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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投资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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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根据御龙财务室费用会计交待,原来集团在县城两家财务公司发生频繁交易,这是之前没想到调查死角。专案组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出具手续查封财务公司账务,将近五年交易原始凭证部搬到公安局。

两家财务公司均为独自法人,业务系统不是很完善,大部分账务为手工账,这给专案组大数据分析带来麻烦,不得不抽调一批会计加班加点录入到表格里,白翎等人则在旁边盯着。

“周末一定好好陪,”白翎对方晟保证,“欠账也一定补上,只要有足够战斗力。”

周四爱妮娅回省城回报工作,方晟也抽空去了趟梧湘市,这也是爱妮娅的建议,说不管用什么理由,都得见上许玉贤一面,该说的话一句不能少,让对方知道自己确实将他当作靠山。

来到市府大院门外,方晟给许玉贤打了个电话,许玉贤正在开会,立即让秘书指示门卫放行,然后坐在接待室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匆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方镇长。”他笑着与方晟握手。

方晟恭恭敬敬道:“早就想回报沿海观光带项目的心得,又担心打扰许市长,一拖再拖,实在拖不下去了……”

许玉贤大笑:“我看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吧!”

一语戳破是爱妮娅指点,方晟不由佩服,暗想一级领导一级水平,在许玉贤面前自己那点小伎俩根本不顶用,连忙说:

“其实绝大部分思路都形成书面报告,有的正式纳入方案……”

许玉贤点点头:“我都看过了,确实不错,思路清晰,规划具有前瞻性,具体措施实用,我是看好沿海观光带前景的,不过树大招风,往往大工程都会产生腐败大案,在这里我必须提醒,要是在经济问题上犯错误,谁都保不了!”

方晟道:“请许市长放心,我一是不沾钱,二是所有工程项目采取公开招标,三是涉及经营布局和规划问题阳光公示,决不复制那些贪婪愚蠢的错误。”

许玉贤拍拍他的肩,两人并肩在沙发坐下,道:“上次在海边,算是难得的人生际遇,现在该猜到那位省领导身份吧?”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方晟道:“后来过了很长时间才知道,是何省长。”

“以何省长的层次和级别,若按正常工作关系,如今我这个市长都难见到他,更别说基层一个副镇长,”许玉贤感慨道,“既然命运给了机会,就得好好把握,那天回程路上,何省长很是夸了一番,说能言善辩的基层干部很多,不足为奇,但做到这样以开阔、前瞻思维看待沿海观光带建设的,确实很少。关于这个项目,省里多次组织市县两级座谈,老实说很多干部的表现令人失望,表面上高举双手欢迎,实际上把项目当作唐僧肉,谁都想咬一口。因此当听到建议委托投资公司进行项目管理,我们都觉得惊喜,不是为的想法与省里契合,而是为不谋私利,这才是最难得的,明白吗?”

方晟诚恳地说:“我觉得在基层工作如果凡事有私心,往往就做不好,因为本身理不直,所以就气不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的认识很到位……”许玉贤说到这里停顿会儿,道,“等机会吧,我会引荐再见下何省长,对会有好处。”

“谢谢,谢谢许市长费心。”方晟心里一阵激动,如果能再次见到何省长,意义与上次大不相同。

许玉贤微笑着打量这个年轻人,心里想得太远: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提携和厚爱都是有前提的。小方镇长的名头之所以响,与何省长青睐有加分不开,作为连接省县的桥梁,如果能在方晟仕途上拉一把,不仅能巩固自己在梧湘市的地位,也能给何省长留下不错的印象。说不定,方晟有机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毕竟空降时领导的叮嘱历历在目……

喝着茶,许玉贤又了解黄海县几位主要领导的情况。方晟没有隐瞒上次童彪试图让自己退出领导小组的事,并看似无意地透露他的靠山是钱浩和齐辉,言下之意象这种省里有后台的就别招惹了,弄不好卷入政治斗争漩涡,何况童彪并非能合作的人,优柔寡断,反复无常,还是远离为妙。

至于其他人如韩子学、陈冒俊等,方晟以讲述他们所做的事为主,不加评论,让许玉贤自己判断。详细谈了一个多小时,方晟才告辞而出。

出门时许玉贤关照他有空常来,方晟笑着答应,却知市长办公室岂是一个科级干部有空常来的地方?来多了影响也不好,说明领导看得起自己罢了,客套话千万别当真。

回黄海途中方晟反复琢磨许玉贤询问县领导情况时的表情,听得认真且若有所思,不象是平时拉家常或闲聊,而带有很强的目的性,似乎要从方晟嘴里听到不同角度的观察。他为何如此上心?方晟心一动,联想到市委书记只剩一年多任期,而政策研究室副主任的许玉贤三年前已正厅级,却平级空降到梧湘市当二把手,其中玄机不明而喻——许玉贤已着手接班,在县一级层面遴选值得重用、可以信任的人材,为将来在梧湘开创新局面奠定基础!

有刚才自己上的眼药,童彪基本没戏了,韩子学还有希望——官场凶险难测,多个朋友未必有用,但多个敌人绝对能在关键时刻坏事!倘若童彪不先后两次触动方晟的利益,怎会在毫不知情下被黑?归根到底自己做人有问题,做官又不甚高明,怪得了谁?

方晟愈发佩服爱妮娅,感觉她的政治嗅觉和敏感性远超过自己,到底在华尔街和省政策研究室混过,看问题更透彻,更深远,确实是自己在官场成长的良师益友。今后有她相助,想必自己能更如鱼得水。

多强大、多精明、多完美的女孩,为什么偏偏要独身主义呢?方晟非常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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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方晟打算去省城办理上次未处理完的房产手续,交契税、相关费用、申办房产证土地证等,顺便看下聪聪。白翎闹着非要一起去,并赌咒发誓这回一定不出状况,不会吓到二老。

方晟心里明白她的心思,这是两人发生关系后她首次登门,不再是干妈身份,某种意义上是方家儿媳妇的意思,意义不同。然而想到方池宗和肖兰看到她后惊恐的模样,以及事后不断打电话寻根究底,又不由心烦。有时,这位姑奶奶实在让人吃不消。

“好吧,记住看我眼色行事,叫往东不准往西,否则没有下次。”方晟威胁道。

白翎满口答应,却想老娘真要是不听话,有什么办法?

到了省城在各个区房产交易大厅奔波,幸好潇南房产市场交易并不活跃,几乎随到随办,无需排队叫号,即便如此,办完部手续也临近傍晚。方晟说打算在家混一晚,白翎则回去跟家人团聚。

白翎瞪大眼说:“没搞错吧,我什么时候说家人住在省城?”

“啊,那每次回省城……”

“我在省城有套房临时落脚,我妈呢在省军区工作,偶尔过去住几天,但平时飞来飞去出差,大半年都难得碰到一回。”

“那爷爷……”

“在京都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这样我俩今晚找个宾馆挤一挤?”

白翎咬着嘴唇说:“挤就挤,谁怕谁呀?”

等红灯时,他把房产材料和实际控制的银行卡一古脑交给白翎,说这是他和赵尧尧的血汗钱,请她代为保管。

白翎会错意,恼道:“我叫不偏不倚,又不是叫把她的钱放我这儿表决心!”

方晟怒道:“想哪儿去了!身份特殊,中国有几个人敢搜查?我和尧尧不同,体制内的人随时有可能接受调查,到时翻出几十本房产证,上千万银行存款,哪个有空跑到香港查证券交易记录?浑身长嘴都说不清!”

“那倒是,我得收好了,哪天对不起我,就把它们交到纪委,让这个大贪官把牢底坐穿!”她开心地说。

“天下最毒妇人心。”他把她说的话一字不拉地送回。

开门的是方池宗,见白翎又来了顿时僵在那儿,幸好肖兰反应快将两人迎进来。这次白翎很乖地叫“伯父伯母”,也没背着手到方晟的小房间视察,一头钻进卧室逗聪聪玩,还不时跟任树红拉拉家常,很温柔的样子。

时间充裕,方晟遂将自己在三滩镇两次破格提拔,不,这回第三次了,详详细细讲了一遍,方池宗和方华听得既心惊肉跳,又唏嘘不已,不约而同说方晟真是踩了狗屎运,关键时刻总有贵人相助。须知官场从来没有个人英雄主义,靠单打独斗只能得意一时,却无法笑到最后。

看白翎还在卧室里,肖兰悄悄问赵尧尧为何没来——现在方家特别惦记她,尽管她性子冷不爱说话,总比随时有可能爆发好得多。方晟说去香港培训一年,还有四个月就回来。

四个月呀?方池宗和肖兰不落痕迹交换眼色,埋怨赵尧尧不识时务,关键时期跑那么远,造成后方空虚,让白翎趁虚而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晚饭自然在家里吃,方池宗特意关照肖兰多搞了几个菜为儿子庆祝,尽管自己辛苦了几十年,还不如儿子三年的成绩,但人生际遇不是每个人都能碰到。代理镇书记兼镇长,算是一方父母官,足以载入方池宗心目中的族谱,想到这一点还是蛮得意。

方氏父子三人难得聚在一起喝酒,任树红也抱着聪聪作陪,有孩子助兴气氛倒也融洽,虽然肖兰心目中最理想的二媳妇还是周小容,其次赵尧尧,至于白翎,始终不在她选项之中。

酒至半酣,肖兰顺口问:“晚上小晟睡家里?”

