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连连应声:“好嘞。”
两人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傅云在陈老太爷的遗像前站定了脚步,然后伸手一捻案上的香灰,仔细在指尖碾磨了几下。
四叔神情紧张的看着他的神色。
半晌,傅云轻轻一点头:“没事,今晚都回去睡吧,我在灵堂看着就好。”
四叔大喜,像是松了一口气:“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先生,这是我侄子。”四叔把陈时越拽到傅云眼前,殷勤道:“今晚他也跟着守灵,您不嫌弃的话跟他挤挤,晚上也好有个伴。”
傅云把陈时越看了一眼,简短道:“我都行。”
天色渐晚,院子里前来吊唁的人陆陆续续都走完了,只剩下陈时越和傅云留在灵堂里。
周遭光线昏暗,风声呼啸,袭卷过猎猎白幡,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陈老太爷据说年轻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家底的,不知怎的到了晚年穷的叮当响,偌大个院子,门前立了一棵芭蕉树,树旁一口水井,其余再没有别的物件了。
树影婆娑,远远看过去好像幢幢鬼影,在凄风中摇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叫傅云的帅哥坐在石阶上,屈起一条长腿,蹙眉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什么,陈时越想了想,站起身走到他跟前。
“你刚刚怎么知道,里面是老鼠?”陈时越好奇道:“一抓就出来了,好厉害!”
傅云眨眨眼睛,微微一笑:“我养猫,跟猫学的。”
陈时越:“……”
不想回答也不用这么胡扯。
“行吧,你家猫还挺厉害。”陈时越道:“我们进去吧,大晚上的呆在灵堂,有点吓人。”
傅云收了手机,惊讶道:“你怕鬼啊?”
陈时越一噎,诚恳道:“有点阴森。”
傅云站起来,笑道:“行,回房。”
两人在屋子附近转了一圈,只找到两个房间,一个是陈老太爷去世的那间,另一个早已上了锁,锁都落灰了,看着尘封已久。
“你四叔让你守灵没给你安排房间?”傅云难以置信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摇摇头:“没……”
“那好办,我们俩在棺材边打地铺,正好一边一个。”傅云抱臂道。
“那怎么行?”陈时越毛骨悚然,想也不想反驳回去:“我现在出去找四叔回来!”
他刚迈出去一步,身后落锁的那间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陈时越生生顿住脚步,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从门里出来,目光浑浊而空洞的看着他们俩。
“来客人了……”
老妇人佝偻着身子,低低念叨着:“这里很久都没有生人来了……”
“你们,是来找夫人的吧。”老妇人嗓音好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极为沙哑低沉,她慢吞吞的让开身子:“进来,进来……”
傅云给陈时越递了个眼色,自己便毫不客气的径直进门,随口道了句谢:“多谢,那我们今夜先住这儿了。”
陈时越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想明白这个老太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刚刚他看的千真万确那间房门是锁上的,用的是那种老式的铁索,从外面锁上,里面根本打不开的。
锁上落灰,一看就很久没人动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老太太怎么从里面打开锁出来的?
陈时越见傅云进去了,自己没办法,只好也跟着进房间去。
房间很小,就一张床,床前一个梳妆台,看着是个姑娘的闺房,案前一根红烛,被头顶的白炽灯照着,隐隐红光散射在光影中。
“这是夫人的房间,夫人出远门去了,你们先歇息吧。”老妇人颤巍巍的扶着门把手,低声道。
“我姓吴,他们都喊我吴妈,夜里有事喊我便是。”
傅云欠身相送:“麻烦您了。”
陈时越没想太多,全身蓦地放松下来,他坐了十几个小时车,骨头早就累的要散架了,此时好不容易有个床,当下就往上一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傅云神色有些为难:“这床……”
陈时越睁开眼睛,往里面挪了挪,对傅云坦然道:“来嘛,挤得下。”
傅云:“……”
最终两人还是蜷缩着身子在小床上挤着睡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神经大条,并不觉得跟个陌生人躺在一起有什么不妥,一翻身就昏沉沉睡着了,他实在是累的有点睁不开眼睛。
半夜三更,窗外传来几下飞鸟掠过的扑棱之声。
陈时越迷迷瞪瞪的忽然想上厕所,他一侧眼,看见傅云合着眼皮,神色安详的睡着。
陈时越轻手轻脚的下床推门,走到院子里,身后陈老太爷的棺材默立在黑暗中,芭蕉树上传来沙沙的响动。
他去茅房解了手,回来时步履匆匆,本想赶紧回房间去。
“咯吱……咯吱……”
那是井口方向传出的声音,陈时越疑惑的回头,井口附近空无一人。
“咯吱,咯吱……”声音更大了些。
陈时越背后一阵冷汗,他大着胆子上前几步,中邪了似的,就想看清楚井里面有什么东西。
井口黑洞洞的,陈时越刚要探头看下去,忽的后脖颈一凉,被人硬生生从井口拽了下来那人手劲极大,陈时越被他扯的连着踉跄了好几步。
陈时越惊魂未定,只见傅云站在他身侧,清隽面容上神色微冷,不由分说的把他从井口揪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干什么?”陈时越惊怒道。
傅云不说话,往井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一改白日里温柔和煦的模样,冷冰冰道:“你家里人没教过你,一人不进庙,二人不观井,三人不抱树吗?”
陈时越被他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随即没好气的反驳道:“二人不观井,我就一个人!再说那里有动静,我就是想去看一下。”
傅云顿了顿,低声问道:“你怎么能确定,刚才就你一个人?”
这句话让陈时越活生生出了一身白毛汗,他下意识往棺材那里看去。
胸膛剧烈起伏的喘着气,半晌说不出来话。
“回去睡觉!”傅云不耐道。
陈时越躺回床上以后就睡不着了,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傅云躺在他身侧闭着眼睛,看不出是醒着还是睡了。
傅云的五官生的极好,骨相优美,鼻梁挺而高,薄唇抿着,月光透过窗户纸洒在他脸上,在他眼窝附近投下一小片阴影。
陈时越的目光漫无目的的游走,他看向窗外,忽的一怔,紧接着一把推醒傅云,面露惊恐。
傅云睁开眼睛,皱着眉心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觉也是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刚才安顿他们的吴妈,佝偻着身躯,在院子里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脚步,走到井口的时候,便整个人僵直着身子,直挺挺的“咕咚”一声,投进了井里。
陈时越险些嚎叫出声。
第002章红白煞二
陈时越连滚带爬穿好衣服夺门而出,大喊一声:“来人啊!有人跳井了!”
这一声仿佛天崩地裂,把附近的左邻右舍全惊醒了,不多时灵堂门口就围了一众村民,穿着睡衣拖鞋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把灵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怎么了,怎么了!”四叔把人群扒拉开,挤到最前面。
陈时越扒着井口,哆哆嗦嗦往里面指:“刚才,带我们进屋的那个老太太,她她她……跳下去了。”
四叔回头借了个手电,往井口里面照了一眼,狐疑的抬头,示意陈时越自己往下看。
傅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身后,背着手注视着眼前的景象,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陈时越惊疑不定的顺着光线的方向往下看去,只见这居然是口枯井,并没有多深,一眼就可以看到底部。
然而井底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越?”四叔疑惑的喊了一声。
陈时越脑袋晕晕乎乎的,怎么可能呢,他刚刚分明看见了吴妈从井口一跃而下。
方才整个场景太过恐怖诡异,那井口太小,塞不下她整个身体,她从腰身的部位开始对折,活生生将半个身子的骨头都折断了才进了井口。
陈时越确信自己不会看错,可是眼前的井底又确确实实什么都没有。
人群中有人发出轻微的抱怨,陆陆续续的散去。
陈时越求助性的望向傅云,傅云几不可察的冲他摇摇头,开口对众人道:“没事,我来安抚他,都先回去吧。”
陈时越的目光陡转愤怒:“你明明也看见了!”
傅云平淡的反问:“我看到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看到。”
陈时越刚要开口,被他四叔沉声打断了:“好了。”
“我看你是白天太累了,晚上才看花眼,回去睡吧。”四叔一边说一边招呼着来看热闹的邻里往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过后,院子里又只剩下陈时越和傅云两个人。
陈时越最后又看了一眼井口,然后没理傅云,气呼呼的转身进屋了。
一夜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陈时越发现自己睡梦中不知不觉占了大半张床,而傅云早就不在床上了。
门外一阵鞭炮声响,他一骨碌爬起来,推开门出去,灵堂里又站满了忙碌着吊唁的来客。
傅云站在角落里,见到他便招招手:“过来。”
陈时越不情不愿的走上前:“什么事?”
“想知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吗?”傅云伸出一只手,扳住他的肩膀把陈时越拉的近了些,低声对他道。
“不想。”陈时越转身就走,拒绝交流。
傅云一把将他扯回来:“哎,听我说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时越用尽了毕生教养才没给这位帅哥翻出一个白眼,他把傅云的手拿开:“你说。”
“呆会儿你四叔会找人收拾陈老太爷的老物件,你跟着去。”傅云把手机打开,看了眼时间。
陈时越不太明白:“我去收拾那个干什么?”
“去就行了。”傅云低下头看手机:“问题怎么这么多。”
陈时越:“?”
眼前这帅哥长了一张清贵俊雅生人勿近的脸,但是为什么身上总有种与长相极为不符的自来熟?
四叔就是这个是跨进门来,喊他道:“时越,过来帮忙搬一下东西。”
傅云冲他一抬下巴,示意赶紧去,陈时越没办法,只好应了一声,跟着四叔走进了陈老太爷的卧室。
陈老太爷的房间干净整齐,可谓是朴素到了极致,一台老式电视机正对着床榻,五斗柜临墙而立,柜上的陈列着一些裱起来的老照片。
陈时越被柜子最上面的一副黑白照片吸引住了目光。
他走过去拿起相框,上面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丈夫眉目疏朗,五官端正,妻子挽着麻花辫一袭旧式罗衣,笑得温婉动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背面一行小字,陈绍钧与妻竹筠心,摄于1939年12月4日。
“那是老太爷和夫人年轻时候照的。”四叔从他手中拿过了相框:“夫人是老太爷原配,与老太爷青梅竹马长大,可惜去的早,二十多就没了,也没留下子嗣。”
陈时越点点头:“她真好看。”
四叔感慨道:“是啊,老太爷为了竹筠心可谓一生深情,这些年老房子翻修了不少回,老太爷一直不让人动夫人的闺房,把夫人的屋子锁着,存放夫人的旧物,平时也不让别人进,锁了好些年了。”
“诺,就是那间。”四叔一指对面的屋子,门前落着锁,静静的垂在门前:“除了老太爷自己,没人有钥匙,我过两天去镇上找人开个锁去。”
……陈时越一阵毛骨悚然。
四叔指的那间房子,不正是他昨晚跟傅云睡的那间吗!?
难怪房中摆设有梳妆台和雕花床榻,原来是人家闺房!
不对,怎么可能只有老太爷有钥匙,昨天吴妈不也给他们开门了?
“四叔……”陈时越张开口,半晌说不出来话。
四叔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一指五斗柜下面,吩咐道:“把那个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依言过去拉了几下柜子把手,没拉动:“不行,四叔,这个也锁上了。”
四叔略微有点不耐烦,嘟嘟囔囔道:“老爷子平时闲的没事干,给家里上这么多锁。”
“从厨房拿把斧头来。”四叔回头对他道。
片刻之后四叔抄着斧头,哐哐哐对准柜门一通猛砸,把结实的柜门生生给从中间砍开了。
柜子里哗啦啦滚出来一堆相册和书籍,四叔站起身,擦了一把头上的大汗,对陈时越吩咐了一句:“把这些全部整理好,然后放到陪葬的箱子里,过两天和老太爷一起下葬。”
陈时越蹲在地上随手翻开一张老照片,那是一张大合照,陈老太爷本名叫做陈绍钧,是个洋气而端方的好名字,本人年轻时长得也好,在那个年代尚不成熟的拍摄技术和保存手段下,陈时越仍能一眼认出他来。
陈绍钧站在人群中间,俊朗出众,意气风发。
照片的落款也是一行小字:1942年归国与家人。
陈绍钧居然还是个留学生?
陈时越更为震惊,能在那个年代留洋的中国学生,绝对算得上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尤其是在陈家没什么背景的情况下。
陈时越对这个偏房的太爷爷忽然起了浓厚的兴趣,他翻来覆去将照片看了几遍,最后他目光忽地一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全身仿佛僵住了,直愣愣的蹲在原地。
只见照片最边上的地方,站着一个形容佝偻的老妇人,冲着镜头张开一口没牙的嘴,笑得慈祥。
正是昨夜带着他们进屋的吴妈。
陈时越一个激灵站起来,惊慌失措飞奔出去:“傅云!傅云!”
傅云仿佛早有预料,早站在门口拐角处等他了,见陈时越过来就道:“发现什么了?”
陈时越牙齿直打颤:“吴妈……”
傅云从他手里接过照片,拿起手机“咔嚓”拍了一张保存,然后递还给陈时越:“你怎么看?”
陈时越缓了缓神:“这事不应该我问你吗?”
傅云低头打量着照片,半晌乐出了声:“老太太保养的不错,八十多年过去了,一点没变。”
陈时越匪夷所思,觉得此人脑子多少有点毛病:“哪里好笑?”
傅云仔细端详着照片,照片中的吴妈和昨晚见到的人别无二致,除了神情更鲜活一些,其他完全看不出什么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这张照片拍摄于1942年,距离今年已经过去了八十多年,吴妈在照片上的年龄都有六七十岁了,八十年过去,这个老太太怎么可能还活着?
“那昨天晚上给我们开门的人是谁?”陈时越低声道:“真的是吴妈吗?”
“还是那个老太太单纯是大众脸长得像吴妈……”
“就是吴妈。”傅云放下手机:“是她本人。”
“只不过我们可能昨天晚上运气不好,见的不是活人而已。”他仿佛担心陈时越听不懂,又体贴的补充了一句。
陈时越:“……”
幸好秋天穿的厚,不然他背后的寒毛真的要炸起来了。
“你今天早上就是专程来给我讲鬼故事的,是吗?”陈时越诚恳的问道。
“不是,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傅云把夹克上衣拉链往上拉了一点:“你昨天好像生我气了。”
陈时越:“……”
“我想着你知道了真实情况,应该就理解我为什么昨晚不向他们证实你的话了。”傅云道:“他们看不见吴妈,说了也不会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下意识握紧手中照片:“什么意思?”
“你昨天见到的,是个枉死的怨魂,在这里困了很多年了,一遍遍的重复着生前的行为,以及死前的场景回溯,既没法化解了去投胎,也没法从里面挣脱出来。”傅云修长食指在虚空的某个地方,轻轻一点。
“这就是通俗意义上,人们对于鬼的定义。”傅云道。
陈时越深吸一口气:“那你怎么解释昨天确实有人给我们开了门?”
“我刚才说过了,场景回溯。”傅云神色不变,他耐心似乎好的出奇,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嘴角。
“也就是说,八十多年前的某一天,这座屋子里真的有两个来找小姐的客人,她像往常一样给客人开了门。”
傅云顿了顿:“然后,在当天夜里,自己跳下了井。”
第003章红白煞三
傅云悠悠哉哉都说完,然后发现陈时越安静如鸡。
“怎么了,吓着了?”傅云微笑着在他眼前摇了摇手,揶揄的说道。
陈时越握着照片,半晌发出一声虚弱的惨笑:“你才吓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午开席,按男人,女人,小孩各分几桌,众人在灵堂门口吵吵嚷嚷的吃饭,陈时越端着碗,一脸魂不守舍。
傅云在他旁边坐了,举着筷子一捅陈时越:“吃啊,一会没菜了。”
陈时越维持着那个魂不守舍的状态,飘忽着道:“你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
傅云夹了块猪耳朵,放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咬:“吃饭要什么常识?”
“你现在坐的是男人这桌……他们一般不和你抢吃的。”陈时越慢慢道:“他们只喝酒……你去给我倒一杯,我要压惊。”
傅云从桌下拎出一壶白的,咕嘟咕嘟给陈时越倒了满杯,把杯子往他桌前一跺:“喝。”
陈时越想也不想,一饮而尽,然后被辣的魂魄升天,险些一头栽在桌子上。
傅云:“……”
他放下筷子把陈时越捞起来,对周围人抱歉的笑了笑,转身叹了口气。
“走走走……回去睡觉去,丢人现眼……”
他把陈时越拎回了房间,自己再出来时,众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是个很有眼色的客人,刚要上前去帮忙,身后就一阵嘈杂。
“汪大哥!”
“哎哟这不是村头的小汪嘛,长成大小伙子了!”
“什么小汪,人家现在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外面都叫汪老板。”
……傅云回过头,堂屋的大门口走进来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面上笑容和煦,在深秋的时节里穿了身单薄的黑西装,看得出材质精良,剪裁合身。
抗寒程度和傅云不相上下。
汪老板看着年纪不大,此时正被一群乡亲围在中间,他很谦卑的躬着身子,挨个发烟。
“汪老板青年才俊,这次回村里,是专门来给乡亲们修桥的!”
“真好的孩子!知道不忘本!”
众人赞不绝口。
汪老板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家里老人身体不好,这些年也多亏了邻里乡亲的照顾,做点事情是应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在外围晃了一眼,修桥铺路讲究一个风水和聚气,这大概也是陈四叔千里迢迢花大价钱请他来的原因。
只是这个地方……别说风水了,怨气环绕简直脏的没法下脚,傅云的目光往井口和灵堂里那棺材上来回巡视了一周,露出了点嫌弃的神情。
汪老板围着一周发完了烟,然后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傅云身上,然后他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了傅云身前。
他握着打火机,把烟递给他:“傅先生。”
傅云单手接烟,另一手还插在裤子口袋里,他比汪老板高半头,轻轻一抬下巴:“谢了。”
“村口那道桥,就是你负责的工程?”火星明灭,傅云修长手指夹着烟,掸了掸烟灰。
汪老板放低了声音:“不全是,还有桥下的堤坝。”
傅云恍然大悟:“哦,桥和堤坝,还有河道以北的那一片荒地,都包括在承包范围之内。”
汪老板声音更低:“劳烦傅先生了,报酬好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傅云没说话,握着烟轻轻在空中点了点,无奈道:“老板,不可强求。”
“傅先生,您试试再说。”汪老板几乎是在恳求了:“四叔说您是行家,有改风水,通运势之能,多少钱都可以,只要傅先生肯帮我这个忙。”
傅云:“……那也是行家,又不是天家,他怎么不夸口说我能拯救世界呢?”
奈何汪老板的神情实在太过卑微了,傅云没法,无奈道:“行,我试试。”
汪老板恭恭敬敬的应了,然后继续和乡亲们应酬去了。
院子中的井口漆黑幽深,即使在青天白日之下,也依旧有说不上来的阴森瘆人之感。
傅云轻轻叩着井沿上的青石,他指节分明而漂亮,敲在井沿上时,发出一声一声的闷响。
傅云背过身去,忽视了身后村民们若有若无探究好奇的眼光。
门口的一对男女青年对视了一眼,一齐向他走来。
“哎,小哥您贵姓。”男青年扬着笑脸对傅云道。
“傅云。”傅云将他二人扫视了一圈,两人都是乡里小伙和姑娘的打扮,淳朴而憨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娘长得算不上漂亮,削瘦而秀气,冲傅云腼腆的笑。
“我叫陈朗,陈时越堂哥,他四叔是我爸!”小伙子热情的伸出手,和傅云握了握。
“这我妹,禾小江,我们三叔的女儿。”陈朗把身边的姑娘一推,尴尬的笑道。
傅云温和道:“嗯,你好。”
“所以你们找我,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陈朗看上去略微有点局促,忸怩了半晌才问道:“傅哥你跟那汪老板什么关系,他为啥对你这么客气?”
傅云故作讶异:“他平时对人不太客气吗?”
“那倒也不是,就是人家一身价过亿的大老板,不好接地气儿也是应该的……”
傅云笑了:“你应该去问汪老板,他和我是什么关系。”
“啊?”青年一愣。
傅云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就起身回房间了,留下小青年一脸迷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一觉睡到了天黑,醒来的时候,灵堂又一个人都没有了。
他蜷缩在夫人的房间里,这种老式的雕花床质地很硬,傅云把他拎到床上的时候显然没考虑过什么姿势更有利于脊椎健康,几个小时过去差点没把他腰睡断。
大概是考虑到不打扰他睡觉,屋里没开灯,唯一的光源是床边的手机,刚到整点,屏幕上显示着现在是十二点零一分。
真是个吉利的时间。
“醒了。”
傅云在他床边坐着,顺手帮他把手机屏幕熄灭了:“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不行,一杯就过去了。”
陈时越痛苦的直起身子,有气无力的反驳:“胡说,我行。”
傅云:“……”
“行行行,你行,要开灯吗?”
“不开,头疼。”陈时越靠在床头,眼睛里都是血丝:“你说吴妈今天晚上还来吗?”
“看运气,不过我们最好是做点防御措施,老是跟阴间的人打交道,久而久之你纯阳之气被吸干净了,可就……”傅云说着把他身子底下的被褥拖出来,三下五除二拆了被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就什么?”陈时越追问。
“可就再也不能人道啦。”傅云一抖被单,哗啦啦的抖落一地灰尘。
陈时越:“……我说正经的。”
傅云拖着被单走到他们床前的那个梳妆镜前,把被单整个套上去,将偌大个镜面遮的严严实实。
傅云在这种时候,总是能体现出一些惊人的仔细和贤惠,他甚至把每个角都掖好了:“谁跟你不正经。”
陈时越站起身,看着他把镜子遮上:“有什么讲究?”
“镜子不对床。”傅云道:“对床招鬼,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女生宿舍里有人和舍友闹矛盾,就把镜子立着对准舍友的床,舍友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看到镜子,镜子里反射出一个红衣长发女人在梳头,吓得小姑娘当场从二层翻了下去,摔成了半瘫,后来做笔录的时候她说看到了鬼,但警察只当是夜里环境黑,小姑娘眼花了。”
陈时越:“……好歹毒的室友,那镜子里真的有鬼吗?”
傅云扯了扯梳妆镜上的红床单:“你现场试试就知道了。”
陈时越:“我没疯,然后呢?”
“后来那面镜子辗转到了我手上,我就把里面的东西固定住神魂做成相框了,让她维持着梳头的姿势,随时随地对镜面露出三二一茄子微笑,不是半夜喜欢吓人么,挂我床头,天天晚上我看着她梳,梳秃为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沉默半晌:“傅云,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傅云朝着镜子的方向一歪头,笑眯眯道:“打鬼子,很好玩的。”
陈时越皮笑肉不笑:“知道我大学什么专业吗?”
傅云洗耳恭听。
“马克思主义学院思政教育专业,年年绩点第一专业课第一,兼任团支书和宣传委员,专治你们这种散播糟粕不良思想的封建青年。”陈时越警告的点点他:“你给我注意言辞。”
傅云没忍住笑出了声:“好的委员,我注意。”
老家这回修路,回来了很多外乡打工的年轻人,一时间把房间都占满了,禾小江不得已得今晚一个人在柴房旁边的小屋子里凑合一宿。
她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玩手机,黑夜里屏幕发出莹莹光亮,映在她的脸上。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咚……”
禾小江以为是妈妈又要她大半夜去干活,把明天做席的菜准备出来,便不耐烦的喊了一声:“我都睡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外无人应答,只是敲门声更急促了些,连着两声“咚咚!”
禾小江忍着气,翻过身不想理。
“咚……”第四声敲门响沉寂下来。
禾小江猛然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打开门:“谁……啊!!!”
她蓦然瞪大的眼睛里映出了门外的景象,刹那间极致的惊恐,悚然炸开来,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跌下去,最后的余光里是一双苍老而雪白的手,静静的扼住了她的喉咙。
大约是风声,屋顶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老旧的木门咯吱咯吱的响。
敲门声是忽然响起来的。
“咚。”
“咚。”
“咚。”
“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猝然噤声,小声的问了句:“谁啊?”
他看了看门,门外无人应声,陈时越不确定的望向傅云,见傅云没有开门的意思。
他就只好自己走上前,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即将拧动的刹那。
傅云在身后心平气和的出声了:“现在是午夜十二点半,门被敲了四下。”
陈时越顿住了动作:“所以呢?”
“人敲三,鬼敲四。”傅云轻松愉快道:“直白来说就是,半夜的时候,人敲门一般敲三下,鬼敲门敲四下,你刚刚听到外面敲了几下来着?”
陈时越手心渗出冷汗。
“现在还要开门吗,团支书同学?”
第004章红白煞四
陈时越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手心的汗一层一层的往外渗,但还是没有松手,此时身体里那股犟劲忽地上来了,他总觉得这时候松手退开,可不就是承认傅云那些歪理邪说了?
傅云老神在在的靠在墙上:“真开门啊,那我可要避开,我胆子小,怕吓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回头怒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开?”
傅云立刻摆手:“我可没有,你开,随便开。”
门外又传来三下叩响,一声一声,中间的停顿时间极为缓慢,在最后一声即将落下的时候,陈时越慢慢的放下手,后退到傅云旁边。
傅云斜着眼睛看他:“终于发现不对了?”
陈时越谨慎的点点头,今晚月亮很圆,空中寂静无云,门底下的缝隙里能勉强透出一线月光,而在门与地板的缝隙之间,并没有一点被人影遮挡所产生的阴影。
外面没人,或者说外面的人没有影子。
傅云揣着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小块镜子,蹲下来递到了地板上,四十五度角倾斜,刚好能在屋内照出外面的场景。
屋外站着一个死气沉沉的老人,陈时越猛的往后退了一步,在撞到梳妆台的前一秒被傅云抵住了。
傅云无声的冲他摇摇头,示意他看镜子中的场景。
那只是个巴掌大小的镜子,镜面说不上多干净,虽然平时被人带在身边,但是傅云明显不是没事拿镜子出来照两下的人。
镜面污垢不少,但还是能照出门外站着老人的面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人两个眼眶黑洞洞的,眼球已经被人生生剜去了,肤色极为蜡黄暗沉,面上皱纹交错,和生前倒是没什么区别。
嘴巴啊啊的张着,发出无意义的字音,黑黄交织的液体就从中流淌出来,滚到地上。
他抬起一只苍老的手,再次敲响了门。
傅云忽然对着地上的镜子开口:“晏雪,我平时费心费力养你,是留在关键时刻吃干饭的吗?”
陈时越后背发凉:“你在跟谁说话?”
傅云笑吟吟道:“一个烈焰红唇的大美女。”
地上的镜子忽然微微发出点光亮,镜面中先是浮现了一只惨白的手,紧接着红衣女人在镜子里缓缓坐起,黑发如瀑,红衣若血,她手执一柄梳子,一下一下的梳起了长发。
哗啦啦……
长发仿佛有生命般的疯长,顷刻间袭卷整个镜中世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时越瞪大了眼睛,女人阴惨惨的冲老人一笑,泼然长发破镜而出,直逼门外厉鬼。
下一秒空中爆发出一声极其尖锐的鬼啸,陈时越下意识捂住耳朵,等他再看向镜子时,门外的老人已经不见了。
傅云弯下腰,从地上捡起那块小镜子,屈指一敲镜面:“好了,头发收回去。”
“喂!”镜子中的女人猛地一扒拉挡在脸前的乌黑长发,此时她的头发已经恢复到了正常及腰的长度,露出整张清秀但雪白瘆人的脸来。
“傅云,你总是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就不怕哪天真遇到危险,你喊我的时候,我不出来了。”
陈时越这才看清她额角赫然着一块可怖的碗大血口,一行血水挂在额头,黑漆漆长发披散身前,吓人的很。
女人眼珠子一转,目光瞟到陈时越身上:“哦哟?这位是……”
傅云看了看陈时越,对她道:“新认识的小朋友,行了,这次谢谢你,没什么事就回去睡觉吧。”
“傅云!”女人怒道。
陈时越忽然反应过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半夜把女学生吓的滚下床的镜中女鬼?”
“嘶——”女鬼倒抽一口凉气,略带嗔怪的望向傅云:“你怎么把人家的隐私都给别人说了,真讨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冷笑一声:“隐私?什么隐私?你死后本来都登记在册准备投胎了,然后自己违反规定跑出轮回队伍,藏在镜子里大半夜把人小姑娘吓成了半瘫,被判处四十年镜中拘役,那小姑娘还是我给治好的,就为了给你减点刑,这事阴阳两道上谁不知道?晏雪同志,我建议你重新组织语言。”
晏雪忿忿的熄了火,半晌倨傲的道了句:“行吧,说就说了,老娘行得端坐得直。”
傅云掌心覆盖在镜面上:“那就晚安。”
镜子又恢复成普通的镜面,陈时越还在定定的看着镜面,他早应该察觉傅云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但是这么魔幻的画面一时确实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傅云拍了拍他:“睡吧,明天还有别的事要忙。”
陈时越迟疑的看着镜子:“她是……”
“晏雪,如你所见,是个女鬼。”傅云漫不经心的道:“生前老公喝酒家暴,她被按着头往镜子上撞了数十下,满头全是血,脸上全是玻璃渣子,当时就休克了,等他老公酒醒以后才发现闯下大祸,人已经不行了,死了以后冤魂一直困在镜子里,她倒也没什么害人的心思,就是怨气太大散不去,在各种镜子里来回游荡。”
“她没孩子,但是有个一直相依为命到大的妹妹,就是故事里那个拿镜子害室友的姑娘,她那天就是想妹妹了,然后去她的镜子里想看看她,没想到就闯了这么个大祸。”
“那她怎么会跟着你?”陈时越追问。
“死人不去阴间,反而在人间游荡伤害活人,原本是要定罪的,我帮她治好了那个姑娘,上头的人又看她可怜,就少判了几年,罚她封在镜子里,为我所用。”
陈时越默然半晌,低声道:“好可怜的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笑了声,不知可否:“深陷泥潭的可怜人多了,怎么挣脱了从里面出来,才算本事,人和鬼都一样。”
陈时越心念一动:“那我们这次在村子里遇见的这些东西,也都是犯了禁忌的鬼,这才是你来帮四叔忙的真正原因,是不是?”
傅云看着他,眼中笑意若有若无。
“是不是!”陈时越观察他的神情,猛地兴奋起来:“我猜对了,是吗?”
“我去睡觉了,你慢慢猜。”
第二天早上陈时越是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号惊醒的。
“小江!小江——”
“谁他妈干的!!!”
“小江……小江你睁眼看看妈妈……”
陈时越心里一惊,知道出事了,慌忙爬起来往外跑。
禾小江就住在他们隔壁的院子,离得很近,此时里面围了村里大半的人,急慌慌的报警,喊救护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叔和三婶哭天抢地,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扶着。
陈时越拨开人群钻了进去,只见他堂妹禾小江,面色青白,满头长发湿哒哒的垂落在脸颊两侧,看着身子早已僵硬。
躺在三婶怀里,没了气息。
陈时越心中好像被一块石头重重砸下,禾小江是他亲堂妹,虽然他离开家乡早,相处时间不多,但小时候逢年过节也都在一起。
那么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就死在他面前,陈时越恍恍惚惚的腿一软,跌坐下来。
救护车和警车鸣笛之声由远及近,几乎同时到达现场,四叔和几个村中长辈搀扶着三叔和三婶上了警车,回去做笔录。
裹尸袋一拉,就把禾小江小小一个,整个装进去了。
陈朗在他旁边哭红了眼睛,肩膀颤抖,往陈时越身上靠,陈时越任由堂哥靠着,轻轻的拍了拍他:“哥,会抓住凶手的。”
“你跟我说说,今天早上是什么情况?”
不待陈朗收拾好情绪结结巴巴开口说话,旁边便早有多嘴的人插言。
“哎呦,小越你可不知道,据说是小江自己死在他们家井口边上的,早上她爹妈醒来发现的时候人都不行了,整个人都是湿的,活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敏锐的捕捉道:“井口?”
“是,小江她娘发现她的时候,她就是头朝下,梗在井里的,难不成是溺死的……”
陈时越慢慢的道:“可是如果我没记错,自从换了和城里人一样的自来水管,咱们村里的井,很多年都没用过了。”
他起身远远朝井口望了一眼:“小江家的井,也是枯的,请问她是怎么在一口枯井里溺死的?”
“那就是警察要调查的事情了。”傅云在他身后道。
陈时越此时听到他的声音就好像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当即一把拽住傅云:“是不是那些东西干的!傅云你会有办法的是不是?”
“我能有什么办法?”傅云莫名其妙,起身往外走:“我又不是警察。”
陈时越跟上去:“是不是吴妈做的?她和和小江都是在井口死的,指定就是她,我们现在怎么办,驱鬼辟邪妈咪妈咪哄?!”
“神经病。”傅云呵斥一句:“过来,接下来听我的,按我说的去做,不然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你。”
陈时越连忙立正站好:“你说。”
傅云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递给陈时越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探头过去,只见照片上正是那天他们收拾陈老太爷柜子的时候翻出的那张大合照,上面是八十年前陈老太爷和家里人的照片,吴妈也在上面。
“你现在去镇上,找最近的打印店,把这张照片打印五份,然后中午之前带回来给我,明白了吗?”
第005章红白煞五
一连几天的相处,让陈时越对傅云有种无端的信任,他来不及过多琢磨傅云此举的意图,就立刻马上按他说的,问邻居借了个摩托,“轰”的一下,直奔镇上。
然后把那张黑白老照片打印了五份再飞驰回来。
他到村子的时候,正好碰见从警察局回来的四叔,一脸疲惫的模样,拖着脚步往家走。
“四叔!”陈时越赶忙上前:“那边怎么样了,警察有说调查结果吗?”
四叔疲倦的冲他摇了摇头:“现在等尸检结果,最近村里不太平,你别老往外跑,傅先生呢?”
“应该还在灵堂里吧,我也准备去找他呢。”陈时越道。
四叔望着他,半晌叹了口气:“你们这房,就你跟你姐姐两个,我不能再让你有什么事了……”
陈时越扶住他:“四叔,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跟着傅云。”陈四叔被他搀扶着走了几步,忽然放低了声音,用仅限他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叮嘱道:“答应四叔,别离开他太远。”
“只有在傅云身边,你才是安全的,这个村子已经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让傅云护着你,听四叔的话。”
陈时越答应了,却实在忍不住心里满腔疑虑,开口道:“四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陈四叔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问。
陈时越无奈,只好先把他送回家,自己再心事重重的回到灵堂暂住的房子里。
傅云不在房中,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陈时越随手将五张照片放在梳妆台上,也许是白天出人命的缘故,乡亲们都被吓着了,此时灵堂周围很安静,空无一人。
深秋的穿堂风呼啸而过,陈时越起身去关门。
然而刚推到一半,忽然门槛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怎么都合不严实。
冰凉刺骨的冷意细细簌簌沿着骨骼攀沿而上,陈时越心里忽然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安感,他试着又推了两下门,咕咚一声,门被合上了。
陈时越的心更凉了,他清楚的知道,刚刚有什么东西,沿着门中间的那个小缝,滑进了屋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滴答……”
脖颈间落下一滴水,冰冰冷冷的顺着他的衣领一路滑进去,陈时越忽然疯了一样拼命拧动门把手,却发现门锁早已扣上,怎么都拧不开,死死的将他封在这间屋子里。
脖颈好像有千斤重,颈椎尽是酸涩沉重,陈时越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颤颤巍巍的回头过去。
面色苍白的老妇人维持着临死时皮肤被水泡的发肿的模样,张开黑洞洞的嘴,冲陈时越裂开而笑,她伸出浮肿的手臂,搭上了陈时越的肩膀。
“吴妈……”
空气里阴森森的尽是冷风灌入,他全身温度几乎降到冰点,死人身上的恶臭和腐烂气息充斥而来。
前门被堵死,身后站着吴妈的鬼魂,前后皆是无路。
陈时越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向下猛然一缩,从老人身边闪电般疾步逃窜,想也不想直接滚到床底下去。
曾经有一种说法是,如果遇到那种东西,可以躲到床底下,因为那种东西,没办法弯腰。
他直僵僵的躺在床下,拿出手机想拨傅云的电话,却发现手机无论怎么按都是黑屏,怎么按都是黑屏!
“哒,哒,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身子断成两截了……”空中有个幽然飘忽的声音由远及近,轻如羽毛,但又仿佛凌迟一般,一寸一寸的剐着陈时越快要崩溃的神经。
“我好疼啊……好疼啊……”老人仿佛痛到极致一般,低低的发出惨呼。
陈时越伏在地上,心道又不是我把你身子弄成两截的!来找我干什么!
脚步落在地上的声音,一步一步,离床边近了。
陈时越大气不敢出一声,全身抖得像发电机,心里默念了十几遍南无啊弥陀佛妖魔鬼怪快快离开我是社会主义好青年……
吴妈好一会没有动静,不会真的弯不下腰吧?
陈时越额头的冷汗略微止住了些,他颤巍巍的转头,沿着床底和地板之间的缝隙看出去。
一回头就正正撞上一双黑漆空洞的眼睛,惨白的人脸倒放过来,老人冲他露出一个微微张开的惨笑。
找到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有紧绷的神经骤然绷断,陈时越终于忍不住肝胆俱裂咆哮出声,鬼确实不能弯腰在床下找人,但是吴妈是投井死的,她死时就是头朝下。
所以,她会倒立。
吴妈对着陈时越缓缓的伸出手,口鼻眼眶中黑水横流,手臂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在触碰到陈时越的瞬间,忽然金光大作,她惨叫一声,消失了身形。
“不好意思,办了点事,回来晚了。”门开了,露出一线天光。
傅云走进来敲了敲床:“你可以出来了。”
陈时越腿整个是抽筋的,全身冷汗如瀑,一点一点挪动着从床底爬了出来,傅云伸手拉了他一把。
陈时越哆哆嗦嗦的坐在床沿上,一把握住傅云的膝盖,动情的喊了声:“哥!”
傅云:“……”
“你就是我亲哥,我从来没觉得谁的声音那么动听过,就像刚才那样!”
傅云:“……好好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为什么找我啊,我又不是害她的凶手。”陈时越喘过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刚刚活生生吓出来的泪水,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傅云给他递了包纸巾:“鬼找你还需要理由?”
“不是……可是鬼现身伤人不需要一些条件吗,比如人触犯了什么禁忌之类的?”陈时越拿过纸巾。
傅云低头看着地上的水渍,开口道:“你是不是以为,你在玩无限流闯关游戏?”
陈时越:“……啊?”
“现实生活中的鬼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跟游戏里玩家触发死亡条件才现身的鬼是完全两个概念,她想来,就来了。”傅云俯身一揩地上方才吴妈身上滴下来的水:“现在想走,也就走了。”
陈时越心有余悸,他险些就折在这儿了,指不定下一个禾小江就是他。
“傅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要查清楚这个村子里之前发生过什么吗?”陈时越不由自主往他那边靠近了点:“不然就是最忠诚的唯物主义者,也架不住村里天天死人啊。”
傅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这声哥,拍了拍陈时越的肩膀:“哥就喜欢你这种有探索精神和开拓精神的年轻人,你去查,哥支持你!”
陈时越点头如捣蒜:“怎么查!哥你说!”
傅云思忖了片刻:“现在可以确定已经出现了的有两个鬼,一个老太太吴妈,一个老先生,死状都是溺死的,跟井有关,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出现别的怨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小心翼翼道:“会的吧,四叔说老太爷这一辈,人才凋零,几个儿女兄弟都在年轻的时候死完了,正常人家谁没事死那么多人。”
傅云点点头:“说的有道理。”
“而且,根本没法查啊,那吴妈和那个老先生,都死了起码八十多年了,现在村里的人,年纪最大的在那个时候也才刚出生,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陈时越又苦恼起来。
傅云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他,陈时越此时已经完全从惊吓状态中脱离出来了,一条一条的跟傅云分析。
“嗯,继续。”傅云道。
陈时越一摊手:“没啦,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
傅云的目光越过窗檐,投向外面:“我没来之前,你和吴妈在这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陈时越:“?”
“……我怎么觉得你这表述有歧义?”
傅云侧眼看过去:“嗯?什么歧义?”
陈时越疑神疑鬼:“希望是我多想了,傅哥你正经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不易察觉的笑了笑。
“我回头,她在我身后要抓我,我就藏到床底下了,哎哟,结果她倒立过来,继续逮我,然后你就来了。”陈时越说完,顿了顿道:“你研究过鬼怪心理学吗,如果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就好了。”
傅云起身:“不用那么麻烦,把她找出来直接问就好了。”
陈时越:“?”
他今天的疑问有点多,但又不知道从哪个方面开始问,毕竟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傅云的每句话,听上去都是离谱的。
“你知道芭蕉树别称是什么吗?”
“这个我知道,家里老人说过,芭蕉树属阴,又称鬼树。”
傅云赞许的点点头,接话道:“对,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传言如果将红色丝线绑在树上,再滴上成年男子的鲜血,一路扯着红线带到房间里,晚上就会有不好的东西出现。”
陈时越直觉不妙:“什么意思?”
傅云眯起眼睛,把恐怖至极的话说的云淡风轻:“我要见吴妈,借你血一用。”
第006章红白煞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借你个毛线球球!”
陈时越拔腿就跑,傅云在他身后一把拖住:“有话好说!好说好说!”
“你给我撒开!”陈时越怒道:“说什么都不行,你要见女鬼就自己出去私会,我才不见!”
“你不见你怎么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她刚刚真没想要你的命,哎回来!”傅云哭笑不得。
“她还想干什么啊!”陈时越力气爆发,一把将他按回床上,傅云猝不及防腰杆被砸到床板上:“嘶……”
陈时越吓了一跳,连忙回身去看他情况:“没事吧?”
傅云抬起眼,一双笑眼对准陈时越,定了一两秒,瞬间翻身而起,指尖寒光一闪,一根银针直扎在陈时越手指上。
“啊!”陈时越惨嚎一声:“你干什么!”
银针后面缀着一条红色的丝线,一路延伸到傅云口袋里,陈时越的血珠凝成球状轱辘轱辘沿着红线渗进去,转瞬没了踪影。
陈时越捂着手指的伤口,一脸幽怨。
“别大惊小怪的,不就取你点血。”傅云把被鲜血濡湿的红线轻轻一弹,然后站起来往门外走:“那老太太道行不深,况且有我在场,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怒道:“你的自信能分我一点吗!”
傅云哈哈一笑,把门推开直接到芭蕉树底下站着去了:“自信放光芒嘛。”
陈时越不敢一个人再呆在房子里,只好跟着出去了,傅云把红线系在树干上,头顶阳光射下来,把红线上尚未干涸的血珠映的晶莹剔透。
傅云将口袋中的红色线团解开,一路牵引着红绳,带到房间里,把红绳的另一头系在床头柱上,傅云很有闲心的打了个蝴蝶结。
陈时越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傅云这人长了一副俊朗出色的好模样,各种行为举止却跟旧时代老神婆一样,离谱的惊人。
“哥,现在怎么办?”
傅云直起身:“等天黑,天黑了她会自己顺着这条线过来找我们的。”
陈时越哆哆嗦嗦:“我去找村里那个木匠买桃木剑,四叔家里好像养公鸡了,你现在去偷一只,万一晚上有用,你就拎着那大公鸡呼啦啦呲她一脸血。”
傅云:“……我想呲你一脸血,你给我回来坐下!”
两个人在院子里慢腾腾的等天黑,中途陈时越饿的不行了,去隔壁蹭了口饭,还不忘给傅云带了两个包子回来。
“就剩土豆馅了,您将就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干净了每一根手指,然后手腕下压,姿态优雅的接过包子开始咬。
陈时越:“……你吃个包子那么多戏。”
傅云啃着包子,给他递了张纸,斜睨道:“要不要?”
陈时越口嫌体正直的接过来,随意擦了两把手,然后扔到废纸篓里,过了午后天色昏暗起来,乌云阴沉沉的笼罩着四周,把整个灵堂的气压降的格外低沉。
傅云吃完了包子,见陈时越靠在台阶上,略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时越。”
“嗯?”陈时越回神:“你说。”
“你从小在这个村里长大么?”傅云道。
陈时越点点头:“是啊,十五岁以前都在的,后来我姐姐上大学了,她想办法把我转去了城里,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办到的。”
傅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梢动了动:“可能是有人帮忙吧。”
“家里就你跟雪竹两个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爸妈没的早,小时候姐姐带我长大。”陈时越顿了顿:“……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姐的名字?”
“跟你四叔唠嗑说的。”傅云随意道:“平时家里亲戚照顾你们吗?”
“你查户口呢?”陈时越莫名其妙,但还是想了想回答了:“有照顾的亲戚,但是不多,那时候村里都没钱,各家能顾好各家就不错了,要真说的话,四叔算一个。”
“这次回来,也就是四叔喊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老家有人去世了。”陈时越百无聊赖的看着芭蕉树旁的水井,话锋一转:“对了,小时候水井还在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给干涸了。”
傅云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前村传来一阵急促的炮仗声,噼里啪啦的炸响在空中,惊起一地飞鸟。
陈时越和傅云面面相觑,不年不节,谁家大中午的放鞭炮?
不多时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傅先生!”
汪老板喜气洋洋的提着条烟和几瓶酒走进院门:“傅先生,明天是小妹婚礼,请傅先生务必赏光,这是一点心意,傅先生收下!”
傅云没有伸手接他的烟,站起身来客气的道:“汪老板。”
汪老板冲一旁的陈时越点头致意了一下,转头应傅云的话:“哎,您说。”
“汪老板既然家里有喜事,还是不要踏足灵堂的好,容易冲撞不干净的东西,有什么事我们等丧事结束了说。”傅云带着他走出院门,又补充的问道:“汪老板,不急于这几天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汪老板一愣,连忙笑道:“不急不急,那地就放在那儿,一时半会儿又跑不了,不急哈哈哈,当然不急。”
“不急就好。”傅云微笑道。
“我们生意人讲究一个平衡,家庭和赚钱也要平衡,跟地皮相比,还是令妹的喜事要紧,汪老板说是不是?”傅云冲他挥挥手,下了逐客令:“等我给陈四叔帮完忙,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汪老板,烟我就不收了,最近村里不太平,汪老板多注意。”
汪俊看着他心平气和的面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傅先生,您真的要帮四叔把村里的事平下来吗?”
傅云不动声色:“嗯,怎么了?”
汪俊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很奇怪,好像在害怕什么似的,他朝灵堂里面望了一眼,然后示意傅云站出来些,不要站在灵堂门口说。
傅云从善如流的跟着他走远了点,嘴上却还是故作疑惑:“汪老板?”
“傅先生不是我要坏你生意,实在是陈四叔请你要做的事情很棘手,稍有不慎就有血光之灾,我听家里的老人说,五十多年前,当时的族长也请了高人来平息村中鬼魂的怨气,但不仅没能成功,反而激怒了它们,一时间在村中大开杀戒,一夜之间村里过半的人都暴毙而亡,警察来了都查不出死因,法医的尸检报告上写的也是,因为过度惊吓而导致的猝死,可什么东西能把十几号人全给活生生吓死呢……”汪俊搓了把手。
“昨天早上又开始死人了,您也看到了,傅先生……您就不害怕吗?”汪俊低声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傅云反问:“这么害怕,为什么还回村来结婚?”
“我原本都不愿意我妹妹从村里出嫁的,但是拗不过老人的意愿,就想让傅先生在她结婚的时候保护一下她,起码不至于被那些脏东西沾上了晦气。”
傅云听完便从怀中掏了张橙黄色的符纸,上书几个龙飞凤舞的红色画符:“诺。”
“结婚的时候,把这个贴到新娘的车上,就不会有事了。”傅云道:“既然知道这里不安全,结了婚就赶紧搬离,跟家里老人说别总想着什么落叶归根,长命百岁最重要,昂?”
汪俊大喜:“谢谢傅先生!”
送完了汪俊,傅云回到院子里,就见陈时越大眼瞪着他:“你怎么跟谁都有点生意往来?”
傅云坐下来自己从怀里掏出烟,点上一根叼在嘴里含糊不清的道:“生活所迫嘛,谁跟钱过不去。”
“神棍也缺钱?”
傅云斜瞅他一眼:“缺。”
陈时越看了一眼他身上考究合身的夹克,腕上质地光滑的黑表,着实没看出来哪里缺。
他翻了个白眼,对傅云扔下一句:“我困了,先回房眯一会,到时间了喊我起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挑起眉毛:“我发现你现在是一点都不怕鬼了,心这么大,你就不怕十二点的时候还没醒,我把吴妈引到你床上去?”
“哈哈。”陈时越冷笑一声举起手机摇了摇:“十一点五十分整的闹钟,它会自动喊我起床的,午安了您呐。”
傅云无奈:“午安。”
半夜十一点五十分整,闹钟果然准时准点的响起来了,陈时越登时一点困意没有,一骨碌爬起来就要下床,被身后一双手稳稳的按回了床上。
“安静。”傅云沉声道。
陈时越安静了片刻,然后他清晰的听见门外传来沙沙的响动声,和白天听到的十分相似,陈时越面露警惕,咬了咬牙,十分大无畏的挡在了傅云面前,虎视眈眈的看着门口。
傅云手上的烟还没有熄,看他这举动,不由的有些啼笑皆非。
“滴答……滴答……”门外水滴声响,伴随着脚步拖在地面时的声音,令人牙酸。
等到外面的人终于顺着红线走到了门外,陈时越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咚,咚,咚……”
“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敲三,鬼敲四,不多不少,刚好四下。
傅云静静的看着门口,开口道:“进来吧。”
第007章红白煞七
陈时越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老旧的木门“吱呀”推开,门槛处浑浊水流如注,沿着青黑的地板蜿蜒到傅云脚边,浸湿了他皮鞋的边缘。
屋内顷刻间冷的仿佛冰窖一般,气温骤然下降到冰点,陈时越眼睁睁看着吴妈从门外一步,一步的挪进来。
陈时越发誓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恐怖的场景,老太太全身泡的发白,大块大块的尸斑和褶皱一起浮现,脑后盘着老式的发髻,一直垂着头。
“咚!”
她迈动着湿漉漉的脚步,每走一步,就发出重重一声,身体里的尸水顺着下身汩汩而下,手臂直直的抬起来,正对着两人的方向。
傅云伸手冲她晃了晃:“把自己控制一下,这地方我们还要住,全弄湿了大半夜的不好拖地。”
陈时越:“……”
让鬼把自己控制一下,牛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妈骤然抬头,眼睛翻白,瞳孔几乎没有黑色,却仍能看出怨气十足,直勾勾的盯过来,似乎想把眼前二人一齐拖下地狱。
傅云一拍桌案,警告道:“注意态度!”
陈时越:“……”
求求你了,闭嘴吧,吴妈老太太她看起来要碎了。
老太太“咯吱”一声,把颈椎一拧,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诡异声响,脚下忽地往前一跳,一只被泡的发肿的白爪子直冲着傅云就过去了。
刚刚脑子一抽挡在傅云身前的陈时越:“!?”
他一个躲闪不及被吴妈一巴掌糊在了脸上,瞬间通体冰凉,仿佛被什么东西穿体捅过似的,从脸颊骨一直凉到了后脊背。
“哎呦,不好意思,忘了你在前面了。”傅云一边笑,一边伸出手,吴妈狰狞的血脸离他仅有一寸之遥。
傅云屈指轻轻在她额头点了一下,空中传来几不可闻的“叮……”的一声,吴妈全身霎时间定在原地,摇摇欲坠的维持着那个向前抓挠的姿势,水声滴滴答答,继续往下流淌着。
陈时越此时脸色极差。
嘴唇冻成了青白色,瑟瑟发抖的缩在原地,浑身骨头都叫嚣着冰冷,他颤巍巍的抬起头,无声的一拉身边人的衣服:“傅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从口袋里捞出一根棒棒糖,拆开了包装递给他:“含一会。”
“你身上阳气重,刚刚被吸食了一点,没事啊,活人第一次见鬼都这样,见多了就好了。”
……神他妈见多了就好了。
陈时越哆嗦着嘴唇,嘴里的棒棒糖和牙齿咔咔打颤,说不出来一句话。
吴妈依旧恶狠狠的用眼白瞪着他,与第一天刚来时那个给他们开门的老太太截然不同,估计是已经分辨出他们根本不是竹夫人的客人,而是八十年后两个陌生的闯入者了。
她死的太久,神志早已混沌,但还记得夫人不喜欢旁人进她房间的习惯,除非是非常亲密的客人。
“你瞪他干什么,瞪他没用,看我!”傅云大步走到她面前:“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知道吗?”
“咕噜咕噜……”
吴妈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傅云伸手从枕头下面翻出一沓纸,正是先前让陈时越去打印的那五页照片,他随手翻了翻,然后抽出一张,两根手指夹着递到了吴妈眼前。
“这张照片里,有没有杀你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滴答……”
吴妈仿佛怔住了,整个人,不对是整个鬼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喉咙里咯吱咯吱发出混重而嘶哑的哭声,令人听了头皮发麻。
“杀你的人在照片上面,是吗?”傅云敏锐至极,步步紧逼:“说话!你不说是谁,我们怎么帮你化解怨气!”
“咕噜……咕噜……”
一滴泪水从她白生生的眼中骤然砸下,刚好打在那张照片上。
傅云眉心一紧。
旁边陈时越费力起身,扒过照片看了一眼,指着陈老太爷身边的一个地方问吴妈道:“确定是这个人吗?”
吴妈摇晃着身形,空洞的眼眶瞪的更大了,少顷之后好像用尽了全部力气,骤然垂下脑袋,水淋淋的衣袖无风自动。
满屋阴气,陈时越有点喘不过气来,难以克制的胸口疼闷,他痛苦的低头呛咳了几声。
傅云瞥了他一眼,低声对鬼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话音刚落,吴妈整个人便消散在了虚空当中,地上还留了一滩水,把房间里的空气弄的十分难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终于忍不住俯下身子,干呕出声,生理性泪花在眼眶里翻涌,全身难受的厉害。
傅云走过来扶住他的肩膀:“感觉怎么样?”
“下次……呕……打死也不给你借血了……”
傅云忍俊不禁:“好啦,这点出息。”
陈时越气息奄奄的靠在床上:“下次别让我见鬼了,我讨厌鬼……”
“鬼也讨厌活人啊,你以为她见你的时候舒服?”傅云帮他顺了顺气:“你阳气太重了,正常来说阴间人遇到你,是要绕道走的,但是这次非常不巧,你跟我在一起,就不幸的撞了几次鬼,这个算是哥对不起你。”
“那谢谢哥。”陈时越半死不活,没好气的伸出手示意他闭麦。
傅云笑眯眯:“不客气。”
窗外乌云敝月,毫无一丝光亮透进来,傅云把手上的照片展平了铺好,上面吴妈那滴泪痕依旧清晰可见。
陈时越起身打开灯,白炽灯光下照片依然模糊看不清楚,傅云凑近了些,然后摇了摇头:“不行,被泪水糊花了,看不清人。”
陈时越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从枕头底下又扒拉出剩下四张照片复印件,比对了一下泪痕在原照片上的位置,对傅云一指道:“诺,这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两人一齐低头去看照片。
整个照片的色调灰暗压抑,背景大约是当地的一个宅子,看样式很老了,陈家老一辈人几乎都在上面,整整齐齐,站了四大排。
众人大多是寻常农夫村妇的打扮,面上暮气沉沉,面对镜头有些许躲闪和害怕,眼神飘忽,好像是那个年代老百姓特有的麻木和迷惘。
唯有站在第一排的陈老太爷一房,不对,那时候还不应该叫陈老太爷,是青年时意气风发的陈绍钧,在合照中尤为显眼。
陈绍钧洋式西装微敞,里面衬衫马甲平整端正,对着镜头毫不露怯,展颜而笑,一派清俊文雅的书卷气,而吴妈方才指出的凶手,就站在他的旁边,挽着陈绍钧的胳膊,巧笑倩兮。
傅云微微眯了眼睛,那是个模样俏丽的年轻姑娘,收腰蕾边上衣,白裙下摆刚刚及膝,头上一顶网纱贝雷帽,系着蝴蝶结缀下流苏。
这样洋气的打扮,在一众老百姓里格格不入,她挽着陈绍钧的手,笑得极其张扬漂亮,青春气几乎溢出了照片。
陈时越不由感叹一句:“好般配的两人,不过这好像不太像陈绍钧夫人的穿衣风格啊,竹筠心在别的照片里不是这样的……”
“当然不可能是竹筠心。”傅云断然道。
“吴妈是竹筠心的女仆,死后这么多年仍然忠心耿耿的守着夫人的房间,可见主仆情深,怎么可能是竹筠心杀的吴妈。”傅云手指在照片上面摩挲了半晌,然后收起来:“先睡吧,明天找村里老人问问。”
第二天灵堂里依旧冷清,已经没什么人来祭拜了,陈时越不觉有点唏嘘,陈绍钧年轻时那样风光俊朗,年老的岁月却称得上一句凄凉,无人记挂无人托付,死后葬礼都是旁支后辈帮忙操办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明天就是陈老太爷下葬的日子,不知道最近村里的怪事能不能因为老太爷的入土而消失。
陈时越蹲在灵堂门口啃苹果,四叔刚好提着菜从门外经过,陈时越急忙奔上去:“四叔!四叔等等!”
陈四叔停下脚步:“怎么了?”
陈时越从口袋里翻出照片,给他四叔一指照片上的那个洋装姑娘:“您认识这个人吗?”
陈四叔沉下来脸,冷声道:“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坐好分内的事!”
陈时越点点头,拿出杀手锏:“傅云让我问的,他说他帮你平事要有知情权,才能对症下药。”
陈四叔沉默了半晌,低声道:“去问你四太老爷吧,他年纪最大,应该还有印象。”
陈时越连连点头:“谢谢四叔!”
