得过去了?”王二不解。
“本就是破落小县城,又没多少官军,能有多少钱粮?”罗汝才不耐烦地解释道,养兵需要钱粮,兵少自然钱粮就少,这个道理,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张献忠也有些鄙夷地看了王二一眼,“闯将兄弟,别理他,接着说。”
王二大怒,戟指张献忠,“你...”
“够了!”王嘉胤大喝一声,打断了衙中各大头领的争执声,“都什么时候了,还吵吵嚷嚷的,让闯将把话说完。”
心中对王二也是有些无语,李自成所说,在座的头领大部分早就明白了,他居然还不懂。
李自成抱拳,团团一揖,接着说道,“可吉州作为州城,也才这么点钱粮,就有些蹊跷了,末将以为,这恐怕是官军为了对付咱们,而使的釜底抽薪之计。”
他也算是心思敏捷之人,能窥一斑而见全豹,仅仅通过吉州的情况,就将巡抚耿如杞的谋划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罗汝才也不愧“曹操”的浑号,第一个反应过来,脸色难看地问道,“你是说,不论州城还是县城,钱粮都不会多,咱们打了也白打?”
李自成点头,“恐怕只有府城,甚至是首府晋阳,才有海量钱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咝...”衙内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重兵云集的晋阳,去了那是找死,恐怕官军巴不得他们跑过去呢,免得还要到处找他们。
“行了,闯将,你到底有什么主意,就别藏着掖着了。”王嘉胤说道,眼下局势艰难,李自成若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是不会贸然出头的。
“大头领,请容末将向王二大哥询问些事情。”李自成说道。
“有什么就赶紧问。”王嘉胤有些不耐烦了。
“王二大哥,你去年北上陕北,听说在一个叫高家坪的地方遭了伏击?”李自成得了王嘉胤首肯,向王二问道。
衙内轰然大笑,王二脸色胀红,跳起来指着李自成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件事成了他心里的一道疤,当晚无论怎么看,都是官军夜袭的迹象,事后派去探查情况的心腹老九,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他恢复实力,又探明了官军的动向后,北上投靠王嘉胤,再次路过高家坪时,才发现了不少疑点,那晚他遭遇的,十有八九不是官军。
此事传扬开来,成了他的一大笑柄,也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轻易触碰不得。
“王二大哥勿怪,小弟绝无他意,”李自成急忙解释,“只是想问一下,你在高家坪是不是得了不少粮食?”
听见粮食二字,王嘉胤插话道,“闯将兄弟问什么,你就赶快回答,你那点糗事,没人感兴趣。”
大头领发话了,紧跟王嘉胤的王二自然不敢再说什么,认真回忆道,“高家坪里粮食倒是得了些,可...也不算太多啊。”
诸头领先听到他说得了粮食,都有些兴奋,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等王二说不算太多的时候,又转为失望,“嘿”的一声,坐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王二大哥在那些地方找的粮食?”李自成却没有失望,接着问道。
“还能在哪里,”王二斜睨着眼,“不就是各家各户的灶房咯,嗯,有些人家卧房也有,不过还是被我们搜了出来。”
说到这里,王二还有些得意洋洋,要不是他多了个心眼,高家坪所有人家的犄角旮旯都搜了个遍,还真要放过不少粮食。
“那...有没有找到那种大一点的密库?”李自成问道。
“密...密库,什么玩意儿?”王二傻眼了。
“可惜了,王二大哥。”李自成看他这样子,知道王二肯定是不清楚其中内情的,耐心解释道,“你仔细想想,这些人结堡自据,如果只有这么点粮食,拿什么养这么多的人?再说,就为这么点粮食,值得他们兴建坞堡,冒着诺大风险,与你对抗么?举家迁到城里不是更好?”
“闯将兄弟说得对啊。”罗汝才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这帮地主老财我清楚得很,如果不是藏着海量钱粮,是不会不走的,王二,看来你错过了一大笔好买卖啊,哈哈哈!”
李自成一番话,已经为大家指明了方向,罗汝才一高兴,忍不住又拿王二打趣。
王二脸色发白,喃喃自语道,“难道我搜得还不够仔细?我到底错过了什么啊!”
“你的意思,是不打城池,改攻坞堡了?”王嘉胤看着李自成问道。
“正是,大头领,城池本就难攻,打下来又只有这么点钱粮,要是再折些老营人马,完全是得不偿失。”
李自成说到这里,在座诸人大生知己之感,纷纷赞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闯将说得对!”
“闯将兄弟这话说得没错。”
李自成微微一笑,“坞堡就不同了,修得再好,恐怕也比不上一座破落的小县城,即便人少,管得严,咱们的人混不进去,但我们用流民,磨也能把它磨死,这一点,我想王二大哥再清楚不过。”
已经从呆愣状态中回过神的王二,见众人都看着他,点头承认,“不错,那高家坪的确不难打,我老营的人马都没有什么损伤就破了。”
“打下一个坞堡,怎么也能有些收获,要是找到密库,那咱们就赚了,比打城池可划算多了。”李自成接着说道。
“哗!”衙内诸人群情亢奋,看来是找到活路了。
“闯将兄弟,我插个话哈。”张献忠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出现了,“打坞堡我没意见,可坞堡怎么找呢?”
大伙儿安静了下来,对啊,坞堡不是县城州城,顺着官道就能找到,而是藏在晋西各地,他们作为外来者,很难知道坞堡的具体位置。
“这就是唯一的困难之处了,”李自成坦然承认,“只有靠各位兄长出动手下弟兄,多多打探了。”
“行了,闯将兄弟的提议的确不错。”王嘉胤一锤定音,“大伙儿都多多派人出去,打探一下哪里有坞堡,这样罢,谁发现的坞堡,打下来钱粮多分一成。”
找坞堡虽然不容易,但怎么都比坐以待毙要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哟,闯将兄弟。”并肩而走的张献忠和罗汝才看见李自成,笑着打了个招呼。
“见过黄虎兄,曹操兄。”李自成拱手行礼,“二位兄长这是巡营回来?”
“正是,老营的弟兄派出去了不少,要不上点心,我怕流民不安分啊。”罗汝才回应道。
张献忠却是咂咂嘴,“现在连那酸酒都没得喝,要不然请两位兄弟一起饮酒作乐,才是人生快事,这嘴都淡出鸟来了。”
“黄虎大哥莫急,只要找到坞堡,定能让兄长大快朵颐。”李自成宽慰道。
“怎的,你有消息了?”张献忠一双怪眼看过来。
李自成苦笑摇头,“小弟也尚无头绪。”
王嘉胤带着众人,在吉州城里掳掠了一番之后,很快撤出城外,怕有官军追击,又跑了很远的路,才在荒郊野岭找了个地方驻扎。
暂时安顿下来后的第一件事,各大头领都是将手下精锐散了出去,到处打探坞堡的消息,盼望着能有意外收获,以解当下困境。
听使唤的人少了,头领们也不得不亲自上阵巡营,以防流民哗变。
“不过小弟倒是另有所得,不知二位兄长想不想听?”李自成问道。
张献忠不满地说道,“你这人就是忒不爽快,什么事儿都喜欢吊人胃口,快说快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小弟的不是了。”李自成笑道,“二位兄长有没有发现,这流民似乎安分了许多?”
“嗨,我以为什么大事儿呢,吉州虽然收获不多,可好歹也分了他们一些粮,这有什么奇怪的。”张献忠不以为然。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黄虎兄。”李自成并不赞同,“我这几天仔细查看,发现真正的原因应该是他们人少了。”
“少了?你的意思是,流民中有人跑了?”张献忠问道,显然他并没有注意到。
对于被他们裹挟的流民,王嘉胤等人并不直接管理,一般都是几百人任命一个说话管用的头目,一应事务由他自行处理,发放粮食,或是需要他们做炮灰时,都是与这头目打交道。
是以流民的具体数目,他们并不清楚。
李自成也不例外,不过这些天他亲自巡营,要防备的就是流民,不得不留心观察,这一看,就有了发现。
自吉州出来之后,依附他闯将营的流民,似乎少了一些。
开始他以为是错觉,遂专门挑了一群较为熟悉的流民查看,这才发觉,消失的人虽然还不算多,但流民数量的确是一天比一天要少些。
李自成为此专门找流民头目询问,但他也只知道有人跑了,具体什么原因并不知道,至于为什么不拦着他们?呵呵,少一个人就少分一份粮食,他傻了才会去阻拦。
这个现象恐怕在攻打吉州之前就有了,只是各头领谁都没有发现而已,这或许才是粮食虽少,但却没有引发大麻烦的真正原因罢,分粮食的人少了,每个人自然能分的多些。
罗汝才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我也发现了,每天都要少那么几个人,不过,这是好事儿吧,闯将兄弟,咱们粮食本就不多,少些废物,压力轻些,坚持的时间也能长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啊,曹操兄说得没错。”张献忠没有注意到这个现象,不过他知道罗汝才头脑精明,既然也这么说了,那肯定不会有错。
李自成暗暗摇头,对这两人有些失望。
在他看来,不论是流民、精锐老营人马,甚至是他们这些头领,在晋西人生地不熟,想要有东西吃,唯一的选择就是跟着大队人马行动,这样才能活下去。
偶而有那么一两个人偷偷溜走,还可以说是投亲去了,可这每天都有人消失,就太不正常了。
李自成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晋西有了难民们能裹腹的地方,而这个地方能让流民们不辨真假也要溜走,那十有八九,是官府开仓放粮,开始大规模赈济流民了。
若这个猜想是真的,那他们的处境就更加糟糕了。
如果说官府将钱粮集中到府城,让他们不但无法迅速扩张实力,还面临缺粮的困境,算是断了他们一条腿,那么赈济流民,就是断了他们的另一条腿,要是流民纷纷弃他们而去,那么他们这帮人是蹦哒不了多久的。
能一再命中他们的软肋,这个对手,可是不好对付啊。
“二位兄长言之有理,倒是我多虑了,我巡营还未结束,这就告辞了。”李自成并没有将心中所想告诉张献忠与罗汝才二人,还是一个人先把这事儿弄清楚再说,自己要是咋咋呼呼的,而事实又与自己所想相去甚远,那就丢脸了。
在这件事儿上,李自成的顾虑没错,不过,他高估了大明朝廷。
晋西巡抚耿如杞不是不想赈济灾民,从而让这帮从陕北溜过来的流匪成为无源之水,只是他实在有心无力,各地集中在一起的钱粮虽然有些,可这些钱粮是要上缴朝廷的,擅自动用那是大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向朝廷要粮赈灾,那就不要想了,大明这几年因为辽东战事,早已入不敷出,年年亏空,即便能挤点钱粮拨下来,正常流程下也是猴年马月的事,而且层层盘剥之下,根本剩不了多少。
“小叔,有何吩咐?”李自成巡营归来,示意侄儿李过跟他进营帐说话。
刚才他数了一下,又少了两家,八个人。
“这两天你不用跟着我了。”
“哦,是要让我出去探查坞堡么?”李过问道。
李自成摇头,“这倒不用,多你一个也于事无补,你找几个人,密切注意流民动向,若有人偷偷溜走,给我拿下,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逃跑。”
“是!”李过答道。
“今夜就开始罢。”李自成交待道,“不要让他们发现,还有,拿人的时候,不要当着众多流民,等他们跑到僻静之处再动手。”
现在本就人心不稳,要是因此引发流民众怒,他李自成可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遵命!”李过抱拳行礼,退了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叔,那帮流民昨晚后半夜又跑了几个人,都被我带人扣下了。”
清晨,李自成正在喝着糊糊,李过进来向他禀报。
“没让人看到吧?”李自成问道。
“小叔放心,都是跟着他们走到无人之处才下的手。”
“嘴紧不紧?有没有问出什么?他们到底为何离开,要去哪里?”李自成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这些人,嘴能有多紧,才捆上,还没用鞭子呢,就一五一十地说了,据说是要北上,去一个叫做涿鹿山的地方,那里正大肆招人,去了都能有口吃的。”
“哦?”李自成有些惊讶,这与他当初所想颇有出入,居然不是官府在放粮赈济,而是某个豪强招人。
流民们的心思李自成清楚,首先是要有吃的,能活下去,在这个前提下,还不用杀官造反,那当然更好,这个叫涿鹿山的地方,如果没有虚言诳人,自然是比跟着他们当流匪更好。
既然叫“山”,那定然不会在城池里面,必是坞堡无疑,而且名声都传到这里来了,他们招人的规模绝对小不了,这粮食...可不少啊,打下这么一个坞堡,收获恐怕会大得出乎意料。
想到这里,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李自成也按耐不住心里的火热,迫不及待地问道,“这涿鹿山在什么地方,他们有没有说?”
“说了,不过离此不近,在什么地方来着,我想下,好像叫做保安州,据说到了那附近,自会有人在官道附近接待。”李过答道。
有人接待?这么大的阵仗?难道是官府,或者说是官府设的套,想让自己这群人往里钻?
李自成脸色微变,从怀里掏出一张破旧的舆图,这是他当驿卒时私自珍藏的宝贝,轻易不让外人看到,靠着它,才能通过高迎祥建议王嘉胤在神木渡河,过河后也才能提出流窜的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摊开后找了一会儿,李自成指着保安州的所在之处,刚才微变的脸色镇定下来。
从舆图上看,保安州离他们如今所在,当真不近,已出了晋西的地界,但正因为不在晋西,李自成才否定了刚才自己的看法,这肯定不是官府的诡计,晋西巡抚手再长,也够不到那里,不可能跨境对他们用兵,至于会不会是两地联合对付他们,李自成认为,以自己等人目前的名声和实力,不可能有这个待遇。
远近不是问题,从陕北都跑到这儿了,这么点距离还难不住他们,问题是这个涿鹿山所在的保安州,位置独特。
想要抵达此处,要么北上,经大同、宣府两个边镇后东去,要么东进,穿过太行山后再北上。
东进过太行山后就是京师,李自成很快否定了这条线路,京师乃大明重地,还不是他们这种小虾米现在能去的地方。
那就只能北上了,只是两个边镇横亘在路上,倒让李自成有些犯愁,这与他们初到晋西,定下不招惹边镇的原则有些相悖。
怎么办?难道就此放弃?
想到那涿鹿山能大张旗鼓地招人,也不知囤积了多少粮草,李自成又不太甘心,从吉州撤出来已经有些天了,附近有关坞堡的讯息仍是一无所得,与其坐困晋西,不如冒险北上试试?
李自成一时拿不定主意,在营帐里来回走动,绕了几圈,才想起帐内还有个人,顺口问道,“早食吃了么?”
“小叔,我已经吃过了。”李过答道。
李自成顺着话音看向自己的这个大侄子,忽地面露喜色,再浑身上下看看自己,继而放声大笑。
“小叔何故兴奋?”李过被李自成的一番行为弄得莫名奇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李过既是亲属,当然算得心腹,李自成没想隐瞒他,笑道,“咱们啊,有就粮的地方了。”
却是刚才李自成看了李过和自己所穿的衣衫,脏污破旧,除了有甲胄兵刃,与难民何异,难民能去涿鹿山,他们难道去不得?
只要自己不作死,主动招惹边军,谁会注意他们这样的人,如此一想,其实不论北上还是东进,都无甚区别,不过出于对京师一带的敬畏,李自成内心还是倾向于北上。
“是吗?小叔。”李过也高兴起来,他脑子也够使,随即问道,“是不是这个涿鹿山?”
“没错。”李自成点头,吩咐道,“先不要说出去,我找机会向大头领进言,至于抓到的那几个流民嘛,先留着他们的性命,或许还有用。”
“是,那我出去了。”
“去吧去吧。”李自成和李过都沉浸在兴奋中,没有注意到营帐的一个角落,帐外原本有一道寂然不动的阴影,在晃动了几下之后,消失了。
......
“各位兄弟,谁有坞堡的讯息了?”夜幕下,火堆旁,王嘉胤有些心急地问道。
“大头领,我这没有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我也是,大头领。”
“王大哥,人生地不熟的,恐怕还得多些时间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头领抱怨着,都说自己没有什么收获。
王嘉胤脸色难看,“再这样下去,就算朝廷不出动兵马对付我们,只怕我们也被饿死了,大家都想想办法,那个...”
他正要问李自成有没有办法,打坞堡的主意就是这小子出的,眼下却一无所获,他应该能有应对之策吧。
“大头领,我倒打听出一个地方。”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老高啊,”王嘉胤一看是高迎祥,“你有好消息了?”
至于李自成,等会儿再问他就是。
“就是有些远,不知大头领愿不愿意去?”高迎祥故意卖关子。
李自成心里“咯噔”一下,有些远?这闯王找的地方,不会也是......
“远有什么打紧,都背井离乡了,在哪里还不都是一样,只要有粮,咱们就去,快说快说。”王嘉胤催促道。
“那我就说了,”高迎祥得意地笑笑,眼睛瞟了李自成一眼,“此地名为涿鹿山,已不在晋西境内,据说所在的地方叫保安州,有人正大肆招纳难民,所以,我想他们应该有很多粮草才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着娓娓而谈的高迎祥,李自成暗暗摇头,从高迎祥得意洋洋地瞟他那一眼,他就能确定,高迎祥定是从他这里得的消息。
自独立建营起,李自成就知道,高迎祥对他很不爽,但他不可能一辈子屈居别人之下,那么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平时李自成对高迎祥还是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行事也小心翼翼,尽量不与之发生冲突,他不想被人视为忘恩负义之人。
不过闯将营乃是新建,其他头领的人借机渗进来,一点也不奇怪,李自成自问平时做事、用人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这次还是走露了风声。
当时谈论涿鹿山,在场的只有两个人,泄露消息的肯定不是他自己,至于李过,他就是想投靠其他人,也没人会信的,看来是有人偷听了他们的对话。
李自成有些好笑,不知高迎祥抢这个消息,是为了那多出来的一成钱粮呢,还是纯粹为了打压他。
要是为了打压他,根本没这个必要,他自认为是新人,本就不想在这件事上出风头,从而惹人注意。
这个好,李自成本来是想卖给张献忠或是罗汝才的,至于他,给大家出出主意,带个路就行了。
抑或是高迎祥想借机树立威信,取王嘉胤而代之?