方晟正和方华聊得高兴一时没来得及回答,白翎随便应道:“不了,我们住外面宾馆。”

瞬间桌上安静下来,方晟冷汗直冒,连忙说:“两个房间。”

白翎这才意识到失言,赶紧强调:“是的,一人一间!”

方晟恼火地瞪她一眼,心道撒谎不会啊,画蛇添足干什么!

白翎委屈地想事先又没说好,谁知道问起这个?红着脸低下头再也不敢吱声。

幸好聪聪替他们解围,哇地哭起来,任树红赶紧站起身晃个不停,气氛重新热烈起来。

酒足饭饱,方晟见时间不早,说明天要回黄海加班,便带着白翎离开。目送丰田车消失在小区大门上,肖兰折回客厅,长长叹了口气。

带点酒意,方池宗猛一拍桌子,怒道:“小晟的作风很成问题!”上次的事很明显方晟和赵尧尧是一起住在医院对面的快捷酒店,肯定有同居事实;这回更好,白翎亲口认账了,尽管方晟还试图掩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兰忙道:“轻点,轻点,家丑别外扬。”

方华为弟弟辩护,道:“小晟不是没结婚吗?谈爱多处几个女朋友算什么?”

方池宗痛心疾首:“他是公务员,正科级国家干部,一定要管好生活作风问题,要知道多少干部最终都栽在这上面!”

方华说:“人家女孩子可不是冲着他权力什么的,而是真心跟他好,没注意白小姐这回称呼都变了,‘伯父伯母’,不是以前的‘叔叔阿姨’。”

“这更让我不安呐,”方池宗越说越觉得后果严重,“人家一片真心对小晟,要是他三心二意,还有赵尧尧那边也是叫了‘伯父伯母’,闹出事来怎么办?到时不是摘乌纱帽的问题,而是公职能不能保住!”

“那可得劝劝小晟,别再这样下去,很危险的。”肖兰也担心起来。

任树红说:“白小姐在房间逗孩子的时候,老是问些关于怀孕方面的问题,饮食啊,要注意什么啊,胎教啊,们说她会不会已经……”

“啊!”方池宗急得汗直往下滴,急不可耐抄起手机要打,转而一想这会儿两人肯定在一起,哪可能真的一人一间,骗鬼啊!

“啪”,将手机拍在桌上,老头子气得辗转反侧一夜没睡。

方池宗猜得没错,来到宾馆,方晟理直气壮开了一间房,而白翎不象赵尧尧忸怩非要再开一间作掩护,甚至大大方方出示身份证。

进了房间方晟叹道:“我尽早得被害死,可以想象,这会儿我爸正在家中拍桌子打板凳骂我不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翎气鼓鼓道:“不检点的人是我才对。”

“废话!我爸是典型传统思想,老古板!”还有个原因方晟不便说,那就是上次和赵尧尧同住快捷酒店被方家察觉的事。方池宗可以容忍儿子跟一个女孩子同居,但不能容忍同时跟两个。

“那怎么办呢?”白翎开始想馊主意,“我再开间房,明天把两个房间的发票给爸看。”

跟赵尧尧一个德行,欲盖弥彰。

“算了,反正我的形象是毁于手,事后弥补也没用!”方晟生了会儿闷气,突然道,“由于犯下严重过错,今晚必须接受惩罚!”

“罚什么?”白翎没反应过来。

“一件从来不肯做的姿势……”

方晟坏笑着扑上去,可怜白翎一身好功夫,此时却变成任人宰割的小羔羊,身瘫软无力反抗,整个晚上被他欺负个够。事后白翎很不乐意,说下不为例,方晟笑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并说以后再犯错还有难度更高的动作。白翎连骂他流氓。

第二天早上自然晨练了一回,然后大半天都赖在床上,中午订餐送到房间,两人缠绵到傍晚才退房回黄海。

这期间肖兰打了七八次电话,方晟知道准没好事,挂断不接,等到黄海快捷酒店安置下来,正好白翎被专案组叫过去有事,才回了电话。刚一接通就被方池宗劈头盖脸训斥一通,扬言再这样下去断绝父子关系,并警告以后要不赵尧尧,要不白翎,总之两个女孩只能带一个踏入方家大门,否则当场给他难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晟也是没脾气,每次并非他的本意,都是她俩主动要求,拒绝吧会伤心,同意吧却两头不讨好。

他意识到都是自己处理感情问题时过于优柔寡断所造成。

面对父亲的责难,他只能含含糊糊说,相信他会处理好这件事,今后保证不给家人添堵。

其实去不去方家,对他来说倒是小事,随便编个借口就能就会过去,真正的问题在于赵尧尧培训结束后怎么办。

掐指一算,离赵尧尧归期只剩下九十多天,想必她天天在香港扒着指头算日期。可对他来说似乎有点恐惧,不知道到时如何处理她与白翎的关系,尽管这段时间行事隐秘,可这种事纸包不住火,难免有人风语风语,若被赵尧尧知道,该有多么伤心!

去年在医院面临坐哪辆车回黄海的难题,再度出现在方晟面前,他无数在梦里拷问自己: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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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通过黄海县招投标中心公开招标,沿海观光带森林公园外环路项目花落梧湘市某建筑公司,仅隔了四五天浩浩荡荡的建筑大军便来到施工现场,机器声、马达声响成一片。

这也意味着立项十多年、投资数百亿的沿海观光带项目建设正式拉开帷幕!

当天红旗飞舞,彩旗招展,各种车辆云集施工现场,韩书记亲临并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省发改委官员、梧湘市有关领导作重要指示,爱妮娅代表怡冠表态发言,随后大小领导们排成一列进行剪彩仪式。

方晟的级别自然排不上主席台,他站在较远的位置,看着热闹非凡的场面感慨万千:一件有利于地方、有利于老百姓、有利经济发展的事,为何具体实施中会遇到那么多障碍,经历那么多坎坷,甚至还有人暗中阻挠!说明在某些人眼里,权力和利益才是重中之重,相比之下其它东西都可以牺牲,都能拿出来交易。

这种官员其实是官场里的蛀虫,是害群之马,必须予以铲除!

紧接着以森林公园以核心的观光大道工程也投入施工,放眼几十里海滩,终日尘土飞扬,各种机器轰鸣声不绝,宛如一个超大规模的工地!

工程上马,领导小组反而清闲下来,爱妮娅可见不得闲人,立即调整工作安排,将怡冠工作组人数缩减一半,这样留下的成员工作量不减反增,私底下抱怨不已。

方晟过意不去,找爱妮娅提意见。她说很正常的工作调整,回省城人员也不轻松,会立即投入下一个项目,辛苦程度还超过黄海。

想起仲萍号称月薪五六千,其实是以透支青春和时间换来的,他叹道:“怡冠收入虽高,却赚钱也难啊。”

她平淡地说:“要不然公司凭什么付出高薪?资本家从来不是活雷锋。”

当晚县里举办阶段性庆功宴,县领导班子体出席,在方晟劝说下爱妮娅勉强参加,但程只喝饮料,滴酒不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快捷酒店才九点钟左右,白翎却已上床休息,方晟觉得不同寻常。她的精力非常充沛,每天还保持一定运动量,基本上只睡五六个小时即可。

他摸摸她额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嗯。”

他又摸了摸:“体温正常啊,到底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她突然坐起来看着他,说:“不会生气吧?”

“生气什么?”他莫名其妙。

“嗯,”她双手抱膝,透过窗帘看着外面夜空,目光迷茫,“七十四天后,她就从香港回来了。”

“是的,但是……”

她的语气怪怪的,令他有心惊肉跳之感。

“她到黄海后,肯定每晚都陪她,否则说不过去,这一点不说我也能猜到,”她酸楚地说,“俩是订过婚的未婚夫妻,这一点我永远不如她……”

“白翎……”他抚摸着她的长发,难过得要流泪。这正是他近来内心纠结、焦虑无比的难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惨然一笑:“所以我想好了,与其被们的恩爱所折磨,不如离开黄海,去一个僻静的远方。”

他瞠目结舌:“什……什么远方?”

“一个很安静,无人打扰,没有烦恼的地方,从此不再打扰俩。”

“疯了?”方晟冲动地搂住她,“要不我把实情告诉尧尧,共同面对……”

她轻轻推开他,嗔道:“都说过不准在她面前提起那件事,否则会被她笑话一辈子!”

“但不准走!”

“效仿娥皇女英共同伺候这位大爷?呸,做的清秋大梦!”她总算恢复了本色,骂道,“别说她绝对不肯,我也不会做那种不要脸的事。”

方晟讪讪道:“别误会,我从没想过……”

“不过我并非一个人去远方。”

“那……”他越来越听不懂她的话。

白翎悠悠说:“上午已经确定,我怀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卟嗵”,方晟震惊之下从床边摔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可……可……每次都有……那个……措施……”

她清冷的脸庞逼上前,就象第一次来到他房间谈工作似的,鼻息间传来淡淡的香气,道:“怀疑我给戴绿帽子?”