片刻之后,陈时越和傅云就溜达出灵堂,直奔四老爷家,也就是陈四叔家,四老爷是四叔的爷爷,陈时越要叫四太老爷的亲戚,年纪已经很大了,今年年关一过,直奔九十五岁大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四婶招待他们喝鸡蛋茶,农村老家的鸡蛋茶做法,土鸡蛋打碎搅拌开来,滴上香油撒上白糖,再用开水一浇,就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茶。
陈时越小时候经常喝这玩意,陈雪竹带他离开村子以后就很少喝了,他端着碗,水汽蒸腾进眼眶,热乎乎的一片,看不清眼前景象。
傅云一怼他胳膊肘,示意他快点。
陈时越帮着四婶把碗洗了,在厨房问了陈四老太爷的身体情况,四婶摆摆手说估计快到大限了,脑子已经不清楚了。
“就在里屋,想去的话,就去看看他吧,你爷爷在世的时候,你四太老爷也是抱过你的。”四婶收了碗筷,起身回屋了。
傅云倚在门槛边上,冲陈时越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起往屋里走去。
四老太爷确实很难记事了,事实上连沟通都很难,老人家的牙早在几年前就全部掉光了,说话含糊不清,而且全是陈时越老家那种最淳朴的方言,陈时越离家已久,脱离了那个语境,分辨方言更是困难。
他试着沟通十几分钟无果,头疼的转向傅云。
傅云从他手中拿过照片,送到了老人眼前,指尖精准的点在洋装姑娘的脸上,忽然放大了声音,在他耳边大声道:“老爷子,您认识她吗?”
老人茫然的神情忽然一顿,顺着傅云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傅云转头对陈时越道:“他不是听不懂,只是年纪大了耳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老太爷指着照片的手忽然颤抖起来:“阮……阮阮!阮阮……”
傅云和陈时越对视一眼,同时开口追问:“阮什么?您认识她!对不对!”
“阮……凝梦。”老太爷蓦然激动,结结巴巴的报出来一个人名,仿佛尘封几十年的记忆封印骤然解开,他寻寻摸摸,好不容易才在落灰的角落里扒拉出来的这个名字。
但这个名字依旧很鲜活,因为很难形容老太爷说出来这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混杂了怀念,期许,愧怍等各种情绪,打乱一团,以至于他抬眼看向两人时,昏花的老眼,一时间盈满眼泪。
陈时越和傅云面面相觑。
“绍钧哥从国外带回来的……姑娘,小时候教我认过字……”四老太爷连比带画的含混道。
“后来呢?”傅云继续追问。
“后来就不喜欢阿竹了……阿竹想退婚,族里不同意,诺,这是阿竹……”他口齿说不清楚,就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在照片上一指。
傅云倏然变色。
“凝梦……阿竹……”四老太爷苍老粗糙的手指在照片上点了两下,分别点在了陈绍钧的左右两侧。
陈时越定睛一看,陈绍钧的左边站的是白色洋装的阮凝梦,极其明艳夺目,而右边的那人就不太吸引人了,旧式罗裙发髻低垂,微微低着头,她不敢太往陈绍钧身上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陈绍钧正房夫人竹筠心。
第008章红白煞八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如果是阮凝梦杀了陈绍钧原配的女仆,倒也说得过去,那就是一个纯粹因情而起的仇杀,吴妈被当作了炮灰,率先死在井里。
陈时越从门槛里跨出来,傅云紧随其后,看不出脸上的神色。
两人回到房间里,陈时越若有所思的盯着手上的照片,露出点困惑的神情:“我有一个疑问。”
傅云抬了抬手,示意他说。
“吴妈说是阮凝梦杀了她,可是她没有说阮凝梦杀她的时候,阮凝梦本身是鬼,还是人?”
傅云简短的回答道:“鬼。”
陈时越惊异:“这么武断?”
“不是我武断。”傅云从床边站起来,拿过他手上的照片,仔细打量了片刻:“鬼是可以找人报复的,这件事你知道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点点头:“当然。”
“吴妈现在的状态是怨气太重,以至于她的生魂被困在这个院子里八十多年还难以消散,如果她是生前被人所害,那她完全可以化成鬼,再把杀她的人报复回去。”
陈时越思索了半晌:“所以,她是生前被鬼杀的,死后就算化成鬼,功力也不及杀她的那个鬼,然后才被困在院子里久久出不去?”
傅云笑了起来:“可以啊,推理的不错。”
陈时越自得的“啧”了一声:“那可不。”
“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出当年事件的冰山一角,八十多年前,有一个特定事件的出现,导致阮凝梦的离世,然后阮凝梦死后变成鬼,因为报复或者别的原因,在这个院子的井口杀掉了吴妈。”
傅云在房子里溜达了一圈,求证性的看向陈时越:“你觉得呢?”
“你是捉鬼大佬,你说得对。”陈时越由衷道。
傅云在窗口张望了一下,回身道:“不过我还有一点地方没有完全想清楚,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
陈时越寒毛倒竖,每次傅云要他配合的事情都不是那么令人愉快,比如说不久前的借血。
“什么?”陈时越警惕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那么紧张,这回很简单,一下下就好。”傅云安慰他道:“看见灵堂门外那个大门了吗,帮我把他关上。”
陈时越依言照做了,偌大的灵堂里此时大门紧闭,就剩他们两个人,芭蕉树和枯井静静的伫立在院子里。
傅云走到陈老太爷的棺材前,慢吞吞的看了少顷,忽然伸手一用力,一把将棺材盖整个掀开,陈老太爷的遗容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陈时越:“……”
他就不应该指望傅云能干出什么正常的事情!
临下葬头一天掀死人棺材盖,这要是让村里人看到了绝对就捅了大篓子了,尤其傅云还是个外乡人。
陈时越心里大崩大溃,小碎步迅疾上前低声咆哮:“哥哥!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傅云指了指棺材里的陈老太爷,安抚道:“哎,不急,有没有发现你太爷爷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陈时越心里慌的一批,不时瞥一眼门口,生怕有人路过临时起意进来吊唁一下:“他不是我太爷爷,陈绍钧跟我是远房亲戚——傅哥,我亲哥,你好好的没事掀人家棺材板,是有什么心事吗?”
“有心事就跟我说说,没有的话咱们就放回去,好不好?”
傅云按住棺材板:“当然不好,我有发现,你过来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无奈,一脸痛苦的走过去:“你快点说,求你了。”
陈老太爷死的时间大约已经超过七天了,整个人眼下呈僵硬状,皮肤发皱,看上去蜡黄蜡黄的,尸僵蔓延了半张脸,寿衣底下还能勉强看清深色的尸斑。
陈时越不忍直视,爸妈没的时候他年纪还小,后事也轮不到他来操办,活了二十来年,说实话没见过几个死人,他和常人一样,对死亡有种天生的恐惧感。
但很明显傅云没有这方面顾虑,事实上这人的行事风格简直,称得上百无禁忌。
“你让我看什么?”
“寿衣的材质。”傅云低声道。
“寿衣?”陈时越低头看去,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普通的衣衫。
傅云直接伸手进去,轻轻一捻衣服的材质:“缎面。”
陈时越沉吟半晌,忽的猛然抬头:“缎面!?”
“谁给陈老太爷选的寿衣?”
“这就得问你们村自己人了。”傅云道:“给死人选寿衣,最忌选缎面衣服,有轮回来世断子绝孙之意,这算是,对死者最大的诅咒了,你们村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顿了顿,换了个委婉的说法:“有谁跟陈老太爷结仇了?”
陈时越茫然:“我不知道啊,我很多年没回村了。”
傅云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观察:“不止这个,还有你没看到的。”
陈时越定了定神,顺着傅云的目光,颤巍巍的伸手下去,摸到了陈老太爷的寿衣,除了缎面外衫,里面还有一层。
陈时越下意识抬眼看看傅云,傅云冲他点了下头。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一扯,寿衣里面的衣服瞬间露出它的模样。
那是一件柔软而毛绒的里衬,看着十分保暖,光泽明亮滑顺,与陈老太爷死气沉沉的尸身贴在一起,显得格外鲜明。
傅云似笑非笑:“好摸吗?”
陈时越点点头:“毛茸茸内衣,材质很好,价格应该不便宜,给老太爷准备衣服的人……怎么看着还挺有心的?”
“有心?”傅云反问。
陈时越把手收回来,不自在道:“我不懂里面的门道,我就随便说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外咯吱一声,有人来了,陈时越一惊。
他来不及反应,给傅云丢了一句:“赶紧合上!”
然后一个箭步推开门冲出去,反身挡在门前,把大门堵的死死的。
“哟,二婶!您怎么来了?”陈时越笑道:“来祭拜太爷爷啊?”
“可不,明天是要下葬了吧,明天村头那个汪老板的妹妹结婚,这不时间刚好撞了嘛,我们一家已经答应了人家去吃喜酒了,就不能送老太爷最后一程了,今天来看最后一眼,心里也能好受些。”二婶陪着笑说道。
“汪老板的妹妹……是明天结婚?”陈时越愣了一下:“汪老板怎么选的跟老太爷下葬同一天日子,不嫌不吉利吗?”
二婶摇摇头:“谁知道呢,让我进去再给老太爷上柱香吧。”
陈时越犹豫了一下,下一秒,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傅云跨出门来,风度翩翩的整了一下衣衫,对二婶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时越探头望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灵堂里的棺材已经被合好了,与先前没有什么不同。
他在底下给傅云比了一个大拇指,意思是动作真麻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看着二婶拜完了陈老太爷,然后诡异沉默着并肩而立,一直目送她离开。
“现在怎么办?”陈时越头疼道。
“等着呗。”傅云转身回屋:“明天下葬,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陈时越整个人丧下来,小声道:“我们真的不能在村里再找一间房吗,就非得在竹筠心这个闹鬼的旧屋子住着?”
“不能。”傅云拒绝的干脆利落。
“我们是要调查这个村的过往,你避开鬼不见怎么调查?”傅云道:“年轻人,迎难而上啊。”
陈时越:“行,原来傅哥这么喜欢跟我同床共枕。”
傅云愣了片刻,半晌不确定似的问道:“你是在调戏我吗?”
“是的。”陈时越摊开被子,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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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时越深吸一口气,险些把后槽牙咬断。
“哦对,还有一个事。”傅云帮他把另一边的被子铺好:“陈老太爷里面那件衣服,是件兔皮薄内衬。”
“兔皮?”陈时越下意识问了句:“贵吗?”
“都是皮草,但跟貂皮比起来不贵,虽然在这里用处是一样的。”傅云道。
“什么意思?”陈时越心里大概有了点儿猜测,但还不是特别确定。
“死者入殓,不穿动物皮毛,不穿缎面衣物,一是为了死后不入畜生道,二是来世不断子绝孙,两个选寿衣的禁忌,全犯了一遍。”傅云心平气和道。
“这就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第二天一早,锣鼓喧天,唢呐齐鸣,纸钱漫天泼洒,出殡队列整齐。
时隔七天,陈老太爷终于要下葬了。
第009章红白煞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鞭炮声轰然炸响,噼里啪啦不绝于耳。
灵堂门口聚着乌泱泱的村民,都披挂着白布麻衣,里面有几个大汉抬棺人把陈老太爷的棺材从灵堂里抬出来,一瞬间门口的村民就扑上去,围着棺材哭天抢地。
“老太爷啊——”
“您走的太突然啦——晚辈们还没来得及给您尽孝啊!”
“嗷呜呜呜呜——”
陈时越抱着遗像从灵堂挤出来,穿过一片声嘶力竭能把人耳朵震聋的嚎哇哭叫,好不容易才挤上了车。
傅云坐在驾驶座上,单手搭着方向盘,那手腕瘦削而漂亮,腕骨上束着副高档手表,正在车窗的折射下反着光泽。
“我说,这些哭丧的人是哪儿冒出来的,这么伤心前七天怎么没见到他们影子?”
陈时越用衣服裹着陈老太爷的遗像,连滚带爬扒开车门,气喘吁吁的坐上副驾驶,抬手示意傅云赶紧关上车窗。
再多听一秒窗外的滋哇乱叫他耳朵就要炸了。
傅云不紧不慢的按下车窗键,打开车载音乐放歌,音乐声音不高,但刚好盖过外面的哭丧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要问你四叔了,他为什么前七天不舍得花钱请人来哭,只有下葬这天下血本请了哭丧队,嗯……可能是因为钱要花在刀刃上吧。”
陈时越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请的,我还以为我突然多了一堆不认识的亲戚。”
傅云看了一眼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他话音刚落,只听窗外“锵——!”的一声巨响。
一脸胡须的老村长神情庄重的站在车前,手握一副锣鼓,两相一碰,声响巨大震的车窗玻璃都抖了几抖,窗前白幡呼啦啦扬起,身后几个大汉“嗨哟!”一声,一起合力抬起了棺材。
“安全带。”傅云敲了敲方向盘提醒他,然后一踩油门,汽车轰鸣声中周围高亢的哭嚎又响起来了,陈时越痛苦的揉了揉耳朵。
送葬的队伍很长,车队不远不近的缀在抬棺人的后面慢慢磨蹭着往前走,铜黄纸钱漫天飘洒,一层一层被风吹散,落在前车窗上。
闹市拥挤不堪,浩浩荡荡的白事队伍在街上半死不活的挤着往前蠕动,路道两边过往的车辆狂按喇叭。
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扛着棺材这么大阵仗出殡了,围观的人群一波接着一波,满目皆是苍茫的白色,陈时越看着这路况就不由自主的头疼。
“这么多人。”傅云感慨了一句:“你四叔没少下血本啊。”
陈时越看了一眼浩浩荡荡的队伍:“我怀疑他对当年的事知道的不少,不然他老人家节省了一辈子,怎么可能这么排场的送老太爷走,应该是真害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是个非常心平气和的司机,开车的温和程度让陈时越叹为观止。
原本他们仅排在抬棺人后面,位列车队最前方,直到后面一辆车硬挤上来,插在了他们前面,把整个道路堵的更加艰难,引起车队后一阵抗议的喇叭。
傅云稍微停了一下,给他让开了道,然后继续慢吞吞的跟着车队挪动。
陈时越由衷的感叹了一句:“你脾气真好。”
“我们是去送葬,又不是去投胎,那么着急干什么。”傅云耐心的谆谆善诱。
陈时越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只是下一秒,前方路段一声巨响,车轮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刹车声。
“我艹你妈,你他妈再怼一个试试!!”
“老子就怼怎么着?小杂种会不会开车!!”
……一片混乱吵嚷。
傅云按下车窗,往外看了一眼,回头从车里手套箱中拿出一袋瓜子,扔到陈时越腿上:“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不冷静的人居多,来磕点瓜子,等他们吵完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拆开瓜子袋,炒瓜子的香气充盈了整个车厢:“我们要不要下车劝一下他们,别误了下葬的时间。”
“不下。”傅云干脆道:“万一动手怎么办,我害怕。”
陈时越:“……”
“让开啊,我告诉你,我弟弟结婚误了时间,老子剁你们全家!”一道穿透力极强的骂街响彻整个街道。
傅云原本是安安稳稳坐在驾驶座上玩手机的,突然一放手机转向陈时越:“外面的人刚刚说什么?”
陈时越一愣:“啊?他说要剁你们全家。”
傅云摇摇头:“不是,上一句。”
“他弟弟……今天结婚?”陈时越说完也反应过来了:“我勒个亲娘,汪老板妹妹不是也今天结婚吗?!”
傅云解开安全带翻身下车,陈时越紧随其后跟下去。
一下车就闻到空气里浓郁的火药味儿,大概是结婚的人家刚放完礼炮,地上还散落着红纸金粉,沿途铺满街道。
傅云个高腿长,率先拨开围观的人群越众而出,然而等他看到眼前场景的一瞬间,俊朗面容就阴沉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下整条街的情况都十分诡异。
以中间地带为分界线,一侧是白幡高扬纸钱飞舞,丧事唢呐齐鸣锣鼓喧天,棺材被车队和丧仪队围在正中,队列中人披麻戴孝,神情悲怆肃穆。
另一侧是整整齐齐一排漆黑锃亮的豪车,车灯和车头上都扎着鲜艳至极的大红礼花,为首的那车身上贴着两个喜字,看上去红火而喜庆。
一家喜事,一家丧事。
此时正正好一起挤在小镇上狭窄的马路上,谁也不让谁过。
“呸!晦气东西!老子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活人给死人让路的道理!”婚车上下来的那男人朝地上唾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瞪过来。
傅云不悦的眯起眼睛,不待他说话,身后一个年轻人一个箭步冲上去,大骂一声:“你他奶奶的,今天你还就得给死人让路了!”
陈时越一惊:“陈朗!回来!”
陈朗扑过去,瞬间和对面的男人扭打起来,陈家这一脉的小辈都生的好,陈朗仗着身量高,大一把将那男人掼到地上。
那男的跌跌撞撞爬起来挥拳而上,被陈朗一掌接住,又跌了回去。
陈时越上前把他一拽,低声喝道:“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朗把手臂一甩:“哥你别管我,好狗不挡道,挡路的狗就要做好挨打的准备。”
地上的男人还在不干不净的骂着,紧接着婚车上下来几个伴郎模样的男人,撸起袖子朝陈朗走过来。
“闭嘴!”陈时越对那男人冷喝一声。
“怎么个事啊兄弟?”为首那伴郎手上拎着棍子,对着陈时越一抬下巴:“你和你这弟弟一起上?”
陈时越直起身来,简短道:“来。”
几个伴郎嘴里骂了几句,握着棍子就抡了过来,陈时越抬腿屈膝一顶,劈手夺棍,顺手把陈朗扯到身后去,一棍砸在为首伴郎的后背上。
傅云蹙起了眉心,刚要出声,只听身后一声暴喝:“小朗时越撑住!兄弟们来帮你!”
棺材后面乌泱泱涌过来一众小年轻,跃跃欲试就要加入战局,“咕咚”四个抬棺的大汉同时俯身,将漆黑的棺材落到地上,溅起一地尘土,也撸了袖子往过走。
傅云倏然变色:“下葬中途不能落棺!!回去!!”
他话说的太晚了,四个抬棺人早就撂下棺材冲到车队中央,一众黑西装的伴郎和这边麻衣白孝的汉子在路中央扭打在一起。
傅云磨了磨牙,大步挤进去把陈时越从中间拖出来,陈时越浅色外套上烙了好几个脚印,颇有些狼狈不堪,傅云拽着他的手腕从战局中央带到了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不出来,挺能打啊。”傅云没好气的道。
陈时越捂着胳膊肘:“情形所迫,情形所迫,不是故意动手的。”
他蓦然顿住话音,傅云脸色一变,伸手用力将他肩膀一推,棍子擦着耳畔呼啸而过,陈时越回头一看,方才躺在地上那男人正呲牙咧嘴的冲他比了个中指。
傅云走过去拾起棍子,看也不看他反手一掷,那男人见势不妙转头就跑,脑后风声呼啸,棍棒正中后脑勺。
“都停下!”陈四叔站在棺材旁高喝一声,怒斥小辈们:“停手!在老太爷送葬路上动手,像什么样子?!”
“停手!让他们过去!”陈四叔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一到关键时刻这威严就显现出来了。
半晌之后,众年轻人咬牙切齿的瞪着对面,依言松开了手。
“快滚!”陈朗骂道。
两方人马对峙半晌,方才一直躲在车里的汪老板急匆匆的下车来将他们娘家的亲戚都劝回了车上。
“好了好了,大家上车吧,别误了小潇的吉时。”
众人骂骂咧咧的上了车,陈时越原以为他们会绕道而行,不料为首的婚车一脚油门,从丧仪队伍里直接插了过去,轰隆隆扬下一地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朗气的不轻,转身回车,重重甩上车门。
傅云拍了拍陈时越:“没事了,走吧。”
陈时越没动。
傅云疑惑道:“陈时越?”
陈时越哆哆嗦嗦的转过身来,下意识扶住傅云的手臂,腿一软直接面对傅云跪在地上。
“扑通!”
“哎呦我去,你这是干什么!没有压岁钱啊,起来!”
傅云察觉到不对,低头将他整个人架起来,半拖半抱的带上了副驾驶:“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有鬼,傅云,我看见了,就在那里。”明明是不到初冬的天气,陈时越的嘴唇却已经冻成了青白色,胸口仿佛压着什么似的,又沉又闷,疼的喘不过气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在婚车驶过棺材的那一秒,有个红衣女人,我看见她了,就站在棺材旁边,一转眼又不见了。”
傅云抚上他的脉搏,沉稳道:“然后呢?”
“然后她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就……好冷啊,我就没力气了。”陈时越低声喘息道。
陈时越很难形容出刚才的场景,十几辆婚车呼啸开过丧仪队,红色喜字和扎眼礼花刹那间与满目白幡相交而过,碰撞出极其鲜明的色彩对比,车轮碾过泛黄的纸钱,婚车上飘带飞舞,呼啦啦高扬而起,在灰暗苍穹下划出一抹亮红。
那个红衣女人就站在陈老太爷的棺材旁,静静的看着,红裙无风自动,黑发垂地盖住半边脸颊。
陈时越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身形,牢牢的盯着她看。
下一秒,女人直勾勾的抬起头,与他的目光正正对上!
陈时越只觉浑身一冷,彻骨寒凉从她视线射来的方向直至灌进身体里,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一般,他骤然萎下身去。
等到陈时越再次起身,有力气去寻找那女人的时候,棺材旁却空空如也,早没有她的身影。
傅云上了车,随手带上车门,嘴边微微勾起了笑意:“恭喜你,你刚才见到了灵异界最著名的现象之一,红白撞煞现鬼身。”
陈时越:“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刚要回答,车窗就被人敲了两下,他回头按下车窗:“怎么了,四叔?”
陈四叔附在车窗前,身形佝偻,神情略带惊恐,低声道:“傅先生,老太爷的棺材,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抬不起来了……”
第010章红白煞十
陈时越一脸“我就说吧”的表情,倏的解开安全带撺掇傅云下车:“走走走,看看去!”
傅云应了四叔一声,然后回头低声叮嘱陈时越道:“待会站在我旁边,别大声说话。”
他转过身,刚要开门出去,却见四叔双手紧紧扣在车窗边缘,干了一辈子农活的手粗糙而肿大,此时微微的发着抖,神色无措而惊恐,半晌对傅云哆嗦着说出一句:“拜托了。”
傅云把手覆在老人的手背上,沉稳而柔和的安抚道:“放心。”
他说着推门下车,径直走到棺材前站定,几个抬棺的大汉此时正累的瘫坐在地上,他们刚才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没能使棺材离地分毫。
可不到一刻钟之前,四个人明明抬着棺材在街上走了五六公里,陈老太爷临终时清癯瘦削,死后遗容更是脱水瘦的只剩下一把腐烂骨头包着皮囊,怎么会沉成这样?
送葬队伍里的村民脸色都不太好看。
人说横死之人,出殡时棺材不能落地,因为一旦落地就再难起棺,死人尘缘未了,冤魂不散,给随行的人沾上血光之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下棺材抬不起来,可不就是凶兆吗?
“四叔,您跟我透个实底,老爷子真的是自然离世的吗?”陈时越轻声问道。
陈四叔默然半晌:“不知道。”
“老爷子一直是一个人住,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人已经硬了,□□里都是失禁残留的排泄物,老爷子一辈子要强,临终了死的可怜,要真有什么怨气,大概是这个原因。”
周围人相对默然。
老太爷没留下后辈,死后送葬的除了四叔花钱请的人,还有一些和老太爷生前相熟的朋友,年纪也都大了,听了这话联想到自己的晚年生活,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这可怎么办,棺材怎么会抬不起来?”陈朗看了一眼时间,急出了一头大汗。
陈四叔颤巍巍的上前两步,伸手叩了一下棺材板,沙哑着嗓子喊了句:“二爷。”
“二爷您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您就托梦给我们这些小辈说,我们一定给您办到,今天再不走的话,下葬时间要耽搁了,您在下边也不安生,您看……”
棺材里鸦雀无声。
傅云将周遭送葬队伍中的人都扫了一圈,见前不久刚刚丧女的三叔和三婶也站在人群中,神情悲怆,也不知道是悲自己女儿,还是悲老太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挪到傅云跟前,悄悄摸摸的说:“傅云傅云,你这么厉害,你会通灵吗,会的话你问问老太爷不就好了。”
傅云侧头瞥他,从夹克里侧掏出一个眼镜,银丝边框,看上去材质很好,然后将眼镜架在鼻梁上,戴好扶正,蹲下身来平视着漆黑的棺材。
陈时越在他旁边守着,和陈四叔阴沉沉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等着看傅云的动作。
“咚,咚,咚……”傅云屈指对着棺材壁连叩三下,手指修长,衬在棺材壁上白皙的突兀。
周围人屏住呼吸,也有人窃窃私语问这年轻人是谁。
声音落下,傅云的手顿在半空,凝神望着棺材,目光微冷,然后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了棺材虚空的某处。
棺材上赫然坐了个红衣女人。
傅云和他静静的对视了半晌,她微仰着头,红色罗裙扬起,在风中猎猎舞动,但却听不到一丝声音,仔细看的话能发现她的裙摆下没有脚,就那么晃晃悠悠的飘坐在棺材盖上,不让他们走。
傅云轻轻推了推眼镜,眼下在场的除了他,好像没人能看到这个姑娘。
陈时越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周围空气越来越冷了,傅云背对着众人,半晌都没有动作。
“傅先生。”四叔略微有点沉不住气,语气急了些:“能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没回答他,转身吩咐道:“陈时越,去我车上,手套柜里有上次复印的照片,帮我拿一张下来。”
陈时越不疑有他,转身接过车钥匙就上车。
“再拿一个打火机!”傅云提起音量补充道。
片刻过后陈时越捧着一张当年的大合照从车上下来了,大步跑着递给傅云,又从兜里拿了一个打火机:“诺。”
傅云“啪嗒”点火,放到照片边缘上点燃,举起来冲棺材上的姑娘笑着摇了摇。
火舌簇簇舔吻着纸张,火星溅到傅云的手上,他被烫的蓦然往后一缩,照片落到地上,转眼化作了灰烬。
红衣姑娘低头看着被烧成灰的照片,默不作声。
“四叔,您请来的这人是干什么的啊?弄了半天装神弄鬼的到底能不能走?”抬棺人不耐烦道。
“是啊!四叔,我们试了,棺材还是抬不起来,不然打119试试?”
“打毛线119,能不能出点正点子!”陈时越高声怒道:“没主意就都小点声,没看见正办事着呢!”
“哎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信不信我抽你啊!”一个远房堂哥指着陈时越,一脸凶狠煞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到底是个年轻气盛的,撸起袖子就要过去,走到一半被傅云一把拎住了。
“干什么?”陈时越怒道。
傅云将他拉回来:“别生气啊,回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从鼻梁上摘下眼镜,抬手推到了陈时越的眼睛上,陈时越眼前一花,皱眉道:“这什么?”
下一秒他就愣住了,戴上傅云的眼镜后,眼前好像换了一个世界。
原本亮堂堂的天气,在眼镜的过滤下骤然转暗,天上乌云阴沉滚滚,不时有漆黑乌鸦振翅飞过。
陈时越把眼镜摘下来,却发现天上连一丝乌鸦的毛都没有,天气虽然阴云,但是绝没有到戴眼镜时的那种黑云压城的诡异状态。
他惊异的看了一眼眼镜,又不信邪似的戴了回去。
“呼啦——”一只乌鸦迎面飞来,扑了他一脸黑羽毛。
陈时越惊慌失措的往后躲,目光猝然落到棺材上,和棺材上坐着的那个红衣女子撞了个正着,他倒抽一口冷气。
“我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衣姑娘手中握着一张照片,正是傅云方才烧掉的那一张,此时正完好无损的被她握在手里。
她低头看着照片上的人和景,一缕乌黑秀发垂耳而下,身后是万千浓郁黑气缠绕,经久不息,明灭起伏。
她歪了歪头,攥紧了照片。
傅云抬起手,做了一个标准的请的手势,姿态优雅谦和,娴熟的仿佛是舞会上翩翩贵公子,在诚恳的邀请心上人跳一支舞。
红衣姑娘提起裙摆,从棺材上一步一步的走下来,手轻轻搭在傅云的掌心里,身姿袅婷而美好,任由傅云带着她抬步走下了棺材。
“四叔!能抬起来了!”抬棺人惊喜道。
陈时越猛地摘下眼镜,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傅云还维持着那个牵着女鬼手的姿势,只不过他身边空无一人,看上去动作格外突兀。
“她走了?”陈时越把眼镜还给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还有点没能反应过来刚才看到的一切。
傅云施施然收回手,整个人好像还没从戏中出来,站在那里身形利落,翩然俊雅,嘴角尚带微笑,仿佛刚才真的牵了个漂亮的姑娘步入舞池。
“谢谢傅先生!这次真的多亏了你!”四叔松了一口气,脸上皱纹舒展开来,连声道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就知道没请错人。”
陈时越表哥见状也没说什么,招呼着众人各自归位,殡仪队抬起棺材继续向前。
“走吧,上车。”傅云低声道。
说罢他一个踉跄,陈时越慌忙一拽他手臂:“怎么了?还虚弱上了。”
傅云站稳身形,单手覆在眼睛上,略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睛:“你来开车,我休息一会儿。”
“行。”
一路风平浪静的把老爷子送上了山,落棺的时候傅云不想下车,就在车上闭目养神,陈时越安顿好他,陪着四叔送了老太爷最后一程。
整个过程平静的让陈时越胆战心惊,那个红衣姑娘再没出现,最后一捧土撒在土丘上,一切便终于算结束了。
陈时越回到车上的时候,傅云正戴着蒸汽眼罩睡着,呼吸平稳悠长。
陈时越没想吵醒他,就在驾驶座上一坐,刚踩了油门打算跟上车队,傅云就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停车。”他把眼罩一摘,露出有些红血丝的眼眶,疲惫道:“今晚不回村了,你跟我去镇上住。”
陈时越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啊?”
“红白撞煞,生人绕道,今晚回村会很危险。”傅云开了导航:“听我的,走。”
第011章红白煞十一
陈时越没办法,调转车头和大部队背道而驰,往镇上一路开去。
傅云十分困顿的在副驾驶上睡了二十多分钟,直到被四叔的电话吵醒。
“喂?”傅云的声音很低,倦意浓重:“嗯,今晚去镇上办点事,放心吧,刚下葬没事的。”
“陈时越和我在一起,我们明天回去。”
傅云说了几句就要挂电话,那边四叔又急急说了些什么,陈时越余光瞅见他微微坐直了身子,心不在焉的回道:“好,我知道了,我去镇上的时候帮忙看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时越一打方向盘:“四叔说什么?”
“他说你那个弟弟陈朗,没跟着回村,电话也联系不上,让我们帮忙在镇上看看。”傅云把手机揣回口袋里,又窝了回去,神情恹恹的说。
陈时越莫名其妙:“陈朗今年二十一岁,这么大个人又不是小朋友,还能走丢不成?”
“那就不管他,直接去宾馆。”
傅云打了个哈欠,状态稍微好了一点,嘴上却还是抱怨道:“太累了,每次戴眼镜都得耗费好多体力,再这么下去我得提早十年退休,好好开车。”
陈时越把目光从傅云胸前的那副眼镜上收回来,好奇道:“那个眼镜,戴上以后就能让普通人看到鬼怪吗?”
“可以这么理解。”傅云点头:“不止鬼怪,你在眼镜里看到的那些黑雾,就是通俗意义上的怨气,阴阳眼镜可以使它们具象化。”
“具象化。”陈时越重复道:“可是我明明不用戴眼镜,也能看到那个红衣姑娘啊,难道我天生阴阳眼?”
他说着不由沾沾自喜起来:“哎呀,这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大开主角光环吗……”
傅云瞥了他一眼,心道小伙子想的还挺美,然后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幻想:“那倒不是,单纯是因为你最近和鬼类物种接触的有点多,身上阳刚之气消耗殆尽,身上气息太过阴柔所以……”
“好了你别说话了。”陈时越果断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笑了笑,修长双腿交叠变换了一下姿势,舒服的靠在驾驶座上,他偏过头看向窗外。
此时天色渐晚,他们正好经过镇上一条步行街,街上商贩行走,灯火交织,看上去吵嚷而热闹。
“哎,靠边停下车,我想去里面逛逛。”
“啊?哦哦好的,你等我一下。”陈时越靠边停好了车:“怎么突然想逛夜市,你饿了?”
傅云扒着窗口,额前碎发被风扬起,他摇摇头:“没有,里面热闹,人气足,我喜欢。”
陈时越深以为然:“那是得把咱俩身上的鬼气中和中和。”
两人从车上下来,陈时越老家的小镇是个很有风情的地方,以夜市热闹,灯光漂亮而吸引方圆几里的住户晚上过来加大客流量。
头顶灯笼的柔和光晕和夕阳交错,夜色将至未至之时,天边红云和深蓝天景混合一处,道旁柳树弯弯,被深秋的凉风呼哨而起,在江岸边映出婉转身形。
陈时越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烤肉摊贩上的香气沿着街边蔓延开来,啤酒开盖和落桌的声音,烤肉在炉上滋啦一声,烤的焦黄柔嫩,不久后就被撒上胡椒和孜然,辗转在各个盘子之间。
“那是什么?”傅云蹲在道旁一个小摊车面前,指着里面果冻一样的糕点饶有兴趣的问道。
“哎,草莓味打糕,五块一个,小哥来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伸出两根手指头:“来两个。”
“好嘞!”
片刻之后,他和陈时越一人举着一块用竹签子扎起来的草莓打糕走在街上,这玩意儿粉嫩嫩的很有少女心,陈时越低头瞅了瞅,然后一口咬下去半个。
略微有点黏牙,陈时越舔了舔嘴角,软糯呼呼的清香在口中悄然散开,他又咬下去另一半。
“所以你今天到底为什么不回村子?”陈时越把打糕咽下去,追上傅云的步伐问道。
“你刚才自己不都说啦,我们今天和那姑娘面对面呆了一会儿,身上阴气太重,得来人多的地方散散,不然回去跟一屋子鬼大眼瞪小眼吗?”傅云帮他把签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里真好啊。”傅云感慨道:“都是活人的气息。”
陈时越:“……”
真吓人的表述。
走过长长的美食街,中央有个大型的广场,锻练器械和滑梯秋千在里面分散坐落,小孩子举着气球来回跑动,在滑滑梯上一溜烟滑下来又跑上去,空气中有棉花糖的香气。
“今天我们见的那人,就是阮凝梦吗?”陈时越在广场边站定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她也没别人了吧。”傅云漫不经心的拨弄了一下绿化带里的枝叶:“陈老太爷那房,满院子的鬼,就她功力最强,又是红衣横死和陈老太爷有旧怨未解,我找不到第二个符合条件的人选。”
“我们现在需要做点什么,才能让她不伤害其他人?”陈时越道。
傅云抬手冲他摇了摇:“不对。”
“嗯?”
“人鬼纠纷,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不用阻止人家报仇,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傅云道。
“那你呢,傅大师?”陈时越反问:“你需要做什么?”
“傅大师需要保护好客户,为下次接单打下良好的基础,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如果鬼就是逮着我吓唬,或者他找错人了误伤了无辜的活人,怎么办,我发誓我没得罪过吴妈还有那个被淹死的老头,那他们不照样来找我了?”
傅云思忖了半晌,吩咐了一句:“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他说完然后就转身挤进了人群中,陈时越摸不着头脑,只好站在原地打转了一会儿等傅云回来。
他眼下大概摸清了一点傅云的门路,会跟鬼交流,会招阴会写符,四处接生意帮人摆平灵异事件,并且靠此为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副漂亮的好皮囊,对外人圆滑而周到,脾气很好,起码开车的时候陈时越没见过比他情绪更稳定的司机了。
他这两天看似和傅云朝夕相处,但其实也只知道这些了,这人表面上跟他什么都能唠两句,但关于他本人的信息却半点没露出来,好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网纱,将他整个蒙在里面。
“发什么呆?”傅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过人群又回来了,手上提着一担红彤彤的灯笼,灯笼有四个拳头那么大,系着红绳,被手握的棍子提着吊起来。
“好看吗?”傅云笑道,伸手拧开了灯笼上的开关,里面的灯泡光亮瞬间绽放开来,映着外层的艳丽的红纸,把周遭照的一片红光。
“……这不是人家买给小孩玩的灯笼玩具吗?”陈时越没忍住:“你就让我拿这个驱鬼?”
“嗯哼。”傅云手腕稍抬,把灯笼提高了些,示意陈时越往地上看。
灯笼的底座是镂空的,刻了“吉祥如意”四个楷体小字,被明媚灯火一照,四个字就在地上映出来,随着傅云手腕的动作而在地上来来回回的打转。
“吉祥如意,多好的字眼。”傅云看上去很满意,笑眯眯的道:“日后你要是看见鬼,就把这个灯笼往鬼跟前一举,大喊一声‘吉祥如意!’鬼就被你吓跑啦。”
陈时越简直想给他翻白眼:“我看是我被鬼吓跑了,我谢谢你的灯笼,这东西小时候我妈也给我买过,我把灯笼拆下来抡着棍子打院子里欺负过我的小朋友,可好使了。”
傅云追上去:“现在也好使,你拿着!”
“不拿!三岁小朋友玩的,我不要!”陈时越从他裤兜里夺出车钥匙跑着上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到达镇上的酒店时,已经天色已经是完全黑下来了,傅云在前台拿了房卡,什么东西都没带,示意陈时越直接跟着走上楼。
小镇的客流量不大,宾馆房间空余的很多,走廊里安安静静,几乎没什么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傅云开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面,他“叮”的一下刷开房间,标准间里两张床并列而立,刚进门就是卫生间,开灯以后光线很好,环境不差。
“休息一下,要不要出门吃宵夜?”傅云伸了伸懒腰,问道。
“要。”陈时越从早上忙到这会也没吃几口饭,开了半天的车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等我洗漱一下,马上。”
“行,我在门口等你。”
陈时越走进洗手间,一抬头便看见刚才买的灯笼被高高挂在花洒的上面。
这么荒谬的地方,只可能是傅云挂的。
陈时越眨了眨眼睛,心道这人是对灯笼有什么执念吗。
他打开水龙头,挤了点洗面奶往脸上揉,酒店的热水系统大约不怎么好,一直淌下来的都是冰水,冷的他脸颊生疼。
陈时越匆匆忙忙的把泡沫洗干净,拿毛巾一抹,然后睁开眼看向镜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子里赫然映出那个红衣女人的身影,此时就站在洗手间的门口,黑发乌泱泱的垂在脸前,看不清面容。
离陈时越仅半步之遥。
第012章红白煞十二
陈时越慢慢从水池边直起腰,余光中那女人站在他身后,她始终垂着头,红色衣衫飘摇垂散,满泼黑色长发。
空气中阴风阵阵,腐烂的气息几乎凑到了陈时越耳边,一下一下的凑近在他后颈处吹着,森寒透骨,陈时越直挺挺的打了一个寒战。
陈时越静静的和镜子里的红衣女人对视着,一双鬼手呈环抱状从他身后一寸一寸的探出来,鬼手苍白,骨肉处腐烂的痕迹清晰可见,腐肉和白色蛆虫蠕动,下一秒即将碰到陈时越的皮肤上。
女鬼张开嘴,从镜中的角度,能看见她满口黑色尸水,轻轻一哈,陈时越全身温度登时降到冰点。
下一个瞬间陈时越猛地探身,从花洒上捞过红灯笼的长杆,连杆带灯笼一齐攥在手里,然后握着灯笼猝然转身,陈时越还不忘把灯笼上的电开关打开。
“咔哒”一下,白炽灯就从灯泡中亮了起来,整个红灯笼发出艳然红光——
“吉祥如意!!!”他举着灯笼大喝一声,红色光芒放射瞬间映的满堂红,女人惨白面容被闪的通红可怖。
陈时越握着灯笼,一寸也不敢放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鬼的身形顿了顿,仿佛有片刻的错愣,陈时越紧握着灯笼,牙齿咯咯响,灯笼的前摆几乎能飘到那双湿淋淋的鬼手上去。
下一秒,她无声无息的消散了身形,只在原地留下一滩污水,反射着卫生间天花板上灰暗的灯光。
傅云迟了一会才推门进来,不耐烦道:“吱哇乱叫什么呢?”
他看了看陈时越举着灯笼呈防护状的姿势,然后又看到了地上的黑水。
傅云愣了愣,片刻之后轻轻的“啊”了一声,对刚才的事情了然于胸。
“原来你这么信任我啊。”傅云感叹道。
陈时越:“?”
陈时越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情急之下居然真的按傅云说的驱鬼办法做了!
把灯笼一举,大喊一声“吉祥如意”,那场面要多傻有多傻,也不知道傅云在门外听到多少,陈时越深吸一口气,脸色倏的升腾起红晕。
陈时越转过身去猛地鞠了一把凉水泼到脸上。
傅云没戳穿他,但嘴角流露出一丝不甚明显的笑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了,回头把地一拖就行,先吃饭去。”傅云停顿了一下,指着他手里的灯笼,似笑非笑问道:“你吃饭打算带上它吗?”
陈时越想了想,觉得还是命重要,于是抱紧了灯笼:“带!”
“那你带着吧。”傅云道:“走了,我要吃刚刚路过的那家烧烤小龙虾。”
陈时越回头看了卫生间一眼,还是觉得瘆的慌,没敢多呆从门口拔了卡就跟上傅云。
两人穿过走廊一路下楼。
“我们要不要换个房间?”
“不用。”傅云道:“她是冲我们来的,又不是冲房间来的。”
陈时越叹了口气:“但我总觉得……”
“觉得女鬼喜欢的是标准间,你去前台换个大床房她就不来找你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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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沉默了两秒,简短道:“……那倒也不是。”
两人在路边的烧烤店找了个位置坐好,傅云点了两斤小龙虾,问陈时越要不要啤酒。
“不要,万一晚上出事呢。”陈时越吭哧吭哧把椅子拉近了:“你把车钥匙放我床头,我晚上拿了直接开车就跑。”
旁边的厨子翻动烧烤架,火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发现你是真的跟我熟了啊,现在越来越不见外了。”傅云坐直了,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
陈时越冷哼一声,把纸巾往桌子上垫了几张,正好一大盘热气腾腾的小龙虾被服务员端着摆在了桌子上。
傅云擦干净了手,慢条斯理的开始拆卸小龙虾,他似乎是不怎么吃这种东西,动作并不熟练,剥虾的过程中红油汁水沿着手指滚下来,凝在指尖摇摇欲坠。
傅云的手的形状很好看,指骨劲瘦修长,白如凝玉,如削葱根,拎着小龙虾就往嘴里放。
陈时越注视着他剥虾的动作,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水,不知道怎么回事,喉结不由自主,莫名其妙的上下滚动两圈。
“咳。”陈时越不自然的拿纸巾擦了下嘴,转移注意力的问道:“那我们现在知道了吴妈和那个淹死的老头,都是阮凝梦杀的,我们现在也找到了阮凝梦,接下来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天回村去,看看她会不会跟上来。”傅云把虾壳放到一边,回道:“不过我担心吴妈和那院子里所有当年枉死的冤魂,都打不过她。”
陈时越:“……那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查当年的真相,信息太少了,我总觉得事实不像现在表面上展现出来的这样,是一桩简单的情杀案。”
“如果单纯是因为感情的话,那阮凝梦的报复范围仅限于陈绍钧他们那一房的人就好了啊,村子里当年根本就不会死那么多人。”
“你说的也没错,但是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傅云道。
陈时越下意识屏住呼吸:“什么?”
“鬼也是会撒谎的。”
陈时越心里咯噔一下,面色一变,心道是啊,他们现在所有的信息来源,一个是变成水鬼的吴妈,一个是年事已高记事不太清楚的四太爷爷。
四太爷爷姑且当作他智力退化,没有编造谎言的思维能力,那吴妈呢?
谁能保证人变成鬼以后,就每一句话都所言非虚了?
陈时越心事重重。
傅云依旧悠哉悠哉的吃完了整盘小龙虾,还不忘在大众点评上给店家的两人份招牌麻辣小龙虾打了个五星好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吧,先不想了,回去睡觉。”
陈时越心不在焉,没吃下去多少东西,回到宾馆时,他跟在傅云身后上楼,下了电梯没走两步,就猛的一撞,怼上傅云的后背。
“怎么不走了?”
“嘘。”傅云食指按在薄唇上,神情一瞬间变得极其冰冷,锋利眉目低垂,整个人从松弛休闲的状态登时紧绷起来。
“怎么了?”陈时越放低声音。
他看着傅云没说话,在走廊的周围打量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到走廊尽头的公共厕所里。
他冲陈时越打了个“站在这里别动”的手势,然后自己大步走到厕所门口,从门里捞出一个拖把出来,一把塞到陈时越手里。
陈时越:“?”
他的视线在开的标间房门口和手上的拖把之间反复流连了半晌,然后忽然明白了什么,全身寒毛倒竖,下一秒傅云抬手刷开了房门——
开门的一刹那,陈时越拎着拖把插进门缝,以一个流行大摆锤姿势横扫出去,屋里的人痛嚎一声,惨叫声起:“老大,他们偷袭!!”
傅云抬肘抵住门口,笑道:“哎哎哎,别急着关门啊,不是埋伏在房间里专门等我们回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挥舞着拖把,一脚一个大杀四方,宾馆的门咯吱咯吱危险的响了两声,被他硬生生挤了进去。
屋内杂七杂八的站了五六个男人,中间围着被绑在椅子上的青年,嘴里堵着东西,此时正拼命蹬踢凳子腿挣扎,赫然就是陈朗。
陈朗用尽力气,吐掉嘴里的布条,冲陈时越喊了一声:“哥!”
“安分点!”他旁边的大汉刚喝斥一声,下一秒拳风扑面而来,陈时越屈膝一顶,薅着他的头发猛然撞上墙壁,身上同时挨了几拳。
陈时越一手攥着眼前的一个人往死里打,一手拎着陈朗的后脖颈,连人带凳子一把扔出去,直把陈朗砸了个眼冒金星,一头栽倒在傅云脚底下。
傅云:“……”
他还没来得及俯身给陈朗把绳索解开,几个大汉扔下陈时越,直扑傅云。
傅云没办法,只好一脚把陈朗踹回自己身后去,然后不慌不忙闪身避过对方迎面一拳,右手握着手机,横手一劈,又狠又稳正中那人脖颈。
“呃……”
脖颈是人身最为脆弱的地方之一,男人几乎是瞬间就捂着喉咙,疼的喘不过气来,然后被傅云轻轻松松反折了双臂按在地上。
“诸位,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傅云从兜里掏出小刀,按在男人颈侧,平和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哎哎!不许动刀!老大他有刀怎么办!”其中一小弟着急忙慌道。
“他有刀咱们也有!弄他!”为首男人怒道。
傅云眉心微微一蹙:“你是汪老板的大舅子。”
为首的男人,正是白天在街上和他们发生冲突的婚车队,其中新娘她哥哥,也就是被傅云一棍砸中后脑勺的那位。
“你这是,找了几个小兄弟,讨说法来了?”傅云恍然大悟。
“你他妈闭嘴!”男人卯足了力气大骂,从小弟手里扯过陈时越,指着傅云恶狠狠的放话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下一秒陈时越抱着他的头,用自己的脑壳狠命一撞!
“咚——”的一声
石破天惊,连傅云都看傻在了原地。
大舅子好像被一记重锤砸爆了脑袋,原地摇晃了几下,“咕咚”一声,翻了个白眼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第013章红白煞十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场面一片寂静。
陈时越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额头渗出一丝血痕,继而很快变成血注,顺着锋利眉眼淌下来。
“还有谁?”陈时越跨过大舅子的身体,冷冰冰的问道,他神色没有一丝情绪起伏,格子衬衫单薄,能看清隐隐紧绷的肌肉轮廓。
对面几人一时间被这场面镇住了,陈时越体格并不算健壮,看着年纪不大,往人群里一扔就是个长相俊朗些的年轻后生,谁能想到打起架来这么不要命,眼股神里那股狠劲和戾气,活像是殊死搏斗一般。
傅云不易察觉的往陈时越那边皱了下眉心,没说什么,只单手扣住地下俘虏的脖颈,对那边抬了抬下巴:“兄弟们,咱们是私下处理,还是报警调解一下?”
那几人此时群龙无首,互相对视了一眼,七手八脚的扶起大舅子,然后把伙计从傅云手底下拖出来,一路叮呤哐啷的出走廊外下楼去了。
傅云回身警惕的看了两眼,转身合上门,陈朗费劲巴拉的解开身上的绳子,大喘气的喊了声:“哥,傅哥。”
陈时越这时才抬手慢慢捂住额头,手指挡在眼睛前,沿着墙壁慢慢坐下来。
“哥!你怎么了!”陈朗倏然起身上前:“你没事吧?”
陈时越捂着眼睛摇摇头,傅云关好门走过去看的时候,他额头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
傅云拉着他的手,强迫他挪开遮挡伤口的手:“你磕的是眼睛还是额头?手拿开……我看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声音闷闷都说:“额头。”
“那你捂着眼睛做甚?”傅云不由分说打掉他的手,却见陈时越眼眶通红,一双大眼睛泪水盈盈。
“你……”傅云不确定的问:“哭了?”
“不是!!!”陈时越抹了一把眼睛怒道:“没哭!”
“就是,就是太疼了……啊……”他痛苦的捂着额头,嘴里嘶嘶疼的冒冷气,嘴里还硬道:“这是生理性泪水,不算哭。”
傅云:“……”
算了,孩子练成铁头功不容易,让让他吧。
陈朗一脸愧疚,扯着陈时越衣袖说:“对不住啊哥,葬礼完了以后他们搞偷袭袭击我,我没注意就给中招了,再醒来就是在酒店里了。”
陈时越摆摆手:“没事啊,没事,让哥缓缓,哥有点头疼。”
“缓什么缓,赶紧起来。”傅云把车钥匙拎出来,转头问陈朗:“还有别的落下的东西吗?”
陈朗茫然:“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就赶紧退房走,陈时越你躺后座休息,我来开。”傅云大步流星拔了房卡推开门迅速下楼。
陈时越挣扎着站起来:“他说得对,万一他们找人再打回来就不好了。”
“哦!是是是,得赶紧走,哥我扶你啊!”
三人退了房上车,傅云这个时候开车一点都不像白天一样温柔了,一脚油门直蹿马路,深更半夜街上没什么人,宝马740风驰电掣,一溜烟在路上蹿没影了。
陈时越没坐后排去,他把陈朗塞到后排,自己捂着脑袋半死不活坐上副驾,杵着脑袋身体靠在窗边,看傅云开车。
傅云对着导航眯起眼睛看了片刻,然后狂打方向盘,换了一条路从高速抄远路往村里走。
“怎么不在后面休息?”傅云瞥了一眼他。
陈时越闭着眼睛:“陈朗驾照考了三年都没考下,我不放心他坐副驾给你看路。”
傅云“嚯”的一声,从后视镜里看着陈朗笑:“深藏不露啊,小伙子。”
陈朗脸色通红,低声道:“哥……”
傅云抿着嘴角,分出神去看陈时越的额头,意有所指的道:“刚才挺能打啊,平时锻炼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刚才打架那两下,虽然看上去没有章法,但力道和位置都绝对是极其一击必中,不知道演练了多少次的下意识反应。
傅云觉得有趣。
陈时越揉了两下额头,觉得痛感缓解些了,声音沙哑:“不是。”
“中学在城中村,打架的机会多,练多了就能打了。”他简短道。
傅云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一缩,安慰道:“没事,打回去就行。”
陈时越手心向外,神色痛苦的挥了挥,示意他往事不必再提。
傅云一路火急火燎冲上高速,过了个收费站,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堪堪在天边泛起鱼肚白之前下高速,回到村子附近。
“哎,汪老板不是和你还有一单生意往来吗?”陈时越忽然想起来这一茬:“我们和他妹夫娘家人动手,你那生意还做的了吗?”
“做不了啊。”傅云理所当然道:“他又不是非我不可,我还有那么多同行,他随便找哪个不都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时越凝重点头:“也是,我就希望他们不要来村子找麻烦就行。”
“来村子找事的话,还是很好办的。”傅云倒车入库,语气轻松愉悦:“我把他们送给阮凝梦玩耍。”
此时天色蒙蒙亮,傅云把车停稳,三人一起往村口走,陈时越打开手机手电筒,光亮映在地上,勉强能看清五六米的前路。
“哎!这边!”
“都小心点!注意照灯!”
“a组把水泥搬到桥墩底下去,小汪帮忙把底下的人集中一下。”
……
前方就是村口,此时被施工队的栅栏围起来,里面吵吵嚷嚷,灯火亮如白昼,隐约能听到机器轰鸣和电锯切割声,刺啦刺啦的声音远远的震的人耳朵发麻。
陈朗探出一个头:“哥,那是什么?咱们村要拆了?”
“去!胡说八道,小心你爸动家法。”陈时越神情不虞起来,然后和傅云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凝色。
“怎么啦?”陈朗察觉气氛不对,小心翼翼问道:“哥?傅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低声道:“前面是汪老板承包的工程队。”
“我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开始施工,还堵在人家村门口,这从大晚上吵吵到天亮,村里人还睡不睡了。”陈时越道。
“对啊,怎么村民们都不说什么,平时我妈我孃那几个老太太要是看不过眼早就过去骂街了。”陈朗探头探脑道。
“明天再说吧,今晚不和他们起冲突。”傅云叮嘱道。
三人依次从工程队侧面的小道里穿过去,陈时越走在最前面,傅云紧随其后,陈朗最后跟着他们。
“哎!陈朗小哥!”有人眼尖,朝他们喊了一句。
陈朗下意识“哎!”的应了一声,转回头去见到汪老板满面笑容的过来,身后是热火朝天的工程队,还在兀自干着活,并没有抬头看他们这边一眼。
“陈朗小哥,那个……今天白天的事,我替我妹妹婆家人给你配个不是,确实是走的急,害怕误了时辰,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改日一定登门赔罪。”
工程队上空探照灯四射,光线璀璨晃眼。
陈朗不知道怎么的,脑袋晕乎乎的,就敷衍答了句:“没事汪哥,都是一家人。”
汪俊笑笑:“你没放在心上就好,哎!前面那是不是时越和傅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先生留步!”汪俊冲傅云背影喊道。
陈时越下意识就想停住脚步等他和傅云说完话再走。
不料傅云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掌心朝外用力一推他后背,冷冷道:“别出声,别回头,往前走呆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往后看。”
陈时越一怔。
傅云任由后面汪俊的喊声越来越大,一声更比一声高,声音在空气中奇异的曲扭了,尖锐刺耳,一声一声扣着心弦犹如鼓擂,到最后简直不似人声。
“傅先生留步,留步……傅先生——”
傅云嘴唇抿的极紧,面色说不出的冰冷。
这绝对不是活人能发出的声音,身后的东西越来越近了,几乎是贴着傅云的衣领,一下一下的呼出冷气。
“为什么不回头看我一眼……”
“……你停下……停下!”
“回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默默的把手伸进大衣口袋,手心一时间全是冷汗。
下一秒,他转身一把将傅云推到身后,两人位置瞬间调换,陈时越掌中一盏红灯笼熠熠生辉,红光如血亮彻天地。
汪老板模样的鬼魅被红光整个笼罩原地,发出一声混不似鬼的惨叫,顷刻间化为乌有。
陈时越放下灯笼,再一转头,村口分明是一片荒芜的空地,阴风席卷空荡荡的锻炼器械,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热火朝天施工队的影子。
第014章红白煞十四
傅云脑子“嗡”的一炸,陈时越慢慢的放下灯笼,身形很稳,依旧牢牢挡在傅云身前。
过了好半晌,陈时越才放下灯笼,转身惊喜道:“他被我吓跑啦?”
傅云深吸了一口气,一个没忍住在他脑瓜子上来了一下:“我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不能回头。”陈时越捂着脑门“嗷”了一声。
“那你听我的话了吗?”傅云冷冷问。
陈时越把灯笼塞回口袋里,辩解的声音不自觉放低:“我没想那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亡魂半夜,生人回头,你知道这是多危险的凶象,我有没有跟你说不许出声不许回头?”
陈时越息事宁人的道:“这不是没事。”
傅云气的牙痒痒,一拳砸在掌心里,怒道:“有事就晚了!”
“活人和死人之间,永远有一条宽如长河的分割线,死人越界灰飞烟灭,活人越界也不会有好下场,你以为你道行有多深,那么凶的恶鬼,也敢正面硬刚?”
陈时越道:“那他来招惹我们,就不怕灰飞烟灭吗?”
“他们心有怨气不计后果,愿意以永世不入轮回来换生前一个执念,你呢?你也可以不计后果么?”傅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糖,粗暴的拆开塞进他嘴里:“含着!”
陈时越鼓鼓囊囊的塞着糖,没敢说话。
“灯笼给我!”傅云一伸手没好气道。
陈时越把灯笼掏出来给他递过去了。
周遭一片寂静,傅云接过灯笼,与此同时指尖隐隐燃了一丝火星似的微光,他指尖一点,落在灯笼外围的绸布上,顷刻间微黄火影将灯笼晕染成温暖的橘黄色,在夜色中莹莹透亮。
陈时越受宠若惊:“给我的?你把它加固了是吗,提高了抗鬼的法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气还没消:“给狗的,陈朗人呢?”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朝陈朗的方向狂奔而去。
陈朗无声无息的倒在村口的泥泞地上,眼睛紧闭面色苍白,一点活人气息也无,手脚摊开,软绵而无力。
“怎么回事?”陈时越俯身把他弟捞起来抗在肩上。
“他回答了鬼的话,被摄魂了。”傅云冷淡道:“是我的疏忽,没拦住他,但是我叮嘱你了,你还是回头了,会有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你自求多福。”
陈时越背着陈朗,舒展了一下筋骨给他展示自己的身体:“看,一点事没有。”
傅云没理他,眉心依然是蹙着的,神经高度紧绷的注视着村口这一片地,风声过耳,一层一层的冷意渗透进骨头里。
“刚才那么大一个工程队,都是鬼魂?”陈时越背着陈朗往村子里走,他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后怕。
“对,都是。”
“说明八十年前真的有个工程队,死了这么多人,就在村口。”傅云神色稍缓:“你从小在村子里长大,真的一点过去的事情都不知道吗?”
