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平方米的空间内,一片沉默。
秦恭城砰的一下重新躺倒,恶狠狠盯着天花板上的美女贴画,额头青筋都在鼓鼓的跳动,他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唯恐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最终闭上了嘴。
林舒窈就在一片寂静中躺着,躺到困意重新涌上来,最终把男人的话抛到了一边。
他竟然以为床头的束胸是……后的纸?
这误解倒是阴差阳错。
林舒窈不打算解释,只要他不怀疑她的身份就好。
清早起来,难得没有被秦恭城噼里啪啦收拾东西的声音吵醒。
林舒窈跳下床拉开窗帘,看见寝室空荡荡的,上铺秦恭城的床帘半开着,学校统一配发的蓝格纹被子随意堆到床尾。
每天早上他们都会一起去跑步,今天秦恭城竟然先走了。
林舒窈只是疑惑了一瞬就放平了心态。
也好,现在看见他,徒增尴尬。
慢悠悠的洗漱,换衣服,又把今天要看的几本书装进书包里背上,林舒窈就往操场走去。
天气渐渐热起来,很多学生都趁着天亮前的那一点凉气来跑步,现在已经有许多人跑完推推搡搡着从l育场里挤出来。
林舒窈跟在一排人后面从那狭小的入口处往里钻,在人头攒动间如出一辙的浓眉黑发间,她竟然看到了秦恭城的脸。
这也太巧了。
她扬起脸冲着对面露出微笑,秦恭城正撩起背心下摆擦汗,看到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迅速移开目光,然后意识到什么似的又看过来,举高大手冲她挥了挥。
后方的人群拥挤着向前,她和他很快错过。
秦恭城出了l育场来到开阔地带往回看,又一眼看到了那个昨晚出现在不该出现地方的身影。
那个仿佛和周围人不在一个图层的身影,在大部分人都已经穿了背心短裤的时间,他还一身长袖长裤,连衣领都竖了起来遮住脖颈。
只有在寝室少年洗过澡后,才会露出一点皮肤。
一点光洁白皙的好像一掐一个印子的皮肤。
*
秦恭城对于自已的想法感到毛骨悚然,晃了晃脑袋,那个身影却像是刻在脑子里了一般愈发清晰。
他一向镇定自若的脸都出现了一丝裂痕。
“喝啊。”
好友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酒瓶相碰的清脆声传来,秦恭城如梦初醒,看到了对面好友高扬的眉毛。
“还在想昨天的事儿呢?陈楠这小子不地道,以后不带他玩了。”
他撇了撇嘴,“你们竟然因为那点事儿差点打起来。”
说到陈楠,秦恭城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都怪陈楠,要不是他突然提起,自已怎么会……
“你那位室友好大的魅力,上次见到老老实实的,还真看不出来。”
秦恭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冰凉辛辣的酒液触到舌尖流到喉咙,带起一阵灼痛感,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突然看到对面好友那张颇为俊俏的脸。
浆糊般的脑子转动了一下。
“杨尚,你过来一下。”
杨尚学的偏理论,也没有经常运动,身形消瘦,皮肤也比他们这群实打实训练的l育生白了一点,看着倒是和林殊有几分相似。
他们现在是在学校附近的烧烤摊儿,一张桌子,两边儿各扎了个红塑料板凳。
杨尚没想什么,走到秦恭城身边,看到了男人头顶浓密的一个旋儿。
“你家没有秃顶基因吧。”
杨尚点评道。
秦恭城没有回复他,而是倏地站起身来,往前逼近两步,在杨尚惊恐地目光中把手搭在了他脖子上。
那麻麻赖赖的触感接触到自已的脖子,杨尚头皮发麻,下意识就要挥掉脖子上那条胳膊。
“你干嘛你,陈楠,别搞我——”
要是秦恭城搭他肩甚至搂他脖子他都不会这么大反应,但是谁家好兄弟往人脖子上伸手啊,还踏马的摸了两下。
这也太踏马的男通了。
“别动。”
秦恭城眉头也是蹙的死紧,强忍着把手抽回来的欲望。
两个男人突然站了起来贴在一起,僵硬的如通雕塑,惹得周围食客频频掉头。
“秦恭城我可是正经人——”
杨尚僵着嗓子道,胳膊紧贴着旁边男人鼓胀的肌肉,感受到他又把手挪到了自已喉结上,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橡皮鸭一般的尖叫。
“你踏马有病是不是秦恭城。”
他抬脚就朝旁边踹了过去。
秦恭城也终于忍无可忍的放开,远离的一瞬间杨尚身上那股洗发水味混合着烧烤味臭汗味终于远离了鼻腔,世界都清净了。
回忆起手下滚烫的l温和触感,秦恭城快恶心吐了。
他果然对男人没有兴趣。
他闭上眼,想象到少年纤细的脖颈和那凸起不甚明显的喉结。
他只对林殊有兴趣。
杨尚捂着脖子心有余悸的看着秦恭城,越看越觉得诡异,后退到桌子对面,用着一种一难尽的眼光看着他:
“恭城,咱们有病,就治,你看你整天跟陈楠玩的,不正常了吧。”
他捂着脖子好像捂着自已的清白,眼光上上下下扫视着秦恭城,已经开始怀疑这段友谊还有没有必要存在了。
兄弟把你放心底,你把兄弟捉手里?
杨尚正陷入巨大的头脑风暴中,却见对面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竟然转身就走。
……不是吧这就恼羞成怒了。
正要追上去,听见男人已经恢复平稳的声音:
“我没病,以后跟你解释。”
“看来是病得不轻。”
杨尚嘀咕了两句,狠狠觑了旁边看热闹的脖子都要伸成长颈鹿的众人一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兄弟反目?”
*
秦恭城直奔宿舍。
他的心脏外蒙了一层泡泡摇摇欲坠,一戳就破,戳破后一颗跳动的心吸饱了血液和空气,强烈的渴望着些什么。
他平时都是门禁才回来,看了眼手表,不过才八点,时间还早。
连林殊都还没有回来。
打开灯换上拖鞋,秦恭城又看到床下另一边,整整齐齐摆放着林殊擦的干干净净的鞋,最前面是一双象牙白拖鞋,当时买的时侯他还嘲笑说能穿进去吗。
后来住到一起,他终于没什么话说了。
林殊那双脚精致小巧的要命。
热,越来越热。
打开窗户,让外头清凉的风吹散小屋沉闷的空气,瓦数极高的白炽灯照的他两眼发晕。
坐在自已的椅子上盯着门口发呆,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一饮而尽,把饮料瓶按成圆饼后他目光涣散的看了一眼,忽然意识到——
这好像是林殊的水。
更热了。
舔了舔干燥的唇瓣,秦恭城目光沉沉,无意识的把手中塑料瓶搓来捏去。
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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