“不不不,可……”

她突然展颜一笑:“其实几个月来我一直偷偷在安帽上扎了洞,功夫不负有心人,努力终有回报。”

“——”

方晟捂着心口,觉得终有一天会被她气死!

坐在地上呆呆出神,然后突然说:“既然怀上孕,以后不准出外勤,不准剧烈运动,不准……”

她笑眯眯道:“很好,总算有点良心,没劝我把孩子打掉。”

“肚子里的生命也是生命,何况是我方晟的骨肉……”说到这里他心里泛起一股柔情,是啊,不管怎么怎样自己要有亲生孩子了,总是好事,至于麻烦由它去吧。

“说的这些预防措施都不存在,”她说,“刚才我就说过会去远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终于醒悟过来:“噢,打算象那个家族的女孩子一样,到美国生养?不错啊,那边空气质量好,食品安性高,医疗技术世界第一,适合养胎和生育。”

她摇摇头:“我的身份连香港都去不了,更别谈美国。我要去的地方非常隐秘,在地图上是不存在的,是一家专门为特种兵提供服务的医院,既能提供生养孩子的一切需要,又足以保守秘密!我已联系好相关部门,等这边办理好交接就过去。”

“我陪一起去!”

“不行的,那里自成体系,别说,我爷爷的身份都甭想踏入半步,”她慢慢道,“里面屏蔽所有信号,禁止携带手机,我只能利用偶尔出山的机会,用公用电话打给。”

“哪个山?”他敏锐地问。

她意识到失言,摇手道:“不该知道的别多问……总之我们的孩子,”说到这里她温柔地瞟了他一眼,“爷爷那边当然宣称是领养,人家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反正姓白……”

“啊?”方晟一怔,涎着脸说,“不跟爸爸姓方?”

她重重敲下他的头,板着脸说:“以为爷爷那一关好混?不姓白压根没法取得他原谅!到底年纪大了,对第三代情有独钟,偏偏我哥由于婚姻不如意,迟迟没有生养——老实说我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跟嫂子同房,爷爷快急疯了,现在突然送个重外孙给他,而且承诺姓白,他表面装得很冷淡的样子,其实急不可耐等着抱孩子呢……”

方晟有点失落:“上次说那个什么长子……”

她又敲了他一下,竖起眉毛道:“不是说不在乎吗?”

“唉!”他摸着头愁眉苦脸道,“算了,不管跟谁姓,反正是我方晟的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对了,过一关是一关嘛,男子汉大丈夫要大气点,”她搂着他的头笑道,“爷爷还得负责做我爸妈的思想工作,因为我说了,如果爸妈不认可,就把孩子打掉,嘻嘻,爷爷说敢!”

方晟也一哆嗦:“不准把打不打挂在嘴边,我听了心慌。”

“好哇,当初我要孩子坚决反对,现在倒比谁都宝贝!”

“唉,主要为着想,也怕孩子将来……”

白翎又躺了下来,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幽幽说:“我计划好了,养胎到生养以及产后护理,前后加起来大概一年时间——跟她去香港一样,希望这期间和她的事能定下来,成与不成总会有个说法。不成,我抱着孩子跟一起;成,那就再说,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方晟百感交集,一方面为平添孩子而激动,另一方面白翎即将远行给他很大的冲击。几个月来两人象夫妻一样生活起居,彼此已产生深深的依,超出感情而升华为亲情,这使他更加愁肠百转,难以抑制不舍之情。

相比之下白翎更洒脱些,好像孩子在方晟肚里似的,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好容易正经了点,又要他给孩子起名字。方晟说还不知道性别呢,到时翻《康熙字典》,白翎又发愁也许爷爷要根据家谱排序等等。

既然怀孕,“好”事暂时别想了。方晟翻出抽屉里的一盒盒安套准备扔掉,细看之下果真每只都做了小动作,吹开后才发现有微不可见的针眼。不由哭笑不得,想想白翎粗中有细的时候也挺可怕,竟暗中策划了好几个月,难怪上次肖兰打电话试探白翎“有没有”,当时没听懂,觉得母亲语气奇奇怪怪的。

不过最大的障碍,也就是白老爷子能接受孩子出生——这是托那个家族偷偷在美国抚养私生子的福,肯定觉得家能这么干,我家就不可以?私底下有赌气和较劲的因素,不管怎样,总不至于象赵尧尧家族至今高高在上,母亲第一见面就给他来个下马威。

当晚方晟轻抚她的肚子,为还没成形的孩子憧憬未来,设想了很多很多,最终达成一致的是不能涉足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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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方晟心情很好,去洗手间都哼着小调,不单领导小组成员们觉得奇怪,连很少关注个人情绪的爱妮娅都看出来了。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进亦忧,退亦忧,”她正色地说,“这是欧阳修说的,明白我的意思?”

没想到她非但没好奇自己兴奋的原因,反而从这个角度劝诫,不愧是员工眼里的工作狂。

方晟辩道:“人是感情动物,岂能没有喜怒哀乐?”

“如果只想做普通人,完可以快意于恩仇,就象某些省份老百姓喝酒打牌都能打起来,桌子板凳满天飞,但要在官场生存,越走越高,就这决定必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避免被对手、朋友、下属看出端倪,事实上已不是第一次失态,”她竖起手指,“上回赵尧尧去香港,黑着脸工作了两天,为照顾的情绪,我不得不把部分重要议题延后,并要求项目组尽量不要激怒。我跟是对等合作关系,私交尚可,可以在不涉及到原则的问题上让步,倘若的对手呢?他们会等状态调整到最佳时才出手?”

经她提醒,方晟才意识到自己轻率了,汗涔涔道:“提醒得对,忠言逆耳,我会记住今天说的话。”

爱妮娅啜了口咖啡,似笑非笑道:“再谈为何高兴。掐指一算赵尧尧还剩两个多月结束培训,小别胜新婚,想必值得兴奋,不过以目前状况,恐怕悲喜交加,某种意义上讲烦恼更多些……”

“久病成医,华尔街那位心理医生的套路都被学会了。”方晟刺了她一句。

“多谢夸奖,”她不以为意继续说,“不是因为赵尧尧,而最近黄海官场局势平静,虽说梧湘市隐隐有人事变动的风声,上次见过许市长,心里应该有底,况且县处级调整暂时轮不到,因此与官场无关。算来算去,能让情绪产生波动的唯有白翎。”

“真是我肚里的蛔虫。”方晟不动声色,虽说为抽丝剥茧的分析所叹服,但不信她能猜到白翎怀孕。

“然而眼下白小姐真没什么值得开心,一桌菜本来独自享受,马上要两人分着吃,吃着吃着甚至会打起来,想想也窝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晟被这个比方弄得啼笑皆非:“的幽默很冷。”

“除非突然同意跟赵尧尧分手,以我得到的信息一是不可能,二是白小姐本身也有数不清的烦恼,比如娃娃亲……”

方晟腾地站起身,吃惊地看着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翎的娃娃亲虽然在那个层面的家族之间不是秘密,但外界鲜为人知,就连赵尧尧也只知道个大概,语焉不详,爱妮娅是如何得知?

爱妮娅悠然喝着咖啡,道:“不坐下我就不往下说。”

“……让我毛骨悚然……”

“别以为情报工作是白翎的专利,从某个角度讲,只要舍得花钱,没有绝对的秘密,”她继续说,“那么白翎喜从何来,又喜从何来?华尔街投资专家说过一句话,当所有可能都不可能时,最简单的解释就是答案。”

“华尔街都是哲学家。”方晟半褒半贬道。

“最简单的解释是什么?答案已呼之欲出,”说着她起身整整衣服,“去工作了。”

方晟着急道:“答案是什么?”

爱妮娅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转身用手指在腹部画了个圈,然后微笑着离开。

他一呆,茶杯差点落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可怕了,这个女孩太可怕了!方晟从未遇到过如此精明、如此心机的女孩,惊恐之余暗暗庆幸,自己是她的朋友而非敌人,否则……

他都不敢往下想。

又过了几天,傍晚时分韩书记突然把方晟叫过去,满脸严肃递过来一封举报信,打开一看,方晟脑子“嗡”地一声,当场有点懵!

举报信是以一名三滩镇镇办企业中层干部口吻写的,揭发楚中林在改制过程中,通过妻子收取某企业两万元现金,从而给予该企业更优惠的政策,并损害退休下岗职工利益,粗略估计该企业老板从中获利二十多万。

信的结尾写道,表面看该镇企业与其它企业一样顺利改制成功,楚中林政绩又添了光彩的一笔,同时拿到两万块好处,企业老板也笑得合不拢嘴。最终损失的是谁?三滩镇?反正改制工作是楚中林一手遮天,又深得方镇长信任,哪个去查他?退休下岗职工?很多人连养老保险计算方法都弄不清,怎可能知道其中的猫腻?可长此以往,改制只会肥了官员老板,苦了普通老百姓,造成越来越深的社会裂痕!