陈时越无奈:“真的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横死了这么多人,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
转眼两人走到了四叔家门口,陈时越抬手敲门:“四叔!开门啊,带小朗回来了!”
门里传来四叔披衣起身开门的声音,片刻之后四叔和四婶开门从陈时越肩上扛了下来。
“他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小朗这是……”
傅云打断道:“四叔,先看小朗情况,让他休息休息再说,我明天早上过来。”
四婶一脸担忧的带着陈朗回房间去了。
傅云和陈时越回到房间的时候,陈时越困得睁不开眼睛,躺在床上迷迷瞪瞪就睡过去了,睡意朦胧间看见傅云坐在床边,半天都没躺下。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后了。
陈时越从床上爬起来,床畔被褥整齐,一片冰凉,很明显傅云昨晚没上床睡觉。
“几点了?”陈时越穿好衣服,走到门外去。
傅云蹲在门外的台阶上,手里握着烟,眼睛里泛着红血丝,疲惫感浓重:“下午两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走过去,伸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少抽点,怎么了这是,一宿没睡?”
傅云踉跄了一步,神色依然说不上来的凝重,他在台阶上抽了一夜的烟,这会儿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扶着陈时越的胳膊站稳。
“我想不通里面的关窍。”傅云开口慢慢道:“怪事频发,按理说很容易就能找到各个事情之间的联系,然后揪出那个最大的鬼,但是你们村的情况,好像比我想的要复杂一点。”
陈时越拍了拍他的后背,劝道:“要不先睡会去,我回头陪你去问问村里的老人,没准能找到线索呢?”
傅云摸索着去口袋找烟,被陈时越一秒看穿企图,果断出手从他口袋里把烟抢进自己手里,疾言厉色道:“不许抽了,你都抽一晚上了,年纪轻轻的是想被尼古丁腌入味然后肺癌去地底下发展业务是吗?”
傅云:“……”
他发现这小伙子有时候伶牙俐齿的欠打。
“睡一会儿吧,阮凝梦不差这一时半刻的。”陈时越半拖半拽的把傅云往屋里带。
身后院门“吱呀”一开,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
“傅先生!时越哥!四叔喊你们过去,说陈朗,陈朗好像不行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的睡意烟消云散,大步跑下台阶,跟在报信的小伙子身后直奔四叔家。
两人一进屋,就是一股浓烈的药草香气,氤氲在整个房间里,傅云循声推门,卧室里四婶正忙前忙后的摆湿毛巾给陈朗擦身子。
“从昨天回来一直烧到现在,四十多度一直没下去,中途起来了一次,结果五斗柜上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回事掉下来,又把头给砸了……”
四婶低头哭了起来,陈时越定睛一看,陈朗头上果然包着纱布,纱布里隐隐透出血迹,看样子被砸的不轻。
四叔站在门口,叼着大烟斗,一口一口的抽,不知道是不是陈时越的错觉,他总觉得四叔抽烟时的声响,和叹息声别无二致。
沉闷而压抑。
“他爹,去医院吧,温度还是退不下来。”四婶抹着眼泪说。
陈四叔叹了口气:“去医院有什么用啊……该来的总会来。”
“那你就这么看着你儿子烧傻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傅云果断道:“叔,先送小朗去医院,剩下的交给我。”
“是啊叔,封建迷信不可取。”陈时越也附和道。
傅云瞪了他一眼。
陈四叔疲惫不堪的抬起眼看向他,然后起身回屋:“走吧,去医院。”
四婶仍然兀自哭着,屋里屋外一片凄惶惶的氛围。
救护车到门口的时候,四叔站在门口冲陈时越招了招手:“时越,过来。”
陈时越依言走过去。
“你三叔家那姑娘,明天送火葬场,你帮忙看着准备准备,就当四叔拜托你了。”
傅云从后面搭住陈时越的肩膀,对四叔道:“放心。”
救护车呼啸着停在门口,一众人忙碌把陈朗往外搬,傅云站在陈时越身侧:“你怎么看?”
陈时越:“是因为撞鬼了,阴阳冲撞,所以身体扛不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差不多。”傅云赞许的点点头:“但是不完全。”
“高烧,被从天而降的东西砸,正好砸出血……他是被鬼借运了。”
第015章红白煞十五
“不许去医院!”
身后一声高喝,几人齐齐回过头去,只见汪老板和几个年轻手下急匆匆赶过来,一把拦住担架。
汪老板身后闪出一个干瘦的人影,伸手紧紧握在陈朗的担架上:“他这是撞煞了,不能去医院……”
那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唇边一缕花白胡须,鼻梁上架着副黑漆漆的小眼镜,瘦小而精干的体型,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手拦住担架,一手死死扒在四叔臂上。
“千万不可送医院,这样会激怒她的!”老头连连摆手:“如果激怒了她,会给我们整个村子都带来血光之灾!老三家的那女娃,不就是例子吗!”
抬担架的两个小伙不耐烦的道:“同志,请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
陈时越拽着老头拦担架的手,把它从担架边缘拉开:“……他是发高烧了,不去医院就要烧傻了,跟封建迷信没关系,好吗?”
傅云蹙起眉头,看向老头身后的汪俊:“汪老板,这你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汪俊刻意避开了傅云的目光:“家里请的风水先生,他能看到脏东西,四叔还是听一下行家的话吧,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年长有经验的内行人来说更让人信服。”
陈时越愣了几秒,然后转向傅云,十分肯定的道:“他夸你年轻,长得嫩。”
傅云:“……理解能力挺好的,下次别理解了。”
四叔脸上神色犹疑起来,他看看傅云,又看看汪俊和那老神棍,半晌拿不定主意。
“同志,不好意思耽误你们时间了,上车走吧,不用管他们。”傅云和颜悦色的对医护人员道。
医护人员点点头,不顾阻拦径直上车,老神棍和他周围几个手下还想拦,被陈时越一边一个撞开了:“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老人家没文化,容易被这些东西洗脑,还血光之灾呢,脑子瓦特了……”
四婶跟着一道去了医院,救护车呼啸而过,留下一地尾气,和原地对峙的两拨人。
四叔叹气着招招手,示意汪俊和他出去,汪俊从善如流的跟上去,两人低声在外面说起话来,
陈时越抱臂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伸手碰了下傅云:“怎么办?”
傅云转回身:“不怎么办,该干什么干什么,你去给三叔他们帮忙,我再到老太爷房间看看去。”
四叔刚好和汪俊说完话回来了,汪俊带着老神棍一行人走了,四叔慢吞吞的挪动脚步走过来,看不出脸色神情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叔,你别听他们胡说,傅云可靠谱了!我前两天撞鬼,他就往前面一站,哇!那鬼就跑了,你相信我!”
傅云没忍住低头乐出了声。
四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四叔我是老了,不是痴呆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陈时越老实道:“哦。”
“去吧。”傅云拍拍他的肩头。
陈时越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傅云这才转身对陈四叔道:“老爷子还有别的遗物吗,带我看看。”
陈时越到三婶家的时候,三婶正呆滞的坐在地上,看着没有丝毫活气。
陈时越蹲下身子,温声喊了声:“三婶?”
三婶茫茫然抬起眼,怀里还抱着和小江的黑白遗像,泪痕沿着交错的皱纹蔓延开来。
“时越……麻烦你了。”三婶半晌喃喃的说了一句。
陈时越忙道:“不麻烦,婶我先扶你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侧屋里急匆匆的跑出来一个中年妇女,膀子陈时越一起把三婶拉了起来,陈时越扶住她的手臂时忽然下意识往后一缩。
“嘶!”陈时越把手抽回来,指尖被烫出一个红肿的印子。
他循着刚才碰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是三婶腕上的一只红色的手镯,此时正微微发着红光,诡异至极。
陈时越惊疑不定的又看了一眼,红光却消失不见了。
三婶颤抖着身形,摇摇晃晃的坐在椅子上,方才那个中年妇女把她扶住坐好,然后叹了口气转向陈时越:“让你婶休息吧,几天不吃不喝不睡觉了,我陪你去给小江看墓地。”
“你是……”
“我姓王,过来帮忙的阿姨,叫我王阿姨就好了。”女人长了一副干练模样,解下围裙就过来准备跟陈时越出去。
“王阿姨……你这也没比我大多少岁啊,我叫姐吧。”
“那王姐也行。”女人爽快道。
陈时越点点头,随意的问道:“王姐,三婶手上那个红镯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带的?”
王姐愣了愣,转头看向三婶,目光落到三婶的手腕上:“哦,那是前两天才拿出来的,说是给小江的嫁妆,说来也惨,小江都订婚了,对象是城里人,前两天才拍的婚纱照,说是年后办婚礼,谁能想到人就这么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若有所思:“啊……小江的嫁妆三婶戴在手上做什么?”
“这旁人就管不着了,大概白发人送黑发人,思女心切吧。”王姐一脸唏嘘。
陈时越跟着王姐走出村子,一路到村口去,穿过家家户户离得死紧的村道,村口一片黏了吧唧的泥泞地,陈时越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泞地里,跟着王姐身后走。
“三叔和三婶,打算把小江安顿在哪儿?”陈时越问道。
“就陈家的老坟那块,祖祖辈辈的陈家人都埋在那儿,咱俩今天过去把地看好,到时候出殡,就直接往过走就好了。”
陈时越察觉出一丝不对:“哎那陈老太爷怎么不埋祖坟里,要千里迢迢埋到镇子那边去?”
王姐的背影一顿,然后回过身来神神秘秘的说:“你不知道啊?”
陈时越心里警铃大作,赶忙问道:“什么?”
“老太爷的身后事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寿衣,棺材,埋的地方,都是他自己生前全部准备好的,老太爷死前最后几天,召集了四叔和村长他们,把死后事宜一一告知了,哎哟那条理分明的紧啊,完全不像个行将就木的人。”王姐啧啧称奇。
陈时越脑海里瞬间闪现出那日灵堂前傅云跟他说的话。
“缎面寿衣,皮毛内衬,安排这衣裳的人是要老太爷来世断子绝孙,堕入畜生道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把傅云的话在脑中滚了好几遍,不确定的问道:“真的是老太爷他自己决定的吗?包括死后不入祖坟?”
王姐更唏嘘的点了点头。
陈时越上前几步,挂着一脸讨好的笑:“姐姐,你还知道什么?”
王姐卖了个关子,轻描淡写道:“等会到老坟,带你看看风水就知道了,老太爷老了以后每天行善积德,可不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做的孽太多了吗,里面都是有讲究的。”
两人一路沿着泥巴路走过树林和麦地,此时已经是深秋临近冬天的季节了,一片萧瑟,秋风所到之处一片寂寥,因为常年无人耕作的缘故,地里完全没有丰收的痕迹。
“现在年轻人都不爱在村里呆,留在农村的只有老人了,老人上了年纪干不动活,久而久之也就这样了。”王姐边走边对陈时越道。
“快到了。”
斑驳树丛徐徐展开,老坟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那是一片草木稀松的荒地。
陈时越一怔:“这是老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姐打开手机,仔细研究道:“没问题啊,村长发的导航就是在这里……”
陈时越:“啊?”
“这玩意儿居然是你导航找出来的?”陈时越惊愕:“不是,王姐你刚才知道这么多我还以为是你对陈村老一辈了解不少呢。”
王姐一摆手:“我就是个被雇的打工的,都不是你们村里人,我知道什么呀,都是听村口老太太瞎讲的。”
陈时越环顾四周,觉得这地方怎么看怎么不像个老坟,连个矗立起来的坟包都没有,一片荒杂野草肆意横长,秋风呼啦啦一吹,要多惨淡有多惨淡,这陈村的后人是得多缺心眼,把自家老祖宗埋在这儿。
陈时越想了想,也从兜里掏出手机:“你等等啊,我喊个外援。”
他点开微信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等了片刻之后,那边接通了。
“傅云!!你帮我看看这儿,他们说这是陈家的祖坟,可我怎么总觉得,长得不太像,你看这里连个坟包都没有。”
傅云这会在屋子里,正低头翻找着什么东西,听了这话分出神来看向陈时越的屏幕:“你调转摄像头,我看看。”
陈时越依言调转摄像头,画面切到了老坟的荒地上:“你看,哪里有祭拜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凑近了些细看,少顷傅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语气说不出的严肃:“你们马上从这个地方离开。”
陈时越和王姐面面相觑,周遭大风忽起,天地一片晦暗。
“这绝对不是老坟,你们谁带的路,走到乱葬岗来了,赶紧往回走!”
第016章红白煞十六
王姐那边也急吼吼的打电话:“村长!您怎么给我发了个乱葬岗的定位!胡说?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是祖坟?”
“啊?不是你们村祖坟还分男女呢?”王姐一脸茫然的抬头看向陈时越:“他说小江是姑娘,还是溺死的,按风俗不能葬进祖坟……一群胡说八道的神经病!姑娘不配进你家祖坟是吗?!这么瞧不上姑娘,你有种让你爹把你生下来!!!”
不知道村长那头说了什么,直接将王姐气炸,对着手机一通狂轰滥炸,最后村长不得不挂了电话。
陈时越和微信视频那头的傅云静默了几分钟,听她气喘吁吁的骂完,陈时越才小心翼翼开口:“村长还说什么了?”
王姐余怒未消:“说上个世纪前叶,也就是你太爷爷那个年代的时候,村里有把伤风败俗的姑娘浸猪笼的风俗,溺死以后再由家属打捞上来,统一埋到一个特定的坟堆中,然后请法师做法镇压,防止她们冤魂不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时越还没来得及说话,视频那头的傅云便了然道:“所以,久而久之发展成一切溺死的女性,都不能进祖坟了。”
“不管她是不是因为浸猪笼而死的。”
陈时越莫名浑身发凉:“那我们怎么办,再重新给小江找个地方埋吧。”
“嗯,别在那儿逗留了,先回来。”傅云叮嘱道:“注意安全。”
陈时越挂了电话,天色渐晚,周遭荒草萋萋,一片昏暗,因为是阴天的缘故,今天没有夕阳,从视觉上看就是天空一点一点黯淡下去,从四面八方包裹了整个荒原。
陈时越把鞋从泥巴里拔出来,回头对王姐道:“走吧。”
王姐站在原地没动。
陈时越又喊了一声:“王姐?”
女人静静地站在原地,头始终垂在胸前,她从刚才说完话以后其实就没声了,只不过陈时越挂了傅云电话才注意到。
这姿势像极了酒店镜子里阮凝梦长发红裙,满泼头发垂到胸口的样子。
陈时越一时间头皮发麻,牙齿打颤的看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秒,王姐头“咔嚓”一歪,身如鬼魅狂扑而来,一把将陈时越整个掼倒在地。
身后无边无际的血色苍穹昏暗如织,巨大的压抑和窒息感刹那间席卷笼罩全身。
傅云站在老太爷的五斗柜前,来回踱了几圈,床上摊开了一堆老太爷的相册和老物件,毫无章法的摆放着。
他从床上拿了一个首饰盒,摁下开关,里面是一副青绿色的玉镯,光泽鲜明,材质柔和。
傅云把玉镯往自己手腕上比划了一下,尺寸很小,完全戴不上去,看上去是姑娘或者小孩子戴的。
“青绿为竹,修竹清雅,这镯子是给旧人的。”四叔从他身后走过来,沙哑着声音道。
“竹筠心。”傅云笑道:“真好听的名字,她就是旧人么?”
四叔不作声,把掌心摊开:“嗯,旧人是没有光彩的,尽管后来那个夺了她光彩的人被浸猪笼了,老太爷也终身未娶,想来她也是郁郁而终。”
傅云诧异:“阮凝梦是浸猪笼死的?”
四叔慢慢道:“是,她是个留过洋的学生,家境很好,是银行家的女儿,因为爱上老太爷才跟着一起回到村里来的,她生的漂亮,行为开放,在那个年代过于标新立异了,老太爷的父母不喜欢她,但是老太爷喜欢。”
“这对镯子原是一对的,一红一绿,是竹筠心和老太爷的定情信物,后来老太爷留洋回来便闹着要退婚,竹筠心就将镯子退还给老太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从手机里翻出照片,对四叔确认似的指了指上面并肩站着的三人:“竹筠心,陈绍钧,阮凝梦?”
四叔点点头:“你找的还蛮仔细,多少年没人碰过的老照片了。”
傅云背着手站直了身子:“职业素养嘛。”
“当年阮凝梦犯了族规,被带到祠堂捆起来浸猪笼,她死后怪事频发,凡是跟她生前沾上关系的人全都一夜横死,老太爷当时是受了高人相助,才保下一条命,但也子孙凋零孤独终老至死。”
傅云听着他的讲述,把这几天来所遇到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四叔,如果事情的真相只是这样的话,你不觉得太简单了吗?”傅云平静道。
“这个事我们心里都有数,如果事情和你说的一样,那这就仅仅是个冤魂复仇杀人的故事,你也犯不着请我来帮忙。”傅云手指碾磨着玉镯:“我说的对吗?”
“那深层次的真相,就看傅先生本事了。”四叔缓缓道:“我只是说了我知道的全部。”
“还有。”他低沉着声音补充道:“保护好时越,他的作用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哈哈,这个我倒是也看出来了。”傅云笑道,紧接着话锋一转:“那当年在你们村口横死的施工队,一共二十多个人一起丧命,那是怎么一回事?”
四叔的神情明显错愣了片刻:“你怎么连那个都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耸耸肩:“你家时越看到的啊。”
陈时越连滚带爬,拼命挣扎着想把王姐从身上扯下去,哪料王姐不知怎得,力大无穷,手掌简直跟铁钳的一般,死死扣着陈时越。
“姐!姐你别拽我裤子啊姐!哎!哎——扣子开啦!”陈时越躺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咆哮出声,脸上表情称得上一句惊慌失措。
如果仔细看的话,其实能发现王姐整个人都是颤抖的,从指尖到面部每一寸抽搐的肌肉都叫嚣着痛苦,瞳孔呈放射性,直接炸开似的形状。
嘴角白沫大股大股的涌出,指甲盖因为过分用力而变得青黑发紫,但王姐好像完全感受不到似的,依旧玩命揪住陈时越的裤兜两侧,冲他恶狠狠的一呲牙。
陈时越心中叫苦不迭,又不敢真的出手打她,只好一寸一寸的拽着裤子和挂在裤子上的王姐往前爬着挪动。
“王姐!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咱们先松开一下好不好?”陈时越试图打商量,然后下一秒身下裤子骤然又是一紧:“好好好,你抓你抓……”
陈时越不知道她怎么在瞬息之间就变成这样了,他艰难的卧在地上,惊恐的发现王姐的力气怎么越来越大!他竟然已经推不动了!
王姐神色涣散,握着他的脚腕,一点一点的爬上来,很难形容她此刻的动作,那绝不是人类所能掌握的肢体动作,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可以用“蠕动”二字来概括。
陈时越被她整个人摁在荒地上瑟瑟发抖,阴冷气息席卷全身,寒意一瞬间浸入骨髓,冻得他嘴唇发青。
“你不配进我们家的门……不配……永远不配!!!”王姐一双冷冰冰的手攥在他的脖子上,嘴里一边吐白沫一边吭哧吭哧的喘息着吐字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浑身一震,下意识问道:“你说什么?”
“我们家……不要你这种伤风败俗的儿媳妇……不要!!”王姐眼睛痛苦的翻白上去,瞪的极大,几乎是目眦欲裂,额头和脖颈青筋暴起,艰难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可怖至极。
陈时越大脑强迫自己大脑冷静下来,他好像知道王姐是被什么人上身了。
他猝然抬头。
周围阴风阵阵,带着四周野草狂飞起舞,带起万层尘土,大雾四起,天地一片阴霾,陈时越仰面倒在地上,只见视野中忽然多了一群模模糊糊的人影,一个个静默的矗立在荒原之中。
陈时越双手禁锢住王姐,拼尽全力仰起头,看向不远处,瞬间一身冷汗呼啦啦滚下来,活像是洗了个澡,陈时越发誓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惊悚的场景。
荒原狂风怒号,鬼影幢幢立在他们周围,仔细看去,都是一个一个的人影,身下没有脚,就那么直挺挺的立在虚空,衣衫破烂,面容浮肿,目光怨毒而空洞,朝着陈时越和王姐的方向一步步走过来。
陈时越哆嗦着往后退,他伸手去推王姐,声音已经在颤抖了:“王姐……咱们回去再议你儿媳妇的事……能不能先跑?”
王姐攥着他的裤腰带,显然没有这个打算。
满荒原的亡魂矗立,在漫山遍野中哀嚎哭喊,被长风一裹挟,所有阴气尽数散开,盘旋着冲向天际。
他们带着生前的怨念和溺水濒死那一刻无尽的绝望一步步朝陈时越走过来,不约而同张开大嘴,里面塞满了水草和蠕动的鱼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几乎能闻到恶臭的水腥味。
要是把傅云买的那盏灯笼带上就好了……弥留之际他漫无目的的想着。
下一秒,雪亮长刀力破千钧,横劈纵扫斩下虚空中万千阴森巨浪。
“哗……”
那种阴冷潮湿的溺水感觉骤然散去,陈时越一个踉跄从王姐身下爬出来:“傅云!”
傅云站在离他半米远的位置,回身一记刀柄劈在王姐后颈上,王姐颓然倒地。
陈时越震惊:“你哪来这么长的刀?”
傅云一手握刀一手把陈时越拽到身后去:“以前学校发的,用来驱鬼。”
傅云来不及说第二句话,下一刻所有冤魂仿佛被齐齐惊动一般,以铺天盖地之势自半空杀下,玄黄天地一瞬间仿佛被万千鸦羽倾覆而下,漆黑如万古长夜,倏然寂灭下来。
“陈时越。”一片黑暗中,傅云旋转了一下刀身,轻快的说道:“呆会我说三二一,你背起后面那位女士转身就跑,听到了吗?”
陈时越咬着牙摇头:“我不,我要和你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还想说什么,然而他脸色一变,下一个瞬间刀光映亮周遭荒地,倏然撕裂幕布般的夜色,他单手握刀身似闪电,屈膝下压全部重量,紧接着骤然起身,快的几乎看不见残影——
“轰——”
万千亡魂在空中发出悲鸣,傅云刀破长风,硬生生将地面劈出一个裂缝来,空中呜呜咽咽的泣声环绕着,仿佛数根无形的细针刺破人的神经。
“快跑——”傅云猛然回头,提刀疾退。
陈时越不需要他说第二遍,背起王姐没命狂奔出去,荒原猎猎寒风撕扯,两人浑然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一般,玩命穿过丛林。
一直到远远的看清村口微弱的光芒,陈时越才一头栽倒在地上,吓出来的冷汗和跑出来的热汗混在一起糊了一身,被风一吹,陈时越几乎是站也站不起来了。
“没事了,他们受困于那片乱葬岗,被束缚了八十多年,出不来的。”傅云拍着他的背,任由陈时越半死不活的大口喘息着。
“刚才那些……是不是被浸猪笼的姑娘们?”陈时越直起身来,猛然一摸脸颊,全是刚刚滚出来的生理性泪水,这会冰凉的黏在脸上,他居然一直没发觉。
“不是。”傅云苦笑。
“那里面有男的,你见过男的浸猪笼吗?”傅云把王姐的另一边胳膊拽过来,给陈时越分担重量:“村长说谎了。”
陈时越震惊:“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个世纪的村里人,是不会费那个心力,去给被浸猪笼的姑娘找坟地的,哪怕是乱葬岗,多半就任由她们的尸骨沉在河底,至于村长说的那什么,捞上来再由法师来封印冤魂,更是无稽之谈,生前就逆来顺受的人,死后怎么会拼着不入轮回,也要化鬼让迫害她们的人付出代价?”
傅云和陈时越扶着王姐一路走回四叔家。
四叔见到两人这模样一怔,连忙将他们带进来。
“去换个衣服先,刚才在泥巴地里滚了那么多圈。”傅云跟陈时越吩咐道。
陈时越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俯身把王姐放在了床上,刚要离开,然后王姐骤然睁开眼睛,一口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
陈时越又惊又惧,吱哇乱叫着想甩开,怎料王姐牙口极好,险些没将他手臂活生生啃下来一块肉。
傅云闻声赶到,当即扣住王姐的下颌,手指一用力,“咔嚓”一声卸了女人的下巴,才把陈时越的手臂拯救出来。
“你不应该找我……是那群男人要害你……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王姐合不拢嘴巴,口水滴滴答答的顺着下巴流下来,语无伦次的说。
第017章红白煞十七
傅云仰身往后一闪,避开王姐凌空一巴掌,攥着她的手腕然后往后一甩。
王姐的头呈一个诡异的姿势耷拉着,眼眶瞪的极大,整个眼白翻上去,牙光雪亮,呲牙咧嘴,然后一爪子在他手臂上剜了条大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是……被什么上身了?”陈时越围观过来,小心翼翼的在旁边道。
傅云喘着气一手按着她,一手冲陈时越摊开:“绳子。”
陈时越立马转身,从四叔的茶几柜里刨了一通,把陈朗小时候的跳绳倒腾出来了,然后慌慌张张给傅云塞到手上。
傅云接过绳子,用脚把一旁的椅子一踢,扒拉过来,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把王姐绑在了座位上。
陈时越看的目瞪口呆,心说这哥哥从前究竟是做什么营生的。
“洋墨水……咕嘟咕嘟……我们家门……”王姐艰难的翻着眼睛,胸腔里嗡嗡作响,一下一下的从嘴里吐字,神情充满怨毒。
“你说什么?”陈时越凑近了听,被傅云拎着脖子扯开了。
“她说‘别以为你喝了几瓶洋墨水,就想进我们家门。’”傅云矮身蹲下,认真的打量着王姐的面容。
“鬼上身了。”他得出结论:“如果这个时候用阴阳眼镜看她,你能看到她脸上一团黑气,要试试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要。”陈时越拒绝的果断。
“阮凝梦,洋墨水,家门……是陈老太爷的妈妈!她也是当年横死的冤魂!”陈时越琢磨了半晌,忽然惊道。
“没错。”傅云伸出一根手指,抵在王姐的额头上:“现在占据王姐灵魂的,就是当年陈绍钧的母亲,竹筠心的婆婆,她曾剧烈反对阮凝梦和陈绍钧在一起。”
“我说的对吗?”
下一秒傅云倏尔脸色一变,被烫着似的收回手指,指尖已经多了一点被烫红的疤痕。
王姐眼眶里急剧涌出大股大股的血泪,血糊滋啦的黏了一脸,和她原本就苍白如雪的面容相衬在一起,显得可怖而惊悚。
“没事吧?”陈时越一把扳过他的手,紧张道:“疼。”
傅云摇了摇头:“没事,不疼。”
“道行不深,脾气还不小。”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陈时越看着王姐一脸的血,神情不忍:“我们给她擦一擦?”
“毛巾在外头挂着,自己拿。”傅云揉了揉指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梳理一下,陈绍钧母亲恨阮凝梦,当年对阮凝梦的死造成了直接影响,所以阮凝梦死后报复她,使她灵魂不得超生,而且我们之前见过的吴妈,还有那个老先生,大概也都是阮凝梦手里的冤魂。”
陈时越一拍手:“一切不都说的通了。”
四叔披着外套,蹲在门槛处一声不吭。
“四叔!四叔开门!”有人在外面拍打院门。
四叔起身推门,汪俊从门外挤进来:“叔,小朗在哪家医院?”
傅云站在门口,目光冷冷的望着汪俊。
“什么事?”四叔低声问,汪俊身后挤进来了老神棍。
陈时越急的张口就要拦他四叔把医院地址说出来。
不料被傅云一挡,递了个眼色:别急。
汪俊和老神棍在门口问完就走了,四叔心事重重的一个人在院子里瞎转悠。
“傅云!汪老板和那老头要小朗的地址为什么不能拦着?”陈时越急促的低声问道:“他们不利于小朗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应该去问你四叔,小朗是他的儿子,他为什么要把地址给他们。”傅云反问他。
陈时越被他堵的语塞。
“因为他并不是完全的信任我。”傅云低声道,然后转身回房:“比起这个,我们应该把注意力转移一下了。”
“现在房间里有个情绪激动的当事人,跨越八十多年,千载难逢的问话机会,进来吧,让我们听听她对阮凝梦这个便宜儿媳妇,到底有多不满意。”
王姐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半张脸青紫交错,黢黑的纹路沿着脖颈蔓延而上,看上去被侵蚀的差不多了。
傅云在桌子边上随手拿了个报纸,卷成一个筒状,伸手一抵王姐下颌,彬彬有礼的问候了一声:“老太太?”
王姐蹬踢着双腿,半天没说话,嗓子眼里“唔!唔!”的发出含糊而意味不明的声音。
傅云无辜转头:“她不配合问话,怎么办?”
陈时越:“……”
他把傅云手里握着的报纸从王姐下巴上拿下来,然后轻轻的搭在王姐的膝盖上,温和至极的喊了一句:“绍钧他娘?”
王姐听到这个称呼,竟奇异般的镇定下来,虽然还在呼哧呼哧的喘息着,但声响一下比一下低沉悠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终她嘴里喃喃自语着道了声:“绍钧……”
傅云惊奇的看他一眼,用眼神问他怎么做到的?
陈时越叹了口气,解释道:“那个时代的女人嘛……除了丈夫,眼里心里就只有儿子了。”
傅云恍然大悟的点头,不觉深以为然。
傅云把凳子拉过来和她并排而坐,直视着冤魂附身时,王姐那双白障而怨气冲天的眼睛,轻松愉快道:“你是他娘你最清楚,你说说,你们家绍钧最爱的女人是谁?”
“!?”
陈时越觉得傅云在姑娘面前的情商简直低下的让人害怕。
“你冷静一下再说话。”陈时越刚出声拦截,王姐一听就再次尖声大叫起来,没有被绑缚住的腿脚一脚险些踹到陈时越身上。
“绍钧他娘啊!”
陈时越声音比她还大,上前牢牢禁锢住了他,然后转头给傅云恶狠狠的递了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
傅云大拇指食指并拢,在嘴唇上一划拉,表示他闭嘴不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开口:“老太太,您愿意竹筠心做您儿媳妇,还是阮凝梦做您儿媳妇?”
王姐挣扎起来,她的手耷拉在椅子身侧,闻言指甲盖咯吱咯吱的扣着椅子,每一下都用力极大,几乎把指甲抠的掀盖过去。
傅云:“……敢情不是你自己的指甲你就使劲扣啊?”
“小叛徒……小贱人……连族谱都上不了……”
陈时越和傅云面面相觑。
半晌傅云长叹一口气:“算啦,不逼她了,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了,万一暴起伤到宿主就不好了。”
陈时越挠了挠头:“我觉得她好像也没多满意竹筠心,刚才是不是连着正房儿媳妇竹筠心一起骂了?”
“可能是没听到她名字吧,请鬼下身,需要条件和仪式,你来协助我。”
陈时越毫不犹豫点头:“来。”
就在此时,院外汽车轰鸣声由远及近呼啸而过。
傅云刚拿过茶几上的剪刀,把自己的手指戳开了一个口子,血水一滴一滴的滚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叔那边电话响起。
“您好,是201号床陈朗的家属吗?护士查房的时候发现床是空的,这边也没有办理出院手续的记录,请问您现在能联系的上病人吗?”
四叔脑袋“轰”的一炸,腿脚一软,直挺挺倒下去了。
傅云听到声响,动作一顿,和陈时越同时飞奔而出,七手八脚的扶起四叔。
“叔,怎么了?”
“您先躺下。”
……
四叔颤巍巍的把手机握着:“小朗不见了。”
傅云一愣:“小朗不见了?”
陈时越立马道:“开什么玩笑,他上救护车的时候烧到四十多度,走得动吗。”
“没人给办出院手续,大晚上的就不见了。”四叔哆哆嗦嗦的握住陈时越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天上一声巨响,雷鸣声起,轰隆隆炸响天际,不消片刻,豆大雨滴泼洒而下,将院子的尘土尽数打湿,瓢泼大雨,倾泻一地。
傅云抬眼望着院落,目之所及,是农村无边无际的夜色,阴暗浓郁,仿佛永远也化不开的巨网,笼罩其上。
“我知道他在哪。”傅云冷冷道。
“陈时越,从厨房拿把菜刀,再拿个擀面杖,跟我来。”
陈时越这种时候对于傅云的话从来不疑有他,立刻马上依言照做。
“四叔,拿把伞,跟着我们后面。”傅云说着冒雨推开院门,朝村口方向转身狂奔。
陈时越紧随其后。
傅云一直到前村村口的位置,才慢慢停下脚步,然后回身从陈时越手中拿过擀面杖。
用力一砸,门锁应声而落。
他脸色及其不好,随着院门吱呀一声,整个敞开,院落里终于露出它的全部场景。
一院子的人,看打扮都是汪俊公司的员工,汪俊和老神棍站在中间,神色错愣的看着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都撑着伞。
只有最中间的位置,暴雨里一个穿着单薄病号服的年轻人无遮无挡的躺在雨地里。
那正是陈朗。
第018章红白煞十八
四叔看到院子中的景象,当即便浑身颤栗,跌撞着扔了伞,朝陈朗狂奔而去。
“小朗!”四叔跑到一半被汪俊公司两个年轻的员工合力拦住,轻轻松松往后一推。
“不好意思,您不能过来。”两个员工都是一米八几的大汉,立在原地大概比四叔高了两个头,压迫感十足。
四叔气的双手颤抖:“那是我儿子,我怎么不能过去!”
汪俊直起身,沉声道:“四叔,小朗不是生病了,小朗是中邪了,您现在带他走是害他。”
陈时越走过来站在四叔身后,阴沉沉的扫了一眼两个挡路的员工:“你们把一个高烧到四十度的病人扔在雨里让他被淋了这么长时间,就不是害他?”
老神棍蹲在地上,手上握着根粉笔,粉笔头沾了一滴血沫,兀自在地上写写画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阵法恢宏繁复,那粉笔所过之处格外神奇,任凭雨水冲刷,就是不掉分毫颜色。
傅云凝神看着老神棍笔下的字符,没有去管眼前的纠纷。
陈时越握着菜刀的手一点一点握紧,他看着眼前的场景,大脑一阵气血翻涌,血液直冲头顶,耳膜嗡嗡作响。
汪俊看着他这个远房的弟弟,没来由的心底一阵发凉,指挥着人手再往前走了几个。
陈时越掌心发烫,额头青筋暴起,止不住的痉挛,就在他即将握刀而起的前一秒。
肩膀上忽然落下一只手,稳重而安抚性的握着他的肩膀,直到他全身的颤抖停歇下来。
“老家伙,你说你是为陈朗好,治病需知因,那你说说,陈朗这是怎么了?”傅云心平气和的道。
汪俊脸色一变:“你怎么能这样跟大师说话!”
傅云笑了声,没理他,继续看着老神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神棍与傅云在夜色中对视了片刻,不动声色的扔了粉笔,拖长了声音:“陈小哥这是撞了邪,你们葬礼那日,与我家婚车车队正好相撞,一红一白,青天白日相撞,本就是不吉利至极的兆头,会引来不干净的东西,陈小哥正是因为这个才高烧不退入院的。”
傅云注视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我家汪老板因为这个心里过意不去,这才请了我来给陈小哥驱邪,四叔你百般阻拦,不过是被不懂行的外行人蒙蔽了眼睛。”
“我这个老家伙啊。”老神棍特意加重了“老家伙”三个字,意有所指的看向傅云:“做这行数十年了,不懂装懂坑蒙拐骗,借着一点胡说八道的本事将人家家底都骗光的同行,我见得多了。”
傅云没忍住笑出了声。
四叔神情灰败,目光落在陈朗身上,一遍遍的重复:“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倒还真是个懂行的。”傅云点头同意。
“能把玄学上的东西移花接木至此,还都能圆回来不露破绽,也是个人才。”傅云顿了顿,轻慢的瞟了汪俊一眼,转了话锋。
“只不过咱俩既然雇主不一样,那谁胜谁负就各凭本事了。”
傅云笑着道:“是吧,这位同行。”
老神棍略一点头,就见傅云缓步走过去扶起四叔,温和道:“四叔,您现在要救小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叔哆嗦着道:“救,救。”
“我再问您一句,您想好了回答我,救陈朗,不计任何代价,是吗?”傅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
“是。”
“好。”傅云起身,神情冰冷,眼底寒凉至极。
他转身推开院门,身影一闪就不见了。
老神棍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惊叫起来:“快拦住他!他要去村口!”
一众员工闻声动身,一个个如狼似虎狂奔出去,想将傅云围追堵截住。
然而雨夜黑暗,漫天大雨滂沱,村庄里又没有路灯,几乎是抹黑状态。
“从仓库搬十几个手电筒出来!”
“快快快!”
少顷,汪俊公司的员工人手一支手电筒,白炽灯光化作光柱,在夜幕中挥打斑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一把背起昏迷过去的陈朗,带着四叔狂奔出去。
等他们到村口时,傅云正孤身一人站在村口施工一半的桥梁旁,旁边堆积着损耗一半的施工材料,地上砖瓦粉尘铺洒,乱七八糟的躺着。
“轰隆——”
头顶一道闪电,光影如刀划破夜空,一瞬间周遭亮如白昼,但又很快寂灭下去,□□道手电筒的光芒照在傅云身上,他静静的站在原地。
“你到底要干什么!”汪俊隔着雨幕怒道:“这是我们公司总部批下来的工程!你要是破坏施工是要吃官司的!!”
傅云回头,掌心光华流转,手中赫然变幻出一把长刀,锋锐刀尖点雨,雨水落在上面瞬间结成冰:“我客户说了,救陈朗,不计代价。”
他调转刀柄,和蔼可亲道:“那你和你的工程,当然也包括在内。”
下一个瞬间,天空又是一道惊雷响彻天地,白光乍起,泼天大雨倾盆而下。
在一片模糊的雨幕中,长刀横扫精光一现,与夜色和天雷交织,遥遥扬起飞斩而下!
傅云的黑衬衫被雨水打的透湿,勾勒出身姿线条漂亮,衣服黏在身上,显出腰身劲瘦,长腿笔挺。
三尺刀光如雪,映在他漆黑冷淡的眼中,森寒光影一闪而过,下一个瞬间刀背斩断桥梁的脊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轰隆——”
无数尘土粉末纷纷扬扬爆裂而下,堆砌桥身的砖块轰然倒地,砸落在底下的小河水面上,泛起万层波涛涟漪,水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做什么!!”
“住手———”
“傅云你疯了!!”
人声尖叫声爆炸而起,此起彼伏,震惊和恐惧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这场面过于惊悚了,满村口围着的人,一时无人敢上前。
就在这时,旁边的陈朗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时越哥……”
陈时越又惊又喜:“四叔!小朗醒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
一片惊恐的议论在人群中炸开,谁也想不到陈朗这个时候醒了,或者是说没人想的到陈朗真的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叔全身一软倒在地上,皱纹交错的脸上老泪纵横。
陈时越猛然抬头看向傅云,然后拼命挤出人群,跑上去一把将傅云从桥上拽下来,然后两下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傅云身上。
豆大的雨珠从傅云额前碎发上滚落下来,打在他柔软纤长的睫毛上,陈时越没好气的把外套给他扣上了。
“谢谢。”傅云笑眯眯的看着他说。
“不客气。”
“小朗真的醒了!傅小哥不是坑蒙拐骗!”
“小朗,你是怎么醒的?”
刚才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整个村子的人,打着伞出来看热闹,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了汪老板请的算命先生,和陈四叔请的人在村口斗法。
此时的人群如同炸了锅,叽叽喳喳的围着陈朗问东问西。
汪俊沉默的看着傅云,他身边的老神棍汗流浃背,挠着头急道:“我也没想到他就这么直接……把桥给砍了啊!”
傅云不紧不慢的裹紧了陈时越的外套,从一片废墟上缓步下来,慢慢的踱到老神棍跟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刚才说陈朗是出殡那天撞上了红白煞,冲邪才高烧不退的。”傅云一开口,四下皆静。
“对吗?”傅云平静的问。
老神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傅云掌心一摊,长刀在他手里凭空消失了,他没有理会旁边人惊悚的目光,扬声对周围的群众道:“诸位,你们知道什么是借魂桩吗?”
很长时间没有人答话。
“知道……知道……”人群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四叔家的四太老爷颤巍巍的举手,口中语句含混不清:“是……是修桥铺路的邪术,坏东西……”
傅云点头,温和道:“对,是一种邪术,从前大户人家铺路的时候,会请风水先生来布下法阵,等路人经过的时候就喊一声他,如果路人回头了,那他的魂魄就会被法阵捆缚在此处。”
“等到开始正式修桥的时候,把法阵中困住的生魂砌进地基里,而被夺走魂魄的路人,不久后就会无疾而终,这个就叫做,借魂桩。”
四叔拉着陈朗的手,攥的死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傅小哥刚才把桥身整个斩塌,桥面断裂,是把桥梁里被封存的魂魄放了出来,然后,灵魂归位找到主人,陈朗就醒了!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村中很快有聪明人反应了过来。
傅云冲他微微一笑,心平气和的转向老神棍。
“同行,你不是不知道陈朗为什么高烧,你也不是分不清红白撞煞和借魂索命的区别,只是你替汪老板办事,就是你亲手封了陈朗的魂魄。”
陈时越站在傅云身侧,脸色苍白,底下的议论声窸窸窣窣,汪俊整张脸都憋成了红色,好不难看。
陈朗更是吓得颤颤巍巍,伸手去探自己的脉搏,发现还在跳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不料傅云接下来的话把整个氛围推下冰窟。
“不过我刚才一直没想明白,魂魄都借完了,这个节骨眼上,汪老板为什么突然去医院把陈朗带回来,哪怕冒着暴露的风险。”
傅云凝神思考着,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抬起头:“啊,工期临近尾声,但是桥身还是不稳固,只是借魂桩还不够,所以你们要把人带回来。”
“打生桩。”
第019章红白煞十九
打生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前修桥时,为保桥身稳重,会将一对童男童女活埋生葬在桥中,死人骸骨撑在桥底,变做桥梁的守护神,桥身就不会塌了。
后来标准降低,也可以用流浪汉活埋镇桥,残忍至极的法子,曾有桥梁拆迁时在桥底下挖出大量尸骨,白骨掩土,罪恶累累。
陈朗今天差点就被人给埋了。
四叔扶着陈朗从地上站起来,脸色极其难看,老人家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看着汪俊,哆哆嗦嗦,老茧密布骨节粗大的手咯吱咯吱作响。
“汪俊……你小时候在村里长大,我带你不薄……小朗是你弟弟……”
汪俊冷着脸,身旁手下给他撑着伞,雨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打,他没去看四叔,转身直勾勾看向傅云。
“刚才已经有人报警了,接下来会有律师和你们对接,这个工程建造到目前为止的所有成本和损失,我会向你索赔。”汪俊直视着他道。
傅云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找我索赔吗?”
老神棍心慌慌的在一旁帮腔:“不然呢?”
傅云抬手:“来你说说,报警打算怎么说,我干什么了?”
“你破坏公物,造成桥梁阻断路面坍塌,对我们集团的工程进度造成严重影响,你说这够不够判你几年,赔偿千万起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站在雨中,披着陈时越的外套,衣角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水。
“首先呢,这里没有监控。”傅云笑道:“其次——”
他伸手指了指身后桥面上的惨状,一片狼藉,砖块和灰尘拌成泥浆,断壁残垣面积蔓延十几平方米,大块大块的石头和并列在桥头的四方石像尽数砸断,滚落在河堤里。
“这里既没有爆炸的痕迹,也没有拆迁队来过,我手上甚至没有武器。”傅云朝他摊开手:“你是打算跟警察说,我一个人,徒手,把这么长的一道桥全拆了,是吗?”
傅云身形算不上强壮,外表看上去是偏清俊瘦高那挂的,面容俊朗斯文,气质温和,绝对和好勇斗狠之徒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此时站在雨中,对着汪俊微微而笑:“汪老板,你觉得警察是信你构陷他人骗取赔偿金,还是信我是灭霸本人,刚才打了个响指,然后樯橹灰飞烟灭?”
汪俊咬紧了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傅云转身对陈时越道:“走了,回去换衣服。”
陈时越点点头,扶起四叔和陈朗,跟在傅云身后,几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回村,转眼消失在夜色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傅云一进家门,就连着两个喷嚏,哆嗦着把湿漉漉的衣服往下脱。
陈时越手忙脚乱的给他找干净衣服,从柜子里捣鼓出来吹风机放到茶几上。
“水给你烧好了!傅云!”
傅云含混的答了一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上半身衣服贴在身上。
他这磨磨蹭蹭的动作看的陈时越一阵心急,上手一把给他把衣服扯下来,然后将手上的干衣服扔给他。
“年轻人,淋点雨怎么了。”傅云穿好衣服,碎发上还挂着水珠。
“现在去浴室吹头发,别让我催你。”陈时越拎起吹风机塞他手里:“本来阳刚之气就不足,再发烧全蒸发没了可怎么办?”
傅云:“……你才缺少阳刚之气。”
陈朗刚一回来就病倒了,虽然还是虚弱,但好在灵魂安稳的呆在躯壳里,没有大恙。
傅云在浴室吹头发,手机放在客厅里,忽然铃声响起,陈时越看了一眼,拿起手机到浴室去:“你电话。”
傅云放下吹风机,接起电话:“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救我!救救我!”电话那头的人高声咆哮,震的傅云不得不把手机往后撤了一点。
“你安静点,好好说话,怎么了?”傅云皱着眉心问:“你爸又打你了?”
“还没!但快了!上周期中考试,我全科成绩加下来全班倒数第四!还进步了一名呢!”电话那边的男孩兴高采烈道。
傅云:“……挺厉害的,加油。”
“大哥,那既然我都进步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愿望~”
傅云直觉不妙:“你说。”
“数学考扯了,老师要叫家长……”
傅云:“……”
“你知道的,妈从小没把我生聪明……小时候人家都有哥哥保护,只有我孤苦伶仃每天被院子里的小朋友欺负……”
傅云果断道:“好了打住,把去学校的时间还有你们老师的联系方式发我,然后你就可以挂电话了。”
“啊哈哈哈哈……谢谢哥!”那边兴高采烈的挂了电话,然后倏的给他推了数学老师的名片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深呼一口气,按灭了手机,半张面容冰冷苍白。
“都是活爹啊。”傅云苍凉的感叹道。
“刚才那是……你们家的小朋友?”陈时越从后面把外套递给他。
“嗯,我弟弟。”傅云没说太细:“回去睡吧,汪俊不会再有动作了。”
陈时越警惕道:“你怎么知道?”
傅云明显困了,神情疲倦的拍拍他:“按照我对这类人的了解。”
话是这么说,陈时越还是不放心,在床上躺了半宿,虽然已经困得不行了,但心神始终不宁,强撑着等了半夜过去,周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时越终于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自然醒的一觉,中途也没人喊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神清气爽。
陈时越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怔,立马翻身下床。
“傅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昂,在呢,来吃早饭。”傅云懒洋洋的回答道。
饭桌上已经摆了茶叶蛋和油条,陈时越坐下来开始剥鸡蛋:“你早上起那么早出去买早餐了?”
傅云咬了一口鸡蛋:“嗯,顺便理清楚了一些事。”
陈时越握着鸡蛋准备洗耳恭听。
“不急,先吃饭。”傅云慢条斯理的搅了搅豆浆里的白砂糖:“吃完我想着,找四叔问一下路,然后去陈家真正的老坟看看。”
真正的老坟。
陈家埋男丁的地方。
“哎,小江墓地的事,那家人进展的怎么样了?”
陈时越打开手机看了几条新消息:“验尸结果说是自杀,现场没有搏斗痕迹,她就是自己淹死的。”
“三婶和三叔没什么异议,说实话他们这个态度让我有点震惊,唯一的独生女,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么轻松就接受了?”
傅云握着勺子,沉吟片刻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让四叔他们好好休息,咱俩自己去找地方。”傅云起身收拾碗。
“等等,屋子里还有一个呢,你先把王姐处理了,鬼上身活人太久,会不会有负面影响?”
傅云一拍脑门:“昨天太忙,都把她给忘了。”
他嘴里叨叨了几声“失误”,然后放下碗往里跑:“你洗碗昂。”
陈时越:“……”
王姐还是维持着昨天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姿势,嘴边一缕残留的白沫,显然是昨晚挣扎累了,此时头一歪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傅云从兜里摸出眼镜戴上,再一睁眼,就见眼前一团浓郁的黑雾,环绕在王姐身上。
厉鬼,大凶。
傅云心想。
陈时越洗干净了碗筷,把鸡蛋皮扫干净后洗了手准备进去帮忙。
门口一阵敲门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越,时越在家吗?”
三叔和三婶的声音,陈时越擦干了手快步走出去开门,老两口白衣白裤,一脸倦容,相互扶持着站在门口。
“时越,你妹妹明天出殡,她小时候和你玩的好,你去送送她,行吗?”
阴阳眼镜对于活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肉体凡胎戴久了,视力下降眼睛酸痛是最轻的症状。
傅云抬手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他从前也是可以不戴眼镜就能见鬼的。
太阳穴依旧在突突跳。
傅云刚想将眼镜摘下来,忽然听到门口一阵脚步声,阴阳眼镜下的黑雾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点一点酝酿,化成黑压压的一片,环绕在院外人的浑身上下。
他险些以为自己看花了,不由眯起眼睛,顺着黑雾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陈时越带着三叔和三婶一起走了进来。
傅云深吸一口气,觉得事情可能有点难办了。
第020章红白煞二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刚把三婶和三叔招呼着在前屋里坐下,就听手机“叮咚”一响。
他倒了茶,然后摸出手机来看消息。
傅云:先不要让他们进卧室,就安顿在客厅呆着。
陈时越不明所以,但还是回了个“好”,然后收回手机,客客气气的给三叔和三婶把茶杯端过来。
傅云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王姐,然后起身走过去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了,王姐被动静惊醒了片刻,抬眼神情迷茫的看着傅云,随即露出惊恐的神情来。
“你要干什么……”
“绍钧他娘,出来吧。”傅云伸手一点她的眉心,轻声道。
王姐浑身一颤!眼珠子再次不受控制的翻白上去,屋中气温骤然降低,女人头颅猛然垂下来,后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硌蹦”一声。
傅云推了推眼镜,屋中黑雾围绕着女人的周身弥漫,一点一点酝酿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梳妆台前的镜面此时隐隐渗着冷光。
傅云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安安静静的坐在了床上。
王姐整个人呈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脚尖点地,步履轻盈小碎步一般的一颠一颠的往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仔细看去那个走路姿势是有点罗圈腿的,从前农村的老人常年劳作,不分冬夏,湿气寒气常年浸入骨髓,久而久之膝关节的部位就落下了病根儿,一到阴雨天气,就酸涩生疼。
老太太死了这么久,却还保留了生前的走路习惯,可见有时候人的心性和行为并不随着死亡而改变。
王姐晃晃悠悠的走到梳妆台前,然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屋子里的窗帘被拉的死紧,严严实实的仅能透过一丝很微弱的天光来,梳妆台前立着一方烛台,蜡烛样式很老了,蜡柱的柱身也早已泛了黄。
王姐浑浑噩噩的抬头看向镜子,然后一双白手毫无章法的摸上镜面,忽然开始砰砰拍打镜子,一丝裂纹自镜面之上浮现出来。
傅云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你可以找我借火的。”傅云从怀里掏出打火机,走到梳妆台前,“咔哒”一声机响,火焰落在蜡烛烛芯上。
苒苒火光闪烁,映在镜子前,满屋昏暗,周遭只此一束微光,王姐的半边脸隐没在阴影里,隐约竟将她面容上的皱纹勾勒的十分清晰明了。
恍惚间八十年前的那个小脚老太太竟真的从坟墓里爬出来,走到了他面前。
王姐抬起手,轻轻触碰在镜面上。
“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咚。”
“咚。”
“咚……”
人敲三,鬼敲四。
“什么声音?”三叔耳朵动了动,疑惑道:“我好像听到有人敲门了。”
陈时越听到四下敲击声,浑身简直是一激灵,他当然没忘傅云跟他说过的话。
什么情况?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撞鬼了?
“没事没事,可能是老鼠。”陈时越安慰他三叔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越,还有个事,我们这次来也是为了见一下傅先生,想请他给小江看一下风水,傅先生这会在吗?”
陈时越:“……在,我呆会喊他出来。”
“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三婶拉着三叔就要起身过去。
“不不不……傅云这会在忙,等他忙完了我带你们去见他好不好?”
“老爷子都下葬了,他还有什么忙的?”
……
傅云抱臂站在梳妆台前,掌心一转,长刀就已经握在手中了。
镜面如水,仿佛波光粼粼的湖面,不住泛出一波又一波的涟漪,王姐端坐在梳妆台前,浑白的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镜子。
忽然屋中阴风大起,倏尔吹灭了蜡烛,光线骤转暗淡,傅云环顾四周,警惕的朝后退了一步。
镜面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声音又轻又脆,好似是有人轻轻在湖面上撩动水波,有种水流穿过指缝的清凉感。
然后镜面中伸出一只苍白如雪的手,削瘦如骨架,只留一副干皮包裹在上面,指甲鲜血淋漓伴随着哗哗水声,手中细血流淌而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姐喉咙里发出怨毒的嘶吼,下一秒被那双手死死扣住了脖颈,瞬间眼眶暴凸,血丝炸裂一般的密密麻麻涨满脸颊。
傅云脸色一变,刚想出手,下一秒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头给陈时越发了条消息。
“带着他们进来!现在!”
陈时越一刻都不敢耽误,一言不发带着不明所以的三叔三婶直接破门而入!
三婶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踉跄着倚着门槛跪坐在地上,她看不见镜子里伸出来的鬼手,只能看见王姐用手死死抠住自己的喉咙,把自己往死里掐,脸颊因为透不过气了而青黑。
三叔肝胆俱裂的吼了一声,下一秒一把扑上去抱住王姐:“阿梅!”
三婶仿佛被这一声“阿梅”唤醒了似的,脸上神情由惧转怒,紧随其后从身后厮打着三叔,面容凶狠至极,粗糙的拳头握紧拳拳到肉,声嘶力竭的尖叫起来。
“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你那姘头!!!你跟她都应该去死!!”
镜中的鬼手死死扣住王姐的喉咙,王姐的手也越勒越紧,任由三叔抠挠也不曾松开分毫。
三婶咆哮着一巴掌扇在三叔脸上,动作交错间手腕挥打,腕上的红手镯光芒一闪而过!
傅云眼光一怔,下一秒镜中的女鬼动作顿了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忽地松开了力道,慢慢的退回镜子中,王姐几乎已经被掐断气去了,猛然一松手,犹如重新入水的游鱼,蓦然注入新的氧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呛咳起来。
“你这个疯婆娘!”三叔回手一巴掌,猛地把三婶打的偏脸过去,力道太大三婶一下子没站稳跌倒在地,然后撞翻了旁边的五斗柜。
“轰隆——”一声,五斗柜迎面倒下,陈时越眼疾手快一把将三婶从柜子的阴影里捞出来,整个柜子重重的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巨响过后屋里一片寂静,半晌无人说话,只有三婶压抑着的哽咽声回荡在空气里,陈时越将她护在身后,和三叔对立站着。
“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谁都不准走。”傅云冷声吩咐道。
三叔扶着王姐,粗重的喘息着望向傅云,一言不发。
“三婶,手镯是哪里来的?”傅云转向三婶,审问道。
陈时越安抚性的拍了拍三婶瘦削的肩膀,用眼色示意傅云温和些。
“前些天去城里买的,给小江当嫁妆……”
“血玉材质,纹路凹陷不平,可见是手工打磨和雕琢的玉镯,与现代玉镯的高抛光制作技术完全不一样,现在哪家店肯有这般心思啊,三婶推给我,我去品鉴一番。”
三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半晌支吾着没说出来话,陈时越转身震惊:“三婶这镯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叹了口气:“给我吧,此物大凶,你偷死人遗物,还没被脏东西上身,也算你命大。”
“这是老太爷的东西?”三叔脸色发白:“你疯了不成,连这都敢偷!老太爷几十年前就被脏东西缠上了,所以才落得个无儿无女,一事无成凄凉而终的下场,你怎么敢拿他的遗物!指不定有什么东西跟着!”
三婶颤巍巍的将镯子卸下来,一迭声的道:“我不要了……不要了……”
傅云拉开椅子示意三婶坐下:“什么时候拿的?”
“老太爷去世前,两周左右……小江刚订婚,男方家要五万的嫁妆,我们拿不出来……正好四叔拜访老太爷,我们就一道去了,我实在是没办法,小江喜欢他……”
陈时越深吸了一口气,真想把他三婶的脑袋晃一晃看看能晃出来多少水。
傅云接过镯子,戴上眼镜看了半晌,血玉光滑细腻,几缕血痕蔓延其上,但是历经的时间太过久远,已经化成了黑色。
傅云的指尖在上面流连了半晌,他莫名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又想不起来具体的熟悉法。
陈时越看着傅云,想说什么,看了三叔和三婶一眼又忍下来了。
“过两天把这个物归原主,就没事了。”傅云摘下眼镜,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回去吧。”
三叔和三婶松了一口气,刚才巨大的惊吓让他们一时忘了关于王姐的纷争,两人冷汗直冒的对视一眼,逃也似的转身就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留王姐瘫在原地的椅子上,神情恍惚呆滞,仿佛还没有回魂过来。
地上一片狼藉,五斗柜倒塌,翻滚出一地的杂物和灰尘。
屋中几人面面相觑,陈时越猛然抬头:“傅云!也许不是三婶命大呢?”
