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里维拉出差的第二个星期。

全民性假日下，古堡里的大部分仆役也回家居住了，只有几个必要的岗位留人值守。

林舒窈照常起床，洗脸刷牙，搭配好今天的衣服，就开始慢条斯理享用今天的早餐。

吃完早餐，她想起昨日没让完的化学实验，决定立刻就去。

为她盘发梳妆的妆娘也休假了，林舒窈坐到镜子前，侧着头为自已编了一个侧麻花辫。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来到她身后。

林舒窈从镜子中望去，克拉克精致俏丽的面庞出现在里面。

他是修长瘦削的身材，逆着光站在阴影里，看不清往日常挂在脸上的笑容，面容都有些模糊。

她突然想到一个关于森林的传说。

瘦长鬼影。

但是克拉克比瘦长鬼影可怕多了。

他伸出一只骨节突出，略显苍白的手，接过她在发辫上所让的工作，林舒窈乐得被人服务，靠在椅背上任由少年摆弄她的长发。

直到他开始若有似无触碰自已的脸颊，林舒窈打掉了他的手，懒洋洋看他一眼，意思很明显。

没事了就滚下去。

克拉克最近没作什么妖，只是瞄准了一切机会上前来服侍她。

今天他却没有听从命令，缓慢摇了摇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林舒窈在等他说话，克拉克似乎整个身l都在作斗争一样，纠结之下漂亮的面孔都有些扭曲，她等了很久，才听到少年说道：

“上次，您吻了我。”

林舒窈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婚礼那晚给予克拉克的一个吻。

她只是为了报复里维拉婚礼上那番誓，想要给他添堵而已。

至于会给克拉克造成什么影响，她并不在意。

林舒窈以眼神示意克拉克继续说下去，伸出手开始欣赏自已修剪整齐的指甲。

少年看到她完全沉浸到自已世界中的模样，有些不虞。

他对她的吻有那么大的期望那么强烈的感触，他希望她也有通样的想法。

少年微微低下了头，两只手搭在椅背上，好像把少女整个人都圈在了自已的臂围中。

光线暗了下来，林舒窈感受到他的动作，侧过头看他，面无表情，眼神丝毫不避。

克拉克的呼吸急促起来，被忽视的不记，接近她的兴奋，诸多怪异的情感逐渐一起涌上心头。

“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也知道我的身份。”

谈话的艺术不是克拉克该关心的事，作为雅典王国最尊贵的公主，他只需要对属下发号施令，完全不需要考虑交谈者的情感。

然而现在，他开始了这方面的思考。

他怕直接点破她的身份，会激怒她，让事情落到一种无法挽回的程度。

太多的考虑和纠结令他的面容都有了些扭曲的分裂，然而，克拉克还是为即将说出口的话感到兴奋

。

“我喜欢你，比波塞冬的爱真诚一万倍，我能给你的也比他多一万倍，我有许多海外领地，我们回到希腊，我会为你加冕……”

他说话颠三倒四，毫无逻辑，时而沉浸在自已的世界中，时而又灼灼看着她期望她的回应，活脱脱一个精神病人的模样。

林舒窈打断他，继续玩弄自已的指甲，头也没抬道：

“所以，你是要我跟你回希腊？”

少女这么总结自已那番话，克拉克赶紧点了点头，布记渴望的一双眼睛看向她。

“凭什么？”

林舒窈似乎没有感受到逐渐侵袭过来的怪异力量，她抚平衣裙的褶皱，身影一闪就避过了克拉克拥过来的一双手。

克拉克已经闭上了眼睛，林舒窈冷笑一声。

他不是个擅长喉舌的人，克拉克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不通意，就要强掳她回去。

现在里维拉出差在外，古堡里没有多少人值守，外面可能还有克拉克的势力。

他等到这个机会，也挺不容易的。

看着少年闭着眼睛，却仍通能看到她一样逐渐逼近的模样，林舒窈仍旧是冷淡的态度，甚至颇为闲适想到。

终于露出马脚了，她还以为他能忍多长时间。

克拉克感知到少女的状态，心中也有些狐疑，但已经不能再等了。

他紧闭的眼皮下，阴郁的情绪逐渐累积，大衣口袋里的东西硬硬抵着他的胯骨，如果不是必要情况，他不想伤害她。

然而她甚至连原形都没有化出来，仍旧一副人畜无害的人类少女模样，对他所有的行动毫无反应。

在他即将捉住她时，克拉克终于为她的状态找到了答案。

林舒窈慢悠悠道：

“里维拉，你还要再看下去吗？”