举报信后面附有楚中林银行存折流水,上面赫然有一笔两万元存入!楚中林每月工资三千不到,妻子在公司当财务会计,工资更少只有1800元,两人不吃不喝要四个月才能存到两万。

个人存折流水是储户隐私,凭本人身份证才能到银行打印。法院、纪委、海关等有权部门调查,都必须履行严格手续,包括出具县以上权力部门证明,以及调查人员身份证等。举报人居然能弄到存折流水,可见花了心思。

方晟聚精会神看信,韩书记一言不发,大口大口抽烟,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韩书记,我明天就赶回三滩镇调查,若举报内容属实,立即移交纪委,决不姑息。”看完信方晟表态道。

韩书记慢吞吞道:“楚中林是镇长助理?”

“已有**个月,正打算下个月提请组织部门考察提拔副镇长。”方晟心一横索性实话实说。

“好像朱正阳提拔前也出了点岔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韩书记无所不知,方晟叹道:

“当时确实……幸好后来做了些弥补工作……正阳同志在工作上是一把好手。”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本身没问题,哪个人能挖到名堂?当干部,打铁还须自身硬!”

方晟赶紧自我检讨:“我要负主要责任,近期在沿海观光带项目上投入精力太多,三滩镇事务方面关注度明显减弱,特别是村镇企业改制,总以为有前期成功经验,权委托中林同志,自己做甩手掌柜,产生问题也在情理之中……”

韩书记摆摆手:“小方镇长别总把责任往身上揽,该谁的问题谁来顶,不能打击面过大嘛。这封信昨天才到镇宇书记手里,上午交给了我。两万块钱现金,如果查实不单组织追究的问题,已经触犯刑法,要移交检察机关立案的!”

方晟悚然一惊,手里捏着的薄薄的信纸顿时沉甸甸。

“但是我们还要从保护年轻干部角度出发,慎重处理此事,不张扬不扩散,妥善低调地把握好分寸,”韩书记显然话中有话,“比如要问清楚那笔钱什么时候送的,哪些人在场,事前楚中林是否知道,事后什么态度,为什么把现金存入工资存折等等,每个问题都必须搞清楚,既要有举报必查,又要根据事实说话!”

方晟终于摸清韩书记的真实用意,不由松了口气,道:“请韩书记放心,我保证秉公办理,给举报人,给改制工作一个交代!”

“那就好,”韩书记欣慰地说,“小方镇长,我得批评几句。在县里这段时间成天泡在会议室搞对接是不错,项目进度也扎实推进,但目光不妨看高些,有时间不妨到一些部门走走、聊聊,联络联络感情,对以后工作很有益处啊。”

方晟明白他在点拨自己要拉紧与县领导、直属部门的关系,心中十分感动,连连点头道:“谢谢韩书记苦心,我明白。”

起身告辞时,他心一动,故作迟疑道:“韩书记,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回报……”

“哦?”韩书记笑道,“在我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尽管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周我到许市长那边回报工作……”

韩书记目光一闪,示意道:“关上门。”

方晟依言关门,讲述了许玉贤详细了解黄海县领导情况的经过,韩书记听得很仔细,反复询问其中细节,并让方晟一字不漏复述如何介绍自己。听完后长长舒了口气,微笑道:

“小方镇长悟性很高,也很聪明,值得信任。”

方晟恭敬道:“我就是根据平常了解的事实如实反映,说得不到位之处,请韩书记谅解。”

“在市领导面前必须实话实说,他们自会核实相关情况,过于华丽虚伪只会适得其反。”

话虽如此,但从哪个角度、基于什么立场、用什么语气,实质有非常微妙的区别,在官场沉浸数十年之久的韩书记焉会不懂其中玄机,正因为此,他内心对方晟倾向性很强烈的态度非常满意,庆幸自己在关键时候给予他坚定的支持。官场就是这样,有付出肯定想得到回报,否则哪有免费的午餐?

直到方晟离开,韩书记都没问他如何评价童彪——这是一个彼此心领神会,无须赘言的问题,韩书记不该问,方晟也不好答。

当晚方晟就赶回三滩镇,将楚中林和朱正阳叫到办公室,直截了当道:

“好大的胃口,一笔就敢收两万,老实交待整个村镇企业改制,一共收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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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阳大惊失色,楚中林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道:

“我没……钱不是退了吗……不是我收的……”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点!”方晟沉声道。

楚中林紧张之下更结结巴巴交待不清,朱正阳赶紧打电话给他妻子,结合楚中林叙述,总算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两个月前,东遥钢构厂改制工作进入关键阶段时因为种种原因卡住,楚中林从中周旋,多次召集厂领导和投资人协商,镇里也拿出更优惠条件,使双方重新回到谈判桌上,经过六轮会谈终于进入实质性改制阶段。事后钢构厂段厂长非常感激,多次送卡、送现金、送礼物,都被楚中林退回。段厂长真有恒心,居然打听到楚中林在县城的住址,和财总驱车到他家,当时家里只有他妻子一人,假称已与楚中林沟通好,硬留下两万元现金。

楚中林听说后很生气,立即打电话给段厂长发了通火,表示要退回。这时财总说来回拿现金太折腾,又不安,不如放到存折里汇到钢构厂账户,这样留有痕迹,以后也能证明确实退了。楚中林一想有道理,遂叫妻子照办。

不料妻子竟把钱存到楚中林工资存折里,后来按财总提供的账号汇款后也没再查看,一直以为肯定退了。

朱正阳立即说:“钢构厂财总有问题!本来就送的现金,哪有从银行转账的道理,踩陷阱了!”

“明天一上班立即查存折余额,看汇款是否成功。”方晟命令道。

“汇款怎么会不成功?”楚中林惊慌失措,猛一拍头道,“糟糕,如果财总存心诬陷,故意提供错误的账号,对方银行发现户名和账号不符,很可能把钱原路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旦两万块钱还在存折上,就完蛋了!”朱正阳紧握拳头,“他妈的真是防不胜防,上次我……这次是中林……妈的,妈的!”

楚中林悲嗥一声,双手抱头坐在沙发里,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方晟沉思良久,道:“快,把段厂长叫来!们到隔壁等,我单独跟他谈,还有,找个录音笔过来。”

半小时后段厂长进来,方晟开门见山道:“上次给楚助理送两万块钱现金时,他在不在家?”

段厂长僵住了,足有两三分钟才内疚地说:“看来给楚助理添麻烦了,我本来是好意……”

方晟一拍桌子:“都反映到我这儿了,还是好意!可算得真准,两万块正好达到刑事立案标准,少一块钱都不行。”

“不不不,方镇长误会了,我真的……”段厂长吓得双手直摇,知道事情闹大了。

“废话少说,下面回答我的问题,有啥说啥,不准含糊其辞!和谁去他家,遇到谁?”

“和我们厂周财总,楚助理不在,他爱人一个人在家。”

“她为什么把钱收下?”

“我骗她说跟楚助理说好的,她不信要打电话,周财总把钱往沙发上一扔,两人就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后楚助理有没有打电话?”

“把我骂了一通,说要回家拿钱送到厂里,周财总说那样太麻烦,就……”

“后来钱有没有退到账上?”

“不知道,我都忘了这事……方镇长,楚助理从头到尾没想收钱,都是我不好,把事情办成这样……”段厂长后悔得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方晟定定想了会儿,道:“那就这样,以后不管谁找了解,都要象刚才这样如实反映,明白吗?”

段厂长不安地问:“这事儿……有多严重?”

“能立案了,说多严重?”方晟没好气道。

随即又叫来周财总,仍是上面几个问题,但周财总明显目光闪烁,态度暧昧,回答含糊其辞,甚至也说不知道钱到底退了没有,方晟懒得跟他多说,挥手让他离开。

第二天早上银行刚开门,楚中林妻子就拿着存折到柜台补登折,打印后一看,顿时瘫倒在地:

那笔钱果然没汇成,原路退回,已在存折上放了十多天!

消息传到三滩镇,楚中林欲哭无泪,赶紧让妻子坐车把钱送过来。朱正阳仔细研究段厂长和周财总的证词,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纪委调查,起码能证明中林没有当面收钱,而且尽管退汇,曾有过退钱行为。另一方面,镇里优惠政策出台是在段厂长送现金前,不存在利益交换。”

方晟道:“纪委办案可不是这么看,第一,他们会认为中林故意回避,让妻子在家收钱;第二退钱也是做的戏,汇款时故意输错账号,实际上将钱一直放在存折上,等风声过去再归为己有;第三,出台优惠期间,中林有可能作出某种暗示,段厂长是心领神会。”

楚中林惊恐地说:“方镇长,不会……不会也这么想吧?”

朱正阳皱眉道:“这不是模仿纪委的思路吗?瞧紧张得。”

上午楚中林妻子带来现金,朱正阳陪他俩到钢构厂退钱,方晟在办公室转了十多圈,抽掉半包香烟。

中午朱正阳单独找他,惭愧地说:“中林是我的朋友,麻烦等于我带的,连同上次,确实让很为难。刚才我想了想,这事尽可能帮,但不能勉强,以免连累。县里盯的眼睛很多,弄不好把搭进去可就赔大了。”

“本来就冲着我,当然整个过程中林处理得也有问题,”方晟平静地说,“韩书记说得不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会不会侯明做的手脚?我叫几个人弄他!”