傅云慢慢的转头:“你的意思是……”
“已经有人替她挡了这劫了。”
陈时越喉头发紧:“不然怎么解释,小江为什么而死?”
“你是怀疑小江的死,和这个红镯子有关系。”傅云将手镯拿起来:“你猜的不错。”
“这的确不是一般的手镯,这是个极为强大的,护身符。”
陈时越反应极快:“几十年前,村中大半的人横死,而身为阮凝梦最亲近的人,陈老太爷却安然无恙的活到了一百多岁,就是因为有护身符?”
“可我们怎么证明这一点呢?”
“明天去墓地物归原主,就知道了。”傅云微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021章红白煞二十一
陈时越走过去打算把砸在地上的五斗柜扶起来。
柜子砸下来的时候柜门是大开的,猛一下摔在地上,柜子中的东西便稀里哗啦的滚落一地。
陈时越扶着柜子放到了原处,地上还躺了一大堆杂物,傅云俯身帮他去捡。
“小心些,这些旧年代的纸张都脆的不得了,稍稍一碰,就碎了。”傅云把原先装合照的相册抱起来,手指碾磨着相册底部的纹路。
“哎!傅云你看!”陈时越忽的道:“上面有字。”
傅云拿过他手上的东西,那是一沓厚重发黄的信纸,上面的字迹模糊,已经看不清具体内容了,但仍能看出写信人字迹娟秀。
傅云握着信纸翻了几页,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放在这间屋子里的信纸,应该老太爷的旧物,这么厚几沓,老太爷给谁写的这么多信呢?”
傅云看了他一眼:“写信的不是老太爷。”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明显啊,这是个姑娘的笔迹。”傅云指着信纸道:“字迹工整,运笔清秀,虽然我看不清她写的什么内容,但这大概率,不是陈老太爷写的。”
陈时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
他将所有纸张铺开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铺平,一张一张的细看,纸张确实同傅云说的一样,薄而脆弱,轻轻一碰就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活像是下一秒就要散架了。
统共二十多张信纸,陈时越翻到第十张左右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不对。
“这好像不是一个人写的。”
傅云挑眉:“啊?”
“你看。”他把第一张和第十一张单拎出来放在一起:“是不是很明显,不是一个人写的,但是如果你再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两张纸上,叙述的文字内容是一样的。”
傅云仔细端详了半晌,笑道:“天啊,你观察真够仔细的。”
陈时越说的不错,他们按照刚才拿出来的顺序,一张一张的把所有信纸摆放好,傅云伸手移动顺序,分别并拢了第一张和第十一张,第二张和第十二张,第三张和第十三张,以此类推分门别类的整理好。
两人对着满床的信纸看了一会儿。
“临摹。”傅云得出结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二十封信纸中,前十章是一个人所写的,而后十张是另外一个人写的。
刚才混在一起的时候还不太明显,此时把所有信纸分开以后就清晰明了多了。
而上面的内容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说,前十张信纸是一个人写的,而后面另一个人,模仿着前十张的内容,自己誊抄了一遍。
……虽然抄写的字迹着实是有点难看就是了。
傅云对着后十张的信纸看了又看,没忍住道:“这字怎么跟狗爬似的。”
陈时越点头:“像幼儿园小朋友刚开始学写字时候的感觉,下笔用力,笔墨粗大。”
“屋里怎么又冷了。”他说着把外套披上了。
傅云微微一怔:“冷吗?”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从口袋里取出眼镜戴上。
下一秒,一抬头,那红衣女鬼正静静地坐在床前,看着他们摆弄信纸。
傅云见怪不怪的笑了,然后把信纸往她眼前一推:“来,既然这是你的东西,那方便帮我翻译一下,上面写了什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毛骨悚然,瞬间躲到傅云身后,离女鬼所在的虚空八丈远。
女鬼半晌没有动作。
“不记得了吗?”傅云轻声道。
女鬼慢慢的摇了摇头,不是。
傅云从手机上点开百度的输入框,切换成手写模式:“那就按我说的做。”
他冲女鬼摊开手:“现在我把控制权给你,你调动所有意念来上我的身,然后,在这个屏幕上写出你要说的话。”
说完傅云低下头,浑身一松,被抽取了骨头似的,骤然失去所有力气,身形一晃就要摔下去。
陈时越慌忙上前从身后扶着他。
半晌过后,他的指尖忽然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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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会用现代智能手机写字,那鬼连着写错了好几次,陈时越无奈,只好忍着害怕伸手给她删掉,让她重写。
“一腔……”
“热血……”
“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百度很快得出了后面的全文。
女鬼的意念力也终于在此刻告罄,傅云脖颈一动,神情迷蒙了一瞬,紧接着醒神过来。
“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陈时越把手机拿过来举给他看:“这是秋瑾的诗。”
傅云被鬼上了身,此时身体还有余痛,指尖酸麻冰凉,半晌没抬起来手,只疲倦的对他一抬眼:“翻译。”
“就是说,愿意为伟大理想和事业抛洒鲜血,倾注热情,在所不惜,大概是这么个意思。”陈时越思忖道。
傅云握着手里的信纸,半天没有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先照顾着王姐,看她恢复差不多了就打个车送她走。”傅云站起来,鼻梁上还挂着眼镜,大约是实在戴着难受的缘故,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清他眼底的通红氤氲。
陈时越应了,然后反应过来:“你要出去?”
“啊,给我弟弟的数学老师打个电话,尽一下我这个便宜哥哥的职责。”傅云敷衍道:“等我回来。”
“便宜弟弟?”陈时越没忍住:“那不是你亲弟弟吗?”
傅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回答,然后握着手机出去了。
陈时越在屋子里来回打转了片刻,王姐精疲力尽,已经又伏在桌上睡过去了。
“喂,哎哟冯老师!您好您好,哦哦新来的想了解一下小宝的情况?哎好嘞,我跟你说小宝这孩子从小脑子就不好,三年级以上数学考试他就没上过八十……”
陈时越心道他弟弟还真有个要约谈的数学老师。
傅云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的和对面说了几句,然后沿着村口的小道往田地里走出去了。
他此时仍然没把眼镜摘下来,视野的前方慢慢的飘浮着那个红衣女鬼,她带着傅云一步一步的朝远处走去。
“行,我出差回来就到学校去一趟,辛苦冯老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挂了电话,手插进兜里,悠悠闲闲的跟在阮凝梦身后:“我说,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红衣女鬼不会说话,她飘在前面发梢飞舞,面容浮肿,已经看不清生前的样子了。
傅云耐心的一路跟着她,穿过重重稻草田地,丛林昏暗脚下坎坷,最终他们走到了一方安静的竹林深处。
四下都是竹子,傅云拨开层林竹叶,窸窸窣窣的声响此起彼伏。
竹林最中间立着一块墓碑,碑后的坟包上束缚着三条交错的铁链,仿佛要拼命禁锢住里面的东西,整个场景十分的阴森诡异。
妻阮凝梦之墓。
墓碑上写到。
傅云围着坟包转了一圈,疑惑道:“你死的时候已经跟他成亲了吗?”
女鬼静默在自己坟前,没说话。
傅云点点头:“我也记得没有啊,老太爷怎么能写,你是他的妻?”
女鬼骤然起身,一个转眼逼近傅云身前,空洞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干什么你。”傅云往后一仰。
她见傅云无动于衷,便焦急的在铁链前转了两圈,然后“砰……”的一下,就消散在了空中。
傅云站在竹林里环顾四周,此处阴惨而闭塞,八十余年不见天日。
连地上草木,都散发着衰败的气息。
傅云绕坟而走,他张开手,轻轻在每一处竹叶上都拂过了一遍。
面上神色平静,半晌之后,他放下手,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陈时越蹲在地上继续翻看着陈老太爷的旧物,大多都是不怎么用过的废纸,偶尔能翻到几张陈老太爷父母的老照片,两个老人都是一副面容慈和的模样。
……如果不是陈时越见过他们死后狰狞可怖的面容的话。
忽然他的目光凝在地上一页废纸上……废纸上写了一个英文单词。
“sce.”
陈时越下意识的念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老太爷是留学生,会英文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傅云刚才说这个笔迹不是陈老太爷写的。
陈时越把那张写着单词的纸翻过来看,然后在最角落的地方,看到了两个落款。
竹筠心,阮凝梦。
并排而列,依旧是那样歪歪扭扭的字迹,但运笔认真,尽管过了八十多年岁月流逝,仍能看出书写人落笔之深重。
陈时越入了神,没有发觉身后王姐慢慢的站起了身子。
下一秒他脖颈骤然被勒住,生生掐断了呼吸———
那厢傅云握着刀,对准坟包一斩而下!
经年生锈的铁链哗啦啦作响,寒冷彻骨的碎成块块,土做的坟包哪里经得住他这么砍,顷刻间松散裂开。
稀里哗啦连铁带土倒了一地。
傅云喘了口气,收回刀,慢慢探身走进土堆里,稍微拨拉了几下,坟包中的骸骨就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
“你带我来自己的埋骨之地,那我就有义务查清楚当年发生什么,呆会我查完给你埋回去,得罪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蹲下身,用手直接摸进土中,手指掠过森白潮湿的骸骨,自上而下。
“是多少次了,所以找男人不能光看脸,多少也得看看经济,连个棺材都没给你买,你说说你看上他什么了?”
傅云絮叨着,然后手掌一顿。
他摸到了一块完整的脚骨,不过这块骸骨,怎么看都不应该属于这里。
这是一块畸形的人脚骨头,从脚掌处开始断裂,脚趾极小,整个弯曲下来贴合着脚底板。
经过这么多年的埋葬,已经碎了粉末状。
傅云慢慢的拂去上面的灰尘,只觉周身被冷气包裹了。
这是一只被缠过足的女子,被镇压在此。
所以说,八十年前惨死的姑娘,那个让几代人闻风丧胆的厉鬼。
根本不是阮凝梦。
第022章红白煞二十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被勒的喘不过气来,王姐的力气超乎寻常的大,几乎是奔着弄断他脖子的力道去的。
他几乎能听到颈椎咯吱咯吱的作响,后颈随着王姐手臂的力道一寸一寸往后仰,声音生涩极度痛苦——
“叮铃铃……”
手机在旁边响起,陈时越拼命蹬踢着地面,手指在王姐手臂上几乎抠出个血洞来,余光隐约瞥见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
陈时越仿佛骤逢甘露,眼睛一闪,断断续续的哽道:“松手……呃……我可以带你去找阮凝梦……”
王姐的动作有片刻凝滞。
陈时越伺机一肘子捣在对方麻筋上,这对上身的鬼魂来说最多只算挠痒痒的小伤,但人体的生理性酸麻是避免不了的,陈时越翻身而起,从旁边掀起床单劈头盖脸抛上去,盖了王姐一头一脸。
然后他回身一撞,“啪”的一声巨响反手关门,脖颈上赫然两道黑色手印,陈时越扑到床前,接起傅云电话。
“咚——”
门从外面被砸过来,老旧的木门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坍塌一般。
“傅云!绍钧他娘那个老太太,她又来了,这会正在外面!那家伙力气老大,我根本打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乖,不慌。”那头傅云心平气和的开口了。
“咣——”
又是一声巨响,锁死的门缝处隐隐约约泄出墙灰的粉末来,淅淅沥沥撒落一地,看的人心惊胆战。
“看见梳妆台上的那个蜡烛台了吗?”傅云那边风声呼呼,似乎是疾步快跑了起来,正在往回赶。
陈时越后背抵着墙,目光落回梳妆台上,镜子上还蒙着前些天他们盖上去的红色床单,一方凝结着蜡泪的烛台静悄悄的立在案上。
“看见了。”陈时越死死挡着门,艰难的回道。
“现在按我说的做,一步都不准出错。”傅云冷声命令,一字一句道:“把镜子上的红布摘下来,然后点上蜡烛,对着镜面敲击三下,然后立刻打开门,放王姐进来。”
“?!”
“你疯了吗?放她进来!!”陈时越目瞪口呆。
“按我说的做!”
陈时越一咬牙,心道死就死吧,然后一个箭步上前扯下红布,打火点蜡敲镜子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镜面仿佛水面一般,泛着涟漪,波动了片刻。
一只苍白而骨瘦如柴的手一点,一点的从镜子里伸了出来,她的指尖还带着血迹和泥土,八十多年不曾消散。
阴气一瞬间席卷了屋檐之下,空气中温度森寒如三九隆冬,死白死白的手骨扒着梳妆镜的边缘。
陈时越大口大口的剧烈喘息,下一秒心一横,手握上门把手用力一拧!
王姐一张鬼脸惨白,发出愤怒的鬼啸顷刻间破门而入直取陈时越咽喉!!!
身后镜子里的鬼手怔然一瞬,仿佛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掌心一展从后面抓出去,一掌扣住了王姐的后心!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陈时越抬手死死挡住王姐的爪子,下一刻全身一松,只听王姐凄厉的咆哮起来。
镜中女鬼从外面探出了大半个身子,漆黑的头发犹如幕布袭卷,长而顺滑的躺在地上,她此时从后面卡住王姐的脖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只鬼对峙碰撞,阴风大作呼啦啦卷起刚才卸下来的红色床单,视野里扬起一片血色。
陈时越捂着喉咙踉跄倒下,耳畔终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他气喘吁吁抬眼的瞬间,傅云终于夺门而入,在方寸之地中掀起一阵暖风,直刺激的陈时越眼眶一热。
天啊,活人的气息,多么令人安心。
“竹筠心。”他沉声喝道:“松手,你婆婆早就死了,你没办法再杀一遍她。”
镜中女鬼的手顿了片刻,然后竟真的慢慢停住了动作。
王姐眼睛翻白“嗬嗬……”的从嘴角涌出白沫来,傅云眼疾手快上前一掌劈在王姐脖颈后面,然后将她放倒在床上。
傅云的一声“竹筠心”仿佛一声惊雷,炸响在陈时越尚且混沌的脑袋瓜里,回乡后的一幕幕,所有的细节点在他脑海中串联成线,真相瞬间在他眼前铺天盖地的展现出来。
如果当年死的不是阮凝梦,死的是竹筠心。
那陈老太爷跨越半个世纪的恐惧和愧疚,铁链交错镇压的坟墓,在箱子里尘封八十余年的书信,进步独立的诗句和英文单词……
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傅云伸出手,二话不说扯住女鬼苍白瘦削的手腕,一点一点用力,然后竟硬生生将她从镜子里扯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红裙飘舞,黑发垂地。
傅云掀开她终年被黑发遮盖的脸,露出了竹筠心那张被水泡的发肿的脸,尸斑青黑,已经爬满了她的五官,眉梢眼角犹带痛苦,仿佛死前那瞬间溺死的窒息感从未离去。
“竹筠心。”傅云又道了一声。
女鬼没有反抗,任由他上下打量着自己,她此时安静的好像还是那个气质温和的深院少女,不张不扬。
傅云叹了口气,冲陈时越招招手:“过来。”
陈时越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走了过去,和傅云一起蹲在了竹筠心身前。
女鬼茫然的看了二人一会,片刻之后,她终于动了。
她倾身前去,轻轻将自己的额头抵在陈时越的额头上,陈时越猝不及防,被冰的狠狠打了个寒颤,硬挺着没躲开。
“轰——”
周遭光华流转,陈时越骤然感觉全身一松,飘飘然被吸进去了一般,转瞬间便跌到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年代里。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周是广大的空虚,还有死的寂静,死于无爱的人们眼前的黑暗……还听得见一切苦闷和挣扎的声音。”
那是个碰撞而激烈的年代,北平城墙根下炮火连天,黄包车沿着租界的轨道纵横交错,洋人的雪茄烟白雾袅袅,发出灼人的气息。
时代的齿轮吱呀转动,骨碌碌的将腐朽没落的满清政权,碾压的连粉末渣渣都不剩。
不过这一切都与竹筠心无关。
那年她十五岁,每日足不出户,抬目远望,视线中只有被四合院勾画出来的四方天地。
飞鸟来回,日复一日。
竹筠心的十五岁,倒是个值得说道的年岁,那一年,她刚由父母许了旁族陈家的小儿子。
陈绍钧。
陈绍钧与她自小一同长大,时常是见面的,后来由双方家长做主,于去年订了亲。
陈绍钧那人,生了张十里八乡都闻名的俊俏皮囊,倾心于他的姑娘众多,如今这婚事,偏偏落到了竹筠心身上。
说她不喜,是不可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竹筠心知道,她的新婚夫婿自小聪颖出众,年纪轻轻就被选中派送出国学习西方技术和文化,待到来年春暖花开时,他便要回来,那时即是二人婚期。
陈绍钧回来的前一年,乡里出了大乱子,瘟疫横行,竹筠心父母亡故。
新丧未满,婆家便以准备亲事为由,将她带进了陈家。
那年竹筠心褪去一袭戴孝白衣,怯生生的站在陈家院里,拜公婆,敬茶酒,随着吴妈走上四合院的小阁楼。
她少时开始裹小脚,行动不便,奈何公婆严苛,每日却还要在门前侍奉站规矩,美其名曰在少爷回乡前有个新妇的样子。
那几年大概算是陈家最为鼎盛的时期,陈绍钧父亲曾是满清旧官员,三叔是第一批留洋归来的学生,后来便在洋人堆里做生意。
后来局势变动,上下情形紧张,兄弟几人不谋而合,攒了一笔家底,回乡躲战乱。
可是偏是陈家祖坟冒青烟,不多时又出了个陈绍钧,陈绍钧不比他父辈们乱世求安稳的觉悟,他满腹旧时代的经纶,却偏偏生了颗救亡图存的心,上街游行,印发进步书籍。
十八岁随着三叔当年的脚步出国留洋,一门心思西学中用,力挽狂澜。
这些都是竹筠心所不知道的,那个时代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从本家大院,到陈家大院,院落中方块天地,困住了她须臾一生。
第二年春,她的夫婿,终于要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爷带了个姑娘回来了!”前院下人议论纷纷。
公婆召她去前院,要给绍钧接风洗尘,汽车鸣笛由远及近,在陈家大院门口稳稳停下。
先下车的是陈绍钧,他快步合门走向副驾,风度翩翩的伸出一只手
早有下人拉开副驾的车门,恭敬道声:“阮小姐。”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阮凝梦。
那白色洋装的少女从车上下来,自然而然地将一只柔嫩的手放在陈绍钧的掌心里,他便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车,神色满是柔和而珍重。
竹筠心怔然。
那是她的新婚夫婿,为何待另一个女子这般柔情。
陈绍钧回来了,公婆迫不及待的将他二人的婚事订下来,张罗着将竹筠心与他齐聚一堂,择日便订婚期。
可陈绍钧不愿,他对父母说,他爱阮凝梦,那是与他一同留洋回来的新思想女青年,她懂他的抱负,懂他的理想,与他灵魂相交。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封建礼教之束缚,他绝不会娶一个小脚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婆气的要对陈绍钧动家法,他便硬着腰杆受着。
竹筠心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前堂,今夜的晚饭,还没有做。
“你就是绍钧哥的未婚妻么?”阮凝梦在转角处拦下了她,她白色洋装,长发微卷,一盏蕾丝帽纱俏美十足。
与竹筠心朴素而沾灰的衣衫做了鲜明对比,她敛下眼睫,不欲答话。
恰逢那日夕阳正好,四合院的屋檐将斑驳光影切割分开,她站在阴影里,阮凝梦站在暖醺的光晕之下,一明一暗。
竹筠心漠然转眼,绕开她走了。
阮凝梦便也没有拦她,只好奇的打量着她远去的背影,这姐姐似乎是不爱说话,双脚因为缠裹足的缘故,走路一跛一跛的,步伐细碎而缓慢。
陈绍钧最终还是没有拗过父母,不久后就是他同竹筠心的大婚之日。
新婚夜,竹筠心坐在榻上,满视线里都是盖头的嫣红,周遭空荡无人,一夜花烛零落化泪,她都没等到来给她掀盖头那人。
听他们说,少爷去了阮小姐那里。
新婚夜,新嫁娘无人问津,枯坐到天亮,没人知道竹筠心这一夜怎么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遵三从,行四德,习礼仪,嫁作人妇,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
竹筠心自问从未超脱于礼法之外,可为何在新婚第一夜,就遭此厌弃。
直至天色将明,天边一缕晨曦初露,从阴暗的窗檐下透出一缕光影来,门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竹筠心微微抬起眼,循着声音仰头望去,盖头下的泪眼婆娑。
下一秒,来人挑开了她的盖头,眼前光线骤然明亮起来。
“姐姐,怎么在这里等了一整夜。”
竹筠心一怔,晨曦幻影,盖头上双凤飞舞,红意晕染着她新嫁娘的秀美红妆。
她与阮凝梦咫尺相望,正正望进对方那双亮若琉璃的眼中。
第023章红白煞二十三
传统婚嫁习俗中,只有丈夫才能掀开新嫁娘的盖头,阮凝梦自小接受西式教育,大抵是不知道这些的。
竹筠心是最传统的旧式姑娘,天生内敛,情绪从不外露,以礼自持,足迹不履户,内言不出,端庄大方,勤俭而素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都是她娘活着的时候曾日日口授于她的。
可今夜实在是委屈过了头,她竟就这么失态而惨然的盈着泪眼,与这位情敌对望。
“姐姐,别哭啊。”阮凝梦也慌,手一抖就将她的盖头整个挑下来了。
竹筠心泪水涌的更厉害了,她猛然背过身去,不肯看阮凝梦一眼。
阮凝梦好像并不拿自己当外人,在她床畔挨着她坐了下来:“姐姐,他若负你,你也负回去便好了,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花烛燃烧噼里啪啦作响。
“他不是,寻你去了么?”竹筠心转向她,忍着哽咽道。
“谁同你胡说八道的,他不曾找我啊,我在偏房里睡到半夜,听闻楼上有哭声,就上来看看。”阮凝梦笑着安抚她道。
按照年岁来看,她自与陈家许了亲事,然后在陈家等陈绍钧等了三年,理应是比阮凝梦年长几岁的,可如今却需要一个小姑娘来安慰她,这小姑娘还是她夫君的心上人。
陈绍钧终究还是没踏入他的新房一步,第二日竹筠心照着礼数,去给公婆敬茶,才与陈绍钧在厅堂中撞上了面,他板着脸不肯靠近她。
阮凝梦被他挽在身侧,一身天蓝洋裙,白外搭黑皮鞋,欧式卷发修长而俏丽,她满脸的好奇神色,偏头冲竹筠心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竹筠心却从中读不出丝毫挑衅的意味。
公婆一连几天,看着这个儿子和他带回来的洋小姐,脸色都不虞的厉害,直到陈绍钧告诉他们阮凝梦是上海银行家的独女。
陈家老夫妇做梦都想不到,儿子竟带回来个家财万贯的儿媳妇,登时又变了一副脸色。
婆婆免了竹筠心的敬茶,问她可愿做绍钧的偏房。
竹筠心胸腔酸涩,面上却不曾显露分毫,她掌心奉着茶,手心颤抖洒出几滴滚烫的茶水来。
第二日,阮凝梦就同他们一道上桌吃饭了。
上海的公社恰好发了电报,急令陈绍钧回去,陈绍钧见父母接受了阮凝梦,便大松一口气。
他一面美滋滋的盘算起心上人为妻,竹筠心为妾的婚后日子,一面急匆匆离家赴上海办事。
春去秋来,转眼已是初秋,竹筠心端着一盆子脏碗筷,慢慢的走过萧瑟院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步伐又轻又小,脚下石块杂乱,一个不稳,身形一偏就要摔倒。
手臂却被人极轻巧的一扶,阮凝梦将她手中碗盆接过来:“姐姐,我来。”
竹筠心定定的看着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开口轻声道:“你是妻,我是妾,该是我唤你做姐姐才是。”
阮凝梦步伐轻快,将碗盆往池子里一丢,笑着转过身来:“你比我年长,那就是姐姐。”
竹筠心垂下头:“不合礼数。”
阮凝梦直起身,深深的看她一眼:“若我说我不想做陈绍钧的妻子呢?”
竹筠心一愣:“什么?”
“我改主意了,我不要嫁给他,等陈绍钧回来,我便与他退婚。”
阮凝梦伸出手,轻轻的半托着竹筠心的手臂,防止她再次打滑。
“如此这般,我可以唤你姐姐了么?”
竹筠心紧着嗓子,心咚咚而跳:“为何?他心里将你看的那样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法留学前,曾在书中读过这样一句话,倘若要建成一个新的时代,推翻压在我们身上数千年的枷锁,就要从里到外的颠覆它,流血和牺牲是必不可少的。”
阮凝梦扶着她,在落叶残躺的院落中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
“可若是一个人想要推翻的只是压迫在他身上的石头,而从未想过解除自己压在更弱者身上的特权,那他便不是一个彻底的反抗者。”
竹筠心未必能听懂她说的是什么,但知道她好像对陈绍钧有所不满。
“姐姐。”阮凝梦温声细语,唤她回神。
“陈绍钧不是良人,你甘心被这枷锁,关在这院子里一辈子吗?”
竹筠心怔然。
“那我能去哪儿?”
阮凝梦微微笑了:“我同他退婚,你随我走,好不好?”
今年的秋格外暖,不过九月的光景,金秋麦浪翻滚,夕阳余晖洒在无垠旷野之上,静好的岁月被无限拉长,阮凝梦白裙如霜,小腿露在外面,光泽白皙透亮。
她陪着她到田野里去收麦子,麦穗躺在竹筠心掌心里,仿佛闪着金色的光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过来!”阮凝梦笑着喊她。
竹筠心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去,阮凝梦抬手,在她发间插了一枝嫣红的小野花。
“姐姐好好看。”阮凝梦眉眼弯弯,柔声在她耳侧说道。
竹筠心抬眼时眼睫如羽,微微一颤,心如擂鼓。
夜中竹筠心的窗前灯影如织,桌上一张白纸,笔墨搁在案前。
阮凝梦执笔悬在纸上,一笔一画,嘴中轻轻念到:“一腔热血……”
“勤珍重……”
竹筠心倚在案前,一字一句的随着她念出声来:“一腔热血勤珍重……”
阮凝梦落笔一顿,纤巧而瘦削的手腕运笔挥洒,在纸上落下浓重笔墨,字迹漂亮恣意,她垂眼望着竹筠心。
“撒去犹能化碧涛。”
竹筠心握笔,颤巍巍的落在纸上,笔端犹疑而忐忑,阮凝梦便自她身后俯下身子,细腻掌心轻轻覆盖在她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怕,我带姐姐写。”
记忆悠远而漫长,灯下这片刻光影如梦似幻,仿佛能抵过竹筠心前半生所有的苦难。
公婆见她们妻妾和睦,原本是很欣慰的。
直到那日竹筠心练字晚睡,第二日起的晚了些,没能起身给公婆做好早饭。
那几日秋雨连绵,她自昨日起便没吃东西,此时垂顺着头,在屋檐外站规矩。
耳畔秋雨淅淅沥沥,寒意料峭渗骨而入。
门帘从里到外被狠狠一砸,屋内阮凝梦大步摔门而出,一把拉住竹筠心的手腕就走。
竹筠心心中慌乱,忙不迭的摆手:“婆婆说要站够四个时辰……”
阮凝梦看着身形纤细精巧,怎料手劲极大,竹筠心一时挣脱不开,被她带着踉踉跄跄几步带入屋檐下没雨的地方。
“姐姐每日尽心尽力侍奉左右,可偏有人不长眼,这规矩谁爱站谁站,明日起姐姐随我一道吃饭,可提前说好,我起的迟。”阮凝梦握着她的手腕,放高了声音,看向屋里,挑衅似的说道。
年轻女孩的嗓音明亮而高昂,穿透层层雨声,回响在四合院上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她带着竹筠心就回屋,竹筠心望着她被雨水浸透的脸颊。
她不由得一时间失神。
她分明刚刚淋了半日的雨,竹筠心却感觉胸腔滚烫,难以自抑的剧烈喘息着。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的冲破了,来自她灵魂深处被禁锢多年的渴望和不甘。
良久,前堂才愤怒而无力的传来一声茶盏砸碎的声音。
陈家出了两个不孝的儿媳,趁着陈家儿子不在,不尊老人,大逆不道,这件事逐渐在族里传开了。
竹筠心有时带着阮凝梦出门,便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眼光。
阮凝梦倒是不甚在意,她富家小姐出身,这辈子尝过最大的苦,是在北美洲喝的入口呛人的伏特加。
她有时候并不能敏锐的感受到旁人的恶意,哪怕已经明晃晃的摆在了眼前。
“我给父亲写了信,他不日便会派船来接我们回上海。”阮凝梦抱着她的手臂,撒娇似的道:“姐姐说好了,和我一道走。”
竹筠心回握住她:“嗯,说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立在窗前,任由夕阳泼洒一身,都是最好的年纪,连光影都赐予她们无尽明艳。
竹筠心偷偷的收拾着衣服,心中描画着上海的模样。
她如今已初识得了一些字,也勉强能看懂阮凝梦行李箱中的书和报纸了。
阮凝梦会笑眯眯的同她道“姐姐好聪明”,然后在她房中赖到半夜,拿着旧报纸一字一句的念给她听。
距离去上海的日子越来越近,阮凝梦已经同家里派来的人接了头,虽说去汇合时被村人看见了,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竹筠心是在公公婆婆从族长家里出来那天发现不对的。
他们近些天去族长家的次数多的不正常,婆婆突然开始午后每天算上一卦,然后用阴沉的眼光看向阮凝梦所在的屋子。
竹筠心隐隐知道些什么,她不是没听说过村里把不守规矩的妇女浸猪笼的习俗。
但她总隐约希望着,阮凝梦家世显赫,那些人不敢真的拿她怎么样。
“我们几时出发,时间定下了么?”竹筠心耐不住心里的隐忧,催促她道。
“今晚。”阮凝梦转身,将箱子中最贵的一件旗袍翻出来,抵在了竹筠心身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姐,要开始新生活了,换件新衣服吧。”
旗袍色泽明艳而正红,衬得她肤色如雪,灯盏下眉眼勾人。
阮凝梦扶着她坐在梳妆镜前,低声道:“姐姐,你真好看。”
竹筠心神色微动,伸手拉开柜子,从中取出一方朴素的木盒。
盒中两只荧光动人的名贵手镯,是她从本家出嫁时带过来的,全身上下唯一的珠宝。
两只镯子,一只红玉,一只翡翠。
“这是一对,原本是给夫婿的,眼下就给你罢。”竹筠心握着她的手,将红镯套进了阮凝梦的手腕上。
阮凝梦低垂眉眼俯身下来,身上香气若即若离:“既是一对,我就收下了,姐姐真好。”
两人推开院门,在夜色中前行疾奔,阮凝梦不是傻子,近些天危险的逼近也并非全无察觉,所以特意提前了派船的时间,前方不远处船桅矗立,隐约已经能看见码头了。
“小姐,这边!”船上的人遥遥招手。
阮凝梦面露欣喜:“阿俊!姐姐那是我家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刻她嗓音突然变调:“姐姐——!!!”
竹筠心的身形晃了晃,腿脚骤然软倒下去,脑后头骨塌陷,横贯一个偌大的血洞,血登时就溅在了阮凝梦错愣的脸上。
她转身踉跄着去扶竹筠心的刹那,与身后行凶的人撞了个正着。
“族长!打错人了!”方才动手的人这才看清了阮凝梦的脸,然后又看了看地上的竹筠心,神情惊慌的转头。
“什么人!!不许动我家小姐!”
船上阮家的人见势不妙,一个一个的下船往过跑,顷刻间将阮凝梦护在身后,两方人马在码头迅速集结对峙。
老族长怒道:“你们怎么会看错人!这下怎么和老陈家交代!”
“姐姐——”
码头畔风声凄厉,空气中的血腥气逐渐蔓延开来,阮凝梦声嘶力竭,泪糊了满眼。
若不是她临走前要竹筠心换上自己的新衣服,竹筠心也不会被误当作她。
竹筠心此时还残存着一点意识,她已经看不见了,眼前被一片血雾所笼罩,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喘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攀上老族长的裤脚。
“没打错人……死的就是阮凝梦……”竹筠心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的意识消散在虚空中。
就差一点。
差一点,她就能去上海了。
第024章红白煞二十四
“对,安迪同学,就是南阳这一带,从今年往上数八十年,实在不行你找老樊要一下名单,看看哪道儿的同行之前在这里发展……”
陈时越头痛欲裂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昏花。
傅云背对着他坐在床上打电话。
“和阮小姐联系上了吗,最近你们没事就给我在机场守着,他们一行人下飞机了就立刻马上安排车打包送到我这儿来,不要耽误时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傅云握着电话,听到了身后陈时越起身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先不跟你说了,他醒了。”
陈时越沙哑张口:“竹筠心呢?”
“镜子里待着呢。”傅云把被子给他往上提了提,顺手从床头柜端了水杯给他。
水杯还是温热的。
陈时越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水,热水冲刷,呼的卷走了他胸腔里的寒气,陈时越哆哆嗦嗦的吐出一口气,顺着床沿躺了回去。
“你睡了三天。”傅云收回手机:“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时越半晌吐出一个字:“冷。”
“冷是正常的,你在死人的梦魇里被关了三天三夜,这会身上阴气比较重。”
陈时越牙关打颤:“那怎么办?”
傅云笑眯眯看着他:“多喝热水。”
陈时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对,我看见那个红镯子了,竹筠心把它送给了阮凝梦,跟三婶偷的那副一模一样。”陈时越顿了顿:“但是它成色很普通,现在放到玉器店里卖都值不了几个钱,你为什么说它是护身符?”
傅云从抽屉里取出那一红一绿两只镯子递给他:“诺,给你玩一会儿。”
陈时越有气无力的接过来:“我谢谢你啊。”
他举着镯子在灯光下对了两眼,慢吞吞道:“因为这是阮凝梦戴过的,对吗?”
因为那红镯子是阮凝梦戴过的,上面沾染了阮凝梦的气息,所以尽管化作厉鬼,竹筠心也不会伤害戴着它的人。
这也就是陈绍钧陈老太爷八十多年镯子不离身的缘故。
陈时越稍稍结合了一下,就想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三婶说,是在陈老太爷去世前几天,神志不大清楚了,然后她偷走的。”陈时越思忖着道。
傅云微微笑着看向他,心里想着看看这小兔崽子靠自己的脑子能想到哪一步。
陈时越又喝了一口水,脖颈沉甸甸的,他茫然的抬起头:“嗯……”
“不对。”他忽然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里不对?”傅云不动声色的配合问道。
“事情发生的顺序出了问题。”陈时越慢慢道。
傅云眼底流露出一丝赞许。
“不是三婶看老太爷快死了,才动了偷红镯的心思,而是三婶偷了镯子,护了陈绍钧老太爷一辈子的护身符没了。”
“镯子没了,护着他的那一缕阮凝梦的气息没了,所以,竹筠心时隔八十年,终于找上了陈绍钧,把他弄死了。”
傅云伸手鼓掌。
“没错,当年死了那么多人,偏偏只有陈绍钧这个半罪魁祸首的男人活了下来,我们的思路没问题,就是阮凝梦镯子的功劳。”
“嘶,他怎么能想到用镯子庇护自己呢?”陈时越问道。
傅云一摊手:“所以啊,我刚刚在问八十年前有没有在这里出没的同行,就是在想,到底是谁,给陈绍钧出的这个主意。”
陈时越茫然的点点头,他还没有完全的从梦中出来,梦境中的竹筠心清秀瘦削,与死后的惨状截然不同。
他闭着眼睛,眼前是竹筠心死前最后一幕的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竹筠心临死前同老族长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没有杀错人,死的就是阮凝梦。”
她想让族人以为,死的就是阮凝梦,然后族人顺理成章的拿她的尸身去浸猪笼,替陈家办事的人不必负打错人的责任,自然乐的清闲,就拿竹筠心的尸身交差。
如此这般,她上不负公婆养育一场恩情,下也算用最后一点心力,庇护着阮凝梦远归上海。
以至于此后数年,众人皆以为,浸猪笼惨死的就是阮凝梦,而到底有没有人去追究竹筠心的去向,就是个未知数了。
应该是有人追究的,竹筠心那么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给装成阮凝梦尸体的竹筠心落葬的时候,陈家父母怎么会不起疑心?
陈时越一阵头疼。
疑点还是很多。
他萎靡在床上,忽地猛然坐起身子:“傅云!”
“傅云——”
傅云从外边掀帘子进来,不耐烦道:“你叫魂呢?”
“竹筠心怎么能变成厉鬼呢?她那么一个温婉的姑娘,人生前的性格和死后的性格会变得很多吗?”陈时越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被傅云抬手推回床上:“老实呆着。”
傅云叹了口气,此时电话又响起来了,他顺手开了免提。
对面传来惊喜的叫喊:“老大!我们接到人了!!现在在周水子机场,马上带老太太转乘绿皮!”
傅云脸上刚欣慰了一瞬,随即变了脸色,对着电话怒道:“绿皮个毛线绿皮,你是打算带着他们慢慢摇过来吗!给我去买最近的高铁然后包专车!”
陈时越神色迷惘:“老太太?”
傅云恼火的挂了电话。
“是的,一个再过个生日就过九十九岁的高龄老太太。”傅云随口答道。
陈时越盘起腿,脑子明显还没转回来,低声喃喃念叨着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九十九岁的高龄老太太……老太太……”
“等等,老太太!!!”陈时越一个猛子从床上炸起来:“还刚好九十多岁!”
傅云斜着眼睛,漂亮眉眼轻轻一转,笑意微现:“嗯。”
“在你睡大觉的三天里,我查完了从六十年代到现在上海所有有名有姓的富户人家,以及他们从建国后到现在的全部产业发展和行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难形容陈时越这一刻的心情,他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光看着傅云俊逸而利落分明的脸庞,目光仔细描摹之余,他才终于在他深邃的眼窝底下发现一丝黑青。
傅云疲倦的冲他笑笑,摇着手道:“那可真是个不小的工作量。”
“你查到什么了?”陈时越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前两天其实都一无所获,直到最后一批名单里,我找到了在二十一世纪初发展国际项目的一些企业,根据ceo的姓氏和家族历史背景调查还有我们行业内的部分违规手段……我才终于锁定了我们要找的人。”
几天前傅云独自一人坐在二楼侧房的台灯底下查资料时,鼠标轻轻一点,页面刷新出他所查之人的前半生。
于二十世纪前叶出生,少女时出国留洋,本来是回国便要嫁人的,但不知为何忽然与未婚夫一刀两断。
后随父兄打理家族产业,二十岁创办自己的服饰公司,曾在新月书店打工做活,接受过大量新思想的洗礼,三十岁出头出任当地银行ceo……
她终身未婚,直至如今。
这姑娘的履历简直是个传奇。
后半生她以家族名义捐赠支持各大女子基金协会,致力于公益事业,捐款类型却极其单一,大多集中在贫困地区的学校以及大批量的卫生巾普及,西北五省大到城镇,小到村县,都有其资金流动的痕迹。
傅云沉吟了片刻,把目光投向屏幕的最上面,资料照片里的老太太圆脸大眼睛,皱纹交错,却笑得慈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是她作为这个庞大而雄厚,横贯大半个世纪的企业最高控股人的姓名。
阮凝梦。
傅云向后坐靠坐下去,平和的喝了一口水。
他此时正坐在小阁楼的桌台前,案边灯影安静,傅云忽地想起,他现在坐的这处,正是八十多年前竹筠心刚嫁入陈家时的闺房。
也就是在这里,阮凝梦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写下了“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而傅云此刻正在电脑上浏览着阮凝梦的一生,这好像是个穿越八十年的巧合,浪漫而可爱的让人心酸。
灼灼灯火如梦幻泡影,一瞬间勾连起时间的掌纹,仿佛八十年前血雨腥风从未涌起,她们还有无限可能。
笔记本电脑屏幕光芒闪动,傅云动了动手指,点下了退出键,然后回过头伸手在镜面上敲了下:“都看到了?”
镜面波纹起伏,竹筠心无声的飘出几缕长发来,看到了。
“想见见?”
竹筠心又扒着镜子,长发低垂着,黑藻一般无风自动慢慢漂浮,想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多想?”傅云逗她。
一缕黑发颓然从镜子落到梳妆台上,特别特别想。
傅云盯着那缕发丝,半晌叹了口气:“行吧,那我好人做到底,送鬼送到东,帮你一把。”
他说着便合上电脑,站起身走到门外,靠在栏杆前,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姥姥啊,帮我联系个人……”
第025章红白煞二十五
阮凝梦老太太从国外千里迢迢回来,大驾光临那天,是个夜风微凉的夜晚。
陈时越停车在高速公路上等了一下午,他此刻精力还没恢复过来,到晚上的时候就开始犯困,坐在驾驶座上昏昏欲睡。
傅云下了车,靠在车身上抽烟,他侧对着陈时越,大半个身板倚在车窗上。
陈时越揉着眼睛抬眼,能看见他被黑色风衣包裹着的身形,单薄而颀长,他腰杆挺得并不直,姿态颇为慵懒的靠在车窗前,手里夹了根烟,火星在夜色里明灭。
“咚咚。”陈时越敲了敲车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闻声回身过来,握烟的手指修长漂亮,碾磨着微微朝下点了点,烟灰袅袅飘落,傅云低下头朝车窗里探了一眼:“怎么了?”
车窗从里面被摇下,陈时越扒在车窗边上,仰头和他对视片刻,然后道:“少抽点。”
傅云一晒,然后将烟熄了。
“事情结束了,怎么不高兴?”陈时越从手边拿了盒口香糖倒出来两颗递到他手上。
傅云盯着手心里的口香糖,没说什么,喂进嘴里慢慢的嚼着,半晌道了句:“不喜欢见这种场面。”
“什么场面?”
“生离死别,求而不得。”傅云简短道。
陈时越望着他淡漠而平静的神色,不由的心里微怔,他面对面的看着傅云,一时神思不知怎么回事,不小心走偏了去。
傅云长了双形状漂亮的眼睛,眉骨乌黑俊秀,神情宁和,此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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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吗?”傅云懒洋洋的答他:“小朋友,那是人生常态。”
陈时越默认了小朋友这个称呼,然后摇摇头:“不全是。”
“求的少,得到的就多了。”他目光没有从傅云脸上移开:“我说真的。”
傅云垂眸笑了笑,眼底却疏离而冰冷:“我听不懂。”
汽车轰鸣声由远及近呼啸而来,沿着服务区附近的小道,唰的一下稳稳停在他们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司机一张年轻而亢奋的脸:“老大!”
傅云点点头,大步走过去,几秒功夫脸上疲惫冷然便一扫而空,换上一副春风和煦的笑容拉开车门:“辛苦了啊。”
“不辛苦老大!本来我一个就够了,他们几个非要跟来。”少年司机蹭的一下从车上跳下来,然后一指车里。
“老大!”
“可算到了,这长途坐的我想吐,不好意思我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家一百岁老太太都没说什么,你难受个什么劲!”
“哎呀你下去吐,弄我裤子上了!”
两侧车门被一齐打开,只听车里几个人叽叽喳喳一片吵嚷。
傅云倚在车门旁,微笑着看了他们半晌,然后心平气和一扬手:“三二一,停!”
众人蓦地噤声。
为首的年轻女孩打开车门率先下车,后面几人识趣的鱼贯而出。
傅云拢了拢衣领,驱散一身寒气,然后矮身钻进车中,他转向后座上的人轻轻点头致意:“阮奶奶。”
阮凝梦睁开眼睛,与他在夜幕中对望,她生着一双和年少时一模一样的大眼睛,岁月风沙过,不见沧桑。
“你好。”她缓缓点了点头:“邮件我看到了,谢谢你。”
傅云笑笑:“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走吧,有人等你很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辆汽车并排,高速掠过,风声迅疾入耳,路畔霓虹灯闪烁,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八十余年改天换地的辉煌,阮凝梦侧头,眼中隐隐有水光闪烁。
阮凝梦是个纵横半生的传奇,坐在那儿时姿态如松,气场强大,但毕竟已经年近百岁,身体还是可以称得上脆弱了。
这番千里迢迢回国,吓掉了一众董事和高层的下巴,拼死拼活的拦也没拦下,最后只好由她最为亲近的养女和侄子作陪,一同回国落叶归根。
车刚停到陈家旧宅,陈时越下车和傅云一道把阮老太太从车上扶下来,她站在房子前摇摇头,喃喃的道:“不是这样的。”
傅云温和道:“八十年了,变化能不大么?”
“陈家从前,是这片最有钱的人家,晚清遗臣,家底丰厚,和现在大不相同。”阮凝梦颤巍巍的借着傅云手臂的力量,一步一颤的往阁楼走。
当年事发后竹筠心频繁闹鬼,半个族的人都死完了,一己之力弄没了大半个陈家,那可不就是人丁凋零,家财散尽么。
“当年交通不及现在发达,从这里到上海要赶山路,坐轮渡,路途遥远,陈家族里的人一直追着不放,我父亲派的人手不够,好几次落到他们手上……”
傅云静静的听:“后来呢?”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都回去了,突然就停下来不追了。”阮凝梦道。
“嗯,应该是回去奔丧了。”陈时越插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瞪他一眼:“你怎么说这么直白?”
事情理到这里,其实基本就清楚了,竹筠心死后化鬼大开杀戒,以自己被镇压为代价,为阮凝梦清除了族里最后一批坚持追杀的人,最终护送着她安全回到上海。
“竹筠心生前温婉,死后暴戾,所以催动她化作厉鬼的不是怨气,而是……嘶,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从业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傅云笑道。
转眼他们推开阁楼门,阮凝梦有片刻怔然。
家具布景,恍若昨日。
阮凝梦一寸一寸的沿着桌沿墙壁抚摸过去,不觉间泪水盈了满眼,她最后在梳妆镜前站定,镜中人早不复当年少女俊俏的模样,皱纹沧桑,需得睁着昏花老眼,才能看清她映在镜中的身影。
傅云轻轻叩响了镜面。
镜中女鬼慢慢显露出身形,与阮凝梦隔着镜子对望,她红衣黑发,在与她目光交错的瞬间,展现出原本的模样。
“姐姐……”
阮凝梦笑了。
傅云带着陈时越悄无声息的推门出去了,两人站在阁楼前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之前一直以为唤醒竹筠心的,是老太爷下葬那天和婚礼车队撞上的巧合。”傅云道:“这种现象叫做红白煞,意为喜事和丧事一红一白相撞,不太吉利,容易撞出脏东西。”
“不过现在看来是我肤浅了。”傅云若有所思道:“我们确实是因为红白相撞而唤醒了竹筠心,但是红白的本质却不是婚礼和葬礼的红白本质。”
陈时越:“……哥,你说人话。”
“我的理解是,这个法事里的红白煞,八十多年前竹筠心新婚夜上的红白二色。”
被冷落的新娘一袭红衣独坐在新房里,然后她遇到了那个掀她盖头的白裙姑娘,自此红白交错,哗然铺满了竹筠心短暂的一生。
“老大!安迪问你这回开车的油费给报销吗?”底下的少年探出个头来问傅云。
傅云伏在栏杆上朝着下面问道:“安迪,你真的这么问的吗?”
安迪装死没听见,底下众人嘻嘻哈哈的散开了。
“他们都是你……下属?”陈时越道。
“嗯,合作伙伴,更确切的说是同事。”傅云看了看他,紧接着话锋一转:“你最近毕业季吧,工作找的怎么样?”
陈时越想起这个就头疼,一耸肩:“不知道,简历一个没少投,offer一个没见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找我。”
陈时越疑惑满脸的接过来,名片上黑色正楷横平竖直,落尾处一笔潇洒收尾,韵致漂亮。
410号灵异事件研究所。
负责人傅云
“上面是我工作电话,有兴趣记得打给我。”傅云脸上温和俊秀,一派真心实意的邀请。
陈时越握着名片,不可思议道:“你在邀请我去你那儿工作?可是你们不是应该有特殊能力的人才能进吗?我什么都不会。”
傅云拍了拍他:“没事,你是应届生。”
陈时越:“……”
“时间差不多了,进去看看。”傅云转身推门而入。
竹筠心的容貌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到了生前苍白漂亮的模样,她红衣袭地站在那里,与阮凝梦仅一寸之遥。
“如果话说完了,你就碰她一下就好了,她就自然消失,去入轮回道了。”傅云站在一旁好心的提醒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凝梦眼中凝着泪水,不肯伸手,只用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着竹筠心的脸,半晌低声开口问他:“我若是碰上去,她是不是就走了?”
“她毕生执念,就是在见你一面,如今见到了,自然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傅云取出盒子中的手腕,递到阮凝梦老太太的手上。
竹筠心说不成话,只伸出手,任由阮凝梦将翡翠似的绿镯按在她削瘦的腕骨上。
“姐姐,我今生今世,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么?”老太太低声喃喃,不肯伸手分毫。
竹筠心不说话。
傅云和陈时越对视了一眼,分明是生离死别的场景,然而陈时越惊异的从他眼中看出来几分无奈。
“今生今世确实是没法见到了,但是阮凝梦老太太,你不是阳寿将尽了么?”傅云耐心的说道。
阮凝梦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转向他:“你怎么知道?”
“我看了你的体检报告,医生说你时日无多了,你虽然比她多活了八十多年,但是其实算算时间,你们入轮回的时间,其实差不多,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来生再会。”
阮凝梦的眼眶瞬间湿了。
傅云望着阮凝梦的眼睛,轻声微笑道:“人有时候,是可以偶尔相信一下缘分的,至于良缘孽缘,就看造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026章红白煞完
阮凝梦没能再回到国外,在离开陈宅不久后,就传来与世长辞的消息了。
彼时傅云正在给村子里的辟邪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他指挥着一帮下属把竹筠心坟墓上的铁链碎渣全拆了清理了一遍,然后给村口枉死的那帮工程队的人做了超度。
其实村口那一整支工程队原本是不用死的,他们和竹筠心无冤无仇,只不过是被当年陈家的人招来修辟邪桥,镇压竹筠心的过程中被女鬼一根栋梁断裂砸在桥上,活生生压死了一批人。
“这就难办了,阮凝梦已经没了,不日就是投胎的日子,竹筠心这些年犯下的杀孽不少,可能轮回前还要整体清算一波,她们俩虽然缘分太深还能遇见,但是估计赶不上一起投胎了。”傅云站在竹筠心坟前头疼道。
陈时越弯着腰给墓地做大扫除,累的气喘吁吁抬头:“那按这个速度,她们俩来世年纪差的大吗?”
傅云思忖了半晌:“十来岁左右吧。”
“那可以的,今世竹筠心是姐姐,来世阮凝梦做姐姐,扯平了也挺好。”陈时越劝他道。
“你说得对。”傅云赞同。
又过了一个星期左右,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四叔在村里办了个流水席,请傅云等人吃饭,陈朗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在席间招呼众人,陈时越感觉他四叔的皱纹都舒展了。
他跟傅云那帮吵吵嚷嚷的下属坐在一张席上吃饭,吃到一半,四叔就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越,过来。”
陈时越放下筷子,跟着四叔后面一道出去了。
四叔径直带他进了里屋,然后捣鼓着打开最里间的柜子,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张银行卡。
陈时越倏的变了脸色。
“四叔!”他往后一闪,躲开了四叔要往他口袋里塞的银行卡。
“四叔你这是干什么?”陈时越惊道:“您的养老钱。”
陈四叔沉着声音:“拿着。”
“雪竹是不是还在医院躺着?”他强硬的按住陈时越的手:“你刚毕业,正是用钱的时候,哪来多余的钱每年负担疗养院那么一大笔费用。”
“我姐的医疗费是学校出的,不用我掏钱,四叔,心意领了,钱您自己留着。”陈时越果断推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完他大步就从房中出去了。
四叔不解:“……学校出的?”
陈时越不声不响的坐回饭桌上,兀自开了瓶酒,给自己倒满了。
这事陈时越还真没有骗他四叔。
他姐姐陈雪竹,几年前念大四的时候在学校出了事故,被从天而降的重物砸成重伤,成了植物人,至今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陈时越那时候还在念初中,经济来源一瞬间切断,那段时间天都塌了,陈时越茫茫然站在医院充满消毒药水气息的走廊里,不知道上哪儿弄那么一大笔医药费。
好在这时候陈雪竹的学校站出来说愿意承担责任,把她的治疗费用和后期疗养费用全部一并承担了。
自那时候开始,陈时越医院学校两边跑,勤工俭学养活自己,四五年过去了,陈雪竹从医院转去了疗养院,没有半分要醒的迹象。
姐姐还在,但是姐姐不能和他说话了。
今年陈时越大学毕业,终于结束半工半读累成狗的日子了,这本来是件好事,奈何秋招实在是不顺利,他又回来给老爷子奔丧,更是一个offer没接着。
“我给你的那名片,考虑的怎么样?”傅云在他旁边坐下来,长腿交叠,气定神闲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那个事务所?”陈时越想了想:“有五险一金吗?”
傅云:“想要的话给你单独交。”
“底薪呢?”
“取决于接活儿的多少。”
“双休年假?”
“想要的话给你单独批。”
陈时越没忍住笑出来声:“算了吧傅老板。”
傅云微微扬起眉:“怎么了,不满意啊?”
“不是。”陈时越诚恳道:“只是我姐姐,她以前说过,希望我找一个正经的工作。”
傅云低下头默然片刻,然后温声道:“其实她的担心也没错。”
“那我就不勉强了。”傅云起身:“当然,如果你哪天突然对不正经营生有意向了,记得随时联系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走的时候没有跟他告别,陈时越一觉醒来房中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没和四叔告别,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去镇上坐车,大巴的尾气呼啸,故乡的天空阴沉而苍茫。
陈时越靠在窗边发呆,邮箱里依然没有任何回音,他打开手机,微信舍友群里一通轰炸。
杨恩:@陈时越,老二,你从老家回来了没?
陈时越:刚回。
杨恩:好啊,开学就咱俩和谢哥在了,他们几个都有实习。
陈时越发了个知道的表情,然后合上手机。
大四下半年课少,倒是可以多往疗养院跑几趟。
陈时越心里其实一直对陈雪竹能醒来的事抱有很大的期待,姐姐在他心里的印象无所不能。
陈雪竹一米七的个子,明艳夺目的长相,漂亮干练,小时候拎着棍子把院子里欺负他的小朋友全殴打了一遍,长大后父母离世,她一个姑娘在大城市勤工俭学,硬是把陈时越从初中供到了大一。
其实陈时越在村子里,和同村亲戚关系也淡,虽然时过境迁,但是有些时候心里的刺始终消不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两年陈时越年纪还小,在镇上上高中,那会时间早,好些陈家长辈健在,村里人农活做完了,有时候闲话就多。
有好事的人唠起了陈雪竹姐弟俩,说陈雪竹一个还在念大学的年轻姑娘上哪儿弄来这么多钱,给自己交学费的同时,还养着弟弟。
“估计是见不得人的买卖。”村口大娘小声嘀咕着给周围人说。
旁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啊呀,原来如此。”
“也是,那小妮长得好,条子正,估计也不缺人。”
“也就吃吃年轻饭,皮肉买卖。”
……少年陈时越从村口暗处猛的冲出来,一把撂倒了村口议论闲话的邻居,众人见势不对连忙上去又拉又拽。
拳脚无眼,拉偏架的混在中间,少年如同困在墙角里的小兽,红着眼睛捉着那个说陈雪竹做皮肉买卖的往死里打,任由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
陈雪竹听到消息赶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一个人抱着菜刀缩在厨房的角落里,全身伤痕累累,目光警惕,如同惊弓之鸟。
陈雪竹叹了口气,走过来俯下身,抱着他慢慢的拍:“没事了,姐姐回来了。”
随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年轻男孩,大约是陈雪竹的大学同学,威慑性的往打人那几户人家门口转了几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陈雪竹把他转学去了城里,再回村时,那几户人家,已经莫名其妙搬走了,其余的邻里对他也像是变了副态度,照顾的紧。
陈时越昏昏沉沉的从车上醒来,转眼间已经到学校门口了。
他提着行李回学校,上宿舍楼时声控灯忽闪忽闪的亮,陈时越见怪不怪把门拧开。
“嗯?时越回来了。”
陈时越一顿,他没想到这个点宿舍还有人:“谢哥,你今晚没课吗?”
阳台上灯光一暗,走出来个清瘦修长的人影,浅色衬衫黑长裤妥贴利落,他过来俯身,帮陈时越把行李提到床位上。
“没课,在宿舍看书。”谢桥温和道。
陈时越点点头:“谢谢。”
谢桥是他舍友,这人的经历说来复杂,他们这一届的学生,临到大四基本上都是二十二三的年纪,但是谢桥已经有二十九岁了。
据说是通过成人高考,然后背景比较复杂,直接插班到他们班里来,和这群年轻人在一起念了四年书。
因为年龄大的缘故,他们五个都喊他老大,谢桥性格温和,做事周到,周身一派温润如玉的气质,同谁都不远不近,疏离礼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人马上过三十岁生日了,还在上大学,这人不可不谓是个异类,陈时越曾经旁敲侧击的打探问过他原因。
谢桥那时微微一笑,只说小时候没机会,初中就辍学了,现在大了想重新念一次大学,也算补全遗憾。
陈时越那会脑子不好使,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的说法回答他:“哦……谢哥你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现在想想谢桥的涵养简直好的非常人所能及也,这都没跟他翻脸。
谢桥简单跟他招呼了几句就又坐回去看书了,陈时越蹲在地上收拾行李。
从村里带出来的东西杂七杂八堆了一地,陈时越一件一件的往柜子里收拾,箱子里的夹层中夹着傅云当初给他的灯笼。
陈时越随手拨开灯笼的灯光开关,下一秒红光亮起,映红整个寝室。
桌前的谢桥微微抬起头,然后转过身来。
陈时越手忙脚乱的把灯笼开关按灭了,眼眶里依旧是一片熠熠生光的红。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时红光就已经不见了,然后发现谢桥刚刚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此时正蹲在他面前,低头打量着陈时越手上的灯笼。
“可以让我看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027章人事
谢桥蹲身在他行李箱旁边,手指碰上灯笼的艳红外衣,然后不易察觉的收回手,指尖已经被烫出了一缕红痕。
“谢哥,怎么了?”陈时越小心翼翼问。
谢桥摇了摇头,半晌之后弯了弯眼睛笑了:“没事。”
“这是好东西,好好留着吧。”谢桥起身走到水龙头去冲洗了一下指尖。
“什么意思?”