可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不清楚,要是没有预想的那么好,不但威信立不起来,他高迎祥还得背黑锅。
果然,听完高迎祥的话之后,王嘉胤还是将头转向了他,“闯将,你怎么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头领,闯王既然有了目标,那咱们不妨去看一看,总比没有头绪地呆在这儿,坐吃山空的要好,要是路上运气好,说不定还会遇上其他坞堡呢。”李自成自然不会拆台,这本就是他的想法。
“那个保安州在哪里你知不知道,咱们要怎么才能去到那里?”他们毕竟不是普通难民,只管找准方向,顺着官道走就行,要是乱走乱撞,进了官军的口袋咋办。
“保安州,离此地的确有些远,而且...”李自成故意停顿了一下,“...还要经过大同和宣府两大边镇。”
另一条需要经过京师的路,在座的估计比他还要害怕,他就掠过不说了。
“边镇...”王二脸色发白,舔了舔嘴唇,普通的卫所军都能追得他们鸡飞狗跳,边军还不把他们都灭了啊。
王嘉胤脸色严肃,“要经过两个边镇,我们还能去吗?”
其他各头领也在窃窃私语,显然都有些胆怯。
高迎祥不满地看了李自成一眼,这小子两句话就把大家都吓住了,不过他对路并不熟,现在听到有两个边镇要经过,也心虚了,不敢再说什么。
“大头领,末将认为却是无需多虑。”李自成说道。
王嘉胤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
“大头领请看,”李自成扯起自己的一角衣衫,“我等身上穿的这些衣服,与难民何异?只要不攻城略地,官府必然失了我们的踪迹,混在难民里,我们只要不招惹边军,我觉得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闯将说得没错。”高迎祥顾不上关心为什么李自成会支持他,第一个跳出来赞同,是他提议去那儿的,要是不能成行,岂不是大失面子,“咱们只需偃旗息鼓,和难民一道上路,不会有什么问题。”
“大家觉得呢?”王嘉胤问其他头领。
“可行。”罗汝才简单地肯定道,“而且咱们离开晋西北上,定然大出官府意料,能就此摆脱晋西官军的追击。”
“曹操说的有理。”张献忠表示支持。
头领们纷纷点头,其实也没得选,北上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留在晋西晃荡,就是坐等被困死。
“好,那就这么定了。”王嘉胤一锤定音,“明天,咱们就北上,去找那个涿鹿山,抢他娘的。”
“对,抢他娘的!”
“乖乖,听老高说,难民只要去了那里,都有吃的,那是有多少粮啊。”
“越多越好,咱们去了,不就都是咱们的了么?”
“说的没错,都是咱们的了,哈哈哈。”
既然定了要去,众人也就放下了对边军的恐惧,开始憧憬粮食堆成山的美好未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了行了。”王嘉胤笑骂,“等真把粮食弄到手了再说,闯将,你说说此去有什么要注意的?”
李自成这才发现,身为大头领,王嘉胤也有很心细的一面,沉思一会儿,说道,“首先肯定要遍布哨探,密切注意官军的动向,离开晋西后,边军的动向更要关注,一旦有与我们相遇的可能,要尽快回报,咱们才能及时反应。不过,既然扮作难民,这马能不骑就不要骑了,以免撞上官军露馅儿,哨探辛苦一点,就只能靠两条腿了。”
“听见没有?各位。”王嘉胤大声说道,“等会儿各自回去,就把马归拢,不是紧急情况,谁都不许骑。”
“行啊,没问题。”下面纷纷回应。
“还有吗?”王嘉胤接着问。
“嗯,还有应该就是甲胄和兵刃的问题了。”李自成说道,“甲胄能穿在衣服里的,就穿在里面,穿不进去的,就别穿了。至于兵刃,普通的刀枪倒是没什么问题,难民中也有不少,大家尽可随身携带,但弓箭是禁忌,得藏起来。”
说完又道,“小弟也就想到这些,诸位兄长个个都远胜于我,还请多多赐教。”
“行了,你就别自谦了。”王嘉胤感叹,“在场诸人,或许在拎着刀子砍人,和逃避官军追杀这两项本事上,有胜过你的人,但要说熟识山川地形,还有你刚才说的这些鸡零狗碎的需要注意的事儿,还真没几人及得上你。”
“大首领过誉了,末将不过是尽自己的本份而已。”李自成姿态放得很低。
“本份?说得好。”王嘉胤哈哈大笑,“我当初没有看错你,路上你就与我一道,协调全军。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各位兄弟散了吧,回去都按闯将兄弟刚才说的做准备,咱们明天开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先生,见到宋婶儿没有,她这是去哪儿了?”孙可旺扛着锄头,从屋外走进来问道。
他口中的宋先生就是宋献策,志文不在的这些时日,宋献策以他出色的能力,赢得了大家的尊重,都呼他为“先生”,就是孙大夫和小英娘,虽然年纪大辈分高,也要客气地叫他一声小宋。
早已过了农忙的时候,孙可旺闲不住,刚从地里回来,还是以前种地养成的习惯,不管练兵如何累,也要每天抽空去看看。
宋献策在桌前忙着写写画画,头也没抬,“宋婶儿啊,怕是想小英他们了,估计又到关隘那里去了罢。”
“不是跟她说了么,有甚消息,马二会传回来的,她去那儿等,也是无用。”
“唉,”宋献策叹口气,放下手中笔说道,“现在事情不多,宋婶儿想去就让她去吧,志哥他们这一趟,怎恁长时间,端阳节都过了,别说宋婶儿,连我这心里,都有些挂念了。”
已是初夏,毛衣暂停售卖,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忙了,剩下的羊毛不多,无法大规模开工,除了少量地洗些羊毛出来,供以小英娘为首的部分织工纺细毛线,织薄毛衣外,算是告一段落。
“谁说不是呢,连个消息都没有,”孙可旺抱怨道,“早知如此,当时无论如何,我也应该跟着去的。”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宋献策安慰道,“有志哥在,你担心什么,就是有什么危险,要跑还是跑得掉的。”
“话虽如此,可是小志还要带着囡囡她们,他一个人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孙可旺说道。
“你这可是在小看这几个丫头啊,”宋献策笑道,“等她们回来,我要是告上一状,可有得你好瞧的。”
“别别别。”孙可旺求饶道,“你可不能害我。”
要是被丫头们知道了他说的这番话,还不天天缠着他,这几个丫头,除了力气小些,生死搏杀的经验少些,其他方面都不弱,要是被她们盯上,孙可旺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宋献策抬头大笑,“庄稼没什么问题吧?”
现在的重心,在田间地头,志文让大家种的番薯和土豆,人人都很看重。
按司茶的教导,番薯和土豆在种之前的准备工作较多,需松土、沤肥,尽量提高土地肥力,番薯要育苗后扦插到土里,土豆简单些,小的只需整个埋进土里,大的则要将有芽眼的部分切成小块,待种进地里后就简单多了,连水也无需多浇,否则反而容易坏。
孙可旺摇头,“都是新鲜玩意儿,听说收获时是从地里挖,有什么问题也看不出来,不过地面的叶子倒长得挺好的,至少没生虫。”
“咱们都留心一些,谁有空,就去田里转转,虽然司茶说这东西在闽浙一带有人种,但产量并不高,但我更相信志哥,我记得他可是说过,番薯和土豆能彻底解决咱们的粮食问题。”显然,与司茶所说的话相比,宋献策更相信志文。
“这还用你说,我可是天天都去,巴不得它们立马就熟,就想看看,它们到底有多厉害呢。”孙可旺说道,“为了这个,定国还抱怨我,练兵都懈怠了。”
“这可不行,可旺。”宋献策急忙说道,“战队的事你可不能轻忽,现如今,没了武力,咱们可就只能任人宰割。”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宋先生。”孙可旺解释道,“这新招的一千多人,我觉得已经练得差不多了,再练下去,也不会有太大进步,还是得真刀真枪地来上这么几下才行,可惜,现在没有毛衣让我们护送,要不然,好歹也能让他们出去长长见识,比天天呆在山里要强。”
“那倒也是。”宋献策也很赞同,光靠练,是练不出精兵来的,“等志哥回来,有了羊毛,不管天热不热,咱们都开工,争取多织些毛衣,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小志他们回来了?”两人正说着话,小英娘从门外进来,死死盯着宋献策问道,“小宋,你刚才说什么?小志他们回来了?”
小英娘思念之心甚切,宋献策的话里就带了那么几个字眼,就被她听岔了。
“呃,宋婶儿,我刚才说的是,等志哥他们回来。”看着小英娘那急切的模样,宋献策颇不忍心,但又不能骗她,只能实话实说。
“那就是还没有回来咯。”小英娘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献策朝孙可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劝慰几句。
“宋婶儿,怎么出去那么久,还没吃饭吧,走,我陪你吃点东西去。”孙可旺急忙上前说道。
到了涿鹿山之后,他们这些一直跟着志文的人,虽然分开住了,但吃饭基本还在一起,没办法,这些人谁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而一路逃难过来的经历,已经使大家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了。
小英娘除了织毛衣,还得给大伙儿做饭,初时还没什么感觉,在最忙的那些天才发现,小英娘自己也有不少事,一个人是顾不上给大家做饭的。
李智就此专门在可靠的山民中,找了两个健妇,就在涿鹿工会集中处理事情的那套院子里,给大伙儿做做饭,打扫下卫生,也算是把小英娘给解放出来,能专心地带着人纺线织衣。
“大柱,你去吃吧,我没心思吃。”小英娘摇头拒绝。
“那怎么行,要是饿坏了身体,你还怎么见小英和小志他们。”孙可旺温言劝慰着。
“那...好吧。”小英娘想想,觉得有理,还是跟着孙可旺朝旁边的灶房而去。
“宋先生,宋先生!”马二有些急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英娘刚跨进灶房的一只脚又退了出来,她知道马二专门负责打探消息,周承允走之前,又把张家口蒲解会馆的联络方式给了他,志文他们只要回转中原,马二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这段时间事不多,消息也少,马二如此急迫,难道是有了什么好消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二,你有什么消息?”小英娘抢在宋献策前问道,眼中又燃起了渴盼的光芒。
“呃,宋婶儿。”马二一见小英娘,知道她的心思,但他带来的消息确实与志文他们无关,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已经让人去张家口了,志文他们若有消息,会很快传回来的。您这是要吃饭?快去快去,菜凉了须不好吃。”
小英娘闻言,复又变得无精打采,叹了口气,径自进灶房去了。
孙可旺正要跟上,马二说道,“可旺,你留下听一听罢。”
“怎么?有战事?”孙可旺兴奋了。
宋献策听马二如此说,也是打起了精神看着他。
“不好说,据咱们的探马回报,有大批难民离开晋西北上,我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马二把他得知的消息说了。
“难民离开晋西,这有什么古怪的。”孙可旺不以为然。
宋献策却是有些警惕,“有多少人?”
“具体数目目前还不好估量,不过据说应该不会少于十万人。”马二回答。
“人不少哦。”孙可旺说道,“不过这是好事啊,之前织毛衣的时候不是人手不够么,趁着现在大伙儿都不忙,正好多招些人,等小志带着羊毛回来,咱们好开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口气,对志文能带回羊毛那是异常笃定,没有丝毫怀疑。
“马二哥说得有理,这事儿是有些古怪,”宋献策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人太多了,不正常。”
“啥意思?”孙可旺不明所以。
“难民们逃难,是为了找活路,从晋西外逃,最好的目的地是京师,对吧?”宋献策问道。
“没错。”孙可旺一双牛眼瞪得溜圆,还是没明白。
“既然要去京师,那最好的路线是东进,只要越过太行山,京师近在眼前,没道理近路不走,走远路。”宋献策解释道。
“照你这么说,那涿鹿集旁的官道上就应该一个难民都没有,可我看人也不少啊。”孙可旺不服气。
宋献策无奈,跟这厮讲道理真有些难,“再好走的路,不可能所有人都去走它,再难走的路,也不会一个人都没有,我的意思是,这一拨北上的难民太多了,数量上甚至可能超过了东进的难民,这不合理。”
孙可旺总算听懂了,不过他仍不罢休,想了想又接着说道,“那说不定是这些人听到我们招人,特意赶过来的。”
“这话倒也没错,”宋献策不以为忤,“只是咱们这段时间并没有到处宣扬,突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要知道咱们大肆招人的时候,来的人也没这么多。”
“宋先生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专程来报,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马二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人到哪儿了?”宋献策沉吟了下,问道。
马二答道,“我接到的消息是刚出晋西,应该是两天前的事儿,以这些人的脚程,到保安州怎么也要大半个月的时间。”
“你派些人,想办法混进去,看看这帮人到底有没有什么猫腻。”宋献策立即吩咐道。
“没问题,那我还是安排黄四和十一带着人去探查,这几人各地口音都会一些,几句话就能跟人打得火热,这种事儿,对他们正合适。”
宋献策和孙可旺听到马二的安排,都是会心一笑,涿鹿山就是黄四和十一一伙人找到的,当得上大功一件,凭借着这个功劳,现在这几人在山里名气都不小。
“让他们行事小心些,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为上。”宋献策叮嘱道。
“放心,宋先生,”马二笑道,“这几人,个个奸猾似鬼,以前就没几个人拿得住他们,现又跟着战队练了一段时日,身上功夫见长,一般人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趁着清闲,马二带着他的手下,分批跟着战队训练,他知道今后面临的危险只会越来越多,要想在涿鹿山靠着这个立足,自己和手下就得不断提升,保命杀敌即是最重要的一环。
“他们需要什么兵刃?咱们优先提供。”宋献策问道。
马二想了想,“我们自己都有随身小刀,不过,最好再配几把腰刀,要是弓箭能挤出两副就更好了。”
他们可不仅仅只跟着战队学枪术,还跟着老言和老三两人学了刀法和箭术,毕竟作为探子,扛着长枪太显眼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献策点点头,“可旺,你跟定国说一下这件事儿,小捷宋才捷那里我也会打个招呼。”
志文走前,库房就被宋才捷自告奋勇地掌管了,领用武器,需要他、李定国和宋献策三方首肯方可。
武器有限,虽然周承允走前找关系买了些兵刃,但仍然不够,只有防守关隘、看守俘虏、巡视山寨的人才能装备长枪,训练还是用志文留下的白蜡杆,弓箭更少,只够让头目们学箭,军刀有些,但整个涿鹿山的作战风格都是以长枪为主,用刀的人不多,库房里剩的不少。
见孙可旺应下,宋献策又接着说道,“还有,马二哥,周承允公子走前,不是给了你他们蒲解商会各地的联络方法么,正好用上一用,他们对晋西熟悉,可以问问他们晋西的具体情况,看看这帮难民,到底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是,宋先生。”马二应下。
“对了,马二哥。”宋献策忽地又想起什么,“既然都要找蒲解商会,那就再问问他们,张家口有没有志哥他们的消息。”
说罢,把嘴朝灶房努了努,“你也看到了,宋婶儿天天挂念,茶不思饭不想的。”
这事儿马二怎能拒绝,哪怕前两天他才联系过张家口那边,其实挂念志文他们的,远不止小英娘一人,马二也是其中一个,只是身为爷们儿,不轻易表现出来罢了。
“张家口要是没有消息,那就问问他们塞外草原上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或许从中咱们能发现志哥的踪迹呢。”宋献策突发奇想地说道。
马二眼睛一亮,的确如此,抱拳告辞离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柄雁翎刀闪着寒光,黄昏中格外刺眼,兜头向躺在地上的十一砍去。
此刻的十一,手中刀已被磕飞,落在身边,浑身酸软,提不起丝毫气力,身上更死死坐着一个彪形大汉,沾着血迹的刀锋,离他的脖子已是不远。
这是一片山林,粗重的喘息声和沉闷的打斗声似乎将飞禽走兽都惊跑了。
黄四和其余二人正在苦斗,想要救十一也是力不从心,围攻他们的有七八人,别看一副衣衫褴褛的难民样,却人人都是好手,他们被对方衔尾追上,能支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十一看看坐在自己身上这人,狰狞的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干脆闭上双眼,看来自己是第一个死在这儿的人,只是可惜探查好的情报送不回涿鹿山了,也不知山中的兄弟姐妹们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快了,十一的脖子已经感觉到了对方手中刀带起来的风,死亡,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离他如此之近。
“噗!”一声轻响。
雁翎刀忽地失了准头,贴着十一的额头,重重砍在地上,溅起的泥土唰唰地打在十一脸上。
十一摸摸被打得生疼的脸,睁开眼睛,骑在身上的这恶汉双眼翻白,张大嘴想要吸气,却没有丝毫用处,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脖子,那里赫然插着一支利箭,鲜血已经流到了胸前。
自己得救了?十一兀自不肯相信。
没等他反应过来,黑暗中接二连三地响起了弓弦震动的“嗡嗡”声,伴随着几声闷哼,围攻黄四他们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栽倒在地上。
“箭手!”对方有人惊呼,剩下三人见机极快,不再恋战当机立断放弃了对黄四等人的围攻,飞快地向后退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的弓箭都被收了,被他们追杀的这四人也一直没见他们用箭,谁知道即将大功告成之际,会有箭手突然出现,这对于连甲胄也没有穿的他们来说,这么近的距离,在箭手面前就只能任其宰割,想要活命,尽快逃跑才是上策。
只是这些人低估了这个箭手的射程和准头。
刚跑出三步,领先的那人喉间带着血花钻出一支箭头,随后脚下一软,“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剩下两人亡魂大冒,各自又变了个方向蹿出去。
不过这点小伎俩显然还是无用功,跑到第五步,第二人脖颈中箭,跑到第七步,最后一人脑后中箭,尸体栽落地面的声音良久不歇。
黄四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开嘴巴大口喘着气,弓箭不好藏,他们也没带,看来是己方有援兵来了。
被这帮所谓的“难民”,整整追了一天一夜,黄四几人不但无法甩脱,还被对方寻机追上,在这里厮杀了小半个时辰,人人都是强弩之末,要是援兵再晚来一会儿,估计全部都得交待在这里。
十一是第一个被救的,也是最先回过气来的,他一把推开身上的尸体,正待道谢,黑暗中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你们几个,把方圆三十丈的范围都搜一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孙可旺!”十一惊喜莫名,跟着战队训练的时候,就是这个比他还小几岁的小子,把他虐得不要不要的,这声音想不熟都不行。
当先出现的,却是一个头戴毡帽的大汉,手中那柄长弓,在黑夜中仍然显眼得很。
“三哥!”十一急忙打招呼,想想也是,整个涿鹿山中,也只有他和言哥才有如此神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三冲他点点头,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黑暗中格外夺目。
“十一啊!”孙可旺从老三身后钻出来,看着身上带伤,狼狈不堪的十一啧啧有声,“看来这次回去后,我还得陪你好好练练,否则你这条小命,以后可是难保。”
十一老脸一红,他知道自己跟着战队,还有老言老三他们训练的时候,仗着自己年纪不大,马二管的也不严,有些偷懒,所以这次数他吃亏最大,别看对方只出动了一个人对付他,但他伤得最重,身上被砍了三刀,自己的刀也被磕飞了,还好伤口不算太深。
而黄四他们就比他要好得多,基本没受伤,只是刚才被人围攻,脱力严重,现在还在喘着气。
“孙队长!你们怎么来了?”十一从怀里掏出布条,边给自己包扎边问道。
这是在战队训练时养成的习惯,战队里的那些人,都把李定国和孙可旺称作队长,他们也就跟着喊了。
“嘿嘿,我若不来,你们不就糟糕了。”孙可旺笑道。
“是宋先生,他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们会有危险。”老三解释道。
“真的?”十一包好一个伤口,嘴里“咝咝”抽着冷气,对宋献策对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宋先生真了不起,我跟你们说,这帮难民...”
