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气机像座深渊压下来,似要把人碾成粉末。
剑锋落下,璀璨剑虹撕裂虚空,长街青砖炸得粉碎,碎石裹着烟尘冲天,活像道灰幕把周遭吞了。
半条街直接没了影。
“娘呀!”
远处看热闹的百姓被余威扫到,轻点的衣衫炸成布条,重点的直接飞出去数丈,“啪”地砸在地上没了动静。
剑风一散,慕北辰眼神一沉:“重霄劫下没跪,这身修为,倒不枉我寻你二十年。”
他攥紧剑柄,周遭十丈空气拧成了麻花,“接下来,别让我觉得无聊。”
“丫头快躲!”白秋雨刚跨出客栈门,赶紧侧身挡在叶弦歌前头,硬生生抗下余威,后背“嘶”地疼得他龇牙。
他抬头一瞧,狂风卷着沙尘糊了满脸,慕北辰拎着重霄劫就站在旁边,跟座铁塔似的。
远处站着的老乞丐,正是之前救过他的那位,手里攥着断剑,竟接下了这招。
“这唱的哪出戏?”白秋雨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满脑袋问号。
白秋雨心里打鼓:叶弦歌嘴里的北辰叔,咋跟救命恩人打起来了?怕不是有啥深仇大恨?
“北辰叔,您这是咋了?”叶弦歌从白秋雨身后探出头,瞟了眼老乞丐,又看向慕北辰,一脸懵。
慕北辰回头沉声道:“小姐,这厮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必取他狗命。”
老乞丐收了断剑,朝他喊:“师弟,这儿打起来不像话,出城再分生死如何?”
“好!出城做个了断!”慕北辰收了剑诀,转头看叶弦歌时,眼底锋芒瞬间化成柔意:“小姐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定护你回西荒。”
他掐了个诀,一道青色剑芒“嗖”地射进叶弦歌眉心。
见叶弦歌下意识往后缩,他忙道:“别怕,这剑印攒了我五年功力,若遇生死之危,自会护你周全。”
叶弦歌眼里满是担心,往前挪了半步:“北辰叔,您一定得活着回来!”
老乞丐浑浊的眼扫过白秋雨,枯手指微微抖了抖,最后只缓缓点头,喉咙里挤出声叹息。
“前辈……”白秋雨往前踉跄半步,瞅见对方眼里的决绝,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眼神像裹着二十年的风霜,藏着满肚子说不出的话,压得人喘不过气。
风卷着老乞丐的破衣角,他头也不回,脚尖一点屋檐,像只断了线的孤鸟,划过暮色往城外群山掠去。
白秋雨望着那越来越小的影子,嗓子眼发紧,没说出口的话,混着漫天尘土全咽进了肚子。
他看懂了——那是死志。
“想跑?”慕北辰剑气暴涨,扛着重霄劫,跟支离弦箭似的破空追去。
两道身影一追一逃,成了天边两道寒芒,眨眼就冲破暮色,没入远方。
长街静得可怕,只剩残风在屋檐下“呜呜”哭。
白秋雨心里嘀咕:这俩修为深不见底,怕是都在五境之上,具体啥境界,他看不穿。
“丫头,咱先回客栈。”白秋雨拽着叶弦歌的手往客栈走。
房里,白秋雨刚坐下,眼睛就被桌上十几碟菜牢牢吸住,跟粘了胶水似的。
油亮的香辣猪肝裹着红辣椒,糖醋排骨泛着琥珀光,清蒸鲈鱼还冒着热气。
他喉结“咕咚”滚了下,抄起筷子就跟饿狼见着肉似的,眨眼吞下半盘猪肝,嘴角淌着油滴在衣服上,压根没察觉。
“哥!你慢点儿,当心把嗓子眼撑破!”叶弦歌瞪圆了杏眼,看着他风卷残云,连盘底酱汁都要用馒头擦得比脸还干净,忍不住吐槽。
“饿…饿死了……”白秋雨含着满嘴菜,含糊不清地嘟囔,“这幻境里怕不是十年没沾过荤腥,神仙来了也得疯!”
正说着,店小二托着新菜推门进来,脚刚迈过门槛就僵成了石雕——
白秋雨正仰着脖子往嘴里塞馒头,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两核桃,脸上还沾着几粒米饭。桌下骨头扔了一地,桌上空盘摞得跟座小塔似的,眼看就要塌。
“客、客官您这是……”店小二话没说完,白秋雨已经跟离弦的箭似的扑过来,差点把托盘掀翻。
“祖宗!慢点儿!”叶弦歌慌忙按住托盘,转头冲店小二干笑,“对不住啊,我哥他……刚从饿鬼道渡劫回来,您多担待。”
店小二瞅瞅白秋雨那依旧平坦的肚子,又看看桌上堆成山的空盘,嘴角抽了抽:“客官这饭量……小的活了二十年,头回见比吞金兽还能吃的。要不再加十碟?”
“十碟哪够?”白秋雨正抓着只烤鸡狂啃,油星子溅了满脸,含混不清地吼,“直接上一桌!今儿非得把这十年的饥荒补回来不可!”
叶弦歌在旁边翻了个白眼:“你是打算把客栈后厨吃空吗?当心掌柜一会儿拿菜刀赶人!”
白秋雨头也不抬,含糊道:“赶我就……就帮他洗碗抵债,反正饿不死……”
窗外黑影掠檐,毒针已扣指间,目光死死盯在白秋雨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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