“以后再说,先解决当前问题……”

方晟又转了几圈——朱正阳凭经验知道,他只有遇到难题才转圈,终于停下道:“把中林叫来,我要摊牌。”

楚中林揣揣不安进来,从昨天到今天中午,整个人象衰老了十岁,精气神都没了,哪有两天前意气风生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条路让选,第一条路,我如实上报目前调查结果,听候组织处理,不过就我们仨在,我可以透个底,韩书记会看在我的面子保,估计纪委方面打个招呼,最终背个处分就能结束,不过政治生涯到此结束,今后我也帮不了。”

楚中林脸色灰暗,颓废而消沉。

“第二条路,事情能迅速平息,不受影响,三个月后正常提拔副镇长。”

“真的?”朱正阳和楚中林同时惊喜地问。

朱正阳到底更了解方晟,随即问:“什么代价?”

方晟不回答,反问楚中林:“想选择哪条路?”

还要说,当然是第二条!楚中林这时才意识到仕途的宝贵,紧咬牙关道:“我哪有选择的余地?当然第二条路!”

方晟果断地说:“那么下午就回城跟老婆办理离婚手续!”

“啊!”

楚中林如遭雷殛,呆在原地。

朱正阳却反应过来,紧忙道:“必须这样才能洗清的责任。想想,钱是她收的,汇款也是她犯的过失,只要她肯把错误承担下来并同意离婚,这件事肯定能摆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楚中林难过地说,“她压根是无辜的,段厂长是故意趁我不在家主动上门,汇款账号本来就是错的,我怎能跟她……”

方晟神色冷下来,道:“明天上午我在领导小组那边,九点钟把离婚证送过去,我就连同相关材料交给凡书记;过时不候,否则准备接受纪委调查!”

朱正阳使个眼色,拉着楚中林离开,出门刹那只听他说“离婚还能复婚”,方晟微微一笑,暗想五个人当中朱正阳领悟力最高,而楚中林略微逊色。

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九分,朱正阳陪着楚中林气喘吁吁来到会议室,将离婚证以及协议离婚证明等交给方晟。看着两人疲惫的神情,心知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不知在楚中林妻子面前说了多少好话,作出多少承诺,甚至楚中林有可能作出书面保证,还拉朱正阳背书。

方晟没耽搁,立即拿着套材料去见纪委书记凡镇宇。听完回报,凡镇宇心中有了几分数,其实昨天韩书记已暗示尽量配合,低调处置,遂笑道:

“方镇长调查得很细致认真,资料翔实可靠,加之当事人处理果断及时,按说没太大问题,回头我派人过去找当事人核实一下,尽快出个结论。”

“多谢凡书记。”方晟忙不迭起身表示感谢。接着两人又聊了些沿海观光带方面的事,凡镇宇“无意”间提到领导小组有个成员是他的亲戚,以后有可能的话多关照,方晟自然满口答应。

两天后,纪委针对举报信作出内部调查结论,认为楚中林主观上不存在收贿动机,客观没有收贿事实,主要原因是妻子已离异处置不当,加之不熟悉汇款流程,已向相关部门承认错误。纪委认为,三滩镇领导班子要加强干部思想教育,不单本人洁身自好,还要向家人灌输拒贿常识,提高风险防范意识,杜绝少数别有用心者从外围打开缺口。

又隔了三天,一伙彪形大汉夜晚挟持周财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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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彪形大汉把周财总拖到荒无人迹的海滩上,一个字不说,蒙住他的头拳打脚踢,打得周财总连连惨叫,声音越来越微弱,可彪形大汉们象要往死里打,始终没停手的意思,也不提条件。

做贼心虚,聪明如周财总自然猜到祸从何来,哀求道求求饶命,自己什么都说,只求保他一条命。

“说!”彪形大汉们果真停住,其中一人瓮声瓮气道。

“指使我陷害楚助理的人叫裘军,他是……陈建冬的手下。”

“再说!”

“没,没了……”

彪形大汉们又是将他一通狠揍,打得牙齿掉了三颗,肋骨断掉两根,皮外伤无数,抬上车送到家门口,象拖死狗似的往车下一扔,扬长而去。

车子驶离三滩镇地界,蒙面大汉们才摘下面罩,为首的悍然是严华杰,笑道:“辛苦弟兄们了,”接着拨了个号,沉声道,“已查清,果然是他。”

“好。”对方只说一个字便挂断。

一周后,裘军在警方突击检查中以**罪被抓捕,拘留期间被其他犯人打得几乎送命,陈建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捞出来。

事情前因后果,彼此心知肚明,但方晟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陈建冬吃了哑巴亏也不好意思张扬,双方积下的私怨愈来愈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翎怀孕已有近三个月,能辨清性别,她非要到省城做B超,免得在县医院被人认出嚼舌头。方晟不放心她开快车,决定亲自陪同。

怀孕后白翎反应很强烈,动辄呕吐,吃什么都没胃口,而且慵懒异常,每天昏沉沉就想睡觉。专案组成员都看在眼里,知道她急于交接工作,号称到美国留学的原因,但做情报工作的人就这个好处,只听不说,听看不说,肚子里不知烂多少秘密。

进入省城时,白翎突然想到东方金城酒店吃饭,那是省城最高档、价格也最贵的五星酒店,别说包厢,就是大厅散座都得提前预约——有时明明都空着,但不经预约就不给进,没办法,人家摆的就是这个谱儿。

方晟一口答应,因为最近她胃口太差了,连平时最爱的火锅都不想碰,难得想去饭店必须陪同,只是包厢恐怕已订不到,坐在大厅又太显眼。

白翎漫不经心说她是黑卡用户,享有随时预订权。说着拨通酒店总台,报了个号码,很快拿到一间五人桌包厢。

“权贵阶层的特权……”方晟叹息道。

“这就是当今相当多暴发户不服气的地方,明明老子有钱,却买不到一些服务。”

“正如国企垄断的部分行业,经营不善,亏损严重,可就不准民营企业参与,宁可干耗着等死,”方晟道,“因为那是权贵阶层的地盘,自家地荒着也不给农民种,一个道理。”

“想改变……”

刚说四个字,白翎又犯了恶心,方晟慌忙将车停到路边让她下去干呕一阵,回到车上脸色苍白,精神怏怏无力。

“小兔崽子,折磨死老娘了。”她捂着肚子埋怨道。

“的状态真让我放心不下,到那边没人照料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的,医院里有最好的护士和医生。”

方晟想说什么又刹住,开出一段后才说:“我有很强烈的负罪感。”

“少来这一套,一边忏悔,一边盘算她几号回来。”

还真是这样。

他面不改色:“至少在我心灵的天平上不偏不倚。”

她竖起眉毛,狠狠拧了他一把:“娘俩才抵她一个?应该偏向我这边!”

方晟大声惨叫。

医院检查结果与预料一样,肚子里是男孩。白翎喜上眉梢,当即打电话告诉爷爷,老人家脱口说了三个“好”,并透露已通报给她父母亲。

他们没骂我?白翎惴惴不安问。

爷爷怒道要骂也得我来,哪轮到他们?

白翎又试探,说这会儿方晟在我旁边,要不要教训他几句?

爷爷立刻以与年龄不相称的速度挂断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翎叹了口气,说瞧瞧,爷爷当是播种机,用完就扔。

这是什么比喻,太伤自尊了!方晟怒道。

出了医院白翎突发奇想,要拍孕妇照。方晟什么都由着她,当即在街上找了家照相馆,又是换装又是化妆又是摆造型,折腾了三四个小时才结束。疲倦到极点的白翎赶紧就近住进宾馆,沉沉睡到天黑。

梳洗打扮后,两人径直前往东方金城酒店。刚进前门,两侧停放的要么是豪车,要么是号码在100之内的公务车,显然出入这里的非贵即贵。白翎说尽管省里要求公务接待都在省第一招待所,事实上重要宴请、接待以及私宴都到东方金城。主人觉得慎重,客人觉得隆重,双方都有面子。

步入正厅,在服务员指引下来到二楼,快到包厢时对面来了一行人,为首的竟是发改委姜主任!

姜主任也看到方晟,一愣之后随即主动边笑边伸手道:“小方镇长,好久不见。”

方晟上前与他握手,恭恭敬敬道:“姜主任,我也很想找机会回报沿海观光带建设方面的心得。”

姜主任略一沉吟,对陪同人员说:“我跟小方镇长聊几句,那边替我打声招呼,晚会儿……”这时他才看到故意掩在方晟身后的白翎,诧异道,“小翎,怎么……”

他记得上次倚在方晟身边小鸟依人的女孩姓赵,可白翎怎么会跟方晟走到一起,而且很有点小女人的味道,跟她往常形象大相径庭。

白翎面带羞色道:“姜叔叔好!我们……到省城办事,过来随便吃点东西……”

东方金城是随便吃东西的地方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主任江湖经验何等丰富,立即看出两人关系不同寻常,笑道:“好哇,人少说话方便,进去吧。”

进了包厢,姜主任一拍脑门:“对了,今晚军区那边在三楼有个接待活动,容上校好像也参加,正好打电话叫过来。”

说着就拨通电话。

方晟知道容上校就是白翎的母亲,大惊失色。白翎怀孕后反应似乎总慢一拍,等发生不对时已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姜主任跟对方很熟悉地开着玩笑,并答应马上就到!