“十一!”黄四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们作为探子,在外得到的消息,首先要报给马二,然后由他上报,若是马二一时找不到,而情况又紧急的话,则需报给宋献策、李定国、孙可旺和宋才捷这四人,不过有个前提,就是不能让这四人之外的其他人知晓。
此时孙可旺虽在,但现场人数众多,显然不是说出消息的好时机,黄四这一声断喝,就是怕十一不小心犯了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老三显然也知道规矩,及时发出一阵大笑,打破了众人的尴尬,“骗你的,这你也信,定是宋先生察觉不妥,这才安排人来接应你们,本来马二打算亲自来的,只是...喏,被孙可旺这小子给抢了。”
“你还好意思说,三哥,”孙可旺抱怨道,“也不给我们留点,人全都被你射杀了,嗯,附近还有其他人么?”
这后一句,问的是刚刚搜寻回来的几个战队队员,见几人摇头,接着对老三说道,“你看你看,我们连血都没有见一滴,这一趟白跑了。”
“我那不是看十一兄弟情况危急么。”老三辩解道。
“十一是挺危险的,可你只一箭就把人杀了,后面那几箭是怎么回事?”孙可旺不依不饶。
“呃...”老三支支吾吾答不出话来。
“我看你是手痒,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吧?”孙可旺追问道。
“孙队长,三哥。”终于缓过气来的黄四打断了孙可旺的话,“咱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吧,要是那边再派人追上来,就麻烦了。”
“尸体不用处理了么?”老三急忙问道,想要借机摆脱唠唠叨叨的孙可旺。
“我怕来不及,这样,三哥,咱们把射出去的箭收回来就行,其他的不用管了。”黄四说完,“嗤”的一声,拔出了他旁边一人身上的箭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见秀,人安排了么?”李自成喊住一个汉子问道。
在李自成的建议下,王嘉胤放弃了攻打城池的行为,在高迎祥口中涿鹿山大批粮草的诱惑下,转而裹挟难民北上,为防走露消息,他们偃旗息鼓,并伪装成难民。
北上途中,在王嘉胤的支持下,李自成展露了他过人的组织能力,除了安排人探路、断后,还有集中并掩藏大量马匹的踪迹外,更密切监视难民动静,防的就是怕有官军探子混入其中,打探他们的消息。
一开始其他头领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李自成小题大作,不过,事实很快证明了李自成的小心谨慎是正确的,他安插在难民中的眼线,前两天发现了几个陌生面孔。
这么多的难民,各自的脚程快慢不一,王嘉胤又没有统一管理,一路上还有其他难民汇入,有生人并不奇怪。
这几人口音举止都是陕北一带的人,一开始看上去并无任何不妥,只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很快就找到老营人马套近乎,还有意无意地往聚拢在一起的马队靠,这些迹象表明,这几人多少有些问题。
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李自成顾不上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断然令人将他们拿下,想要看看他们到底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但这几人十分警觉,只察觉到情况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就开始出逃,不过这也正好说明了他们不是难民,而是某家势力的探子。
“放心,鸿基哥李自成原名李鸿基,我派了八个人去,那四人定然逃不脱。”被李自成喊住的汉子回答,此人名唤田见秀,与李自成一道起的事,身手不错,算是李自成的亲兵头子。
以二打一,派的又是老营的精锐兄弟,田见秀不相信还能失手。
李自成并没有因为田见秀那自信满满的态度就失了警惕,继续问道,“你派的人出去多长时间了?”
田见秀掰着指头算了算,“前晚让他们去抓这帮人,算起来是两夜一天了。”
“不对劲儿!”李自成摇头道,“事情成与不成,都该回来了,这时间未免太长了些,见秀,别等他们回来了,你还是亲自带人跑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现在就出发,越快越好,这事关我等的身家性命,轻忽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鸿基哥。”田见秀见李自成面容严肃,不敢掉以轻心,答应一声后迅即去了。
一天后的傍晚。
田见秀满头大汗,匆匆找到李自成,“鸿基哥...”正要接着说话。
“别急。”李自成开口打断,拉着他进了自己的营帐,“说罢,是不是事有不济?”
“你怎么...”田见秀还待要问,随即想到自己那急匆匆的神情,可瞒不过这位精明的姐夫,“鸿基哥,你说的没错,我派出去的八个兄弟,全都死了。”
“尸首找到了?”李自成问道,见田见秀点头,自顾自说道,“对方居然没有毁尸灭迹,看来是怕我们有人接应,而四个人能团灭了我们八个好手,这身手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鸿基哥,这你就猜错了,”田见秀摇头,“他们肯定也是有人接应,才反杀了我们的兄弟,得以逃脱。”
李自成没有说话,看着田见秀,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八个兄弟,身死之处离大队人马很远,双方一追一逃,应该用了不少时间,我们的人身上没有刀伤,说明他们一开始是占了上风的,只有要害处一道箭伤,那应该是对方接应人马到了之后的事,均是一击毙命,说明接应的人中有神箭手。”
有箭手?李自成眉毛一挑,“看得出这箭手使的是什么手段么?”
田见秀有些沮丧,“对方虽然没有毁尸,但将箭支都拔走了,仅凭箭伤,我可看不出来。”接着问道,“这里已是宣府,会不会是边军夜不收?就凭卫所那些人,可没这么好的箭法。”
说完自己都紧张起来,“鸿基哥,还要不要往前走的?若真是边军,咱们恐怕想跑都跑不掉,要不,现在就进山里躲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下,既然跑不掉,还慌什么!”李自成喝道,“一箭毙命,边军有这手段,山中猎户就没有吗?还有塞外胡人,箭法好的也多的是,你难道不知?”
田见秀被一通呵斥,也冷静了些,再不敢说话,乖乖地听李自成接着说道,“越往北走,势力越复杂,边军、鞑虏,甚至一些大商家,都有这个能力,咱们不能因为这么点事儿,就自己吓自己,还进山躲躲,这么多人,进山喝西北风啊?“
“这事儿你跟其他人说了么?”李自成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道。
田见秀低着头答道,“没有,鸿基哥,我一回来就找的你。”
“很好,跟其他兄弟都交待下,这件事谁都不许外传,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包括...大头领!”李自成低声吩咐道。
“那...要是有头领问起这件事呢?”田见秀有些疑惑地问道。
“就说发现的这些细作负隅顽抗,全被咱们杀了,难道他们还会关心咱们死了多少兄弟么?”李自成有些不耐烦,说完话挥手让田见秀出去了。
一个人在帐内来回踱着步,李自成仔细盘算着,他何尝不知道田见秀的推断才更接近事实,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现在大队人马已过大同镇,身处宣府境内,离保安州只有十余天的路程了,就此罢休,如何甘心?
要是回头,被大同和宣府两个边镇夹在中间,风险说不定更大,而且又去何处就粮呢?只有一鼓作气冲出宣府,赶到保安州,拿下涿鹿山,有了粮草补充,才有一线生机。
之所以不让田见秀外传,就是不想让那些首鼠两端的家伙们知道,免得队伍四分五裂,凭他自己一营人马,想拿下涿鹿山,却是力有未逮。
管他的,李自成阴阴一笑,他帮王嘉胤协调整个队伍,处于中军位置,就算有官军围剿,不论从何处来,闯将营都有充裕的时间遁走,不会伤了筋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涿鹿山的一座小院。
屋内坐满了人,除了远在草原,至今还无下落的志文等人,涿鹿山的主要人员全都到了。
“宋先生,我在这里先谢过,你可救了黄四他们的命。”马二冲宋献策拱了拱手,“要不是你神机妙算,及时让可旺和老三带人接应,不但会折了黄四和十一几人,确切的消息也传不回来。”
“神机妙算什么的就过了,马二哥。”宋献策连连摆手,“还得多亏你从周承允公子那里探得晋西详情,我若不是得知晋西不久前还有流寇肆掠,近期却又突然不见的讯息,也决计判断不出这帮骤然出现的难民,就是消失的流寇,说起来,他们几人得救,你也有份。”
“也就是你才能想得到,我等粗人,哪里会把难民和流寇想到一块儿去,也想不到这些贼厮手段如此之狠,救命之恩,终究是你的。”马二心悦诚服地感叹。
“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谢来谢去的恁麻烦,”孙可旺说道,“要说救命之恩,还有三哥,还有我呢,你是不是也要一一谢过,马二哥?”
“那必须的。”马二豪气干云地说道,“等会儿散了,我带着那四个小子,请大伙儿喝酒。”
元宵节时,为了招待各大掌柜,涿鹿集买了不少酒水,山上也跟着沾光,屯了一些,倒是把马二给乐坏了。
“需得自己出钱哦。”宋才捷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没问题。”马二全然不放在心上,他现在所得的钱粮,就是天天喝酒都成,只是他知道自己身担重责,贪杯的时候并不多。
“我可不和你喝酒,”孙可旺断然拒绝,“小志说了,我们几人都还未...未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成年!”孙大椿对志文嘴里这些听上去稀奇古怪,细想却又颇有道理的字眼印象深刻。
“对,未成年,小志说了,未成年喝酒,对身体不好。”孙可旺一本正经地说道。
“切!”马二撇撇嘴,“不能喝酒,活着还有什么乐趣,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醉了好多次了。”
“宋先生,说正事儿吧,”宋才捷又冷冷地说道,“喝不喝酒,等会儿自己决定。”
宋才捷的性子越来越冷,与他跳脱的妹子小英形成了鲜明对比,大伙儿私底下都议论,说他是不是在跟着志文找地下密库的时候,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宋献策干咳两声,“小捷说得对,先说正事儿,前些日子马二哥发现了北上的大队难民,现已明确,系陕北逃窜过来的流匪,至于他们的意图是什么,目前尚不清楚,今天召集大家,就是一起议议,该怎么应付这些人。”
“这有什么好议的,他们不来惹我们也就罢了,要是有什么不轨之图,打他丫的。”孙可旺第一个说道。
“定国,你觉得呢?”宋献策没有理会孙可旺的废话,直接征求李定国的意见。
“我觉得吧...”李定国犹豫了片刻,看看宋献策,见他微微点头,最终说道,“...他们的目标,恐怕就是我们涿鹿山。”
“哟呵,这帮人胆儿肥了啊,竟然打我们的主意,接黄四和十一我还没动过手呢,正好补上。”孙可旺跳起来说道。
“定国,你为何这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定国,如此判断,可有依据?”
这么多的人剑指涿鹿山,剩下几人坐不住了,纷纷问道。
“呃,要不还是请宋先生说吧,我这纯粹就是直觉。”李定国推辞道,宋献策的行为表明了两人的看法是一致的,至于其中的道理,还是让读书人去说吧。
“埋汰我?定国,要说你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我是不信的,说说看,咱们相互印证下。”宋献策说道。
“好吧。”李定国正色道,“其实我就只盯准一点-粮食,流贼肯定是缺粮的,所以才从陕北跑到晋西,根据周公子的线报,晋西巡抚将各州县钱粮集中到晋阳府,虽然还未清野,但已经算是坚壁了,流贼粮草得不到补充,必然得另想办法,京师肯定不敢去,而我们前段时间招人的名声偏偏又传了出去,要招人肯定得有粮,那自然就成了他们的目标。”
“定国说的没错。”宋献策赞同道,“不过他们敢从晋西北上,穿过两大边镇,胆子之大,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不奇怪,这就是他们不惜辣手肃清探子的原因,要是走露了消息,那就是自投罗网。”宋才捷说道。
“这么说,马上有仗要打了?”孙可旺突然爆出一阵大笑。
“恐怕是真的了。”听了李定国的分析,孙大夫忧心忡忡,“十多万人啊,咱们抵得住么?”
“蚁多咬死象,这么多人,耗也能把咱们耗死了。”李智也不乐观。
“十多万人是不错,不过却无需忧虑。”宋献策见有人被吓到了,连忙安慰道,“他们大部分都是被流贼裹挟的难民,本身几无战力,真正能打的,就是那些头目的亲卫,我觉得不会超过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万人都多了,”李定国说道,“我觉得以他们能抢到的粮食,养不起这么多人,听说他们马还不少,那不会超过五千人。”
“就算只有五千能战之士,也是我们全山上下的两到三倍了呀。”孙大夫说道。
不算安置在关隘外的难民,整个涿鹿山,不到两千人。
“无需担心,孙伯。”李定国安慰道,“咱们两道关隘在手,胜过千军万马,他们人再多,也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说到这里,又佩服起了志文的先见之明,是他的一再坚持,在细细的山道后又建了一座关隘,这样一来,即便第一道关隘失守,第二道关隘仍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根据最新探查的消息,流贼离保安州只有十多天的路程了,咱们得尽快行动起来。”宋献策开始安排,“定国、可旺,巡逻备战就交给你们了。”
“没问题。”二人点头。
“马二哥,打探消息你需上心,方圆百里的山民都要发动起来,流贼到了哪里,咱们知道的越快越好。”
“是!宋先生,我把手下这些小子都派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涿鹿集的商社人员,还有放在那儿的各种物资,就麻烦李智大哥你组织人手把他们都带回山里,不能留给流贼。”
“份内之事,宋先生。”
“关隘外有上万难民,也跟我们干了一段时间的活儿,我看,要不把他们都迁进山里吧,地方够大,交战的时候,他们也能帮上忙,弥补我们人员不足的缺陷。”宋献策说道。
“不行,我不同意。”宋才捷冷冷地反驳道,“小志临走前说过,眼下的涿鹿山,不再增加其他人,这些人新近归附,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异心。”
“你...”宋献策为之气结,“可现在情况特殊,多一个人,就能多出一份力,再说,要是不把这些人弄进来,他们肯定会被流贼驱使,反过来攻打我们...”
只是不管他怎么说,宋才捷就是不同意放人进山。
“宋先生,小捷。”见二人争执不下,李定国开口了,他更多的还是从安全上考虑,“以我们这两道关隘的险要程度,山里的人手已经足够了,流贼人再多,一次能上来的,就是那么几个人,没必要增加人手,而且流贼陷城,多是派细作混进城中,里应外合才破的城,咱们不可不防。”
宋才捷冷冷看了宋献策一眼,没有说话。
“这...也有道理。”宋献策语塞,“可若不管他们,不但会与我们为敌,以后纺线织布的话,一时也难找人手。”
“要不,发些钱粮让他们离开,躲避一些时日再来?”孙大椿弱弱地提了个建议。
众人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粮再多,也不能白白地发出去,这是志文不断灌输后的结果,孙大椿有些特殊,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着那些俘虏洗羊毛,受的教育还不够。
“要不给他们找些活儿干,然后发些钱粮打发他们走?”李智说道。
宋献策看看他,“倒是可以让这些人帮忙,把涿鹿集的人和物撤回来,可这也用不了多少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吧,让他们砍树去。”李定国建议道。
“砍树?为什么?”
“都火烧眉毛了,怎么还有闲工夫砍树?”
大伙儿纷纷发问。
李定国抬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让他们把关隘附近最少方圆十里的树全都砍了,如此一来,流贼若要制作攻城器具,需要跑很远的路,费很大的工夫,能耽误他们不少时间,时间耽误的越多,他们粮草的压力越大。”
“砍下来的树木让他们送到关隘,由我们的人运进山里,既能当柴烧,也能作滚木用来防守。”李定国接着说道,“树被砍完,难民们没了柴烧,再要留下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咱们再夸大一下流贼的可怕之处,想必不会剩下多少人,至于少数顽冥不灵的,就不用再管了,若真成了流贼前驱,咱们也不用客气。”
“有道理,”宋献策赞道,“还是你想的周全,定国,已经把怎么防守考虑进去了,我觉得粮食发放上也可以做做文章...对,就这么办,砍了树要想领粮食,需到涿鹿集去,有流匪的威胁,涿鹿集离山里又远,回山的心思就淡了,咱们也省下了把商社的东西搬回来的工夫,你看怎么样,李智大哥。”
“这法子好,”李智道,“不过马二的消息就得灵通些,在流贼抵达涿鹿集的前两天,商社的人必须全部撤回山里。”
“放心,包在我身上。”马二拍着胸口应下。
“行,就这么着吧,大家各负其责,各行其事。”宋献策最后说道,“志哥不在,咱们可不能让这大好基业毁在我们手上。”
......