“送你这个礼物的人,很有心。”谢桥甩了下手上的水珠,看不出来神色变化。
陈时越若有所思,把灯笼收好放回了行李箱的隔层里。
他第二天一下课打车直奔疗养院,陈雪竹住着的疗养院位于郊区山脚下,空气很好,一路树荫遮蔽,公路旁是葱郁草地。
他熟门熟路的踏进疗养院,上楼找到409病房推门进去。
一进门就闻见一缕浓郁的花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摸了下鼻子,一眼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束洋桔梗,浅绿柔和,被精心包裹着放在床头。
陈雪竹在床上安静的睡着,长发垂散半掩住苍白面容。
陈时越把花束拿起来抖落了一下,掉落一张贺卡,贺卡上的语句简短。
予雪竹。
陈时越把花放到一边,去洗手间摆了一遍毛巾,一点一点的擦拭陈雪竹的掌心。
谁给陈雪竹送的花?
陈时越不解的想着,陈雪竹出事以后,他没有接到任何姐姐同学或者朋友的慰问,只有几个校领导出面表示会负担一部分医疗费。
“409号家属!”门被推开,探进一个小护士的脑袋。
陈时越一惊:“哎,在。”
“院长让我来跟您说一声,409号床缴费日期已经到了,但是今年您好像忘了,已经延迟缴费几个月了,之前给您打电话也打不通。”
也就是说,原先负担医疗费的学校在今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给疗养院缴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心里一阵烦躁,刚打算打电话给校方问一声,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问道:“最迟缴费时间呢?”
小护士低下头,不好意思道:“这个月末。”
陈时越看了一眼今天的日期,十一月二十九号。
“……”
“我想想办法。”他两下披上外套,含混不清的转身出门。
陈时越站在路边给校方去了两个电话,居然都显示是空号。
他在路边打转了几个来回,眼前好像一阵发黑,头顶血气层层上涌,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他麻木的站在原地,半边身体都是僵硬的。
“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路边骤然光线一打,倏然晃在他眼睛上。
陈时越慢慢的回过头去,突然发现路边的黑车有点眼熟,此时正一下一下的给他打着双闪。
他径直走过去,在车前站定,车窗降下来,露出傅云半张隐没在阴影里的面容。
他伏在车窗边冲陈时越微微一歪头:“上来。”
陈时越没有犹豫,开门上车。
傅云坐在驾驶座上,车载香水和他身上的气息极为相似,莫名其妙就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大哥!你真是我亲哥!被叫家长这件事你居然一个字都没跟爸妈透露啊!哥~我爱你——哎,这位是……”
“嘘……”傅云对车后座的少年做了个把嘴缝上的动作:“首先你有点吵,其次关于你说我是你亲哥这件事,我想你爸不太愿意,他应该不想要一个只比他小十几岁的儿子。”
少年不以为意,目光炯炯倾身过来,把突然上车的陈时越打量一番:“哥,那这是你朋友?”
傅云敷衍的点点头:“最后,如果你今天作业还没写完的话,就把隔板升起来赶紧写,等到正常晚自习下课时间我就送你回去。”
少年点头如捣蒜:“好的哥!你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后座隔板缓缓升起,陈时越转向傅云:“这就是你弟弟?”
“我妈和我继父的儿子,小兔崽子数学考砸了被叫家长,不敢找他爸妈,就把我给扯过来了。”傅云打开窗户透了口气。
“你呢,在这儿呆着干什么?看你在马路跟前晃悠半天了。”傅云升上车窗:“要不要开暖气?”
陈时越按住他关窗的手臂:“不用,我在附近溜达溜达,刚好路过。”
“是吗。”傅云心平气和道,目光往街边疗养院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还真巧。”
陈时越没敢抬头和他对视,垂着眼睛应声。
傅云不急着和他搭话,把车载音乐的声音放到最小,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叩着。
“傅云。”陈时越忽然开口。
“嗯?”
“你们那个事务所,真的没有底薪……”
傅云笑了起来:“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深吸一口气:“多少?”
“一次性支付制度,我一次给你结清一年的工资,然后你一整年得随叫随到过来干活,没问题吧?”
陈时越心道这是哪门子的工资结算办法,怎么听怎么像传销组织画大饼。
“那一年是多少?”
“这个取决于疗养院vip病房的年收费。”傅云一指车窗外矗立着的疗养院,其中白炽灯光从窗口照射出来,看上去既苍凉又明亮。
陈时越变了脸色:“你知道我家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傅云不急不缓:“你就说,现在是不是需要这笔钱。”
陈时越把头抵在车窗上,额头冰凉湿滑,鼻端是车载香水漂浮氤氲的香气,他忽地喉咙一梗,酸涩几乎要冲破眼眶。
傅云没说话,将眼神转了回去,眼底晦暗不明。
“谢谢。”陈时越沙哑道。
傅云按下车后座的挡板:“刘小宝你写完了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完了完了,哥,完了。”少年从卷子堆里抬起头来:“嘿嘿,我什么都没听见。”
“完了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下次再考砸了让我捞你,你就给我小心着。”傅云威胁警告他道。
“还有你,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来上班,医药费刚刚已经交过了,不准迟到。”傅云从怀里丢了个钥匙给他。
陈时越捧着办公室钥匙,忙不迭的下车了,一直到宿舍,他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他就这么简单的把钱的事解决了?
“怎么了?”谢桥关切的问他:“我感觉你今天状态不对。”
陈时越抬起头,然后又摇了摇脑袋:“我就是觉得不真实。”
谢桥打量了他半晌,开口道:“你去见他了。”
陈时越没反应过来:“什么?”
“那个给你送灯笼的人,你今天见着他了。”
陈时越震惊:“你怎么知道?”
谢桥没有正面回答他,他看着陈时越干净直白的眼睛,眼底忽的涌上一丝怀念,这个年纪的小朋友,真是纯粹的可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既然有此机遇,把握就是了,反正现在让你抽身出局,也为时已晚了。”谢桥轻声道。
陈时越没听懂,此时刚好门禁时间到,宿舍的灯骤然熄灭了。
傅云这会刚刚把他弟弟送到楼下,刘小宝同学背着书包一溜烟往车下溜:“谢谢哥啊,哥你可千万别给咱妈说,当然我爸也不能说,不然我这条小命就算完辽……”
傅云:“哪儿那么多话,赶紧下去。”
刘小宝一边合十感恩,一边转身飞逃蹿进小区大门里,跑到一半又折返回来。
“哎,哥。”刘小宝扒着车窗喊他。
“嗯?”
“你不回去看看妈妈……她前两天还念叨着想见你来着……”刘小宝犹疑不决道。
傅云一愣,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你爸还在呢,我没事过去讨嫌干什么。”
“哎呀不会的哥,你回去看妈天经地义,我爸能说什么?”小宝在车外拧来拧去着急道。
傅云半点儿不领情:“大人的事小孩别插手,赶紧上去,到家给我发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
傅云举起手机警告:“再不走我告状了啊。”
刘小宝撒丫子逃窜。
傅云看着他仓皇的背影,不由得哑然失笑。
刘小宝上去了好长时间,傅云却还没有开车走的动静,他坐在驾驶座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眼底神色莫辨,光影晦暗不明。
良久,他才伸手握住了档杆,正要发动汽车,车窗就被人敲响了。
傅云转头和窗外的男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又熄了火,打开窗户:“晚上好,叔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小宝他亲爸,傅云的继父刘安哲。
刘安哲四十来岁,身量中等偏瘦,骨相清俊,人到中年还能看出几分温润挂的姿色来。
傅云他妈妈看男人的眼光怎么样不知道,审美倒是从年轻到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傅云偶尔翻生父旧照片的时候会这么想。
傅云把车靠边停好,然后下车给继父递了根烟,两人并排站在车前,烟雾缭绕,夜色中火星闪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换的车?”刘安哲问。
“嗯,上一辆在山里报废了。”傅云平和道。
刘安哲吐了口烟圈,脸上流露出一丝心疼:“那是卡宴,你拿来当越野跑……”
傅云咳嗽两声:“都是浮云。”
两人相对无言,半晌静默。
“小宝又惹祸了找你替他被叫家长?”刘安哲没话找话。
“嗯。”傅云应着:“不是大事,别太苛责他。”
刘安哲一晒:“他妈管这些,我从来不过问。”
他话说完又反应过来好像不对,刘小宝的妈也是傅云的妈,又慌张补充了一句:“你妈,你们妈。”
傅云:“……”
听着像骂人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028章坠下教学楼一
“下次不麻烦你了,小宝有什么事我这个当爹的去就行,这孩子老这样,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傅云点了点头:“嗯,好。”
刘安哲熄灭了烟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小宝今年上高几来着?”
“……”
“算了叔叔。”傅云和颜悦色的道:“还是我去吧。”
刘安哲神色讪讪,傅云把烟按灭,车门一开:“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小宝已经上去了。”
“哎,等等!”刘安哲突然按住他正要开车门的手:“还有个事。”
“怎么了?”傅云耐心的停住动作,转身询问。
“你最近有时间的话,放学能不能多来接小宝几次?”刘安哲声音忽地变得很低。
傅云莫名其妙:“家里的车油门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小宝没跟你说这事吗,最近他们学校出事了。”刘安哲道:“上周月考,成绩下来以后有个孩子跳楼死了,现在学校里不太平,老是发生怪事。”
傅云变了神色:“比如?”
刘安哲刚要开口,傅云兜里电话就响起来了,他对刘安哲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接起电话。
“喂,杨警官。”傅云听了片刻,然后目光落到继父身上。
刘安哲不安的看着他。
“好的,我明天早上有时间,我们一中门口见。”
傅云挂了电话,抬头看向他继父:“你刚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死的学生就是是小宝班里的同班同学?”
刘安哲语塞:“这……”
他这个继父也是父亲里的一朵奇葩,自己儿子的年级班级一概不知道,傅云深吸一口气,朝外挥挥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然他亲爹可能也没好到哪儿去,傅云他娘蹉跎半生,最后捡了两枚大奇葩回家,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个人才,女中豪杰。
陈时越第二天早上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过去的时候还不到八点,傅云给的定位偏僻,足足倒了两趟公交,地铁一路坐到终点站,才在郊区的一个巷子里找到了地方。
那是个倚着青砖瓦楼的小巷子,入口很隐蔽,木门半开,头顶挂一黑木牌匾,上书几个大字。
410号灵异事务研究所。
陈时越轻轻推开门,这地处小巷的地方,推开门居然别有一番天地,三层高的小楼,雕梁画栋古色古香,院中一方碧绿池塘,几盏荷叶漂浮,穿过池塘的厅堂敞开,其中客座主位分明,案上一缕幽香白雾袅袅,好看别致。
这哪是个事务所,这分明是个现代王府!
“傅哥!新同事!”
陈时越一惊,只见门口的躺椅上坐着个白衣飘飘的年轻男人,手握一把风骚折扇,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晒太阳。
傅云大步从房中走出来,伸手把他一提溜:“给我起来!大早上的往这儿一躺,有伤风化,进去写报告!”
那人扑棱着从他手下挣扎出来,委屈嚎叫:“我就躺了一下!再说这不是给你迎接新同事吗!”
趁着他们俩拉扯的功夫,陈时越战战兢兢沿着傅云刚刚走出来的屋子的门里往进看,然后又吓了一跳,只见里面一众杂乱摆放的办公桌和电脑,咖啡和泡面的气息混杂,打印机嗡嗡作响,一派鸡飞狗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同事现在来了,你的使命结束了白喆师父,回去干活儿,竹筠心的生平和死后大事记我今天就要!完不成的话你下个月就可以打道回府了!”傅云怒道。
“师父,师父你休息吧,我给你写好了。”门内跨出一个抱着笔记本的蓝裙少女,她把电脑往傅云眼前一推:“傅哥,给你发到邮箱了。”
傅云无奈的点点头:“辛苦。”
然后他怒而转脸向白衣青年:“干点正事!别什么事都让徒弟干!”
那人嘿嘿笑着应了,冲蓝裙少女眨眨眼睛,秋波潋滟:“有徒弟真好,是吧?”
傅云没理他,伸手把陈时越一拉,带进了办公室。
“都安静一下。”
吵嚷的办公室一瞬间安静下来,五六双眼睛同时转向陈时越和傅云,主要是好奇的打量着陈时越。
傅云把他往前一推:“陈时越,新同事,大家欢迎。”
屋中一片热烈掌声,陈时越连连鞠躬:“大家好,大家好。”
“白喆和杨念寒,你已经见过了。”傅云一指旁边的白衣青年和蓝裙少女:“杨念寒和你一样,都是新人,白喆负责带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傅云冲他一点坐在最靠门工位上的年轻姑娘:“任安迪,历史系大学生,去年的校企合作业务开发以后,这姑娘想保研,她为了那个研究课题来打工的。”
年轻姑娘冲她笑了笑:“嗨!”
“不是,等等,历史系大学生,来搞灵异事件,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吧?”陈时越打断他道。
“他们研究历史的研究的是不是死人?”
“……是。”
“那我们搞灵异的研究的是不是死人?”
“……好像也是。”
“这叫触类旁通,两门学科的原理是一样的。”傅云握着他的肩膀谆谆善诱。
任安迪赞同的点点头。
陈时越:“……”
大学生果然是最好骗的物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宁柯,你上次见过的,送阮凝梦来的司机就是他。”
戴着棒球帽的少年明眸皓齿,笑眯眯的跟陈时越挥了挥手,然后低头噼里啪啦埋头敲字。
“暂时就这么多人,我办公室在楼上,有问题随时来找我,你工位在那儿,位置给你移好了。”傅云指了指楼梯口旁边的桌子和电脑:“还有别的问题吗?”
陈时越连忙摇头:“没有一点。”
傅云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了下手表:“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小柯过来给我开车,安迪白喆自己打车去市一中门口,听我指挥行动,然后……陈时越你把东西一放跟我走。”
“市一中门口?一中出事了?”宁柯震惊:“我高中母校啊。”
“是的,看样子昨天晚上我发在群里的通知你又没看,这个月绩效扣一半。”
宁柯:“?!”
陈时越匆匆忙忙把东西一放跟着傅云就上车:“傅云,市一中怎么了?”
他一开车门,车后座上已经坐了一个男人了,一身板正警服,面容棱角分明的俊朗,见到陈时越微微一点头,眼神温和,又显得亲和力十足。
“久等了啊,我们现在就去市一中。”傅云往副驾驶上一坐,合上车门给陈时越简短的介绍了一句:“这位是杨征警官,分局支队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伸手和他握了一下:“你好。”
“我先说案情吧,前两天局里接到不少市民报案,说他们看到了灵异现象。”
陈时越心道这年头警察还管灵异事件?
下一秒杨征好像猜到他想的事情了一样,接口道:“本来事情是不归我们管的,但是这两天报警的人数越来越多,我们也觉得不对劲了。”
“他们到底看到什么了?”陈时越问。
“报案者的口供非常一致,一度让我们怀疑这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但是我们排查了所有人物关系,发现他们根本不认识彼此,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是市一中附近的居民。”
“他们说,每到夜里十二点,都能看到一群学生和老师,站在教学楼楼顶,排着队一个一个跳下来,有时候还能听到躯体落地时候,发出的血花四溅的声音。”
……这场景听着还挺瘆人的。
“大概有多少人?”傅云问道:“他们看见的跳楼的师生?”
“四十几个,大约就是一个班的人数,在午夜十二点一个一个跳下楼。”杨征重复了一遍。
陈时越想起先前每到期末周生死时速赶论文和背公式的时候,舍友之间都开玩笑说:“x大教学楼,一跃解千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想到这句话现在成了纪实文学。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一中上个星期月考成绩刚下来的时候,真的死了个学生,就是跳楼死的。”
“好像是接受不了成绩下降的打击自己上的天台,当时没人发现,忽然一下子就摔下来了,血肉模糊的砸在操场上了。”
傅云敏锐道:“你是怀疑,这两件案子之间有关联?”
“主要是发生的时间点太巧合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领域。”杨征摊手。
“其实我们上个星期就进学校调查过,但是一无所获,师生们照常上课,没有任何异样。”杨征凝重道。
“所以你们警方,仅凭这些空口白牙的说辞,就立案了?”傅云有些难以置信。
杨征的神色更加阴沉了:“当然不是,展开调查是因为昨晚我们派同事在一中门口蹲守了一夜,各个角度,十几个警察,同时拍到了一些难以解释的画面。”
“和市民们描述的场景一模一样。”
“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还有几个老师,排着队,目光无神的站在楼顶,然后忽然就中了邪一样,往前一跳,然后,直挺挺的就砸下来了。”
陈时越心惊肉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全程没有一丝声响,也没有挣扎的痕迹,他们一个一个跳下去,等我同事赶到的时候,楼上楼下却空无一人,”
第029章坠下教学楼二
片刻过后,宁柯在市一中的门口停下了车,陈时越朝车窗外看过去,市一中门口升旗台上红旗招展,一片猎猎飘扬阳光正好的景象。
“你们现在怎么打算的?”傅云从副驾驶上回过头来:“怎么没有拉警戒线?”
杨征无奈:“学生们还正常上课着呢,拉警戒线干什么,又没有具体伤亡。”
傅云一脸震惊:“也就是说,这事的调查其实根本没有司法保障对吧,只是来走访一下,还没有确切证据能封锁学校调查。”
杨征:“……都说了这是灵异事件,现在哪条法律能为灵异事件负责,要不然怎么会来找你呢。”
傅云沉默半晌:“……你知道吗,有时候跟不靠谱的警察在一起共事,也是挺想报警的。”
杨征俊朗面容白了又红,然后恼火道:“下来干活吧你!”
几人鱼贯下车。
杨征很快在门卫处办理好了手续,回身来带着他们往进走,路边警车上下来几个年轻人冲杨征一点头:“杨队,现在就进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学校同意配合调查。”杨征一马当先带队,身后跟着傅云和陈时越。
几个年轻警察小跑着赶上来:“傅哥你也来啦?”
“你们杨队喊我来的,苦苦哀求一个晚上,没办法。”傅云懒洋洋的回道。
“哈哈哈哈……”
“我猜也是,杨队每次请傅哥都要做好长时间唯物主义思想心理建设哈哈哈……”
杨征转头小声威胁:“差不多得了啊,你们几个。”
进入教学楼里面,几人不约而同放缓了脚步,一步一踮的穿梭在走廊里,教室里书声朗朗,讲课声和板书声此起彼伏。
“我们分别约谈了每个年级的年级主任,小狄小张,你们俩去见高一高二的年级主任,了解一下整体升学情况和学生心理素质。”杨征回身对两个小弟吩咐道。
两个年轻警察面面相觑:“杨队,这听上去不太重要啊。”
杨征语重心长:“如果重要,就更不能让你们去了。”
“我跟傅云去高三年级组,就这么定了。”杨征大手一挥:“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单乐心同学的死我作为老师也很遗憾,学校本来想给他举行一个悼念仪式,但是临近期中,教学任务繁重,再加上高三的二模马上开始,这次二模是区上统一联考……”
年级组长办公室里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女老师一脸疲态的坐在桌子前,案前堆着厚厚几沓试卷,把不大的一张办公桌堆的满满当当。
陈时越不动声色的往那沓卷子上看了一眼,开口道:“能不能让我们看一下单乐心以前的卷子,这孩子学习怎么样?”
老师俯身从放教案的柜子里翻了一会儿,然后搬出一沓压在最底下的试卷,一页一页的翻找起来。
“单乐心是借读到我们学校的,从入学第一天就是倒数第一,没有变过。”
傅云旁若无人的拉开凳子往下一坐:“是吗?那孩子成绩提不起来,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呢?或者你们是怎么对待孩子的?”
那女老师被他一噎,不悦道:“警官,您这是什么意思?”
杨征在一旁瞪着傅云的背影:他算哪门子警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孩子自杀前,你是孩子的班主任,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吗?”傅云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
傅云原本是偏斯文冷淡的长相,但他平日里爱笑,薄唇微抿,说不出的谦和温润。
但他此时收敛起和煦的神情,不冷不热的看着对面,整个轮廓就显得尤为锋利,眼底微微透着寒意,压迫感十足。
“龙老师?”
“这位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教书十几年,还从没有家长不放心把孩子交给我,如果你是觉得我对学生的教育方式有问题才导致他走极端的话,我……”龙老师说着说着眼眶微红,毫无预兆的哽咽起来。
吓得杨征连忙给她递纸,顺手一肘子打在傅云肩膀上:“你少说几句!”
傅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老师,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局新人,不懂事,他不是这个意思!呆会我让他给您道歉好吗?”
那边陈时越刚刚默不作声的翻阅完了单乐心的卷子,卷面字迹很整洁,清晰工整,只是答题卡上红叉交错,一片狼籍。
“傅云说的没错啊,学生出了事,不正是应该问责于班主任吗?”陈时越放下卷子奇怪道:“杨警官,单乐心是以自杀结案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征忙着安抚龙老师,顺口应答道:“昂。”
“学生自杀,了解学生生前心理问题,避免此类悲剧再次发生,找班主任了解学生生前情况,这是合情合理的。”陈时越把卷子放回桌上,认真的说。
杨征:“……”
这愚蠢的大学生。
傅云看了看陈时越,忽地就展颜笑了,薄唇一勾微微上扬,一扫刚才阴沉的神情。
“我真是没受过这种委屈!从来没有!”龙老师握着纸巾一连串的啜泣,她半张脸都被气红了,带着哭腔提高音量:“我兢兢业业十几年,从来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学生!你是谁啊,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这样是在寒一个老师的心!”
傅云站起身,对杨征客气道:“那我回避一下,辛苦了啊,杨警官。”
杨征:“……”
这天杀的神经病!
傅云走出办公室,溜溜达达的爬了几层楼以后走到天台上站定,长风迎面袭卷而来,将他风衣下摆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气喘吁吁的赶上来以后,就看到他立在天台上,身形孤俏,姿态微微往前倾,险些把陈时越吓得一个哆嗦。
“傅云,下来!”
傅云回头看他一眼,然后长腿一迈,从天台边缘跨回地面,身后大风灌进衣领,他忍不住动了动脖子。
“这就是单乐心跳下去的地方?”陈时越伸手把他扶下来,顺便探头往下看了一眼,只见操场上还能看到一个用粉笔勾勒出的人形,手脚摊开趴在地上。
“那是事发的时候警方封锁现场画出来的,单乐心摔下去的具体死亡地点。”傅云和他一起趴在天台的栏杆上,伸手一指。
一中的教学楼很高,一眼望下去,操场上的器械都是个渺小的点,这个高度摔下去必死无疑,这学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毫不犹豫的从天台上一跃而下,连个全尸都没给自己留。
“我觉得龙老师有问题。”陈时越突然道。
傅云转头示意他说:“哪里有问题?”
“正常自己班里的孩子自杀了,做老师的会愧疚,会难过,会责怪自己没有关心到他,这才是正常老师的心理,龙老师从头到尾都在撇清自己的责任一样,好像生怕单乐心和她扯上关系。”
傅云点点头,舒展了一下筋骨,松散道:“也是为了保全饭碗嘛,能理解,这年头的教师编可不好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就是再迟钝也有所察觉了,他迟疑着道:“你好像对师生关系这个事情……有点敏感?”
傅云回神过来,平和的笑笑:“有吗,你看错了。”
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之后杨征推开门冲上天台:“我说你们两个!我转个身的功夫就没影儿了,一没还没俩,太过分了。”
“把龙老师安慰的怎么样?”傅云道:“嗯?”
“没事了,她哭了一会就备课去了。”杨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下节是她班的课,龙老师是教化学的,化学组组长,同时是高三理科一班的班主任,多少年的老教师了,你说话注意着点!”
傅云手插兜里笑着应了:“好好好……”
“对了,刚才局里把这两天晚上所有的监控录像调出来了,我跟学校借了机房,过来跟我看回放。”
三人下楼,机房旁边就是高三理科一班的教室,恰好这时下课铃声响起,傅云站在机房前,腰身猛地被人从后面一抱。
“大哥——”刘小宝激动的咆哮声响彻走廊:“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吗!”
傅云握着他的爪子,从自己身上拿开:“是的小宝同学,我来视察一下你的学习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哥你对我真好,你今晚回家吃饭吗,我现在给妈妈打电话!”刘小宝抬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哥。
傅云看着他弟弟,疏朗眉眼柔和低垂,半晌无奈伸手,把他脑袋一揉:“今晚有事回不去,你好好上晚自习。”
“哦。”刘小宝耷拉着脑袋道。
陈时越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拽傅云胳膊,冲他使了个眼色,傅云竟然奇迹般看懂了他的意思,顺手抓住正要转身回教室的刘小宝。
“小宝啊,你过来。”
刘小宝一秒切换脸色,以为他哥改变主意了,高高兴兴的转过来:“哎!哥你又准备回家啦?”
众目睽睽之下,傅云把他肩膀一揽,兄弟俩好的带着他往走廊外走,他本就身长玉立,往人群中一站极为扎眼,此时走廊里站着的学生不约而同一起将目光放在傅云身上,目送着他一路往前走。
“小宝,哥平时对你好不好?”
刘小宝受宠若惊:“好,超级无敌好。”
傅云在背后冲陈时越勾勾手,陈时越一溜烟跑过去,傅云把刘小宝带到空无一人的角落里,终于变了脸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讲单乐心的事?”
刘小宝一怔,慌忙扑腾着上去就按住他哥,急切道:“不能提名字!”
傅云奇了:“伏地魔吗?怎么不能提?”
刘小宝在周围担心的看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人了才为难的小声道:“不是……自从他死后,我们班提过他名字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了,不是上学路上遇到车祸,就是在考试前生重病来不了……”
“你欺负过他吗?”傅云忽然问。
“什么?”刘小宝震惊:“当然没有!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那你现在从头到尾,跟我说一遍你这个单同学的情况,从你认识他,到他去世,有印象的全部告诉我。”傅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道。
“否则我不能保证你不会步你那些同学的后尘。”
刘小宝紧张的咽了下唾沫,半晌低声开口:“其实我跟单乐心也不是很熟……”
“……他是上半年才转到我们班的,成绩一直是倒数第一,但他其实很认真很努力的,我翻他那个笔记本哦,记得密密麻麻,但是好像就是学不会东西,上高三以后的一模才二百来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这辈子没经历过高三,对于模考是个什么玩意儿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他少见的在脸上表现出一丝茫然。
“模考二百多分的概念是……”
“理科高考二百多分连公办专科都没的上。”陈时越给他解释道。
“哦哦专科。”傅老板一副对阳间的教育体系不是很了解的样子。
“你继续。”
“然后哥你知道我们排座位是按成绩排的吧,按成绩排名依次挑选座位,所以我们这种成绩倒数的就基本只能坐最后一排。”
这个制度倒是挺常见的,陈时越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按照成绩安排座位的,这种时候听起来格外熟悉。
“我们班的倒一倒二万年不变,我偶尔考得好就去倒十了,考得不好就是倒三,反正不会比他们俩考的差。”小宝说到这儿莫名其妙挺直了胸膛。
被傅云一巴掌按在脑壳上:“考倒十给你骄傲的!”
“嗷!哥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俩?你说的他们俩是谁?”陈时越提醒道。
“单乐心和他同桌,万年的倒数第一第二,他们就坐在我后边。”刘小宝这时候才微微叹了口气。
“没人能想到单乐心自杀,平时他和大家都不说话。”小宝无奈道:“他自杀了,我也很难过,但是我确实不知道内情。”
“他平时性格怎么样,为人处世呢?”陈时越追问。
小宝觑了他哥一眼,见傅云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得讪讪的转回头,不情不愿的跟陈时越道:“不知道啊,我好像都没怎么见过他说话,就连龙老师扇他脸的时候,他都没反应。”
傅云和陈时越同时变色:“你说什么?!”
小宝被他俩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有什么的,他错题太多了,然后龙老师上课讲了让我们拿回去改错题,他交上去的错题本还是错的很多,然后龙老师就生气了。”
傅云握住他的肩膀,极其严肃的跟他说:“小宝,龙老师经常打学生吗?他有没有打过你?”
刘小宝挠挠头:“没打过我,我作业都是抄同学的,错的少,没被打过。”
傅云很明显松了口气,然后很快继续问道:“所以她经常打单乐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也不能这么说,哥。”刘小宝扯着校服衣角纠结道:“虽然人死为大,但是你要是见了单乐心本人,你就会觉得他没有一顿批评是白挨的,实在是……太笨了。”
陈时越咳嗽了一声,傅云松开小宝的肩膀:“行,你回去上课吧,我把事办完就回家吃饭。”
小宝登时喜形于色:“真的吗哥!那我等你啊!”
刘小宝踩着上课铃飞奔回教室,一路引来众多目光,进教室后立刻就有同学围了上来。
“小宝,那就是你哥啊。”
“长得好帅!”
“他身上那件风衣是burberry的吧!”
“小宝你哥是干什么的啊?我看好像是和警察一起来的。”
……
正式上课铃声响起,龙老师抱着一沓卷子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见众人都围着刘小宝问东问西,便猛地把卷子往桌上一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给我坐回去!”
全班同学登时瑟瑟,一哄而散回到自己座位上。
龙老师眼神阴沉的扫了下面一眼,然后拿起一份卷子,眉心拧起来:“我念到名字的同学,一个一个上来。”
底下鸦雀无声,众人都低着头,生怕点到自己。
“蓝璇。”龙老师抽出一张卷子,然后抬起眼轻声道:“上来。”
最后一排的位置站起来一个低马尾的女孩,她低垂着眼睛看着桌面,刘海垂落挡住半边侧脸,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看不见她的神色。
她僵硬的走了上去,在讲台前站定,然后抬起头看向龙老师:“嗯。”
龙老师看着少女平静如死水一般的面颊,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卷子卷起来,然后居高临下的和她对视了一秒。
少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事实证明,她这个举动十分的具有先见之明,因为下一秒龙老师就拎着卷子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
“这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的路口监控录像,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一中教学楼的整个仰拍场景,杨队,我从十一点五十五分开始播放。”
杨征略一点头:“放。”
机房里回荡着隐约的嗡嗡之声,几个校领导满头大汗的坐在中间,年轻警察点开监控录像播放按键,投影仪上画面立现。
前五分钟没有任何异样,收摊的小贩推着车车走在人行道上,趁着马路上没有车直接横穿过去,晚归的醉汉踉踉跄跄推开路边便利店的门,没几秒钟又被连人带马赶了出来,道旁霓虹灯晃眼,有几个坏掉的还在一闪一闪……
直到午夜十二点过。
傅云眉心一紧,旁边的年轻警察已然惊喝出声:“快看一中教学楼的楼顶!”
陈时越微微往前移了点身形,一时间没办法形容他自己此刻的震惊。
只见画质并不清晰的监控录像里,一中楼顶赫然站着一排穿着校服的人影,那绝不是幻觉,那就是四个人,机房里每个人都无比清楚的看到了。
他们甚至看得到几个学生被风吹动的校服下摆,这就不是刑事案件了,这他妈绝对是灵异事件,机房里几个警察的脸色都不太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暂停,放大画面!”杨征果断道。
年轻警察依言放大了画面,监控录像将几个人的正脸拍的清清楚楚。
陈时越低头看了一眼高三理科一班的花名册:“张梦,李晓兰,杨荣强,还有关胜。”
杨征和傅云都朝他看过来。
陈时越把花名册递过去:“都是一班的学生,脸和名字全都对的上。”
傅云神情更凝重了,杨征又将花名册对了一遍,然后抬头:“继续放。”
四个学生面无表情的站在天台上,定定的站了半晌,然后忽然不约而同整个人往前一倒——他们甚至连倾倒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长风呼啸而过,四个人一齐从楼顶摔下去,然后“嘭——”的砸在了地上。
“从这个监控录像的角度看,他们确实是摔在了地上,但是从地面的几个监控上看的话……又没有拍到任何重物落地的迹象。”年轻警察在电脑上切了个分屏,将离地较近的几个监控录像画面同时呈现在投影上。
“继续放。”杨征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剩下的录像和最开始那四人如出一辙,一个接一个的学生从天台上面无表情的一跃而下,足足五十二人,正是理科一班的人数。
“小宝?”陈时越一眼看见队伍中一个男生的身影,立刻指给傅云。
刘小宝双眼无神,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咕咚一声,和旁边的三人一起,从高楼摔了下去。
傅云慢慢的喝了口水,然后示意杨征继续放。
“所有的学生都跳完了啊。”杨征哗啦啦的翻着花名册:“还真是正好五十二人,都是高三理科一班的学生,后面还陆续跳了几个老师,都是一班代课老师。”
“不,还少一个人。”陈时越出声道。
傅云直起身子:“对,那个自杀的学生,单乐心,他不在跳楼的队伍里。”
众人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年轻警察开了个玩笑:“你们学校学生怨气这么大,这是心里有怨,回来复仇了?”
校长是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握着保温杯沉缓的开口:“警察同志,我觉得你们应该从监控系统着手去调查,这明显是有人利用ps技术修改了监控录像的内容,传播恐怖氛围,给社会造成了极其不良的影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并且严重影响我校声誉。”他加重语气重复道。
“好,您说的方面我们回去一定落实,不过现在我们怀疑单乐心跳楼可能不能以自杀结案了,我今天下午就回去向局里申请重启调查,希望校方积极配合开展工作,我们早日还学生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还市民一片蓝天。”
校长语塞半晌,没说出来话。
杨征心道打官腔谁不会,他当年考公笔试第一的成绩又不是白来的,拼死拼活背了几个月,话术早在肚子里滚瓜烂熟了。
陈时越在一旁突然开口:“校长,今天明天我们方便旁听几节课吗?”
校长一愣:“旁听?”
“可以是可以……毕竟也要让家长放心,我们的教育方式没有问题,但是需要一点手续。”
陈时越立刻道:“好。”
“傅云,你觉得呢?”杨征把校长应付完,转身问了几声,没得到一点应答。
“傅云?”他回过身,只见手下几个警察尴尬的指了指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早没影儿了。
高三一班教室门外,站着个垂着头的学生,额前被碎发遮挡,手里拿着刚才龙老师扇在她脸上的卷子。
蓝璇听见脚步声抬起头,和刚要进教室的傅云正好对视了一眼,又快速低头下去。
“刘小宝。”龙老师平静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
刘小宝吓得哆哆嗦嗦:“老,老师……”
“刚才走廊里那个,是你哥哥,是吧?”
刘小宝一愣,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傅云,没弄明白他做错题被骂跟傅云有什么关系,眼看着龙老师的脸色越来越可怕,他吓得立刻点头:“是是,是我哥哥……”
龙老师冷笑一声:“你们家还真是一脉相承。”
“这道题我上课有没有讲过?有没有讲过!!!你脑子里要全都是浆糊的话就趁早滚回家,一个两个全都蠢的不可救药!”
卷纸裹挟厉风呼啸砸下,在即将落到他脸上的一刹那,龙老师的手却忽然顿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小宝诧异的抬眼。
却见傅云站在旁边,轻轻松松略一抬手,单手扣住龙老师的手腕,恰好拦住了她砸下来的巴掌。
“生气对身体不好,学生再怎么笨,也不至于动手啊,您这样让我们做家长的,怎么放心呢?”
傅云柔声细语,手上力度却没开玩笑,握住她的手腕强迫性的压下来:“您坐。”
刘小宝险些哭出声来:“大哥……”
那边杨征刚忙完,慌里慌张的满世界找傅云,好不容易在理科一班教室里看到了,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位又在整一个新的大乱子。
他急匆匆走进教室,看了一眼大概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从后面过来凑在小宝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回座位上去。”
小宝回头一看是警察,惊了一跳,不敢耽搁,快速蹿回了座位上,然后担心的看着讲台上和班主任对峙的他哥。
“祖宗,你闯人家班级干什么,你给我出来!”杨征上前急吼吼就要拽傅云出去。
傅云眉心一紧,心道姓杨的怎么偏偏这时候冒出来搅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龙老师喘着气从讲台上站起来,颤抖着道:“你们警方必须给我一个解释,这班我不带了……我要见校长!刘小宝必须开除,否则我走!”
杨征急的满头大汗,瞪着傅云: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
“龙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代表警方给您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
班里同学们面面相觑然后轰的一下炸开了锅,活了十八年没见过这种家长挑衅老师的鬼热闹,一下子兴奋起来,个个目光炯炯的交头接耳。
杨征感觉自己快要气死了,然而始作俑者站在他旁边,还无辜的摊了摊手。
这其实真的不能怪傅云,傅云此人少年时的成长经历里就没有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所以他甚至没有“老师批评学生”这个概念,刚才那一幕在他看来就是刘小宝傻站在那儿挨打,然后他顺手拦住了,而已。
杨征七窍生烟的摆了摆手,示意傅云别说话了,赶紧跟他走。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两下清脆的敲门声。
“报告。”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声音过去,落在门口那抱着教案的年轻人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彬彬有礼的敲了一下门,无视了傅云和杨征,然后冲龙老师点头致意:“龙老师。”
“我是x大师范类专业学生,今年大四来咱们学校实习,校长说安排我在理科一班旁听几节课,打扰您了。”
说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走到最后一排的空桌子上坐下来,端端正正坐好,活脱脱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警官,还有这位先生,不要影响课堂秩序,麻烦先出去吧。”陈时越人模人样的冲他们一指门口。
杨征:“……”
傅云:“……”
招这小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是师范专业的。
傅云和杨征对视一眼,一齐转身出去了。
龙老师闭上眼睛,半晌之后气焰消了大半,疲惫而低沉道:“来把卷子发下去吧,这节课讲卷子。”
“龙老师,打断一下,可以让门口那个女孩子进来吗?”陈时越举手道:“外面风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晌之后门外罚站那姑娘慢吞吞的走了进来,也不看旁人,脸上也显现不出什么情绪,平静的好像一滩死水。
她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好,然后侧头看了一眼同桌的陈时越,轻声道:“这里有人了。”
陈时越点点头,不动声色:“我知道,可是他死了,这里就没人了。”
眼前这个叫蓝璇的姑娘,正是单乐心生前的同桌,也就是刘小宝所说的,常年考倒数第二名的差生之一。
陈时越坐在单乐心生前的位置上,和蓝璇并肩而坐。
蓝璇听完,抿了抿嘴,没说话,也没有对陈时越让他进教室的事表达感谢。
讲台上龙老师沙哑的声音和板书笔画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陈时越低头翻教案,冷不防旁边轻飘飘的传来蓝璇的声音。
“他是死了,但是他还坐在这儿,你占他的位置,他会生气的。”
“不是,陈时越那小子居然能这么轻松的就进去旁听了?”傅云站在操场边上难以置信的问:“他怎么做到的?”
杨征翻了个白眼:“人家大四,正儿八经省内王牌211师范毕业,实习证明和教师资格证都拿出来了,还找了校领导给他打电话引荐,那能进不去吗,你个文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
“咱们现在干什么,就干站着?”杨征问:“你不是能和亡灵沟通什么的吗,你把单乐心叫出来,问问他们班同学大半夜集体跳楼的事是不是他干的?”
这回轮到傅云翻白眼了。
“亲,现在是中午十二点,阳气最重的时候,你让我现在招鬼,是不是有点为难我了。”
“那你说怎么办!”杨征暴跳如雷。
傅云拍拍他:“不急,我打算今晚住学校里,晚上再问他不就好了。”
杨征傻了:“你今晚住学校里?”
“嗯,带着我那师范专业的员工一起,你就早点回去吧,别给我添乱,乖。”
杨征伸出一根手指警告他:“我最后再帮你兜一次底,明天一大早你要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你小子就给我等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傅云单手插口袋,笑的狡黠而潇洒。
两人沿着操场慢慢的走,不远处就是单乐心死后,操场上被画出来的那个人形。
杨征的神情凝重起来:“你能在附近感受到死者的怨气吗?”
“不能。”傅云简短道。
“上了年纪了,没以前敏感了。”傅云伸出手,在空中拨拉了一下,叹气道:“没有。”
杨征挑眉:“你才多大年纪啊,到三十了吗?”
“快啦。”
一中的操场尘土飞扬,秋天风大,掀起一阵灰尘颗粒,从这个角度仰面朝天看过去,两侧黑压压的教学楼逼仄压抑,苍穹晦暗而无光。
傅云长舒了一口气,把目光收回来了,然而下一秒,他正好撞上一个年轻姑娘。
“哎,您是……刘小宝哥哥吧?”那姑娘试探着问道。
傅云回过神,发现见到了熟人:“哎呀,冯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征:“?”
“这我弟弟的数学老师,之前他被叫家长,我们见过。”傅云给杨征解释了一下,然后客气地冲冯老师伸出手:“好久不见。”
“不久,昨天我们才见完面,没想到今天您又来学校了。”冯老师笑容可掬的伸手和他握了握。
杨征上下打量着这位冯老师,发觉傅云对她态度好的不一般。
这是个很年轻的漂亮姑娘,栗色长发及腰,波浪发卷松散随意,被风一吹就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她看见杨征便笑眯眯一点头:“警官好。”
冯老师说话时眉眼带笑,眼睫弯弯,仿佛盈成着一捧秋水,轻轻一拨,就泛起轻快的涟漪。
“冯老师这是刚下课?”傅云和颜悦色的道,温和的活像是变了一个人。
“嗯!我昨天跟您见完面以后,小宝今天上课就认真多了,进步很大。”冯老师笑道:“我原来还以为,他找哥哥来没什么用呢。”
傅云摆摆手:“那是老师的功劳,您真的很认真。”
“是吗,都是应该的,刚好我下节课就是小宝他们班的,马上上课了,那我们下次再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伸手展颜冲她挥挥手:“好,再见。”
年轻女老师步伐轻快,长发随风飘散,登登登上楼去了。
杨征匪夷所思的看过去:“傅云你没事吧?”
傅云:“?”
“我怎么了?”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杨征侧目而视。
“你有病吧。”傅云莫名其妙。
“哎哟,我给你学学你刚才的语气,‘冯~老~师~’,别这么看我,你刚才就是这么说话的!”
傅云没好气道:“你拉倒吧,就是碰见个熟人。”
“呵,就见了一面的熟人?”杨征不信:“老实交代,怎么个情况?我好歹认识你三四年了,你就是对她另眼相待,你喜欢这一款?”
傅云摇了摇头,神色自若:“确实另眼相看,但是倒也不是这个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
“她很认真。”傅云慢慢道:“我昨天去她办公室谈小宝学习的事,她把小宝的错题集手写了满满一整本交给我。”
杨征了然:“这样啊。”
“我觉得她是个好老师,而且单乐心的死,应该和她没有关系。”傅云道。
“怎么又扯到单乐心了,再说她也是单乐心的代课老师,你就凭她给你弟弟写了错题集,就这么断定她跟这事无关?”
傅云转过身:“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完监控录像,你刚才在跳楼的师生里,看到冯老师的身影了吗?”
杨征倏然变色。
第030章坠下教学楼三
“我可以看一下吗?”陈时越拿起一本教材,侧头看向旁边的小姑娘。
“可以。”蓝璇简短道。
陈时越低头翻起来,这是本数学书,新学期开学还没有多久,书页的边角就已经起了褶皱,然而更令他惊讶的是,数学书上笔记密密麻麻写着各种推演公式和计算过程,思路清晰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看就不是出自于学生之手,起码跟蓝璇这个全班倒数第二没多大关系。
陈时越诧异的看了蓝璇一眼,然后又往后翻了几页,批注和标记更多了,基本每一页都有便利贴的批注,红笔黑笔蓝笔五彩斑斓,足见批注之人的用心。
蓝璇察觉到他的目光,也没出声解释,略有些不耐烦的换了个姿势趴下睡觉了。
陈时越轻手轻脚的又拿了一本化学书,心道这姑娘该不会是个控分高手吧,要是每科都认真成这样,怎么可能倒数啊。
他翻开化学书,然后松了口气,很好,化学书上一片空白。
上课铃声适时的响起来,外面的学生吵吵嚷嚷的回到教室,趴下睡觉的也都睡眼惺忪的坐起了身子。
“上课了,书给我。”蓝璇疲倦的抬起头,冲陈时越一伸手。
陈时越把两本书递还给她:“谢谢,哎你手怎么了?”
蓝璇下意识把手收回去,缩在校服袖子里,然后上下摇晃了一下颈椎:“没事,雕塑社团弄得。”
陈时越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递给她:“你们学校有雕塑社团?”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口的年轻女老师大步走进来站上讲台,冲台下微微一鞠躬:“早上好,同学们!”
蓝璇忽然深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坐起来,然后随手握了根笔,陈时越低下头看教材,正好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你喜欢学数学啊?”陈时越随口问了一声。
“不喜欢。”蓝璇抿了下嘴,低声道。
陈时越笑笑没说话,手机上傅云给他发了条消息过来,他打开屏幕看了一眼然后又熄屏了。
蓝璇盯着黑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时越伸手敲了敲她的桌面:“承认喜欢数学不丢人,但是上课不认真听是丢人的。”
蓝璇转过头,冷声冷气重复了一遍:“不喜欢。”
说完她整个人往后一瘫,笔也不拿了,一副彻底对数学没兴趣爱咋咋地的样子。
陈时越哑然失笑。
“好啦,我逗你的,赶紧起来听课。”陈时越低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姑娘没理他。
“蓝璇。”台上的老师笑盈盈道:“这道题起来回答一下。”
陈时越眼皮一掀,笑了起来,蓝璇支支吾吾回答完问题,坐下时瞪了他一眼。
“下课来校门口找我。”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傅云又叮嘱了一声。
数学是今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下课就到吃午饭时间了,陈时越抱着一沓教案走出教学楼的时候远远看见傅云站在学校大门口。
“接下来怎么安排,去吃饭吗?”陈时越把教案放进书包里,单手提着包走到傅云跟前。
傅云转身挤出放学的人流:“嗯。”
“你下午什么安排?我早上就听了一节化学一节数学,化学老师比较凶,你也看到了,听班上学生说会经常动手,数学老师是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上课风格还比较活泼,别的倒是挺正常的,没看出来什么异样。”陈时越追上他一条一条的汇报。
“你现在是已经确定了,单乐心的死和午夜师生跳楼的事,两者之间有关系是吗?”
傅云放缓脚步:“死亡形式一样,生前还天天在一起呆着,那可不得怀疑吗?”
警车就在路边停着,杨征摇下车窗,给他俩一人递了个肉夹馍:“来垫一下,时越小哥啊,下午还得麻烦你继续把所有老师的课听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接过肉夹馍:“没事,应该的。”
傅云摸了一下鼻尖,刚要接吃的,手机就响了,他把肉夹馍拿过来直接往风衣口袋里一塞,转身道:“喂?”
半晌后傅云放下手机,跟杨征和陈时越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临时有点事,下午出去一趟。”
杨征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你现在要走?”
“我六点半放学前回来,你们在学校里等我,记得买个咖啡,今晚我们通宵蹲守,看看这帮师生午夜跳楼到底怎么个事。”
傅云说着一刻也不耽误,拦了辆出租车就没影儿了。
留下陈时越和杨征两人面面相觑。
杨征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咬着后牙槽道:“来,时越,外面风大,进车里吃。”
陈时越应了一声,无意间抬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蓝璇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口,她身边站了个高挑而纤瘦的人影,此时正低头和蓝璇说话。
“还有不会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了,老师。”
“那早点休息,下午见!”
陈时越隐隐约约听到她们对话,蓝璇旁边的那人正是上节课的数学老师,好像姓冯。
“怎么了时越,快点进来。”杨征奇怪道。
陈时越微微转头:“哦没事,我刚刚看到单乐心同桌了。”
杨征一骨碌从车里钻出来,只来得及看到蓝璇背着书包的背影:“哎,单乐心同桌是不是化学课罚站到外面去的那个小姑娘?”
“嗯,就是她。”陈时越没太放在心上,打开车门进去:“没事杨队,吃饭吧。”
杨征啃了一口肉夹馍,琢磨着道:“下午倒是也可以去问问她,了解一下单乐心生前的事。”
一中位于市中心,这个时间点路段拥挤,好在出租车司机接连超了几次车以后,就一路畅通无阻,飞驰行驶出市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傅云坐在后座上,神色已经不见了刚才的风轻云淡,手机屏幕映亮他上半张脸,眼睛深邃乌黑,只有手机的光影落在其中一点,看上去既飘渺又冰凉。
“雅昶那病又犯了,这会脑子不清楚,闹着要见同学,老候总留在家里所有的保镖都拉不住他,傅云你来一趟吧,拜托你了。”
傅云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就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沉静。
他把手机屏幕按灭,窗外风景掠过,路段逐渐开阔起来,郊区的别墅区在不远处逐渐展露出大致的样貌。
“小伙子,是这儿吧?”司机从后视镜看了车上这年轻人一眼。
鼻梁高挺,眉目深邃,黑色风衣衬的身形清瘦,肤色白的泛冷光。
长得倒是贵气,像是家住这里的人。
傅云一点头:“嗯,前面那个路口停就好了。”
半晌过后傅云从车上下来,径直按响了门铃,门内的阿姨好像早就等在这里了,他一按门铃,就迫不及待的过来开门了。
“您总算是来了,侯先生等您很长时间了。”
阿姨急吼吼的带着他一路穿过花园,推开大门:“雅昶在二楼他自己的房间,老天爷啊,早上起来把房间的东西全砸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侯雅昶是傅云大学同学,至于阿姨口中的那个侯先生,就是侯雅昶他爸,侯家在阴阳道上混迹多年,名望不低。
二楼传来玻璃片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傅云大步冲上二楼,推门进卧室。
“侯雅昶!”
站在一片狼籍中的年轻人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血迹,几块淤青和擦伤,他看到傅云的刹那眼底有一瞬间的茫然。
“阿云……”
侯雅昶下一秒仿佛失掉了全身力气,跌跌撞撞的朝傅云走过来,一头扎在他怀里:“阿云……我头疼……”
“哎哟小祖宗!怎么还光着脚,地上全是玻璃渣子!”阿姨慌里慌张的出去拿扫把簸箕。
傅云低下头,叹了口气,把侯雅昶整个人往怀里一揽,不由分说扛着离地而起,然后跨过满地的碎玻璃渣,放在床上。
“怎么回事,嗯?”他柔声道:“说话,上个月还好好的,怎么又砸东西。”
“我总感觉有人在我脑袋里面搅拌……但是我又抓不住他,阿云帮我……”侯雅昶痛苦的抓挠着头发,脖颈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
阿姨进来把玻璃渣子全扫干净了,临走之前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房间里只留了他们两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呢?”傅云耐心的问道:“还有哪里难受?”
侯雅昶无神的张着眼睛,一行泪水蓦然从眼眶里滚出来,无声无息的湮没在衣领的阴影之下。
“还做噩梦……”
“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们大学的时候了。”
傅云眉心狠狠一跳,强自压下心神,勉强笑着安抚道:“大学怎么了,梦到大学还不好吗?”
侯雅昶不知怎么的,忽然慢慢的笑起来:“也好。”
“我好像又看到陈雪竹了。”
陈雪竹这三个字仿佛一记重击砸在傅云身上,他一时间怔在原地,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她站在亚当斯轮船的甲板上对我笑,水草缠绕着她的手和脚,海水一点一点蔓延过她的头顶……但还是她出事之前的模样,她真好看。”
侯雅昶说到这儿,再次痛苦的弯下腰去,口中字句不清,断断续续:“要是当年……雪竹没出事就好了,你也不用背那么大处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031章坠下教学楼四
候雅昶忽地又低声痛嚎了一声,身上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往下淌,整个人蜷缩起来,挣扎着去抓傅云的衣袖。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我头要炸了!”
傅云在床边俯身下来,很轻的喊了声他的名字:“候雅昶。”
候雅昶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好不容易对准了焦距,喘息声急促而剧烈,几乎是哀求似的拽着傅云:“阿云,我难受……”
“看着我。”傅云强硬的扳过他的下巴:“你记得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噬魂术老师第一节课教的是什么吗?”
“镇心方能……安魂,镇心安魂……”
“你心是乱的。”傅云直视着他,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候雅昶愣愣的看着对面人镇静而平和的眼睛,傅云眼睛形状很好看,弧度微掀,眼睫修长,只是一双漆黑瞳孔沉静,仿佛氤氲着无垠深潭。
他猛然后颈一痛,来不及反应,意识就被抛在了空中,哆哆嗦嗦的吐出一口气,然后整个人软倒在床上。
傅云把手在他脉搏上放了片刻,其中皮肤火热,内里突突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慢慢的收回手,直起身来的刹那,忽听身后有人扑哧一笑。
“你倒是干脆利落。”
傅云把被子给候雅昶盖好,才懒洋洋的转过身,门口站着个西装板正的男人,梳着油亮亮的大背头,身上还带着刚从外面回来裹挟的寒气。
候雅昶的哥哥,候呈玮,家族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老侯总和前妻所生的大儿子。
“这种时候你们应该喊医生来,而不是喊我来。”傅云没有和他搭话的兴趣,稍稍一侧身,从他旁边转出门去。
候呈玮伸手将他一拦:“哎,不着急走啊,好久没见了,到书房喝个茶怎么样?”
“不怎么样,事务所那边有事,下次。”
他走到门口,正要开门,身后候呈玮提高了声音。
“傅云,站住。”
傅云深吸了一口气,直觉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身后的脚步声近了,一下一下叩在光滑的地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变成这个样子的,也不关心你和我爸的那些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候呈玮站在他身后沉声道:“起码不要掺和进来。”
傅云站定脚步,他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此时微微朝后一瞥,冲他无辜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姓候。”
“医院那边的费用一直是你们两个交的吗?”候呈玮微微蹙眉:“我看公司账上没有往疗养院打的记录了,陈雪竹熬了这么久,终于死了?”
傅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闻言眼底终于浮现了一丝寒意,他背对着候呈玮闭上了眼睛,半晌转身冷冷道:“从一年前开始,陈雪竹的医疗赔偿走的都是我私人账户,有什么问题吗?”
候呈玮后知后觉察觉到,傅云生气了。
他不知可否的摇摇头:“没有。”
大门砰然关上,候呈玮无声的笑笑,转身上楼了,二楼的卧室里又传来候雅昶歇斯底里的打砸声。
一下午的时间走的飞快,一中没有晚自习,六点左右的时候学生差不多都放学了,蓝璇从最后一节自习课就没影儿了,一直到放学后将近一个小时左右,她才推门进教室。
陈时越从课桌前抬起头来,和她刚好对视上。
蓝璇估计是没想到他居然还在教室里呆着没走,一时间愣了愣。
“刚发下来的作业本,给你规整好放那儿了。”陈时越一指她桌上的东西,把教案收起来拢了拢:“早点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璇疑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走的这么晚?”
“我在等你,你刚刚没有抄黑板上的作业。”陈时越把本子上的便利贴撕给她:“可是他们要擦黑板,我没办法,就抄下来了。”
蓝璇接过便利贴,神色明显松了松:“谢谢。”
“不客气。”
陈时越年轻俊朗,是那种标准男大学生的气质,温和而清爽。
蓝璇略有点不自在,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过去收拾书包。
“你和他关系好吗?”陈时越突然问道。
“单乐心吗?”蓝璇背起书包:“挺好的,他人很好。”
“他周围有对他不好的人吗?”陈时越继续追问。
蓝璇平静道:“我不知道。”
陈时越不死心的和她对视半晌:“你是他同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多人说他蠢,算是对他不好吗?”蓝璇抬眼,目光空荡而没有情绪。
“算。”陈时越点头:“都有谁说过?”
蓝璇眨了下眼睛,少见的迟疑了片刻,这似乎对她来说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但是因为陈时越给她记作业和收拾东西的恩情,她又不得不回答。
“都说过,说他脑子不好。”
陈时越眼睛一闪:“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考的低,不就是脑子不好吗?”
陈时越不赞成的摇摇头。
“你觉得他为什么死?光是这几点,就是他自杀的原因吗?”
“家里也有原因吧。”蓝璇扯出一个幅度不大的笑容:“他刚转过来,连着考了四次倒一,他妈妈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时候,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一耳光扇在他脸上,他也没什么反应。”
陈时越呼吸微微急促,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问道:“你呢?你也觉得他蠢,他就该死吗?”
蓝璇否认的很果断:“我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因为你们的同桌情谊?”
“不是,因为有个成语叫兔死狐悲。”
陈时越想了想,这个形容,在这个场景下居然有种荒谬的合适感。
“我走了,别在教学楼里呆太久,这两天晚上经常有怪事。”蓝璇转身出门。
“我觉得他还没完全走。”
这话让陈时越心神一动,刚要追出去叫住她,走廊里早就没有蓝璇的身影了。
……
“活爹!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下次再因为私事妨碍公务,你就完蛋了傅云!”杨征站在校门口怒吼。
“哎呀,小点声,你穿着警服呢注意一点。”傅云从出租车上下来,安抚住炸毛的警察同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时越人呢?”
“哦,他还在教室里吧,我没见他出来。”
“喊他出来吃饭,吃完饭收拾一下,今晚进教学楼守通宵。”傅云顿了顿:“吃饭的时候你再把监控录像和花名册对一遍,确保每一个跳楼的学生和名单都对的上号,除了单乐心以外,没有遗漏的学生。”
“好。”杨征顺口应声。
“哎不对,什么时候轮到你给我下达任务了,你是我局长吗……”
半个小时之后,陈时越,傅云,杨征三人坐在学校门口的肯德基里。
杨征一边啃汉堡一边翻理科一班花名册。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哎,时越小哥,他们老师都怎么样?会不会太严格,然后给学生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之类的?”
