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巴黎玛黑区,老建筑的石墙上爬满了三角梅,花瓣被晨露浸得透亮。
顾沉舟正低头给苏晚讲街角那座文艺复兴风格的喷泉来历,指尖刚碰到她发梢,一阵带着汗味的风突然擦过——苏晚肘弯的帆布包带“啪”地绷直,下一秒就被拽得滑向斜后方。
那瞬间她脑子里是懵的。帆布包带在胳膊上勒出浅红的印子,挂在包侧的相机晃了晃,镜头盖磕在石板路上发出轻响。她甚至没看清抢包人的脸,只瞥见对方灰扑扑的帆布鞋尖,以及兜帽下露出的一截苍白手腕。
“!”刚要喊出声,余光里突然炸开三道黑影。
走在侧后的保镖老周,前一秒还在看街边的路牌,此刻竟像凭空平移了半步,膝盖顶住抢包人的后腰时发出闷响;另一个高个保镖几乎是踩着花坛边缘飞扑过来,伸手就扣住了抢包人握包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那力道看得苏晚后颈一凉——这哪是抓人,简直是在拆机器零件。
第三个保镖最绝,明明在两米开外,却像算准了对方要挣脱的方向,伸腿轻轻一绊,抢包人就像被按了暂停键,膝盖“咚”地磕在石板路上,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
从包被抢走到被夺回,苏晚的心跳才刚跳到嗓子眼。
“苏小姐,您看看少了东西没有?”老周把帆布包递回来,指腹擦过被拽松的包带,动作轻得像在碰易碎品。包上的樱花挂坠还在晃,拉链头的小铃铛叮当作响,和她胸腔里擂鼓似的心跳声混在一起。
苏晚捏着包带,指尖都在发颤。不是吓的,是真惊着了——她刚才特意留意了,保镖们跑过来时,皮鞋跟敲在石板路上的声音都带着节奏,既没撞到路边的花箱,也没碰倒卖明信片的小摊,甚至在按住抢包人时,都避开了对方口袋里露出的半截法棍面包。
“没、没少东西……”她低头翻包,护照、钱包、顾沉舟刚买给她的那支钢笔,都安安稳稳躺在原位,连她随手塞进去的半块马卡龙,都没从油纸袋里掉出来。
顾沉舟的手覆在她手背上,掌心的温度熨帖过来:“吓坏了?”
苏晚摇摇头,又点点头,抬眼时正看见那抢包人被保镖“架”着往街角走——说是架,其实更像被两个铁架子夹在中间,脚尖几乎沾不着地,嘴里嘟囔的法语被风刮得七零八落。
“他们……平时都这么练的?”她小声问,目光还黏在保镖们挺直的背影上。老周刚才转身时,她瞥见他西装袖口露出的手表,秒针走得比钟表店的样品还准,哪像是刚经历过一场追逐的人。
顾沉舟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眼底带着点笑意:“他们的考核标准里,有一条是‘在香榭丽舍大街追小偷,不能碰掉橱窗里的一支口红’。”
苏晚猛地抬头。
难怪。
刚才那三个保镖,动作快得像猎豹,却又稳得像天平。抓人的时候避开了她的相机,夺包的时候没扯断挂坠,连制服对方都没弄出太大动静——这哪是保镖,分明是把“专业”刻进骨头里的艺术家。
她摸着包里那支钢笔,忽然觉得顾沉舟说的“安全”从来不是空话。这哪里是雇了三个人,分明是带了个移动堡垒。
“走吧,去看你昨天说的那家蕾丝店。”顾沉舟牵着她往前走,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
苏晚望着保镖们远远跟着的背影,忽然没忍住笑了。抢包贼大概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栽在了一群连走路都带着章法的人手里。这趟巴黎之行,总算知道什么叫“安全感是具象的”——就是你还没来得及害怕,麻烦就已经被打包扔进垃圾桶了。
顾沉舟看了眼腕表,对老周递了个眼色:“联系当地警方,按流程走。”
老周点头应下,转身带着另一名保镖架着抢包人往街角走,留下高个保镖继续护在两人身侧。晨光里,那抢包人的灰帆布鞋在石板路上拖沓地蹭着,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被老周低声呵斥一句后便没了声息。
“走吧,去吃饭。”顾沉舟重新牵起苏晚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腕上的细链,“那家餐厅的油封鸭,你上次说想尝尝。”
苏晚点点头,目光还追着老周的背影看了会儿——刚瞥见他掏出手机时,指尖在屏幕上划得飞快,连拨号的动作都透着股利落劲儿。
走到半路,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苏晴”的名字时,巴黎的阳光刚巧越过一栋老建筑的尖顶,在她手背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喂,小晴?”
“姐!你们在哪儿呢?”苏晴的声音像裹着糖,背景里隐约有汽车空调的风声,“我跟石无痕正往无痕酒店去,他说那儿的帝王蟹是今天凌晨刚从北海道运过来,活蹦乱跳的,钳子里还夹着冰碴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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