张家口来远堡的城门楼上,罗达抱着一只长枪,盘腿坐在地上,昏昏欲睡,脚边一只土碗,装着半碗水,水面上漂着一层浮尘,久久不能沉下。
天气渐热,穿着单衣也能在这里小憩一会儿了,要是天冷,城门楼上就是受风挨冻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楼下面的城洞熙熙攘攘的,一只商队验毕文书,正赶着车马走出堡外,车轮声、马蹄声还有吆喝声,好不热闹。
罗达已经一连五天替人值夜了,此时困得要命,与哨长邹群向来交情不错,打了个招呼,在这里偷会儿懒。
想到五天的辛劳换来的两斤杂面,半梦半醒的罗达有些欣慰,郝庆也不知从哪儿搞来的粮食,让自己替他值夜,这厮这几晚手气爆棚,赢了不少银钱,倒让罗达有些羡慕。
不过羡慕归羡慕,罗达却绝不会去赌钱,父亲早逝,家里的老母和小弟都指望着他,不像郝庆那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饷银都快半年没发了,军中袍泽人心早已不稳,要不是在张家口,多少能捞点油水,恐怕早就哗变了。
城门这里是油水最多的一处,所以来远堡各哨谁也别想长久占据,每哨通常守十天门,不论收益如何,都得让位,来远堡把总以及张家口守备不能为手下士卒要来军饷,对此只能视而不见,听之任之。
可这城门口的油水也不是那么好捞的,遇上大的商家,比如范家,那就不要妄想了,不但拿不到钱,还得忙前忙后地帮忙,要是恶了他们,以后在张家口上下两堡可就难混了。
他们这一哨在城门口已经守了五天了,遇上的全是大商家,颗粒无收,眼目前正在出城的这只商队一样不能惹,估计邹群也郁闷,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不知躲哪儿去了,只留了几个兵丁,在城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一辆又一辆从他们眼前经过的堆得满满的马车。
太阳向西偏了一些,阳光正好晒在正不停点头瞌睡的罗达身上,不一会儿,罗达就满头大汗地醒来,口干舌燥的他,伸手向土碗摸去,他记得碗里还有水。
“嗒嗒嗒...”一阵奇怪的声响将罗达彻底惊醒,这声音...好像是从碗那里传来的。
罗达勉强睁开眼朝土碗看去,所剩无几的半碗水此时已经荡起了涟漪,之前迟迟不落的浮尘被震散,然后打着璇儿的沉入水底,清澈的水霎时浑浊起来。
碗底沿飞速颤动,不停地反复磕在青砖上,将罗达惊醒的声音,就是这样发出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罗达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刚才绵绵的睡意不翼而飞。
这不是碗在动,而是地面带动城墙在动,尽管张家口承平已久,但经年累月都在边关的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双腿一用力,罗达从地上弹了起来,飞快地跑到城墙边,举目北望。
阳光有些刺眼,罗达不得不用左手搭了个凉棚,蓝的天,绿的地,正是草原一年中景色最好的时候,早已看惯的罗达对此毫不在意,他的注意力放在蓝天绿地的交汇之处,那里是土路消失的地方,一团小小的土黄色的烟云,正由淡变浓,由小变大,由远而近地向来远堡扑来。
罗达能感觉到,脚下的城墙震动得越发激烈明显,他此时再无怀疑,张家口,这个已经很久没有被鞑虏袭扰的边塞城堡,引来了一批为数不少的恶客。
“敌袭,敌袭!”罗达高声大喊,将头伸出墙垛,“哨长,邹哨长,有敌来袭!”
“知道了!”哨长邹群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站在城楼下不耐烦地冲罗达吼道,“这么大的动静,我还会不知道!”
此时的震颤,站在地面上也能明显感觉得到,别说他们身为边军,就是久跑塞外的商贾也知道,这是大队骑兵正高速奔来的动静。
“快!关城门。”邹群吩咐城门边上两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士兵,又抬头高喊,“罗达,下来帮忙!”
罗达连滚带爬地跑下城门楼,邹群带着几个士兵,开始费劲儿地推城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多年不见刀光,士兵们又久被欠饷,为了活命,大都有自己的营生,一哨人马本有四十八人,此时在城门口守卫的,加上邹群和罗达却只有五人,都忙着关城门,连分派一个人向上司报信都顾不上。
正在出堡的商队,自然也知道有敌来袭,原先急着出城的他们,现在又急着往回撤,已经出了城的,看着缓缓转动的城门,不由得嘶声呐喊,期望这几个士兵能手下留情,等他们进了城再关门。
城门洞人、车、马齐聚,拥挤不堪,城门被人群一挤,一时竟然关不上。
“将军,能不能...”一个管事匆匆来到邹群身边,刚才还趾高气扬的脸,现在堆满了笑容,递出去的手中,还有一锭白花花的官银。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邹群一脚踹在小腹上,疼得他蜷起身子,像个大虾米,嘴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北虏侵袭,无关人等速速让开,有阻挠城门关闭者,休怪我刀下无情。”说罢,邹群“呛啷”一声拔出腰刀,面无表情地指着躺在地上的管事。
身为一哨之长,刚才在一个家奴面前吃了瘪,这叫邹群心中如何不恼火,此时正好借机将刚才失了的面子找回来。
鞑虏骑兵转瞬即至,他要是不能及时关上城门,一城军民都要遭殃不说,就是侥幸逃得性命,事后也要被问罪,这商队面子再大,现在也顾不得了。
回逃的商队诸人看着明晃晃的腰刀,被邹群气势所慑,终于停了下来。
邹群急忙朝罗达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带着剩下几人赶快关闭城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唏聿聿...”大白一声嘶鸣,四蹄翻飞,撒着欢地向前跑去。
在它身后,依然是囡囡、小英和妞妞三个丫头骑着马紧追不舍,林巧留在苏尼特左旗,帮汤和志做事,让一心想带着她回中原的三个丫头大失所望,临行前四人依依不舍,还小小地哭了一场鼻子。
紧随一马三人的,是奔腾的万马,不,千马。
不过这一回,上千匹的野马背上不再空空如也,除了大白,每匹马身上都捆着差不多两百斤的羊毛,负重不轻,奔跑起来声势更足,是以远远听到,比同样数量的空马更加让人震撼。
有的野马桀骜不驯,一开始还不愿受这束缚,不过已经离不开志文的大白一声暴叫,就乖乖地任人摆布了。
这些马身上驮的羊毛,加起来差不多有二十万斤,志文的系统仓库里,偷偷摸摸地也藏了近五万斤的羊毛,够用一段时间了,而且入了秋,还要再割,羊毛的数量,暂时不愁了。
不是志文不能把羊毛全部收进仓库,轻轻松松地回转关内,只是那样做,就太显眼了些,既然不打算当神棍,那就老老实实地按常人的方式来做。
幸好有大白和它的手下,要不然这么多的羊毛,只能规规矩矩地用勒勒车拉,行程可就慢多了。
散落在马群周围的,除了志文、薛平和钱管事等人,巴根和朝鲁、查干也在,孟根还是留在了苏尼特,帮汤和志的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多的,则是原唐吉思的那两百多个护卫和他们的家属,还有五百多诸如鄂力亚、乌力罕等追随志文的原苏尼特牧民,加起来已是近千人,人人有马,两千匹马这么一跑,声势惊人,马蹄溅起来的烟尘,在他们身后久久不散。
“东主,要到张家口了。”钱管事对明、蒙间的地形很熟,见志文仍然兴致勃勃地策马狂奔,忍不住提醒道,“咱们就这么去,怕是有些不妥。”
“啊,怎么不妥了?”志文心理年龄虽然不轻,不过终究经历太少,不明白钱管事话里的意思。
“呃...”看志文神情不似作伪,钱管事有些无语,见他在苏尼特行事,也是颇有条理,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会不知道,“咱们这么多的马匹人员,跑起来的声势...”
说到这里,钱管事指了指身后的烟尘,“...很容易让大明边军误会,以为是蒙人寇边,引发不必要的争斗。”
“哦...对对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志文恍然大悟,拍了几下脑袋,有些懊丧自己在这些小事上还是不如这些经年的老狐狸,“多些提醒,钱先生,这样,你传我口令,让大家休息,我去前面一趟,让大白停下来。”
庞大的马队很快分作两截,后半截的马背上都坐着人,马速越来越慢,与前半截拉开了距离。
前半截速度依然不减,志文费了好大劲儿,才堪堪看见大白,口中发出几声怪叫,这也算是这段时日来的成果,志文可以通过一些简单的叫声,让大白明白他的意思。
大白鼻孔中哼了几声,带着马群放慢速度,很快停了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哥,怎么了?还早罢,就要扎营了?”囡囡额头上闪着亮晶晶的汗水,打马来到志文身边问道。
“到了!”志文微笑着说道。
“到了?”三个丫头一开始有些懵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小英一声尖叫,“小志哥,要入关了?”
她们虽然贪玩,不过这一趟出来得太久,都想家了,得知张家口就在前面,兴奋得不能自已。
志文刚点了下头,小英就接着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说完就踢了下马肚子。
眼疾手快的志文一把拉住马缰,“不要着急,咱们这一趟回来,和当初出关可不太一样,就这么去的话,容易引起误会。”
三个丫头很聪明,看到身后冲天而起的烟尘,都明白了志文的意思,当下和他一道留在原地,静等后队人马的到来。
“吁...”钱管事来到志文身边停下,“东主,入关按例需有通关文书,不知你有没有为我等准备?”
“啊?”志文傻眼了,当时出关,司茶就只办了他和三个丫头,再加上柳才的文书,别说司茶想不到,就是志文自己也想不到会带这么多人回来。
钱管事心里轻叹一声,看来这年轻的东主对边关的这些把戏是真的不懂,一般大明商队出关,总要多备些空白文书,这样一来,若是在草原上收了人的话,也方便带进关内。
当然,志文这回要带的人实在太多,钱管事也不认为志文能准备这么多的文书,只是没想到一张多的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来张家口卖牛马羊的蒙人则又不同,不可能有文书的他们,需用银钱换取通关路引,不过路引一般不会太多,到此地的蒙人部落,往往只有一成的人能赶着牲口进张家口交易。
“东主,东主!”钱管事将走神的志文唤醒,“要不你们有文书的先进去几个,把文书弄好了再出来接应我们?”
志文回头,看看黑压压的人群、马群,还有马背上的羊毛,微微摇头。
不论司茶在与不在,他相信,只要自己等人前去求助,人虽多,但通关文书还是不难。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的声势实在太大了,马两千,人一千,除了八大粮商那种超级大商队,一般的商家都没有这种规模,而且除了他们寥寥无几的几个汉人,其他的都是蒙人,想要不引人注目都难。
就这么去找蒲解会馆帮忙,与晋南盐商的关系,势必暴露在以范家为首的八大家眼下,殊为不智。
见志文摇头,常年替人出谋划策的钱管事极会察言观色,没有在文书上继续纠缠,轻咳了一声,“东主,若是银两足够,没有文书其实也无妨。”
志文闻言,长吁一口气,早说嘛,银两现在在他这里算是最没用的东西了,既不能吃又不能穿,能拿来打通关节最好不过。
当下假意将手伸进怀里,实则从仓库中拿了一大包银子出来,也不看看具体有多少,一股脑地塞给了钱管事,“拿着,钱先生,让柳才陪你走一遭。”
志文这番豪气干云的举动让钱管事有点反应不过来,手中这包银子,少说也在三百两上下,不知志文是视金钱如粪土呢,还是对他很放心,出手如此阔绰。
“怎么,不够?”志文见钱管事没有反应,又拿了一包银子放在他手上。
“够了够了,东主。”钱管事手忙脚乱地想还回去一包银子,他打的主意其实就是花钱买路引,这种路引其实及其便宜,不然也不会造就张家口塞北边贸重镇的地位,虽然数量有所限制,不过钱管事相信,只要银钱使够了,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拿着吧。”志文没有收下钱管事递过来的银子,“多了再还回来不迟,要是少了的话,就麻烦了。”
“是,东主。”尽管知道这十有八九是东家收买人心的举措,钱管事心里还是有些被信任、被重视的感动。
“柳才,你陪钱先生走一遭。”志文说道。
柳才在一旁拱手,表示知道了。
“其他人...就地扎营吧,就算今天能入关,咱们这么多人马,怕也来不及了,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入关。”志文吩咐道。
......
“吱...吱...”来远堡的北城门发出难听的声响,已经关了一半。
邹群反手握着钢刀,正用刀背驱赶着商队中人,尽管不再顾忌这只商队的面子,可他还是不想闹出人命来。
刚才还痛得在地上打滚的管事许是缓过了气,忽地停了下来,抬起涕泪横流的脸,也顾不上擦,战战兢兢地朝邹群喊道,“将军,将军!”
“怎地?”邹群不耐烦地瞪他一眼,举起腰刀,“莫非刚才那一脚还没挨够,非要吃我一刀才行么?”
“不不不,将军威武,小的不敢。”那一脚倒是让这管事不复当初的轻慢,“没马蹄声了。”
“你说什么?”邹群皱着眉头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的说没马蹄声了,不信您趴下来听听!”管事讨好地说道。
邹群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都别动!”大喝一声,唬住了不安的人群,也趴在了地上,贴上一只耳朵,仔细聆听。
他这也是不得不如此做,若不是敌袭,却被吓得擅自关闭城门,那他这哨长也就当到头了。
“小的没说错吧?将军。”隔了一会儿,管事趴在一旁问道。
“让开!”邹群沉着脸爬起来,走到城门口向远处望去。
“哨长,好像真不是北虏来袭。”罗达说着话,指了指远处已经渐渐消散的烟尘。
这时,两道黑影出现了,很明显,那是两骑人马,正飞速朝来远堡而来。
“哈哈哈,不是鞑子来袭。”管事不知何时凑到了邹群身后,见此情景,忍不住放声大笑,其他商队中人也是齐声欢呼。
罗达和其他几个士兵停了手中动作,定定地看着邹群。
“看我作甚,开门开门。”邹群没好气地说道,搞了半天,是虚惊一场。
“呸!”邹群暗啐一口,拍拍身上灰尘,低声咒骂道,“入他娘,也不知是哪个商家,这么大的阵仗,看来又捞不到什么油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得...得...”细碎而密集的马蹄声不停地响着,长长的马队从来远堡城门延伸出去,一眼望不到头。
“乖乖,钱管事,这就是你们的商队啊?用这么好的马来背货?”邹群口中啧啧,规模大的商队他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么多人,却连一辆车都没有,奢侈地用他看着都眼馋的骏马来拉货,而且这货还是不怎么值钱的羊毛,却让他有些开眼。
“呃...东家催得急,赶时间,所以...就没用车。”钱管事知道用好马运羊毛落在他人眼里有些暴殄天物,硬着头皮解释了几句。
志文自忖年纪尚小,又担心曾经在张家口露过面,怕被有心人认出来,不欲出头,对外的一应打理,都交给了钱管事。
“钱管事,你们这一趟草原之行,除了买马,就是这些羊毛?”邹群口里随意地和钱管事闲聊着。
一只手却放在怀里,掂量着那包沉甸甸的银子,心里乐开了花,他这时还不太关心这些人收这么多羊毛做什么,他在意的是,这包银子足足有三百两,全哨兄弟每人能分五六两,就是后面几天一点收益都没有,守这十天的城门也值了。
钱管事做事就是大气,昨天来到城门口,没说几句话,就不动声色地塞过来一大笔的银子,当时把他都弄呆了,当兵多年,这么豪爽的大商家,还真没遇上过几次,看人家商队规模,本来还以为又要颗粒无收的,谁知道却小发了一笔横财。
“东家做的就是羊毛生意,关内不够用,才特意到草原上跑了一趟。”钱管事拱拱手。
“是吗?你们入了关,却是要往哪里去呢?”邹群的心思从银子上收了回来,对钱管事的话留上了心,他的问题看似简单,却是另有玄机。
邹群在张家口时日不短,耳濡目染之下,对各个行当也有些了解,羊毛这一行,普通商家实在无利可图,无非是做成毡衣毡帽卖给各边镇,能风生水起的,大都和军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再加上这只商队又买了这么多的好马,让他不能不有点想法。
“哦,我们东去,东家的商社在东边。”钱管事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好隐瞒的,遂把志文告诉他的方向说了出来。
东边?邹群眼睛微眯,那是京师方向,看来是京师勋贵了,怪不得敢涉足军中事务,以后遇上,可不能得罪。
“贵商社怎么称呼?”邹群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家商社出手这么大方,值得结交一番,昨儿这管事口称需要大量路引,现在看来,人家那是变着法地送钱呢,看看,好马、羊毛,还有这么多的蒙人,没有强大的军队背景,能做得了这些事儿么?怎么可能会缺通关文书。
对方既然在示好,邹群自然要投桃报李,他得把名字记下来。
“涿鹿商社。”钱管事答道,这名字是志文在路上告诉他的。
“涿-鹿-商-社!”邹群一字一顿地念了几遍,这名字还算好记,一旁的罗达被邹群这么一带,也记住了。
“涿鹿商社!”邹群威风凛凛地冲小兵们说道,“以后就是咱们的朋友了,再来张家口,咱们能帮忙就得帮忙,听到没有?”