陈时越温文尔雅的摇摇头:“不知道,因为课表调整,他们上了一下午的数学课,都是冯老师上的。”
杨征斜瞅了傅云一眼:“冯老师上的啊~”
傅云淡定的把薯条拿过来:“冯老师怎么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没怎么,没怎么。”杨征两口把汉堡吞下去:“哎?傅云,那不是你弟弟?”
傅云手里薯条一掉,猛拍桌案:“刘小宝!”
刘小宝吓得直挺挺一哆嗦:“哥?”
傅云起身大步流星走过去,拎起刘小宝校服领子一气呵成:“这么晚还不回家?”
“冤枉,冤枉,爸妈不在,我没地方吃饭才过来的。”
傅云没放开他的领子,狐疑道:“真的?”
“千真万确,不信你打电话给妈妈嘛!”刘小宝叉腰挺胸,非常自信,因为他知道傅云每次给他妈打电话如同上刑,这电话十有八九是打不过去的。
傅云果然松手:“行吧,吃完饭早点回去,不对,以后没事别总吃垃圾食品!下不为例。”
刘小宝委屈:“哥你现在不也在肯德基吗……”
“我是成年人,我不长身体,好吗?”
“小宝,这里!”身后有同学喊他:“哎?你哥哥也在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和刘小宝同时回头。
那是个端着盘子的男生,脖子上挂了个摄像机,背上背着书包,看上去动作有点滑稽。
他忙不迭的放下盘子,从脖子上拎起摄像机,对准他们“咔嚓”一声。
傅云:“?”
刘小宝忙道:“那是我同学,摄影是他的爱好,他看到什么都喜欢拍一下,你不喜欢我让他删了,别介意啊。”
“李烁,你拍我哥干什么?”刘小宝急吼吼的过去抢他摄像机:“删了!”
“不要!刚刚那个光影设计的特别好!简直是艺术的绝妙组合,我不删!”
两个人险些扭打一起,摄像机一滑就要掉在地上,然后被一只手稳稳接住了。
陈时越眼疾手快,正好接过相机,顺手点开刚刚拍的那张照片,不由得一怔。
因为拍的确实好看。
整个照片笼罩在微黄的暖色柔光里,傅云黑色风衣挂在手臂上,姿态随意,眼睫微垂,薄唇隐隐勾着笑意,单手拎着刘小宝,亲昵而故作微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眨了眨眼睛。
很多年前,陈雪竹也曾经这么来学校门口的午托班接过他,开完家长会也曾经这么拎着他的领子走出校门。
“拍的真好看……同学,这张照片可以发给我吗?”他抬头看向刘小宝的同学李烁。
李烁愣了愣,结结巴巴:“可可以,当然可以。”
两人加了微信,陈时越把照片保存完才抬头。
正好看到傅云此时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你没事,要我照片干什么?”
陈时越收回手机:“我觉得这张照片给我的感觉,很像我姐姐,留下做个纪念。”
傅云:“?”
傅云万年八风不动的表情终于裂开了。
过了好半晌,他才惊恐的发出声来:“可是你姐姐,不是女的吗?”
第032章坠下教学楼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过了好半天还维持着那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杨征早就在旁边笑的直不起腰了。
“啊哈哈哈哈哈……”
“傅云姐姐哈哈哈哈哈……”
陈时越这才反应过来他表达好像有点问题:“不不不,不是长得像,是感觉像,感觉,感觉。”
杨征点点头,拿着卫生纸擦笑出来的泪花:“说的没错啊傅云,姐姐是一种感觉。”
傅云:“……”
成年人的无助时刻,也是挺多的。
“再笑小心呛着!陈时越吃完了没,吃完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傅云没好气的道。
陈时越点头如捣蒜:“吃完了吃完了,老板我们走。”
三人走出肯德基,此时天色已经黑的差不多了,道旁路灯明亮,一中大门矗立旁侧,整个学校人应该都走空了,从外面看去,教学楼里黑压压一片,透不出一丝光亮。
杨征给门卫出示了证件,三人鱼贯而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中白天里朝气蓬勃,红旗蓝天的,不知怎的一到晚上就仿佛是被一团黑暗裹挟了似的,冷风倏然掠过长的漫无尽头的走廊,吹的人心里瘆的慌。
杨征咽了下口水,伸手想去打开走廊里的灯,被一旁傅云“啪”的打掉手。
“别开灯。”
杨征辩解:“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傅云瞥他一眼:“有些东西,是晚上才能出没的,你开灯把它们都吓跑了怎么办?”
杨征悻悻收回手:“我打手电筒总可以吧?”
“杨队害怕的话走我前面好了,手电筒光和灯光一个道理的。”陈时越指了指自己前面的位置,非常贴心的说。
杨征一炸:“谁跟你说我害怕了?不开就不开!”
傅云忍俊不禁。
哒,哒,哒……
三人的脚步声在空荡而幽长的走道里回响,两侧是空无一人的教室,桌椅和黑板隐没在阴影里,唯有黑板上方横着两条鲜红的标语字迹还能看的很清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拼一年春夏秋冬,换一生无怨无悔。
“啧,老子上高三的时候墙上也有这么一条。”杨征看着教室里的标语,感慨万千。
“青春呐!峥嵘岁月呐!啊……”
陈时越:“……”
“哎!没完了还!”傅云忍无可忍低声呵斥道:“闭嘴,赶紧走。”
“哎你这人不懂怀旧……”
傅云在理科一班教室的门口站定脚步,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晚上九点十分,距离午夜还有不到三个小时,我们兵分两路,两个人去天台看情况,一个人在教室里守着。”
“我们没有调查到单乐心生前的课余活动,他是那种最传统的老实学生,不谈恋爱,不打游戏,也没有什么兴趣爱好,生活中就只有学习。”傅云道。
“还学不好。”杨征嘀咕着补充了一句。
陈时越:“……”
“我建议你哈,这种戳鬼心窝子的话,在鬼的地盘就悠着点儿说,不然容易被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话音将落未落,一旁陈时越猛然跳起,一把将他撞到教室门板上,空中厉风席卷,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激射而出,擦着傅云的耳畔倏的窜了过去。
“啪嗒。”地上滚落一根白色的粉笔。
陈时越慢慢的松开他,回头望去,粉笔骨碌碌滚到他脚边。
他刚刚情急之下一把抓着傅云将他整个人抵在了门上,才堪堪避开。
杨征目瞪口呆。
傅云靠在门上,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掌心,用眼神示意他,没事。
杨征打开手电筒,缩手缩脚的上前,把那根粉笔捡起来,放在手中仔细打量,然后抬头:“这是……从哪冒出来的?”
傅云起身:“给我看看。”
杨征把粉笔递给他,三人就着手机手电的灯光,头对头的研究起来。
那就是一根平平无奇的粉笔,半根手指长短,从中间折断,还是崭新的样子。
杨征深呼吸了几口,犹疑不决的问道:“话说,现在教学楼里还有人吗?会不会是有学生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和陈时越同时疑惑的看向他。
杨征:“……对不起,当我没说。”
这个粉笔的出现就意味着,黑暗里有别的东西在等着他们。
“先进教室吧,现在距离上天台的时间还早。”傅云吩咐一声,陈时越立刻从兜里掏出钥匙开教室门。
“你哪来的教室钥匙?”杨征奇怪。
陈时越一边开门,一边回头道:“哦,班主任给我的,放学前我的实习手续办好了,明天起我是理科一班的正式助教。”
杨征;“……”
专业对口也不是这么个对法。
陈时越低头半天,终于捣鼓着把门打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然后他开门的一瞬间,就愣在原地了。
“怎么不进去?”傅云在他身后敏锐道。
陈时越没说话,但是能感觉到他整个身形瞬间僵硬了,傅云从陈时越身侧挤过去一看,心脏骤然一震。
教室里大部分的座位被阴影遮盖着,随着门板的掀开,暗压压的地面上泄进来一丝天光。
借着这极其微弱的一点光亮,傅云看见最后一排的桌子前,安静的坐了一个穿校服的人影。
身后的杨征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我擦……”
傅云沉下脸,伸手示意他们俩别动,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上前,脚步声回响在教室里,那个穿着校服的人影依旧没有动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低垂着头,碎□□浮在光影里,看不清正脸,只有苍白的手和下颌落在外面,校服的衣角上,隐隐还能看见血迹。
傅云的手已经放进了口袋里,随时准备着出手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桌前的人影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傅云,然后开口:“大哥?”
傅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
杨征:“?”
“刘小宝!!!”傅云咆哮出声:“我的活爹,你怎么在这里?!”
刘小宝茫然了一瞬间,下一秒连滚带爬推开桌椅就往教室外狂奔,被陈时越在教室门口一胳膊挡回去了。
“我天呢,陈哥你怎么也在?”刘小宝惊慌失措,此时傅云已经站在他身后了,前有狼后有虎。
“下次记得叫老师,小宝同学。”傅云从后面的把他拽过来,面上神色冷若冰霜:“他现在是你们班助教。”
“来,跟我解释解释,你大晚上不回家,在学校里这是……探险呢?”
刘小宝笑的勉强:“哈,哈哈……忘带作业了,回来取一下……”
“哦,你们学校大门都锁了,你是怎么取的呢?”傅云抱臂冷笑。
小宝偷觑着讲台:“跟同学一起进来取的。”
傅云警惕回头:“什么同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讲台底下颤巍巍的钻出来一个人影,脖子上还挂着摄像机:“小小宝……你怎么还卖我呢?”
傅云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活爹弟弟给气死。
片刻之后,刘小宝,李烁两个人并排站在教室里,不约而同低下头。
傅云站在对面,身后靠着讲台,压迫感十足:“来说说吧,你们俩这是干什么来了?”
“我们听说半夜学校闹鬼。”刘小宝开口支吾着:“然后,闹鬼阴气太重了,我们觉得影响同学们白天的学习效率,就想晚上来驱赶一下。”
陈时越实在是没忍住,转过脸去拼命压抑了半天笑容,才故作严肃的转回来。
傅云挑眉瞪他一眼:给我严肃点!
“妈妈知道吗?”傅云继续问。
刘小宝摇摇头:“不知道,我十点前会回家的。”
傅云看着刘小宝,感觉脑袋简直要气炸了。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半晌,然后复而睁开看向李烁,语气缓和道:“同学,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烁举了举摄像机:“我来寻找艺术灵感,在失落的黑暗王国里,白天是琅琅书声的学校,晚上黑暗纵横,鬼影交错……”
陈时越再次转过身去,可能不是他笑点太低的缘故,实在是真的有点崩不住了哈哈哈……
傅云:“……”
“好了打住。”傅云果断道:“艺术缪斯同学,我觉得你在梦里遇见艺术的真谛,都比大半夜翻学校来的快一点,把自己劝一下,好吗?”
傅云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点整。
“我现在给妈妈打电话,让她来学校门口接你,她问上你就说是晚上被助教老师留下了补课了,听见没?”
刘小宝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
傅云掏出手机,点进通话界面,然后忽的眉心一紧:“嘶……”
“怎么了?”陈时越敏感的问道。
“你们俩,看看自己的手机有没有信号?”傅云面色微紧,看上去神情凝重:“我手机彻底没信号了,电话拨不出去。”
陈时越和杨征立刻摸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不多时,三个人抬头面面相觑,手机上4g的标识同时消失了。
真好,午夜,教学楼,没信号的手机,恐怖片元素齐了。
小宝和李烁对视一眼。
“哥,那现在既然回不了家了,我们能不能今晚跟在你身边啊……”刘小宝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哥冷硬的脸色问道。
傅云翻了个白眼,刚准备怼他,下一秒楼上传来一阵空灵的钢琴声。
丝丝缕缕缠绕着,盘旋在空中,那声音仿佛飘荡一般,倾泻而下。
傅云愣了愣:“你们学校的特长生,喜欢大半夜弹琴?”
刘小宝看上去要吓哭了:“我们学校就没有钢琴……”
第033章坠下教学楼六
“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钢琴声始终没有停息的意思,傅云抬起头,教室的天花板上挂着风扇和白炽灯管,那空灵的钢琴声从天花板上渗下来,音节起伏跌宕,叩动心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去看看。”
“什么?上去!?”刘小宝瞪大眼睛:“我们也跟着去吗?”
傅云转过身:“是的,从现在开始不许离开我视线一步。”
“哥我害怕!”
“害怕也得上!夜袭学校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傅云推门出教室,径直往楼梯间走。
陈时越同情的拍拍刘小宝的肩膀:“跟上吧,你哥也是担心你留在教室有危险。”
几人扶着楼梯扶手,依次往上走,傅云手腕一动,掌心里幻化出之前村子里用过的那把长刀。
楼梯一路向上延伸,他手上的刀光隐隐发亮,刚好照亮脚下的几步路。
几人顺着钢琴琴声的声音,走到了理科一班正上方的那间教室里。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刘小宝低声问李烁:“咱们学校确实没有钢琴的,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烁:“绝对没有,乐器类的东西都没有,教导主任说那玩意儿太吵,影响学生上自习……”
“他有病吧……哎哟,哥你怎么不走了?”刘小宝险些撞到傅云身上。
傅云转身:“小宝啊,这就是你说的,你们学校没有钢琴?”
他侧开身子,让出了教室的窗户,众人不约而同围过去,下一秒同时震悚,倒退一步。
从窗户里能看到屋内放着一架漆黑光滑的钢琴,体积很大,立在房间正中央。
钢琴声正是从这个屋子里传出来的,但是屋内并没有人影。
“会不会是有人提前录了音,晚上放在这里吓唬人……”杨征定了定神,咬牙就要推门往进走。
陈时越把他一拦:“等等!”
傅云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一束强光穿透玻璃直接照射进去,瞬间将教室里面的场景照的透亮。
“活爹你……”杨征猛然停住脚步,崩溃道:“不是你不让我开手电筒的吗!你怎么自己开了!”
傅云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招手示意他过来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征往窗户前一站,登时吓得险些没丢了魂。
傅云手机光线所照射到的地方,正好是钢琴琴键那里,而此时琴键一下一下自己往下按,伴随着悠扬的旋律,从琴身里盘旋而出。
可钢琴前分明空无一人!
杨征寒毛倒立,差点一个身形不稳,被陈时越在旁边一扶:“小心。”
光照之下,钢琴又自己弹了一分钟,直到最后一个音节落下。
“咚……”的绵长一声,声音悠远轻颤,然后钢琴不动了。
傅云歪了下头突然开口:“李烁。”
突然被点到名的李烁:“啊?”
“相机拿过来。”
李烁对傅云有种天然的敬畏心理,动作片刻都不敢怠慢,立刻上交相机。
傅云拿过那个黑色大部头相机,对准窗户里面,“咔嚓咔嚓”连拍几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递还给李烁:“照片调出来。”
李烁打开相机,翻看历史相册,下一秒直接吓得一个激灵惨叫一声:“嗷———跑啊!!!”
说完相机一扔拔腿就跑,拦都拦不住,傅云把相机拿到手上翻看了几下,然后让众人看他拍的那几张照片。
陈时越凑上去看的第一眼,就微微放大了瞳孔。
钢琴前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白衣姑娘,略低下头,长发垂在脸侧,看不清脸,她坐在钢琴前,指尖飞舞按动琴键,欢快乐曲从她手下流淌出来。
陈时越揉了揉眼睛抬起眼,又看了一眼空教室,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
杨征强自按耐着心里的恐惧,点进了下一张照片。
第二张照片里,白裙女孩从钢琴边上站起来,但仍是低垂着头看不清脸,面朝他们。
第三张照片,白裙女孩往前走了几步,离窗户前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张照片,她终于来到了窗户边上,距离拍照的人仅有一道玻璃窗之隔。
第五张照片,那女孩抬起一整张腐烂彻底的脸,定定的看向窗外的一众人。
“啊啊啊啊啊啊——”刘小宝终于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哥!鬼啊啊啊——”
他拽起傅云的手腕就往楼下跑,这个年纪的高中生不知道吃了什么精品饲料,本来长得就壮实,再加上过度惊恐之下爆发出极其强悍的手劲,一个猛力把傅云拽出去了。
傅云一时间没能挣脱开他弟弟的桎梏,被踉踉跄跄的拖着下楼,陈时越和杨征紧随其后,几人莫名其妙跟着刘小宝一路狂奔了几层楼,累的半死不活,但是迟迟没有到一层。
刘小宝这才察觉出不对来:“哎?我们刚才在四楼吧?”
傅云喘息着停下来,把他弟弟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扯下去,扶着膝盖往下软:“你……你是不是想拽死你哥?”
陈时越两步跟到他身后,伸手一把有力的扶住他,带着傅云靠在楼梯栏杆上。
傅云艰难的剧烈喘着气,平复了好半晌,才疲倦的靠在栏杆上道:“我们早就下的不止四楼了,八楼都有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当即呆立在原地。
“杨征和李烁呢?”傅云眉心一紧,看向陈时越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这才发现,杨征居然没跟上来!
而李烁在刚刚就提前跑没影了,此时走廊里,只有他,傅云,刘小宝三个人。
“我们刚刚绝对跑的比四楼多得多。”陈时越斩钉截铁道。
傅云绝对算不上年纪大,看着也就二十快三十的样子,在陈家老宅的时候拿刀横扫数十吨重的桥墩完全不在话下,怎么可能跑四层楼梯就累的腿软。
他们实际跑的层数大概有十几层了。
“鬼打墙?”陈时越敏锐道。
傅云点点头:“是,我们遇上鬼打墙了,跑了这么久,这里还是四楼。”
“什么!?”刘小宝崩溃:“那怎么出去啊!不能就一直被困死在这里吧!哥你想想办法……我不想永远出不去……”
陈时越拍拍他:“安静,让你哥慢慢想,不着急。”
傅云苦笑:“你倒是越来越体贴了。”
“你也少贫几句,有出去的办法吗?”陈时越见他虚软,就扶着他在阶梯上坐下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闭上眼睛:“我想想,这种情况我们一般暴力破门,但是现在的情景明显不适合。”
刘小宝:“为什么?”
傅云睁开眼睛微笑道:“我把你学校的墙砸了,你明天去哪儿上学?”
刘小宝:“……哥我不想上学,真的一点都不想上学!!”
傅云笑了一声没说话,低下头又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抬头转向陈时越质问:“你为什么不累?”
陈时越:“?”
“……可能因为我体测满分?”陈时越迟疑道:“我们每学期还有校园跑任务156公里,应该是这个原因。”
傅云萎靡的又俯下身去,仿佛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哥,我也不累!我年轻!”刘小宝举手插话。
“你悄悄的!”
傅云郁闷的坐了一会儿:“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小宝猛然前倾:“什么办法?”
“再爬上去。”傅云指了指楼梯:“爬到我们原先的楼层,就好了。”
这次是陈时越和刘小宝对视了一眼。
“要不你还是,砸墙吧?”陈时越诚恳道:“再爬上去,属实是有点为难我了。”
傅云扶着栏杆站起来:“我现在连举刀的力气都没有……爬吧,走!”
他刚上了一级台阶,下一秒陈时越猛然把他一拽,拦到身后的刹那,楼梯上的脚步声就响起来了。
刘小宝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恐至极:“哥哥哥……她来了!”
楼梯上站着刚才钢琴前那个披头散发的白衣身影,她垂着头,一节一节阶梯的往下跳。
她行动僵硬,速度却奇快无比,转眼就要跳到陈时越身前,手已经触碰到了他的眼睫。
“跑!”傅云一扯他和刘小宝,三人一齐飞奔下楼,将那女鬼甩开半层楼梯。
“我去啊啊!”刘小宝尖叫咆哮:“哥!这楼梯是没有尽头的吧,那等咱们力气耗尽了,不就只能等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咬着牙,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他此时的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了,苍白而毫无血色。
“闭嘴,保持体力,一会儿听我的指令,按我说的做。”傅云一按他的肩膀,沉声道。
三人迅速下楼梯,动作极快,在俯冲力度最大的刹那,傅云一扳刘小宝后肩,强行将他转了个身。
在刘小宝惊恐万分的神情里,狠狠向上一推!刹那间刘小宝整个人和白裙女鬼擦肩而过!
“往上跑!”傅云低喝一声,手中刀光瞬间翻转,将女鬼挡在刀刃之外。
女鬼被生生逼停了片刻,紧接着“咔嚓”一拧脖颈,歪着脖子爬行过来,血盆大口一口咬住傅云的刀片。
傅云:“?”
陈时越反应极快,握住傅云手腕横向一劈,撤刀回来,女鬼被那一劈的力道推了一个踉跄。
陈时越二话没有,架起傅云,三人一路向上狂奔而去。
第034章坠下教学楼七
等到刘小宝狂奔上最后一节台阶时,两条腿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知觉了,耳朵里全是风声,眼前是最开始四楼的楼梯口大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小宝气喘吁吁的推开门,身后傅云和陈时越紧随其后,三人进来,回身一把合上大门。
傅云几乎是瞬间就抽掉了全部力气,整个人往下一软,沿着墙壁滑下去,脸色雪白冷汗虚弱。
陈时越不解,心道不至于吧,也就十来层楼的高度,傅云一个成年人,怎么累成这样。
“你没事吧?”陈时越问。
傅云摇摇头,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无力的摆摆手,示意陈时越扶他起来。
陈时越喘了口气,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现在她不会追上来了吗?”
傅云的刀还没收回去,他把刀柄抵在门把手上,然后后退一步:“她进不来了。”
门外陡然传来几声砸门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头发沿着门缝挣扎着想要塞进来,但是在感受到刀光的一瞬间又缩了回去。
半晌没动静了。
刘小宝目瞪口呆:“哥,你这东西这么厉害,刚刚直接拿出来砍他不好吗?咱们还跑什么啊?”
“不行,这一刀下去,鬼魂差不多就灰飞烟灭了。”傅云从口袋中掏出一条红绳,系在门把手上,然后拎着刀柄收回来:“化作厉鬼的魂魄,一般都是有冤屈或者执念太深所致,如果我就因为她追我几步,就让人家不得往生,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小宝茫然的愣了半天,然后迷迷瞪瞪的跟在他们后面一道回到教室附近。
陈时越能察觉到傅云身形微微打着颤,他收紧了一点搀扶的力道,低声问:“很难受吗?”
傅云不动声色的轻声:“嗯。”
“不然今天先不去天台了,我们明晚再来。”
“没事,先找到李烁和杨征。”傅云压抑着咳嗽了一声:“我得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陈时越看了看四周:“现在敢进教室里吗,她不是被锁外边了,里面应该没有鬼吧。”
“有鬼也不怕。”傅云推门进去,教室里的钢琴静静立着,没有一丝声响。
两人在讲台旁边找了两个椅子坐下来,刘小宝死活不进去一步,刚才那女鬼在钢琴旁边站着的画面对他来说心里冲击太大了,他宁可在教室门口蜷缩着,反正跟他哥就一墙之隔。
“单乐心是男的吧?”陈时越突然开口。
傅云莫名其妙:“啊?是啊。”
“可弹钢琴的是个女鬼,单乐心是男的,这是不是说明学校里还有别的死掉的学生,只是没爆出来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也不一定是死人。”
陈时越没反应过来:“刚才那个,难道叫活人?”
傅云看着他,半晌无奈的笑了笑,柔声道:“慢慢教你吧,不着急。”
陈时越不觉心神一晃,傅云平时的作风绝对算不上沉稳靠谱那一挂的,但是此时教室中昏暗沉抑,唯有他眼底一抹光亮灼灼闪烁,又轻又软的落在陈时越身上。
莫名就靠谱了起来。
“好。”陈时越应了。
傅云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不多时就没声音了。
陈时越百无聊赖,目光空荡荡的落在屋中那方钢琴身上。
他看了看旁边沉沉闭眼的傅云,悄无声息的站起身来,走到钢琴旁边,不自觉的伸手出来,轻轻的拂过黑白琴键。
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个钢琴,为什么会成为一个招鬼的物件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蹲下来,仔细观察刚才白衣少女敲过的琴键,上面沉积了厚厚一层灰尘,看上去不像是最近有人动过的样子。
他的目光一寸寸掠过琴键,鼻尖几乎贴着那上面的积灰,陈时越总觉得他们遗漏了什么东西,但刚才太过忙乱之下又实在很难想起来。
一直检查到最外侧的琴键,他才微微顿住了目光。
最高音区的几个琴键,其上的浮灰薄了不少,陈时越直觉有问题,最高音区的琴键,按理说被触碰到的次数在所有琴键里不算特别多,怎么会最干净呢?
他直起身来,走到对应位置,摸索着打开手电筒,对准高音区的琴键照射下去。
然后就看见一个被折了几叠的纸块安安静静的塞在两个琴键中间的位置。
陈时越心里一喜,伸手费劲巴拉的夹了出来。
夹纸片的过程中不小心触动了琴键,发出高亢的两声琴响,身后傅云唰的睁开眼睛。
“怎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时越拿着纸团给傅云递了过去:“钢琴里找到的。”
傅云松了一口气,接过纸团展开来看,陈时越顺势在他身边坐下,两人头对着头,将纸团抚平,其中字迹已经被揉的看不清了,笔墨洇晕在破碎的纹路间。
“致顾祺,你是人间的四月花开,高雅而美丽,你的眼睛大而明亮,仿佛花蕾初绽,清秀而漂亮,浪漫而惊艳,我喜欢你。”
傅云一字一句的念完,然后蹙眉看向陈时越:“这什么玩意儿?”
陈时越无辜:“我从那个钢琴里找到的啊。”
“我是说这个情书写的什么玩意儿?语句不通,辞藻堆砌,形容词写的词不达意,哪有这么给姑娘送情书的。”傅云道。
陈时越接过纸来:“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给姑娘送情书的经验。”
傅云笑道:“收的多了,没办法。”
纸上字迹很工整,横平竖直,笔画粗大,有种很认真的蹩脚感,陈时越一行一行看着,不敢遗漏任何一个标点符号。
过了好半晌,他忽然抬头,他好像想起来,在哪还看过一模一样的字迹了。
刚到一中第一天,龙老师递给他们的那张布满红叉的模考卷,红笔覆盖在黑字上,纵横交错,毫不留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单乐心的笔迹,单乐心写给一个姑娘的情书。
傅云几乎是立刻就读懂了陈时越脸上的神情,他愣了一愣:“还真是单乐心的?”
陈时越点点头,他误打误撞找到了单乐心生前的情书,这个沉默男孩不为人知的内心世界好像突然被撬开了一个角,让他们能从中瞥到一丝真相来。
“小宝!”傅云冲外面喊到:“你们班,有没有一个叫顾祺的女孩?”
刘小宝没有回话。
陈时越和傅云对视了一眼,同时倏然起身,陈时越朝教室外跑去:“小宝?”
门外哪里还有刘小宝同学的踪影。
就在此时,傅云手表“咔哒”一响,午夜十二点到。
大事不妙。
“快去天台!”
两人一路沿着走廊飞奔,拼命往顶楼跑上去,猛然一下推开顶楼的大门,楼顶却空无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能这么说。
应该说楼顶现在站满了鬼。
理科一班全体同学按学号分别站成两列,井然有序,面无表情,无论男生女生都一丝不苟的穿着校服,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就在陈时越还在因为这个光怪陆离的场景而震惊的时候,排在一号和二号的两个同学,毫无预兆的向前一倒,呼啸着摔下教学楼。
陈时越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说实话这种恐怖场景在监控里看是一回事,实景观看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身后傅云伸手稳稳按在他肩膀上,仿佛无声的安慰他不要害怕。
白天一起上课的学生一个接着一个的走过他眼前,他一眼就看到了蓝璇。
蓝璇像白天一样木着脸,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然后站到了教学楼天台的边缘,陈时越下意识就去拉她,却扑了个空。
他震惊的发现自己的手径直穿过蓝璇的身体,好似穿过一层虚无缥缈的薄纱,蓝璇没看见他一般,从他手臂间过去了。
然后他被傅云一扯:“那不是她真人,你触碰不到她的。”
陈时越回神过来,缓过一口气点点头,目送着蓝璇和旁边的女生一齐跌落天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那不是小宝?”陈时越指着排在最后走过去的那个男生道。
傅云定睛一看,心道糟糕!
陈时越掏出手机,镜头光线倏然一晃:“我去!他怎么还有影子!”
“是真人!”
刘小宝木着一张脸,已经走到了天台边上,大风一吹,他校服衣角摇摇欲坠,看的人心惊胆战。
千钧一发之际,傅云从背后扑过去一把扯住他,双手发力拼命往后拽。
然而此时刘小宝失了神志,整个人仿若摄魂状态,慢吞吞的一步一步往前走,步态极稳,核心力气极大,硬生生将他哥和陈时越两个人都往前拖了几步。
陈时越咆哮出声:“这小孩力气怎么这么大!”
傅云此时完全说不出话来,全身力气用尽也拦不住刘小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因用力过度而泛红。
“小宝……听话,回来!”傅云哑声道。
下一秒,刘小宝身体蓦然一空,陈时越和傅云同时被巨大的重力拽的踉跄几步,傅云猝不及防直接半个身体被带着扯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死死扣住旁边的栏杆,承载着三个人的重量,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响动。
第035章坠下教学楼八
天台风声呼啸,一瞬间灌入陈时越耳朵里,他此时几乎听不见东西,只凭一腔意念死拽着傅云和小宝不松手。
“手给我!”陈时越喘息着道:“我先拉你上来。”
傅云艰难喘息着将手递上去,陈时越猛然发力,胳膊肘关节咯咯作响,发出可怖的关节拉伸的声音,傅云爬上来的时候整个人虚软如泥,胳膊扎的生疼。
他来不及管自己,和两人对视一眼,一人一边拽住刘小宝,拼死才把他拽了上去。
刘小宝被拽上来时,被陈时越顺着惯性从后面狠狠掼到地上,险些砸出个脑震荡来。
他站在原地,目光一点一点掠过倒在地上虚脱的他哥,以及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他陈哥。
过了好长时间,刘小宝才慢慢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哥!哥你没事吧!”刘小宝哭腔瞬间就出来了,跌跌撞撞爬到傅云跟前,下一秒嚎啕大哭。
傅云半靠在栏杆上,眼睛微微张开,泛着通红的生理性泪光,冷汗顺着冰凉白皙的下颌滚下来,他勉强冲刘小宝笑笑,几乎是用气声说了一句:“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哥没事。
天台的门轰然打开,杨征和李烁狂奔过来。
“傅云!什么情况!!”
“我们刚刚就在门外,死活打不开门!”
陈时越把刘小宝拉开了些,伸手扶住傅云肩膀,发觉他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隐隐发抖,克制不住的打颤。
“傅云?”他低声问道:“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刘小宝和杨征紧张的看着他,傅云摸索着握住陈时越的手臂:“……陈时越。”
陈时越立刻俯身:“在,你说。”
“带我回车上。”
“好,走。”
陈时越拨开另外三个,上去把傅云扶起来,带着他就下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刘小宝一把接着一把的抹眼泪:“哥你没事吧……”
“别嚎了,你哥又没死。”杨征低声训斥道:“下次别乱跑了。”
一行人走出校门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半了,街上没什么行人的踪迹,连汽笛声都少的多。
除了……
“刘小宝!”
“快快快,找到了!”
“他在那儿!刘小宝你给我过来!”
学校门口三五个大人急吼吼的朝这边狂奔而来,其中冲在最前面的女人披头散发,一把将刘小宝推了个踉跄。
“你去哪儿了!?这么晚不回家!”女人声音高亢尚带哭腔。
她身边的刘安哲扶着她小声安慰:“没事没事,找到孩子就好。”
陈时越神色一动,下意识抬眼看向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长了一双和傅云很像的眉眼,眼尾修长,睫羽浓密,稍显锋利的形状被其中泪光浸透,又中和的格外晶莹。
傅云的妈妈。
她按着刘小宝狠狠打了几下,这才回神看向这边,然后明显愣了片刻。
“阿云?”
刘小宝亲友团仿佛集体被这声“阿云”给惊到了,齐齐转身看向这边。
“我靠,他怎么在这里?”身后几人窃窃私语:“他们说这是傅自明的儿子,身后有樊姐撑着,来头不小。”
“要不要给老大打电话?”
“别多事。”
……
陈时越察觉傅云妈妈带着的几个人,那投来的目光不善,他下意识往前挡了挡。
“是阿云吗?”女人放开刘小宝,试探性的往过走了几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半阖着眼睛,碰了一下陈时越肌肉紧绷扶着他的手臂,轻声道:“没事,我妈。”
陈时越略微放松了些:“那我到车上等你?”
“不用,你就在这儿站着就行。”他说着抬眼冲女人看过去:“妈妈。”
安文雪站在他面前,注意到他惨白的脸色,眉毛一紧:“这是怎么了?”
“一点小伤,回去让白喆处理。”他微微站直了身形,不动声色的把陈时越扶的更紧了些,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异样不大。
“所里的事。”安文雪神情担忧的看着他,紧接着问道;“小宝怎么大半夜和你在一起?”
傅云瞟了刘小宝一眼,刘小宝立刻马上从善如流:“学校这两天出了点道儿上的事,我哥来学校调查,弄得晚了点,妈,哥哥受伤了,你先让他去医院吧,回头再说。”
安文雪不放心的上前,撩开傅云额前碎发,俯身抵在傅云额头,然后松了口气:“没发烧,那是伤哪儿了?”
傅云任由她摆弄,闻言苦笑一声:“内伤,内伤,走了啊周末我回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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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倏然被人从外面摁住了。
“傅小哥,这是身体抱恙了?”方才安文雪身后那几个人此时不约而同走过来,一个胡子拉擦的中年人笑眯眯的攀着车窗,探身进来问候道。
陈时越微微一紧眉心,但见傅云没有发话,也就没有动作。
另外几人分别站在车前身和两个镜子前,将整个视野围得密不透风。
中年人一脸慈和的模样,微微笑着:“傅小哥?”
傅云委顿在副驾驶上,过了很长时间,才掀起眼皮,一个字一个字虚弱道:“你们几个,是专门趁着今天来找我不痛快的吗?”
中年人笑了:“怎么会,就是我家夫人说想见您了,说着今晚能不能请您回安宅吃个饭,就不叫樊姐去了,人多嘈杂。”
车窗外黑压压的一片,被挡的走不了路,安文雪看到这边情状,忍不住出声:“哎,你们做什么呢,阿云还要去医院!”
刘安哲连忙按下她:“别多管闲事!那是大姑家的人,应该是有事找阿云,咱们先回家。”
傅云往窗外瞥了一眼,微微勾了勾嘴角:“跟你们家老大说,我去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年人脸色一沉,嘴上却依旧笑着:“这就是您不对了,那好歹也是您大姑奶呢不是,她还能害您不成,这人老了,心也软了,过去的事,就不必那么介怀了吧,傅哥。”
“王管家贵庚四十五,我担不起您一声哥,陈时越,走。”傅云淡淡道。
中年人倏然变了脸色,低声骂了句:“软硬不吃的犟杂种,给我砸窗户!”
陈时越动作比所有人都快,在傅云发话的那一瞬间,反手一肘怼在王管家下巴上,趁着他痛的一声怒吼,一脚油门接连撞翻面前几人。
在车轮即将碾过去的刹那,迎着几个手下惊恐的目光猛打方向盘,倒车漂移尾气飞扬泼天尘土,只呛的王管家骂声连连,手脚并用的才从地上爬起来。
陈时越开车疾驰上马路,握着方向盘,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傅云侧眼看他,笑道:“气性那么大。”
陈时越动了动嘴,胸腔起伏两下,语气才终于缓和着开口:“他们明显来者不善,你妈妈怎么会和他们一起出来找小宝?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大姑奶的手下。”傅云这时候才完全的放松下来,心平气和的靠在椅背上,虽然眼尾还洇着冷汗,但总体已经缓和很多了。
他从手套柜里拿出一只小瓶,在手心里倒了几颗出来喂进嘴里:“唔,好苦,有水吗?”
陈时越:“……这是你的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对,那就是没有了。”傅云含着药靠回去。
“你刚来,我之前没跟你说过阴阳道上的事,正好今天简单跟你科普一下。”傅云含糊道:“我妈那家族,他们一整个大家,都是道儿上的,我大姑奶是其中实力稍强的一支,我跟他们……有点恩怨,今天谢谢你了啊。”
陈时越“嗯”了一声,面无表情。
“现在去医院吗?”
“不去。”傅云闭上眼睛:“回所里睡一觉就行了,往回开吧。”
陈时越惊疑不定:“你脸色那么糟糕,确定吗?”
“确定。”傅云笑了:“就是用力过度了,去医院也诊断不出来什么的。”
陈时越严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把着方向盘犹豫了几十秒。
傅云莫名其妙:“快,回去了。”
陈时越拿他没办法,只好打方向盘掉头,汽车一路飞驰回郊区灵异事务所的那个巷子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傅云吞完那几颗药以后,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老大!”白喆猛然从门口的椅子上弹跳坐起来:“你可算回来了,我就盘算着今天十五号到时间了,你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见陈时越,蓦的停住话头,讪讪的笑了两声:“时越也回来了啊,来先进屋。”
陈时越微微侧头望向傅云,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药效似乎只能管用一会儿。
白喆迅速将傅云从他手里接过去,对陈时越道:“没事时越,小问题,早点上去睡觉,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陈时越站在自己的工位上,楼上大门砰然关住。
“忍着点啊,这次看情况,要是没那么严重的话就不输液了。”白喆熟练的从办公室柜子里拿出针管和支架。
傅云半靠在沙发上,目光空洞:“那恐怕不行,这两天的阴气接触浓度有点高。”
白喆一针扎进他手臂上,冷声冷气道:“苗蛊蛊毒最忌大力使用灵力违背它的意愿,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它,我看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也就是这两年的事。”
傅云盯着自己手背上那块阴影,忽地笑了:“你说,我要是偏就不按照医嘱要求的来,还有多久可活?”
第036章坠下教学楼九
白喆把针管给他推进去,然后拿棉签把伤口一按:“祸害遗千年,我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导致你身体里被种了这个东西,但是当时既然没选择自戕和它鱼死网破,那就给我好好活着。”
傅云揉着手背低声抱怨了句:“嘴里没句好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喆开门一摔走出去:“你倒是干点对自己好的事!”
陈时越猫在自己工位上,小心翼翼的听着楼上的动静,然而一无所获。
傅云的房门从头天晚上,一直关到了第二天中午,始终没有开门出来的迹象。
杨征很反常的没有催他,只给陈时越来了一个电话,语气缓和的问候了一下他老板的身体状况,然后和蔼可亲的让傅云好好休息,一中的事不着急。
陈时越答应了,然后在傅云办公室门前徘徊了几圈,正要转身走,身后门吱呀一开,傅云推门走出来,懒洋洋的靠在门边上笑道:“中午好,吃饭了吗?”
陈时越看着他的懒散随意的笑容,不知道怎么回事,猛然松了一口气,好像心里的大石头轰然落地一般。
他茫然的点点头:“哦,哦好……没吃。”
“想吃什么?我点外卖。”傅云笑眯眯的对他晃了晃手机,哪里能看出来一点昨天晚上萎靡虚脱的样子?
陈时越摇摇晃晃的坐回工位:“哦,随便都行,我趴一会儿……”
然后一头栽倒桌面。
傅云愣了愣,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小朋友,似乎是一夜没睡,就在他楼下呆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贯穿了他的内心,傅云站在他工位跟前静默的立了半晌,好笑的摇摇头,没出声,任由他睡了。
“老大,杨队给您来电话了!”安迪握着手机步履匆匆穿过走道:“他说他们已经把单乐心生前所有的人物关系网排查出来了,给你看资料。”
傅云接过手机,示意安迪跟他出去说。
“让傅云给我接电话!老子等了他整个上午,你问问他是不是痛经了,要不要给他批个产假!”杨征在那边怒吼道。
傅云略微把手机拿的远了一点,耐心道:“你的痛经和产假不会同时出现的,杨征同志,稍微有点常识好吗?”
“你休息好了没有!好了就给我到一中来!我们的案情有重大突破——”
“哦,你在刚刚知道了单乐心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子,然后你现在知道了她的名字,你怀疑单乐心的死跟这个女生有关系,是吧?”
杨征:“……”
“你怎么知道的?”他隔了半晌怒吼一声:“我们支队里有内鬼!?”
傅云实在没忍住,用尽毕生涵养才没在电话这头翻出个白眼出来:“我看你长得像内鬼,挂了。”
“早点过来听见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没听见,他在院子里溜溜达达的转了一会儿,目光穿过门外曲里拐弯的小巷,悠长而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
“老大,你们现在出发去找杨警官吗?”安迪提着外卖盒子往屋里拎。
傅云转身过来,冲她招招手:“不着急,先吃饭。”
“啊?好的,来了。”
安迪在前堂摆好了饭盒和碗筷,然后又去二楼喊白喆和杨念寒吃饭,傅云回身合上办公室的门,悄无声息的没发出一丝多余的动静。
“不喊时越出来?”白喆经过时奇道。
傅云轻声道:“给他留一份,让他睡吧。”
陈时越一觉睡到下午四五点,醒来的时候身上被盖了件衣服,手臂枕的发麻酸涩,半晌才活动着僵硬的肢体站起身来。
然后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差点没一个趔趄摔回座位上,四点五十分!?
这睡到猴年马月去了!!
他抓起外套推门狂奔,与门口的安迪撞了个正着:“傅云呢?已经去一中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迪不以为然,给他一指前堂:“他去了个毛线,坐那儿喝茶呢。”
陈时越瞪大了眼睛:“他到现在还没去?”
“对,不仅自己不去,也不允许我们叫你起来,我们傅老板这个男人,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要犯几次神奇。”安迪拍拍他:“不用害怕,习惯就好,他有他自己的道理的。”
陈时越:“……”
并没有被安慰到。
陈时越气喘吁吁的扑到前堂的时候,果然看到傅云安稳的坐在茶桌前,修长手指执盏倾倒,茶水随着潺潺声落进茶杯,满堂碧绿翠香,沁人心脾。
“醒来了?”傅云抬眼:“坐,不着急。”
陈时越怎么可能不着急:“杨队没有催你吗,我今天一整天都没跟着他们听课,每天晚上的魂体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掉?”
傅云给他递了杯茶水:“今天晚上特殊,去的早了没用,让杨征他们先查,晚上才是我们应该出动的时间。”
陈时越敏锐的察觉到他话中之意:“今天晚上夜探学校的时候不带杨征?”
“碍手碍脚的带他干什么!早看这活爹不顺眼了。”傅云不耐烦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对上陈时越清澈见底的眼睛,又努力调整了一下神色,温文尔雅道:“嗯,晚上危险,不适合他去,就咱俩去。”
陈时越小口喝茶,忙不迭的点头。
一直到晚上八九点左右,傅云才悠闲的打算出门,他们到一中门口的时候,正好撞上杨征靠在警车上,满面幽怨的看着他们。
“钥匙给你,有事随时打我电话。”杨征冲他把手一扬。
傅云在半空接住钥匙:“谢谢。”
两人穿过操场,走进黑漆漆的教学楼。
“杨征说,钢琴社团是给高一年级新增的,然后由校董出资金,购置了一批钢琴放在三楼,嗯……校董的女儿也是学校的学生。”
“叫顾祺。”
陈时越扬眉:“单乐心写情书那个小姑娘?没想到她还是校董的女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钢琴房门口,走廊里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手电打开,我开门。”傅云吩咐一声,手电筒的光亮覆盖了钢琴房。
陈时越环顾四周,跟昨天景象其实没有太大差别,只不过今天钢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傅云走到钢琴前,然后坐了下来。
陈时越:“?”
“你干什么?!那个鬼一会儿回来了怎么办!”陈时越慌张道。
傅云不慌不忙的把手悬空在琴键上,紧接着咚的一下落在上面:“那就来合奏一曲嘛,怎么,钢琴她家捐的?那女鬼又不叫顾祺。”
陈时越刚要说话,身后钢琴房的大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屋内阴风袭卷呼啦啦吹过来。
傅云轻轻把手搭在琴键上:“哎呀,这是不欢迎我们的意思。”
他冲陈时越笑了笑,用口型说道:“别回头。”
其实不用他提醒,陈时越已经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后一股又一股的凉意,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腐烂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垂着头的女孩静静地站在陈时越身后,他一动不敢动。
傅云从钢琴边上起身过去,轻飘飘的将陈时越一扯,带到身后:“打扰了,我们现在就走。”
陈时越跟在他后面,却发现傅云并没有把他往教室外面带,反而朝着大门的反方向走过去了。
“咔哒”一声,教室最里层的小门被推开了。
陈时越这才发现钢琴房里居然还有一个里屋?!
傅云熟门熟路的带他进门,然后回身合门,将女鬼砰的关在外面。
陈时越:“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有个里间!”
“刚好看见了,白天杨征跟我说,他们社团就集中在四楼这一片区域。”傅云漫不经心的转身过去,然后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猛然往后一退!
"我靠!"
傅云很少有反应这么大的时候,陈时越紧跟着转头,下一秒也被眼前景象惊吓了一跳。
狭小而黑暗的教室里,密密麻麻的挤了数十个白森森的石膏蜡像,面朝门口的方向,无声无息的站立原地,一眼望过去毛骨悚然,让人看的心里发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定了定神,恢复了平时的神色,然后举起手机,后置手电筒的光芒射在蜡像上,他推了一下陈时越,示意他跟上。
陈时越脑海中过了一下这两天的事情,小声开口道:“蓝璇那天跟我说过的,学校里有雕塑社团,应该就是这里了。”
傅云点点头,手机光线一个一个掠过屋子里的蜡像,不得不说这群雕塑社团的学生实在技术高超,雕出来的人像活灵活现,做工称得上精美,光线暗影下,连石膏人脸上的阴影都清晰可见。
“真好看,这是学生的手笔吗,做到这种程度,都能拿出去卖钱了吧。”陈时越伸手碰了碰冰凉的石膏,材质僵硬冷硬。
傅云微微眯起眼睛,很快察觉出了诡异之处。
“都是一个人。”他说。
陈时越没反应过来:“什么一个人?”
“这些石像,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出自同一个作者之手。”傅云把手机对准两个离得最近的石像,偏头问道:“你没发现吗,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嘶,还真是!”
陈时越这才发现,满屋子石蜡雕像,总共三十几个,长了同样一张脸。
那是个长发及腰的少女,恬静温和的看着前方,瓜子脸的线条弧度极为好看,眉眼清冷如皓月,薄唇轻启,酒窝里盛着的笑意呼之欲出,盈满眼光,五官出色的无可挑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陈时越有生以来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他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傅云毫不留情的在他眼前一晃:“哎!看呆了?”
“认出来了吗?”他问陈时越。
陈时越还维持着那个木然的神情,眼神迟迟没从少女雕像上下来:“认出什么?”
“你前天怎么看的一班花名册?”傅云笑道:“这都没认出来。”
“这是顾祺啊。”
第037章坠下教学楼十
陈时越震惊:“这是顾祺!?”
他难以置信的回头,白炽灯光下的少女静谧无声的望着远方,目光悠长而温和,结合那张无可挑剔的面容,她几乎是充满神性的。
陈时越:“……现实中真有人能长成这样?”
傅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漂亮姑娘多的是,你平时在电视上看明星也这么激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这已经好看的有点超脱明星的范畴了……她本人照片也这么好看吗?”陈时越问道。
“没出息。”傅云失笑。
他们在三十几个雕塑中间穿过去,这其实是个很诡异的场景,夜色掩映里,三十多个一模一样的神性少女静笑着盯着你看。
就算她是个漂亮的惊天动地的姑娘也瘆人的慌。
傅云蓦然站定了脚步,回身思索了片刻,然后问陈时越:“你知道纸人点睛吗?”
陈时越:“知道,纸人点上眼睛,会活过来,丧葬过程中,不得给扎的纸人点上眼珠子。”
傅云从口袋慢条斯理的拿出一根马克笔;“是吧,其实有的时候,一些习俗是互通的,有的时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陈时越警惕:“你要干什么?”
傅云微微一笑:“我想点睛。”
陈时越一把拦住他开笔帽的手:“你疯了!?不行!出事怎么办!”
“出事你就跑,我在你后面挡着。”傅云挣扎着和他拉拉扯扯:“乖啊,乖让我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死不松手,仗着身高优势把傅云手腕禁锢住,傅云力气也不小,和他纠缠着就要挣脱开。
陈时越情急之下,握着他的手腕往上一提,把傅云整个人按在墙上:“哥,求你了,我害怕。”
傅云挣了两下没挣动,陈时越其实是比他高一点的,把他笼罩在阴影里,手劲极大。
傅云后背撞在墙上,维持着这个被压制的姿势,无奈的动了动手腕,没好气道:“你害怕?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陈时越这个时候才察觉这个姿势好像有点不对,慌忙放开他:“对不起。”
傅云揉着被按红的手腕,半晌起身小声抱怨道:“嘶……力气这么大……”
陈时越没敢看他,低头装鹌鹑。
傅云没管他,甩了甩马克笔,黑色墨水落在白色雕塑的眼球上,瞬间活灵活现起来。
陈时越心惊胆战的看着他,见傅云还算有分寸,只点了一只眼球,才稍微放心下来。
只不过这个心着实没放多久。
傅云伸出一指,落在石膏蜡像的眉间正中,紧接着那只被点了睛的人像,眼珠子骨碌一转,直勾勾的瞪向一旁的陈时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
不是!他给你点的眼睛,你瞪我干什么!
傅云往后一退,满意道:“哎呀,活了。”
“活你大爷,快跑!!!”陈时越倏然变色,纵身起跳猛地把傅云推开,下一秒石膏手臂凌空砸下,扬起千层尘土,陈时越推着傅云侧身避开,自己就势一打滚,堪堪挨着石膏手臂躲过去。
少女蜡像在教室里缓慢的移动着她的身形,她只点了一只眼珠子,也就是说只有左眼,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陈时越猫在另一座蜡像身后,喘息着一动不敢动,从这个仰视的角度看过去,能看清少女脸上的眼珠骨碌骨碌的转动,上下左右的寻找他们的人影。
“别紧张,她只有一只眼珠子能看见,你说话她都听不见。”傅云在他身后蹲着,小声低笑着道。
陈时越咬牙切齿:“刚才手边怎么没个绳子给你手腕捆起来呢?”
“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不对的,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怎么在她眼皮子底下离开这个教室。”傅云道。
“你那把刀,能拿出来吗?”陈时越侧头沉声。
“不能。”傅云平和道:“最近身体比较差,容易提不起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
正说着话,前面少女笑着,刺啦刺啦的转过身,一只白眶黑眼正正对着陈时越和傅云。
陈时越;“……”
这回不用陈时越提醒,傅云拉起他就跑,耳畔风声大作,仓皇逃窜之际身后轰隆两声,两座蜡像倒塌,砸在陈时越脚后,一前一后不过半公分的距离。
傅云破门而出,门外的钢琴声骤然停下,但是此时谁都顾不得她,半人高的蜡像横冲直撞,转瞬间撞飞几个可怜的同桌,沿着傅云他们出来的那个门骨碌碌滚动地盘,追了出来。
下一秒,钢琴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愤怒的砸向琴键。
陈时越和傅云从教室门口连滚带爬的出来,身后一片摧枯拉朽折腾之声。
“现在怎么办!?”陈时越在穿堂风中咆哮说道。
“去一班教室!”傅云略一思索,两人沿着楼梯咚咚咚往下冲:“要真是鬼魂作怪,他未必愿意往生前怨气最重的地方跑。”
一班教室空无一人,甩上门的刹那他们就被迎面而来黑漆漆的暗色包裹住了,陈时越站在门边,扶着膝盖喘气。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检查了一下门的紧合程度,然后回身:“我不是给你解释过原理了么,纸人点睛。”
“这种在怨气极重的地方,长得越像人的东西,越有可能害人,平时它们是沉睡的,但是如果你让它们睁眼了,那平时经年累月酝酿的阴气和怨气,不就融合成恶灵,附在别的东西上害人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地方的雕塑,和传统阴间文化里的纸人是一个概念?”
傅云一摊手:“起码从攻击性上来说,是的。”
陈时越点点头,躲在门口探头探脑半晌:“那它们现在不进来了,你还真猜对了啊。”
“这是常识,我说对不是很正常。”
此时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陈时越回身溜达着在教室里转了转,目光落到地上的一个篮球上。
他揉了揉眼睛,没有去思考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篮球,篮球顺着走道的夹缝里慢慢的滚到他面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时越神使鬼差的伸出手,俯身把掌心落在篮球上,下一刻篮球稳住了身形,不转了。
然而陈时越的全部感官在这个时候刹那间炸裂开来,仿佛有一千只蚊子在他耳边吱哇乱叫,太阳穴爆疼痛苦,活像是有人拿着铁杵在他脑袋里咕噜噜狂搅一起。
陈时越一个踉跄跪在地上,半晌冷汗直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傅云……”
下一刻,横空一个硬邦邦的重物席卷风声砸在了陈时越身上,陈时越头痛未消,又遭重击。
他费力睁开眼,地上骨碌碌滚过来一个棕色的篮球。
“我去你妈的!”
一片桌椅移动的嘈杂声响,眼前校服幻影闪过,陈时越刚刚意识到自己就是被那个篮球一个暴扣砸在了脑门上。
“你他妈的,不会打球,你凑什么热闹啊!”
陈时越被人拎着领子从地上扯起来又反手一拳砸回地面,整个人跌跌撞撞的倒在一众被推翻的桌椅里,周围隐隐能听到女生的小声惊呼声和男生低低的嗤笑。
面前站着个高大而俊朗的男生,浓眉大眼鼻梁英挺,是那种传统意义上三庭五眼都极为端正的帅哥,一身校服扣子系到最顶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忽略他刚刚一拳把陈时越砸翻在地的举动的话。
“班长,班长别生气,下次咱们不用他了。”
“学习不好脑子不好,让你篮球队做个替补,你都能把拿分机会拱手让人,蠢驴一样。”
“咱班输了都怪他。”
“哎,要是这次赢了高中三年篮球赛,我们不就三连冠了。”
“蠢货一个。”
……
耳畔极其嘈杂,陈时越这个时候才大概意识到什么情况,这好像,不是他的身体,这是一段回忆。
那俊朗男生挥拳在他眼前狠狠一晃,浓眉蹙成一团,映在原主的眼中凶神恶煞一般。
“滚!”
……陈时越仿佛险些溺毙的人,猛然从幻境当中挣脱出来,趴在讲台旁边大口大口的喘气,浑身冰凉但是后背又被冷汗浸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好点了吗?”傅云站在他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嘴边带了丝调侃的笑意。
陈时越哽着喉咙,一边点头,一边克制不住的俯身呛咳起来:“嗯……”
“看到什么了?”傅云拍拍他的后背。
“他们班班长,因为篮球赛输了,带着一群人打他。”
“从谁的视角看的?”
“单乐心。”
傅云仿佛早就知道一样,赞同的点点头:“我想也是他,哎你对他们班班长有印象吗?”
“有,一个至少一米八五以上的男生,长得很周正,我来班里第一天还给我参考过笔记,完全不像单乐心记忆里的样子。”
傅云笑道:“很多霸凌者在老师面前都是好学生的样子,我们现在站在死人这边,你不能以助教的角度去看他们。”
“咚……”
“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咚……”
陈时越敏锐抬头:“什么声音?”
“好像是操场传过来的。”傅云朝窗外看去:“走吧,去看看。”
片刻之后,陈时越和傅云一同站在教学楼的栏杆前,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教学楼下,运动场上的场景。
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此时的篮球场上站着一个人,不过那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那是一个无头人。
他穿着一身血淋淋的校服,手上抱着一个球形的东西,一下一下的往篮球框里投进,投进,投进……
脖子上没有头颅,从肩颈处断裂开来,碗口大小的伤疤,脖子断处的喉骨和血纹疤痕隐约可见。
陈时越看的一阵喉咙发疼。
“那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那应该就是,他们班那个男班长。”
第038章坠下教学楼十一
楼下那无头男尸已经看不出生前半分俊朗的样子了,他一身校服,衣角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血,在场中来回运球,不是,是运他的头。
“是单乐心干的吗?”陈时越低声道。
傅云不置可否:“你下去问问他。”
楼下的男尸仿佛听见了什么,无声的扬起脖子,做出了一个向上仰视的姿势,他手中的头虽然整个和躯体分离了,但是眼珠子却还能转。
也一齐抬眼上去,和陈时越撞上了目光。
“嘭——”男尸矮身,做了一个起手式,下一刻直直将手中头颅朝着二楼就砸过来。
陈时越猝不及防被他砸了一个满怀,惊得险些叫出声来:“我天!”
硕大的脑袋冰冷的躺在他怀里,脸颊上带着污浊浓郁的黑血,一双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瞪着陈时越,陈时越整个手都开始哆嗦,惊恐至极的把求助的目光转向傅云。
傅云走过来,低头看了一眼他怀里班长的脑袋,又远远朝操场上的班长望了一眼:“走,下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
“下去干什么?”天杀的他此时已经带上了颤音。
“你会打篮球吗?”傅云问。
陈时越茫然道:“会啊,以前校队前锋。”
陈时越从小没什么兴趣爱好,高中的时候因为个子拔的过分出挑,被体育老师赶鸭子上架拎进校队,没想到天赋还不错,就一路坚持到了大学。
“人家都给你抛球了,这意思不就是要跟你来一场吗?”傅云点点他怀里的脑袋:“走吧,陪他玩玩。”
陈时越看着底下那个断头鬼,简直双腿打颤:“那要是打不过怎么办?”