自从有孕在身后,白翎压根没敢跟父母亲见面!

方晟身冒汗,心里不停地说,完了,完了,今天彻底完蛋!

姜主任看出方晟坐立不安,白翎心神不宁,哪想到其中玄机,只当两人刚认识不久,还没做好见家人的准备。由于他跟白家渊源颇深,仕途上曾受过白老爷子提携,成心撮合方晟和白翎。

他压根想不到白家正面临生米煮成熟饭,却又不敢声张的尴尬!

“小方镇长别紧张,容上校很和蔼,”姜主任安慰道,“沿海观光带开始动工,听说在当中发挥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谈到工作,方晟方才镇静下来,道:“主要是怡冠公司经验丰富,县领导运筹帷幄,我只负责协调和沟通……”

说了两句,有人敲门,一位气质典雅,表情威严中带着温和的女军官走进来。姜主任立即离座,笑道:“介绍一下,这位是军中巾帼容上校,这位呢是令咱们何省长念念不忘的小方镇长,喔,现在还兼镇书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晟忐忑不安地说:“暂代……容上校晚上好……”

白翎也垂着头,象做了错事被发现的孩子,声音比蚊子还轻:“妈……”事发后她没跟父母通过电话,一是心虚,二是爷爷要求的。因此至今她都不清楚父母的真实态度。

孩子都在肚子里了,还好意思叫上校?容上校恨得暗自咬牙。

然而在白家这种大家族,她跟所有家族子弟一样不能有属于自己的爱情,也无权干涉子女婚姻,一切由老爷子说了算。可怜白翎还在妈妈怀里喝奶,就被老爷子大手一挥许给那个家族,身为父母连表达意见的资格都没有。

这回白翎未婚先孕,也是老爷子简洁明了的一个电话:

“翎翎怀孕了,我同意把孩子生下来,姓白,俩不准跟翎翎啰嗦!”

容上校大惊失色,立即与丈夫通电话,打听女儿的男朋友是谁,期间发生了什么,是否故意怀孕,在哪儿保胎及生养等等,这一切居然要瞒着老爷子。而且老爷子交待了不准啰嗦,两人真不敢打电话给女儿。

其实白翎与父母亲的感情也很淡漠,老百姓家庭里女儿跟妈妈撒娇的场景,在白翎和容上校之间是不可能发生的。从记事起,白翎基本由保姆照看,父母亲成天在外忙各自的事业,难得节假日团聚,家族里却要商讨各种事情,有时比工作还累。白翎读书的学校从来不开家长会,都是背景相似的孩子,家长们分散在天南地北,或许只有每年两会才能聚到一起。

即使夫妻俩之间也是淡淡的,一年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容上校听说丈夫有个秘密情人,那又怎样,家族类似情况司空见惯,没有才奇怪。

所以容上校没法对白翎发火,以她在家族的地位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但不代表能轻易原谅方晟,这是两个完不同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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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主任哪知道三个人内心难言滋味,只当为白家做了个现成媒人,笑呵呵道:“小方镇长继续谈谈沿海观光带项目。”

方晟暗想今天豁出去了,要杀要剐听天由命,反正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遂理清思绪,从沿海观光带道路建设,到景点设置,以及海滩旅游规划,甚至二期、三期远景思路里的人造沙滩、人工岛都详细阐述了一遍,当然重点是介绍森林公园,将上次和爱妮娅讨论的思路,即确立以绿色农庄为核心,打造绿色食品、绿色旅游、绿色休闲一条龙服务的宏大设想,当然包括观光栈道、树屋、狩猎区等具体项目。这些想法在他脑海里盘恒了数年之久,又有无数实地考察、勘探和大量的研究分析,加上爱妮娅点拨和指导,体系愈发丰富成熟,给人耳目一新、拍案叫绝的感觉。

姜主任看过部分方案,此时听他思路清晰地讲解,更加切实体会到方晟的务实作风和思路前瞻性。容上校却是从头听起,被他的天马行空并落地生根的方案惊得目瞪口呆,立即改变了对方晟的观感。

不管如何,起码是个能做事、有魄力、敢担当的年轻干部。

姜主任很满意容上校的神态,笑道:“今天小方镇长讲得精彩有余,尖锐不足,要知道上次海边相遇时,当着何省长反驳我和玉贤的观点,听得何省长赞叹不已。”

容上校感到机会来了,故作认真地想了想,问:“小方镇长,那次和在海滩游玩的女孩子好像姓赵?”

姜主任一愣,赶紧打岔:“一共六个人,何省长还破例喝了点酒,哈哈哈……”

方晟觉得遇到的每个人都是情报员,从爱妮娅到赵上校,仿佛熟知自己生活的每个细节,当下窘得说不出话来,刚才侃侃而谈的劲头不知跑哪去了。

白翎却觉得赵尧尧真是命中绕不过去的魔星,连父母亲都听说了,越想越恨,忍不住一脚踢向坐在对面的方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今天这种场合,方晟坐得特别拘束,双腿紧紧缩在椅子下,倒是姜主任很放松,一只腿伸到中间,正好中了白翎的无影腿,疼得“咝”一声,弯腰下去揉,心里知道白翎在发小姐脾气,不便声张。

容上校何尝看不出来,若无其事问女儿:“当时俩还没认识?”

“忘了。”白翎被问得没脾气,感觉母亲今晚有点反常——以平时次数不多的接触来看,她很少说话,也从未咄咄逼人进攻。

方晟觉得这位丈母娘好厉害,每个问题都象扎在心上似的,连忙说:“到海滩游玩的人很多,我是东道主,来的都是客,必须热情接待。”

姜主任也说:“对,小方镇长还是位出色的导游,上次讲解每道海鲜也给何省长留下很深的印象,说来那边海鲜确实鲜美,即使在东方金城都品尝不到那种独特的风味,我推荐容上校过去玩玩。”

容上校微笑道:“没问题,翎翎,过阵子我叫几位战友一起去,有时间作陪?”

白翎心想我快要躲起来生孩子了,快当外婆了,还在这儿装什么糊涂?正准备反击,突然一阵反胃,急忙捂着嘴跑进洗手间。

容上校暗自叹息,心想反应还蛮强烈。

方晟立即说:“容上校放心,我负责程陪同接待,保证您和您的战友满意!”

“叫容上校太生分,还是叫阿姨吧。”姜主任凑趣道。

“阿姨好。”方晟顺势改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容上校不置可否,又问:“小方镇长最近去了趟香港?”

方晟恨不得把脸钻进茶杯里,讪讪说不出话来。姜主任说项目上马后去香港、欧美考察的机会很多,年轻人多见见世面、开拓眼界也好,免得困在基层久了容易目光短浅,方晟连连点头。

容上校见方晟的狼狈样暗暗好笑,脸上却安详而平和。幸好这时服务员敲门进来问什么时候走菜,是否要加餐位,姜主任起身告辞,说接待兄弟省份考察团,以后有机会再聊。

容上校简单地与他握手,方晟却一直送到外面走廊,姜主任朝里面瞟了一眼,低声说好好把握机会,还有,等项目面上马后和爱妮娅到发改委找我。说罢匆匆离开。

硬着头皮回到包厢,白翎也白着脸从洗手间出来,刚才连续干呕非常难受。

重新坐下,容上校淡淡问:“几个月了?”

什么?方晟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暗想连我去香港看望赵尧尧都知道,却不知道女儿怀孕几个月?

“三……”白翎头垂得更低,心里却想要是骂我,回头就向爷爷报告!

容上校装作没听清,问方晟:“三什么?”

方晟恨不得把舌头咬断,吭哧吭哧道:“三个月……”

“打算在哪儿养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很远的地方……”方晟更惊异,丈母娘是真不清楚,还是装糊涂?

白翎补充道:“我联系的。”

此时桌上三人的处境都是尴尬无比:白翎明明有孕在身,却不能要求方晟结婚;方晟明明应该对母子负责,却跟赵尧尧有婚约在先;容上校按说应该斥责两个年轻人不负责任的行为,却无权干涉。

容上校只能把矛头直指方晟:“准备怎么善后?”

很简单的问题,偏偏方晟无法回答,眉头纠成一团,道:“当务之急是……”

白翎打断他的话道:“都说了姓白,一切有爷爷负责。”

这面大旗亮出来,容上校哑口无言,暗叹到底女生外向,处处替这小子挡枪,今晚鸿门宴是摆不成了!

“男孩女孩?”她接着问。

方晟简直彻底无语,又是白翎冲上前:“上午刚做过B超,男孩。”

“叫什么名字?”

下午方晟还开玩笑说翻《康熙字典》,这会儿不敢吱声,老老实实说:“还没想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容上校略一思索道:“大名可能要由爷爷做主,我给起个小名吧,叫小宝。”

“小宝?”

方晟与白翎对视一眼,白翎蹙眉道:“好俗的名字,我不喜欢……”

容上校看着方晟:“说呢?”这会儿她不叫小方镇长了。

方晟哪敢为这点小事惹丈母娘生气,毫不犹豫一顶高帽奉上去:“阿姨说得对!小名俗一点好养,将来身体棒棒的!我支持!”