“听到了!”士兵们齐声回答,声音响亮,把正经过城门的几个蒙人吓了一跳。
“哎哟,那敢情好,敝人代东家谢过将军了!”钱管事不知这兵头为何如此热情,急忙拱手致谢。
“钱管事客气了,咱们以后相互扶持,相互扶持!”邹群嘿嘿笑着,热络地拍了拍钱管事的肩膀。
范轩背着双手,趁着清早太阳未出,气候凉爽,行人稀少之际,按惯例开始在堡子里张家口下堡溜圈儿。
两个长随一前一后地陪着他,既是护卫,也是带路,这老爷子喜欢边走边琢磨事儿,要是没人陪同,估计能撞墙。
今岁年后,出塞赴辽东,他已经跑了两趟,第一趟因为被盗,损失惨重,好在第二趟无惊无险,虽然在盛京交割后走了水,但与他们八家粮商无关,勉强算是把第一趟的损失找补回来了大半。
大汗黄台吉没有因为走水迁怒他们,还发话让他们再跑一趟,甚至还付了些订金。
这些年随着后金不断崛起,以范氏为首的八大粮商,主要精力都放在辽东,蒙古各部的生意已经顾不过来了,草原上行走的,更多是各中小商家,也算是给了这些商家一条生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为了找补第一趟辽东之行的损失,经过八家商议,年后的第三次后金之行,不但要运送黄台吉所需物资,还要多准备些粮食青盐,顺道卖给蒙古人,蒙古向来缺粮缺盐,要是能顺利地跑下来,那第一趟的损失不但能抹平,或许还能小赚一些。
只是范轩毕竟年纪大了,这两趟辽东之行,他亲自上阵,禅精竭虑,实在是消耗了他太多精力,原本花白的胡须现已全白,鬓角微霜的头发也白了大半,腿脚也有些不便,身体更是江河日下,这第三趟辽东实在是跑不动了,不得不让一个同族兄弟代他出行。
其他几家人的情况也差不多如此,前两趟都是当家人亲自出马,一个个老胳膊老腿儿的,被折腾得实在够呛,第三趟都换了本家兄弟或是后辈才俊,不过这一趟问题应该不大,草原上已经被多尔衮贝勒带着人马梳理了一遍,想必蒙古鞑子不敢再蹦哒,至于那些马贼,在他们商队面前都不值一提。
带队的是靳家子弟靳良玉,在八家人中,除了范永斗,就数此人最有经商才华,最受各家长辈看重。
想到靳良玉,范轩又想到自己那仍然下落不明的长子范永斗,内心深感焦虑,之前一直由于辽东之行腾不出手,前些天刚派了几人去晋南,也不知情况查得如何。
“老爷!”两个长随将只顾低着头想心事,浑然不理周遭情形的范轩一左一右扶住了。
“何事?”范轩抬起头问道。
“您看,前面走不了了,咱们还是折头罢。”一个长随答道。
“吧嗒吧嗒”的马蹄声响个不停,一匹又一匹的骏马前后相连,将横亘在范轩他们面前的这条长街全部占据,穿街而过继续散步就别想了。
好马啊,范轩眼睛一眯,这马上背的是什么?羊毛!
范轩干脆来到巷口,左右一望,好家伙,马队的一头从来远堡的方向而来,看那源源不绝的样子,这只马队似乎还没有完全入关,再看另一头,已经出了堡子里,迤逦向东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驮着羊毛的马,匹匹都是好马,有几匹更是神骏非凡,马队中不时有几个蒙人大声吆喝着在赶马。
“好家伙!”一个长随赞道,“这架势,也就只比咱们这几家差一些而已了。”
“去!”范轩眼珠转动了一下,“打听打听,这帮人是什么来路?”
当下圈儿也不溜了,掉头回府去也。
等范轩吃完早食,喝着茶水的时候,被他打发去的那个长随回来了。
“问过了,老爷,这帮人是什么涿鹿商社的,从一个哨长那儿买路引进的关,至于靠山是谁,一时还不清楚。”
范轩闭着眼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那长随胆子大了起来,“老爷,是不是派几个人跟上去,探探他们的跟脚?”
范轩双眼猛地睁开,寒光一闪,逼得那长随低下头去,“糊涂!这帮人做的骏马和羊毛的生意,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他们背后有大明军中大佬!”
“那些蒙人,还有几个鱼皮鞑子生女真的另一种称呼你没有看见么?一看就知道技艺不凡,咱们的这些护院保镖,谁敢说自己能瞒得过他们?要是被人发现,平白与对方交恶,这责任你担得起么?”别看范轩走在路上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眼力却一点不差,凭着刚才在街上那几眼,他不但看到了大批的蒙古骑兵,还看到了几个身着兽皮的彪悍之士。
那几人虽然光着头,与女真人的发式不一样,但衣饰举止,还是让久走辽东的范轩一眼就认出,他们定是出自大金北边的生女真,能收蒙人和生女真做家丁,这商队的背景不是一般得硬啊。
长随被这番话说得唯唯诺诺,不敢再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范轩又闭上眼睛,一只手搭在椅子把手上,用手指轻轻敲打着,这只商队到底是与之结交一番呢,还是视而不见,任其离去?
“老爷,老爷!”门外忽然冲进一个小厮,“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范轩大怒睁眼,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不经通禀就擅自闯了进来,等看清那小厮的相貌,还有他手中的飞奴后,恼怒的神情飞快地变成了惊喜。
“快快快!”范轩连声催促,这小厮是他特意交待过的,若有大公子的消息,可以不经通报,第一时间让他知晓。
小厮飞快地从飞奴脚上拆下一卷密信呈上,范轩展开后默默看完,就着烛火点燃。
“老爷!”小厮轻声唤道。
“何事?”范轩从沉思中回过神。
“快烧完了!”
“哦!”范轩一抖手,将灰烬扔在地上。
密信并未给他带来什么好消息,范永斗仍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踪迹全无,但可以确认的是,范永斗的确在蒲解二州出现过,似乎还有人见他去过闫家村,不过闫家村随后一场大火,全村上下几百口人无一幸免。
不知道范永斗会不会身陷其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的,不会的,尸体都没见到,斗儿一定不会有事的!范轩一边自己安慰自己,一边却又不得不正面现实,他需要更多的讯息,才能判断范永斗到底在哪里,又出了什么事。
“你...替我写封密信。”范轩懒得动手,直接吩咐小厮,此人也是心腹,不用担心。
“就说...让他们查一下,闫家村走水的前后十天,周承允,还有张家、王家那两个老家伙在哪里,做什么?越详细越好!”
“是,老爷,还有什么要说的?”小厮问道。
“嗯,查查永斗最后一次出现在哪里。”这个很重要,关系到范永斗是否还活着,密信里大致说了下闫家村那场大火的情况,除了几个跳城墙摔死的,其他人都被烧得面目全非,要是范永斗当时真在闫家村,那么十有八九已经遭了不幸,尸首那是肯定找不到的了。
“是,老爷。”小厮转身离去。
范轩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是头痛,晋南那边自己鞭长莫及,看来斗儿的下落,一时难以查清。
“老爷,老爷。”跟着他的长随喊道。
“嗯?”
“那...那只商队咱们怎生对待?”长随知道此时的范轩心情很不好,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范轩这才想起还有此事,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也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吧,”范轩吩咐道,“咱们还是结交一番,但也不能掉自己的价,我就不去了,你找几个人,到库房中挑几样过得去的礼物,去拜访一下他们的管事,表达一下我们的善意就够了,告诉他们,放机灵点儿,多看少说,尽量探探对方的底,明白么?”
“老爷高见,我这就去办。”长随拍完马屁,也出去了。
......
“公子,逮到了几个盯咱们梢的细作。”薛平来到志文身边,低声禀报。
他们花了大半天的工夫,一千人,两千匹马的队伍才全部进了关,饷午都是边走边啃的干粮。
入了关之后,志文没有让大伙儿在张家口停留,而是径直穿过上下两堡,稍稍整了下队之后,打马东奔。
近乡情更怯,志文已经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思乡之情了,只想尽快回到涿鹿山。
况且张家口形势错综复杂,蒙人和海东青的族人中,桀骜不驯的有不少,一不留神就惹出些事儿来,既然不找蒲解会馆,那就速速离开为上。
此时已是傍晚,志文他们终于找了个平坦之处打尖休息,关内不像塞外,没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纵情驱驰,得规规矩矩地沿着官道而行,路上另有行人,还得安排蒙人约束一下那些野马,行进速度与草原上相比,大为下降。
是以此刻打尖休息的地方,离张家口并不远。
“盯梢?”志文坐在地上,闻言愕然抬起头,还是被人给盯上了?会是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张家口的势力分布,很大可能会是八大粮商之一罢。
“谁发现了逮到的?”志文问道。
薛平旁边的海东青得意洋洋地走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要想...瞒过,我...和我的那些族...人,没那么...容易。”
志文释然,海东青及其族人们追踪以及反追踪的功夫,他在大兴安岭就领教过,确实不凡。
“干得好。”志文赞道,“等会儿一人奖你们一块茶。”
海东青脸上乐开了花,跟了志文后,吃饱喝足早不是问题,就是他们塞外之人离不开的茶水也没断过,只是大家一起喝的茶,和志文奖励的茶,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现在大伙儿都心心念念地想着志文奖的茶。
“在哪儿?”志文简单明了地问道。
“在钱管事那儿呢,”薛平哼道,“眼珠乱转,还不肯承认自己是细作,说是来拜访咱们的,我有那么好骗么?”
说话间,钱管事也来了,“东主,薛平他们擒到的那几人如何处置?”
“到底是什么人,问清楚了么?”
“据他们自己说,是张家口范家的人,受他们家主之命,特意拜访,还带了礼物给咱们。”钱管事答道,“我现下已经给他们松了绑,陪了不是,正招待他们喝茶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礼物?什么礼物?”志文有些好奇。
“呃...”钱管事笑道,“他们或许是见我们驮的都是羊毛,特地送了几匹丝绸。”
就这啊,志文撇撇嘴,他系统仓库里多的是,“薛平说他们是细作,你以为呢?”
“细作?没这么严重。”钱管事说道,“不过他们找上咱们,既是交好,也是想探咱们的底,刚才几人不住套我的话,就是想知道咱们的靠山。”
志文点点头,见到规模这么大的一只商队,派人来拉拉关系,盘盘道,倒也正常,只是自己这靠山...不说吧,或许就此被人小瞧,以后可是要经常跑这条线的,说吧,志文可不认识什么高官,就连周承允给他提过的晋西巡抚和总兵,他也忘了姓名。
“东主,你看...”钱管事见志文不说话,不由提醒道。
志文暗自咬牙,“孙,你告诉他们姓孙就是了,其他的不必多说。”
管他的,他突然想起,不知谁跟他提过,袁崇焕被崇祯下狱后,孙承宗继任蓟辽督师,还兼太子太傅还是少傅什么的,总之很牛就是了,阿敏就是被他击败的,所以志文对此人印象很深。
就是他了,孙承宗,拉他的虎皮做大旗,能做多久做多久,志文不信了,范家人还能亲自找孙承宗印证么?
“姓孙?”范轩听着手下人的回报,咂摸着嘴里的茶叶,新近冒起的孙姓军方大佬他数来数去,似乎就只有在辽东的那位了,啧啧,也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清如水嘛,不过,既然是督师的背景,这面子还是得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自成一阵恍惚,身后马嘶人喊,竟让他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东渡黄河的那一晚,也是这样乱糟糟的景象。
身前一道关墙,高度和他们打下来的县城差不多,还包着砖,墙垛后黑影绰绰,显然有人,自己等人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何尝不在端详他们呢。
关墙两边是深达几十丈的沟壑,一眼看不到对面,如果进山之路只此一条的话,那么这只有二三十丈的关墙,的的确确当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关隘。
王嘉胤带着一众头目,站在离关隘二十多丈的地方,久久无语,直到天擦黑,关墙上都竖起了火把,才率先开口道,“老高,这就是你说的,可以一鼓而下的涿鹿山么?”
高迎祥为了立下大功,一路上都在鼓动其他人,把涿鹿山说得一文不名,似乎只要他们大军一到,就会开门跪地请降。
李自成暗乐,还好这个提议被高迎祥抢了去,要是他自己说出来,或者是把好卖给张献忠与罗汝才,现在都要被大家责难。
“别急,大头领,我已经派人到周边探查地势了,我就不信,进涿鹿山就只有这么一条路。”高迎祥急忙说道。
话音刚落,一名劲卒匆匆来到他身边,正要附耳禀报,王嘉胤开口了,“慢着,这人就是老高你派出去探查地势的罢,别藏着掖着了,当着大伙儿的面,说出来听听罢。”
“看着我作甚?”高迎祥斥责劲卒,“大头领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快说快说。”
身为大头领的王嘉胤既然都这么放话了,高迎祥也不敢扫了他的面子。
“是!”劲卒还是先向高迎祥行了个礼,才对其他头目说道,“大头领,诸位头领,此山方圆近二十里,我和另外几个擅长翻山的兄弟,从清早到现在,花了一个白天的工夫,也没有找到其他上山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你说什么?”高迎祥有些失态,神色激动地一把揪住劲卒的前襟。
“闯王,除了眼前这道天堑,此山再无其他的路了。”劲卒被勒得脸发红。
“算了算了,你和他较劲儿做什么。”王嘉胤挥挥手,劲卒如蒙大赦,一溜烟跑了。
“只有这一条路?要进山,那这座关隘非打不可了!”张献忠也是双眼发直地看着关墙。
一直没有说话的罗汝才皱着眉头,突然问道,“闯王,你事先没有想过,派些探子混进去么?”
“这...”高迎祥无言以对,他私底下问过王二,知道王二打下坞堡的策略很简单,不过是以流民为前驱,又点了把火就完事了,精锐一点都没有折损,什么探子细作根本用不上。
哪里知道,这里会有这样险要的地势和雄关,大意了,高迎祥暗悔,早知道提前派些人来就好了。
其他头目一看高迎祥的表情,就知道想靠细作里应外合地打下这座山寨没戏,硬攻,是唯一的办法,嘴上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对高迎祥的不满又深了一层。
只是他们不知道,即便高迎祥先知先觉地派人来,涿鹿山也混不进去。
“亲娘咧,这城墙和县城一样高,硬攻的话,不知要填多少条人命进去。”有头目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其他头领纷纷附和。
“闯王,我可说好了,要打你打,我可不跟着搀和,就那么点人马,我还指望着用来保命呢。”乱哄哄的当口,人群中不知谁爆出了这么句话。
高迎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相当难看,却又不能发火,他知道在场的各头目恐怕大部分也是这么想的,都在打退堂鼓,众怒难犯,只能硬生生憋着。
其实他现在也萌生了退意,这种关隘,只能硬碰,那些老营人马,一样是他的宝贝,只是别人能退缩,他高迎祥却不能退缩,涿鹿山是他撺掇大家来的,就这么一无所获地退走,他不甘心,其他头目也会看他不起。
该怎生是好呢?高迎祥死死盯着眼前的关隘,暮色掩映下,显得愈发得牢不可破,一只火把“噗”地爆出一团亮光,也让高迎祥的脑子一亮。
区区一个豪强,所在如此险要,还修了这样的雄关,这不恰恰说明...
“怎么说话呢!”王嘉胤装模作样地四下看看,“既然都到了这里,那把这座山打下来,就是我们大家的事儿。”
重话一句都没有说,谁说的也不追究,王嘉胤又接着对高迎祥说道,“老高,你看...”
王嘉胤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抬起头,恢复了神采的高迎祥打断,“大头领,有这么险要的关隘,涿鹿山占地又大,这越发说明我们来对地方了,你说呢?只要把它打下来,收获定然不少,一定的伤亡还是可以接受的。”
“哦?这...”王嘉胤脑子也不慢,高迎祥这么说的确没错,对方花这么大的力气找了个这么险要的地方,还修了个如此坚固的关隘,山里怎么可能没粮,就是粮食少些,都对不起这么好的地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自成冷眼旁观,这高迎祥这么快就想到了鼓动大家的方法,也是个人物。
“倒也有理。”王嘉胤点点头,还是接着刚才的话说道,“老高,到涿鹿山也是你的提议,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头一阵就由你来打如何?让兄弟们都观摩观摩,要是你能独立打下这座关隘,我做主,粮食再多分你一成,我想兄弟们都不会有意见,对吧?”
最后这句话,是对着其他头目说的。
“大头领言之有理!”
“大头领说的没错,我愿意让出一成。”
众头目纷纷开口,竟然都同意了王嘉胤的提议。
高迎祥低着头,狠狠咬了咬牙,“大头领的吩咐,我自当尊令,只是归我节制的各营,需与我一道作战,请大头领准许。”
“这哪还需要我准许,既然归你节制,你当然可以指挥他们。”
“谢大头领!”高迎祥冲王嘉胤拱拱手,开始点将了,“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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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这...这关隘如何攻取?”一个流民头子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一个身着甲胄的老营士兵。
这士兵乃是高迎祥手下的一个小头目,此刻手持雁翎刀,正和其他几个老营弟兄驱赶流民上前,闻言抬头看了看关隘,心中也是打鼓。
不说城墙垛后面那影影绰绰的人影,就说这城墙,高达数丈,看上去比普通县城的城墙还要高些,就是与之前刚打下来的吉州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城门倒是要小些,但包着生铁,小头目看看自己手中的雁翎刀,觉得用刀去砍的话,刀砍崩了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不过自己赶着流民到城下已经有一会儿了,城头上却是丝毫动静也无,不会是吓傻了吧,还是关隘上箭矢滚木等等武器,什么都没有?
眼珠一转,小头目计上心来,反正自己站的地方还远,除了强弓硬弩,其他的无需担心,这些流民不过炮灰而已,本来就是要让他们打头阵,试探对方情况的。
“看我做什么?看我就能攻上去了?爬啊!”小头目大喝道。
“啊,爬?”流民目瞪口呆地看看小头目,又回头看看城墙,城墙上全都包着青砖,严丝合缝,一点破损和缝隙都没有,这一点,就是吉州也比不上,这要怎么爬?
“笨!”小头目不屑道,“一个人爬不上去,不会几个人一起爬?搭人梯不会么,还要我教啊?”