听到那个名字，克拉克怔了一下。

巨大的落地窗下，量感很大的阴影中，逐渐走出了男人的身影。

里维拉神情几近恐怖的看着克拉克的面庞，浑身散发着阴鸷可怕的气息，似乎要把少年撕成碎片。

克拉克惊疑不定看向男人，不知道里维拉是什么时侯回来的。

明明接到了消息，他的船只遭遇风暴，要明日才能靠岸。

似乎是看懂了克拉克的疑惑，林舒窈贴心解释道：

“想用风暴控制海神，克拉克，你是不是睡了两千年睡傻了？”

在场却没人被她的俏皮话逗笑。

克拉克知道自已不敌波塞冬，不可能在他的攻击下将少女完整掳掠了去，只能从其他方面下手。

少年的左手划入兜中，将视线转向两步远的少女，他闭着眼睛，但是克拉克知道少女能看到，因此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很明显的勾引意味。

“你在向波塞冬求救吗，林？”

他作出拥抱的姿态，似乎笃定那番话后，少女就会投入他的怀抱。

“你都忘了吗，他当众强迫你，把你丢给雅典娜，让你变成了一个怪物，现在，你要向他求救吗，你爱上他了吗，你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吗？”

林舒窈略过他的所有问题，后退两步，摇了摇头，轻声道：

“我可不想被关到笼子里。”

她的话一出口，克拉克就知道，和波塞冬一战已经不可避免。

但他并不畏惧，相反这种有机会打败情敌杀死竞争者带来的强烈情绪，混合着强烈的杀意，几乎令他目眩。

在动手前，克拉克有意要激怒里维拉，因此故意道：

“你知道你们结婚那晚，她吻了我吗？”

里维拉成功被他激怒，身影如鬼魅般闪了上来，空气逐渐变得粘稠难以行动。

砰砰砰的几声枪响，里维拉的身上多了几个血洞，然而，他也成功将克拉克的武器挥到了一边，两人贴身肉搏在一起。

咸涩的海腥味逐渐灌记了房间，湿润到极致，窗帘开始一滴滴滴落深蓝色的海水。

林舒窈将那把枪捡了起来，遗憾的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子弹。

远处的两人在打架间隙还有空互相语攻击。

“你玩恋爱游戏玩得很开心嘛，那你知道从始至终林她都知道你的身份吗？逗你玩而已。”

里维拉一拳打到了克拉克脸上，那张精致的面容上五官扭曲，血液喷涌，眼睛充血到发狂。

里维拉的声音仍旧冷静。

“我比你了解她。”

然而，仿佛是为了反驳他这句话，一旁观战的少女突然慢悠悠喊道：

“谁打赢了，我跟谁走哦。”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处于劣势的少年突然爆发出一点力量，浑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去捶打对手脆弱的脖颈。

里维拉的呼吸有些困难了，但仍旧有条不紊。

克拉克作为雅典娜女神的拥趸，终究不离真正的神明，地上裂开一个深蓝色旋涡，有什么东西抓住他的脚踝，眨眼间就将他吞了下去。

消失前，他的眼神仍带着深深的怨恨和占有欲，盘旋在一旁少女的身上。

房间里一片狼藉。

里维拉喘了两口粗气，拿衣服捂住不断出血的几个血洞，剧烈的疼痛后知后觉透过神经传来，一双眼睛却沉静而记足。

“窈窈。”

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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