还算有点见识。

容上校到底挽回一点颜面,假装看看表,起身道:“们吃,我过去参加接待,有事再联系。”

方晟恭恭敬敬送到门口:“阿姨再见。”

等他关好门,白翎道:“大概心里想的是别再见了,是吧?”

方晟将后背给她看:“湿透了,好像洗了回桑拿,唉,妈真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翎摇摇头:“其实她……怎么说呢,性格还算温和,很少发脾气,今晚好像比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看到女儿做了错事,心里不太舒服吧……”

“我很惭愧,所以小名的事就由着她,毕竟是外婆起的,也说得过去。”

她卟哧一笑:“知道完顶不住了,好容易捡个巴结机会,赶紧大拍特拍,就叫小宝吧,我反正无所谓的。”

方晟耸耸肩,想到个很重要的问题:“说说,她对我的事怎么了解得如此详细?”

白翎又要翻脸:“哼,跟她还不够闹腾?”

“不是不是,”他连忙摇手,“一年多前海边偶遇何省长,知晓者少之又少,姜主任等人口风也很紧,有关细节到底怎么传到妈耳里的?”

经他这么一说,她也有些奇怪,但懒得多想,道:“总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干坏事就别想瞒住别人!”

此时方晟心里乱糟糟的,没半点味道,白翎反而来了兴致,吃得津津有味,并强调为肚里的胎儿而吃,将来生下的孩子肯定健康而活泼。

有这么活力四射的妈妈,儿子想文静都难。方晟腹诽道。

十多天后,白翎所有工作部交接完毕,虽说肚子还看不出来,但孕相十足,无论省城还是黄海都呆不下去了,遂简单收拾行李启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别前白翎踌躇再三,还是给了方晟一个紧急联系号码,是医院副院长私宅电话,强调只有特别紧急情况下才能用,一来容易暴露其真实身份和地理位置,二是副院长相当于正厅级领导,最讨厌儿女情长的事。

白翎是从军用机场出发,乘坐军用飞机,自然不知道前往哪儿。登机前几分钟,一辆吉普急驰而至,是容上校特意抽出时间来送行。

看到霸气外侧的吉普,方晟暗想怪不得白翎也喜欢吉普,母女俩一个脾气。

大家族亲情真的与众不同,没有离别时的伤感和痛哭,没有拥抱,没有叮嘱,容上校一本正经与白翎握手道别,而白翎也正式地敬了个礼,反而跑到方晟面前紧紧抱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踏上飞机。

看着飞机轰鸣声中起飞、升空、渐渐在天空中化为一个黑点,方晟心里说不出的惆怅和内疚,以及扯不断理还乱的牵挂。

容上校上车前瞅了他一眼,特意走过来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确定孩子叫小宝?”

“是的,阿姨。”

她微微颌首,与他握了下手后随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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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隔了十多天,临近中午时突然接到赵尧尧电话,声音里罕有的兴奋和激动,脆生生说:

“快登机了,到省城机场接我!”

方晟连饭都顾不上吃,立即跟爱妮娅说明情况后匆匆下楼,隐约听到她在身后提醒道:

“在服务区吃点东西。”

与预计的时间差不多,当方晟在下飞机的人群中发现赵尧尧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大步过去紧紧搂住她,两人热吻在一起,四五分钟后才分开。

接下来便是方晟听,赵尧尧说,说不完的思念和爱,在香港憋在心里的话太多太多,而这些话只能说给方晟听。从下飞机到晚上躺在宾馆床上,她足足说了四个多小时,自己都不好意思地承认比前二十多年加起来说的话都多。

她不肯出去吃饭,便订了客房送餐,方晟一勺一勺喂,她赖在他怀里歪着头吃,吃着吃着竟睡着了。

唯有在他怀里,她才觉得前所未有的安感。这种感觉那个家族从未给予过,她母亲更没有。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方晟不急于叫她,手臂撑在枕边,一动不动欣赏她圣洁而皎白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小巧迷人的嘴唇,还有藏在睡衣里光滑而柔嫩的**。

又过了二十分钟她才悠悠醒来,睁眼便看到他专注而痴迷的眼神,懒洋洋打个呵欠,说:“真好,又回到过去的生活,我很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到省宣传部报到么?”他犹豫再三还是提起令人扫兴的话题,“他们会把分到哪儿?”

她淡淡地说:“在香港机场我已打过电话,决定不去报到。”

他一呆:“不报到……什么意思?”

“辞职,不做公务员了。”

“卟嗵”,他受到的冲击不比乍听到白翎怀孕小,身子一歪滚到床下,傻了似的看着她。

她伏到床边,很认真地说:“这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只要留在体制内一天,就必须听从他们调配,不是分到很远,就是更远,总之别想跟一起。离别对我们具有可怕的杀伤力,一年几乎是极限,唯有跳出人为设置的圈子才拿我没办法,当然接下来他们会恼羞成怒,压力都转移到身上……”

“我没事,可是……”

“在香港一年给我最大的启迪是,只要有赖以生存的技能,就不畏惧外来威胁,所幸的是我做到了,前期汇回两千万,这次回来又带了一千多万,以后我留在身边做专业操盘手,一根网线,一台电脑,还有一个职太太!”

方晟道:“A股市场的复杂程未必低于香港,强如曾在华尔街实习的爱妮娅,回国后也不愿轻易涉足……”

她拍拍他的头:“黄教授了解爱妮娅,说她凭的是勤奋和用功,而我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相比而言,他更看好我。在香港最后几个月,我一边实时操盘,一边同步做A股市场模拟,成绩并不逊色,放心吧,就算当不成镇长,以现有的资产足够满世界逍遥。”

“听起来我好像吃软饭似的,”方晟苦笑,“说得对,公务员身份是他们控制的牵线,只有彻底斩断,才能一定程度摆脱他们操控,但这一步无异于破釜沉舟,我们没有退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尧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从爱上一刻起,我就没有退路;可不同,还有白翎,是吗?”

提到白翎,方晟突然想起之前谈到的一件事,立即问:“当初我搭上公务员末班车,是不是找的关系?”

她躺回床上,轻描淡写道:“已经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嘛?”

“为什么帮我?难道那时已经……”

她轻轻笑了笑:“那天真的很沮丧,从大学到大学生村官,从没见过那么低沉和无奈,我担心遭此打击一蹶不振,所以才……后来听讲述那晚回方塘村一路倒霉的经历,更庆幸自己做对了。”

他拉过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道:“真没想到在大学就注意我。”

“当时我们宿舍在整个女生楼平均颜值最高,我第一,周小容只排第三,当然亲和力以及开朗的性格使她最受欢迎,每次去宿舍,眼中只有她,从不跟我们搭讪,更别说有私底下勾搭的意图,的专注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原来如此。

那么何时开始打我的主意?这种话方晟只会对白翎说,在赵尧尧面前不可以乱开玩笑,他笑道:

“看来周小容选择当联络员真是失算。”

她脸上泛起红晕,良久道:“因为身世特殊,加上天生淡漠的性格,其实我原本想孤独到老。若非,也许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吓了一跳,暗想差点又是一个爱妮娅。

絮絮叨叨聊到中午,赵尧尧梳洗打扮后动身回黄海。出发时她建议去方家看望聪聪,有方池宗警告在先,他哪敢自讨没趣?推说时间紧张,并迅速切换别的话题。赵尧尧只要跟方晟在一起,其它根本无所谓,遂打消念头。

回到家中,她到每个角落转了转,疑惑地说:“好像不经常住?”

方晟心一跳,事实上白翎离开前,只要在县城都长期包住在对面快捷酒店。不过房子有没有人住,长期住还是短期住,确实有很大区别。

他辩道:“我主要工作在三滩镇,这边当然只是偶尔。”

“没请白翎上门作客吧?”

“绝对没有!”

她不过随口一说,因为深知以白翎的性格也不会到自己房子来。

为防止那个家族前来骚扰,赵尧尧在一个位置更好,且私密性更强的小区买了套房子,天黑后悄然搬家,加之手机号码也换掉,切断与家族联系。方晟购置硬件配置最高、系统最新的电脑,并接通网络,安装打印机、扫描仪等,赵尧尧便开始在家工作。

由于她在黄海没朋友,行事又低调,除晚上和方晟在小区里散步外,几乎天宅在家里,竟无人知道赵尧尧回来。

消息闭塞的她,竟不知白翎怀孕以及远走他乡,好奇地向方晟询问近况。他含糊其辞说可能执行秘密任务,反正好久没见了。赵尧尧当然乐见此事,自此也绝口不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赵尧尧真能为方晟带来好运,此后无论三滩镇工作还是沿海观光带项目推进都顺风顺水,一路凯歌。

八月中旬,沿海观光带沿途景点围墙及修缮工程动工;

八月下旬,森林公园三纵两横主干道工程动工;

九月上旬,观光大道沿途七处观景台工程动工;

九月下旬,观光大道与环城公路、高速公路的连接公路工程动工……

十月,楚中林顺利通过组织部考察,被正式任命为三滩镇副镇长。接着方晟转任镇书记一事也提上县常委会讨论议题,因为前一天许玉贤亲自打电话给童彪,了解黄海相关工作后,“无意”中提到希望方晟顺利过渡的事,童彪不敢耍小动作,常委会上方部长提议后,未等陈冒俊发难就抢先表明支持态度,本地派见大势已去,悻悻作罢。