“哦哦...”流民嘴里答应着,脚却没有动,“长官,你也看见了,墙头上有人,会不会...”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头目大声打断,“会什么会?到这里半天了,上面可有动静?赶紧的,别磨蹭,贻误了军机,我认得你,我手中的刀也认不得你。”
流民头子悻悻地转过身子,心中暗骂一声,他也知道自己炮灰的身份,不敢强项,握着一把生锈的破刀去了,他还算是好的了,好歹有把刀,站在城墙下的其他人,武器不是棍棒就是锄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城楼上,宋献策憋着笑问道,“定国,咱们真的什么都不用做,就这么看他们玩闹么?”关隘下闹哄哄要进攻的场面,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玩闹。
“怎么,宋先生,你是看他们爬不上来,想要帮他们一把?”李定国也笑眯眯地回道。
“土鸡瓦狗!”宋才捷不屑地说道。
孙大夫和李智呆呆地看着下面的闹剧,一个稍微健壮点的流民跑到墙下站稳,另一人勾着他的肩膀爬上去踩稳,第三人接着往上爬,第四人刚爬上去,还没站稳,就“哗啦”一声掉了下去。
看似头目的一个人骂骂咧咧,很快又继续重复这样的搭人梯方式,只是都没有什么效果,最多搭到五个人,堪堪过城墙的一半,就东倒西歪地掉落地面。
看着关隘外黑压压的人群,不止孙大夫和李智,其他人心里也都冒出了这个念头,如果流匪都是这种水准,人再多,似乎也不必担心。
“哈哈哈!”孙可旺忽然爆出一阵大笑,声震云霄。
城下流民们这时已经人踩人的又搭了五个人,第六个人正在艰难地顺着人梯往上爬,这是目前为止最成功的一次,第六人也爬到第五人身后了,小头目和流民头子在下面看着,都生出了些希望,只要小心谨慎些,这个法子也不是不行嘛,至于城墙上那些人影,这么久了都没有一点动静,谁也不放在心上。
甫料墙垛后突然传来几声大笑,震得搭人梯的几人耳朵“嗡嗡”作响,第六人的脚刚踩到第五人的背上,被笑声吓得一哆嗦,脚下一滑,向旁边歪去,心慌意乱的他双手乱动,抓住第五人的肩膀不放,第五人被他这么一弄,也失了平衡,两人嘴里“哎哟哎哟”地叫着,哗啦啦地掉了下去。
中间三人被二人下坠之势这么一冲,自然站立不稳,纷纷掉落地面,只剩最下方的那人还稳稳地站着。
“怎么了,可旺?”孙大夫看着自己的义子问道。
孙可旺刚才就是被下面流民爬墙的窘态弄得失声大笑的,此时见好不容易搭起来的人梯被他一笑给弄散了架,更是乐不可支,捧着肚子又笑了一阵才断断续续地说道,“义...义父,就这帮歪瓜裂枣,还来打我们的主意,我带上几个战队,准保能像长坂坡赵子龙那样,杀个七进七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献策听到孙可旺的话,不由得问李定国,“定国,要不要像可旺说的那般,派人出去冲杀一番,也挫挫对方的锐气?”
“宋先生说的是。”听到要出战,孙可旺也不笑了,“定国,还是让我带人出去活动活动吧,手痒得紧。”
李定国微微叹了口气,“你们以为我看不出这些人弱得可怜么?咱们战队一出,说是所向披靡也不为过,定能狠狠打击敌方锐气,可问题是咱们要能出的去才行,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
说着话,李定国手往下一指,“...你们好好看看,城门那里是什么样子?”
众人目光越过城墙,直直向城下看去,此时流民越聚越多,关隘前已经看不到一块空地了,城门那里与城墙的其他地方别无二致,全都是熙熙攘攘的人头。
“你是说...”孙可旺也难得地严肃起来,“...咱们出不去?”
李定国点点头,“没错,咱们一无护城河,二没吊桥,城门与对方的人群一点间隔都没有,只要打开大门,还不等我们的人全部出去再关好大门,肯定就会被对方黏上,那这座关隘就危险了。”
大伙儿看看城下的景象,默默点头,都觉得李定国言之有理。
孙可旺趴在城墙上,仔细看了一会儿,认真地说,“可以先用滚木擂石砸下去,将这些人逼开,然后再用乱箭射住对方阵脚,我们就可以...”
说到这里,忽地住口不说了,涿鹿山上弓箭有是有,但数量很少,这样的用法,禁不住几次,箭支就会用光,而且现在会射箭的人还不多,难以形成覆盖式射击。
李智在旁边叹了口气,“唉,箭不够用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还有,”李定国又指了指远处,“看到没有,那些身穿皮甲的人才是对方的精锐,他们离城墙并不太远,明显是在压阵,咱们即便能冲出去,一不留神也会被对方咬住,要是再被流民围住,多好的功夫也得陷在里面,蚁多咬死象啊。”
长叹一声,李定国又接着说道,“孤城不好守,怪我没有想到这一层,要是被围困之前,留一队人马在外就好了,既能单独偷袭骚扰,也能配合山里一起行动,敌方势必不敢全力进攻,咱们防守的压力就轻多了。”
“切,就凭他们?”马二也不屑地说道。
“这些都是炮灰,不过是用来试探一下的。”李定国正色道,“真正的硬仗在后面。”
“那也不能让他们这样旁若无人地在咱们面前得瑟。”老三冷哼一声,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弓,搭上一支箭,目标直指城下正在指挥搭人梯的流民头子。
李定国急忙将手搭在老三持弓的左手上,“三哥,莫急,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老三有些不满,咕哝道,“昨晚那些匪头们隔得远,射程有些不够,你不让我射也就罢了,今天就在城下也不让我用箭...”
“老三!”老言喝道,“咱们箭支不够,定国这是为全局着想,你唧唧歪歪些什么?再说,就下面这个拿着把破刀的小喽啰,也值得你出手?”
“没事儿,言大哥。”李定国说道,“我知道大家都想上阵杀敌,我又何尝不是,不过咱们的首要任务,还是守住涿鹿山,山里粮食足够,流匪是困不死我们的,相反他们自己的粮食,我看很成问题,等他们缺了粮,军心动摇之时,咱们再想办法出去冲杀,在那之前,咱们规规矩矩地守住关隘就好了。”
“至于弓箭么,”李定国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咱们现在用不上,索性不用,等流匪以为我们没有弓箭,放松警惕,贼头们难免会离城墙越来越近,言哥,三哥,到时候就看你俩的了。”
“行,没问题。”老三右手握拳,狠狠挥了一下,一身高明的箭法,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那现在怎么办?”城墙下的闹剧,孙可旺却是有点看不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流民越聚越多,一个人梯搭不起来,他们干脆同时搭三个人梯,就指望哪个人梯撞大运,能顺利地攀到城头。
李定国将头伸出墙垛,飞快地往下看了一眼,“咱们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合适,徒然煞了自己的威风,士气弄不好也会有影响,这样吧,小林!大成!”
“在!”二人齐齐应道。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再等一会儿,下面挤的人再多些,丢几块石头下去,告诉他们,这种搭人梯的方法行不通,也显示一下我们的存在。”李定国交待道,之前除了让难民砍树,还运了很多石头,下面这么多人,丢一块下去,想必很精彩。
“咱们该休息的休息,轮到谁守城再来,不用都呆在这儿,走吧走吧。”说完,李定国大步当先,第一个往后山去了。
“呼!”一块巨石从城墙垛上砸落下来,爬了五六个人,搭得最高的一架人梯,正是它的目标。
站在最高处的那人贴墙贴得很紧,巨石擦着他的背而过,还算幸运。
他下面那人就惨了,屁股撅得老高,正好迎上落石,石头本就沉重,又从城头一路落下,威力十足,看似只在那人的屁股上轻轻碰了一下,此人的下半截身子就全都陷了下去,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整个人像只装了沙石的破麻袋一样从半空坠下,口中鲜血狂喷,在城墙上留下了一团又一团的血迹,望之触目惊心。
落石被这么一阻,稍稍变了些方向,离城墙又远了些,下面几人就此逃过一劫。
被落石砸飞的那人一去,站在他肩上的人没了落脚点,直直下坠,正好踩在下面的人梯上,搭人梯的几人本就东倒西歪,被砸飞一个人后更是摇摇欲坠,被他这么一弄,轰然散架,七零八落地摔落地面。
“轰!”巨石挟着威势,重重地落在地面,一时间尘土四扬,笼罩了周围几丈的范围,待尘土散去,只见巨石下露出几只手脚,大滩暗红色的血水似缓实急地从石下洇出,很快就将土黄色的地面染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搭人梯的几人刚落到地面,回想半空中被砸落的那人,再看看眼前的惨状,都是心有余悸,他们虽然从半空中摔落,但下面人多,并未受什么伤,除了那个倒霉蛋,反而幸运地躲过了被落石砸中的危险,都是暗呼侥幸。
“啊...”流民中不知谁发出一声尖叫,被眼前惨象惊呆,站着发愣的流民们,忽地动了起来,如同被饿狼狂追的兔子一般,转过身,抱着头,不要命地向后跑,恨不得离城墙越远越好,好像城墙那里有索命阎罗似的。
在流民身后督战的小头目,初时也被这记落石骇了一跳,待见到流民们魂飞魄散,纷纷奔逃时,却又勃然大怒,区区一块石头,就弄成这副样子,那还了得。
他身负督战职责,却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不管。
“站住,干什么?都给我滚回去!”小头目擎刀怒喝。
当头的几个流民见状,速度稍稍慢了些,但回头看看那石块,两相对比下,关隘下才是要人命的地方,遂又不管不顾,抱头接着猛冲。
小头目见恐吓无效,也不犹豫,举刀连连劈翻了几人,才一脸狰狞地吼道,“临阵擅退者,杀无赦!”
这种事他以前没少做,流民们稍遇挫折就会溃败,督战的目的就是要杀人立威,让他们不敢后退。
“临阵擅退者,杀无赦!”跟着小头目的老营士卒也杀了几个逃亡流民,此时齐声大喝,鲜血、刀光,还有这震耳欲聋的喊声,终于把流民们镇住了,正在逃跑的流民都停了下来。
城墙下会被砸死,往后跑会被砍死,这...这怎生是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头目很有经验,知道这时候要趁热打铁,又挥刀砍翻了一个磨蹭着,不愿回到城墙下的流民,“滚回去,运气好不会被砸死,再呆在这儿,我亲自一刀一个送你们归西!”
几个机灵点的流民毫不犹豫,扭头又朝关隘跑去,小头目说得对,城墙下不一定会死,但逃跑的话,却是肯定得死,两害相权取其轻,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罢。
有人带了头,剩下的流民稍作犹豫,也跟着去了。
小头目暗自松了口气,督战也不轻松啊,对这些流民,既不能杀戮太过,以免激起他们的反抗,也不能太过放任,该杀人立威的时候,一点也不能手软,眼前这一关,看来是过了。
“轰!轰!”就在小头目刚遏制住流民溃逃的趋势,自以为没事的时候,城墙那边接连两声巨响。
关隘下一左一右又落下两块大石,将另外两个正在攀爬的人梯打散,同样的,烟尘散尽后,石头下压着数人,浸出来的血浆中冒着气泡。
城墙下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哪怕看到了石头慢慢伸出墙垛,然后呼啸着落下,一时也是无处可躲。
不同的,是这一次更为惨烈,石块周围还多了几条残肢断手,呼痛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哗...”刚刚被小头目撵向城墙的流民,以更快的速度倒退回来,只是这次不论小头目带着人如何打骂,又辣手杀了几人,都不再济事,没有人再想回到城墙下。
至于那几把明晃晃的刀,只要一时不砍到自己头上,那就拼命往后跑,腿脚快些总能躲过,即便躲不过,挨上一刀也未必就死,实在倒霉透顶,被一刀砍死了,也能落个全尸,总比在城墙下被砸成肉泥,死无全尸要好得多。
本着这样的想法,城墙下的流民们如潮水一般地退了下来,小头目开始还杀了几人,但后来人越来越多,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他们几个老营弟兄,连站都站不稳,要是再不后撤,一不留神被弄倒在地,就是活生生被踩死,然后踩成肉泥的下场。
“撤!”小头目冲手下使了个眼色,率先转身,拔足就跑,一路上还砍翻了几个跑得慢,挡着道的人,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当然是得保全自己的性命为上,经验自然也不少,首要就是要比其他人跑得快,若有人挡道,需毫不留情地杀了,如此才能全身而退。
“切!”城门楼上,尚林即小林拍拍双手,不屑地说道,“才扔了三块石头,就都跑了,真是不经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挺弱的,”尚大成即大成趴在墙上往外看,“不过咱们还是不能过于轻视他们,人多不说,真正能打的还没来呢。”
自从守夜被野狗攀咬,死里逃生之后,尚大成性子就沉稳多了,眼前敌人虽弱,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巴不得他们来呢。”尚林看着城下远处不动如山敌方精锐,眼中战意熊熊。
“啧啧,自己人也能下得了手!”尚林说的,是溃逃的流民若慌不择路,跑到那帮显然由精锐护住的头目那里时,会被人毫不留情地一刀两断。
奔逃的流民如同落潮的潮水,在岩石一般的护卫前撞得粉碎,地上多了几十具尸体后,终于没人再敢往那里跑了。
“对自己人都这般,还真是些狠角色。”尚大成也看见了,“这些流匪不简单啊,小林。”
尚林点点头,终是收起了起初的那点轻视之心。
李自成跟在高迎祥身后,哭笑不得地从头到尾看完了这场攻城闹剧。
看到流民们只拿着棍棒锄头,就像赶鸭子一样被赶到城下,李自成就暗暗摇头,既无攻城器械,又无称手兵刃,这关隘要是能打下来就见鬼了。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炮灰们去探探对方的底,看看他们如何应对。
果不其然,城上三块石头一扔,城下的流民们狼奔豕突地逃了回来,即便有督战队在,也拦不住。
只是对方也太深藏不露了罢,除了石头,到底有些什么手段,仍然是一无所知,弓弩等大杀器踪影全无,也不知是没有呢,还是舍不得或不屑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迄今为止,李自成尚未把那队逃脱的探子,与眼前的涿鹿山联系起来,边镇一带,神箭手虽然不少,但也不是随处可见,这山寨虽险,但他也不认为有资格拥有神射手。
况且,若真有神箭手的话,怎不见用呢,好歹射杀几人立个威罢。
身后的众头目,不知是谁憋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李自成微微扭头,眼角余光所及,但见人人显然都憋着笑,说实话,大伙儿都没有正儿八经地攻打过城池,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这样乱哄哄地搭几个人梯就想爬上城墙,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
高迎祥作为这一战的指挥,独自一人站在最前方,李自成自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从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来看,显然内心也不平静,估计是觉得丢了面子。
“闯...闯王,”督战的小头目带着他的人,气喘吁吁地从溃逃的人群中跑出,来到高迎祥面前,“兄弟们坚持不住...”
话未说完,高迎祥一马鞭就狠狠抽在他身上,没等他反应过来,闷不作声地又是几鞭下去,尾随而至的其他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前流民溃逃,督战抵不住的情况比比皆是,从未见闯王发过这么大的火。
好在此人身上着甲,马鞭打得再狠,也没受什么伤,只是将甲胄打得“叮当”乱响。
其他头目人人冷眼旁观,知道高迎祥这是借机发泄下心中怒气,都不劝阻。
身为大头领的王嘉胤,却不能就这么一直视而不见,待高迎祥又打几鞭,觉得他火消了不少时,开口劝道,“好了,老高,这种坚城,咱们谁都没有打过,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气大伤身,消消气,大伙儿一块儿议议,到底该怎么打。”
大头领都发话了,自然不能不给面子,高迎祥收了马鞭,兀自不解气,又狠狠一脚将小头目踹翻,也不说话,径自转身,来到众头领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来来来,眼前这道关隘该怎么打,大伙儿都说说。”王嘉胤挥挥手,示意众头目都围拢过来。
“王二,你在陕北不是打过坞堡么,用的什么招儿?”见众人都不开口,王嘉胤不得不点自己的亲信第一个说话。
身为大头领的王嘉胤,做过边军,行伍的常识是有的,自然知道在没有内应的前提下,要想打下如此雄关,唯一的方法就是先制作攻城器械,如爬城墙的云梯,撞城门的冲车等等,剩下的就是用人命填,什么时候把守城一方的人或粮耗光,什么时候才算打下城池。
只是起事以来,大的城池自然是不敢去碰,而小的城池只需提前派些内应进去,在城里放几把火,就能顺顺当当地把城池打下来,容易的事情做多了,艰险的事自然不愿再做,王嘉胤这么问,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取巧的方法。
尽管目前主攻的是高迎祥,若有损伤,也与他这个大头领无关,但关隘后的粮食,王嘉胤还是很看重,他也想早点把这座山拿下来。
“啊,打是打过,不过那坞堡墙可没这么高,也没这么厚,我不过在城门放了一把火,就打下来了。”王二稍微想了一下,这事儿对他来说,虽然有些久远了,不过那场大火倒是印象还深。
众人看看远处那道城门,不知包着多厚的铁,或者它本就是铁门,都自动把王二的这条成功经验忽略了,只是此刻战事不利,无人有心情取笑王二。
“呃...”王嘉胤有些尴尬,这个王二就是不靠谱,这道关隘的城门是什么样子他看不到么,还说用火攻,说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其他招儿还有没有?”