“打不过我给你善后不就行了。”傅云把掌心往他肩膀上一按,神色格外风轻云淡。
“你还会打篮球?”陈时越震惊。
“我不会,但是我会打鬼。”
陈时越慢慢的抱着头颅下楼,片刻之后他站在操场边上,和那无头班长对立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空黑压压一片,阴云密布,唯有篮球架前燃着一盏蓝幽幽的鬼火,很小范围的将篮球场照亮了,冷风呼啸,宛若悲泣。
陈时越沉了沉心神,抬手将头颅一掂:“怎么比?”
无头班长缓缓伸出手,冲他比了个十的数字。
陈时越了然,反手将球抛给傅云,然后屈肘拉伸,简短吩咐道:“十分为界限,远投三分正常投两分,你在旁边记一下。”
“行。”傅云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专业。”
人头篮球倏然腾空,一人一鬼同时动作,无头班长一个侧压将球抱在怀里,抬手远投,紧接着被陈时越纵身起跳扣杀拦截而下,人头重重弹在地上,溅起操场泼然尘土。
陈时越丝毫没有留给对方缓冲的时间,单手挽球一仰而起。
“哐当——”一声,球落篮筐,第一回合胜负初分。
“二比零。”傅云站在场外微笑道。
无头男尸阴恻恻的转过脖子,“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如箭离弦,急促的步步紧逼挡在陈时越身前,劈手就要夺球。
陈时越掌心向左一翻,无头男尸眼疾手快就要扑杀,然而篮球在空中硬生生转了个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简直是个教科书级别的假动作,毫不留情,越过班长的肩膀直砸篮筐!
“到三分线了。”傅云愉快的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五比零。”
他注视着场内的年轻人,动作敏捷而流畅,白t恤黑长裤,起跳时露出精瘦腰线,隐约能看清腹肌的形状。
陈时越身量很高,身形却薄,但这并不妨碍他把无头男尸碾压着打。
傅云低头笑了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神情温柔而欣慰,仿佛蕴含了一汪温泉,汩汩而涌。
陈时越干脆利落回身扣球,然后抬肘调转运球如飞,下一个瞬间人头篮球狠狠砸在篮筐中央。
“十比二。”傅云平和道:“这位同学,你输了。”
陈时越从戒备状态慢慢放松下来,人头篮球骨碌骨碌滚到他脚边,他俯身捡球,在指尖顶着飞速的旋转了一圈。
然后抬手毫不收力,凌空掷给班长,无头男尸被他砸到腹部,退后一个踉跄。
“你好像打的也不怎么样。”
陈时越心平气和的道,话中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喘息,碎发湿漉漉的挡在额前,但是神色冷淡而松散,完全不见方才的惧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班篮球赛输了,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单乐心。”他一反常态的嘲讽笑了一声:“毕竟班长也这么菜,输掉不是很正常吗?”
“怎么样,被人压着欺负的滋味,好受吗?”
无头男尸好像受了莫大的刺激,仰首发出一声尖锐的鬼啸,身畔一团浓郁黑气直冲云霄,冲着陈时越就扑杀过来。
然而就在他即将袭卷到陈时越身前的那一刹那,身体霎时间被一柄长刀贯穿。
无头班长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黑气散发的更浓郁了。
傅云一步一步的走进场中,伸手收回刀柄,漫不经心的教育道:“落子无悔,愿赌服输,输了没什么好丢人的,但是没完没了的发泄怨气,就不对了。”
“你们阳间的纠纷我不参与,但是你死了以后害人,还当着我面挑战我的人,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啊?”
无头男尸抱着他的头颅,梗着脖子不松气,头颅上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死死瞪着他们俩。
半晌终于在被贯穿的痛苦中轰然一声,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陈时越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半晌没说话。
“怎么了,累着了?”傅云转身过来,略带赞许的看着他:“干的不错。”
陈时越摇摇头,这才表现出一丝疲惫的神情:“没有,就是好像还没有完全从幻境中缓过来。”
单乐心被打的地方映射在他身上,还隐隐作痛,陈时越揉了揉肩膀,疲惫道:“走吧,我撑不住了。”
“等等。”傅云忽然道:“你看篮筐那里。”
陈时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刚刚还稳稳架在篮板上的篮球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跌落在地上了,地上趴着个死人。
篮球框砸下来的位置,正好嵌在死人头颅的部位,边缘刚硬,居然生生将他的头颅砍断了。
那人身穿校服,长手长脚,个高体壮,剃着高中男生特有的短茬头发,正是班长本人。
……
翌日清晨。
“杀人偿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学校必须给个解释!!我苦命的儿啊——”
“我儿子从小品学兼优!!从小到大他都是班长,助人为乐团结同学!!他这是做了什么孽!!”
“死者家属情绪先冷静一下,警方已经控制现场,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我和孩子他妈就这一个,现在孩子没了,我们也活不成了……”
人群嘈杂,吵闹之声沸反盈天,大批市民群众围堵在市一中校门口,媒体记者长枪短炮对准最前面几个校领导。
路边红□□亮起,数量警车呼啸而至,120和抬着裹尸袋的法医从人群中挤过去。
“都让一让,让一让,不要妨碍公务,一切消息请听警方通报!”
“感谢大家配合!都让一让!”
傅云拿着遥控器关掉电视,慢悠悠的在桌上倒了盏茶水。
手边座机一阵怒响,傅云懒洋洋的接起电话。
“大哥!你看新闻了吗!我们班班长昨天晚上出意外死了!现在全校停课配合调查,妈妈担心跟灵异有关,觉得家里还是不安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小宝在电话那头急匆匆的说道,能听出来这小兔崽子害怕的直打哆嗦。
傅云挑眉。
“我能到你那儿去住段时间吗哥!”刘小宝哀求:“求你了哥……”
“不能,你去你姥那儿住吧,她手下那么多高手,我最近没时间。”傅云简单粗暴的拒绝道。
“咱姥忙着撕大姑奶呢!哪有时间管我!”
傅云眉心一紧,略微有点错愣:“啊?”
“你不知道啊?那天你送我从学校出来,不是刚好碰上我爸,咱妈,还有莫名其妙跟着的几个男的吗,他们还拦你车来着,差点被陈哥撞了。”
傅云不动声色:“嗯。”
“那几个是大姑奶的人,不知道听了上头什么吩咐来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回去之后,大姑奶那边立马跑了好几单大生意,都是临门一脚马上签合同了,结果客户反悔的!我前两天去那边写作业,还在账户上看到他们名字了,你就说,咱姥干的漂不漂亮!”
傅云举着电话筒,半晌才出声笑了:“哦,这样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收拾东西过来吧,过来以后在事务所里呆着,没我的允许不许乱跑。”
“好嘞哥!!”刘小宝兴高采烈的挂了电话。
傅云坐在沙发上,缓慢的放下电话,眼底神色风云变幻,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迪!”片刻之后,他提高声音喊道。
“哎!什么指示!”任安迪从二楼探身下来:“你说!”
“给樊佬发邮件,让她把负责记账的那几个人换了。”傅云顿了顿,手指轻轻碾磨着思考。
“好嘞!”
“还有接送刘小宝的司机也一并换了,没事给小孩子讲这些东西,谁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第039章坠下教学楼十二
刘小宝被司机送到灵异事务所的时候,一进门刚好撞上陈时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二楼走下来。
“哟陈哥,早上好!”刘小宝背着小书包笑容满面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擦头发的手一顿:“你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我哥难得让我来一次他这儿。”
陈时越迟疑了片刻:“你……没看新闻?你们班班长的事?”
刘小宝:“哦哦我看了,但是我跟他不熟,不太伤心。”
陈时越脸上的疑惑没有减轻多少:“你也不害怕?”
“不害怕,我哥这儿最安全。”刘小宝放下书包,四处张望一下:“哎?我哥呢?”
“哎哟活爹,我给你说我这儿忙的很,单乐心和林文武的案子合并了,我们在现场忙了一早上,你今天就别来学校了,我把手头的事处理完再跟你扯灵异事件,昂?”
杨征在电话里絮絮叨叨,杂音充斥听筒,吵的傅云耳朵直嗡嗡。
傅云把手机拿远了点:“行,你忙你的,但是我要一个学生的家庭住址,再给我分配一个老师过来,配合家访。”
“啊?家访?”杨征皱着眉头看手机:“访谁啊?你别乱来,我好不容易才把龙老师安抚下去,没让她投诉你,你要是敢再给我弄个家长投诉出来你就完了。”
“你冷静点,我又不傻。”傅云耐心道:“我想去看看顾祺,理由就是配合调查单乐心自杀的心理因素,可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给我找个老师随同调查,有助于安抚学生心理,没问题吧杨警官?”
杨警官:“……”
半个小时之后,宁柯开车停到门口,大喊一声:“老大!随同老师到了!”
后座车窗缓缓摇下,露出冯小银半边侧脸。
陈时越大步从门口出来,身后跟着傅云和刘小宝,刘小宝紧跟着他哥一路絮叨。
“顾祺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姑娘了,哎哟哥你是没见过她本人,那长得简直了,跟个洋娃娃似的……”
傅云停下脚步:“你喜欢她?”
刘小宝连连摆手:“那不敢,她太好看了,哥你不懂,好看到那种程度的女生,是没人敢追的。”
傅云若有所思,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安迪!”
安迪从大门后跨出来:“我在!”
傅云按着刘小宝的肩膀,把他布灵灵翻了个面,转向大门,然后干脆利落一推,正好被安迪迎面接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家看好他,别让他乱跑。”
“遵命!”
刘小宝一秒难过,满脸被抛弃的不可思议:“哥!我也想去!哥~”
傅云大步流星,风衣下摆随风扬起,潇洒的向后摇摇手:“叫嫂子也没用,好好写作业!”
傅云开门上车,反手甩上车门:“冯老师,没想到杨征找你来陪我们家访。”
冯小银道:“没事,我跟顾祺一直挺好的,带上我去她不害怕,杨警官考虑挺周到。”
傅云哈哈一笑:“是吧,我也觉得,冯老师你怎么脸色不大好?”
陈时越从后视镜瞥了一眼,接话道:“是因为林文武的事?”
林文武正是高三理科一班班长的名字,今天早上刚被拉走,这个时间点,估计还在做尸检。
冯小银勉强笑了笑,眼眶隐隐有些通红:“嗯,他是个好学生,成绩从来没掉出过前十。”
傅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臂,但是没说什么安慰性的话,只简短的道了声:“节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老师真是,对每个学生都很上心啊。”宁柯由衷的感叹了一句:“没关系老师,他就是下黄泉,也会记得您的。”
傅云:“……”
陈时越:“……”
冯小银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感激的冲宁柯点点头,但是因为哽咽没说出来话。
“咳,不提他了,冯老师别太难过就好。”傅云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顾祺最近学习成绩怎么样?”
冯小银一愣,然后道:“挺好的,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来上学了。”
陈时越和傅云同时抬起眼睛,目光中不约而同流露出警觉来。
一个星期,正好是单乐心自杀距今的时间,顾祺刚好就在单乐心自杀当天开始请假,然后一直没来学校?
她是提前知道什么吗?
陈时越满腹疑虑,目光一直没从后视镜里冯小银的脸上挪开。
“所以杨警官突然告诉我要安排顾祺的家访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听她家人说,她是生病了。”冯小银继续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脑海里浮现昨晚那个宛若神明的少女雕像,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是转瞬即逝,他一个恍惚,就没能捕捉到。
“她平时有什么特点吗?”陈时越出声。
“漂亮。”冯小银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非常漂亮,长得像女明星,她刚进校的时候,一群人趴在我们班门口看她,长相太出挑了,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波光粼粼的。”
“最新版的倚天屠龙记看过吗,她给人的感觉,很像里面的赵敏,眼睛会笑一样。”冯小银拿百度搜出了新版赵敏演员的剧照。
傅云看了一眼,回想了一下昨天那雕塑的长相,然后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对。”
陈时越没忍住问道:“不是,为什么你们所有人提到顾祺,就漂亮这一个特点,她在没有别的让你们有记忆点的地方吗?成绩,性格,家庭情况?”
“可能她平时在班里不爱说话,这些事情我们倒是知道的不多,而且其实说实话,我不管是作为老师还是作为个体,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类。”
这样一个姑娘,单乐心暗恋人家,偷偷写情书放在钢琴里,倒也不奇怪。
敲开顾祺家房门的时候,开门迎面出来的是一个很平常的中年女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见到几人,看上去有片刻茫然:“你们是……”
陈时越推着冯小银,两人站在最前面:“家长您好,我们是学校老师,孩子有一个星期没来上学了,学校最近刚好停课,我们想着顺便家访,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
女人看着冯小银,恍然大悟:“数学冯老师!”
“对对,我这记性,上次家长会还见了……祺祺跟我们老提你,说冯老师对她很好,上次她从家里带的草莓软糖,就是给你的吧。”
顾祺妈妈脸上的疑虑彻底打消了,语气格外温和道。
冯小银笑起来:“对的,糖很甜,她有心了。”
陈时越温声道:“顾祺妈妈,最近高三,学校复习进度会比较快,如果孩子再不去上学的话,落下的课程就越来越多了。”
女人无奈的点点头:“我们知道。”
“但是孩子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各大医院都就诊过了,也住过院做过治疗,可是她就是不见好,什么方法都试过了……”
傅云敏锐道:“她到底怎么了?”
“老师,你们看看就知道了。”顾祺妈妈叹息一声,推开了卧室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一片昏暗,拉着帘子,透不进来一丝天光,这个光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潮湿而阴暗,气味不太好闻的地方。
但是门一开,扑面而来的是少女房间特有的馨香,好闻而沁人,柔柔的仿佛梨花露水,一进门就莫名让人心情很好。
靠坐在床头的少女纤瘦而单薄,穿一身真丝睡衣,不声不响的坐在床上,仿佛听不见外界的动静一般,对于房间里进来的几个陌生人,也没什么反应。
顾祺妈妈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对她道:“宝贝,冯老师来看你来了。”
少女微微抬头,也就是这一刹那的功夫,陈时越和傅云才第一次看到顾祺本人的正脸。
冰肌玉骨,惊为天人。
陈时越心里道了声老天,不是他没见识,但是活了二十二年,确实没见过长成这样的生物。
她皎洁脸庞不沾丝毫粉黛,长发如墨垂落耳侧,每一寸皮肤的色泽都好像是单独加了滤镜调色,双瞳如波然秋水,沉静而温和的低落下去,剪影如画。
顾祺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母亲:“你是谁?”
顾祺妈妈苦涩的笑,然后转过头叹了口气:“她从上星期开始起就是这样了,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一睡能睡三四天,中途叫不醒,身体冰凉,跟死了一样……”
“记忆力大幅度减退,我们到医院去查智力,查出来个智力低下,我们姑娘十八年一直学习都是前几,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夜之间变成个傻姑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低声问道:“我可以跟她说几句话吗?”
顾祺妈妈没有阻拦,傅云走上前去,蹲身下来看着她,和少女对视了片刻,然后将两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
半晌傅云疑惑回头,对陈时越低声道:“她没有脉搏。”
陈时越悚然一惊,没有脉搏那不是死人?!
顾祺和冯小银没有听清他们说的话,尚且不明所以。
陈时越稳了一下心神,低声道:“你确定吗?”
“不仅没有脉搏,躯壳里的魂魄太弱了,这姑娘现在几乎是个空壳。”傅云轻声回道,然后不动声色的站起身:“出去再说。”
冯小银见他们起来了,便替换着走上前,在床边蹲下来,温声道:“顾祺,还记得我吗,我是数学老师,带了你两年,你还给我带过草莓软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少女垂头看着她,少顷之后整张脸骤然变得极度惊恐。
下一秒,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全家。
“啊啊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040章坠下教学楼十三
傅云和陈时越对视一眼,动作迅速带着冯小银就往外走,冯小银明显给吓着了,顾祺妈妈一个箭步扑到床前拼命安抚:“没事,没事宝贝……”
几人告别了顾祺妈妈出来,依次上车,一路上气氛凝重。
“不应该啊,她怎么会害怕我呢?”冯小银终于忍不住开口,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姑娘一直跟我很好,她很优秀,我甚至从来没有批评过她,她被另一个姑娘刁难的时候,我还保护过她。”
陈时越很敏锐:“另一个姑娘刁难过她?谁?”
冯小银回忆了一下,报出一个名字:“蓝璇。”
临近高考,市一中没停几天的课,傅云连着几天往警察局跑,搞得杨征烦不胜烦。
“查完了,以意外结案。”杨征一摊手:“刚刚把材料上报上去。”
傅云站在警察局门口和他面对面点了根烟,两个人看上去都格外沧桑。
“从阳间角度来说,意外结案也没错。”傅云点了点烟灰:“林文武家长怎么说?”
杨征不动声色的朝局里的方向指了指,傅云一探头,就正好撞见林文武的爸妈互相搀扶着蜷缩在警察局的凳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文武妈妈已经哭不出来了,神情茫然的委顿在椅子上,身边的林文武爸爸一根一根的抽着烟,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杨征叹息着拍拍傅云:“没办法,能查的都查了,那篮球框确实是自己掉下去的,林文武是班长,那天刚好留校收拾器材室,大晚上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而且我们后来查过篮球框早就有松动的迹象。”
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好像冥冥中自有天意。
傅云叼着烟,含混的点点头:“那现在怎么办?”
“安抚家属情绪,然后一中明天复课,记得让时越按时报道,我还有几个材料没写,先走了啊。”杨征转身进门。
第二天,一中照常复课。
“我没欺负过他吧,我还帮他讲过题来着。”
“林文武怎么惹他了……”
“你忘了,篮球赛的事。”
“我好害怕,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教室里充斥着小声的窃窃私语声音,陈时越一进教室门,低语声就轰然消失了,学生们人心惶惶的互相对视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文武的座位被空出来,空荡荡的,格外显眼刺目。
大家不约而同的离那个座位远了一点,林文武的同桌没地方可换,一早上就苍白着脸到现在。
陈时越径直在原先单乐心的位置上坐下来,教室里霎时间安静下来。
“早上好,同学们。”冯小银推门进来,她脸上略带疲色,但还是勉强笑着握起粉笔:“卷子拿出来。”
陈时越碰了碰旁边趴在桌子上的蓝璇:“上课了。”
蓝璇迷迷糊糊的起身,无意间碰掉了什么东西,砸在地上“叮铛”一声,她下意识往桌子下面看。
陈时越先她一步俯身帮她把东西捡起来了。
那是一枚被红绳系住的银镀金如意项链,极其精巧别致,往光影下一照金光闪闪,格外显眼。
蓝璇简短的说了声:“谢谢。”
然后把东西从陈时越手上拿回来了。
“真好看,开过光的吗?”陈时越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璇看了他一眼:“开过。”
“南郊的那个寺庙开的,按照我的记忆,这是求事业的。”陈时越目光没有从玉如意身上移开,直到蓝璇把那东西收进了自己口袋里。
“也可以求学业。”蓝璇好生奇怪:“怎么了?”
陈时越摇摇头:“没事。”
窗外阳光照射进来,蓝璇的文具盒里有什么东西光芒一闪,折射出来的彩虹刚好映在黑板上。
冯小银正在黑板上画圆。
粉笔勾勒过圆边缘润滑的弧度,正圆的旁边是串圆标准方程的各类推演。
折射出来的光影恰好就落在距离圆心不到一寸的地方。
蓝璇抬起眼,下一秒慌慌张张的收起文具盒,陈时越往过瞥了一眼,看到了她文具盒里藏着的镜子。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爱美是天性,随身带个镜子没什么稀奇的,蓝璇刚刚明显是上课照镜子,不小心把光投射去黑板上了。
冯小银握笔的手一顿,然后顺手在黑板上那处光影上用粉笔落下一个白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点pa,b”她转身指着那枚光点所落的地方:“请问它距离圆心的距离是?”
底下一片哗啦啦翻书,还有笔尖摩擦的声音。
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站在蓝璇身侧,蓝璇抬起头和她对视一眼又低下去,默不作声的将镜子收好了。
冯小银的掌心放在她肩上:“同学们,有人算出来了吗?”
“五!”
“三!”
众人七嘴八舌的报答案,冯小银轻轻将手收回来,举步走上讲台:“点到圆心的距离公式……”
陈时越把书翻到圆的那一页,然后拿起手机给傅云发消息。
“你干什么呢?”
傅云很快回了消息:“警察局里,杨征喊我。”
傅云按灭手机,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回个信息,我们继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会议室里坐了几个黑色制服的人,肩膀上挂着清一色的深蓝徽章,为首的是个眉目端正的年轻人,和桌子那头的局长对面而坐。
老局长咂了一口茶:“这几位是隶属于国安部的阴阳监管局的同志,一中的案子,没什么问题的话就交接给他们了,杨征,你把具体情况汇报一下。”
杨征起身摊开文件夹:“是。”
杨征汇报了将近十几分钟,傅云一直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直到台上的人咳嗽一声以示提醒,他才不耐烦的把眼睛移回来。
“之前的调查工作在社会人士的配合下开展的较为顺利,这是我对一中案件的全部阐述,报告完毕。”杨征合上手里资料。
为首的黑色制服年轻人礼貌的鼓了鼓掌,站起身和杨征一握手:“辛苦。”
阴阳监察部门,隶属于国安部的灵异事件调查部门,这几个黑色制服的人,正是其中调查组的成员之一。
他们大学百分之八十的毕业生,最后都进了监察部门,想到这里傅云头疼的揉了一下太阳穴。
杨征给他们指了一下傅云,刚想开口介绍,却见那年轻人抬手止住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用,我们老熟人了。”那年轻人笑道:“是吧,傅云?”
傅云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出去。
“哎,别急!我们组长没来,他知道你在这儿的特意避开的,不好意思杨队,我想跟傅老板单独谈谈案情,方便吗?”
杨征一愣,看了一眼傅云:“哦哦,方便方便,调查组的同志都是为了工作,傅云你配合点!”
傅云:“……”
却说陈时越那边已经是上午第二节课了,语文老师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女人,戴着黑框眼镜,黑色连衣裙,身形削瘦。
正一板一眼的拿着语文书讲课文。
刘小宝昨天晚上噩梦连连,一夜惊醒好几次,脑海里全是他两个惨死同学的脸,此时课上不由自主的昏昏沉沉起来。
他眼睛一闭,脑子里一片混沌的就要睡过去。
“啪!”
凌空一支粉笔砸过来,正中刘小宝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被砸的一个激灵,蓦地惊醒过来,讲台上语文老师把书合拢卷起,然后定着一张脸,手臂蓦然发力,猛的把书砸过来!
书角砸中刘小宝额头,嘭的撞出一道血口。
陈时越霍然起身:“谢老师!”
刘小宝捂着额头半晌没说出话来,疼的泪水直打转。
“我的课堂不欢迎不认真的同学,滚出去。”谢老师冷冷道:“还有,我的课堂有我的规矩,陈老师看不过眼,也请出去。”
陈时越深呼吸了几秒,起身拽起刘小宝:“走,先去医务室。”
刘小宝跌跌撞撞的跟着他出去了,陈时越一路上没说话,气压极低,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陈哥你别生气,大家都是这样的,我妈妈说做错了就应该被批评。”
陈时越按住他伤口的位置:“先别说话,处理完我给你哥打电话。”
刘小宝没敢继续劝他,只得跟着他往前走。
语文老师转身写板书,底下学生安静如鸡,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有有力的粉笔撞击黑板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她忽然不写了。
学生们疑惑的抬头,只见谢老师的背影微微颤抖起来,紧接着越抖越厉害,然后一寸一寸的转过身来。
“同学们……我好饿啊……我想吃东西……谁有吃的给老师……”
底下学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傻了,一时间没人动作。
“我好饿啊……我好饿……好饿……”语文老师颤颤巍巍的站在讲台上。
下一秒,她低下头,眼眶血红,目光落在讲台桌上的粉笔盒里。
“好饿……”
她抓起盒子里粉笔,整的,碎的,半碎不碎的……整整一把。
然后目光灼热如火,一把全部塞进了嘴里里。
她鼓着腮帮子,咯吱咯吱的咀嚼着,粉笔嘴里不时泄出一点被嚼的粉碎的粉笔末末:“好饿……还是好饿……”
尖叫声炸响了教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041章坠下教学楼十四
救护车鸣笛响彻一中门口。
陈时越和刘小宝原本呆在医务室里,听到外面吵嚷的动静才出去看看什么情况,然后刚一出门,就直接撞上了抬着担架上车的医护人员。
陈时越和刘小宝面面相觑,操场上围了一大圈学生,校门外的群众也逐渐多了起来,一层一层围着人山人海的。
也不怪众人奇怪,这已经是一中这一个月内,担架抬出去的第三个了。
陈时越手机叮铃铃的响,刘小宝捂着刚刚包好的纱布,扭头看他。
“傅云!一中刚刚又出去个救护车——”
“我知道,这次出事的是语文老师,据说是上课的时候突然把粉笔全嚼了咽下去,当场就喊救护车了。”傅云站在校门口,目送着他们抬着担架准备合门。
刘小宝惊恐万分,上课的时候,语文老师不正是拿粉笔头砸了他吗?
陈时越明显怔了两秒,然后下意识看向刘小宝。
刘小宝立刻马上挥手:“不是我!跟我没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眉心一紧:“刘小宝也在你跟前?怎么回事?”
陈时越低声道:“回头跟你说,我先送他回去。”
“不用,我在校门口,你们来门口找我。”
傅云挂了电话,没好气的看着眼前黑色制服的年轻人:“你站的是不是离我太近了。”
年轻人笑了笑,往旁边一挪:“我听组长说,你把雪竹的弟弟带到身边了,是放心不下吗?”
“你们组长有完没完?”傅云收回手机:“我的一举一动都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你们作战一组这个季度的工作不够忙吗?”
年轻人脾气很好的样子,并没有生气:“男人都是这样,表面上薄情寡义,心里却对前任念念不忘。”
傅云笑了:“哦,念念不忘。”
其余几个作战组黑色制服的成员都不动声色的稍稍拧过头,以便于把领导的八卦听的更仔细一点。
“你也说了,我是你们组长的前任,学校的时候有过一段而已,你们组长再这样下去,我可就要自恋了。”傅云轻描淡写的撂下一句,然后转头看向带着刘小宝朝他跑过来的陈时越。
“傅云!傅云你听我说,小宝他们语文老师出事前十几分钟,刚拿粉笔和书砸过他,这会不会和她出事有关?”陈时越气喘吁吁跑到他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小宝紧随其后:“哥!我没有啊!你们道上的事我是真的不会一点!”
陈时越:“我不是那个意思。”
傅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知道你不会。”
他顿了顿:“不过你最近先别去学校了,在我那儿呆着,等事情处理完再考虑别的。”
刘小宝登时发急:“马上高考了!!”
“高考重要还是命重要!”
“高考重要!!!”
傅云敲了敲旁边的车窗,干脆利落:“安迪,带走他。”
任安迪即刻领命,从车上跳下来就追刘小宝。
傅云按了一下眉心:“我刚刚要说什么来着?陈时越,你下午接着进去听课,其他的不用管。”
“傅云,可能刚才老局长表述的不够准确,我再来给你复述一下,一中的案子,现在由我们正式接手,社会无关人士禁止插手,我说明白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色制服青年温和而不失礼节。
陈时越在傅云和制服青年身上来回看了几眼,然后忽然换了副平和的神态,不动声色的往傅云身前一挡。
“说明白了,但是我想问一下,你们是本市教育局的同志吗?”陈时越很有礼貌道。
制服青年转向他:“不是,我们是隶属于国安的……”
“既然不是,那为什么阻拦实习老师通过正常手续进入校园听课?”陈时越冷冷道:“实习证明拿不到,毕业证学位证国安部给我发吗?”
制服青年:“……”
傅云没忍住动了动嘴角,然后又快速强迫自己严肃起来:“啧,怎么跟李副组长说话呢,干活去。”
陈时越:“哦。”
救护车呼啸远去,陈时越回学校看情况去了,安迪拼死拼活把刘小宝提溜上车。
“那就是雪竹的弟弟吗?”李副组长看着合上的校门道。
傅云“嗯”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啊,我现在偶尔还会怀念起当年的岁月,我们几个一起去雪竹家里,大摇大摆在院里练刀,给那几个打她弟弟的邻居示威。”
“当年那个缩在墙角的小男孩,都长这么大了。”李副组长感慨出声。
傅云把文件夹拍回他怀里,冷漠道:“我看你就是工作太少,闲的。”
“提前说好,这案子我不插手,但是我的员工在一中里实习,如果有危险,我有进校门的权利。”
傅云开门上车,宁柯早就在车上等着了。
李副组长挥挥手:“得了吧,我还能真管住你不成。”
傅云挑了挑眉稍,升上了车窗。
教室里一片大乱,陈时越经过走廊时还是闹哄哄的一片,他进教室那前一秒,班里却瞬间安静下来。
陈时越站在门口,看着学生们又惊恐又不知所措的神情,不由得微微在心里叹了口气:“安静自习吧,我去喊你们班主任。”
他敲门进了高三年级组办公室,龙老师的工位上空无一人。
“龙老师呢?”陈时越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口一个年轻女老师转过头抱歉道:“龙老师心脏病突发了,还在医院休息,可能要调离工作岗位。”
陈时越茫然了片刻:“啊?”
“有什么事可以找冯老师,她是一班的副班主任。”
“行,谢谢。”陈时越思虑重重。
事情变得更为复杂了,顾祺,龙老师,林文武,语文谢老师,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事,都跟单乐心脱不开干系。
但是奇怪的是,不同于老宅的竹筠心,这个案子里的鬼,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他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过单乐心本体,排查人物关系,也除了老师同学的描述,其余都无从查证。
陈时越站在办公室门口,慢慢的沉思了一会儿。
“有什么怨气有什么仇全都冲我来!我就不信了,我零几年从师范大学毕业至今带了二十多年学生,批评的学生数不胜数,没见过一个这么偏激的。”
办公室里传来一阵暴躁的怒斥声,陈时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就见到一班的物理老师捧着保温杯大步从办公室走出来,神色愠怒,秃顶锃光发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才给陈时越说情况的女老师紧随其后追上来:“王老师您别生气,单乐心那孩子生前不是计较的性子……哎,小陈老师还没走啊?”
陈时越从办公室墙边站起身:“嗯,我顺便想要一下最近一次一班周考的成绩单。”
女老师想了想,从文件夹里扯出一张纸:“总成绩总排名都在上面了,看完记得放龙老师桌上。”
陈时越点头致谢,然后接过来,先从最后一名往上看。
班级倒数第一,最后一名,蓝璇。
单乐心死了,倒数第一就是蓝璇了,陈时越心不在焉的依次数了数学生的排名。
正低头看着,不远处理科一班的教室里猛然发出一声砸东西的巨响,陈时越悚然一惊,以为又出事了,赶忙把排名单攥在手里往前跑了两步。
刚跑到门口,就和从教室里慢吞吞走出来的蓝璇撞了个正着。
陈时越一怔:“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蓝璇神情死水无波般的攥着手里的卷子,平和的抬眼和陈时越对视片刻。
“刚刚里面那么大的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蓝璇靠墙站好:“我改错格式有问题,他砸了个板擦在我身上。”
陈时越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有个巨大的板擦印子落在校服上,粉笔灰尚在扑簌簌的往下落。
“物理这门学科,你不动脑子,不好好研究,成绩不好没人会同情你,有些女孩子,最开始还知道掉几滴鳄鱼的眼泪,后面越发没皮没脸,能上上不能上滚……”
蓝璇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紧接着又好像强行逼着自己一般,硬生生将眶中泪水咽回去。
陈时越浑身仿佛被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包围着,整个人站在穿堂风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能做的,仅仅是在单乐心死后,把班长的篮球赛赢回来,但是他救不了单乐心,也救不了很多很多个像单乐心一样的小朋友。
他们没有出色的外貌,没有别致的性格,兴趣爱好特长早在漫长而零碎的考试冲击中被打磨平滑。
他们不是不努力,只是再怎么努力,也难以在理科火箭班有立足之地,他们因为拖后腿而被权威至上的老师抛弃,被贴上笨的标签,成为同学中格格不入的异类。
“我努力了。”蓝璇小声道。
陈时越低下头:“我知道,我见过你作业。”
蓝璇的书虽然白净,但是笔记本和作业本确实密密麻麻,公式陈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手中排名表微微在他掌心中颤抖,蓝璇很快收住了情绪,往那表格上看了一眼。
“我是倒一吗?”
第042章坠下教学楼十五
“单乐心没了,不就轮到我是倒一了吗?”蓝璇看了看陈时越惊异的脸色,不以为然道。
陈时越把排名表收好,放回文件夹里:“跟我回办公室休息吧,这里冷。”
蓝璇不放心的看了教室那边几眼,确定物理老师无暇理会她以后,才跟在陈时越后面小跑着往办公室过去了。
两人刚到办公室门口,走廊里就迎面过来一个背着书包的人影,步履匆匆。
“蓝璇!蓝璇!”
那是个手上挂着早餐的男生:“这节什么课!我的天公交车晚点了,我到门口就已经打上课铃了……”
蓝璇停下脚步:“物理。”
男生咬着煎饼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老头不管迟到,还好不是龙老师的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璇点点头,没再管他,跟陈时越进办公室门了。
“物理老师不是很严吗?”陈时越合上门,给蓝璇倒了个水:“他迟到了怎么一点不害怕?”
“他次次物理八十多,我要是他我也不怕。”蓝璇坐下来,看上去既疲倦又无奈。
陈时越握着杯子冷不防出声:“那你原先,为什么为难顾祺?”
蓝璇一怔,半晌才抬起头来。
却说此时的教室里一片祥和,只有物理老师不疾不徐的讲课声,和书页翻动的声音。
“同学们,看这道题……”物理老师在黑板上划拉出一道辅助线。
他画完就放下粉笔转身,面对着一众学生,全班同学安静的坐在台下,满满当当。
一个不少。
物理老师疑惑的扫视了一圈,心里疑虑陡升,但是他似乎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具体不对的地方。
直到最后一排的男生慢慢的抬起头来,冲他露出一个森惨惨的笑,面容苍白,眼眶黝黑深陷,头破血流的脑壳上凝固着红白交织的脑浆和血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单乐心。
物理老师一个趔趄,手上粉笔掉在地上,险些被吓得没站稳。
他站定身形再次朝最后一排看去的时候,发现座位空荡荡的,哪有刚才的鬼影。
物理老师没发觉自己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我问心无愧,不怕鬼敲门,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弱,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么多被老师批评的学生,要是每个都跟你一样自杀来报复老师的话,那学校都不叫学校了,那叫屠宰场。
他在心里这么跟自己说道,如果做个认真负责老师的代价就是被学生这样对待,他就跟这脏东西硬刚到底。
单乐心仅出现了一瞬,然后就没影儿了,这不由得让物理老师在心里怀疑了一下,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物理老师年纪大了,此时过度紧张下,手掌神经质的哆哆嗦嗦打颤,汗水浸透了粉笔的笔杆。
“我不怕你……我不怕你……来找我索命我就戳死你……”
他闭着眼睛,极为凶狠的扫视了一周全班,可能因为脸色太过难看,前排几个学生一时间心惊胆战的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低下头去,生怕被点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口骤然一阵阴风卷过。
沿着物理老师鬓前的碎发一点一点碾磨过去,窸窸窣窣的阴冷渗进骨髓,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无声的从他的颈肩轻拂过去。
物理老师顺着冷气卷来的方向一寸一寸的回头,转向门口的方向。
门口站着个校服整齐的男生,宽松衣袖下是断开的手腕和脚腕,滴滴答答的沿袖子淌血。
他察觉到物理老师的目光,就咯吱咯吱的抬起头,冲着物理老师再次阴惨惨的一笑。
红口白牙,凌乱碎发遮掩被砸的稀巴烂的眼球,整个人苍白的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然后站在讲台上,和他几乎面对面站着。
物理老师全身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颤巍巍的看向讲桌下的学生,却发现学生们目光呆滞,仿佛没看见讲台上的鬼魂。
都是一伙的,学生和他都是一伙的,现在的学生心里都不知道装的什么龌龊东西,尊师重道的传统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单乐心离得越来越近了,他半张残缺的脸靠在物理老师近前,然后歪着嘴笑了。
冰凉腐烂的气息从那张嘴里飘出来:“我来找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啊啊啊——”
物理老师心里最后一根弦骤然绷断!抄起讲桌上的保温杯狠狠对准面前的鬼脸砸下去!
“滚!!”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贯穿教室。
迟到的男生手上还提着早餐,头上霎时间已经破了一个大血口,正面整个颅骨塌陷下去,几乎砸碎了眼窝,血水汩汩涌出,半张脸青紫交织,惨不忍睹。
“啊啊啊——”
尖叫和惊恐的吵嚷掀翻了整个教室,隔壁几个班的学生听到动静也都不约而同冲出来围观。
谁也不知道这个男生为什么只是迟到了几分钟,就被物理老师把头直接打碎了。
物理老师握着带血的保温杯,愣愣的站在原地,对眼前的情况还没反应过来。
“郝老师你在干什么!”
“快快快喊救护车!孩子还有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班班主任呢!联系学生家长,找校长来!”
“赶紧报警!”
……怎么回事?刚刚站在门口的,不是单乐心吗?
郝老师懵懵懂懂的想着,周围一片杂乱,他站在满教室的狼藉里不知所措。
“咔嚓。”
警笛长鸣,手铐上锁的声音清脆而利落,他茫然的看向自己的手腕,被冰冷手铐锁着,掌心里的粉笔砸在地上。
“嫌疑人已经被控制,嫌疑人已经被控制!”
“带走!”
陈时越和蓝璇从办公室狂奔出来的时候,正是全校乱成一锅粥的时候。
冯小银焦头烂额的和警方对接,一个一个的给家长打电话报平安,受伤男生家属哭天抢地在学校大门口扑打着要去揍警车上的物理老师。
蓝璇扶着教室门框,深呼吸了一下,地上一片血迹触目惊心,扎在她眼睛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忍住干呕了几声,身后一阵寒意森森,仿佛冷风包裹着全身,刺的蓝璇骨头发凉。
就在此时,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冷彻入骨。
蓝璇恍惚着回头,和身后全身是血惨死的少年面对面撞了个满怀。
单乐心神色怨毒的看着她,一行血泪从眼眶中滚滚而出,已化枯骨的手握在蓝璇肩头。
“天台上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为什么……”
“我们说好一起去死的……”
“蓝璇……”
蓝璇猛然转身,神色发狠推开他,喘息道:“我没想过和你一起死……滚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单乐心怨恨至极的站在原处,半晌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蓝璇!”陈时越俯身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蓝璇夺门而出,冲到厕所一阵天昏地暗的呕吐,虚脱的站不起来,半晌才扶着马桶的边缘直起身子:“没事。”
陈时越在厕所门口蹙紧了眉心,事情越来越急迫了,再处理不好,这个一中别想有一个完整的老师和学生去参加今年的高考了。
他确定蓝璇没事后,就跑回教室,帮冯小银处理善后,学生们都被统一安排到操场,领导通知迅速疏散学生,该回宿舍的回宿舍,该回家的回家。
片刻之后又觉得不妥,于是紧急通知老师家长,全体学生回家停课,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还要出多少事。
“校长,不如找个大师来驱邪,把那东西扫一下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教导主任小声道。
老校长神色凝重:“荒唐,现在是科学社会,哪里有那种东西。”
“可是再这样下去,就没有人愿意把孩子送到我们这儿上学了。”教导主任忧心仲仲的继续道。
校长半天没说话,良久长叹一口气:“那总不能,是我们老师的问题吧。”
傅云从人群中挤进校门,正好看到陈时越扶着冯小银从传达室出来,传达室里吵声震天,一群家长人头耸动在里面围着教导主任和校长大吵大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就是这么保证学生安全的!”
“我们作为家长的就想知道,校园霸凌和体罚是不是真的存在!”
“这以后让我们怎么放心把孩子交给你们!”
冯小银看上去精神状态有点濒临崩溃了,她被陈时越扶着站到传达室门口,弯腰虚喘了几声,脸色苍白的起身。
三人正好撞上视线。
“小宝哥哥。”冯小银无力的冲他点点头:“小宝今天没来上学,放心吧。”
傅云扶了她一把:“我知道,辛苦了。”
陈时越见到他的一瞬间,始终紧绷着的心神蓦然松懈了一秒,仿佛一个靠山稳稳的立在了身后。
冯小银感激的冲他笑笑,紧接着就身形一软,蹲在了地上。
陈时越不放心的跟着她蹲身下去:“冯老师,这里交给我好了,你先进去休息。”
冯小银茫然的把手伸进颈间,下意识的摩挲着纤秀脖颈上的那枚项链:“我没事,谢谢陈老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眼神跟着望过去,在看清楚她那枚吊坠的瞬间,神色一顿。
那是红绳银镀,姿态圆润的一枚如意吊坠。
怎么和蓝璇文具盒里那个一模一样?
第043章坠下教学楼十六
“冯老师,这个如意是你在哪儿开光的?”陈时越出声问她。
冯小银看上去状态稳定了一点,疲倦道:“之前给学生求的,学生不喜欢,我就自己拿着了。”
陈时越神色不明朗,但还是应了一声:“那你好好休息。”
“傅云!”陈时越安顿好冯小银,跟着傅云来到僻静处:“现在怎么办?”
傅云站在墙根处,抱臂看着他:“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听了这么多天课,你对这个灵异事件整体的推断是什么,你觉得它的背景故事,应该是个什么走向?”
陈时越琢磨着思忖半晌,慎之又慎的开口道:“老板,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能不是单纯的单乐心冤魂报复这么简单,它中间不止一条故事线。”
“最开始的异端是学生老师在天台排队跳楼,紧接着就是顾祺雕塑出现,顾祺雕塑的出现意味着顾祺本人灵魂受损,顾祺出事生病在家上不了学,但是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简单的生病在家,没有人把她的生病和单乐心的死结合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你是想说顾祺是因为单乐心的爱而不得才遭到报复的吗?”
陈时越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琢磨着:“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两人沉默半晌,傅云不疾不徐的来回踱了几步,没有催他。
“时间。”陈时越猛然抬头:“时间线有问题。”
“顾祺的出事对外只称作是生病在家,并没有惊动警方和市民,所以我们忽略了这一点,其实在师生们集体排队跳楼前,顾祺就已经出事了,她是整个事情最先出现的受害者,我们那天找到的那些顾祺的雕塑,很有可能是单乐心生前就刻好的,不然理论上鬼魂无法触碰实体,他不可能是在死后才雕刻的蜡像。”
傅云点点头:“意思就是,这些事情的发生,是在他生前就策划好的,对吗?”
“可是这样就违背了你刚才的另一个结论,不止一条故事线。”傅云偏头看了看他:“这样不就是一个,普通心有不甘冤魂报复的故事了。”
陈时越烦躁的打转了几圈:“我就是觉得没那么简单,但是我现在也理不出来另一个故事线的头绪。”
傅云看着他cpu爆炸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从受害者身上找不到线索的时候,你可以试着从幸存者身上找找呢?”
陈时越一怔:“幸存者?”
“你知道前两天市一中特级教师集体外派的事吗?”傅云打开手机,把屏幕递给陈时越看:“刚刚安迪和小宁发来消息,就在刚刚,在国道高架桥上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车上两人全部受伤送医,伤势不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心脏重重一跳:“国道车祸?还是两个人?”
“嗯哼,出车祸那两个,正是理科一班的生物老师和英语老师。”傅云合上手机:“懂我意思了吗?”
语文,数学,英语,化学,物理,生物……唯一到目前为止,一点事没有的,就只有冯小银一个人。
陈时越将目光转到一旁正在忙着给家长解释的冯小银身上,那年轻姑娘瘦削而憔悴,一遍一遍,尽心尽力的安抚着家长,长发散乱,丝毫不见平时的明艳活泼。
“可能是冯老师人好吧,没得罪单乐心。”
傅云不赞同的摇摇头:“鬼在报复某个群体的时候是不会管那么多的,会不会伤及无辜从来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你看这小朋友的怨气之重,像是死了会理智思考的样子吗?”
陈时越说不出来别的东西了,只好靠在墙角瞪傅云:“那……怎么办?”
“跟我回事务所,把你那盏灯笼带上,我给你改造了一下,今晚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
几个小时过后,夜色渐深。
学校把所有的老师和学生一齐疏散回家了,看上去吓得不轻,家长一时半会儿也不敢把孩子送到这么个天天死人的学校里,尽管它升学率全市第一。
于是眼下整个学校万籁俱寂,浓云遮掩,不见月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和陈时越在晚上十点左右打车到一中门口。
一中在夜幕下巍峨而悚然,连门卫都撤走了,他们进去时没有丝毫阻力,陈时越手里握着灯笼杆,没有灯笼,灯笼被傅云人为的拆下来,半米的漆红长杆,尽头焊了一枚精悍修削的短刀,看上去和长枪没什么两样。
陈时越掂了掂手上的长枪,然后疑惑的看向傅云:“你怎么想到把这玩意儿做成这样的?”
傅云笑着瞥他道:“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
“一头挂灯笼避鬼,一头顶长枪驱邪,随时随地拆卸换洗,里面的灯泡淘宝二百块钱十来个,我给你买了一堆,都在家放着。”傅云笑眯眯的解释道。
陈时越拎着光秃秃的灯笼杆:“好主意,那我的灯笼呢,你怎么给我拆了?”
“今晚你用不上它。”傅云温和道。
陈时越直觉这人指定知道点什么,心里警绳一提:“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今晚的对手,不是死人。”
两人说着话,就走到了三楼去,陈时越转身朝着楼梯口往下看,只见二楼和教室操场模糊一片,他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的环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不去教室?”陈时越问。
傅云站在三楼的楼梯口转过身来:“二楼是鬼,三楼是人,我们当然是找人处理问题,比找鬼方便的多了。”
“你知道三楼有人?”陈时越疑虑更重。
傅云看着他一脸宠溺着不说话,陈时越和他大眼瞪小眼,半晌崩溃道:“不是,傅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记得每天在学校呆着的人是我吧。”
傅云低头无奈的笑了,举步从楼梯上下来,轻轻一推他:“别着急啊,你年轻,时间还长着呢,慢慢来。”
陈时越很敏锐的听出了他话中的其他意思,不由得侧头道:“这话怎么说得像你大限将至了一样?”
“你才大限将至。”傅云一怼他胳膊没好气道,然后转身往楼上走。
他背对着陈时越,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傅云眼底划过一丝晦暗的微光,低声道:“其实也说不好。”
两人并肩走上钢琴房,傅云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两人穿过寂静无声的钢琴房,开门进了原先的雕塑教室。
“打手电。”傅云低声吩咐道。
陈时越立刻照做,手机灯光忽地亮起,射在几个雕塑容貌漂亮的脸上,三十几个顾祺蜡像依然静静的矗立在教室里,只不过这回有所不同的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祺的眼睛被点上了。
她们站在那里,依旧维持着那副神性十足的笑容,只不过多了眼睛,显得更加风采熠熠,荣光焕发,好看的浑不似真人。
“这回有人抢在你前面点睛了啊。”陈时越一手长枪,一手手机打着灯光。
他这时候莫名其妙就没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么害怕了,傅云站在他身侧,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顾祺蜡像的皮肤。
“比上次有质感了,是因为灵魂注入的多了吗?”傅云蹲下身,和顾祺那双璀璨波澜的眼睛对视了几秒,然后起身:“还真是。”
“灵魂注入多了?”陈时越也蹲下来看她的眼睛。
确实活灵活现,顾祺本人估计眼睛都没这么有神,这三十座蜡像,都可以称得上一句“顾盼生辉”。
神采奕奕的含笑而立,和那天他们在阴暗房间里见到的那个无精打采的呆滞少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人把顾祺的灵魂从她的本体上剥离下来,接到这三十个蜡像身上了,所以她本体的魂魄越来越淡,现在和一具空壳无异。”
陈时越注意到傅云始终很有风度,尽管是对着蜡像也从不逾矩,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手落在少女的脸上。
他只是用指尖虚虚的在蜡像的边缘描摹了一遍,给出一个大致的猜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蜡像,可以说是另一种层面上,灵魂的载体。”傅云转身冲他眨眨眼。
陈时越这次反应极快:“载体,载的是死人灵魂,还是活人灵魂?”
“如果我说都有呢?”傅云漫不经心的扫过一众蜡像,眼底泛着冷光,审讯意味十足。
有些话不方便当着这些雕塑的面讲,害怕它们真的听懂了突生事端,陈时越没有接傅云的话茬,而是在心里迅速的把整个脉络过了一遍。
其实傅云的暗示不难读懂。
活人灵魂很好理解,就是被摄魂的顾祺,她的灵魂被分成三十多份,分别放在每个雕塑身上,这是活人。
而雕塑作为灵魂载体,谁说只能放一个人的灵魂呢?
一个漂泊流窜,不肯入黄泉的孤魂野鬼,它如果想在白天不能出动的时候,找一个栖息之所,那最合适的地方,不就是这些雕塑吗?
单乐心就在这个房间里,他藏在这三十几个雕塑中间,此时正在黑暗中静静的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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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找到他呢?
第044章坠下教学楼十七
陈时越手上腕表忽然滴滴答答的响起来了,他和傅云对视一眼。
午夜十二点到。
这个时间,正是师生们开始跳楼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些只能在夜里活动的东西,从此刻开始解除了封印,可以夜中出动了。
耳畔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傅云一把将他扯到一边,给门口让出一条道儿来。
陈时越大气不敢出,夜色浓重,三十几个顾祺在钟声落下的那一刻集体转过身,蜡像上少女光洁面容姣好,窗外一线天光落在她雕刻立体的五官上,投下沉沉剪影。
她们一个挨着一个,缓慢而平稳的,从门里走出去了。
陈时越目送着一众依次排队离去的顾祺窈窕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于是悄声问傅云:“他们要去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侧头:“你问问她们不就知道了?”
陈时越直觉他又要做妖,当即伸手就要拦他,然而傅云要做什么从来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生前是永远的倒数第一,死后还要做最后一名吗?”傅云温和的出声,对着顾祺队列中排在最后的那个蜡像开口道。
陈时越:“……”
你在说什么?!
他顺着傅云的目光看过去,因为她们队列很整齐,那一列蜡像的最后一个,刚好处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其余的都被最后一个蜡像的背影挡的严严实实。
风声将傅云温和而扎心的话传递的很远,瞬间飘过了整个走廊。
最后一个蜡像缓缓停住脚步。
然后转过身来。
陈时越:“……”
活爹,还真有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蜡像面无表情的抬起头,顾祺那张皎白美好的脸上已经不见了笑意,她这个时候才真正褪去了那股神性,眸中神色冰冷怨毒。
“这是……单乐心吧?”陈时越试探着问道。
傅云平和道:“那不然呢?”
“他现在要干什么?”陈时越惊疑不定。
傅云深吸一口气:“快跑!”
下一秒,顾祺蜡像犹如离弦之箭,自走廊那一头俯冲过来,风声袭卷转瞬间逼到两人眼前!
陈时越和傅云转头就跑,傅云瞬间抓住楼梯扶手从楼梯间隙间一跃而下,刺啦刺啦掌心摩擦,几乎迸发出火星子。
陈时越回头看了一眼,险些被顾祺抬起手臂劈砸一头一脸,危机时刻傅云扯着他从楼梯上摔下去,两人齐齐落地一楼。
身后轰然巨响,顾祺蜡像生生砸穿三楼到一楼的楼梯扶手,一路坠落,不偏不倚砸在两人身后。
陈时越来不及反应,抱着傅云就势打滚,动作身形快如闪电,石膏手臂在下一秒狠狠砸中头顶栏杆扶手,贴面窜起一串火星。
傅云被他挡在身后,踉跄几步起身,低声吩咐一句:“灯笼杆拿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手腕一抖,示意准备好了。
傅云沉下眼睫,掌心光华流转,长刀出鞘一掷而出!稳稳插进顾祺蜡像的右眼。
蜡像尖锐的惨嚎一声,在刀身下挣扎半晌,傅云走过去握住了刀柄,和他面对面居高临下的站着。
陈时越握着灯笼杆小心翼翼的过来,打量了一圈四周的景象,然后拎起长杆,反手一把将刀锋插进了蜡像旁边的墙壁里,和傅云的长刀形成了一个稳定的死角,将蜡像压制在其中。
“咱俩这样,好像在欺负小朋友。”陈时越小声道。
傅云瞥了他一眼:“你待会被他一胳膊肘打废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
地上的蜡像尖叫咆哮,黑气滚滚腾空蔓延,少女宛若神明的容貌扭曲变形,逐渐显露出单乐心原本的面容来。
血糊滋啦的脸呈现在白色蜡像上的那刻,陈时越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老天。”
傅云低着头思忖片刻:“我觉得先不急着处理他。”
“他没有抵抗能力,而剩下的三十多个顾祺还在往前走,完全不受任何影响。”傅云道。
“这说明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缓慢开口:“说明他不是一个人,还有同伙。”
“带着他,跟上去。”傅云反手将刀柄抽出来,刀锋却没离开蜡像分毫。
陈时越:“……我想我们不用跟上去了。”
傅云转身。
“……她们自己来找我们了。”
剩下三十几个顾祺微笑着站在身后,正好把他们两个逼到了死角。
陈时越和傅云面面相觑,现在怎么办?
为首的顾祺举起手臂,脸上带笑,朝着两人就逼近过来。
傅云劈手一刀砍在单乐心附身的那个顾祺身上:“做个标记,跑!”
说着他当空将长刀一抛,刀身贯穿头顶墙壁,傅云握紧刀柄借力起跃,顺手把陈时越一拽,两人瞬间越过一众雕塑头,顺着惯性跌在地上。
陈时越落地的瞬间以刀撑地,枪身旋转一瞬间碰撞正正抵住迎面劈来的石膏手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膏与坚硬的枪身两相碰撞,爆发出极强的震颤力道,陈时越一时间手臂发麻,拼尽全力才没把枪丢地上。
傅云拉着他的手腕,喘息出声:“不要砍伤她们。”
陈时越险些没把住灯笼棍:“为什么?!”
“覆巢之下无完卵,顾祺的灵魂附在这些雕塑身上,如果载体破碎,里面的灵魂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等灵魂重新回到顾祺身上的时候,她就真变成傻子了。”
陈时越难以置信:“那我们就这么被动的挨打?”
“不要这么悲观。”傅云笑了一下:“换种说法是,我们逃跑过程中还拿着武器防身。”
身后轰然一声巨响,两人同时回头,却见大门被一阵阴风袭卷,重重合上!
整个教学楼瞬间从里面封死。
傅云不出声的喃喃了几句,神色终于凝重起来。
“没办法,上天台吧。”
陈时越抬手一撞,忍着酸麻的手臂转身和傅云一道朝着楼上狂奔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咱们为什么要上天台!”陈时越在撕裂的风声里咆哮。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上就对了!”傅云一推他后背,两人连蹿几层楼梯,一直跑到天台上。
身后石膏沉重的脚步声在教学楼里步步回响,顷刻间破门而入,傅云刚好在门前,闪电般避开一记石膏重拳。
生冷的蜡像手臂擦着他的面颊直捅过去,掀起一阵干燥石灰的气息,傅云连退几步单刀抵挡,身形躲闪飞快之余,每一寸抵挡却几乎都是刀背相抗,把刀身对石膏的损害降到最低。
三十几个蜡像到底应接不暇,傅云很快露出颓势,他越来越临近天台边缘了。
陈时越心里火急火燎,长枪一撑地面,顾不得许多,屈起膝盖狠狠往石膏上一顶,霎时间疼的他眼泪狂飙。
顾祺的石膏娃娃被他成功推开,轱辘轱辘往下一倒,陈时越勉强松了一口气,伸手把傅云拉过来。
他膝盖骨几乎在刚刚都给顶碎了,这会儿疼的半死不活,踉踉跄跄的握着傅云手腕:“小心,别往边上打。”
傅云扶了他一把,关切道:“没事吧?”
陈时越含着眼泪摇摇头:“没事,一点都不疼,可软了那石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失笑:“谢谢。”
脑后风声呼啸,陈时越猛然一拽傅云外套,两人同时矮身,数根石膏手臂从头顶交错而过,头顶稀稀拉拉掉落一地石灰粉。
陈时越低头的瞬间瞅准一个空隙,一把就将傅云整个推出十几个顾祺蜡像包围起来的桎梏。
傅云猝不及防被推出包围圈,却见越来越多的蜡像围上去,将陈时越整个包裹在其间。
如果出手砍伤蜡像,顾祺灵魂就会受损,但是如果不伤蜡像,难道真的看着陈时越被三十多个怪物围殴吗?
傅云深吸了一口气,握着刀柄的掌心微微出汗。
黑暗中玉如意轻轻一荡,发出极其细微的叮当一声,红绳随风飘扬。
傅云耳朵几无察觉的动了动,朝发出动静的方向慢慢侧目。
下一个瞬间,众雕塑间一片人仰马翻,傅云猛然回头,却见陈时越手脚并用趴在地上,一个打滚翻身出来,浑身上下尘土和血迹斑斑,竟是硬生生从三十多个顾祺脚下挤出来的。
傅云不让他用刀伤顾祺,他就真的忍着挨了众蜡像一通毫无收力的碰撞,从始至终没动武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爬出来的下一秒就要往傅云这边奔,然而与此同时身畔一个顾祺咯吱转身,一个疾冲,正好撞到他肩膀上,陈时越整个人重心不稳,往下一滑——
下一刻风声咆哮灌入耳膜,他本来就站在天台边缘,此时风声加上惯性的重力一齐推下!
陈时越整个人仰身一倒,瞬间跌下教学楼。
第045章坠下教学楼十八
千钧一发之际,陈时越的衣角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他整个身形蓦然一顿,瞬间摇摇晃晃的悬在半空,其情形惊险至极。
傅云几乎是飞奔着扑过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陈时越!”