方晟正式担任三滩镇书记后,在他主持下对镇领导班子进行调整,组织部给予高度配合,最终产生新一届镇领导班子:

方晟任三滩镇书记;

侯明任副书记兼纪委书记;

秦委员仍为组织委员;

肖远山任镇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丰扬转任常委副镇长;

朱正阳任常务副镇长;

楚中阳任主管经济副镇长。

按原来达成的协议,侯明应该任常务副镇长,但侯宫升知道儿子的斤两,既担心他能力不够挑不起担子,又怕他经不起诱惑,被腐蚀下马,态度坚决地要求担任相对务虚的副书记一职,反而便宜了张丰扬,从副书记转为常委副镇长,排名依然高于朱正阳。

年底,随着沿海观光带部分工程临近尾声,眼看明年上半年便能开始试运行,韩书记开始考虑三滩镇升格问题。

按沿海发达地区兄弟县市的做法,应该成立副处级景区管理委员会,专门负责景区规划、建设和日常管理。但一方面组建管委会审批复杂,机构设置、人员编制等需要多个上级主管部门审批,一旦卡在某个环节要跑很多衙门,走很多冤枉路;另一方面凭空搭建一整套班子,县里不具备任何经验,耗时耗力容易走弯路,且存在衔接、磨合、人材培养等诸多问题。

不如先挂靠到三滩镇,在实践中逐步打造、完善一支富有经验的管理队伍,将来时机成熟再分离出去成立管委会,实现无缝对接。

为此韩书记特意到梧湘市向市委书记、市长作汇报,两位市领导均认为景区管理是摸着石头过河,不宜刚开始就大张旗鼓,基本赞成逐步过渡的想法。许玉贤强调要发挥负责对接工作的领导小组成员作用,利用他们熟悉建设方案,了解工程实施情况的优势,成为景区管理主力军。

话里话外暗示方晟应当是管委会主任人选,韩书记自然心领神会,郑重其事地将市领导指示写入笔记本。

不过反对者们不会因为市领导指示而善罢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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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滩镇行政级别提高至副处级,暂时代管沿海观光带景区职能的提议拿到县常委会,立即引发掀然大波。

谁看不出韩书记的险恶用心:之前让方晟暂代镇书记,然后转任;现在故计重施又玩暂代,把大家当傻子啊?

按惯例还是肖治雄打头阵,率先表示反对:“我个人认为不妥!目前三滩镇的摊子已铺得太大,面推进村镇企业改制,面拉开风电配套企业厂区建设,马上风电工程也将正式上马,自家事务都管不过来,哪有精力过问景区?”

“是啊,沿海观光带景区正式运作后,管理体系一片空白,各项工作千头万绪,不但要负责监督和配合后续工程,还得招商引资,加强景区服务行业引导和监管,对三滩镇领导班子来说不是两手都要硬的问题,而是力以赴都未必能做到位的问题。”常委副县长刘华及时跟进。

没等其他人发表意见,专职常委付连天不紧不慢道:“再说,如果景区与三滩镇之间发生利益冲突,镇领导班子怎么居中协调?一方面要促进景区繁荣,大力吸引投资和游客,一方面要保护老百姓切身利益,维护社会稳定。一旦把握不好分寸,会落得两头不讨巧,加深和激化矛盾。”

三个常委发言都巧妙避开方晟,但句句针对方晟,可见这些官场老手的狡猾。

面对气势汹汹的反对浪潮,方部长淡淡道:“县里会增加三滩镇班子职数加强领导能力,同时下设景区管理办公室,配备相应干部和人员编制,专门负责沿海观光带建设和景区管理工作,不会出现顾此失彼现象。”

这三个人,以及压他半头的陈冒俊,方部长都没放在眼里——他今年五十多岁了,提拔已无可能,能否到人大政协多混几年也无所谓,就希望在组织部长位置上熬到退二线,因此无须巴结陈冒俊等本地派,把县委书记伺候好就行。

陈冒俊何尝不知他的心思,抑住恼怒,一字一顿道:“与其下设景区管理办公室,为何不一步到位?难道沿海观光带建设工作离开某个人就没法转?!”

话的份量很重,也很尖锐,大部分常委脸色微变,暗想今天又要开打武行了!

此时以陈冒俊等本地派基本摊牌反对,书记系也表明不愿妥协,按说县长系应当有个态度,可童彪一味低头喝茶,似乎无意卷入争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次试图将方晟踢出领导小组失败后,方晟暂代书记、转任书记,钱浩肯定都听说了,却没有进一步指示。童彪摸不透那边的意思,不敢轻举妄动。许玉贤以市长身份重点关照方晟,护犊之意非常明显,童彪虽不满韩书记过于偏爱方晟,却不敢得罪许玉贤。

但他内心很清楚,钱浩没指示有新动作,不代表默认方晟步步高升,若不认清这个底线,自己的政治前途将至此为止。

反复权衡,童彪决定万言不如一默,置身于漩涡之外。陈冒俊有本事纠集本地派挡下方晟,反正我投弃权票。

童彪不吱声,杭真也保持沉默。

上次意外投支持票助方晟过关后,经过一段时间弥合,杭真与童彪的紧张关系有所缓和,虽没恢复到之前无话不谈的地步,至少场面上没问题。

杭真很珍惜来之不易的局面,毕竟上次背叛也是没办法。作为从梧湘市空降的干部,不受本地派待见,虽是大权在握的常务副县长,工作很难开展,必须要与县长处好关系。然而上次常委会前两小时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梧湘前市长打来的,直言不讳说受老领导委托,要求他投方晟的支持票。

要不是前市长青睐并大力提携,杭真至今还是市统计局一名坐冷板凳的小科长,知遇之恩不能不报。何况前市长还暗示近期会回趟梧湘,内举不避亲,肯定要向许市长推荐几位骨干。

话虽如此,对于前任的举荐,许市长是否买账,即使买账能到什么程度,都具有不确定性。所以杭真叛变后继续小心翼翼向童彪靠拢,避免在常委会上遭到孤立。

县长系两大主力保持中立,看来又是书记系与本地派硬拚的格局了,谁知这时有个声音响起:

“我想说几句……”

居然是很少在常委会上说话、基本看童彪眼色行事的青云镇书记庄彬!

童彪惊讶地停止喝茶,挺直腰注视着庄彬;相比之下陈冒俊更为震惊,目光中充斥着阴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退回八年前,庄彬就是如今的方晟。

当年他以潇南理工大学中文系研究生、双江省组织部后备干部、在梧湘市委办公室实习两年的身份,直接空降到青云镇任镇长,县上下一致看好,可谓踌躇满志,金环罩身,谁都想着他几年后肯定一路上升,飞黄腾达。

然而庄彬犯下了最严重的错误——没把本地派放在眼里,上任伊始就拿陈冒俊在青云镇的心腹开刀,查出那位副镇长存在严重贪污问题,提请梧湘市纪委直接介入,双规后揭发出一大堆犯罪事实,差点把陈冒俊牵连出来,最终锒铛入狱,至今仍在服刑。从此本地派视庄彬为头号劲敌,多方狙击,各种伎俩一齐上阵,虽没把庄彬彻底打压下去,毕竟形成很大的困扰。八年来庄彬举步维艰,好不容易在省委组织部直接过问下升为镇书记,三年前又获前任县委书记赏识,经过多轮较量勉强进入常委班子,本来内定为常委副县长,然而关键时刻前县委书记被双规,仕途再遭重大挫折。

无奈之下庄彬只能投靠童彪,与同样空降的杭真结成联盟对抗本地派。因为多次在陈冒俊手里吃过苦头,庄彬选择隐忍策略,常委会上一般不出头,一切唯童彪马首是尊。

此时此刻,庄彬想说什么?

韩书记深知庄彬发言肯定对自己有利,微笑道:“常委会是讲究民主的会议,每位常委都有权充分表达自己的观点,庄常委继续说。”

庄彬道:“谢谢韩书记。刚才有同志提到三滩镇事务性工作繁重,再加景区管理压力太大,还有同志认为缺了谁都一样,我个人觉得在认识上存在严重误区!”

这是直接打陈冒俊等人的脸,在座常委大抵了解双方恩怨并不意外,知道庄彬早晚会爆发,只是没料到会在这个时候。

“固然党内职务不过分工不同,本质上都是为人民服务,可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能力有强弱,水平有高低,有些工作、有些任务由不同的人来做结果大相径庭,比方说沿海观光带前期对接工作,刚开始根本没法衔接,方晟同志接手后当天就成功进入实质性阶段,说沿海观光带工作缺了方晟照样转,那就是唯心主义,起码我坚决反对!”

肖治雄冷冷射了支暗箭:“庄常委的意思是换负责景区管理也不行?”

庄彬坦然道:“行不行是一回事,能不能达到方晟同志的效果又是一回事,景区负责人的职位我的确不自信,要是换成政协主席,大概没问题……”

会议室里响起轻微的笑声,肖治雄铁青着脸就要发作,被陈冒俊以目光阻止——他看出庄彬今天是豁出去了,欲避其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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