不等其他头目发话,李自成举步上前,向王嘉胤抱拳行礼道,“大头领,咱们既无内应,这座关墙又如此坚固,除了强攻,恐怕别无他法了。”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一群人磨磨蹭蹭地不想做正事儿,只会耽误时间,虽然从晋西一路是隐匿形迹过来的,但逃掉的那队探子仍然沉甸甸地压在李自成心上,谁知道是哪方势力,要是官府的探子,估计自己这帮人已经被官府盯上了,若不能尽快打下面前这座山寨,弄到粮草后退走,官军一旦来袭,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啊,是啊,只有强攻了。”王嘉胤咂咂嘴,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有些失望地说道。
“还请闯王速速安排人手,尽快前去砍树,如此才能造云梯,更要留意粗壮的树干,可以用其来撞城门。”李自成又向高迎祥建议道。
“听到没有?还不快去!”先前督战的那个小头目被高迎祥一顿鞭打后,没敢走远,畏畏缩缩地蹲在一旁,被高迎祥看见,上前一脚踹翻后吩咐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是是是,我这就去,闯王。”小头目连滚带爬地带着远处的几个手下向远处跑去。
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小头目又跌跌撞撞地跑回来了,“闯...闯王”那样子犹犹豫豫的,就是不敢离高迎祥太近,明显是刚才被打怕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高迎祥不耐烦地说道,倒是没有动手的迹象。
“没...没树!”
“什么?什么没树?”
“没树,就是周围一棵树都没有,我刚才带着弟兄们爬到高处看了一下,附近除了些杂草,都是光秃秃的。”小头目解释道。
李自成神情微动,不等高迎祥发话,抢着问道,“这附近是原本就没有长着树,还是树被砍了?”
他们昨天下午抵达此地,在关隘前一直待到天黑,今天一大早又在这里观战,是以李自成对周围情况并不太熟。
“除了现下这块空地的周围原就没有几棵树,其他的应该都是被砍了,还看得见新鲜的树桩子呢。”这回小头目看得倒是挺仔细。
“树被砍光了?”王嘉胤和高迎祥闻言,都反应过来,不由自主地齐齐问道。
小头目无奈地点点头,“我站在高处看了一下,最少十里的范围内都没有树。”
“看来这涿鹿山中的人也不简单啊。”李自成叹道。
其他人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对方将树砍光,目的就是要让他们难以制造攻城器械,而且,没了柴火,就是生活做饭也不容易,还好是夏天,要是冬天,他们取暖都是问题,这个涿鹿山很难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头目脸色都很难看,特别是罗汝才与张献忠,速胜是不可能了,想啃下涿鹿山,得一点点磨,别看眼下是高迎祥头战,但如果战事不利,大家都没跑。
虽然炮灰不少,但致胜一击,还得用老营人马才行,也不知在这座山上会折损多少精锐。
“哈哈哈!”高迎祥忽然一阵大笑。
大伙儿都有点懵,刚才这人还怒气冲冲,满脸阴云的,这会儿是怎么了,再说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啊?
“众位兄弟,这涿鹿山如此处心积虑地给我们设置障碍,不正好说明他们心虚么?如果没有这座关隘,他们必然不是我们对手,大伙儿说对不对?”高迎祥这也是被逼无奈想出来的招儿,他自己找的地方,要是不想办法给大家点信心,那这仗就没法打了。
众头目暗暗撇嘴,大家都是摸爬滚打出来的,这种虚言,对他们实在没什么用,还是粮食最实惠,当下都看向王嘉胤,想听听大头领的意见,面对这么一个难缠的对手,这涿鹿山到底打还是不打。
总算王嘉胤站出来帮了高迎祥一把,“兄弟们,咱们的粮食还有多少,我想你们心里都有数,既然都走到这里了,那这块骨头再硬,咱们也得把它啃下来,这儿紧挨着边镇和京师,总不能去打附近的州县吧,那是找死,不拿下它补充粮草,别说控制不住流民,就是手下精锐,怕是也养不起了。”
一番话说得大伙儿无奈点头,罗汝才与张献忠虽有心反对,却是势单力薄,只能随大流。
“大头领,闯王,末将愿意带着整个闯将营,去找地方砍伐树木,制作云梯和撞木,以便闯王早日攻克涿鹿山。”李自成双手抱拳,主动请缨道。
涿鹿山要打,而且必须打下来,这也是李自成的看法,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再隐藏实力,能帮忙就尽量帮忙吧,云梯他虽然没有做过,但好歹见过。
要是其他人来做这件事儿,不论是高迎祥自己还是其他头目,李自成都有点不放心,这些人行事不太靠谱,时间再经不起耽搁了,粮食不够,官军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扑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哦!”李自成主动找事儿做,让高迎祥有些意外,之前在王嘉胤面前说好了,凡是归他节制的头目都得与他一道行事,可这些被他点了名的将领并不积极,甚至到他帐前点卯听命的都没有几个。
刚才他还有些发愁,砍树倒是不难,手下人马大多都是农家出身,无非是走得远些,运过来困难些,可造云梯他就抓瞎了,城墙这么高,若用农家造普通梯子的方法,怕是撑不住这么高,要是造出来用不成,或是人还没爬上去就坏了,不但又要丢脸,眼前这座山寨什么时候打下来就更悬了。
李自成的出身和本事,高迎祥是知道的,既然他主动请缨,想必是有把握的,倒省了他一块心病。
“闯将兄弟果然是文武双全啊,这都会弄。”王嘉胤赞道,他虽然当过边兵,但就是个大老粗,云梯见过,会爬,但要让他做,那就不可能了。
“如此,就拜托闯将兄弟了。”高迎祥也抱了抱拳,向李自成致谢。
“两位首领客气了,这是末将的荣幸。”李自成躬身答道,“我就不耽误时间了,这就带人砍树去。”
人群中的罗汝才眉毛一跳,大步走了出来,“大头领,闯王,只要没有云梯,咱们就只能在这儿干等,偏偏周围都没了树,想要砍树估计得走很远,闯将一营的人马恐怕还是有些不够,我愿助一臂之力,尽快造好云梯。”
李自成到底会不会造云梯,罗汝才并不关心,他在意的,是可以籍着砍树造云梯的由头,带着手下远离战场,干活嘛,死不了人,等真的打起来了,他这一营的人马已经做过事儿,总不能再让他们去送死了吧,这么多营人马,怎么也得轮着来才对。
有这想法的,不止罗汝才一人,仅仅落后他半步,张献忠也走出人群,“大头领,闯王,砍树也算上我黄虎一份,闯将兄弟,我去给你打下手,你可不要嫌弃哦。”
“曹操兄和黄虎兄愿意帮忙,小弟求之不得,怎会嫌弃。”李自成急忙说道,他是真心实意想尽快造出云梯,好将涿鹿山打下来,倒没怎么琢磨罗汝才与张献忠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嘉胤和高迎祥没有看破此二人的用心,都以为他俩是心忧战事不利来帮忙的。
“你看,老高,真要有事儿,兄弟们还是愿意帮忙的,这下不用担心了吧?”王嘉胤还挺高兴地对高迎祥说道。
高迎祥也微微点头,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高某在此多谢三位兄弟了。”
罗汝才没有说话,只微微拱了拱手。
张献忠却是豪迈地笑道,“闯王忒客气了。”
“都是自家兄弟,谢什么。”王嘉胤说道,“行了,三营人马砍树,我看差不多了,你们仨这就去吧。”
三人告退。
其余众头目,有那么一两个看穿了罗汝才与张献忠的心思,此刻多少有些后悔,怎么自己反应就慢了那么一点,被曹操和黄虎抢了先,如今再想厚着脸皮去,也没机会了。
其他大部分人都如王二一般懵懂,并不知道刚才这么一会儿,他们内部已经有了一次小小的交锋。
隔日清晨,涿鹿山的关隘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督战的小头目,手持雁翎刀,带着他的手下,正在一大群流民前训话。
“昨天也歇了一天了,今早你们也吃饱了,都拿出精神头儿来,给我把这座关墙拿下!”
“还去啊,那不是找死么?”人群中有人小声地说。
小头目自然听见了,不过却没有理会,而是接着说道,“诸位头领体恤大伙儿,放心,不会让你们就这么去送死的。”
“来人!”小头目大喝道,“把云梯扛过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不远处有人嚷着“让开!”,五六个人抬着架长长的、一头窄一头宽的梯子来到他身边。
“看到没有?”小头目得意洋洋地拍了拍云梯说道,“有了它,就不用你们搭人梯了,知道叫什么不?叫云梯!”
这玩意儿实际上就是把长点的梯子,做工也实在简陋,有的地方树叶还在上面,实在不配称之为真正的云梯。
真正的云梯系由三部分构成,底部装有车轮,可以移动,梯身可上下仰俯,靠人力扛抬,倚架于城墙壁上,梯顶端装有钩状物,用以钩住城缘,并可保护梯首免遭守军的推拒和破坏。
自明代火器兴起以后,这种巨大而笨重的云梯,因无法抵御火器的攻击,被逐渐废弃,不过顶端的钩,还有底部的支撑物是有的,不会如此简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自成虽然见过云梯,限于手头器具的缺乏,也就勉强能做出这个样子,不过至少还算结实,不会一碰就散架。
他们三营人马,忙了一天一夜,跑出二十多里地才找到树木,又费了不少劲儿,才造出这么一部梯子,今天算是给流民们试试,看看好不好用,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你们现在就扛着云梯去到城墙下,窄的那头朝上,宽的在下,搭上城墙给我拼命往上爬。”小头目来回走着,晃了晃手中刀,“谁要再敢临阵脱逃,就别怪我这把刀不长眼睛,听到没有?”
流民们稀稀拉拉地应了几声,显然还是有些怕突然从天而降的落石。
“不用靠城墙太近,这样石头落下来就砸不到人了,爬云梯和扶云梯的更不用担心,一开始石头是扔不到那么远的,不过快到墙头之时,想要活命,手脚就要快些了,只有抢上城头,才有活命的希望。”小头目见流民士气仍然有些低落,灵机一动,胡乱地说了些安慰和教导的话,把落石的危险给说得低了不少,又半是威胁地要流民们拼命强攻城头,倒是有些歪才。
“好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就给我上!”小头目一番话说得口干舌燥,终于不耐烦了,用手指向流民头子,“你!带着人搬云梯。”
黑压压的人群以云梯为中心,仿若蚁群一般,再度将涿鹿山的关隘围住了。
“闪开!”流民头子大叫着,将云梯高高立起。
“啪”的一声,云梯撞上城墙,长度颇有余裕,窄的那头,搭上了墙垛,只需顺着梯子往上爬,就能上到城头,看上去似乎很美妙,城墙下的流民响起一片欢呼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捷哥,怎么办?要不要把这破梯子推下去?”尚闰和尚余,逃难路上,东渡黄河前招收的孤儿,现在也做了小头目,这时正轮到他们当值,而领队之人,则是宋才捷。
“慌什么?”宋才捷冷冷一笑,“这会儿人都没有爬上来,推到梯子,最多把它摔坏,可伤不了什么人,等他们多爬些人上来,快到城头之时,咱们先拿他们练练手,差不多再将梯子推到,不论摔死还是摔伤,总能损他们些人。”
“按定国说的,开始准备倒水吧。”宋才捷接着吩咐道。
此时城头上并排垒了三个灶台,灶台上各架一口大铁锅,装着满满的清水,旁边堆着高高的柴禾,其中一口锅里的水已经开始翻滚了。
“好嘞!”尚闰和尚余应道,带着手下开始倒水,对方只抬了一把云梯来,用一个灶足矣。
这是李定国出的主意,待流匪们在关隘下越聚越多时,将水烧开,顺着城墙往下倒,这些人,个个都穿的既薄且破,就是少数身着皮甲的人,也挡不住滚水这么一浇,势必被烫得皮开肉绽。
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伤势稍微重点,能活下来的没有几个,这法子历来是守城一方的大杀器之一。
不论是滚木擂石,还是弓弩箭支,都需要足够的储备,才能大量使用,而这一招儿,只要不缺水和柴,就能无限量地使用,算得上经济实惠,而此时涿鹿山内,最不缺的,就是柴禾和清水了。
本来更歹毒,也更恶心的用法,是煮“金汁”-也就是粪水-浇下去,不但热气久久不散,给人的伤害更大,而且里面的污物,让伤势更难痊愈,用出来也能让攻城一方好好恶心一下。
只是涿鹿山内原来人不多,骤然增加到两千多人,也还不到半年,积攒的粪便本就不多,开春时还都用来给地上肥了,这么恶心的招数,想用也用不上。
在流匪到来前,涿鹿山发动难民将方圆二十里的树都砍光了,不过很多树干太细,除了烧火,没甚大用,而那些又粗又好的木材,用来盖房子不错,大伙儿舍不得就这么扔下去砸人,真正能当做擂木往下扔的,并不算太多,得省着点用。
滚石的储备同样有限,也不能肆意乱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城墙下这些人,宋才捷一眼就看出都是些炮灰,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他可舍不得用滚木擂石来招呼这些手里还拿着锄头的流民,对付他们,开水足矣。
那天李定国让人扔下去的三块石头,除了示威,打击对方士气,更多的是提振己方信心的作用。
“噔...噔...”
宋才捷站在城头上冷眼旁观,一开始只有寥寥几人攀上梯子,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慢慢往上爬,脚落在梯子上的声音又轻又慢,看来既是试这梯子牢不牢固,也想看看城头的反应,只要城墙上露出石头,估计就要往回跑。
扶着云梯的人和其他流民同样如此,都离着城墙一段距离,看来这些流民是被那天落下来的三块石头吓怕了。
梯子上的几人,小心翼翼往上爬了几步,发觉这云梯虽然有些摇晃,但还能接受,又见城头上一丝动静也无,胆子大了些,禁不住下面流民头子的催促,“噔噔噔”,加快了脚步往上爬。
“准备!”宋才捷吩咐道,紧了紧手中的一杆长枪,“等他们再爬近些,该浇水的浇水,若有漏网之鱼,该厮杀的厮杀!”
这些战队成员,不论是像尚闰和尚余这样的老人,还是到了涿鹿山后招收的新人,甚至就是宋才捷自己,厮杀的经验都太少了,这些流民,正好可以拿来练练手。
“是!”众人应道,手中裹着破布的数人,开始从铁锅中舀水,其他人则手持白蜡杆,有些紧张地站在云梯两旁,中间留了个过道,方便往下浇水。
这时,云梯上的流民越爬越快,他们都知道,要想不被石头砸,那就要趁着对方还未动手之际抢上城头,城下的其他流民见城头上没有动静,胆子也大了些,身后还有人不断往前挤,渐渐地又拥到了墙根儿下。
这是首战,流民头子倒也不敢敷衍,派了几个孔武有力的汉子在前,梯子上的第一人还有把破刀,被他叼在口中,抬着头,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到了,这人眼看墙垛口越来越近,心中大喜,墙后的人影他也看见了,有几人看上去显然还很稚嫩,在他眼里,脸上也有些慌张,只要再来几步,他就能跳上城头了。
“快跟上!”他低头向跟在他下面的人招呼了一声,尽管城头上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除了石头,就没有其他手段了,似乎很弱的样子,但他还是不敢一人孤身冲上去,对方再弱,杀他一个人总不会有太大问题。
“跟着呢。”有人不耐烦地答道。
他看看身下几人的确跟得很紧,倒也没有因此动怒,抬起一只脚,打算继续往上爬的同时,也将头抬了起来。
“倒!”此人听见墙头上传来一道简洁而短促的声音,像是在下什么命令,他刚抬起头,一大团亮晶晶、雾腾腾的物事就向他扑面而来,
此人倒也警醒,下意识地就用一只手护住了头脸。
“哗!”一盆滚水带着热气将此人兜头淋了个遍。
热水刚着身的之时,他立时知道不是石头,心底还松了一大口气,暗道小命得保,孰料念头尚未转完,钻心的疼痛就从防护的那只手开始,迅速蔓延到头上、脸上、脖子上,凡是沾到水的地方,都如同被烈焰焚烧一般。
他的衣衫本来就破破烂烂,天热,穿的就更少,既没戴帽子,又敞着怀,两条膀子还露在外面,被滚水这么一浇,整个上半身很快就湿透了。
“啊...”此人发出一声痛嚎,衔在口中的刀从半空中掉落,另一只手下意识地从梯子上弹开,浑身上下也不受控制地打起了摆子,然后整个人从云梯上栽了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呀...”城下一声短促的尖叫,不知是哪个倒霉蛋被云梯上掉落的刀伤到。
半空中这人嘴里兀自还在惨嚎,身子也因为疼痛不住扭动,“嘭!”最后狠狠地砸在城墙下的人群中,将蜂拥的人群砸出一小块缺口,伴随着的,是被他砸倒的几人的惨叫。
云梯上正在拼命往上爬的几人呆了一下,紧随其后的那人被少许滚水波及到了身上,不过距离稍远,并未对他造成多大伤痛,即便如此,他还是被吓坏了,一个劲儿地催促脚下同伴往后退。
从云梯上摔下来的那人一副惨样,其他人自然都看见了,根本就不用人催,一个个手忙脚乱地拼命退后,最下方那人不顾他离地面还有丈许的距离,“嗷”地叫了一声,就从梯子上跳了下来。
“啪!”双脚落地,巨大的下坠之势让他一时站不起来,半弯着腰,双手杵在地上,头伸在前方。
“噗!”一道刀光忽地闪了一下,这第一个从云梯上跳下来的人,头颅就此不见,颈腔“唰”地喷出一道血泉,将他身前数人惊得连连后退。
“临阵脱逃,定斩不饶!”督战的小头目不知何时也来到了云梯旁,举着手中血迹斑斑的雁翎刀说道,“都当我说话是放屁呢!都给我上,这点滚水算什么?难道还会比巨石更可怕?”
说完用刀指了指正扶着云梯的流民头子说道,“快!让你的人上,别磨蹭!”