他颤巍巍的转眼,只见身侧是一个顾祺的雕塑立在他的衣角上,正是她刚刚出手,把陈时越挂在了即将掉落的前一秒。
傅云死死握着他的手腕,结果发现陈时越看着高高瘦瘦,实则浑身上下肌肉紧实,重量远远超出了他的估计,一时半会儿居然完全拽不上来。
陈时越脸色极其不好,他悬在半空中,因为过度的紧张而喘不上来气,一低头是教学楼数米高的大楼,抬眼是死拽着他的傅云,旁边的顾祺蜡像踩着他的一边衣角,面带微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尽力的往上挣扎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安抚傅云,喘息道:“没事……实在不行你去打119……你看底下还有个树冠挡着,死不了……”
傅云咬牙出声:“你闭嘴。”
他握着陈时越的手腕,眼睛里全是挣力时逼出来的血丝,他艰难的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眼中神色已经恢复了平稳。
傅云尽力把陈时越往上再提了提,然后猛然侧眼,对着一旁静默不语的顾祺蜡像低声喝道:“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可是如果他真的掉下去了,你就彻底回不了头了。”
顾祺在漫天长风中肃穆而立,没有任何反应。
傅云手臂青筋暴起,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能看出来他的力气即将告罄,但还是没有松手分毫:“你真的想好了吗?”
“摄魂法最耗心力,你还能支撑多久,如果有一天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你唯一逼他放过的那个人,也就知道你所作所为了……你愿意吗?”
“你不是坏孩子,如果你真的坏的彻头彻尾,刚才就不会心软让它踩住陈时越衣角了。”傅云额头一滴冷汗滚下,清俊眉眼望进顾祺蜡像那双眼睛里,诚恳而耐心,完全看不出来他此刻已经筋疲力尽了。
黑暗中少女手腕间玉如意一晃,光影明灭。
良久,顾祺缓缓伸出手,石膏塑的掌心握住陈时越的手腕,直接将他凌空一提,放在了天台上。
傅云脱力的跌坐在地,陈时越软着腿,一步一步站起来,然后猛然摔在傅云身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缓了好一会儿,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蓝璇。”
夜幕中风起云涌,小小的一方天台上三十个顾祺蜡像整整齐齐队列而立,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天台的小门吱呀一声开了,蓝璇还穿着白天那身校服,只不过长发披散,手边系着一根红绳,上坠玉如意。
头发半遮脸庞,看上去又茫然又疲惫,眼神呆滞,脸颊一抹血迹,鬼气森森。
“我没有心软。”她看着陈时越道:“我只是觉得你对我还不错,在所有老师里。”
陈时越腿脚还不灵便,走一步顿一步的扶着傅云离天台远了一点,然后他叹了口气,蹲下来和蓝璇面对面。
“是吗,那你报答我的方式,还挺别致。”
陈时越没有生气,眉眼神情平和而沉稳,好像刚才只是他们上课的时候随口说了一道数学题。
蓝璇笑了:“你想表达什么?”
陈时越没有答话,他静静的注视着蓝璇,然后开口道:“小姑娘,你眼睛变大了。”
蓝璇沉默了半晌:“你们教数学的,对眼睛大小都这么敏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靠坐在墙角,心道陈时越这倒霉孩子居然还是师范的数学专业,来给他打工着实屈才。
“我还好,如果真要主观上来看,可能是冯老师比较敏感吧。”陈时越的目光落回她掌心那枚玉如意上。
蓝璇的眼神有片刻茫然:“主观上来看?我以为眼睛的漂亮,是一个客观的事情。”
“不对。”陈时越轻声道:“眼睛的大小是客观事实,但是漂亮与否,是主观感受。”
蓝璇慢慢的呼出一口气:“你说的对。”
“她对你好吗?”陈时越放缓了声音,余音被风卷起抛向空中,显得格外虚无缥缈。
“好。”蓝璇疲倦的答道,然后径直在天台上坐了下来。
身后刺啦刺啦的传来石膏蜡像在地上挪动的声音,傅云转过头,正好看见方才做过标记的石膏蜡像一点一点朝着天台边缘移动而去。
傅云顿住了目光,然后果断起身大步走上前,从后面把承载着单乐心的石膏蜡像拖了回来:“现在的小朋友,都是一言不合就跳楼吗?”
单乐心的灵魂困在蜡像里挣扎咆哮,无尽凄厉的鬼啸化作尖锐的狂风在天台上肆虐袭卷,傅云丝毫不为所动,拎着那么大一个石像,直接放在了蓝璇面前。
蓝璇抬眼和单乐心对视着,抬眼时目光平静的毫无波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低头看看陈时越:“这样看来,你好像已经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是吗?”
陈时越犹豫了一下:“基本上知道个大概。”
傅云把掌心放在怒火滔天的单乐心身上,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示意陈时越:“那你说还是我说,时间紧迫,我们得在日出之前把这些处理干净,不然杨征又要叨叨我好一阵子了。”
陈时越没看他,依然平心静气的望着蓝璇:“你来说吧。”
蓝璇微微侧过头,嘲讽道:“怎么,这是每个电影结尾的国际惯例,反派被逮捕前的主动交代时间吗?”
“不是。”陈时越否认的很干脆。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有些情绪在心里憋久了,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你平时……没人会听你讲这些吧?”陈时越低声道。
他话音低沉,声线平稳,透着不忍和说不出的温和。
蓝璇不知道怎么回事,忽地鼻尖一酸,她单手支着下巴,泪水就无声无息的从眼眶里滑出来,再顺着少女白皙的手臂,滚进校服袖子里。
单乐心和蓝璇是市一中理科一班里,最差的两个学生。
成绩稳居倒一倒二,偶尔并列倒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次换座位都被丢在最后一排,而且那位置万年不变,久而久之就成了个被众人遗忘的角落。
单乐心很努力,每次上课的时候会站起来,拼命去听懂老师讲的东西,黑板上的解题公式密密麻麻,他全部誊抄在本子上,可是等低头再看的时候,却死活都看不懂了。
一中的作业每天多的能把人埋在书本和卷子里,连班上的好学生都忍不住互相抄抄对方的,不是因为不会,只是实在是太多了,没人能靠一己之力一天晚上写完十四张不同科目的卷子。
更何况第二天早上还有挨个抽背的环节,背的记的写的加在一起,压在所有学生的头上,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单乐心是他们中间格外笨拙的那个。
单乐心从不抄袭,他每张卷子都是自己完成的,但是第二天提交上去的作业再发下来,收获的只有满篇红叉,和老师重重掀起卷子砸在他脸上的巴掌。
“你这种学生就是假努力,假正经!一点真功夫不愿意下,还把责任往自己智商方面推,来你告诉我,你是智障吗?”
“单乐心,你是智障吗?”
讲台下哄笑一片。
学生时代,两件事情最重要,几乎决定着你在同学之间的地位和被尊重程度,家庭条件倒是排在其次了。
一,你学习成绩好不好;二,你长得好不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学习好被老师宠爱,同学敬佩,容貌好看被异性追捧,也很容易有朋友。
很明显单乐心两件事都不占,他说话时结巴而局促,身形微胖,一动作就带着点很明显的呆滞感,他混不进男生的圈子,也混不进女生的圈子。
但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很离奇的成为了大家上课时的调味剂。
几个理科老师不知道怎么的,上课忽然很喜欢点他的名字,单乐心站起来以后结结巴巴的拿着卷子说解法,然后就被毫不留情的打断。
“我刚才讲了那么多,你听到狗肚子里去了,是吗?”
底下的低笑声此起彼伏,刺耳的仿佛针扎一般,一下一下把他全身筋骨浸入毒水,他不敢抬头,前面同学饶有兴趣的转头,试图从他脸上找到更屈辱的表情出来。
“把你家长叫过来,下课来我办公室。”
“哈哈哈……”
“单乐心你是真笨还是装的啊?”
“哈哈他就是真傻叉他装什么了,谁不知道他走后门进的学校……”
“上个星期还给顾祺送情书来着,我的天怎么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乐心的目光畏畏缩缩,不由自主的着看向坐在前排的那个窈窕的长发背影,然后在一众低笑声中垂下头去。
顾祺起身,飘然离开教室。
有人喊他去办公室,说是妈妈到了,单乐心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手里的卷子被汗水浸的透湿。
蓝璇从桌子前抬起头,目光追随着单乐心的背影,半晌又漠然垂眼,事不关己的埋头写题。
片刻过后,她拿着写好的数学卷子进到办公室,顾祺站在数学老师桌前,正笑吟吟的递给她一块软糖:“老师,这个甜。”
笑容灿烂,眉目如画,往那儿一站就是满堂春色。
“你给我跪下!!!”
办公室的另一边,中年妇女拉扯着单乐心的衣领,扬手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办公室,场面瞬间寂静下来。
“我拼死拼活给你托关系进一中,光礼金砸了好几万,你就是这么报答你妈的,是吗?”中年女人死死拽着他的衣领,眼眶通红,恨的仿佛要出血。
“啪!!”又是一耳光。
早有闻声而来的学生围在办公室的门缝里好奇的往里边探头探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去!真打啊!”
“那一耳光下去不得爽飞了,他怎么一声都没吭?”
……
冯小银下意识的把顾祺护在身后,神色惊恐的看着单乐心和他妈妈。
蓝璇把作业递到她桌子上,低声说了句:“老师。”
冯小银半晌才如梦初醒:“你放那儿吧,我今天有事,待会看。”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是蓝璇站在她面前,然后她神色微微冷了冷:“放着吧,你那事儿我回头再跟你说,今天顾祺在。”
顾祺微微冲她笑了笑,眉眼舒展开来,精秀而好看。
蓝璇和单乐心是同桌,上个学期单乐心有一次问她:“同桌,其实咱俩是一类人,对吧?”
“学习不好,不被老师喜欢,永远只能坐最后一排。”
蓝璇仿佛被踩了尾巴的大猫,蹭的一下跳起来反驳:“谁和你是一类人!有老师很喜欢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乐心顿了顿:“可是冯老师,对谁都好。”
第046章坠下教学楼十九
“一模一样的如意项链,给学生祈福……大眼睛的漂亮姑娘。”陈时越抬起头,喃喃的低声道。
“我早就该理清楚的。”陈时越头疼的砸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早就该想明白的。”他又焦躁的重复了一句:“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数学书开始。”
蓝璇那本批注密密麻麻的数学书,其实在最开始调查的时候,就已经给了陈时越答案了。
只不过他那时没反应过来。
蓝璇笑了笑:“现在想明白确实有点晚了,如果你早一点发现我的话,很多事都不会出,起码没有我的帮忙,他杀不了林文武,那些老师也不会出事。”
傅云听这俩人说话跟打哑谜一样,连蒙带猜的想出来一条大概的线,但他毕竟不是陈时越,天天和这帮学生待在学校里,细节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于是傅老板少见的没有插话,把主场留给了陈时越。
“我们之所以一直没有找到这些出事的人,他们之间的联系,是因为我们一开始想错了一个方向。”陈时越对傅云解释道。
“这个案子最关键的受害人,是顾祺。”
“你们的六科老师,还有林文武,被鬼攻击的方式都简单粗暴,生理性伤害更大一点,而只有顾祺是纯粹的灵魂分裂,所用的手法和难度和前者相比都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陈时越道。
傅云是何等敏锐的人,一听这话,电光火石间就想明白了其中道理。
“对,我明白你意思了。”
“我们所有人都以为顾祺是因为单乐心喜欢她,所以要被带下去一块去陪他才出的事,但是实际上单乐心没有想过伤害顾祺,反而在一直和伤害顾祺的人抗争,才有了他拼尽全力拖着蜡像的身体,给其他蜡像点睛的举动,他想让顾祺的灵魂逃走。”
陈时越把目光转向了蓝璇,神色里说不出的复杂。
蓝璇置若罔闻,低垂着眼睛,没有看他:“我会把灵魂还给她的,就差一点了。”
“单乐心化鬼后的执念是报复那些伤害他的人,而你的执念,就是顾祺。”傅云同样蹲身下来,正视着蓝璇,轻声问道:“我说的对吗?”
蓝璇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掌心的如意吊坠,神情恍惚:“她曾经是这个学校,对我最好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知道这个“她”指代的是谁,那本数学书上密密麻麻的批注,文具盒里的吊坠,以及蓝璇上课照镜子时的片刻宽容,都在向他无声的叙述着答案。
“她从来不骂我,无论我的错题是不是改了很多遍还是不会,她会在课后单独留我到很晚,把上课的所有内容再重复一遍,哪怕自己晚上十点多才能下班回家也没关系,她还会叫车送我。”
“冯老师是个好老师。”陈时越没有打扰她的思路,极轻声的附和了一句。
“高二的时候,我喜欢上我们班一个男同学。”蓝璇低头,慢慢的微笑起来:“但是他不喜欢我,我那天随口问老师,我是不是不够漂亮。”
“她带我去附近的簪花写真馆,满堂花束珠翠落在我头上,她跟我说,你很漂亮啊小姑娘。”
“那是我第一次在她面前掉眼泪,在写真店的梳妆镜前,看着自己妆容漂亮的样子。”蓝璇语气平和,仿佛陷入了悠远而漫长的怀念。
“我以前从来不哭,无论别的老师怎么骂我,无论我妈怎么说我成绩不好,不给她争气,还不如去死,无论同学怎么说我蠢的像瓷器。”
“然后她给我买了那天的全部妆发和衣服,我那个时候心想,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学生了。”
陈时越和傅云谁都没有出声,就静静的听着。
长风袭卷过天台,扬起少女散乱的长发,头顶浓云密布滚滚而过,压抑着笼罩着教学楼,她掌心的玉如意上隐隐浮现一丝裂纹。
“她会在周末去寺里给玉如意开光,然后周一带给我,上面刻着我的名字,她说把这个福气带上,以后所有考试都会所向披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搞不懂那些写青涩校园的,校园哪有那么开心。”蓝璇翻掌轻抚着掌心的玉如意。
她这会儿已经没有眼泪了,看上去也不太在意被发现后所要面临的处境。
“可是你簪花的时候,是开心的。”傅云温声道:“不管是哪个阶段的人生,不可能是完全璀璨的,但是我们有时候,就是为了人生那几个特定的瞬间而活着的。”
“后来呢?”傅云继续问道。
“后来,顾祺的数学成绩突然降下来了,每天晚上补课的人,就换成了她。”蓝璇道:“她们会一起去食堂吃饭,她会说顾祺好漂亮,她说顾祺是她最出色的学生。”
“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给你解释清楚,我不是那种嫉妒别的小姑娘好看就对人家满怀恶意的人,但是我……”
蓝璇顿住了,她无奈的冲陈时越眨眨眼:“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
“你把作业放着吧,我晚上和顾祺约好了,明天课间帮你看。”冯小银收拾着办公室桌面上的东西,手机屏保一亮。
“班里喜欢顾祺的男孩子是不是特别多啊?”冯小银随口跟她八卦道。
蓝璇愣了片刻,然后摇头:“我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该很多吧,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哎她长得像新版倚天屠龙记里面的赵敏,眼睛又大又漂亮,好喜欢她的长相。”
蓝璇放下作业,点点头:“嗯。”
冯小银忽的想到什么了似的起身:“上次我带你去的那家写真馆,你还记得地址吗?”
蓝璇下意识点头:“记得。”
当然记得,这怎么也不会忘记的。
“我想和顾祺去合照一次,找不到地方了,你把地址给老师说一下呗。”
……簪花的色泽鲜艳明媚,周遭光影斑驳映在少女支离破碎的回忆里,梳妆镜前灯火幻影,一瞬间被击中打碎,蓝璇的泪眼在光线变幻中交错消散,一瞬间沉静而漠然。
“后来我在顾祺的脖颈间,看到了和我一模一样的如意吊坠。”蓝璇空落落的道:“我想办法把东西藏起来了,放学的时候顺手丢掉了,但是不巧,被她撞见了。”
“她很生气。”
那大约是蓝璇最痛苦的记忆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样偷顾祺的东西扔掉,还是我送给她的东西,真的很过分。”冯小银一改以往温和明媚,神情冷淡如冰。
“去给顾祺道歉,然后把你自己的换给她。”
一中操场上红旗猎猎飞舞,也就是那天,单乐心在办公室被他妈妈狠狠甩了两个耳光。
他通红着脸走回教室的时候,蓝璇已经在座位上坐好了,台上老师声音嗡嗡作响,两个人并肩坐在最后一排,目光里是一片暗淡的死气沉沉。
“我不想活了。”单乐心突然说。
“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他低低道。
蓝璇侧眼转过去,单乐心脸颊因为两记又狠又重的耳光,还在隐隐发着肿。
“你跟我不是一类人吗?你觉得这个世界有什么意思?”单乐心迟缓的问她:“你一辈子都不可能长成顾祺那样,学习也没她好……”
“你闭嘴!”蓝璇断喝一声。
“不是吗?”
“同桌,和我一起去死吧,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色渐晚,灯火通明。
蓝璇踏上天台最后一节阶梯的时候,单乐心早就在天台上站了很久了。
看见她来了,单乐心无声的笑了一下,极其短促而凄凉。
“跳下去,就好了。”
蓝璇定定的看着他,狂风吹动少年少女的衣角。
跳下去,就再也不用因为错题太多而挨打了,再也不用看见那些人奚落的笑容了,妈妈也不会再骂她没用了。
卷子上大写的红叉和分数仿佛化作泼染鲜血,被天台狂风碾碎成为泡影,纷纷扬扬随风远去。
但是你对这个人世间……真的没有丝毫留恋了吗?
手机屏幕忽的亮起,冯小银给她发来了信息。
数学老师:【图片】
数学老师:【图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数学老师:今天老师跟你说话有点重,你别介意,老师回头买个新的给顾祺就好了。
点开图片,照片上是那天簪花店p好出来的成片,蓝璇头簪花束,笑容明媚而灿烂。
蓝璇全身一震,眼前单乐心微微一笑,纵身跳下教学楼,她下意识要去抓他,却无济于事。
教学楼下轰然一声巨响。
鲜血飞溅。
蓝璇浑浑噩噩的握着手机,顷刻间泪如雨下。
“那条短信的时间来的太凑巧了,就在我准备跟着他一起跳下去的前一秒,她给我发了短信。”
蓝璇半个身形陷进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神色。
“我因为她而活下来。”
陈时越指了指周围的雕塑:“这些都是你雕刻出来的?”
蓝璇:“嗯,我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会摄魂术?”傅云微微皱眉:“提取和分割人的灵魂,是很困难的操作,你一个人把顾祺的灵魂拆了三十多份,还能分别放进不同的雕塑里?”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就是会,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再把她拼回去。”蓝璇疲惫道:“我也就这点异于常人的地方了。”
“我不仅会拆别人的灵魂,我还看得见死人,你们不是也看得见么?”
陈时越和傅云对视一眼,他们确实看得见,但是以往的案件,最后凶手都是鬼,谁能想到一中跳楼案的幕后黑手,是个大活人。
“单乐心死后冤魂不散,在一中附近盘旋报复,你也有参与吗?”
蓝璇不置可否:“他死后,我们是合作关系。”
第047章坠下教学楼完
“你给他一个寄存灵魂的地方,让他去报复他想报复的人。”傅云慢慢道:“那他给你……”
“他给我拖延足够的时间,让我去分割那个姑娘的灵魂,三十片灵魂碎片我只要一片,只要有一片能融合进我自己的身体,那我的外貌,气质,一切看得见看不见的方面,都会像顾祺本人靠拢。”
傅云挑眉:“你想成为她?”
“不,我只是喜欢她的眼睛。”蓝璇刘海垂下来,正好挡住眉眼,旁边三十多个顾祺雕塑依然矗立,笑意盈盈的看着这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太绝对了。”蓝璇叹息道:“我只是想长得像一点,医学上管它叫微调。”
傅云简直被她气笑了:“胡扯!”
“复刻别人的灵魂和自己融合,你会变异的,你上学的时候没教过这个吗?”傅云怒道。
蓝璇茫然的看着他:“这玩意儿还是上学教的?”
傅云稍微冷静了一点:“不对我忘了,你上的学和我不太一样,总之你也是个人才,自己开发出自己的灵异天赋,胡乱琢磨一通就敢直接上手,你知道但凡出点事,你和顾祺一个都活不了。”
“不会,从单乐心自杀到现在我切割了这么多天,一次也没有手抖过,还都是远程切割,写上顾祺生辰八字,然后用意念和雕塑刀直接动手,分离出来以后塞进蜡像里,这比数学简单多了。”蓝璇道。
“你还知道准备生辰八字?等等你是怎么知道顾祺的生辰八字的?”
蓝璇冷冷道:“百度百科,高三同学录。”
“问完了吗现在?”蓝璇礼貌道:“现在是要打110吗,我一个月前刚好成年,可以负刑事责任,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回去见爸妈一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傅云和陈时越对视一眼,同时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给人家姑娘把灵魂放回去。”傅云吩咐道。
蓝璇从善如流起身,三十个顾祺每个连点三下眉心,轰然一声巨响,石膏蜡像顷刻间碎裂一地,半空中蓝色荧光点点,汇聚成翩然长线,朝着顾祺家的方向飘然而去。
唯一还剩下的那一个蜡像,此时正静默的站在原地,好半天了都没有动静,让人几乎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蜡像了。
“单乐心。”傅云开口道:“出来。”
少顷,朦朦胧胧的黑色光影从蜡像中剥离出来,带起周遭阴森冷气,陈时越不自觉的抱紧了胳膊,手指尖被冻得有点哆嗦。
那是个微微有点胖乎的男生,神情茫然的站在那里,头骨和眼睛支离破碎,手臂残损了很大一块,浑身浴血,惨不忍睹。
他愣愣的看着傅云,然后下意识往天台望去,那里是他曾经跳下去的地方。
“这是哪儿?”那灵体茫然道。
“这是你死亡的地方。”傅云和他一起并肩站在天台前:“熟悉吗?”
单乐心的灵体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是感觉来了很多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傅云笑了:“你每天晚上都会来一遍的,带着你全班同学的灵魂一起出窍,只不过那时候他们睡着了,不知道而已。”
单乐心依旧是摇头:“我也不知道。”
天色渐明,天光云影间,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第一缕微光打在操场中央的红旗上,冉冉升起的日出张扬而明烈,单乐心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变做透明。
“如果我还有下半辈子的话,人生还会这么苦吗?”单乐心回头望去,仿佛在看来时的路。
“会。”傅云答的干脆利落。
单乐心微微扬起嘴角,似乎在庆幸自己及时从天台上跳下去了,结束了这一生。
“但是总有值得的事,会让你不后悔来走一趟的。”傅云转过身,俊秀脸颊上眼窝深陷,微光落在脸颊上,折射出雅致而明析的阴影。
“不过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了,你也来不及体会了。”傅云望着他血泪横贯的脸庞,抬手轻轻一拂他脸上最后一抹灰尘。
“既然仇怨已消,阴霾已散。”傅云轻声念叨着。
“一路顺风了。”
单乐心的魂魄一点一点在虚空中消散开来,化作飘然云烟,至此终于尘埃落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林文武那些人的死,单乐心不用负责吗?”陈时越来到天台边上,和傅云并肩而立,熹微光晕落在他们的肩膀上,温暖而又辉煌。
“那是阴间的事,不归我们管了。”傅云转回身,看着坐在不远处的蓝璇,声音很低的开口:“况且,我想保她。”
陈时越心神一动:“你打算保蓝璇?为什么?”
“你不觉得,这姑娘的天赋,强的有点可怕吗?”傅云维持着极小的音量,不至于让蓝璇听到。
“我们这类人,国家有专门的大学收容,其中一门必修课就是摄魂术,寻常有灵异天赋的人都要进修三到五年,才有能力偶尔进行夺魂走阴的术法,一不小心就会出事,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自己摸索,能把一个同龄女孩子的魂魄禁锢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天,周围还无人察觉。”
“这难道不恐怖吗,如果是你,你敢放虎归山吗?”
陈时越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傅云没说话,起身走向蓝璇身前。
“你对高考热情大吗?”傅云干脆利落的问。
蓝璇:“?”
“大不了一点,想到就头疼。”蓝璇诚恳的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不用高考,也不用担心未来的就业,进编制吃饭,但是前提是你要牺牲现有的一切熟悉的生活模式,彻底脱离正常人的轨道,去一个你从来没见过,光怪陆离的世界,你愿意吗?”
蓝璇:“……”
你是霍格沃茨那个来发录取通知书的猫头鹰吗?还光怪陆离的世界。
蓝璇无所谓的点头:“愿意,不高考什么都行,不过你到底报警了没有。”
“行,那你回家收拾收拾,三天后我给你办转学手续,离校之前你可以随便选一个时间点再见一次冯小银,先不用考虑警察的事,灵异事件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听清楚了?”
蓝璇:“……”
不是,什么情况,她现在整个人是迷茫的。
校门口逐渐有了返校学生的身影,校园渐渐的吵嚷起来,陈时越朝下探头看了看。
“他们怎么今天就复课了?”
“高考面前无大事,死个人算什么。”蓝璇勉强笑了笑:“复课很正常。”
“把你那反学校反社会的思想给我收一收,单乐心有他自己要面临的处罚,你没有直接伤人,确实问题不大,但是这个态度问题还是有点大的,办手续的时候不要乱说话,听见了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中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
傅云带着蓝璇和陈时越把天台上的碎石膏渣渣一口气打扫干净了,然后才慢慢的往操场上走。
途经各个教室的时候,里面传来朗朗书声,蓝璇跟在傅云身后,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我们现在去哪儿?”陈时越追上去两步问道。
“蓝璇进教室去收拾东西,所有东西都带齐了,然后你父母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去找上面的人沟通,陈时越你去门口开车。”
陈时越和蓝璇各自答应了一声,蓝璇转身进班,然后一转头就直接撞上冯小银。
她深吸了一口气,径直去自己位置上收拾东西,前桌好奇的扭头问她去哪儿,蓝璇冷着脸,一句话也不答。
操场上只有风声卷过的声音。
就在这时,长街上忽然传来警笛呼啸,傅云直觉不妙,转身朝校门口一看,果不其然。
三辆军绿色大卡车风驰电掣,两侧后视镜各插一面红旗,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几辆警车,声势浩大的停在一中门口。
车门“咔哒”一开,车上陆陆续续跳下来几十个黑色制服黑头盔,精悍的作战装备,人手一把狙击枪,肩头配着看不清字样的军衔徽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队列整齐鱼贯而下,顷刻间手执狙击枪,将学校门口围得密不透风,周围民众都惊呆了,这辈子没见过这等阵仗。
旁边的警车上下来几个警察,手持证件出示给门卫和校领导。
“国安部,特殊部门调查处作战一组。”
“我们接到通知,学校里有异常不法人员出没,造成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请配合调查。”
第048章过渡章
傅云往校门口看了一眼,紧接着校门徐徐打开,为首几个黑色制服的年轻人排成序列急匆匆包围住教学楼的所有出口。
“哗啦——”
保险栓被齐齐拉开的声音。
校门口的军用卡车上这时下来一个身量极高的年轻男人,五官英俊锐气,制服下肌肉精悍,板正黑色制服,眉眼微微上挑,莫名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他身后跟着的,是前不久才见过的李副组长,两人一前一后大步流星走进校门,两侧队列开道。
“组长,已经封锁各个出口,具体方位还在排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男人朝楼上瞥了一眼:“不用那么麻烦。”
他抬起手上腕表,只听表上“滴滴”两声,发出一线红光,精准射向二楼位置。
“二楼左转第一个教室,正在往外出去的那个,带走。”男人干脆利落的吩咐道。
“是!”
蓝璇背着书包,耳朵一动,她敏锐的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教室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蓝璇抬眼,和冯小银对视了一眼,冯小银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还没等她说出口,教室外的脚步声就越来越近了。
蓝璇朝外看了一下,下一秒拔腿夺门而出,一个侧身左转狂奔。
“我靠你们快看操场上!”
学生们呼啦啦围到教室窗口前,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那是军警吧?”
“咱们学校谁犯这么大的事,连军警部队都惊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领黑色制服人员上楼的是几名当地警察,蓝璇宽大的袖子里藏了一把版型最小的雕刻刀,她掌心一层一层的渗出汗水,浸透了刀柄。
“就是她了。”
对讲机里传来组长的声音,几名作战组成员不由得面面相觑。
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姑娘,就是他们这次大动干戈要来抓的不法分子?
走廊两侧和窗户两侧都围了密密麻麻的学生和老师,理科一班的老师除了冯小银,其他都不在了。
“蓝璇!你在走廊里待着干什么?回教室来!”冯小银推门从教室走出来,伸手就要拉她。
蓝璇静静地望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落回那几个军警身上。
下一秒,她一把甩开冯小银,转身穿过楼梯扶手之间的空隙一跃而下!
几个军警训练有素,一前一后紧追其后,“咔嚓”一声子弹上膛。
“蓝璇!”
冯小银惊叫出声的瞬间,蓝璇纵身落地,一抬头正对上面前男人黑洞洞的枪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面容冷硬,举枪对准她的眉心,间断吩咐道:“放弃抵抗吧,你今天走不出这个学校。”
蓝璇掌心的雕塑刀隐隐发颤,慢慢的滚烫起来,就在她准备亮处刀身的一瞬间,冯小银疾步飞奔下楼,挡在她身前。
“你们什么人?有逮捕令吗,怎么能随便对学生动枪!”
蓝璇愕然抬起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冯小银的背影。
男人的眉心拧了起来,身后黑色制服组员,呼啦啦围过来,一副蓄势待发随时听令的样子。
“冯组长,别这么紧张,好好说话。”
身后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傅云从一众围观的学生中越众而出,然后单手扯过冯小银,漫不经心的将女老师推回人群中。
自己则轻轻握住蓝璇肩头,不动声色的用指尖轻轻拍了拍蓝璇,示意她不要害怕。
李副组长站在为首的男人身后,倏然倒抽一口冷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忍不住去偷窥他们老大的脸色。
他们老大,国安部特殊调查部门,作战部队第一组组长冯元驹,年纪轻轻军功在身,破获不少科学难以解释的要案。
冯组长参军两年,灵异事物研究院毕业,根正苗红,是上头重点培养提拔的对象。
然而系统内冯元驹流传最广的不是他的勋章,也不是他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而是他在灵异研究院念书期间,有过一个恋爱半年的前男友。
冯元驹那时年少轻狂,爱的要死要活,和他那有权有势的老爹闹矛盾,闹的阴阳灵异道儿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冯家出了个大情种。
后来冯老爹总算没办法了,想着不如就依他,允许他找个男的回家,继承家业就好。
没想到临毕业,冯元驹的心上人出了点事,自顾不暇,顺手把他给甩了。
分手后冯公子大病一场,一怒之下参军去了,退伍归来直接坐上灵异调查局作战组一把手的位置,步步高升至今。
至于他那位前男友,情况就比较复杂了,他并没有加入国安部灵异方面的任何一个编制内,而是悄无声息的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几年。
李副组长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几天前的派出所里。
是的,眼前这个叫傅云的年轻人,就是当初伤他们老大最深的那个前男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元驹神色阴晴不定,他死死的盯着傅云,仿佛能从他身上剥下层皮。
“把枪放下,你保险栓拉开了,这样很危险。”傅云带着蓝璇朝旁边侧身避开了枪口。
冯元驹看着他,阴沉目光来回扫视,傅云和记忆中没什么区别,依旧是那副风度翩然俊雅,气质温和的模样。
“我们按正常流程批捕嫌疑人,无关人士不要妨碍公务。”冯元驹深吸一口气,咬牙按耐住身体里急促的震颤。
他恨傅云,但是眼下确实不是发作时机。
“一组的作战侦查思路,是通过灵力异动来判断是否有灵异者在附近违规出动,能调动整个一组前往抓捕的灵异者,想来不是什么微量的灵力波动。”
“冯组长是觉得,这么个普通小姑娘,是灵力异动的来源?”
傅云微笑着握住蓝璇藏进衣袖的手腕,然后把她手里的雕刻刀拿过来,自己扣在掌心里。
冯元驹冷冰冰的盯着他:“那你觉得,灵力异动的来源是哪儿?”
傅云摊开手:“我。”
他将雕刻刀在掌心一转,神情微冷:“要我给你示范一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元驹耐心告罄,微一转头:“带走!”
身后两个组员上前就要扯蓝璇,然后倏然太阳穴一痛,傅云手中雕刻刀翻转,光影飞溅,仅仅一抬手的动作,就逼的两人连连后退。
傅云扳着蓝璇的肩头,往后退了两步,神色沉了下来:“我说了,你们找错人了。”
冯元驹头疼的来回踱了几步:“你非要逼我在这里跟你动手吗?”
傅云和他对峙着,半晌不答话。
“傅云,你当年干的事情,如果动手的话,我发誓我不会手软。”冯元驹低声道。
“傅云!!让我进去!!”校门口传来陈时越气喘吁吁的声音。
冯元驹侧头一瞥,示意手下把他拦住,然后转头继续看着傅云。
傅云立在一众黑衣军警的包围圈中笑的无奈:“你这个人,学生时代的那点事,真的至于记到现在?”
李副组长心惊胆战的看着冯元驹的脸色,他感觉老大眼下山雨欲来,下一秒就要爆发了,偏偏罪魁祸首还毫不在意,一个人带着个小姑娘和他们一众荷枪实弹的组员对峙。
冯元驹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者你还有一种解决办法。”傅云温和的道:“就是不要涉及其他人,我跟你们走,随冯组长处置。”
李副组长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这人疯了吧?
冯元驹对傅云有多大怨气傅云他自己不清楚吗?作战一组是冯元驹做主的地盘,你跟着回去,不就是自找死路吗?
陈时越横出一枪灯笼杆,生生在三个拦路组员中间劈开一个口钻进来,朝着傅云狂奔而来:“傅云!”
傅云见他跑到眼前,就顺手把蓝璇肩膀一拨拉,推到了陈时越手边:“待会儿带着她直接回所里,我晚点回去。”
场面剑拔弩张。
冯元驹缓缓放下枪:“这是你说的。”
傅云坦然而笑:“我说的。”
“那就劳烦傅老板,跟我走一趟了。”他朝旁边的组员一点头:“带他上车。”
陈时越刚要开口阻拦,被傅云一个眼神瞪回去了:“老实呆着。”
蓝璇胸腔剧烈起伏,额头冷汗浸湿头发,抬眼目送他们的时候,眼眶里已经带上了红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浩浩荡荡的作战组成员依次从学校撤离,留下了两个后勤出面给校领导做解释,其余人手训练有素,很快退出校园。
傅云被一左一右两个组员押上车,上车的一瞬间,脖颈骤然一痛,剧烈的刺疼瞬间贯穿全身。
身后及时有人搀住了他的双臂,然而动作并没有多温柔,强行将他带到了后座用于关押的铁隔档里。
“等等。”冯元驹突然出声。
“把他带到我旁边,我看着他。”冯元驹吩咐道。
李副组长和几个同事对视一眼,心道老大这是余情未了啊这是,不过这传说中的前男友长得确实可以。
傅云本人斯文清瘦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扛的住冯元驹压抑多年的怒火了。
傅云神情略微有些痛苦,浑身冷汗浸透,被带到冯元驹身畔的位置上坐下。
“刚刚在你脖颈上打了封锁灵力的枷锁,你现在和普通人没有区别,我劝你省点力气。”
冯元驹伸手,“咔嚓”两声,把他绑在了安全带里。
傅云眉心紧锁,闭着眼睛,那枷锁几乎是一瞬间就将他周身的力道钉死了,在骨头缝里隐隐作痛,一点灵力都使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元驹看着他隐忍的神情,忽地心情很好,轻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傅云睁开眼睛,眼尾微红,声音却尽力维持着平稳笑了一声:“多大点手段。”
冯元驹勃然变色,抬手猛然一切傅云后颈,力度精准而毫不收劲。
傅云连声都没吭一下,眼睛一闭就昏过去了。
第049章灵异学院·作战组
车里没人敢说话,冯元驹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气氛凝重。
满车组员都是年轻大小伙子,平时出任务回来车上都是一派能把车顶掀翻的欢声笑语,而今天硬是没人敢吭一声,众人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低头盯着自己的狙击枪。
傅云昏昏沉沉的靠在椅背上,并不知道这一切。
一直到车渐渐停下来,车门打开,众组员受不了这种气氛,挨个慌慌张张的跳下去收拾装备,车上剩下冯元驹和傅云两个人。
冯元驹看着身边的人,傅云昏睡时并没有太强的攻击性,相反眼睫柔软,在俊朗面容上投下一层阴影。
过了很长时间,冯元驹才终于动手将他身上的安全带解了下来,然后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俯身将傅云整个人拦腰拎起来,打横一抱,然后大步流星走下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下暗戳戳偷窥的众组员:“……”
李副组长:“……”
没见过哪次抓捕回来的嫌疑人进门是这个待遇。
冯元驹旁若无人的穿过走廊,一路上楼推开组长办公室的门,然后重重摔上,从里面反锁了。
校门外,陈时越和蓝璇一人拎着个大包,里面塞满了她的高考复习资料,他们在路边等车回事务所。
不远处奔驰大g疾驶而来,然后一个刹车停在他们身前,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白喆的脸:“上车吧,你们手上提的那是什么,鼓鼓囊囊的。”
蓝璇低头:“各科课本,还有必刷题和真卷。”
“小宁,把车开到附近那个垃圾填埋场去,这么多全带回来,怎么想的?”白喆吩咐他们上车,然后奔驰一个急转,朝郊区方向开去。
蓝璇还是有点蒙:“我真的不用高考了?”
“真的不用。”白喆懒洋洋的靠在副驾上道:“傅云看中的新人,大概率是反悔不了的,你的人生从此刻开始,就要迎来一个新篇章了,把高考什么的都忘掉吧。”
蓝璇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眼底神色复杂交替闪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喆,傅云跟着那个什么调查局作战一组的人走了,真的没问题吗?”陈时越道。
话音落下的一两秒,白喆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刷白。
“你说他跟谁走了?”
陈时越回忆了一下,拼凑出几个关键词:“国安,灵异调查部,作战一组,带队的那个人姓冯。”
刹车声骤然响起,轮胎刺啦尖锐的摩擦地面。
宁柯面色惊恐的把车停到一边,战战兢兢的熄了火:“白哥,怎么办?”
白喆立刻掏手机,不知道给谁拨了个电话出去,电话响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接,白喆烦躁的挂断电话,车内空气一片凝固。
“樊姐不接电话?”
“嗯。”
“咱们怎么办,直接闯作战部吗?”宁柯紧张的问道。
“你有几条命你敢直闯作战部,安静呆着等电话。”白喆没好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这时候才察觉出不对来:“什么意思,作战部和傅云有渊源?”
白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徐徐吐出来,一边飞快的在手机上打字一边回答道:“灵异事件作战部是国安最特殊的部门,同时也是我们这类人唯一进编制的机会,招进去的灵异工作者以强悍的体能和灵异天赋而出名,很厉害的国家部门。”
“而你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全名冯元驹,是作战一组的总指挥官,家世显赫,实力强悍,更重要的是……”
白喆顿了顿:“他是傅云的前任。”
陈时越:“?”
“但是当年分手的时候被傅云伤的有点狠,一直怀恨在心,时不时就来探听一下410的动向,烦的很……”
陈时越整个人的弦都绷起来了:“那傅云在他那儿会有危险吗?”
白喆沉默了半晌:“这个还真不好说,按理说作战组不能随意动用私刑,但是在我的印象里,冯元驹是个很小肚鸡肠的人……”
陈时越心里七上八下,仿佛一窜小火苗簇簇跳起,把他心肝脾肺都烧了个对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白喆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你打算干什么?”
“白哥,我想去作战组!”
白喆:“……”
“合着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白喆真心实意的问:“作战组不是普通人能进——等等,小宁,今天几号来着?”
宁柯看了一眼手机:“月末,三十号。”
三十号,白喆默默的心想,很好,糟心事全撞一块了。
傅云身体第二次蛊毒发作的日子。
陈时越紧紧盯着他:“白哥,肯定有办法的,对吧?”
白喆深吸了一口气:“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有一点机会。”
“因为作战组强悍的战斗力,上面害怕失控,作战组整个总部都设置了全方位覆盖的禁制,无论是组员还是外人,灵异者在里面都无法使用异能。”
“如果你有把握光凭搏斗就能干翻那些身体素质强悍的作战组组员的话,也不是不能硬闯。”白喆说着将陈时越上下打量了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的年轻人瘦高俊朗,一副少年感十足的清爽单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能跟作战组那帮倒三角抗衡。
“但是你……”
陈时越一把握住他的手,目光灼灼:“白哥,地址给我。”
……
“我说了他们这帮孙子的举报材料根本不够!你怎么能不通报上级直接出动一组成员,连个报告都不打,像什么样子!”老司令怒气冲冲,甩手把一叠材料甩在冯元驹身上。
冯元驹俯身捡起地上的纸,好声好气的解释道:“万一呢,那毕竟是学校,万一出点什么岔子,一组去的及时也不是坏事,再说事情不是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你还真信是傅云干的?!那小子十几岁在灵异研究院的时候天赋就高的吓人了,要不是当年那事,他妈妈家的那几个亲戚做的太不地道,他说不定现在职位比你高,他真想用什么手段还能轮的着你发现?”
……吵嚷声隐隐约约从墙壁那头传过来。
傅云刚有意识的时候,脖颈疼的僵硬,他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鼻端是冯元驹身上惯用的肥皂气息。
冯元驹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头顶灯光晃晃悠悠,傅云仰躺在沙发上,过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不是天花板的灯光晃悠,是他自己头晕目眩,眼睛出了重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人家走?”老司令压低了声音。
“我有话跟他说。”冯元驹心烦意乱的应道。
“你最好在侯总还有樊大佬给我打电话前放人,听见了没!傅云这个人,身世复杂,身上牵扯的方面太多了,你爸当年劝你放手劝的没错,何必吊死一棵树。”
“知道了,司令。”冯元驹从隔壁禁闭室出来,径直推门回自己办公室。
傅云已经坐起来了,他身形深陷进沙发里,看不清神色。
冯元驹伸手又按开了一个灯,办公室里光线明亮了一点,傅云此时正看着他的办公桌。
冯元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花篮,上面写了一行工笔小楷。
安颜欣,柳泓敬赠。
冯元驹神色一凝,快步走过去就要把那花篮收起来,却被傅云起身拦住了。
“你干什么?”冯元驹呵斥一声,自己都没察觉到眼神有片刻躲闪。
傅云盯着他,胸前剧烈起伏半晌,然后一字一句道:“安颜欣和柳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大姑奶为什么会给你送花篮?”
傅云很少见的有片刻失态,他低而急促的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你帮她们什么了?”
冯元驹见他状态不对,下意识伸手扶他。
傅云整个人都在颤抖,浑身止不住的痉挛,封印枷锁印在脖颈上,此时痛的仿佛火烧火燎,他筋疲力尽的闭了闭眼睛。
“冯元驹……”
“就是工作上的往来!她给我行了方便,我当然要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不然灵异界这些东西错综复杂,仅凭我们的力量根本无法顺利执行任务!靠她的关系网起码能……”
傅云一拳砸在他半边脸上。
冯元驹猝不及防,被打的偏过头去,口腔里蔓延出血气来。
“你也是研究院的毕业生。”傅云喘息着道:“你也和陈雪竹做过同学,她当年为什么会出事你心知肚明,你就这么毫无芥蒂的和凶手合作,我们当年在大字报上签的字,都是被狗吞了不成?”
……轮船上血色斑驳,滔天巨浪拍打,他死死拽着陈雪竹的手腕,想要将她从幻境中拉出来,然而下一秒头顶刀锋一斩而下,陈雪竹的身影瞬间消散在了刀锋之下,傅云脑海仿佛炸开了一般疼。
“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这是你亲大姑奶,我们学校的校董之一!你怎么敢指责她是害死陈雪竹的凶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颜欣一辈子德高望重,晚年了也真是可怜,被侄孙子这样污蔑。”
傅云好像又坐到了那方审判庭上,双手被铐,一个人面对整个校董和灵界各方的诘责盘问。
“我看见她了……我没有说谎……”
他一瞬间头痛欲裂,眼眶充血,整个人神智不清。
冯元驹皱紧了眉头,伸手想把他按回椅子上,不料傅云就好像被针扎了似的,抬肘狠狠一撞:“滚……”
冯元驹单手接住他的肘关节,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压反拧,那力道极大,几乎将傅云半个手臂翻折过去。
傅云痛的生理性泪水瞬间滚出来,难以克制的呻/吟出声,紧接着毫不含糊一掌推出,狠狠砸在冯元驹下颌骨上,险些将他整个下巴震麻木。
冯元驹行伍出身,又是作战组身经百战的组长,这点攻击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傅云灵异天赋确实极强,但是此刻灵力被封,他身形又偏清瘦,只靠肉搏的话,十个加起来都未必是冯元驹的对手。
傅云咬牙和他角着力,不过很快力气耗尽,被冯元驹一把拎起来推到椅子上,他顺手从柜子里抽出一条绳索。
他将傅云两只手腕禁锢在椅子后面,三下五除二用绳子反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能听我说话了吗?”
第050章灵异学院·作战组
“我跟你一起去!”
宁柯车停路边,蓝璇紧跟着陈时越就往下跳。
陈时越匪夷所思:“你去什么去,傅云就是为了把你捞出来才跟他们走的,跟白喆他们回去躲两天。”
“我才不要。”蓝璇跟着他下车:“他为了我被逮进去,你现在又为了他犯险,我就安安全全的在你们的庇护下呆着吗,你当我是什么?”
陈时越转身,他比蓝璇高了两个头,此时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姑娘耐心道:“那你能帮上什么忙?”
蓝璇掌心雕刻刀一闪:“进门后靠武力值肉搏,进门前怎么混进去,靠的是灵异天赋,你怎么会觉得我没用?”
陈时越和车窗里的白喆对视了一眼,白喆面无表情的把车窗升上去了。
陈时越:“……”
“白哥,你就这么草率的让那俩傻子闯作战组?”宁柯忍不住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喆看着手机死活打不通的电话,慢慢的抬起眼:“年轻人多历练总是没有错的。”
“樊大佬不接电话,大概也有这个原因。”
他话音刚落,手里电话就被接起来了,听筒里传来一道女声,听上去年纪不小了,但是声音沉稳,低沉有力。
“喂,怎么了?”那边听上去声音很乱:“刚才在忙物资的事,庄河那边临时有个项目,我在准备派人借调,你们几个有兴趣吗?”
白喆险些没拿住手机,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捞起来:“哦哦樊姐,有,当然有,这个等傅哥回来再跟您说,我们现在面临了一个小问题,可能需要您帮忙,那个……我能问一下物资借调,是往作战组借调的吗?”
那头的人顿了顿,迟疑了片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少顷过后,宁柯倒车开回刚才放下陈时越和蓝璇的地方:“你们两个,上车。”
陈时越和蓝璇面面相觑,还是依言上了车。
“恭喜你们,不用孤军奋战勇闯作战组送死了。”白喆简短的说道:“刚刚樊大佬接了我的电话,她手上那批物资正好要送去作战组总部,你们直接混进员工里跟进去就行。”
车一路开到繁华的市中心街区,在一栋高耸入云的大楼面前,直接开进地下停车场。
“你们说的樊大佬,到底是什么人啊?”陈时越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喆回头冲他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慢慢道来:“灵异界开发时间不到百年,治理不比传统政府,其中势力旁支错综复杂,你今天所见的国安管控的灵异事件调查处是最为正派的一个部门,而与之对立的还有很多灵异道上的江湖势力。”
“樊大佬的家族产业,是其中最有话语权的一支势力,你可以理解为,她是除了灵异调查处外,整个灵异界第二个管理者。”白喆说道。
“那她跟你们灵异事务所的关系是……”
“哦,她是傅云的亲外婆。”白喆轻描淡写道:“我们大部分时候靠傅云吃饭,偶尔也靠老板的外婆吃饭。”
陈时越眼睛瞪得像铜铃:“傅云背景这么强悍吗?那我怎么感觉随随便便都有人敢来找他事,从大姑奶到冯元驹……”
白喆叹了口气:“你以为大姑奶和冯元驹是什么普通人吗?”
几人一路将车开进大楼内部,下车时很快有人上前来给他们开门,白喆示意他们跟着带领的人走,众人上电梯一路到最高层。
经过两侧富丽堂皇的走廊,正对面是厚实的红木大门,领头的手下推开门,将他们送进去后,就自觉的离开了。
办公室里窗明几净,一面落地窗恢弘而下,映出整个城市的街景,茶香熏香在办公桌上缥缈而上,厚重而宽大的椅子上坐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此时正目光犀利的看着他们。
陈时越神色镇定的和那老太太对视着,半晌她静静的移开目光,转向白喆:“这就是你们最近招的两个新人?”
白喆点头,樊大佬身上自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他在她面前不敢多说话:“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资质不错。”
白喆松了一口气:“老大亲自挑的,应该天资是没什么问题的。”
樊大佬全名樊晓,今年已经七十岁了,她衣衫贵气而暗沉,眉眼间微微收敛,很容易就给人一种无端的威慑感。
陈时越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仔细看的话其实能发现,她握着茶盏的指尖布满老茧和皱纹,完全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老太太。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樊晓老太太慢慢的说道:“老司令早上刚刚跟我请过罪,说了冯元驹和傅云的事。”
白喆小心翼翼抬眼:“那您怎么看?是您亲自去一趟作战组还是……”
“他自己欠下的风流债,还要我这个年过七十的老太太替他还,是不是有点为难人了。”樊晓老太太倒了一杯茶,没有让面前的几人坐下的意思。
白喆一叠声:“是是是……”
“再说小辈的这些小打小闹,我向来是不参加的,也就是今天刚好有送到作战组的物资车,我才叫你们来的,至于之后的事,我就不插手了。”樊晓老太太平和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物资车在楼下,你们选好了人就直接换工作服,什么时候把他带回来看你们本事。”她抬手按下了落地窗的自动窗帘,屋里慢悠悠的被一片阴影笼罩。
“哦,顺便告诉傅云,这周末是他大姑奶女儿结婚的日子,已经给我们下了请帖,让他记得来。”
“亲戚之间,总要互相留几分薄面的。”
白喆身形一顿,不出声的骂了句什么,然后带着陈时越和蓝璇恭恭敬敬的出门去了。
“你们两个,照着导航开车,把蓝牙都戴好,一切小心行事。”白喆从怀中掏出一个注射器,递给陈时越:“如果中途他身体不行了,立刻给他注射进去。”
陈时越点点头接过来,蓝璇坐在副驾上掌心一寸雕刻刀:“知道了。”
货车平稳的开出大楼,陈时越看着后视镜,然后伸手把口罩扣好了。
……
“哗啦——”
叩头一杯水泼了傅云满脸,水珠沿着他利落的下颌线滚落下来,将衬衫领口浸的透湿一片,傅云额前碎发凌乱,看上去狼狈而脆弱。
“现在可以听我说话了吗?”冯元驹放下水杯,冷冷的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里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很长时间都没人回答他的话。
傅云挣扎了一下被缚在身后的双手,奈何冯元驹绑的太紧了,没有丝毫松动的余地,他一动就被面前的人强硬的按住肩膀:“别动!”
“当年的事,本来就是你没有证据,当庭污蔑校董,那个时候樊姐还没有起家,你一个普通学生,敢和那些人叫板?”冯元驹低声问道:“你疯了吗?”
傅云的肩膀被他按的生疼,办公室里没开暖气,又被泼了一身水,此时冷的全身打颤,他实在是彻底没力气再多说一个字了。
“现在樊姐起来了,可是你看她敢动她大姑子吗?敢吗?”冯元驹冷声冷气道:“有些势力不是一朝一夕能破开的,太多人不明不白的死在大家族争斗的洪流中了,陈雪竹算个什么?就算所有人心知肚明她出事有蹊跷,那又能怎么样?”
“我现在给你一把枪,你敢拿着顶上你大姑奶的脑门,说我要你给陈雪竹偿命吗?”冯元驹骂道:“醒醒吧你。”
傅云闭着眼睛,再没有开口说话。
“你也就敢在我面前发脾气了,仗着我喜欢你。”冯元驹低声道:“我给你把绳子松开,别乱动了,到时间放你走。”
傅云终于有了反应,他幅度很小的向后一躲,疲惫道:“绑着吧,不麻烦了,不然司令来了你没法交代。”
冯元驹神情复杂,半晌没说话。
傅云低头闷声咳嗽起来,被束缚在椅子上的身形瘦削,肩膀颤抖的幅度看上去无力而虚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给你披个衣服吧不然——”冯元驹话音未落。
傅云咳嗽骤然急促起来,下一秒他筋疲力尽的抬起头,苍白唇畔赫然一道如注血水,顺着下颌淌下来。
冯元驹瞬间心脏骤停。
第051章灵异学院·作战组
却说陈时越开车进作战部军区大门的时候,荷枪实弹的门卫拦截住车头:“证件出示一下。”
陈时越从上衣口袋掏出证明递过去,门卫看了一眼:“你们怎么是两个人来送货的,那边换人了?”
蓝璇从副驾驶上侧头看了过来,冲门卫微微笑了笑。
两个站岗的卫兵疑惑的看着她:“你长得好像一中举报材料上那个小姑娘。”
蓝璇:“……”
两个看门的为什么还能把举报材料上的人脸记那么清楚!?
蓝璇掌心里刻刀一动,眼睛盯着门卫的双瞳,她并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仅凭意念幻化刀形在对方大脑里横冲直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秒门卫懵然转身,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眉眼一低:“请进。”
陈时越目瞪口呆的发动引擎进门:“作战组大门进来的这么简单?”
蓝璇也茫然的点点头:“好像是的。”
“物资车开到西门!往前开往前开!”
陈时越停到规定位置,开门下车,几个黑色制服年轻人帮他打开车门,依次搬下物资,陈时越搬着东西,耳麦里传来蓝璇的声音。
“把他们从车厢引进里来,然后你自己从驾驶位上进来。”
陈时越没吭声,一箱一箱的往外搬物资箱,西门偏僻又处在拐角,四下无人。
他不动声色的周围看了看,然后放下物资箱道:“最后几个在车厢最里面,一起进去帮忙搭把手吧。”
几个年轻人没什么异议,转身跨进大货车的车厢里。
陈时越抬眼看了看墙头的监控,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监控绝对拍不到货车车厢里的场景。
蓝璇坐在副驾驶,在感受到车厢里活人气息出现的那一刻,骤然使力,然而毫无用处,她发觉自己的灵力用不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糟糕,刚才能使出灵力是因为她身处大院外面,而现在进到院子里,可就被禁制封锁住了。
陈时越在发现前面的蓝璇毫无动静之后,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两人一内一外,眼看着几个制服青年就要从车里搬着箱子出来了。
蓝璇心里一急,来不及思考更多,转身跳下副驾驶直奔货车车厢,路过陈时越时冲他比了一个“你先走”的口型,然后转身上车。
“我来帮你们!哎陈哥你刚才不是说要去厕所吗,赶紧先去,这里有我看着。”
陈时越和她对视一眼,然后心领神会。
“厕所在楼道右转……哎不用不用,怎么能让小姑娘搬箱子。”里面的工作人员好脾气的笑道。
蓝璇上车的瞬间,陈时越在门外猛然一推车门,正好疾风刮过,带起沉重车门重重砸在货车车厢上,车厢瞬间落锁。
把蓝璇和一众工作人员全都锁在了里面。
蓝璇一回头,故作惊慌的扑到门前:“哎呀!怎么锁上了!陈哥你先别走!车门被风带上啦!”
陈时越此时已经飞奔进大楼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璇转身:“这可怎么办,我们被锁里面了。”
几个工作人员也没想到这情况,一个个连忙安慰蓝璇:“没事,我带对讲机了,找人来开锁就是了。”
陈时越躲进厕所,迎面一个黑色工作服的组员,看着身形瘦削,跟他擦肩而过的瞬间,陈时越反手一掌,劈在对方后脑勺上,那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被陈时越拖进隔间。
三下五除二互换了衣服,陈时越从厕所隔间里出来的时候,走廊里一阵脚步声。
他便又退回了隔间,侧耳听进来的动静。
“我明天轮休,有什么任务你放我办公桌上就行,反正老大催的不急。”隔壁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解裤带的声音。
“不是咱们老大的事,是一组冯组长的演讲稿,下周就是月末总结大会,他催的急。”
“他们一组是没有文职了吗!每次都让我写!”隔壁那人怒道。
“赶紧的,一会儿冯组长要开会,在三楼他办公室旁边那个会议室,记得去昂。”
“……好好好。”
……三楼,冯元驹办公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时越心里默默的想。
那两人出去后,他在厕所又等了片刻,才直奔楼梯间而去,然后发现楼梯间锁门了。
陈时越四下环顾,只能去坐电梯了。
他进电梯,按了三楼,电梯刚要关门的时候,一个人手堪堪插进来:“等等等等……不着急。”
迎面进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领导,手端茶杯,笑容满面:“不着急,我也上楼。”
他上下将陈时越打量一下:“你是哪个部门的小同志啊?怎么没见过你。”
陈时越身高腿长,此时一身板正制服,面容俊朗,往那儿一站就有种体制内的端正感。
他微微颔首:“我是借调的。”
老领导点头:“啊,原来是借调的同志,你也去三楼啊。”
三楼到了,陈时越警惕心起,但面上微微笑着替他把电梯门挡住了:“您出。”
老领导捧着杯子走出电梯,径直进了走廊门口第一个办公室,然后合上门拿起桌上对讲机:“各部门注意,作战组成员迅速来三楼支援,有紧急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楼的走廊上,每个办公室上的门牌都标注了部门名称。
陈时越在组长办公室门口停下来,然后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李副组长,他见到陈时越第一眼就愣了一下,但是完全没想到有人敢硬闯作战组总部,所以他一时没往那方面去想。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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