那盆滚水就只伤了一人,让小头目认定,对方的滚石擂木定然不多,正是遣人不断进攻的好时机,至于弓箭,从来就没见对方用过,早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闯王在他身后看着,他可不敢懈怠,要是仅仅因为一盆滚水就停了进攻,他估计又得挨一顿鞭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以一见云梯上有人跳下来,就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一刀枭了首,让这帮流民不敢再退。
“愣着作甚?上!”流民头子被督战队小头目弄得一肚子气,只能朝其他人发火,又用手中破刀指着梯子上还想下来的人说道,“有进无退,胆敢下到地上,别说大人的刀认不得你,我的刀也不是吃素的。”
梯上几人无奈,只得复又朝城头攻去,流民头子挥刀间,又有数人上了云梯。
“动作快些,用手护着头,没甚好怕的。”小头目也跑来云梯下,大声地支着招,也不管是否有用。
在“噔噔”声中,又有一人接近了城头。
“干得好!”小头目在下面大叫着,“快跳,跳上去就是城头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盆滚水从城头上泼出,迎头浇上,那人没有任何意外地惨叫几声,从云梯上摔落。
或许是这滚水的威慑力没有落石那么强,毕竟杀伤力有限,还不见血,给流民们的震撼也就不大。
也或许是云梯下明晃晃的几把刀的确吓人,总之,流民们被一番恐赫之后,开始悍不畏死地朝城头爬来。
“哗!”一声惨叫,掉下去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哗!”又是一身惨叫,又掉下去一人。
这番景象,机械地重复着,城上城下的双方,似乎都有些麻木了。
不变的,是在刀光下被驱赶到云梯上的流民们。
“倒!”随着宋才捷一声令下,一盆滚水又将快到城头的一个流民给烫得摔下云梯。
“捷哥,最后一盆水了。”尚闰端着一盆水,跑到宋才捷身边提醒道。
宋才捷扭头看去,大铁锅里的水已经所剩无几,锅底剩的那点水在火舌的舔舐下冒着气泡,很快就要被烧干,再加冷水现烧,肯定来不及了。
“快,把锅拿下来,别烧坏了。”宋才捷急忙吩咐,心中暗暗摇头,经验还是不足,还是得三口锅一起烧水才够用。
看这流匪的云梯,虽然粗陋,却也结实耐用,想来他们能造出一把,就能造出更多,仅仅应对一把云梯的仰攻,就得用三口锅,要是再来两把云梯,肯定不够用。
只是关隘之上地方也有限,除了放置铁锅灶台,堆放滚木擂石,还得容纳一百八十多个战队队员,再想添置灶台铁锅,肯定是不行了。
守城之策,滚水、落石和擂木看来都得用上,就是面对面的白刃战也是无法避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云梯上又是一声惨叫响起,却是尚闰将最后一盆水泼了下去。
宋才捷低头看了看,云梯上的人离城头还有一小段距离,急忙交待道,“多的话我就不说了,现在爬上来的这些人,手里拿的还是锄头,用滚木擂石招呼他们那是浪费,拿好武器,平时怎么练的,等会儿就怎么用,三人一组,杀死一个人就闪开,都轮着练练手。”
话音刚落,一个流民从云梯上将头探到了墙垛之上,“我上来了,哈哈,我...”
“噗!”宋才捷嘴里虽然说着话,却是手端长枪,两只脚一前一后地摆好了架势,一点也没有放松,既然这流民将头露了出来,他哪里还会客气,一个弓步冲刺,枪尖越过城墙,穿过云梯空档,准确无误地刺入了这人的咽喉,让他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宋才捷轻轻抖了下枪尾,枪杆“嗡”的一声震动起来,带动枪头左右摇摆了这么一下,脖颈就被锋利的枪刃切断,斗大的人头一歪,落在肩膀上,又换了个方向,滚下去了。
颈腔里冲天而出一股血箭,身子向后一仰,像个破布口袋似的,从云梯上坠落。
云梯上正在攀爬的流民,还有城下诸人,眼看那人已经爬得比墙垛还要高些,再来一两步,就能跳进城头,原本见惯了的那盆滚水迟迟没有出现,现场有些诡异地安静了下来,都想看看此人能不能成为第一个登上城头之人。
孰料这人笑声戛然而止,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头,还有喷着血的尸身就从半空坠落。
云梯上和城墙下的流民都发出惊呼,这是对方继落石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后,再一次露出了狰狞的爪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发什么呆,赶快上!”云梯旁的督战小头目跳着脚大叫,他可不会像普通流民那样,被这个小小的血腥场面吓到,他在下面看得很清楚,城头上这一枪,时机角度都恰到好处,最后将尸身抖落那一下也是异常老辣,但这不正好说明对方技穷了么。
“不用担心,他们没水了。”小头目大吼道,提醒了云梯上有些畏缩的流民,对呀,都用枪了,滚水十有八九没了,流民们士气复振,嗷嗷叫着继续往城头上冲。
“快,让你的人跟上。”小头目接着敲打流民头子。
宋才捷微微皱了下眉头,不是对自己的这一下不满意,而是他发现,对方没有盾牌,刚露头之时正是最佳攻击时机,但平常三人一组练习的是上中下三路齐攻或是轮攻,面对云梯上一个脑袋半个肩膀的攻击范围,再这样攻击显然没有必要。
“不必三人齐上,一个个轮着来。”宋才捷当机立断,改变了刚才定下的三人一组的攻击策略,黄河边逃难时在这方面的天份又回到了身上,“一人一下,朝着脖子刺,不论中与不中,都赶快闪开,让后面的兄弟来。”
话音刚落,墙垛上又冒出一个脑袋,尚闰刚刚泼了一盆滚水让开,他身后的尚余成了直面此流民的第一人。
尚闰和尚余都亲历过渡河前后的两场战斗,面对这种情况并不慌乱,和宋才捷一样,尚余一个标准的弓步冲刺,毫无悬念地刺穿这人的脖子,只不过他手上功夫有所不及,不能干净利落地用枪尖切断脖颈,只能用右脚蹬地,将腰一拧,两手回收后撤,把枪拔了出来。
中枪之人头一歪,身子向后倒下,还将紧跟着他的一个人也砸下了云梯。
“好!”宋才捷大声赞道,“就是这样,看到没有,出手要快,要准,要狠,拔枪也不要犹豫,下一个!”
“快快快,快上!”城墙下,小头目不停地催促着流民们顺着云梯往上爬。
城头上,流民一个接一个地从半空中摔落,双方已经进入了激烈的白刃战,只是目前看来,流民们并没有什么胜利的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往他们刚一露头,就被一枪贯喉,刺穿他们脖子的,有铁枪头,也有削尖的棍尖。
有几人身手敏捷些,能勉强躲过第一下,不过接踵而来的第二下、第三下攻击同样致命,坚持最久的一人,在闪开第一下,磕开第二下,并且成功地向上又跨了一步,眼看就能翻进城墙之际,被第三枪刺穿了胸,然后和其他人一样,跌落墙角。
城下原本聚在一起的流民已经在云梯附近让出了一块空地,地上躺着的,全是从城头掉落之人,大部分还未及地面就已死去,偶有几人没被伤到一击致命的要害,又幸运地摔到尸堆上,一时未死,躺在那里大声哀嚎着。
不知是被血腥气激发了血性,还是高迎祥又派了些人来督战的缘故,云梯下已经躺着的六十多具尸体,不但没有吓住流民们,反而一个个悍不畏死地往上冲。
关隘上二十个战队,一百八十多人,连泼水带出枪的,已经轮了一遍,初时些许的慌乱完全消失了,众人沉默地排队,轮到自己,就稳稳当当地用出那招私下里不知练过多少遍的弓步冲刺,即便不能建功,也要毫不犹豫地闪开,后面的兄弟会解决掉的。
这样一来,作为防守的一方,和城下黑压压的人群相比,人数上那是远远不及,但却始终都是一对一的局面,排队的时候还能休息,体力比爬云梯的流民更占优势,从接战开始,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宋才捷他们都还不觉得累。
一开始,宋才捷还有些不放心,摆好架势站在一旁,己方若是一击不中,他会及时补上第二枪,生怕有漏网之鱼跳上墙头。
不过随着手下出枪越来越稳,神情也不再慌张之后,他索性放弃了这种多此一举的举动,刚才坚持最久的那个流民,在他没有出手的情况下,也不过才坚持了三招而已。
战队队员们现在个个出枪狠辣,收枪闪人迅捷,一击不中,有绵绵不绝的第二击、第三击,云梯上这些流民,武艺不行,气力也差,面对这样的手段,根本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就像什么呢,嗯,就像排队来送死一样,云梯的尽头,关隘的墙垛处,成了流匪们的绞肉机。
“小捷!”正盯着战局的宋才捷听到有人叫他,回头见是李定国,展颜笑道,“轮到你们了?定国。”
“差不多到时辰了,我提前来会儿,看看情况。”李定国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的战队成员,加上马二的手下,差不多有一千多人,分了六个组,每组一百八十人左右,除了李智和孙氏父子不用上战场,其他人都有带队的责任。
每组白天在城头值守两个时辰后,第二天再在夜间值守两个时辰,这种安排,能让大家轮流休息,保持战力,在这道并不宽敞的关隘上,人手也算充足。
“干嘛不用滚木擂石?要这么辛苦地近身战斗?”李定国问道。
一口锅的滚水用完来不及烧他能理解,初次作战,没有经验在所难免,可关隘上的滚木擂石码得好好的,一看就没动过,这他就有些不解了。
“舍不得,省着点用。”宋才捷惜字如金地说了几个字。
“你呀,不愧是大管家。”李定国有些好笑。
“这些人值不得用,”宋才捷又接着说道,“用在他们身上,实在浪费了,正好拿他们来练练。”
“哦?”李定国有些惊奇,这话要说是孙可旺说的,他还觉得差不多,那厮就喜欢这种拳拳到肉、枪枪见血的白刃战,宋才捷什么时候也好上这口了?还是说藏得深,自己以前没看出来?
“练兵!”宋才捷又说了两个字,然后示意李定国看看正排着队准备出击的人。
“这...”出身行伍,又一直负责练兵的李定国十分敏锐,很快察觉出了这些战队成员与他带来的手下之间的不同,多了沉稳,多了自信,更多了一股肃杀之气,已经有点强兵的感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定国脑子快,瞬间就明白了原因-面对面枪枪见血的搏杀。
平时的训练主要是打熬身体,增长气力,熟悉动作和相互间的配合,但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见识过鲜血和死亡的士兵,是不可能带上煞气,成为真正的强军的。
今天宋才捷这番举动,用对方最弱的流民来进行一对一的搏杀,以强打弱,以上击下,己方可以说几乎没有受损的可能,让从未上过战场的士兵能迅速适应并成长,实在是深得练兵的窍要。
“干得好!小捷。”李定国由衷赞道,“还是你想得更周全些,咱们不能只挡住流匪就可以了,还得把战队练出来才行。好了,该我们了,让你的人杀完这一轮就都下去休息吧。”
说完话,李定国摆摆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开始排队,直接开始准备厮杀,原本烧水御敌的想法都被他放下了。
已经刺完最后一枪的宋才捷手下,则陆陆续续地走下关隘整队,以便腾出地方来。
“尚闰尚余,等会儿人齐了你们俩就带队回后山休息罢,我再呆会儿。”宋才捷交待道。
尚闰尚余二人抱拳称是,当先下去了,这么排着队地刺杀,身体上实际没有平时训练累,不过这历历在目的,一个又一个死在他们手下的人,还有那粘稠的血浆,和刺鼻的腥味,都让他们心里觉得有些不堪重负,还是需要些时间来缓解这些冲击。
“怎么?”李定国问道,“今天还不过瘾?”以前他很少见宋才捷这么好战。
宋才捷摇头道,“有你这大高手在此,我是不会再动手了。”说完,还把长枪都放在了地上,拍拍双手,以示决心,“我留下来就是想看看,对方还会使些什么招儿,等后天再轮到我的时候,也好应对。”
“我算得什么大高手。”李定国自哂道,“不过是矮子里面拔将军而已,志哥那才是真正的高手。”
跟着志文练了这么久,李定国自觉不论是气力、反应,还是速度等等,都大幅长进,现在的自己,可以完虐遇到志文前的自己,可是让他印象深刻的,志文当初在黄河边那一手化石成粉的功夫,他似乎还是不得其门而入。
“志文...不是普通人。”宋才捷可是见识过志文的神奇之处,只是志文不愿人前显露与宣扬,他也只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志哥是挺神奇的。”李定国也跟着说道,他多少也察觉到了志文的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说完这话,李定国甩甩头,把注意力重新转到战场上来。
“啧啧,这云梯!”李定国微微探头,往城下扫了几眼,嘴里念叨了两句,也不知是称赞还是鄙视。
“定国,你觉得对方接下来还会做什么?”宋才捷在一旁问道。
“这云梯虽然简陋,不过还算结实,他们既然能造出一把,那就能造出第二把、第三把,接下来,咱们恐怕就得面临对方几头并进,日夜不休地轮攻了。”李定国分析道,“不过,这关墙面窄,能并排三把云梯,也就差不多了,咱们压力不会太大。”
宋才捷点头,“这云梯看上去的确不咋地,我起初也认为不一定能用,没想到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帮流匪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有能人的。”李定国说道。
“没错,算是有点能耐。”宋才捷说道,“不过,你觉得他们会日夜不休地轮攻吗?”
自逃难以来,他在志文有意无意地教导下,知道有夜盲症这么回事儿,和他们一道逃难来到涿鹿山的难民中,就有不少人晚上看不见,经过小半年的调养,主要是吃的好了,这才痊愈了大半,但仍有极少数的人没有好转,特别是年纪大的。
他们自己都是这种状况,宋才捷不认为流匪们能好到哪儿去,甚至夜盲症更严重,晚上看不见,怎么进攻?
“小捷,”李定国知道宋才捷话里的意思,指了指城下攒动的人群,“你觉得流匪头子们会在意这些人的性命么?”
宋才捷没有说话,只摇摇头,这还用问么,要是在意的话,也不会连武器都不给流民们准备。
李定国说道,“既然不在意,那这些人白天进攻,与晚上进攻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送死,流匪头子怎么会关心他们看不看得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才捷默默想了一会儿,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流匪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李定国接着解释道,“他们肯定会利用这一点,不停歇地向我们发动攻击,希望以此将我们拖垮,不过他们不知道,咱们的人虽然比他们少,却也轮得过来,倒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看来,从此刻起,咱们就不得安宁了啊。”宋才捷叹道。
“不仅仅是不得安宁啊。”李定国也吁了口气,目光越过城墙,看向远处流匪头目们聚集的地方,“恐怕会异常惨烈才是。”
这时,宋才捷的人已经全部走了,李定国的人也有十余人各自刺完一枪,又回到队尾等候,李定国回头见状,点了其中六人,对他们说道,“你们不用再排队了,到云梯旁候着,不要挡道,要是有人突破咱们的防线,冲上墙头,你们再出手。”
“是,队长。”六人应了一声,依言跑到墙垛旁警戒。
“定国,你这是何故?”宋才捷有些不解,虚心求教道。
“哦,就是起个以防万一的作用,按志哥的说法,叫什么预备队。”李定国答道。
他现在对志文这帮人到底是不是军户也有些疑惑,要说是吧,志文他们对一些浅显的行伍常识显然都不太清楚,要说不是呢,人人那一身精湛的军中武艺却是做不了假,而且志文时不时说出来的,关于军事方面的话,都能令他大获裨益。
对此,李定国只能理解为志文他们的祖上已经离开军队很久了,只流传了武艺下来,至于志文的表现,就是天赋了。
不过,不论志文他们的出身到底是什么,都不会影响李定国与他们的感情就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主要是怕这些流民中偶有几个强手,或者干脆就是精锐混在其中,咱们的人一时不敌,被他们抢上城头,要是没有防备,不能及时将他们斩杀,敌人援军不住从云梯上来,这关墙说不定就被破了。”李定国耐心解释道,“预备队的作用就是专门对付这些强手和精锐的,其他人则继续攻击后续从云梯上来的人,如此,可保城池不失。”
宋才捷恍然大悟,他刚才站在旁边,不就是自己一个人做了预备队么,面对一架云梯的进攻还行,要是对方有三把云梯齐攻,那就还是得像李定国这样,专门弄三队预备队警戒。
“这六人我刚才看过,出枪稳准狠,脸上神情也没有什么波动,这种程度的战斗,对他们来说,已经意义不大,正合适做预备队厮杀。”李定国又说了自己选这几人的理由,恨不得自己所学能一股脑地让宋才捷知道,都是为了保卫涿鹿山,其他人厉害些,那把握就更大些,他也能轻松些。
说到这里,正好云梯上有个流民躲过了第一下攻击,又用柴刀磕开了第二下枪刺,本该接着攻击第三下的队员见状,有些慌张,动作慢了些,没能及时出击,而这个流民的右脚,已经踏上了城墙。
云梯上和关隘下的流民们爆出一阵欢呼,久攻不见成效的他们,眼看就要登上城头了。
宋才捷与李定国神情微动,有心上前救援,但一是隔得有些远,二是云梯的两边各有三个负责警戒的预备队员挡住了他俩上前攻击的角度,却是一时不能近前,心下都有些焦急。
正在这时,离流民最近的一个预备队员动了,简简单单的一个标准的弓步冲刺,白蜡杆尖就捅穿了流民的小腹。
刺中他的力道,本来足够让他失去重心,向后跌落,队员也能很轻松地就此拔出长棍,不过此人却是异常强悍,身子刚往后仰,空着的左手就一把抓住了留在他腹内,还来不及拔出去的白蜡杆,右手握着柴刀,狠狠下砍,看他的样子,竟是想要砍断长棍,剧烈的疼痛使得他面部狰狞,直欲嗜人。
刺中他的队员见状,也果断地不再拔长棍,反而两手向前一送,白蜡杆在流民腹内又向前滑了一截,在他身后露出了棍尖,粘稠的血浆在棍尖挂得长长的,欲滴未滴。
流民疼得嘴唇惨白,不住哆嗦,但就是死死握着长棍不放,右手的柴刀已经离白蜡杆很近了。
人影闪动,又一个预备队员站出来了,这一次,他手中的长棍目标不是小腹,也不是咽喉、心脏这些致命要害,而是对方的胸膛正中央。
“啪!”一声轻响,棍尖刺中了流民,却并未刺进他的身体,那里是一整块的胸骨所在,凭着木制的白蜡杆尖,想要刺穿,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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